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等仙千年的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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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连理馆主，理所当然要呆在这里。灵机一动，撒了个谎：“我见这边的云挺好看的，所以就来了。”
　　他冲动的便来拉水墨的手，水墨偷偷撇了一眼昊天，忙缩回手。在他面前，怎么敢于其他男子有任何亲昵的行为。她怕他不高兴。
　　说完，余光瞥见昊天，他似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是那动作很不经意，几乎不会让人发现。
　　吵吵嚷嚷闹腾半日，仙家们终于弄清了前因后果，知道是书生自己酿的祸害，昊天便命人将书生关押天牢，等候处置。
　　众仙家散尽，昊天却没走。他不经意的一眼，对上了水墨的眸子，然后眸色变得深了，看不清颜色。就这样停顿片刻，他将眼移开，问月老：“姻缘阁可还能重建？”
　　“不、不能。”月老不敢看他。虽然天帝为群仙之首，但是他向来温和仁慈，远比不上这铁面仙君令人害怕。
　　原来他真正震怒的时候，是这么可怕。他轻轻“嗯”一声，月老便改了台词：“能是能，只是太不容易。”
　　“有多不容易？”
　　“所有被毁的情花，要一株株重新种。只是这里有三界情花，不计其数，根本就不可能种完。”
　　水墨配合的点点头，看着昊天。
　　昊天注视着水墨，眼中的不信，渐渐融化，变成了相信。他不生气了，放缓了语气：“那就一株株把它种回来！”
　　否则三界姻缘大乱，人妖魔神后人怨气加重，后果不堪设想。
　　水墨本以为他只是不知道要种回情花究竟多艰难，以为他种到第一百株的时候便会放弃，但是直到一千株他都没有放弃。
　　月老已经累得趴在地上呼呼大睡。水墨始终陪着他，不知为何，她全无睡意，虽然汗已经侵湿了衣衫，却不觉得累。
　　“水墨，去休息。”昊天种到第两千株的时候，看见满脸倦容的水墨，用命令一般的语气。
　　“我不去。”你在这里辛苦耕耘，我怎么忍心丢你一人，而去休息。
　　昊天看她一眼，颇有些无奈，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有些话不该是自己说的，便不说了，埋头继续种花。
　　一开始，他的心是坚定的，相信花能种完。但是后来，怎么也种不完，他开始沉不住气。
　　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如此气急的样子。他是真的担心了，无助了，彷徨了。然后千银赤冰震落在土中，因为力道太大，冲天而起的泥土，如箭一般落在他身上。水墨这才发现，他的一双手，因为刨了太多的泥土，而流血了。
　　心疼的捧起他的手，担忧的看着：“三太子，你不要再种了。”可惜水墨不是他，不敢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
　　“我没事。”
　　水墨不敢再劝，他太执着，只能随着他的性子。
　　第一万朵情花。昊天眼里突然出现那日的妖魔之气。
　　水墨只看上一眼，便就得可怕。
　　有一瞬间，他似乎要生吞活剖了水墨，但是却要强大的意志压住。但是很快，那眼里弱下去的妖魔之气又再次出现。
　　“三太子”水墨想要靠近，却被他一枪挑开：“别过来！”
　　那一挑，力道太大，伤到水墨手臂。血液染湿了她的红衣。伤口的痛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究竟怎么了，自己才帮他吸干净了妖魔之气，他身上怎么又有了妖魔之气？
　　看见水墨受伤的瞬间，那双邪恶的眼中浮出一丝关切，却又很快隐去。他什么也没有说，而是低头，强迫自己，静下心，只种情花。
　　水墨不敢打扰他，看着他亲手种下的满地情花，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都是因为这些情花，让他耗费太多心神，才让妖魔之气在他体内再生。可是昊天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是杯水车薪。
　　
　　




☆、双花映眼

　　这数万年的情花，岂是说再种便能种完的？然而，看到昊天那样子，她便觉得心痛，多想帮他再多分担一点心理的责任，让他可以暂时卸下包袱，得一刻清闲。
　　自己无法帮他阻止人妖魔神化生，那边帮他多种情花好了。可是，这不解风情的情花，何时才能种完？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累一滴滴落下，晶莹得如宝石，落入黑色的土里，渗入。
