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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大唐春-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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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叫仙儿的女孩听我这样说,脸上就露出自得之色,同时偷偷抬头好奇的打量我。我对她微笑一下,她咋下舌,忙又低下头去,十分可爱。 
  来乘风尴尬的笑道:“一行有一行吃饭的本事,我们就靠这个混饭吃呢。何公子你大人大量,不怪罪我家仙儿就好。” 
  我呵呵笑道:“怪罪什么,我还正想找机会结识来先生你这奇人呢,不想就先领教了仙儿姑娘的高招,啊,呵呵!” 
  来乘风看我真没有怪罪的意思,舒了口气。那仙儿立即乖巧的向我道:“多谢公子大量!” 
  关威向来乘风道:“来先生今天来莫非就只为了带你这弟子向何公子道歉?” 
  来乘风忙转向关雄道:“哦,不,不,来某带弟子在这一带混饭吃,一直都想找机会来拜会关帮主和关堂主,可惜两一直忙,难得有今天这样的机会。仙儿,把咱们的礼物打开!” 
  那仙儿将桌上一个蓝包袱打开,里面是两个精致的木盒。来乘风拿起一个向我和关雄道:“来某知道金玉俗物难入关帮主和何公子之眼,就备下这两份薄礼献给帮主和公子。这是两颗东海明珠,献给关帮主。”他说着打开盒子,两个小鸡蛋大小的明珠从盒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关雄和我对望一眼,倒吸一口凉气,笑道:“来先生你这可不是薄礼啊,不知给何公子的是什么?” 
  来乘风微笑着放下手里的明珠,拿起另外一个盒子打开来,却是一幅卷轴,他向我笑道:“这是来某于一次无意间得到的一幅西晋陆机的《平复帖》,听说何公子欲上洛都参加今秋大考以求功名,而来某知道朝内不少大臣都喜欢这种东西,公子您或许用得着,特献给公子。” 
  我看一眼关家兄弟,来乘风这两份礼物可是一份比一份贵重啊,而最难得的是他这份心机。我点点头道:“来先生这份心意何某领了,不过这么贵重的礼物何某不能收,你和你属下混碗饭吃也不容易。而且何某暂时还不需要这个来求功名。” 
  来乘风一愕,面露急色,“唉,何公子你看、、、、、、” 
  关雄笑着打断他道:“来先生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何公子是绝不会收你的礼的,你可曾见过查先生收过那个江湖人的礼物,没有吧,那何公子又怎么能收呢?至于你给我淮帮的这两颗珠子,我们恐怕也不能收。” 
  “这又是为何?”来乘风问。 
  关威代他大哥笑答道:“我们想请来先生将这两颗珠子换成另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来乘风不解。 
  “确切的说是请来先生帮个忙,让你的徒子徒孙们不要再上我淮帮的船。”关威道。 
  来乘风尴尬一笑,“这个自然,我本来就这样交待过他们的,可能是有人没听进耳里,让关堂主误会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约束他们。但以后我们仰仗贵的地方还有很多,这礼物还是请帮主和堂主收下。” 
  我笑道:“来先生就不要这样见外了,如蒙不弃,大家结为朋友,互相照应着岂不更好,何必为两颗珠子推来让去。” 
  关雄关威都明白我欲结纳来乘风的意思,立即点头微笑着附合我。来乘几激动道:“那敢情好,只是来某高攀了!” 
  “那里,您妙手空空来乘风也是当今天下奇人,能结识来先生也是我等的荣幸啊!”我大笑道。 
  来乘风向我道:“如此多谢何公子,关帮主,关堂主看得起来某。”接着转向关威尴尬道:“既然这样,关堂主昨晚对我那些徒子徒孙设下的的监控是不是可以撤除了,他们都还等着开工呢。” 
  关威哈哈大笑,“这个当然,我这就让监控的人撤回来。” 
  *** 
  虽然关老夫人扱力挽留,关玲也依依不舍,但大考的日子不敢耽误,我还是在午饭后带着查忆萍,雯雯和王武重新启程了。 
  船向西行,过寿阳时我只是向黄家村的方向遥望了一番,而没有停留。那儿葬着我爷爷,我在心里默祭一番,以后再到坟前去拜祭吧。 
  至颍口后折向北沿颍水北行,到许州弃船登岸,淮帮当地一个小头目已备下一辆马车,我们稍事休息一下后,即由王武驾车,向洛阳急赶。 
  第三天早上,行近龙门处,突然发现路上行人异常的多了起来,步行的,乘车的,骑马的络绎不绝于道。我下车向一步行的老汉打听前面出了什么事。 
  那老汉打量我一眼,“公子外地过来赶考的吧?” 
