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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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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对于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兰州,又为什么出这些状况,这一切他们都避言不谈。他们只是用简短的“头”、“老二”、“老三”来称呼彼此。
  终于有一天,我和沿年被赶下了马车。
  “你们走吧,往南二十里你们就可以到西宁城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那个头拱拱手,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我和沿年四目相瞪,一时间竟不敢相信我们又自由了。
  醒过神来,我们手拉着手艰难地迈着步子,在这堆满积雪的荒郊野岭里前行。
  天真的很冷。北风夹着冰雪,像刀子一样一片一片地割着我的脸。
  脚下深一脚浅一脚,有时还会踩到树洞里,没了半截身子。身上衣裳已经被雪水浸透,好在已经冻得麻木。
  时不时有架不住积雪的树枝啪一声断裂,直直地坠落下来,在雪地上砸出大大的坑,扬起飞花般的碎雪。
  一面看下头,一面看上头,我们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心中始终存着一个信念,这么多路我们都走过来了,不至于会终结在这么个不知名的地方。

  入狱

  二十里地是多远?我不是很清楚。有没有迷失方向?我也不清楚。
  我们只是彼此搀扶着,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往前迈进。
  不过,在走了一天一夜,体力终于告竭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人家。
  一间小木屋静静地立在半山腰,白皑皑下的暗青色让我们欣喜若狂。
  连滚带爬,我们激动地奔向那间小木屋。
  门没上锁,只是用铁搭子拴上了,一拨就开。屋子确实很小,却建地很好,关上门,一点也不露风。
  里头有一张土炕,上面铺了床棉被,房梁上挂着几件动物的皮毛,有些还连着头颅,好在现在还是白天,又冻到神经麻木,所以并没有被吓到。
  看来,这是山间猎户的住处。屋内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想来定是因为大雪封山多日,那猎户也很久不曾上山打猎和在此留宿了。
  沿年迅速地从墙角抱来一堆干柴,燃起了火,烧起了炕。
  我则在屋内箱柜里搜寻衣物,终于被我找到几件虽有些破烂却也缝补好了的男子衣衫。
  沿年看看我手上衣衫,低声说道,“我出去一下。”
  不待我回话,他已经大步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心下感慨,他实在是个君子。想到外面的寒风飞雪,连忙加快了换衣动作。
  等到他换衣服的时候,我也要出去等,他微微一笑,没有制止,只是拍拍干净棉被上的灰尘,裹上我的身。
  身心一热,他实在很懂得我的心思,一点不让我为难尴尬,却又时时给予细致的体贴。
  风依旧凛冽,雪依旧沁凉,我却再不觉得那样寒冷,许是因为身上裹着的棉被,许是因为身后屋内火炕的温暖,又或许是因为屋内那个男子真挚的关怀。
  门悄然打开,风声呼呼灌进木屋,我转身看去。
  原来是沿年已经换好衣衫,走出来迎我。衣衫并不合身,稍显短小,然他面上毫无在意之色,依旧一派云淡风轻、潇洒自若。
  暗暗赞叹,即便潦倒至此,他亦能够处之泰然,可谓真正有一副好心性。
  在我烘烤湿衣的时候,沿年拎着瓦罐到屋外取来一罐子白雪,扔些肉干进去,架在炉子上,煮起了肉汤,不一会就溢出了浓郁的香味。
  闻到香味,我立刻感到饥饿起来。虽然身上有带干粮,可是那些面饼和肉干实在冻得太硬,极难咀嚼,一块一块地吞下去,很是痛苦,根本无法吃多,体力消耗又大,所以这么长时间里我基本都一直处于饥饿状态。
  撒过盐巴,沿年盛给我一碗,“小心烫。”
  “嗯。”我点点头,满面笑颜。
  待汤稍凉,我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一下子就见了底,还觉不够,笑眯眯地递给沿年,要他给我添。
  “明天,我们下山,去西宁城里雇辆马车,抓紧点赶路,也许能回家过年。”沿年一面盛汤,一面说道。
  回家?我微微一愣。木木地接过汤碗,却不喝,默默寻思。
  可不是么,对于我来说,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那里是最有资格的了。而这个家,是沿年他给我的……
  “好,我们回家过年!”我感激地看他一眼,接口道。
  “快喝汤吧,不然凉了。”他嘴边荡开一丝笑容,柔声道。
  “嗯。”眼角渗出点湿意,借着仰脖喝汤的时候,悄悄拭去了。
  湿衣服烘干换上了,肚子也填饱了。屋子收拾干净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休息吧。”沿年轻声说。
  我瞅瞅那张小炕,微微蹙眉,这怎么办?