　　忽然天光大盛，闭眼之后，再看之时，整个姻缘阁的情花竟然又重新开放！
　　“三太子！”水墨喜悦：“情花又回来了！”
　　她转头看昊天时，却发现他看的不是重生的情花，而是自己。那眼神，是诧异，是迷惑，是惊惧。仿佛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水墨有些羞怯的低了头，随即又扬起阳光的笑脸：“三太子，一定是你感动了天，所以才让情花回来了。”
　　昊天也喜悦，人妖魔神后人的怨气，应该淡了吧？三界暂时安全。看着水墨，摇摇头：“不是我。”或许是你。
　　水墨没有明白，不过她也不需要明白，她只要看见昊天高兴她便高兴。
　　月老忽然冲了过来，老泪纵横：“我的花儿啊，你们终于又回来了！”他笑容僵在脸上，因为他看见一朵情花异象，出现在重生的情花从中。
　　“这是人妖魔神后人的情花！”月老兴许是太激动了，脱口而出，直奔那形态不定，色彩不定的情花而去。
　　水墨与昊天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人妖魔神后人的情花异象竟然在一场大火之后出现，看来这一场火光，确实激怒了她。
　　昊天跟月老要来人妖魔神后人的情花异象，问：“这真的是她的？”
　　“绝对是！”月老笑呵呵的：“我怎么敢骗仙君。”
　　“从这情花异象里，我能看到什么？”昊天打量着手中情花，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是心动，不是熟悉，不是生涩，不是喜悦，却又仿佛就是这几种感觉。
　　“怨气。”月老回答，指着花瓣：“颜色加深的话，就说么人妖魔神后人的怨气加重了。当这朵花变成黑色的时候，人妖魔神后人的怨气也是最盛的时候，也就是她化生的时候。”
　　“那这情花异象我便先收下了。”昊天在月老点了头之后，便将情花收为己有。
　　水墨本想拿来看一眼，看看人妖魔神后人的情花异象是不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但昊天收了之后，她便不敢开口跟他索取了。
　　“仙君负责人妖魔神后人归仙界的事情，她的情花异象，自然应当让仙君保管。”
　　昊天在将人妖魔神后人的情花异象收入千银赤冰的那一刻，情花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如同被飓风吹拂。摇着摇着，一朵与它一模一样的花儿脱离而出，像是双胞胎一般。只是花朵比母体的要大得多。
　　“哇！”水墨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忍不住用手去触碰那新生的花儿，昊天倒也没有阻止，任由她捧着花儿观赏。
　　月老却已经惊得呆了，指着新生情花的手颤抖着：“竟然一起出现了！”
　　“你说什么！？”昊天睁大了眼睛。
　　“这是神魔之子的情花异象！”
　　“神魔之子？”
　　“便是人妖魔神后人，也就是妖界那个冰瑟公主命中注定的姻缘！”月老异常激动。
　　水墨听得稀里糊涂，想问，却又怕昊天笑她什么也不懂，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昊天沉思片刻：“怎么又突然冒出个神魔之子，还真是祸不单行。”
　　原来昊天也不知道神魔之子，是水墨太高估他的能力了。
　　月老不再解释什么，心事重重的，一边叹息，一边走向另一个方向。而昊天也不再多问，无论神魔之子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阻止人妖魔神后人化生，毕竟她才是三界最大的危险。
　　“水墨。”昊天向她讨回情花。
　　“哦。”水墨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虽然很喜欢神魔之子的情花，但还是乖乖的还给了他：“三太子，用不用我帮忙？”她不想昊天太辛苦，只想为他分担一点。
　　昊天想了片刻：“暂时还没有什么事。”
　　“那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喊我。”
　　“嗯。”
　　昊天将神魔之子的情花收进千银赤冰的瞬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情花异象的影响，身上的妖魔之气再度泛滥，似乎要破体而出，一双眸子也变得森寒可怕。
　　“三太子”水墨担心，走近了几步，却被他阻止：“别过来！”不过短短的时间里，他就已经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为了压制体内的妖魔之气，他很辛苦。
　　昊天意识到自己再多呆一刻，就会失去控制，杀了水墨，便慌乱离开。