  我点点头,他道:“怪不得连这都不知道,告诉你吧,前面龙门西山上奉先寺的大卢舍那佛刻成了,神秀大师为给大佛开光驾临龙门,要在奉先寺内讲经三天,方圆百里的人都正赶过去听神僧讲经呢。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公子不妨也去听一听,求我佛保佑公子科举高中。” 
  我微笑道:“这样啊,我会去的,谢谢老丈了!” 
  “不客气!”那老汉又急匆匆的赶路了。 
  我看一眼路上的各色路人,无论男女脸上皆是一幅朝圣的虔诚神情。心道禅宗神秀的影响力竟这么大,劳得这么多人急匆匆的赶去听他讲经。 
  上车把情况和查忆萍与雯雯说了,查忆萍点头道:“原来如此,早听人说神秀大师名动天,每讲经时,方圆百里,上至达官贵人,名媛淑女,下至市井俚民,乡野村夫皆赴其所,聆听佛音,不想今天竟被我们碰到了。” 
  我感叹一声道:“从这也可以看出佛门势力的昌盛,这都是当今皇上大力提倡佛教的结果啊!” 
  马车继续前行,但到得龙门,只见前面人山人海,道路塞绝,已无法前行。下车一看,连东西二山间的伊河上都已经被大大小小的船只布满。眼前的情景让我想起了扬州花会的情景,但那儿充满嘈杂,这儿却被一种庄重肃穆的气氛笼罩。 
  讲经应是早已经开始,数万人鸦雀无声,皆把虔诚的目光投向西边山腰。没有杂音,只有轻风从伊阙东西二山间拂过的嗖嗖声和伊水流动的沽沽声。这两种自然之声仿佛在为神秀的讲经声伴奏,不得不承认那宽厚柔和的声音中有一份佛性的宁静,有涤除心灵尘埃的功效。但我却对神秀升起一份好奇,将声音传这么远,仍能保持平和,这需要多么高深的修为啊? 
  我们下车的位置看不到正在讲经的神秀,我让王武在这儿看着马车,然后带着查忆萍和雯雯向前挤去,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向西抬头仰望,只见整个西山朝东的一面早已因为长年的开窟造像而被挖的窟窟窿窿。但所有造像中最气派最宏伟的就是正中半山腰摩崖刻出的大卢舍那佛了。 
  佛像前硬是用人力在山腰处凿石凿出了一个偌大的广场,广场上现有一高台,讲经的高僧神秀就坐在高台上。定睛打量这位高僧,只见他长阔脸膛,面色红润,双眼神光内蕴,却有一代高僧风范。但我的目光却被他身后奉先寺那些巨大的石佛造像给吸引住了。 
  那二十人高的大卢舍那佛居中,面朝东盘膝端坐于莲花座上,胸前衣纹强水荡微波。其面部线条柔和,一双大耳,耳珠下伸近颌,嘴唇厚润,下颌微坠,其双目微微下垂,看上去宝像庄严,陷泛佛光。在大佛的左右两侧依次还侍立着迦叶,阿难二佛弟子,文殊,普贤二普萨,脚踏夜叉的托塔,持剑二天王,最外围是两个怒目而嗔的力士。这些造像或沉思,或微笑,或怒嗔,皆形神丰满,表情生动,真可谓鬼斧神工,而他们最终却都又衬托出中间大卢舍那佛的庄严宝像。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大佛的脸好像有点面熟,似乎我以前曾经在那儿见过。突然脑中一亮,这佛的眉眼和嘴唇竟是和沈小蝶十分相似,只是沈小蝶的耳朵要小的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脸上找不到一点佛性,只是不时的显出些魔性。 
  我把我的发现和身边的查忆萍说了,她定睛打量一会儿微笑道:“还真是啊!这大佛的脸竟和小蝶这么像,造佛的石匠是不是见过小蝶啊,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我心中一动,摇头沉声道:“这不是巧合,而是有其必然的原因。”我已经想到这佛像可能是依当今妇皇武则天的面像所造,而沈小蝶是与女皇有着直系的血缘关系,因为她是女皇的亲外孙女。 
  查忆萍自然想不到这些,只是有感于我话语奇怪,诧异的望了我一眼。突然我发现雯雯的眼里闪过一道奇特的光芒,接着我自己也产生了被人盯着看的不自在感觉。扭头一看,人间顿变仙境,因为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位出尘脱俗的仙子,她身上的仙气逼退了周围的尘世气息。 
  “凌仙子?”那边一身素白衣衫,手握长剑微笑望着我们的可不正是九天仙子凌雨波。 
  “何公子,查姑娘,别来无恙罢?”虽然上边有神秀的讲经声佛光普照,周围人还是立即感到了凌雨波的仙气,让开一条路来,让她走到我们跟前。 
  我惊艳的感觉压下,向她微笑答礼道:“原来是凌仙子,真是幸会,评书会时,凌仙子突然不告而别,仙音杳杳,还让小生牵挂了好一阵子,不想今天在这儿就又遇上了。真是幸甚,凌仙子也来听大师讲经吗?” 
