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等仙千年的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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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严厉的声音呵责：“水墨，我不是让你留在仙界的么，谁许你私自下来的？”
　　只有你的不许，才可以困她在仙界。而如今夜溟有难，她又怎么能袖手旁观，继续在姻缘阁傻傻等着那份或许永远都不会来的爱情。
　　她现在什么都不奢求，她只要夜溟平安！
　　昊天眼里忽然出现惊恐，难以置信的看着水墨瞳仁里那一抹不顾一切的血腥与杀戮，疼痛与无奈。
　　“切不要做傻事”昊天一句劝未完，只见水墨手拂过腰间，幻化斑斓闪烁异光，她指间便凭空多出一枚银色铃铛。
　　“惑魂铃？”昊天微迷眼睛，心中一阵忐忑。尚未反应过来，她灵巧的五指已经轻轻晃动起来，惑魂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叮当当，十分动听。如同最温柔的魅惑，让人心在不知不觉中便失去了自我，任人摆布。
　　昊天竭力保持清醒，在一次次的挣扎之后，终是不敌惑魂铃的魅力，神智渐渐被它完全控制。
　　“放了魔君。”水墨口中无力的吐出这四个字时，眼角不争气的的落下一滴清泪。对不起昊天，是水墨控制了你，水墨对不起你
　　“仙君！”众仙家都感到诧异与惶恐。她手中那小小的铃铛，竟然有如此魔力！他们想要力挽狂澜，阻止昊天受她蛊惑，却已来不及。月老及执法天君等想要靠近，却一次次因为受不了惑魂铃声的蛊惑而退了回来。
　　昊天言听计从，千银赤冰绽开一个口子，将夜溟送了出来。
　　夜溟滚落到千灵子身边时早已奄奄一息。那苍白的脸却更显得他的美貌颠倒众生，魅惑三界。千灵子将他托在怀里，三名魔界长老立刻围了过来，唤他几声，没有反应，便立刻将魔气度入他体内。
　　水墨收回目光，直视昊天空洞的双眼。那是被惑魂铃控制后失去自我意识的样子。一旦让他醒来，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她不怕被仙界指责，不怕仙界容不下自己，惟独怕昊天指责，怕他容不下。
　　心中生出一个自私狠毒的念头，永远不要唤醒他，让他一辈子被自己控制，一辈子呆在自己身边，一辈子言听计从，他就会是水墨的唯一。
　　可是那样的他便如同行尸走肉，他是不会开心的。
　　再次提起惑魂铃，轻轻一摇，昊天便在众仙的呼唤中渐渐醒来。一恢复意识，他便狠狠瞪着水墨，只瞪得水墨心如刀割，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竟然傻到为自己设下陷阱！”昊天收起目光里的怨恨与责备，气得唇角都在抖动。赠她惑魂铃，却没想到她竟然用来对付自己！
　　“对不起”水墨已将唇角咬破。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昊天打断她的道歉，千银赤冰挥舞，仙界兵马，立刻以锐不可当之势攻来。仙妖魔三方人马混战一片。
　　混乱之中，乌云遮盖，水墨再也找不到昊天。她回到夜溟身边，跪在他身边，担忧的看着那一双始终没有睁开的凤目，愧疚道：“魔君，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谁知才说了一句话，夜溟的手竟然动了，紧紧握着水墨的手不再放开，捏得她很痛，但是她又不缩手。
　　千灵子摇头叹息，四位魔界长老都无法唤回魔君的意识，而水墨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他有了回应。
　　“青崖，你立刻护送魔君回魔界。”千灵子向身边的魔界长老之一下了命令。
　　“是，浅鳞魔君！”青崖应一声，用力扯开了夜溟拉着水墨的手。
　　“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水墨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夜溟。
　　青崖冷笑：“不敢，水墨姑娘可是仙界的客人，魔界可不够资格接待这样的贵客！”
　　还是因为仙界刑台她拒绝夜溟求婚之事，所以她成了整个魔界的敌人。而仙界也再容不下她，她还能去哪里？
　　“墨丫头”夜溟声音微弱，他竟然能说话了！
　　千灵子惊喜之余叹息一声，对青崖道：“带水墨姑娘一起回去吧。”
　　“可是”
　　千灵子打断他：“没有什么可是的，我想夜溟醒来后第一眼想见到的一定是水墨姑娘。”
　　水墨忙向千灵子一遍遍的道谢，千灵子深深看她一眼，又是一声叹息。那冷厉而文雅的眼睛落在面前的火玫雪身上时，情绪复杂起来。而火玫雪只是礼貌的回视他一眼，便随着水墨一起回到魔界。
　　




☆、禁足魔界

