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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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仰望（军旅）
作者：李贰婷



☆、０１　被迫相亲的剩女

　　“咔嚓咔嚓——”
　　“很好，很好！再换个姿势！”
　　半敞着的摄影棚里，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某金牌摄影师尖锐的叫喊声与飞速响个不停的快门声和谐地交织在一起。
　　被闪光灯团团围住的光束中央，一个身着红裙的漂亮女人微微转过身，左侧的脸颊倾斜过一个角度，冲着镜头撩起长发，再随手揉乱。半眯起眼，红唇微嘟，拧着纤细的腰肢，摆出各种造型。
　　性｜感的动作，冷峻的气质，看得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均是一怔。
　　金牌摄影师不断开口叫好，女裙美人一个不禁意间的眼神略过，透过镜头，纵使阅美无数的金牌摄影师也被她电得不轻。
　　只听得“啊”的一声，那摄影师的两撇小胡子上方挂上了两条鼻血，竟华丽丽地晕死过去！
　　拍摄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原本呆滞的工作人员也都因为这突发状况回过神来，看着倒地不起的摄影师，顿时慌了手脚。他们的目光“刷”地一声齐齐集中到了罪魁祸首的身上。
　　只见那红裙女人坦然面对着比闪光灯还要刺眼的目光，却是眨了眨大眼睛，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她将被吹风机弄乱的长发捋顺，笑得一脸无害，跟刚刚那个交织着性感和冷峻气质的女郎判若两人。
　　“嘶——”
　　被众人七手八脚扶起来的摄影师突然惊叫一声，挥开了众人的手，伸出食指颤抖着指着那红裙女人，两撇小胡子也因为激动而一抖一抖地不停颤动着，“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就是她！就是她！”
　　那红裙女人刚想说什么，却听得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
　　下意识地朝声源的方向摸去，将一个还在震动着的冰冷物体放到耳边，铃声逐渐变大，而那些原本围绕在她身边带着惊异神色的工作人员和小胡子摄影师都在她眼前慢慢变得模糊。
　　铃声断了，陈水墨也彻底从美梦中苏醒过来。
　　哦，原来只是梦啊！
　　陈水墨原本还想４５°明媚忧伤一会儿的，可握在手里的手机立马又催命一般地响了起来。
　　“喂~”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下，声音也因为刚刚醒来而带着几分慵懒的性｜感。
　　“死丫头你竟然还没起床！”
　　听到那端的中气十足的河东狮吼，陈水墨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她颤颤悠悠地叫了一声“妈”后又直直地往后倒去，脑袋恰恰落在了枕头上，身体因为床的弹性上上下下来回了几次。
　　“你还认识我这个妈啊陈水墨？”
　　看了一眼床头的阿狸的小闹钟，陈水墨怯怯地嘀咕道：“不是还早么。。。”
　　“早？”电话那端尖锐的女高音因为陈水墨的回答又再高了一个八度，“陈水墨，现在已经１１点多了你觉得还早？”
　　昨晚跟几个志同道合的网友胡吹八侃，她几乎是天蒙蒙亮才依依不舍地下线爬上床睡觉的，就算已经１１点多了，她也才只睡了五个小时而已啊！现在头还疼着呢！
　　“妈，不是约在晚上么？”陈水墨不敢向自家太后坦白自己熬夜的事实，只能徒劳地做着最后的负隅抵抗！
　　“我告诉你陈水墨，你给我马上起来！先去做个ＳＰＡ，再去弄头发！你今天必须给我好好打扮打扮！”
　　“。。。。。。”陈水墨这次连哀声叫“妈”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床上朝天花板猛翻白眼。
　　难道她家那个无所不知的太后不知道她每一次相亲失败都是她这副皮囊惹的祸？竟然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她好好打扮打扮？
　　是的，陈水墨不仅不难看，还是一个美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大大美女！
　　大学期间，她们寝室的四只占据了校美女排行榜的前五名！而那个校花则是她们四个的“死对头”！这个，先在此不表。
　　曾经就有好事者在校园ＢＢＳ上发帖这样形容过她们四个，安言静是贤淑的闺秀，简若礁是高雅的贵妃，叶紫是泼辣的御姐，而陈水墨则是勾魂的妖精！
　　没错，就是妖精，很可能还是只狐狸精！陈水墨眉宇间时不时透出的慵懒妩媚让她看上去像极了一只修炼成精的妖，极尽诱惑。
