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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永恒的刹那里等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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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话呀。”
    这家伙演上瘾了。
    林嘉言替她正了正歪到耳朵边的报纸帽,弯腰继续拖地。门边堆着方才秦家外婆亲情提供的日用品,老人家的过分热情真是十几年如一日,见他回来了激动得险些要搂进怀里直叫心肝宝贝。
    但是,这也正是松风镇的值得留恋所在啊。
    林家宅子的窗台很高,秦锦秋手脚并用还是攀不上去,不得不求助于小板凳。好不容易颤颤巍巍地立在了窗台上,走起来又一步三摇,情况之惊险令林嘉言掌心都渗汗。
    “你还是下来吧,窗子我来擦就——”
    话还没说完就见秦锦秋一脚绊上窗子搭扣。急忙丢开拖把张开手臂去接,却没赶上准头,被女生砸了个正着。
    “痛痛痛痛痛……”秦锦秋坐在林嘉言背上苦哈哈地揉着屁股,丝毫没有起身的自觉。
    毫无提防充当了肉垫的苦命少年愕了愕,随即笑出声来。
    从那时候开始,究竟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呢。
    “再笑!再笑我压死你哦!”恼羞成怒的秦锦秋手脚并用,挠起他的痒痒。而林嘉言虽然自小稳重成熟,怕痒这个弱点却一直没有改正。
    大门虚掩。两人正闹成一团,忽听熟悉的大嗓门由远及近:“言言你在伐?我听秦家阿婆说你回来了,这儿是我家过年腌的咸菜,拿来给你……吃……”
    门内门外三人面面相觑。原本直着喉咙嚷嚷的卢家大婶有些傻眼地看着努力抵抗的林嘉言与趴在他背上的秦锦秋,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神色变得暧昧起来。
    不多时,“小秋带着言言回来了”和“小秋和言言现在关系可不一般”两条消息席卷了青柏巷。
    巷子里的大妈阿婆都借着“言言回来了呀这是我家过年做的馒头/包子/水饺拿来给你吃”的名义登门,关心了几句生活学习就自顾自在门口议论开了:“这俩孩子看着挺般配的呀。”
    “那是,打小就一块儿的,哪儿能不合适呀。”
    “秦家阿婆这下子开心喽——对了言言,你几时搬回来住?”
    众目睽睽之下被点名的林嘉言尴尬地笑笑,“要听爸妈的意思。”
    “哦唷,市里面哪有镇子上好,将来啊,小秋嫁了你也还是住在这儿吧,不然我们这些老太婆可得伤心喽。”
    什——什么嫁不嫁的?!秦锦秋按捺不住了,跳起来刚想澄清事实,却被林嘉言按住肩膀。
    “那可得郑妈妈不嫌弃我们才行。”
    郑妈妈掩着嘴心花怒放,“这孩子真会说话。”
    秦锦秋躲在林嘉言身后,脸红红地伸出一根食指来戳戳戳——你这混蛋,给我陈述事实呀!事实呢!
    林嘉言面不改色,反手捉住她捣乱的指头,一边朝大妈阿婆们笑得斯文有礼。
    “你绝对——是个伪君子——假斯文——”好不容易打发了一众访客,重新拾起抹布,秦锦秋愤愤地指控。
    “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吧。”林嘉言拧开水龙头冲洗拖把,一句话说得秦锦秋脸又腾地着了火。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似乎,大概,也许,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安心,她们说个几天就会忘记的。”林嘉言抬眼看她,“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阿秋你讨厌跟我有牵扯到这种程度啊。”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手中抹布已经被捏成烂烂的一团,秦锦秋撇开脸,嘀咕着:“话不是这么说的啊……”
    “呵。”
    好像听到了笑声?
    “啊你又偷笑!”秦锦秋顿时愤怒了。
    “好了好了。”林嘉言举手投降,“累了吧?要不要出去走走?”
    被这么一说秦锦秋才感觉到自己腰酸背痛。她龇了龇牙,“有没有劳务费给我?”
    带了些玩笑的意味,她说得并不认真。哪知林嘉言侧头考虑了一下,说,“有。”
    意料外的回答让并未抱期望的秦锦秋愣了一愣。
    林嘉言俯过身来,扶住她的肩膀,在她回神以前,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如羽毛般短暂轻柔的碰触,少年的嘴唇很温暖,在寒冷的冬日中,那是令人沉迷的温度。
    他——他在干什么?
