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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大和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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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面具人吗？”顾乔话题一转，突然这么问唐瑗。
小桂圆一时愣住，继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闻人延一直都带着面具，也就是说我们平常看到的他不是真的他对吗？”
“不全对。准确来说他是不敢脱下面具，因为面具下面是个伤痕累累的灵魂，这个灵魂充满悲伤、执拗偏执、缺乏安全感，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如果闻人延一直带着面具他的灵魂就会越来越沉湎于悲伤的泥沼，我们也没办法帮他。只有他自己肯把面具拿下，或者说他面对你不得不把面具拿下，我们才有可能对他进行治疗，把面具下支离破碎的面孔补好。”
话音落下，鸦雀无声，车里被莫名的气氛所掌控。唐瑗陷入了沉思，沉思的同时心里隐隐有些疼痛，这疼痛的根源是她对闻人延的爱，尽管顾乔的话让她心惊不已，可她从没有想过要放弃闻人延。
“是什么事？”良久，唐瑗问道。
顾乔盯住她的眼睛，试图想透过双眸看清她的灵魂：“……你确定你能接受？”
看来这答案不是一般的可怕啊！唐瑗蹙起眉头、闭上眼睛，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挣扎。
“再等等，让我再想想。”她还没做好知道一切的心理建设，更重要的是，如果知道了这一切她怕自己没办法再像原来一样面对闻人延。不能再给他第二次伤害了，无论如何不能让闻人延瞧出来她的异样。这个女孩子，自从陷入爱情，成长得好快。
顾乔刚想再说什么，唐瑗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来电，果然是闻人延。
唐瑗接起电话，抢先说道：“亲爱的，怎么啦？”
闻人延所有话都被她的这句‘亲爱的’打回肚子里——这是他第二次从会议室出来了，不管里面人对他不负责任的行为作何感想——闻人延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慌。他害怕极了，手机屏幕里唐瑗和顾乔看起来仍然在交谈，他们在谈什么谈了这么久？闻人延不难想到这段交流的话题肯定与他有关，而顾乔是少数对他那段肮脏可怖的过去相当了解的人之一。
万一，万一顾乔什么都跟唐瑗说了呢？小桂圆一定会特别嫌弃他，从此以后不再爱他，要抛弃他了……要抛弃他了……
被绝望掌控的闻人延颤抖地拨通唐瑗的电话，他蜷缩在会议室外的某个角落，牙齿深深咬住手指，试图用身体的疼痛来掩饰内心的恐慌。直到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女孩子俏皮的声音——
“亲爱的，怎么啦？”
“我……”因为过度紧张造成的沙哑让他难以吐字，“没、没事。我……我就是、想要、听听你的声、声音。”他一边说着一边站立起来，刚才紧张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不少。
“好啦，别总撒娇，你下午回来我在你家等你。”
其实唐瑗此时的心情不比闻人延强多少，但至少在这段关系里她能起到积极向上的作用，唐瑗不想自己也倒下，只要有可能，她想把自己化成阳光照进闻人延封闭的内心。
“嗯，你等我啊，你要等我。”
“我等你回来。”
……
挂断第二个电话，唐瑗扭头对顾乔说：“让我下车吧。”
顾乔没有说话，但他的方向盘却是往回打的。
“你是个好姑娘，遇到你是闻人延的运气。”顾乔真心的说，像个亲人一样为闻人延感到高兴。
下车时唐瑗送给了顾乔一个微笑，她把这话还给了顾乔。
“你是个好哥哥，遇到你也是闻人延的运气。”
话落，两个人都笑了，看来闻人延的运气还不算太差。
☆、小桂圆，搬过来吧
不难想象闻人延是怎么从Y市往回赶的，他肯定没晚饭，说不定连午饭也没吃，一路上快马加鞭、风尘仆仆。
晚上8：25分，闻人延站在公寓门口颤抖地准备输入密码——
“啪”地一声，就在他刚按下第二个数字时，门开了。从里面钻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脑袋的主人带着弯月般的笑眸望着他，声音爽朗。