  我这话里已有调谑意味,查忆萍瞪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朝凌雨波笑笑问讯道:“凌仙子好!” 
  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一上来就对凌雨波说了这种话,看来是我的魔性受到了她身上出尘仙气的刺激。 
  凌雨波却仿佛没有听出我话里的不敬,面容不波朝查忆萍点下头,向我微笑道:“那里,我和公子一样也是适逢其会而已。” 
  “哦,仙子怎么知道我们也是适逢其会?”我笑问道。 
  凌雨波望着我笑问道:“难道公子不是上京赶考正好路过吗?我在那边好像看见公子的一名家仆坐在一辆马车上。” 
  我心里一惊,她根本和王武没有过接触,怎么能从这么多人里认出王武来?莫非、、、、、、问仙斋在注意我?那到底是名门录第一位的江湖大派对查庸生接班人的留意,还是慈心门对可能的魔门弟子的留意?或者是兼而有之? 
  我不动声色,呵呵一笑道:“仙子好眼光,对了,还不知仙子在扬州时为何要突然离开,这一向仙踪何处?” 
 
 
 
  
 卷二 蝶戏江南 第一百章 再见仙子'下'
 
  凌雨波仍然面带笑容,但双眼却紧盯着的眼睛说道:“只因发现了一些与师门有关的重要事情,不得不得匆匆离开回师门了,何公子见谅!” 
  发现了一些与师门有关的事情?是什么事情?难不成是发现了她真正的师门慈心门的千年宿敌魔门的踪迹吧?要是这样,那他是发现了李夫人他们月宗的痕迹,还是觉查到我魔门星宗的身份? 
  嗯,她说请我见谅,我又没权管她的行为,她要走便走何必请我见谅。不管这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可从中看出仙子的仙心上还是有凡尘的啊! 
  “那里,那里,小生岂敢见怪仙子?不知仙子现在欲往何处?”我暗暗点出她话里的毛病。 
  凌雨波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却是转瞬即逝。“和公子一样,神都洛阳!” 
  “哦,那何不同行?”我发出邀请。 
  凌雨波微笑着摇头拒绝,“不,我不惯与人同行。” 
  这时讲经声突然停止了,人群出现骚动,我们身边的人竟全都拜伏在地,“恭送神僧法驾!”有人大声吆喝道。 
  原来是神秀的讲经已经完了,正起身走下高台,沿北侧台阶走下山来,要回东山山颠上的香山寺。 
  前面的人已经自动认出一条道来,让神秀与跟在其身后的众弟子通过。东西二山之间隔着伊水,早有小舟候在那儿等着渡神秀过去,但神秀在将要登舟时却突然停下脚步,向我们这边望来。 
  我这才发现偌大的伊阙之内,包括在伊水中舟船上的人全都朝神秀拜俯着,只有我和凌雨波,查忆萍,雯雯四人依然站着,显得十分显眼。身边跪拜在地上的人原来还为凌雨波的仙气神魂颠倒,这会儿都也斜着眼怒视着这四个对神僧不敬的人。 
  可神秀却望着我们笑了,我看见他向我们点了下头,忙也面带微笑向他点下头,他没说话,转身登船去了。 
  但他身后一个小和尚朝我们跑了过来,跑到我跟前向我道:“神僧请何公子到香山寺一叙?” 
  何公子?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曾与神秀谋过面啊,他怎么一眼认出了我来,不会真的是佛法无边罢? 