  “你睡吧,我坐着休息就可以了。”沿年看出了我的思虑,说道。
  我沉吟片刻,才回道,“不好。还是一人躺半夜吧,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
  沿年听到我的提议略略一愕,静默半刻后说道,“真要如此,不若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吧?”
  我连声反对。心中明白,说是他守前半夜,若是到时候他不愿叫醒我,岂不是还是等于我睡了一夜?
  最后,他实在犟不过我,只好同意他睡上半夜,然后再来换我。
  我坐在小木凳上,倚着炕沿,默默等待着时间流逝。
  沿年躺在炕上很安静,呼吸缓慢而绵长,似乎睡着了。
  炕底明亮的火苗活泼地腾越着,很可爱地吞吐着。我看得出神,思绪渐渐飘忽起来。
  屋外狂风呼啸着卷过树梢,像滚滚江水咆哮,轰隆隆的。屋里却极为寂静,像平静无波的湖水。
  夜愈来愈深,倦意上涌,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终于怎么也睁不开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已是在炕上了,屋子里还是黑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看看一旁伏在炕边上睡得正香的沿年,当即明了,定是我顶不住困意,睡着了,而后他抱我上炕的。
  蹑手蹑脚爬出被窝,下得炕来,却不料还是惊醒了他。
  他站起身来,面带微笑,问道,“你醒了?”
  我笑着点点头,继而迟疑着问他,“你需不需要上炕补点觉?”
  他轻轻摇摇头,“不必了,我已经睡够了。”
  见我面上仍有犹疑,他开口道,“天该快亮了,我们用过早饭就下山吧,你看如何?”
  心下合计,若是强要他上炕再睡,只怕不会成,于是只好无奈地表示赞同。
  将屋内一切复原,又在炕头留下一锭银子,我们这才关上门,离开。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融下的雪水使得山路异常滑溜,极容易跌跤。幸好早有准备,我们各执着一根木棒,辅助前行。
  日头升到天空正中央的时候,我们终于下了山。道路渐宽,见到的人也多了起来。在路旁的茶摊用过午饭,问清了进城的道路,我们又动身了。
  半多个时辰后,我们行到了城门口。
  令人惊奇的是那前头围了一圈的人,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和沿年均是诧异,便行过去看看。
  原来城墙上张贴着几张榜文,上面还绘有画像。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看看前头挤得密密麻麻的人头,我和沿年都摇了摇头,认为还是不凑这个热闹好了。
  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有人指着我们大喊起来,“大家快看啊,就是他们……”接着前面挤在榜文前的一圈人都围在了我们的四周。
  一群人皆是瞪着一双怒目,口中念念有词。“没错,就是他们。”“这两个准噶尔的细作。”“居然还敢来自投罗网。”……
  惊慌莫名中,听见有整齐的“噔噔“脚步声传来。
  声音靠近,伴着几声呼喝,“闪开。”人群如潮水一般岔开一条道来,一队精装的守卫兵哗啦啦涌了进来,将我们圈在了中间。
  最后是一个身披铠甲、军官模样的男子,骑在一匹高高的战马上头,英姿勃勃,威风凛凛。
  只听他沉声喝道,“押下去。”几名士兵就闪了过来,给我们套上了重重的镣铐。
  我和沿年相对苦笑,事到如今,反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好任由他们摆布。
  卸下镣铐,我们被推进了一间牢房。
  这是个建了很有些年头的地牢,潮湿、昏暗,且墙面和地面上还印有暗红色的斑斑血迹。
  靠墙有一张用茅草铺了一张“床”,听到人声,下面窜出一群黑乎乎的蟑螂。
  暗暗翻个白眼,这还真是很牢房。
  牢门哐当一声上了锁,一行士兵迈着整齐的步子离开,“啪啪”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道里不断回响。