“闻人延你回来啦！”
闻人延上前一步把门敞开，左手不受控制的伸出搂住唐瑗的腰背，继而将她整个人都箍在怀里，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唐瑗被他勒得就快踹不过气了，一双小手隔着衣服骚上闻人延腰上的痒肉，引得对方瞬间失力，“噗嗤”一声无可奈何地笑了出来。
“瑗瑗乖，放开我，哈哈……小桂圆快、快放开我……哈哈哈哈……”
从来没看过闻人延笑得这么夸张的模样，其实唐瑗并不知道闻人延到底怕不怕痒，她就是被勒得难受了误打误撞来着。
呃……看来总裁大人岂止是怕痒，简直是超级怕痒哟！小桂圆又挠了他两下，趁着没到临界点时知趣地收回了手，并且走了一步‘恶人先告状’的棋：“你刚才抱得太紧啦，搞得人家都没法说话了~”
闻人延能拿她有什么办法啊，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连还手都舍不得。
忽地，他的目光飘到了餐桌上——此时的餐桌飘散着热气，红的黄的绿的五颜六色的佳肴摆了满满一桌。无论是精致的摆盘，还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都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而这些艺术品的缔造者就是他的心上人，是唐瑗特地为他准备的，庆祝他回家。
闻人延吸吸鼻子，把鼻腔里酸楚的感觉用力憋了回去，尽管眼睛已经模糊了，但至少表面上还能看起来不那么失态。
唐瑗见他盯着餐桌看便连忙招呼道：“赶紧过来吃饭啦，我知道你肯定饿了。Y市那么远，你会议不是开到下午三点才结束的吗，我都做好你明天回来的准备了。”和所有家常话的开始一样，唐瑗一路上碎碎念着，“我买了三个凉盘，呃，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选的都是我爱吃的，你先尝尝，要是觉得不好吃我回头再买别的。还有那道西湖醋鱼哟，这也是我第一次做，本来看菜谱还觉得挺简单的，结果上手才发现超难诶！你看鱼皮都有点焦了，我之前尝了一口跟印象中的西湖醋鱼完全不一样嘛，不过味道还不算太差……”
小桂圆一开腔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她手也没闲着，一边舀饭一边把闻人延拽到椅子边让他坐下。
“快吃，都有点凉了，我再把有些菜回锅热热。”唐瑗将碗筷塞到了对方手里，然后从桌上撤走了一道韭菜炒蛋，“韭菜这货就是要热的才好吃，不然凉了味道就有点太冲了。”
闻人延看着她忙不停的背影，就着可口的饭菜和自己难以自持的心情，一口口扒着饭——他确实是饿了，为了能赶在今天回来，他根本没留给自己吃饭的时间。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闻人延方才憋回去的眼泪这会儿怎么也控制不住了，顺着下巴的弧线全都滴进碗里，尝一口却是幸福的滋味。这不是小桂圆第一次做饭给他吃，但确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做好饭在家里等他回家，更别提这饭菜的滋味有多好。
炒菜很快便热好了，小桂圆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坐在闻人延身边大吃大喝起来，毕竟她自己也饿到了现在。
吃饭时，两个遵从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话，相顾无言。
闻人延心里在盘算着一件事——他知道唐瑗不会轻易答应他，如果问了出来，最恐怖的后果将是唐瑗再也不会到这里来，像今天这样做饭给他吃。可是……还是想问，这样的自己看起来自私又可恶。
“多吃一点。”小桂圆见他吃完一碗饭，便要起身给他再盛一碗，闻人延因为想着心里的小九九，一个不留神饭碗就被唐瑗抢了去……他又是一阵懊恼，总是让她来做这些事，自己的细心和体贴难道被狗吃了吗？
显然是的，吃完饭争取过来的洗碗机会也被他轻易葬送在了两个碎碟子手里……
“诶诶，闻人延你以前自己是怎么过日子的呀？总不会一次都没自己在家做过饭吧？为什么不请个保姆呢？”
对于唐瑗的疑惑闻人延颇觉委屈委屈，他固执而又坚定地许诺：“这个屋子只有你一个女人能进来，除了瑗瑗，它的空间不需要任何人的踏足！”
这回换成唐瑗呆掉了，话说她不过是随口这么一问，却没想到换来了如此震天彻地的情话，哄得她脑袋有些晕乎乎。
“说什么呢……”小桂圆娇羞不已，“哎呀，说的我很不好意思啊！”