　　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背影，水墨又怎么放心，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跟上去，只在后面悄悄跟踪，直追到昊将军府。
　　她跟了进去，远远看见昊宇，便躲起来，直到他从眼前走过，出了昊将军府，她才现身，直奔昊天的书房而去。
　　以为昊天会在书房，但是那书房却空荡荡的无人。随便抓了一个路过的婢女问，那婢女却说没有见过他。
　　水墨找到他的寝室，找到昊将军的后花园，找到练功房找了一切任何可能看见他身影的地方，却始终不见他。难道他没有回来？可是他那样子的状况，不回来又能去哪里？
　　她偶尔会问问路过的婢女们，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人像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撞，完全失去了理智。
　　“三太子，三太子”她低声喃喃自语着，神情恍惚得令过往的婢女感到害怕。这只魔，是不是有病？
　　当然，她们都听不清她在喊什么。
　　茫茫仙界，她要去哪里找昊天？
　　走着走着，她又绕到了昊天的书房外。
　　门紧闭，窗紧闭，无声无息，却有昊天的气息！她或许是想得太多，产生了幻觉，因为那书房里，完全就透不出任何气息。
　　走近，推开了门，一个白衣仙君端坐在席子上，很安静，但是面色痛苦，极度扭曲。那乌黑的发已经被汗淋湿。
　　是昊天！他真的回来了！只是他现在看上去好难受的样子，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痛苦，妖魔之气比上一次更重。
　　“你进来做什么！”昊天震怒，语气凶狠得令水墨眼眶湿润。
　　“我”她几乎要哭出来。但是昊天此时需要帮助，自己是来帮他的，又怎么能哭？鼓起了勇气：“三太子，你别急”
　　话未说完，便被昊天再次逐客：“滚出去！”
　　他从来不会如此暴怒，即使平日发怒，也不会像这般惊天动地。
　　水墨又被吓了一次，脚步停顿。却又再次提起脚，坚强的走到他身边，坐在他对面，眼里只有他。他现在很狼狈，但是无论他是那个气宇轩昂的仙还是落魄的仙，她眼里的他，都不变。
　　伸出手，再次搭在他的手心，将他体内那股时强时弱的妖魔之气吸入自己体内。
　　昊天忽然弯□，将头垂在水墨肩头。
　　水墨只感到脖颈上，被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随即便是一阵痛楚，血开始流出体内。
　　“三太子”水墨实在不觉得被一位仙吸血是件什么好玩的事。虽然是昊天，第一次与自己如此亲密的接触，心中一股暖意腾起，她还是觉得别扭。
　　昊天似乎有了反应，停顿一下，离开了水墨的脖子。恢复一丝理智，他的眼睛想是被疲倦洗净，看着水墨微微苍白的脸色，只道出三个字：“对不起。”
　　体内的妖魔之气一点点被抽走，控制他意识的那邪念也随之弱下来，再也不用强行压迫。想说什么，却虚弱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水墨将他体内的妖魔之气全都抽干的时候，脸色已经白得透明，而她却还不自知，将昊天好好安置在榻上睡觉，自己呆呆坐在他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唇角挂着一丝浅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昊天睁开了眼睛，目光诧异而又有着淡淡的热切，却用无情的语气：“你怎么还在这里？”
　　“哦。”水墨垂下了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被昊天叫住。满心欢喜的期待着他会让自己留下来陪他，却只等来了一句话：“我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知道啦”水墨想生气却又生不起气来。帮他是自己的决定，并不是他的要求，又何必要求他对自己感恩戴德。
　　“还有，”昊天顿了顿，似乎难以开口一般：“谢谢你。”
　　水墨心里乐开了花，转身看着他：“你没事就好！”
　　“以后不要再帮我吸收妖魔之气。”
　　“为什么！？”
　　“我体内的妖魔之气，永远不会枯竭，就像三界一般，可以周而复始的再生。你吸收多了，会成真正的妖魔的。”昊天的语气很淡很严肃还很无奈。
　　水墨想告诉他，为了他，变成什么都不怕。但是想起他心里完全没有自己，便将话收回，只是玩笑一般的说了句：“我本来就是只魔，怕什么。”
