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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度-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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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近来身体也常有不适之感,已是八十四岁的人了。古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随便哪天都有自己去的可能,何苦要双脚伸直在京城,让儿子们费尽千辛万苦再运回老家?

  一想到死,湘绮老人心里又不平静起来。八十余年人生岁月,转眼就将这样过去了。“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真正是一点不假呀!虽说是学富五车,著作等身,桃李满天下,诗名传海内,但老人平生的志向岂在此!安邦定国,拯世济时,像管仲那样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像魏徵那样辅佐贤君整治世道,那才是他的人生抱负、处世理想。然而生不逢时,一次次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好不容易为帝王之学找到了一个志大才高的传人,而这个门生却又天性沉稳不足躁竞有余,更重要的是他也没有碰到一个好的时代,没有遇上一个可成大事的非常人物。

  帝王已被推翻,想恢复帝制的人又不得其时不得其人,看来帝王之学永远只能是一门束之高阁的学问了。“哎!”湘绮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赖三送来一封家信。这是大儿子代功写来的。信上说,湘绮楼遭了秋雨,又添了不少罅漏。这两天天气好,齐白石正带着几个木匠泥瓦匠在修理。又说《春秋诸侯表》一书终于完成了,等父亲审订后拟请人雕版印刷。

  看完信后,湘绮老人又增一番感慨:还是齐磺这人本分厚道,已经是出了大名的画师了,仍不改木匠本色,空闲时总是拿锯握刀地做细木活。自己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在老师的面前依旧是谦卑恭侍,不像皙子这样自以为可以做宰相了,老师的话也听不进了。先前总以为杨皙子、夏午贻这些人是光大师门的高足,看来,真正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或许还是这个木讷其外灵秀其内的齐木匠!

  《春秋诸侯表》一书终于成功了,也亏代功多年来孜孜不倦的努力。这个题目是他给儿子出的,本来他自己可以写,但他有意让给儿子,希望儿子写成这本书,并通过这本书的写作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治学路数来。湘绮老人很高兴,儿子总算争了气。代懿、良儿这几个月也都有进步。儿孙们向学上进,这是垂暮之际的湘绮老人惟一的自我安慰了。

  前几天,老友吴熙从湘潭城里寄来一封信,对他开玩笑说,四十多年前,曾侯去世时,你送的挽联曾袭侯不愿挂出来,然而上千副挽联没有一副有你的实在公允。现在我也给你写了一副挽联,也有不恭之处,但自认为恰如其分,想趁着你未死之前过过目,点个头,好让代功他们挂出来。挽联是这样的:文章不能与气数相争,时际末流,大名高寿皆为累;人物总看轻宋唐以下,学成别派,霸才雄笔固无伦。

  湘绮老人轻轻地读了一遍,浅浅地笑了。挽联的确做得不错,气势奔放,评价也客观,不愧为出自相知多年的好朋友笔下。老人一生写过数不清的挽联,对于平民百姓,他不惜说几句好话,挣得死者家属的欢心,但越是对那些名大位高的人物,他越是慎重对待,力求实事求是,不媚不诌。所以他的挽联自成一格,高标时俗。老人自信,就凭那些挽联,他的名字也可以传下几十百把年。

  他知道自己一旦作古,亲朋好友、门生故人的挽联也会不少,但此中能有几副挽得恰到好处就难说了,不如自己生时先来挽一下,也算是对这个世界作个最后的交代。

  湘绮老人端起铜水烟壶抽起来,半眯着眼睛认真构思。他没有半点自挽的悲哀,心中充塞的是诗人的才气和志士的执著。他要向世人说出自己作为逝者的遗憾和对来者的殷切期许。他终于放下铜水烟壶,拿起玉管羊毫在白纸上写出两行字:春秋表已成,幸赖佳儿传诗书;纵横计不就,空余高咏满江山。