    秦锦秋瞪大眼,蓦地又发觉,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正微微发抖。
    ……该不会是在紧张?
    这个人呵。
    秦锦秋仰起脸,迎向他的目光。没想到她会抬头,林嘉言的黑瞳中有些狼狈,匆匆直起身。夕阳金红色的光辉恰到好处地为两人面颊上的红晕作了掩饰。
    明明是小时候常做的事情,为什么方才那一瞬间,心跳会剧烈如雷鸣?
    “走吧。”最后还是林嘉言打破了沉默。
    秦锦秋“嗯”了一声,跟了上去。两人都默契地没有牵手。
    曾经断裂的羁绊,再度缔结是否是正确的,他们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有很多东西已经变了。
    而他们,也同样没有察觉。
    '五'
    沿着河慢慢走,秦锦秋直喊累。一艘小乌篷船刚好经过,船主孙伯是熟人,林嘉言招呼了一下,两人顺利坐进船里。
    “好久没见你了,小子,去哪儿了?”为人豪爽的孙伯一边撑着蒿,一边笑骂道。
    “在新台念书。”
    “哈哈,回来好啊,你小子小时候打坏我的青花瓷瓶还没赔,就这么跑路可不行。”
    “孙伯,我记得那瓶子本来就是坏的吧?”秦锦秋插嘴。
    “丫头别拆台,小心我踹你下船!”
    “您敢踹就踹呀,孙婶儿回头可得罚您跪搓衣板呢。”
    孙伯吃了瘪,哼哼地生闷气去了。林嘉言失笑,带几分无奈地摇摇头。
    宁静清澈的河流蜿蜒穿过松风镇,绕成了一条水路。为了吸引游客,河上的乌篷船作为松风镇的特色被很好地保留了下来。此刻正值傍晚,船大多泊在岸边,随着水波舒缓的起伏一荡一荡。
    汩汩的水声萦绕耳际。
    “好漂亮。”尽管是从小看到大的景色,秦锦秋还是发自真心地赞叹道。
    “你们两个小朋友第一次坐我的船,也在这个时候哪。”孙伯直着嗓门啧啧,“多快啊,一晃十多年都过去了。”
    “十年后我们一定还来坐您的船。”林嘉言打趣道。
    “那时候老孙我就撑不动喽!”孙伯哈哈大笑。
    一切仿佛与十年前没有什么不同,并且安稳静好得令人简直想要相信,在十年后,这所有的一切也不会改变。
    秦锦秋支着下巴,静静地瞅着林嘉言温和淡然的微笑,不知为何又回想起他书桌上的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上的少年,冲着镜头笑得傻气,带着十分的纯真与心无城府。
    林嘉言怎么可能露出那种小孩子一样的笑容呢。
    察觉到她的打量,林嘉言转过脸来看向她,“怎么?”
    明明夕照模糊暗淡,可少年清俊的面容却愈加明晰。
    那是谁。
    那究竟是谁。
    '六'
    在松风镇,时间变得静谧绵长。过年前的兵荒马乱并无碍于青柏巷中洋溢着的欢乐祥和的气氛。林家宅子里没有长辈,于是林嘉言一连几日都逗留秦家,捏馒头包饺子样样上手,把秦阿婆乐得脸上皱纹开成了一朵花儿。
    与从前并没有不同。回到松风镇,仿佛一切都回归了原本的轨道。令人想要相信,日子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也应该这样过下去。
    “林奶奶怎么不一块儿回来?”某个下午,秦锦秋随口问。
    而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林嘉言答得有些闪烁:“奶奶她……去日暮里看朋友了。”
    感到有些不对劲儿,可随即再度当头压下的家事儿令她很快忘记了这段小插曲。直到大年三十傍晚,所有杂事总算都告一段落,秦锦秋累得坐在门槛上直哈气。林甜甜还不识相,喵一声攀上她脖颈。
    秦锦秋哇哇大叫:“给我下去你这小混蛋!知道我刚扛回来多少颗馒头吗?!”
    似乎觉得有趣,林甜甜不理会她的反抗,兀自在她怀里扑腾得不亦乐乎。秦锦秋不得不苦着脸呼唤:“孩子他爸,救我!”