  目送他们离开,我转过脸看向沿年,只见他正在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茅草,最后还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丝帕,在上面摊开,铺平,然后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柔和。
  我看在眼里,暖在心头,行过去,也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在旁边展开,对他微微一笑,“我们一起坐。”
  他凝视着我,漂亮的眉毛轻轻颤了颤,漆黑的瞳仁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嘴角慢慢上扬,优雅地勾起一个弧度,“好。”
  两人并肩坐着,都不说话,耐心地等待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墙上嵌了一盏破烂的煤油灯,有一朵豆大的火焰在轻盈地跳跃,在墙面上散开半圈淡黄。
  一半光亮,一半阴暗。一半生,一半死。
  静坐了大概个把时辰,远远传来一阵响亮有力的踢踏声,越来越近。
  熟悉的士兵队出现在牢门前,我们缓缓站起身来。
  牢门打开,又套上了镣铐,行走间“铛铛”作响。
  “跪下!”被押进一个大厅,身后士兵在我二人膝后重重一磕,即刻双腿一弯,跪倒在地。
  厅的正上方摆着一张长案,案后坐了一个猛将似的人物,身形魁梧,威武逼人。他身旁则站着之前在城门口见过的骑马男子。
  “咚!”坐着的那人大力一拍案面,“下面二人,尔等可知罪?”
  “小民不知所犯何罪。还望将军明示!”沿年抬起头来,不卑不亢地答道。
  “大胆!你二人分明有襄助准噶尔奸人逃脱,还敢狡辩!莫不是要棍棒伺候,才肯招认?”那人厉声大喝。
  我大惊失色,沿年也是刷一下白了脸。原来那三人竟是准噶尔潜入兰州破坏的细作。私通敌军,这个罪名可不小,看来真是凶多吉少了。
  “将军明察!那几人以我等性命相胁,实在是出于无奈,更何况,我二人并不知此一干人等是敌军细作,只以为是寻常强盗,这才做出了这般行为。请将军开恩!”沿年急声辩道。
  “那你这是说,本将军在冤枉你们了?!”那人一脸的不足采信。
  “小民不敢,然实情确真如此,还望将军体恤!”沿年言辞恳切。
  “还说不敢!分明胆大包天!看来不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那人丝毫不为所动,狠道。
  立刻,从旁晃过来几个小兵,眼神凶恶,面目狰狞。他们沿年按倒在地,握紧了手中圆棍,只等那人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我焦急万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那些人一早认定我们是奸人,根本不听解释,这可怎么办呢?难道沿年真要受这皮肉之苦?想到这里,心中只觉甚是凄苦。
  突然,外头一阵喧哗,伴着一声高喊“抚远大将军到!”,簇拥着进来一群人。里头的人则纷纷止了手中动作,拍打双袖,单膝跪到了地上,口中齐呼,“恭迎大将军。”
  合着来人短促有力的步伐,凌厉的煞气笼罩了整个大厅,这有火炉烤着的室内也仿佛冰天雪地的屋外一般寒冷。
  我垂着头,只见到一双锃锃亮的皮靴,却也觉得脊背像进了风似的凉飕飕的。心中愈发忐忑不安,来人只怕并非和善之辈。
  “都起来吧。”来人说道,声调不高却含有不容抗拒的力量。
  “喳!”跪倒的一群人整齐地答道,又整齐地拍袖起身。
  “延信,这就是那两个襄助大策零敦多布的几个细作逃脱的犯人?”来人在我们面前踱着步子,轻描淡写地问道。
  “禀大将军,正是此二人。”之前审问我们的那个人回答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嘛。抬起头来!让本大将军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来人沉声喝道。
  暗暗苦笑,无奈地抬起了头。不料竟看见那皮靴的主人蓦地面上一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吃惊和欢喜。
  我亦吃惊。这人见到我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莫非他认识我?!