  昨日又传出风声来,说明年元旦将举行登极大典,所有政府官员、参政、大夫以上者皆须称臣上颂表,并到太和殿行三跪九叩之礼。王辏г耸翟诓辉父歉瞿曛蹲芡承芯贾瘢弊乓耙桓隼碛闪⒓创侵澳瞎椤=裉炜吹秸绿霉枷氖倏嫡獾勒凉倬旆绻娴某饰模q罄衔掏蝗焕戳顺H瞬患暗牧楦小K肫稹熬硬还督嘁灶净迹ト瞬槐芑喽钡墓叛担鲂男Ч胖园咭曰嗟伦匝诘墓适拢氖倏嫡獾莱饰慕枥次核谩K妓髁艘幌拢岜市戳艘环荽侵笆椋

     呈为帷薄不修妇女干政无益史馆有玷官箴应行自请处分祈罢免本兼各职事。辏г四曷醵嗖。称鹁有枞肆侠恚荒苄媵Ю肱
  周妈。而周妈遇事招摇,可恶已极,至惹肃政史列章弹奏,实深惭恧。上无以树齐家治国之规,内不能行移风易俗之化,故请革职回籍,
  以肃风纪。

  写完后他又看了一遍,自己还满意。前几天《日知报》载文讽嘲他将国史馆大权拱手让与周妈,现正好以此为由,离开这座乌七八糟的京城。承认有玷官箴,谅那个年侄总统既不好指责又不能挽留。

  他把周妈唤进来,要她三天之内将行李准备好,以便回湘潭去。

  周妈惊问:“老头子,宫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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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要做事,又能支薪水,还能给我们母子郎崽谋一份收入,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官做?”

  周妈挤眉弄眼神秘兮兮地说:“老头子,你知道吗,满城都在传说总统明年要做皇帝了,要大赦天下,大赏功臣。你是他的年伯,说不定他要封个侯给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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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妈笑逐颜开地收拾东西去了。

  行装且由周妈去整理,自己可不必管,但馆务总得交待一下吧。他又提起笔来,拟了一个条谕:本馆长有事回湘,馆中事务拟令门人杨度代理。如杨不得暇,则请曾老前辈代理;如曾老前辈不暇,则请柯老前辈代理;如柯老前辈不暇,则请颜老前辈代理。好在无事可办,谁人皆可代理也。此令!

  停下笔后,他自己也不觉失声笑了。语句看起来有点调侃的味道,但每个字都落在实处。杨度身为副馆长,当然应该代行馆长职务。但杨度现在忙于扶袁世凯登基,哪有时间过问国史馆这个冷曹,那自然只得请曾广钧、柯劭忞、颜念渊等人代理了。曾、柯、颜都是光绪朝点的翰林,比自己钦赐的翰林早好几科,不称他们为老前一辈称什么?至于“无事可办”一句,更是大实话。

  代懿要守着叔姬,盼望她回心转意,不愿跟老父回家,良儿也不想离开繁华的京城,王辏г酥坏么胖苈枘缸永舍袒厝ァK蛩闱那牡匾蛔吡酥幌胗胙疃取⑾氖偬锔姹穑拇浅始纫透芡常妥匀徊荒苈鞴谑废氖偬铩O氖偬锝耸赂嫠哐疃龋疃纫采钗婀郑饺艘黄肜慈八道鲜κ栈卮浅省5蹶'运去志已决,断不改变,他们也无可奈何。

  于是叔姬也来看望公公,叮嘱老人家一路多多保重。王辏г思病⑹寮ё懿荒芎秃萌绯酰睦锢辖嶙乓桓龈泶瘛5焙罄此弥珀莩Hセ卑埠至氲轿珀葜两袢缘ド硪蝗耍⒉唤臃蛉硕淳┦Γ先嗣腿患湮虻昧耸裁础K鞠刖痛耸挛饰适寮П救耍壅飧霾呕偌南备玖耍蝗绦拇躺怂

  叔姬把一大包路上吃的点心送给公公。老人接过,伤感地说:“叔姬,我这次离开北京回湘潭,说不定就是我们翁媳之间最后一面了。”

  叔姬忙说:“你老人家怎么说这样的话?硬硬朗朗的,有一百岁的寿哩!”