    林嘉言强忍着笑,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孩子他妈,别忘了女儿还不认我呢。”
    夹杂在女生悲鸣中的是猫儿欢快的喵喵叫。
    之后在秦家阿婆的盛情挽留下,林嘉言待在了秦家吃年夜饭。常年在外打工的秦爸爸也回来了,见到林嘉言直呼小子出落得不赖,硬是要拖他喝上两杯。最后还是秦妈妈和秦锦秋联合镇压,才解救了连连败退的林嘉言。
    饭后,大人们聚在饭厅中看春晚。秦锦秋瞧林嘉言连连干呕,于心不忍地拖他出门醒酒。
    大家都正闭门团圆,巷中静悄悄的。下午换上的大红灯笼为清冷月光添了几丝暖意。
    “真是的,你又不会喝酒,还跟爸一起瞎胡闹。”夜风袭来,秦锦秋打了个寒战,忍不住抱怨道。
    “秦叔不是……很高兴吗。”林嘉言看起来清醒了不少,但说话仍有些含糊,“我也……很高兴。”
    这么说来,他迷迷糊糊的样子还真是难得一见。蛮可爱的啊。
    秦锦秋正捂嘴偷笑,忽见林嘉言转身往回走。急急叫住他:“你去哪儿?”
    林嘉言却只说:“跟我来。”
    在巷子里兜兜转转,最后绕回了林家宅子。进了门,林嘉言径直走向院角,弯下腰来拾掇着什么。秦锦秋一头雾水间,他已抱着一大堆东西折回。
    是烟火。
    招呼秦锦秋避开,林嘉言点燃了第一枚。荧绿色的花朵在寒冬藏蓝色的夜空绽放,天际寥寥的几颗星子则仿佛成为迸溅的细芒。
    美得不可思议。
    秦锦秋兴奋得尖叫,连嚷着自己也要试试。林嘉言颇不放心,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她,找来了另一只打火机。
    原本冷清的院落顿时闹腾起来。出门得匆忙,两人都没有戴手套。跑来跑去的忙乎,手冻得冰冷,身上却渗出了一层薄汗。秦锦秋捋袖子擦擦额头,觉得自己简直在冒烟。
    各种色彩的烟火在天幕相交织,一瞬的闪耀后很快无迹可寻。
    林嘉言扶正最后一枚烟火,起身朝她招手,“这个你来。”
    在大年夜放烟火是两人自小约定俗成的习惯。更小的时候是混在大人堆中,稍稍大一些了则成为两人秘密的盛宴。避开午夜时分的拥挤,晚上十点多的夜空宁静空旷。
    这是只属于他们的璀璨耀眼。
    秦锦秋轻轻吸了一口气,说:“一起吧。”
    点燃火信,噼啪几下轻微的炸裂声后,烟火窜上天幕,最后一朵花儿绽放开来。夜晚最终回归寂静,静默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轻柔的,绵长的,均匀的呼吸。
    于彼此曾经是宛如呼吸般的存在。“一起吧”,曾经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啊。
    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
    “阿秋。”看着最后几粒碎芒渐渐褪去光辉,林嘉言蓦地开口道。
    秦锦秋扬起脸,“嗯?”
    “那天……你想说的,是什么?”
    那个宁静平凡的傍晚。那个约定了的明天。那个搁浅了的明天。
    月亮寂寂的清辉倾洒满院。心跳一点点变得剧烈。秦锦秋迎着对方的目光,许久,下定了决心般地开口:“其实,我……”
    她突然发现,林嘉言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凝重。他的视线越过了她。
    看向了大门的方向。
    秦锦秋迟疑地转身。大门前,站着一对陌生的中年男女,衣着光鲜,气质与古旧小院格格不入。
    而他们的五官轮廓,却有那么些熟悉。
    她心里一沉,就听林嘉言平静地唤道:
    “爸,妈。”
    '七'
    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秦锦秋曲膝坐在门前石阶上,无声叹了口气。
    她从未见过林家爸妈,而今天的第一次照面也实在算不得愉快。事实上,对方毫不理会她的问好,径直走向林嘉言——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地一声,在寂静夜里分外清脆响亮。
    她被吓得动弹不得,林嘉言竟还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摆摆手示意她快走。
    尽管十分担心,但紧绷的气氛一时也容不得她插足。犹豫再三,只得暂且离开。
    回想起方才,林母的表现更像是愤恨不平。而林父始终面无表情。怎么看,都不像父母对孩子该有的态度。
    再想想自己的爸妈,虽然平凡市井,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大本事,但确确实实是爱着自己的。
    而从林嘉言的父母身上,她竟感觉不到这一点。就像……比陌生人更生疏。
    就算林嘉言在松风镇长到十六岁才回新台,一年多下来关系怎么也不至于紧张到这个地步啊。
    石板上很冷,秦锦秋环抱膝盖希冀以此获取一点温度。门内林母尖利的斥责声一直未歇止,她渐渐理出了些头绪。原来林父林母前阵子去了邻省,原本预计年后才回来,而林奶奶去日暮里探望朋友。家中无人,林嘉言便回到了松风镇。中途回家一趟的林父林母不见他的踪影,这才气急败坏地找来。
    听起来似乎是担心,但她却觉得蹊跷,隐隐感到,事情不该如此单纯。
    林嘉言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任由母亲呵责。隔着一层门板,秦锦秋看不到他的表情。心口发痛。那么优秀出色的他,被自己看到了难堪的一面。那一个耳光打得她脑袋发懵耳朵嗡嗡作响。
    孤零零被父母留在松风镇十五年的他,回到新台后也许过得并不快乐?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别忘了,是你偷了述谣的命!”