闻人延轻笑着从她身后将她搂住，言语之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还记得我第一次这么抱你也是在这里。”说着他把脑袋埋进了唐瑗的脖颈处，深深一嗅，模样活脱脱是个如登仙境的瘾君子，“好香……瑗瑗的头发、好香……”
人们常说饱暖思□□，喏，就是闻人延现在这副模样。
唐瑗无可奈何地将他从自己身上剥离开来，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他骗去滚床单。哎哎，你说她容易吗，每天都有一个尤物在变着法儿的引诱她，唐瑗可不觉得自己的自控力能比夏娃强多少，再这么下去早晚完蛋！
“小桂圆~~~~”
“卖萌可耻，撒娇有罪！”唐瑗扭头瞪他，“我碗还没洗好呢，你看看地上刚才摔碎的瓷片还没收拾。”不等她发飙，闻人延这回自觉跑去将碟子碎片收拾了个干净。
可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他俩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法治在线……对对，就是要这样，多看看一些有政治思想觉悟的东西，一定要按捺住自己腐朽灵魂里蓬勃涌动的欲望啊兄弟！
小桂圆被闻人延搂在怀里，如同从前的很多次一样，闻人延充当着她的人形靠背，任凭唐瑗为所欲为。但今天因为自己也动了某一方面的歪心思，唐瑗终于羞耻的发现自己一直都与他……的、裤裆、零距离……接触。
而对方裆部鼓起来的肉团似乎……好像……有点大啊……没吃过猪肉的小桂圆不太清楚闻人延的小兄弟这幅样子到底是长大了还是没长大，可一旦她开始注意到了这一点就无法同往常一样无畏了，于是唐瑗决定要找个借口遁逃。
“今天……我妈让我晚上回家一趟，现在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唐瑗想了半天也只能搬出亲妈当救兵。
闻言，闻人延没有立即回应她，而是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通过她的双眼分辨这句话的真假。其实不然，他刚才还沉浸在战栗的快感中，被唐瑗的小屁股磨蹭地几乎要缴枪弃械的小兄弟打着哆嗦，这个时候根本没能听清唐瑗到底说的是什么，只似乎知道对方要离开自己身边，下意识的就把内心深处的话问了出来：
“瑗瑗，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轰————这句话、这句话……再联想一下刚才某人奇怪的反应，唐瑗的脸刷得通红一片，烫的都能煮鸡蛋了！他蓄谋已久，肯定是想把她吃的渣都不剩！
小桂圆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尽管她粉面含春的模样看起来说服力度不够。
“我们是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好同志，要和谐啊和谐！同居什么的，太不和谐啦！我我我、我要回家了！”
她蹭的站起来，激动地连拜拜都忘了说，直接拿起自己的衣服冲出了闻人延家门。
后面传来他沙哑地喊声：“等等，我送你。”
似乎没有什么理由不让他送，唐瑗也只好缓下脚步等着身后的闻人延披上外套追上她。
他套了一件很宽大的黑色羽绒服，能遮到膝盖以上三公分的位置，因此尽管唐瑗频频往他下身处投去探索的目光，也终究什么都看不出。
唔……刚才还羞愤欲死，现在就有胆量打量他的那个了，唐瑗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猥琐的行为，巨大的心理波动导致她上车时动作都有些畏畏缩缩的。
“怎么了？”闻人延轻声问。
在车内暖黄灯光的映照下，唐瑗看到他眼里布满血丝，脸上有着不经意间显露的疲倦，下垂的眼角也让人心疼不已。
“唉……”如果之前是鄙视自己的猥琐，现在就是痛恨自己的任性了，闻人延忙到现在肯定累得不行，而她竟然还这么啄人，“你是不是很累啊？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闻人延垂下头不知是何情绪，声音也瓮瓮的：“瑗瑗，你……生气了吗？”
“诶？”唐瑗连忙否认，“没有啊，我没生气，你怎么会这么以为？”若说生气，那也是在生她自己的气。
“之前，我说想让你搬过来……你跑了出去。”说完，闻人延抬起头来望向唐瑗，眼里写着受伤和害怕，“别骗我，你当时真的没对我产生厌、厌恶的情绪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唐瑗捂住滚烫的脸颊，“我……我、我是那个，唔，就是思想不健康了一下，不，不是讨厌你。”