　　几乎所有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都会停留在她的外表上，无论是在校园里还是在社会中。而她屡战屡败的相亲经历亦是如此！那些个男人看到她的第一反应都是惊艳地瞪大双眼，第二反应则是探究地蹙眉深思，到最后全都变成了不怀好意地鄙夷嗤笑！
　　陈水墨看得出他们眼里闪过的猥｜琐光芒意味着什么，他们在潜意识里早就将她定位成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女人的那种人了。
　　可她就不明白了，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陈水墨怎么就要被人这样看待？
　　虽然从小到大陈水墨的身边不乏追求者，可直到二十七岁，她却还是连一场正经八百的恋爱都没谈过的“剩女”！
　　不可不谓是一大杯具啊！
　　“别废话！我告诉你陈水墨，今天这个小伙子是你杜阿姨给介绍的，我看过照片了，人长得一表人才不说，工作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你们的爱好啊什么的都差不多，妈就觉着吧，这一个肯定和你的心意！你可得给我好好把握！”陈母于慧的苦口婆心，打断了陈水墨的胡思乱想。
　　“知道了，妈。。。”陈水墨心烦意乱，胡乱应承下来。
　　挂了电话，陈水墨睁着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微微出神，又是相亲么？这是她过了年以来的第十几次了呢？
　　除了失去联系的简若礁，叶紫和安言静也都结婚了，她或许真的也该定下来了。。。
　　其实，不用太后特意亲自打电话过来嘱咐，她自然是会去的，不为别的，单说她可是为了这个约会特意请了假的，若是不能吃顿好的补偿回来，那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箍着阿狸抱枕痛苦地翻了个身，想着合上眼再躺一会儿。不料，还过几分钟的功夫，她竟又睡了过去。
　　***
　　陈水墨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初春的白昼还是很短的。
　　眯起眼睛适应着屋子里的黑暗，陈水墨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摸索着抓过床头的小闹钟，就着暗色看时间，当她发现时针跟分针在“六”的位置几乎重合时，她猛地惊呼一声，迅速从床上弹了起来。
　　只剩半个小时了！
　　用了五分钟洗漱，陈水墨从衣柜里随手翻出牛仔裤和暗色大衣换上，还特意围上一条大大的红色围巾掩住了大半张脸。
　　化妆是来不及的了，陈水墨只是在脸上随便抹了些护肤品，然后将有些蓬乱的卷发随意绕了绕，最后在脑后松松绾成一个发髻，别上精致的发卡，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瞟了一眼手机，她惊呼一声，赶紧拎上包，一阵风似的出门了。
　　太后已经将订好的餐厅地址发到了她的手机上了，陈水墨想不通为什么周末总是没完没了的堵车堵车堵车！她倒宁愿坐在家里上上网，看看电影，做个标准的宅女。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慌慌张张地扔下一张红红的毛爷爷，也顾不上找零，陈水墨直接冲进那家装修颇为考究的西餐厅。
　　推开门，美男服务员傻愣愣地看着陈水墨，不过片刻，一张白净的脸上竟爆红起来，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要为陈水墨带座。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半藏在围巾里的脸，她记得出门洗过脸了啊！最多也就因为跑了几步有些上脸，这个人怎么还这样看着她？
　　陈水墨自顾自地纳着闷，竟撞到了一个正要出去的男人！
　　对方似乎很赶时间，陈水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对方说的那声“抱歉”。转过头去看，那人已经融在了夜色中，背影模糊。
　　陈水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却又跟一个往外跑的女人撞了个满怀！
　　真是有够倒霉的！
　　陈水墨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那个撞到她的女人一脸不悦地瞪着她。那个女人明明没有陈水墨高，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气质，陈水墨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却还是讪笑了一声，闪开身，好让对方通过。
　　那个女人也不客气，把身上的包往上搂了搂，咬了咬唇，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小姐。。。”美男服务员见陈水墨没跟上，又回过身来唤她。