    兀地,林母歇斯底里的大叫令秦锦秋心头一颤。不知为何,在听到“述谣”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呼吸乱了一拍,脑海有一阵空白。可她分明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林母的尖叫宛如利刃划过她的心脏。发酸。发疼。一声一声,让她恨不得撞开门去求她停止。
    “你所做的一切都由不得你,你得为他活着!你得为他活着!你得为他活着!”
    安静了一会儿,她听到林嘉言的声音。毫不带反抗意味,甚至认命般,平静,但其中仿佛又有着沉重的悲伤与绝望。
    他说:“妈,我知道。”
    目送着林父林母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秦锦秋为林父临走前投来的鄙夷的一眼感到有些不舒服。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朝里望去,林嘉言正垂首坐在里屋门槛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想要前去安慰,推门的手又静止在半空中。
    也许他不愿自己看到他的狼狈。这样想着,又不忍去打扰了。秦锦秋放下手,再次在门边坐下。
    就这样,一个坐在门里,一个坐在门外。不知坐了多久。
    直到遥遥有一阵爆裂声响起,不知哪家率先放起了鞭炮。十二点的钟声悠悠扬扬地传来,镇子里的烟火大会也准时开始。
    新的一年,终于到来了。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冻僵的双脚,秦锦秋深深吸了口气,想要进门为对方送上新年第一句祝福。谁知还未走到门边,就听门内响起一阵怪异的乐声。她是知道这段怪音乐的——因为,这是下午她恶作剧为林嘉言换上的手机铃声。
    林嘉言很快接起,好似有些诧异般,脱口而出的名字令她的心跌至谷底。
    “乔安?”
    '八'
    大年初一那天,松风镇来了位稀客。
    特地起了个大早,秦锦秋怀揣着双份压岁钱奔向林家。前一晚的混乱令她完全失了过年的喜悦心情,辗转不安了整夜。巷中已有穿着新衣的小孩子奔跑嬉闹,一张张小脸兴奋得通红,全然不见守岁后的倦色。
    太阳露了头,照得人身上懒洋洋的。这是个好天气。
    到了林家门前,抬手轻轻敲了一下门,门便“吱呀”往里倒转过去。
    起得这么早?稍稍惊奇了一下,秦锦秋举步跨进门槛。出乎她意料的,院子里不仅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人。
    听到开门声,对方停止交谈,转过身来看向她。秦锦秋顿时不自在起来,尴尬地咧了咧嘴:“……早。”
    颜乔安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只点了点头,没开口。
    低头瞧瞧自己款式老套又显臃肿的羽绒服,反观对方一身羊绒长大衣配小长靴轻便干练又漂亮的打扮,秦锦秋深深地自卑起来了。虽然身上这件是新的,但相较于颜乔安,无论如何都是被比下去了。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阿秋,有事吗?”气氛开始显得僵持。林嘉言轻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
    秦锦秋如梦初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喏,压岁钱。”
    见林嘉言迟疑不接,她叹口气,一把抓过他的手,将红包塞进他掌心,“爸妈和外婆给你的啦。爸现在可算醒酒了,还在为昨晚灌醉你内疚呢,你不收的话我会很难办的。”
    有些发怔地望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林嘉言总算合拢手掌,“……谢谢。”
    圆满完成任务,秦锦秋如释重负。哪怕是一点也好,她想要让那个被父母狠狠伤害了的少年重新振作起来。哪怕是一点也好,想要让他知道,在松风镇这里,是有很多人关心着他的。
    呵。
    身旁的颜乔安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
    她听不出那笑声中有什么特殊的意味,林嘉言却霎时间变了脸色,“阿秋,你先回家去好吗?”