  “我也不想活那么久。”王辏г艘∫⊥匪担拔叶阅闼稻湫睦锘埃谒母龆备局校易钐郯氖悄悖氡啬阋仓馈!

  叔姬点点头,眼圈有点红了。

  “代懿不争气,没有出息,他配不上你,这点,爹心里明白。”王辏г说挠锷械氵煅柿恕!安还残牟换担鞘敌氖狄舛阅愫玫摹?丛谡庖坏闵希部丛谀忝嵌拥姆稚希宜乐螅隳退牖椤!

  叔姬的眼泪水簌簌流了下来,想起远在湘潭的儿子,心中异常的痛苦。王辏г肆街换杌ǖ睦涎垡恢倍⒆畔备荆瓮砀鎏J寮П鞠牒痛怖牖椋醋拍曷醯墓飧逼蚯笾啵沼谌砹讼吕矗睦锼担好挥邪旆ǎ饩褪敲∷蘅赡魏蔚氐懔说阃贰

  “好孩子!”王辏г宋尴扌牢康厮担罢馕揖头判牧恕!

  十二号傍晚,王辏г司鸵刖┗叵媪恕U馓熘形纾疃取⑾氖偬镒龆谒娜绱悍棺壬镁平ば小4彩逯兑喽叫欣钌铣挡荒芾矗寮碜硬皇娣裁焕础M蹶'运穿着一件枣红色缎面开气长棉袍,在周妈的搀扶下赴了学生的酒会。

  他刚一落座,便对杨度、夏寿田说:“我老眼昏花,看字不清了,刚才路过长安街,怎么见原来的中华门改为新莽门了。是谁主张的,改成这样不吉祥的名字?”

  新莽,在历代史册上都用来作为王莽创立的新朝的称呼。王莽欺负孤儿寡妇,所建立的新朝得之既不正大光明,为时又只有短短的十五年,在历史上是一个极不光彩的朝代。袁世凯身为前清的总理大臣,将三岁的小皇帝推翻,自己做了民国的总统,当时许多遗老遗少都将他比之为王莽。现在又要做起皇帝来,除开他的帝制心腹们外,大家都说他是名副其实的王莽了。王辏г怂嫡饩浠笆怯幸庵干B罨保疃取⑾氖偬镎庋拇厦魅巳绾文懿幻靼祝克且膊缓迷鸨咐鲜Γ阒坏门庾判α场Q疃日泻糇爬鲜ψ谩

  夏寿田说:“你老看错了,那不是新莽门,那是新华门,总统府已更名新华宫,故大门也相应改为新华门。”

  “哦,哦,是这样的。”王辏г私庸璺康堇吹娜让恚亮瞬裂劬Γ担拔沂抢喜恢杏昧耍獯蟮淖侄伎床磺辶恕!

  夏寿田说:“你老很康健,我们还不知活不活得到这个岁数,即使活得到,怕也是耳聋眼花走不动了。”

  一这几句恭维话,让湘绮老人很高兴。普天下的女人都喜欢别人说她漂亮,普天下的老人都喜欢别人说他身体好,这大概是有人类以来便有这种心理,千秋万代都不会改变的。

  老人兴致高涨起来,说:“早些日子广钧对我说,梁士诒的门人把慰庭家的世系考证清楚了,说他是袁崇焕之后。你们听说吗?”

  杨度摇摇头。

  夏寿田说:“是梁士诒的幕僚张沧海查出来的。他找到了证据,说袁崇焕遇害后,第三子为避难从东莞迁到项城。从此有了项城袁家,所以总统为袁崇焕之后。张沧海并建议尊袁崇焕为肇祖原皇帝,建立原庙。又说三百年前,满清因行间害袁氏而夺汉人天下,三百年后清室因立袁氏而将天下归给汉人,所以总统登大位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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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寿田说:“总统说,立原庙,上尊号,留待他日,目前以配祀关、岳较为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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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度听了老师这番话,脸上涩涩的,很不自然。

  谁知老人喝了几口酒后,谈兴甚好,又笑着说:“冯梦龙的《笑史》上有一则笑话,你们看到没有?”