　　“呃。。。走吧！”陈水墨笑笑，并没有被刚刚的事情影响到。
　　走到订好的座位前，那位相亲对象却还没到。
　　陈水墨微微欠了欠身，让美男服务员帮她拉开椅子，她再优雅地坐了下去。
　　“您是现在点餐么？”美男服务员还是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直视陈水墨的眼睛，小声地问。
　　陈水墨摸了摸已经瘪掉的肚子，这才想起自己原来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可对方还没到，她得忍！
　　“我等人。”陈水墨心口不一地笑道。
　　美男服务员帮陈水墨倒上白水，像是松了一口气，快速转身又忙自己的去了。
　　喝了一口水，安抚了一下自己空落落的胃，陈水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１８点５８分，嗯，很好，她是不是该为自己的迅速感到欣慰呢？
　　陈水墨很贪睡，大学时只要早上有课，她总是赖到上课前十五分钟才急急忙忙地起床，疾风骤雨地收拾好自己，再踩着上课铃响进教室，屡试不爽！
　　所以也可以说，陈水墨其实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
　　到了约定的时间，对方却还是没有现身，陈水墨一边等人，一边百无聊赖地开始观察这家在某美食杂志上被强力推荐的餐厅。
　　灯光昏暗，陈水墨看不大清装修风格，只觉着这里唯一突出的就是清一色的美男服务生了！
　　陈水墨不禁感叹，现在的餐厅为了吸引顾客，尤其是女顾客，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又安静地等了一会儿，陈水墨又复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她已经又等了１２分钟了。
　　陈水墨的底线是一刻钟，她在心底默默地倒数计时。不过要是对方真的不来了，那她还要不要在这里吃饭呢？
　　正在她神游之际，突然觉得眼前的灯光更暗了些。一个略微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陈小姐？”
　　“呃。。。您好！”陈水墨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笑着朝对方点头致意。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看得出，对方确实觉得很抱歉，脸上呈现赧然的神色。
　　陈水墨摇摇头表示没关系，那人颔首，走过去帮陈水墨推椅子，陈水墨便顺势淑女地坐下。她面子上虽然淡淡的，暗地里却是将这个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透。
　　对方看她的眼神虽然惊艳却不曾带有情｜色，光凭这一点，他给陈水墨的第一印象就很好了。
　　吴珩是那种文艺气息很浓的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油彩味。五官长得很端正，戴着黑框眼镜，不属于那种很帅的类型，不会让人有压力，相处起来反倒会觉得很舒服。
　　点过餐，对方开始介绍自己，他说他叫吴珩，今年三十岁，有房有车，是某杂志社的插画师，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但每当赶起稿子来，也是忙得昏天黑地的。
　　听到对方这样的条件，陈水墨在心里默默泪流，这年头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也沦落到了相亲的地步？
　　吴珩像是知道陈水墨在想什么，笑着解释说自己平日里总是宅在家里画画，接触面比较窄，这才被母亲天天念叨，不得已出来相亲。
　　同病相怜。陈水墨点点头，表示理解。
　　吴珩还万分抱歉地对陈水墨解释他迟到的原因和身上的味道，陈水墨再三保证自己不介意，对方才肯作罢。
　　“唔，我的情况你应该差不多都知道了吧？我叫陈水墨，比你小三岁，现在在一家补习机构做英语口语老师。我是扬州人，爸妈都在老家那边。”礼尚往来，陈水墨不咸不淡地介绍着自己的情况，“我的房子是租的，我没车，也不会开车。”
　　吴珩一愣，却是为陈水墨的直接又对眼前这个人增添了几分好感。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牛排终于上了桌，陈水墨很想专心对付美食，可吴珩总会找到话题引起她的兴趣。陈水墨既有一种遇到知己的喜悦，又有一种美食在面前却不能大快朵颐的遗憾。为此，她只好拿牛排出气，手里握着刀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再配上她拧着眉，微微狰狞的表情，倒是让吴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得罪了这位大美女。
　　“呃。。。不好吃么？我看杂志上这间店的推荐指数是最高的。”