　　夜溟躺在他的寝宫之内，脸色苍白近乎透明。魔医说了，如果他到明日都不苏醒，只怕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青崖气得差点杀了那魔医。一番争吵之后，夜溟的魔妃们一个个都要留下来照顾魔君。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争风吃醋，吵得水墨心情极其恶劣，情绪失控的大喊一声：“吵什么吵，统统给我滚出去！”
　　一阵静默之后，魔妃们纷纷笑了起来。口中说着恶毒的语言，都是针对水墨被魔君逐出魔界之事，骂她不要脸，名不正言不顺，并不是魔君的什么人，没有资格照顾他。
　　水墨确实理亏，低头沉默片刻，忽地站起来离开：“等他醒了我再来看他。”
　　魔妃们非常得意，冷嘲热讽之句后又开始争论谁留下来的问题。
　　“都给我出去！”青崖实在受不了这些聒噪的女人，怒喝一声，众魔妃均不敢再吭声。身为魔界长老之一，即使是夜溟的宠妃，也对他毕恭毕敬。
　　“水墨姑娘留下来。”
　　水墨走到门口时，听到青崖的声音。脚步一顿，以为听错了，转头看着他询问道：“你说让我留下来？”
　　“不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滚！”青崖一甩袖袍，大步离开，从水墨身边走过，并未看她一眼。那些魔妃们心不甘情不愿的随他离开。那些妖艳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把把落在水墨身上。
　　“好好照顾魔君。”青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水墨坐在夜溟身边，好好看着昏迷中的他。许久不见，他的脸瘦削了，却更加迷人。在心中默默为他祈祷着，想着他对自己的深深情意，不觉一滴清泪落下。只要他能平安，她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哪怕她的生命。因为他是她的亲人啊，她早已将他当做自己的哥哥了。
　　火玫雪始终陪着水墨，到了半夜，再也支撑不住，爬在桌子上睡过去。水墨紧紧握着夜溟冰凉的手，渐渐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看见昊天的千银赤冰贯穿了夜溟的身体，血流一地。夜溟在无数笑声中死去。昊天忽然又将千银赤冰刺入自己的心口，脸上没有一丝怜惜，冷漠无情。
　　水墨哭着看心爱之人转身离开，忽地惊醒，睁眼一看，晨光落在夜溟脸上，映着他那张依旧没有一点生气的脸，妖艳魅惑。
　　她用手一抹额头，才发现一片湿润。心中一阵痛楚，魔君啊魔君，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墨雨飞痕已断，再也不能像当初造小雪出来一样给他第二次生命。
　　忽然门开了，一文雅的白袍男子风尘仆仆的走过来，担忧问一句：“夜溟情况如何？”
　　水墨摇摇头：“魔君还没有醒。”
　　千灵子迷着眼睛看夜溟片刻，叹息一声。
　　“你是上古魔君，难道连你也救不了他吗？”水墨听出他的叹息之意，却不敢轻易绝望。
　　“夜溟在千银赤冰中，元神早已被吸得所剩无几，只是凭着一丝意念才坚持到现在。”千灵子微叹，眼中满是怨恨，瞪着水墨：“你知道他是怎么被困在千银赤冰中的吗？”
　　水墨茫然摇头。
　　“执法仙君骗他说，你在千银赤冰之中，想要救你出来，只有他亲自进去破了千银赤冰。”千灵子目光里多出一份情愫，似在感叹夜溟的痴情：“他明知是假的，却还是自己跳进了千银赤冰中。”
　　“那千银赤冰是何等神物，即便他身为魔君，有着至高的魔功，又怎么能抵挡那枪中浩荡天地的正气！”千灵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水墨猛然跪倒在他面前，梨花带雨，求他救夜溟。
　　千灵子觉得可笑之极，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到刑台救你的时候，你便应该跟着他回魔界。那之后的一切事情就都没有了。他不会上执法仙君的当，更不会被困千银赤冰，而墨雨飞痕也不会毁了。”
　　水墨摇了摇头。她没有错，时至今日，她也没有后悔当初拒绝夜溟而留在仙界。只要昊天在哪她就会在哪里，只是她现在想要夜溟活下来，无论什么代价。
　　千灵子渡了一些魔气给夜溟，很快他紧闭的眼角便微微动了动。
　　水墨惊喜的看着夜溟一点点睁开眼睛，那双迷人的凤目渐渐恢复生命的气息。
　　“魔君。”水墨喜极而泣，浅浅一笑。本以为他见到自己一定会很开心，却见他眼中冷光如冰，语气也冷得可怕：“哼，怎么，仙界不要你了，才想得起回魔界？”
　　水墨心如刀割，只是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夜溟，目光中含着欣慰的笑意：“你醒了就好，水墨这就离开。”
　　转身欲走，夜溟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将魔界当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你想怎么样？”水墨转脸瞪着他。若不是为了救他，她又怎么会沦落到回不了仙界，不敢再见昊天的地步。而他却还恩将仇报。心中尽管有千千万万的委屈，却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强忍着没有然泪水落下。