  杨度忙问:“什么笑话,先生说给我们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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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座大笑。王辏г思聪⒒樱骸霸缁栏疚薅樱挥幸桓雠帜睦锘峁俺龈龅谌忧ㄏ畛堑氖吕矗咳绱怂道矗客ゲ灰彩窍谢ú萘寺穑俊

  “新莽门”、“闲花草”,八十多岁老人的创造力联想力之强,令杨度由衷佩服,不过他也很纳闷:为何亲自将帝王之学传授给自己的先生,现在竟然如此反感帝制,如此揶揄即将登位的年侄总统呢?一定要请他将心里话都倒出来。

  杨度想到这里,双手举起手中的酒杯,起身说:“先生,我敬你老一杯,祝一路顺利回到云湖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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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度坐下后说:“先生,你老今晚就要坐车南归了,学生今后想经常求教也难了。有一件事,学生心里一直不十分明白,请你老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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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杨度庄重地说,“二十年前,学生从京师罢第回乡,和午贻一起拜在先生门下,先生将王门的最高学问帝王之学传授给学生。从那时起,一直到光绪二十八年首次东渡日本止,八年期间,学生追随左右,刻苦钻研,在先生亲炙下渐渐走进帝王之学的堂奥。先生对学生期望甚高,而学生也自以为得了先生的真传。后学生再次东渡,在日本又一住四年,努力学习西学。学生将先生所教和东瀛所学冶熔汇合,终于确立了君主立宪的信仰,虽在辛亥年受潮流所迷而有过动摇,但这几年随着中国政局的变化,对君宪信仰更趋坚定。学生正欲将一生学问付之实践,既可导中国入富强之路,又可将先生平生抱负变为现实。学生本企望在此关键时刻能得到先生鼎力支助,却为何先生反而对此事表现冷淡,甚而反对呢?学生心里颇有点委屈之感。学生是宁可遭事业不成之责,也不愿负背叛师门之罪。望先生鉴此诚心,为学生拔茅开塞,拨雾指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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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皙子把话说得这样郑重。”沉默一段时间后,王辏г寺侵逦频牧成衔⒙兑凰啃σ猓沼诳谒祷傲恕!澳忝悄训烂豢吹秸獍肽甓嗬矗沂侨绾伟旃饭莸穆穑俊

  杨度、夏寿田都觉得先生虽然没有接触到刚才的提问,但显然他的这句话将会引出一段有趣的内容,于是以极大的兴趣听着。

  “你们知道我是如何处世的吗?老子说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庄子说树大木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仿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和光同尘,逍遥无为,这是老庄处乱世之方。千百年来,此方颠扑不破。唉!”王辏г颂玖艘豢谄担耙补治夜ス赜谡夥矫娴难拭挥卸阅忝墙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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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寿田说:“不要紧,总统批示的是准你老回家过年。如果你老愿意,过年之后天气暖和了又再来;即使不来,我们明年再请假回湖南,那时再听你老传授老庄的学问。”

  “行,我等着你们回来听我讲老庄。”王辏г寺钋榈厮担拔医闯3C渭颐鞘ι蹦暝诙耷写柩市郎拖娼依说那榫埃尉车乃闹茏苁潜滩ǖ囱一ㄗ谱频模忝且惨桓龈龆际怯⑵⒌聂骠婷郎倌辍!