  说来也奇怪,我并没有任何有关这人的记忆,却也觉得此人面貌颇为熟悉,且心底隐隐有种亲近感。
  难道说我们真是相识的?那末我和沿年岂不是有救了?想到这里,我不禁也欢喜起来。
  那人震惊过后,急忙忙行过来,手忙脚乱地帮我卸镣铐,口中喃喃说道,“琴儿,你怎么会在这?出了什么事?”
  磨了一阵,镣铐打不开,他发起火来,“快来人,把这破东西脱了去!”
  旁边的人早就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呆了,听到他的呼喝,这才懵懵懂懂地跑过来帮忙。
  镣铐卸去,他一把托起我,满面怜惜,“琴儿,对不起,你受苦了。这帮酒囊饭袋都没长眼睛的,居然把你当犯人抓了起来,回头我一定狠狠地治他们!”
  他亲密的态度,令我略感怪异,皱起了眉。
  见我皱眉,他微微一怔,继而恍然大悟道,“呀,我忘了,你最见不得有人受罚了。也罢,看在你的面上,我就饶过他们这一回吧。”
  听到他的话,旁边瑟瑟发抖的一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谢大将军不罚之恩!”
  接着,他又拉起我的手,嘻嘻笑道,“琴儿,你这一路一定受了很多苦,我先带你下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我将手轻轻抽出,吞吞吐吐地指着沿年问道,“你……可不可以……把他也放了?”
  他双目一凛,止住了笑,沉默了。
  我又出声请求道,“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坏人,更不是什么准噶尔的细作。你相信我!放了他,好不好?”
  他沉吟半刻,这才发话,“既是你朋友,自然我要好生招待了。来人,给他脱了锁,送到我园子里去。”
  “谢谢你!”我对他感激一笑。
  他轻声叹息,“什么时候,我才能不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啊……”
  我哑口,不明所以。

  交易

  这是一个晴朗的冬日,云层高而稀薄,天空远而明净。
  阳光带走了空气中点滴的潮气,身上感觉暖融融的。
  房顶上的积雪和房檐下挂着的冰棱也给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在微风中忽闪忽闪的。
  这是抚远大将军的园子,我住在这里已经三天了。
  他对我关怀备至,吃穿用度都是极其奢华精致的。于是我一直惴惴不安,不明白他到底因何如何。
  他有问我是怎样从京城来到了这西宁,可是我不答,他便也停了口。
  他只是将我和沿年从牢里放了出来,安置在了他的园子里,又下令将我们的通缉布告在张贴了的几个州省从城墙上撤了下来。
  可以看出,他是非常信任我的。可是我却仍旧不敢大意,毕竟如今我失忆了,他对于我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即便,对于他我偶尔会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也许我们从前就并不亲密,所以他并没有觉得我的疏远态度有什么不对,亦没有发觉我已然失忆。
  可是,他对我的态度又令我起疑,只因那像极了是在捧着一件珍藏已久的脆弱瓷器,显得格外小心谨慎。
  然而,不论我在怎么疑惑不解,我都不敢出声询问,也许是害怕暴露自己失忆这一秘密,也许是因为我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却又并不想从他口中得到确认……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点没有想要把我送回京的意思。因为,我被安置在这园内一个名叫“琴轩”的院里,不可以出去,也不许闲杂人进来,像是被藏了起来。
  而我与沿年,尽管是住在同一个园子里,也因此见不到面了。
  见不到沿年,我的心总是惴惴不安的。也许,是因为他是我唯一认识的人,也许,是担心他会不会被为难。
  毕竟,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他把我带出了京城,而这可以说是一件大罪……
  或者,我应该提出来要见他。至少可以确认下他现下的状况。可是那个大将军对我的态度又让我犹豫,总觉得如果表现出与沿年亲近的话,对他并没有好处。
  轻叹一声,如此挂心,实在不是法子。得寻思寻思,把这事了了才是。
  “琴儿。”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唤,是已经熟悉了的嗓音。
  “大将军吉祥。”回转过身,福身见礼。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跟我不必这样客气。”他欲上前托起我,却被躲过了。
  “回大将军,人有尊卑,礼不可废。”我振振有词。这不是真心话,我只不过借此来划开一道界限,将他隔远。
  他讪讪的收回手,低声叹息,“起来吧。”
  答应着站起身来。其实,他亦知道那只是我的托词,只是同时也明白,挑不挑穿其实都没任何意义。
  “一起走走吧?”他轻声问道。
  我略一思索,点头答应了,“嗯。”
  说是走走,其实还是在这院里头。他似是很不放心我出去。虽然疑惑不解,却也不愿询问。
  事实上,他亦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却没问。我们都一样,想知道答案,但又害怕答案。
  好在这院子也不小,可以散散步。只是花圃里种植的花木都已凋零,洁白下面露出暗灰的枝桠,是让人伤感的萧瑟。
  “琴儿,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真的可以保护你,相信我!”忽然他停下了脚步,面向我说道,言辞认真恳切,眼底柔情翻滚。
  我先是一惊,继而冷笑,“您说的保护就是指如今这样的软禁么?”