她害羞的情绪感染到了闻人延，一瞬间浓烈的乌云被艳阳逐散，闻人延的心脏“嘭嘭”飞快跳动着，滚烫的血液挤压到全身去，脸和脖子也难逃通红一片的命运。他知道唐瑗说的是什么，确实当时他在做邪恶放浪的事情，这事情固然做的隐秘，但唐瑗总不会一点感觉没有，怪他太过贪恋这醉人的快感，幸好小桂圆没有因此而厌恶他。
他的胆子似乎被她养得越来越大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做。”两个面色潮红的人互相看着，男人沙哑着嗓子对她说着情话，性感的一塌糊涂，“但哪怕你也有一点渴望我，不要拒绝好不好？”
犯规！犯规！唐瑗又很没志气的被他勾引了，迷离着双眸靠近他，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如同世上最烈的□□，一旦触碰，便天雷勾动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唔……”闻人延左手托住她的脑袋，双唇包裹住小桂圆柔软的□□，牙齿或轻或重的轻咬着它们，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以无限激烈的方式吞咽她的小舌头和多余的口津，粗鲁却又细致的探索着唐瑗口腔里的每一寸肌肤，一直深入喉头，似乎想要将她分拆入腹。
“瑗瑗……”亲吻的间隙呼喊她的名字，两个人的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闻人延用力揽过唐瑗的娇躯，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从骨髓里蔓延而出的不满足纠缠着他，闻人延压抑不住自己激烈的喘息，这段亲吻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亲密，两个人都沉溺在欲望的沟壑中无法自持。
为了更加亲近，闻人延下意识的解开了外套的拉链——他里面穿着薄薄的家居服，这一敞怀，腿间跳跃的物什便一览无余。
唐瑗不经意间往他身下一瞥，然后……
“呀—————”
尖叫声冲上云霄，惊飞了树上栖息的乌鸦。
“嘎——嘎——嘎——”
这天晚上唐瑗还是回了自己的公寓，但在她心里，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她决定过两天就跟父母坦白，毕竟自己也是认定了这人的。更重要的是，闻人延现在黏她黏的这么紧，家里人早晚会知道，自己说总比被人撞见了要好。
嗯，就这么决定了！
☆、童年的噩梦
上一次同顾乔的交谈还留在唐瑗脑子里，有些事情必须要得到答案。她也想直截了当的询问闻人延，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不会回答她。
探索一个人的隐私并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哪怕有一点可能性唐瑗都不会想要知道这么多，她一直是个把过去和现在分得很开的人。可是闻人延陷在过去里走不出来，她心疼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想要将他从那团阴影里拽出来，成为一个真正的自己。
所以呢，所以她要去找顾乔，趁着现在闻人延在开会。
上次和顾乔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她聪明的把对方的备注设定成了10086，虽然看起来有点诡异，到底没被闻人延发现不对劲——没错，闻人延现在已经开始侦查她的通讯记录和微信扣扣微博以及各种手机聊天类APP了，同所有遇到这种事情便会十分恼火的女孩子们一样，一开始发现的时候唐瑗差点没直接气厥过去，一狠心就把所有APP全卸载……当然，才过两天她又灰溜溜地重新安装了一遍。
这次的事情唐瑗忍住没跟闻人延发火，但那天晚上她置气的没跟闻人延一起回去，一晚上便收到了八十二条短信和三十三通未接来电。后来俩人和好后，闻人延说漏了嘴，唐瑗这才知道他竟然开车在她家楼底下等了整整一个晚上！
对他的心疼转为无可奈何的气恼，小桂圆感觉自己心好累……板着脸严肃警告对方不可以再这么做，也被闻人延撒娇般的情话四两拨千斤的绕了过去。
越是接触唐瑗就越发现，从前那个敏锐克己、知书达理的闻人延果真像顾乔所说一样是个空壳面具，面具下的灵魂不安、胆小、恐惧、放肆、幼稚、偏执……可却无比真实。唐瑗越来越分不清当初自己是怎么爱上他的了，她有时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爱上的到底是哪个闻人延，是面具？还是这个本体？