　　“啊？！没没没，很好吃！呵呵~”陈水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举动，只好干笑。
　　吴珩擦了擦嘴，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递到陈水墨面前，“这是我们下一期的样刊，送给你。”
　　陈水墨有些受宠若惊，“送我？”
　　“是啊。。。”吴珩笑得很是灿烂，“你不是很喜欢么？”
　　陈水墨放下刀叉，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确很喜欢，可是我不能收！”
　　这次换成吴珩惊讶了，“为什么？”
　　陈水墨端起酒杯，摇了摇红色的液体，笑得妖媚不已，“我自己买不是还帮你们的销量做贡献了么？”
　　吴珩有些跟不上陈水墨的思维，却觉得对面那个女人毫无保留的笑容霸道地撞进他心里，连逃开的机会都不曾给过他。
　　可他也同样见识到了陈水墨的固执，无论他怎么说，陈水墨就是不肯接受他赠送的样刊。吴珩也不好再坚持，只是摇着头笑了笑。
　　因为兴趣相投，气氛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冷下来，他们从插画聊到漫画再聊到摄影，每一个话题他们都惊讶地发现对方跟自己的意见出奇地相似！
　　仅仅一顿饭的时间，陈水墨却觉得自己像是早就认识了吴珩一般，这种默契，让她咋舌。
　　最后，陈水墨没有接受吴珩要送她回家的提议，好在吴珩没有坚持，不然陈水墨真的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去婉拒他。
　　“我。。。我还可以约你出来么？”吴珩扶着出租车的车门，底气不足地问。
　　陈水墨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她并没有给吴珩一个正面的回答，只是低声让他关上车门。
　　吴珩看着出租车逐渐远去，“陈水墨”三个字在舌尖滚过。他摇着钥匙走到自己的车前，脸上早已不复刚刚的温润表情。
　０１　被迫相亲的剩女




☆、０２　闺蜜是来利用的

　　“。。。。。。ＯＫ！Ｔｈａｔ＇ｓ　ａｌｌ　ｆｏｒ　ｔｈｉｓ　ｃｌａｓｓ！Ｓｅｅ　ｙｏｕ！”
　　陈水墨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椅子被粗鲁的踢开，伴随着唉声载道的抱怨，教室里顿时变得乱哄哄的。陈水墨收拾起自己的书，赶忙离开了教室。
　　其实，陈水墨也觉得奇怪，这些人既然不想学又为什么一定要来呢？一开始陈水墨还会尽量调动课堂气氛，到后来，面对一滩死水，她都麻木了，自问自答还不算什么，有些时候，她就直接把课本上的对话拿出来念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真的关心她在讲些什么。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手机响，陈水墨又退了出来，走到楼梯间接起了电话。
　　“忙完了么？”
　　吴珩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陈水墨在电话这端不禁也笑了笑。
　　“嗯，刚下课。你到了么？我马上下去。”
　　挂了电话，陈水墨才发现吴珩在十点多的时候又发来了一条冷笑话，虽然这个段子陈水墨看过，却还是又笑了一阵才把手机收了起来。
　　陈水墨跟吴珩约好一起去看摄影展，上周他们一起去看过一场画展。那个展，陈水墨原本打算自己去的，正好吴珩约了她，想着有个伴儿也好，便答应了一起去。
　　坦白说，吴珩是一个很好的同伴，他的专业在此不说，他对于很多很多艺术家背后的故事也多多少少有所了解。一次展看下来，陈水墨不仅欣赏到了佳作，还赚到了不少有趣的故事。
　　回到办公室将东西收拾好，陈水墨心情颇好地小跑着去到了两条街之外他们约好的地点跟吴珩汇合。
　　刚一上车，就听到吴珩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陈水墨想了想，报了一个比较大众的私房菜馆，最后她强调，“这一次说什么也得我请客了，你别跟我抢！”
　　对于自己欠吴珩一顿饭的这件事陈水墨还是很介意的，她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尤其是面对这种关系说起来还是有些微妙的人时更是如此。
　　吴珩这一次倒也没跟她抢单，陈水墨吃饱喝足付了帐，觉得花自己钱吃这一顿就是不一样，不管点什么，底气都足了很多！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吴珩想着下次找个借口再请回去，这样一来一去的，还愁找不到约陈水墨的理由？
　　因为是工作日，来看摄影展的人并不多，整个展厅显得格外肃静。
　　在一副雪山的照片面前，陈水墨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那个在一片白雪之中无拘无束高高跃起的黑色身影，蓦地就红了眼眶。