  他一怔,而后苦涩一笑,“你也该知道,这大军虽说是我的部下,可其中有多少是别人的眼线,只怕没有人能清楚。你人不在京城,而出现在这里,若是被有心人得知了,只怕会对你不利。”
  我顿时噎言。他说的没错,我是不能暴露的存在。不过很快我又转过弯来,那我离开这里不就不会被那些个眼线看到啦?
  于是,我复又开口,“那还请大将军您为琴儿安全着想,送琴儿离开。”
  闻言,他眼瞳骤然收缩,目光凛然,“你就这么不愿待在我的身旁么?”
  我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莫非您不觉得,待在您的身边,琴儿其实更危险么?
  您就算把我关在这院中,不让人看到。可旁人却可以从中看到您对院中人的着紧,若是他们意图对您不利,拿我开刀,那又如何?
  可笑您只顾着考虑我的那个身份,却忽视了在这同时,您又给了我一个新身份。只怕,这后一个身份还更容易招来祸害。”
  这回,他沉默了。
  许久,他悠悠出声,“你说的对……是我想得不够周全……”
  话语入耳,我心中一喜,有希望了。
  谁知他稍稍停顿,又接着说道,“可是,我却不能放你走。京城与西宁隔了这般远,我们都能相见于此。这分明是上天垂怜于我,如若放你离开,岂非逆天而行?何况,我的心也绝不许我这样做……”
  话毕,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眸幽暗,深不见底。
  我无言以对,只能长叹一声,转身欲走。
  他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声道,“琴儿,不论你要如何,我都愿为你达到,唯此一件不可,即便你认为是强人所难,我也不在乎了。
  曾经多少次我无奈放手,眼睁睁看着你离去。如今,这样山长水远的距离,老天都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如果我再放你离开,试问事后我当如何自处?”
  他捏地很紧很紧,似是也在宣告着这一份坚决。
  我忍痛转过身,看向他,只见他面上堆满了悲戚,眼底盛满了伤痛。
  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个能够统帅数十万人马,如斯高傲威严的男人,这一刻竟是在哀声恳求?
  思及至此,心中慌乱。
  人非草木,这样一颗真心摆在我的面前,怎能不动容?只是,动容远非动心。何况,若论情深,沿年又如何会输了给他?
  然而,他如此笃定的坚决,又让我如何是好?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神□、直接,是在焦急地期盼着我的回应。
  我惨然一笑。罢了,如今身在他人屋檐下,躲是躲不过的了,也只能权宜行事了。
  镇定心神,我淡淡说道,“既如此,我答应留下。只是,还请大将军放我友楚沿年离去。另外,要还我自由,不得再将我软禁。若是你不放心,大可派人跟着我。”
  他凝视着我,沉吟片刻,才答道,“好。只要你肯留下,我什么都应允你。”
  听到他的回答,我兀地感到一阵乏力,一时间只觉得心已苍老,身已疲惫。
  “我送你回屋吧。”他看出我的不适,体贴道。
  心下苦笑,霸道是你,温柔还是你,可是不论哪个你,都是我不能拒绝的……
  好在,值得告慰的是,至少我可以还沿年一片广阔的天地,他不应该为我牺牲在这由权力圈起的高墙里……
  暗暗叹息中,我默默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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