闻人延在她面前一点一点脱掉了他的面具，有些改变唐瑗乐见其成，而另一些改变却……幸而他对工作还算上心，一旦开始进入工作状态多少都会降低对唐瑗的关注度，这让小桂圆得到了一丝短暂的喘息。
于是她利用这份喘息的时间偷偷摸摸同许志光请假溜出了启胜国际，快马加鞭的往顾乔医院赶，还差点让载客的出租车师傅以为她家里人出了啥事儿，一个劲儿的安慰唐瑗。
这场会议大概两个多小时，她必须赶在会议结束前回到公司。
顾乔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温暖如春的办公室里等着唐瑗，他桌上放着一叠诊断报告和当年关于那件事的一些媒体资料——这些都是要给唐瑗看的。
等到小姑娘气喘吁吁、风尘仆仆地赶到办公室时，顾乔一句话没说便将桌上的文件递给了她。唐瑗接过这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给、呼呼、给我看的？”
“对，资料还是很详实的。”
等唐瑗喘匀了那口气，她摊开文件夹一页页读了起来。首先是诊断书，术语什么的她也不大懂，不过病名还是挺常见的——重度抑郁症。
小桂圆疑惑的蹙眉道：“抑郁？我怎么觉得闻人延不像是抑郁症啊……”
“这是五年前的诊断书。”顾乔补充道，“已经治好了……额，也许治好了。”
“可是……”小桂圆还是觉得不解，“就只有这一个毛病么？我怎么觉得不像呢。”
顾乔解释道：“他身上毛病很多，但多数只能成为心理问题，而不是心理疾病。譬如自卑偏执，每个人多少都会有类似的情绪出现，而他会将这些情绪无限放大，造成心理负担过重，心理状态极度脆弱。
“至于人格面具这一方面，心理学大师荣格认为：‘人格最外层的人格面具掩盖了真我，使人格成为一种假象，按着别人的期望行事，故同他的真正人格并不一致。人可靠面具协调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决定一个人一什么形象在社会上露面……人格面具是原型的一种象征。’一般人说，我们戴着人格面具表现着我们自己以及我们在社会中的角色，我们以此告诉外部世界我是谁，用人格面具去表现我们理想化的我。另一方面，人格面具的作用在于它维护了人的虚伪与怯懦，这种反应来自于自身对未知事物或人的恐惧，从而启动了心理防卫机制，使人不自觉地步入了与真实人性不同的心境（理论内容来源自网络）。
“我想闻人延对于人格面具的使用更侧重于后一面，他把那个孩子藏在了自己灵魂深处，用极端的方式保护着它，甚至我曾一度以为他会发展成多重人格障碍症，幸好没有。”
小桂圆听的似懂非懂，她攥着手里的剪报没有说话，里面的文字触目惊心。
“……这个呢？是……真的吗？”简直令人汗毛倒立！
顾乔点头：“是真的。闻人延父母空难去世之后他便被送到了姑姑家寄养，闻人老爷子没空照顾这孩子，本以为孩子在姑姑家总不会受欺负，谁知道这两个丧心病狂的畜生会对一个才十岁不到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
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说不出来是心痛还是愤怒，这强烈的情感让唐瑗双手颤抖，简直忍不住要落下泪来。但她咬着牙不哭，眼眶红红的看着顾乔，她不相信这里面没有隐情，是财产还是情感，总有一个作恶的道理。
“哎呀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准备说。”顾乔猜到了她眼里的疑问，一脸拒绝，“不是我不想说，这人家豪门的隐私嘛，要是现在隔墙有耳被哪个八卦记者听了去，下一秒就上头条你信不？”
“那……当年都没把真相挖出来吗？都已经调查到那个坏女人把闻人延锁进地下室整整一年了，全国人民就没有疑问吗？”
“疑问？为了小公子的身心健康，闻人老头子封锁了所有新闻媒体，所以这件事最后也没炒起来，渐渐就被大众遗忘了……诶，我劝你在闻人延面前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现在还不是揭露真相的时候。”
固然心里面疑问万千，唐瑗还是忍住了好奇把症断书和剪报放在了桌上，致谢后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回想剪报里的内容：被锁进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整整一年，闻人老爷将孙子接出来时满身淤青、神情恐慌呆滞，瘦骨嶙峋和富家少爷本应该是一对反义词，可新闻里到处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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