    秦锦秋一愣,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开学不久时听闻的关于眼前二人的传言不经意闯入脑海。
    难道……是真的?所以在新年来临的一刻,他会接到来自颜乔安的电话?而这样来说,颜乔安大年初一出现在这里,不也很好解释了?
    “阿秋。”林嘉言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了些,似乎在催促。
    秦锦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希图从中找出一些例证来反驳自己的猜想。然而一无所获。浓浓的失落感令她鼻头发酸,可与颜乔安争抢什么,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勇气去做的。闷着脑袋点点头,她转身离开。
    走开不过三四步,就听颜乔安轻嘲道:“做什么呢,我会害她不成?”
    “乱说话。”林嘉言淡淡带过话题,“难得来一趟,我带你去逛逛吧。”
    喉头一紧,不想再听下去,秦锦秋抿了抿唇,加快脚步。
    “好像不赖……不过,不必劳烦你了。”颜乔安总算露出了些感兴趣的样子,却一口回绝了林嘉言的邀请,伸出一根手指来,“她陪我就行。”
    脚下一绊,秦锦秋错愕地回过头。
    正对上颜乔安若有深意的目光。
    '九'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点点地了解这个世界。
    知道了人是会变的。一小段的分离将熟识的那个人分割为截然不同的两部分。就像成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一个随着旧时光远远地离去了,再也不会回来。而另一个,已是陌生的脸孔。
    归来的这一个,还是你吗?
    谁来告诉我。
    '十'
    在大脑中迅速过滤了松风镇值得游览的景点,从中再次仔细斟酌挑选,但随即秦锦秋就悲哀地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当导游的天赋。
    “这儿是铜莲寺,再晚几个月的话樱花会很漂亮。”
    “……嗯。”举起相机咔嚓咔嚓随手捏了几下。
    “这儿是松风镇最老的书斋,有很多稀有书籍。”
    “……唔。”随便抽出一本一目十行地翻了翻。
    “这儿是镇子里最有名的茶馆,松子茶一绝哦。”
    “……哦。”径直端起杯子心不在焉地啜了几口。
    秦锦秋欲哭无泪。她可是很卖力地在推荐了,可游客本人却从头到尾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隔那么会儿就不知神游去了何方。先前的紧张无错根本是白费,因为对方压根儿不会主动开口。
    真是的,根本一直都在走神嘛。
    尽管觉得奇怪,但也因此而松了口气。
    走得累了,秦锦秋在河边拣了一块干净的平石招呼颜乔安坐下。
    人们大都去了镇中心赶集,河畔一片静谧,乌篷船也多半泊在岸边。
    跑去不远处的小店买了饮料回来,秦锦秋气喘吁吁地坐下,拍拍胸口理顺呼吸。
    “你不讨厌我。”颜乔安突然说。
    “咦?”秦锦秋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为什么要?”
    “因为林嘉言。”颜乔安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犀利,“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假如我告诉你,我真是为了林嘉言来的呢?”
    呼吸蓦地一紧,秦锦秋回望向她,想要弄清她的意图,却依然以失败告终。胸口闷闷地,但仍真诚地说:“假如是那样,也不让人奇怪吧。能让言言喜欢的,一定都是好人……而且……你很好。”
    颜乔安怔了怔,轻轻笑了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玩笑,“还真是……天下的傻瓜一个样啊。”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沾染的薄尘,问:“这个镇子的郊外,是不是有间废仓库?”
    秦锦秋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想了想,点头,“有的。”
    “带我去那里。”颜乔安说。
    '十一'
    松风镇的西郊有一座茶厂,距离茶厂不远则是废置多年的老旧仓库。找不到直达的公车,两人多步行了很久才抵达目的地。四野开阔,冷风呼啸着灌进衣领。秦锦秋捂紧衣领,朝掌心呵了两口热气。偷眼瞄着颜乔安,发现对方虽也顶着风沙却依旧走得笔挺自如。
    如果是她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竞争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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