　　昊天不再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还要再说的，便闭目养神。水墨推门出去，关上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他为什么会被妖魔之气缠身。但是既然已经出来了，昊天一定不喜欢自己再进去打扰他。
　　
　　




☆、却是误解

　　听说书生被关在了天牢里，依萱仙子为了能见书生一面，以血盟誓，割破手腕，让血一滴滴流下，直到第三日，她已经脸色白得透明，趴在牢中再也动不了的时候，昊天终于肯放她出来，见那书生一面。
　　水墨被依萱仙子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在想，如果自己处在这样的情景下，会不会有依萱的勇气，为了书生以血盟誓。
　　当依萱仙子与书生见面之后，却带着他逃之夭夭。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天牢里逃走的。
　　而这一切，全都是水墨用墨雨飞痕在暗中操作，帮助他们，没有谁知道一切。跟随着依萱仙子和书生四处乱撞，最终还是退无可退。
　　“依萱仙子，前面便是仙界边缘，你们已经无路可逃，跟我回去吧。”昊天身后，是数百名白衣铠甲的天兵。听得出，他对依萱仙子有一份恻隐之心，只是天规森严，他无可奈何。
　　“萱萱，仙界边缘是什么？”书生一副探究的样子，好像没意识到他们正处在生死边缘一般，急得水墨想给她几个耳光。
　　“一旦跳下去，我们便会死。”依萱仙子却很有耐心的解释给他。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不怕死。”文弱的书生说出一句很悲壮的话。
　　“我也是。”依萱仙子很有贤妻的风范。
　　大家静静的看着二人这一场风平浪静的戏，谁都没有意识到惊涛骇浪就要到来！
　　依萱仙子与书生竟然双双跳下仙界边缘。
　　“今生不能相守，来世相守一生。”
　　水墨如是听到两人下落的瞬间，说了这句很美的台词。然后感动得泪如雨下，跪在仙界边缘，低头看着没有底的白云，很难过。
　　“水墨，你怎么哭了？”昊宇情商太低，将她抱在怀中，十分焦急。
　　“我没事。”虽然这个怀抱很广阔温暖，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水墨透过他的肩头，看到昊天转身的背影。始终是那个不卑不亢，挺拔如松的背影。不知他是否为了依萱仙子的死而伤心？还是他完全就无动于衷？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可以有一百种猜测。
　　片刻之后，他微微抬手，然后自己和昊宇便被天兵门包围了。
　　“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昊宇将水墨抱得更紧。
　　昊天始终背对着他们，语气公平公正：“水墨帮依萱仙子和书生逃出天牢，已经触犯了天条，立即抓起来！”
　　昊宇不许，死死将水墨护在怀中：“谁都别想动水墨，就算你是执法仙君也一样！”
　　水墨抬头看去，那双眼睛里，有着灼人的光芒，仿佛愿为自己放弃整个世界。
　　“大太子阻碍执法，一并抓起来！”
　　他一声令下，天兵们围了过来，只是昊宇的修为远远在他们之上，费了不少劲才将二人拿下。
　　水墨被银亮冰冷的链子捆住，竟然很淡定的看着昊天。她不知道为何，心中惊不起任何波澜。她应该早知道，一切都瞒不过昊天的，他总是能将一切洞察在眼中。
　　他的挚爱，依萱仙子触犯了天条，他尚且不会法外施恩，自己这个不相干的魔触犯了天条，他更不会手下留情。
　　“我错了。”水墨冷冷一笑，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字，像是咬着牙说出的。曾经以为他重情重义，曾经以为他严于律己，曾经以为他铁面无私，曾经以为他责任重于泰山。曾经，他是自己心中的神，为他的一句话拼命修仙，为他的一个眼神失魂落魄，为他的一个信念，努力再努力。
　　而到最后，他的执着，又有什么意义。连所爱之人他都如此绝情，他的天规，他的正义，难道不是过分了么？
　　他或许只是为了维护他在仙界的尊严，维护他浩然正气的名声，维护他执法仙君的职位。
　　而自己为了一个这样的人，迷失自己，牺牲生命，不顾一切，又是何必？
　　走过昊天身边的时候，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这一生第一次，她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目不斜视。
　　身后是昊宇倔强的挣扎声，还是那急躁的性子，一直说个不停。
　　天牢很冷，并不是空气冷，而是因为没有生命的气息。那些被长期关押的，犯了错的三界众生，虽然活着，却已经是行尸走肉。