  凌雨波向我笑道:“何公子蒙神僧垂召,快去罢,我们如有缘洛阳再见。”说罢径自转身离去。 
  我心道你乃道门弟子怎么也讲起缘来了?朝她背景喊道:“仙子慢走,咱们后会有期!”然后带查忆萍和雯雯随那小僧登上一艘小舟朝香山寺而去。 
  香山寺后一禅房里,我带着二女在神秀对面的三个蒲团上坐下,“小生有幸蒙大师垂召,不知何事?另外不知大师是如何识得小生的?” 
  神秀眼含微笑,面容恬静怡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向侍立一侧的众弟子道:“你们都下去罢。”待众弟子依言退出后方道:“有故人曾向我说起过何公子,是以识得。到于请公子来是因老纳看公子你魔心太重,功利心太强,有几句话欲规谏公子。” 
  我一愣,心里暗懔,问道:“大师此言何解?” 
  神秀面露高深的微笑,说道:“此言何解,公子岂能不知?”他眼中突放神光,仿佛能直射我内心深处的欲望,我觉得我再无秘密可在这双神目之下隐瞒。不由一阵颤抖,额头冷汗渗渗拜伏道:“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双目一躲开他的双眼发出的神光,我心里立即恢复清明,暗暗吃惊,这是什么功夫?闻所示闻,我已进入第三层次的星阳摄魂竟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神秀的声音悠悠响起,“万物皆空,世间万象皆由心生,何谓魔,何谓佛,何为仙,何为圣,唯一心而已,但求本心赤诚,即可现真我。” 
  “本心赤诚?”我喃声道,听不懂他这些话是何意,但又觉得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公子能得赤诚二字,足见心中仍有赤子本性,但执此一端,即可免坠入魔道。天下幸甚,苍生幸甚!”神秀的声音依然平和安静。 
  “多谢神僧指点,此乃魔心,不知功利心何解?”我问道。 
  “公子此行,心中所求甚多,然世间事不如意者八九,还望公子能平淡处之。” 
  我心里升起阴影,这老和尚的意思是我今次洛都之行,将不会顺利。 
  “那么请问大师,如何平淡处之?”我抬起了头,神秀眼中仍是神光湛然,我却已经不惧。妈的,也就刚开始趁我不防备的那一下。 
  “凡事有得必有失,祸福相依,只要放下执着心即可。” 
  “弟子明白了!多谢大师教诲。” 
  “很好,公子身边这位是查姑娘罢,后山松院有几位故人,公子和查姑娘可能想去见见,你们去罢。这位姑娘再留一会儿,老纳还有话对姑娘说。” 
  我看一眼雯雯,她眼睑微垂,目无表情。我不知神秀有什么话要对雯雯说,八成又是什么魔心魔性了,由着他罢,谅他也无法奈雯雯何。带了查忆萍告辞离开。 
  不知那故人是谁,神秀说是我们想见的人就去见见罢。向一小僧问了到松院的路径,出了香山寺,沿一小径朝后山走去。 
  路上查忆萍问我和神秀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懂?我笑着说我自己也不大懂,大概是要我心善一点,另外不要把功名利禄看的太重罢。老和尚爱打哑迷,我就陪他打了一会儿。 
  她笑嗔我一句,“你呀!人家可是得道高僧,你竟如此不敬!” 
  我微笑着仿佛漫不经心的道:“这位得道高僧的眼睛挺厉害的!看得我心里不舒服。”看查忆萍一脸迷糊道:“不觉得呀!”我便知神秀那类似我星阳摄魂的神功刚才只向我一人使了。 
  前面小径开始向下,行到尽头,便见对面布满松树的山坡半山腰处露出一白墙灰檐的低矮院墙来。其间有一圆门,朱漆大门露着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缝隙。 
  我和查忆萍走进去,但觉眼前一亮,只见应门一道小飞瀑从高处飞下,注入下面一个小水池,水池内有一假山,其上有修竹数杆。一小径绕过水池攀岩而上,隐没于飞瀑旁的一块大石之后,小径两边有杂草野花,其间亦夹杂修竹数杆,颇有曲径通幽之意。 
  沿小径而上,到得山顶,便见一片松林,小溪即由其中流出。我们沿小径进入松林,行不远但见数间精致的木屋,屋前有松阴下有石桌石凳,正有两人在对坐下棋,另有两人站于一边旁观。 
  看见下棋的那两个人,查忆萍立即热泪盈眶,激动的喊道:“爹爹!”向前跑去。站着的那两个人我们不识,但下棋的那两个却是查庸生和丁忘忧。 
  听见叫声,四人一起扭头向我们看来,查庸生笑道:“哦,林生,忆萍你们到了,来看我和丁老下棋。” 
  丁忘忧和他身边的那个衣着整洁的文士只是朝我们微笑一下,便又扭头到棋局上。另一个看上去不修边幅的中年人连笑也没笑,只是斜眼对我们打量了一下,就又扭过了头去。 
  查庸生也回到棋局,不再招呼我们。“爹爹!你、、、、、、”查忆萍走到跟前激动的想和查庸生说话。我拉下她袖子示意她别出声,看二人下棋。 
  好不容易一局下完,丁忘忧无耐的叹道:“唉,又输了!” 