　　“三水的最后一幅作品。”吴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陈水墨身边，注视着那幅画，略带遗憾地低声感叹道。
　　陈水墨吸了吸鼻子，声音囔囔的，“你知道有关于他的故事么？”
　　吴珩推了推眼镜，像是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业界都传他退出摄影圈，在国外结了婚，过普通人的生活去了。。。”
　　“是。。。是么？”陈水墨的声音低低的，不知道是在问吴珩还是在自言自语。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吴珩赶忙又道：“走吧！前面还有不少好作品呢！”
　　陈水墨低着头跟在吴珩身后半步左右的距离，却是再无心思欣赏其他的作品了。
　　陈水墨的低落显而易见，当他们看完整个展的时候，吴珩依旧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陈水墨的情绪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正当他要开口询问时，陈水墨的手机响了。
　　“詹二？”陈水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欢快些。
　　“墨妞你晚上有没有课？”
　　“没啊！你又进了新货？”
　　“是啊，晚上一起出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可以下班，我去接你。”
　　“你现在就过来吧，我在美术馆这边。”
　　“行，我二十分钟之内到！”
　　“嗯，你开慢点。。。”
　　挂了电话，陈水墨发现吴珩一直注视着自己，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朝吴珩道：“我朋友一会儿要来接我！”
　　吴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从刚刚那通电话里听出来了，“好，那我们下次再约。”
　　陈水墨跟他道别，慢吞吞地朝最近的公交车站走去。
　　詹一一来得很快，只花了十分钟就到了。陈水墨看着死党那辆拉风的大红色奥迪帅气地在自己面前停下，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怎么这么快。。。”
　　陈水墨话还没说完，詹一一一脚油门踩下去，陈水墨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安全带勒得生疼，害她差点咬到自己的石头！不得不说，这丫头开车真是跟她做人一样勇猛！
　　两个人去了一家暗藏在老巷深处的店，一人点了一碗鸭血粉丝汤，陈水墨只吃鸭血，还嘱咐老板多放辣椒和香菜。詹一一怕不够吃又点了一笼小笼包。
　　明明是初春的天气，两个人却可以吃得满头大汗。相视一眼，看着对方被辣椒刺激得红艳艳的嘴唇，笑得毫无形象。
　　咬着汽水的吸管，陈水墨将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在美术馆以及跟吴珩从相亲以来的每件事都对詹一一叙述了一遍，听得詹一一连连摇头。
　　“幼稚！”
　　“喂！”陈水墨不服气地大叫一声。
　　詹一一也不示弱，拿硬硬的大红色水晶指甲去戳陈水墨的脑袋，“见鬼的一见钟情！”
　　虽然这样说可能会显得很幼稚，但陈水墨确确实实是一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而对吴珩，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那种感觉，最多也就是当自己多了一个谈得来的异性朋友，仅此而已。所以，她可以跟吴珩去看展，却不喜欢跟他再有其他更多的交集。
　　陈水墨也不叫疼，右手撑着腮，故作明媚忧伤状，“詹二，你这种从小就有婚约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
　　“你找死啊陈水墨？！”果不其然，詹一一炸毛了。
　　詹一一是标准的豪门女，她的父母是各自家族的继承人，为了利益而结合在了一起，毫无感情可言。现在虽然还挂着夫妻的名义，却是早已分居多年。詹一一是他们二人唯一的孩子，更是没能逃脱这样的命运。詹一一有一个未婚夫，名叫高鹏，跟她也是门当户对，两人从小就定下了婚约。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却是互看对方不顺眼，见了面互不搭理是正常的，冷嘲热讽是司空见惯的，只要不大打出手，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最惨烈的一次，两个人差点因为飙车而出车祸造成重伤！也就是打那次之后，詹一一去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