  杨度被老师的一片深情所感染,说:“是呀,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岁月就是在东洲度过的,真想时光倒流才好。”

  好容易轮到周妈可以插上一句话了,她咧开大嘴笑道:“那时候我的精力也好,天天为你们煮饭烧茶也不觉得累。皙子一来明杏斋就和先生高声谈话,一通宵不睡觉,老头子那时也和年轻人一个样。”

  夏寿田感触地说:“杏坛讲学,洙泗诵书,那情景才是人间最圣洁最高尚的图画。这个世界,无论官场还是商场,都难找一块干净之地。”

  “午贻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王辏г宋尴扌牢康厮担安还坝忠祷乩矗阅昵崛酥荒苁诘弁踔В献幸V酪彩且街心暌院蟛拍芙哟ィ业慕淌诜椒ú⒚挥写怼N艺獍肽臧旃饭荩玫亩际清幸V馈K荡┝耍褪遣蛔鍪拢蛔鍪虏攀俏┮豢扇〉模阶鍪略蚶胝涝皆丁S械氖拢文阍趺磁σ膊荒艹晒ΑN以M忝牵绕涫丘幽苄Хㄎ遥挥凶龅剑谑侵挥胁扇±淠奶取!

  “先生,”杨度插话,“照你老刚才所说,学生这几个月来做的事,抑或是背离了正道,抑或是毫无成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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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寿田、杨度一齐说:“正要听先生的指教。”

  “要说你们改共和为帝制,我原本没有什么不同意之处。我一向对你们说,中国只能行专制,不能有民主。人人都做主,实际上是人人都做不了主,这个世界就一定会乱得一塌糊涂。”

  这几句话甚合学生们的胃口。杨度破例为老师夹了一块酥软的蛋糕。

  “但可惜,你们也和做先生的我一样,是不逢其时,不遇其人。”王辏г俗擞锲!八裕夜兰颇忝堑呐κ前追训模疑踔恋P幕崛瞧鹬谂!

  “惹起众怒,”这是张一麟“当今晁错”的另一种说法,杨度已不感到惊恐了,只是有一点他始终不能明白,共和转君宪,总统变皇帝,既有军队的拥护,又有各省国民大会的拥戴,再加之有德国、英国、日本的支持,为什么湘绮师总觉得此事必不可成呢?他想起戊戌年老师在东洲小岛上对几千里外京师政局的惊人判断,尽管现在老师衰老了,但他有丰富的政治阅历,而且身居京师,他一定有其特别的看法。痴情于新朝宰相的帝王之学传人,仍需要老师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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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有惊世骇俗之论的湘绮师,看来又要发表异于常人的高论了,两位弟子凝神听着。

  “要说这个最大的障碍的设置者,还得要追溯到曾文正。”

  这话怎么说起,杨度、夏寿田都不明白。

  “当年曾文正拯乱世,扶倾危,天天处在争斗之中。那时他身边有一个绝顶聪明的幕僚,此人不是我湖湘才俊,而是江苏智者赵烈文。他看出了曾文正在十分的争斗中只有三四分是与长毛斗,倒有六七分是在与祖宗成法斗。”

  与祖宗成法斗?杨度、夏寿田都瞪大了眼睛。

  “这个祖宗成法是军权财权归于朝廷,各省不能分润。曾文正办湘军,兵由将挑,将由帅定,粮由饷买,饷由自筹。这种做法完全与祖宗成法背道而驰。但事急势危,不得不如此,曾文正把朝廷的权夺到自己的手里。到了战争后期,湘军各路统帅个个仿效,遂形成了军中之军的局面,不但朝廷不能调遣,连曾文正本人也指挥不动了。到长毛平定论功行赏时,全国十八个省有十三个省的督抚是湘军将领,而这些督抚都有自己的军队,俨然一个个独立王国。赵烈文看出了这个局面所带来的恶果,悲叹藩镇割据又会重演了。到了后来,李少荃的淮军有过之而无不及。经过几十年的演变,渐渐地成了定制,也就酿成了中国政治的最大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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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慰庭办北洋军,用的也是曾文正、李少荃的老法子。二十年下来,他手下的主要将领,如冯国璋、段祺瑞等人也都形成了自己的气候。而且中国现在的军队并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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