　　所有送来的饭，水墨都没有吃。无论看守天牢的小仙怎么劝，她就是不动一下。
　　又是送饭的时间，可是那小仙将饭放在她眼前后便站着不动。
　　她曲着膝盖，将头埋在腿上，眼里只落了一双白净的鞋子。这让她想起了昊天。
　　“你不用给别人送饭吗？”
　　水墨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昊天的脸。没有笑，没有喜怒，没有悲欢，他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责任重于泰山的执法仙君。
　　“三太子！”水墨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每一次她下定决心不再想他，不再迁就他，不再理会他的时候，她都会在见到他之后，情不自禁的激动。
　　“怎么不吃饭？”昊天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她。不过三天，她已经明显瘦了一圈，是在故意赌气吗？却又何必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水墨顿了顿：“我不饿。”
　　昊天将饭抬起来，亲手递给她。
　　水墨愣了片刻，看着昊天的眼神里，既是喜悦，又是惊喜；既是感动，又是温暖。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的眼睛里有自己，那就够了。
　　欢欢喜喜的接过饭，很饿很饿，却不敢在他面前狼吞虎咽，小口小口的吃起来，不仅她别扭，他看着也别扭。
　　“你就不能吃快一点？”某人看不下去了。
　　“能！”水墨痛快大吃，饱了，舒服了，心情更好了。放下碗筷，看着昊天，见他看着自己微微笑着。
　　不会是自己的吃相吓到他了吧？水墨忙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希望他可以忘记自己吃饭的样子：“你来干什么？”其实是想问：你是来看我的吗？
　　“你那天说，你错了，你错什么了？”昊天在她身边坐下。
　　水墨一时蒙住，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一脸好奇的昊天。难道要把心中的抱怨全都告诉他？不过说便说了，自己说的是事实，何必隐瞒。思前想后一番，老老实实道：“我觉得你很无情。”
　　“怎么说？”
　　“你连依萱仙子都不放过，她对你可是很重要的。”
　　昊天无奈一叹：“如果真的将她一生囚禁，与书生无法见面，倒还不如让她与书生双双再世为人，或许前缘未了，还能再结姻缘。”
　　“这么说，你是故意放过她咯？”水墨宝石一般的瞳孔放大。
　　“也不能说是故意放过他们。作为执法仙君，我不可能徇私枉法。他们坠入轮回，也是对他们惩罚的一种。”昊天觉得水墨不理解他，心中不怎么好受：“依萱仙子与我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又怎么可能对她没有丝毫恻隐之心。只是天规不能违，我也无能为力。”
　　看着他眼里的痛楚与无奈，水墨顿时想扇给自己几个耳光。昊天是个重情重义的仙，自己又怎么能亵渎了他？
　　“那火玫雪与水湘澜呢，就算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罪有应得，可是小雪是善良的，她不该得到这样一个惨痛的结果。如果当初不是你强行要带他们回仙界，她们也许早就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了。”
　　“冰瑟公主一心想要得到他们的元神，我将他们带回仙界，绝对比在人间安全。”昊天看着眼前这只一身红衣，却一脸纯然的魔，有些事情，他无法跟她解释：“你总是什么也看不明白。”
　　水墨不服气，嘟嘟嘴巴：“我只知道，你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是我误会你啦！”她笑得很灿烂。
　　昊天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他只呆了一小会，跟水墨水墨说了一些关于人妖魔神后人的事情。其实水墨不是很关心这件事，只是昊天跟她说的话，她就把每一个字记得很清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问自己的身世。而自己是墨小圣的女儿，仙界尽人皆知。
　　他的脸色突然很不好，眼神邪恶嗜杀，握紧了双拳，定在全力抵抗体内再次腾起的妖魔之气。
　　果然如他所说，他体内的妖魔之气，真的是无穷无尽，水墨永远也无法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