  查庸生却大为高兴,对另外两人笑道:“今天的酒钱又由丁老出了。”接着像是突然看到了我们两个,“哦,林生,忆萍啊,我估摸着你们也该到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丁老你们都认识了,这位是张暄,喜欢给长的好看的女人画画。” 
  他指着那个不修边幅,拉里拉嗒,一幅落魄书生样的中年文士介绍道,那人立即一番白眼,“叫仕女画,当了几年草莽怎么就变得怎么俗了?”我心道这位就是给《风云录》里《群芳谱》画插图的那个画家了,躬身道:“张先生好!” 
  张暄只是像征性的点了点头。查庸生又指向另一名衣着整洁的文士,此人身姿挺拔,气蕴风华,儒雅中又透着自然的灵秀,让人一见即生发感。查庸生介绍说是王维王摩诘,我心道原来是这个名闻天下的诗人兼画家。我躬身问好,王维比张暄好多了,微笑道:“公子不比多礼。” 
  查庸生又将我和查忆萍介绍给二人,介绍我除了名字外仅加了一句“琴圣弟子,在扬州花会上和箫仙琴箫合奏的那个。” 
  王维目露惊异,张暄却是立即眼睛发亮,“哦,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何同呀,弹一曲听听,弹一曲听听,扬州花会我没赶上,不想今天竟有幸见到何公子了,屋里面有琴,我给你拿去。”说着不待我答应自向屋里跑去。 
  我望向查庸生,他笑道:“难得几个朋友聚在一起,林生你就为他们弹上一曲。忆萍你和我去打酒,待会儿咱们喝酒。”他转向丁忘忧道:“丁老快拿钱来,今天多了一个人,要多打一份,多给些。” 
  从丁忘忧手里拿到银子后,带着查忆萍去了。我知父女是要借此机会说话。便陪着张暄等人弹琴取乐。不久查庸生父女回来,我看到查忆萍眼中隐有泪光,然更多的却是欢愉。我什么也没问,只是和几人饮酒下棋,弹琴做赋吟曲取乐。查庸生和丁忘忧没问外面江湖上的事,仿佛以前跟本不认识我,我就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琴手,大家一起玩乐而已。 
  夕阳西下时,我和查忆萍告辞离开,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将到香山寺时,查忆萍问我怎么不问她和她父亲说了什么。 
  我叹口气道:“那是你们父女间的事,我何必要问?” 
  “那你也不想知道我父亲和师公这月余来的经历?”她问。 
  我望着她道:“知道他们现在很好就可以了,你看他们隐居于此山清水秀之地,与王维,张暄此等文人雅士交往,生活的悠悠哉哉,还有什么可问呢?” 
  今天我一到松园就感觉到了,查丁二人是有意忘记江湖,淡出凡世的功名利禄。江湖上的查先生已经永远的消失了,月宗也永远的失去了一位元老,但伊河之畔,香山寺后的松园里却多了两个雅士。 
  这查庸生是进得漂亮,退的潇洒啊,我将来能如他这样就好了。 
  查忆萍笑了,“看到父亲这样我也很高兴。”她接着告诉我查庸生被押解回朝廷后,只是被解除了所有的职务,并未受到什么处罚。遇到致仕得准的丁忘忧,就一起隐居至此了。那松园是朝廷里一个好友送给他们的。 
  到得香山寺,雯雯和王武正在寺后门处守候。雯雯告诉我神秀也完成了他三天的讲经,已经离开香山寺,云游四方去了。还说神秀知道我们今天无法赶到洛阳城了,临去时已经吩咐香山寺的住持给我们安排了客房留宿。 
  我心道这神秀倒是为我想的挺周到,洛阳不比扬州,那是国家首府,管理十分严格,晚上是要宵禁的。我们现在赶去城门肯定早闭了,就算能进城,天一黑我们也没办法找落脚的地方。确是得在这留一晚上。 
  站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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