　　“既然你回到了魔界，这一生一世都不要想着离开。从今天开始，你休想踏出魔界半步！”夜溟眼角冰冷无情。他虽然一直处在昏迷中，但是意识尚未丧失，早已知道千灵子是浅鳞魔君的事情，恭恭敬敬向他道：“多谢浅鳞魔君的救命之恩。”
　　“你还是叫我师父好了。”千灵子早已不想再当魔君，若不是因为情势所迫，他绝不会暴露身份：“而且，你依旧是魔界首领。”
　　“浅鳞魔君已死，如今活着的只是千灵子而已。”千灵子淡淡一笑，对远古魔君的身份，他早已不在意。
　　“是，师父。”
　　水墨满心委屈与怒气无处可发，反正夜溟也没有生命之危了，转身便走。她出不了魔界也算了，却还遭受到各种虐待，整体被魔界那些婢女使唤来使唤去，洗衣服、做饭、扫地她如今就是一奴隶而已。
　　可怜了火玫雪还跟着自己受罪。而千灵子偶尔回来看看她们，每一次看火玫雪的眼神都有些黯然与多情。水墨看得出，他对小雪的关心，是一种小心翼翼、温柔的关心，不细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出。然而看明白的时候，就连旁观者都觉得无比温馨。
　　是自己的执着错了么，走到最后，却落得仙界无法容身，魔界受尽虐待的下场？她努力摇了摇头，自己的爱没错，错的只是这场轮回，偏偏要让自己爱上一个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仙。
　　手中玉碗在失神的瞬间碎裂在地上，于是一根鞭子便狠狠抽了过来。那是看管她的魔界老嬷嬷，短短七天的时间，她已经被她毒打了不下四次。
　　“你怎么又打我？”水墨狠狠盯着她，别以为我不会还手！
　　“打你，我还想杀了你呢，小贱人！”老嬷嬷恶狠狠又一鞭子抽来，水墨肩头血肉绽开。
　　自从她在刑台拒绝夜溟的求婚后，她就成了魔界的公敌。皮肤上传来一阵阵的抽痛，因为强忍而闷闷呻吟着。那一双灵动的眼波里闪烁着倔强。
　　那鞭子忽然不再落在水墨身上。她好奇，定睛一看，却见一双冷漠的凤眸正盯着自己。原来那鞭子已经被夜溟扯在了手中。
　　老嬷嬷低头退了出去。
　　水墨坐在地上，呆呆看着面无表情的夜溟，忽然觉得眼前之人好陌生。曾经，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不理自己，而如今，似乎觉得同自己说话也是一种侮辱。
　　“你就这么喜欢作践自己么？”夜溟冷冷一笑，那无情的语气，分明有着痛心与无奈。
　　“没有。”只有精神病才会喜欢作践自己。而自己落魄至此，不也是拜你所赐？可是，是自己对不起他在先，无论他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发泄心头的气，她都不会有怨言。
　　夜溟蹲下来，认真看着水墨，冰冷的眸子渐渐融化成一泓春水，脉脉含情，却又带着疼惜之痛：“墨丫头，你不要再离开我，可好？”
　　那双魅惑人心的凤眸让水墨看得痴了，秀发之上落了一只大手，有力的将自己的脑袋拖到眼前那个带着异香的怀中。耳畔传来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是如此的真实。
　　水墨心中那原本就不多的寒冰立刻被夜溟的柔情所融化，她已感动得一塌糊涂。为何爱她最深的不是她爱得最深的那人，为何三界生灵的姻缘要被安排得如此曲折，折磨人心，直到肝肠寸断泪尽时？
　　“好，墨丫头再也不离开你了。”水墨像是经历一场生死之后，无力的找了一个避风港栖息。昊天离自己好远好远，自己就像是一个追逐风筝的人，此刻追得累了，再也跑不动，便只能蹲下来，却不能哭，只能沉沉睡上一觉。
　　夜溟似乎笑了，说了一句让水墨摸不着头脑但却无比感动的话：“水墨不是三界最美的女子，但却是三界最纯的女子。”
　　为何他眼中的自己如此完美，而昊天眼中的自己，却没有任何可以让他着迷的优点？
　　




☆、龙玉之声

　　水墨任由夜溟将自己抱入他的寝宫之内。本以为他会对自己做些出格的事，但是他只是好好看着自己，一句话不说，一看便是一天。
　　“你眼睛不累吗，魔君大人？”水墨许久没有吃过饱饭，肚子咕噜一叫，然后夜溟便站起来走了。
　　竟然嫌弃自己。水墨郁闷的站起来，慢悠悠走到厨房寻找吃的，却见夜溟正在亲自动手为她做饭。一时间感动得热泪盈眶，悄悄回到寝宫。没过多久，夜溟便带着香喷喷的饭菜回来了，然后一口一口耐心的喂自己吃。
　　水墨却不习惯被人这样宠着，要自己吃。夜溟便如她所愿，将碗筷递给他，自己则坐在一旁，拿出黄龙魔玉把玩着。
　　吃不出那饭的味道，只知道那里面有着酸甜苦辣的味道。夜溟怎么可以对自己这样好，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待自己，会让她心软了，而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留在他身边的么？
　　夜溟忽然朝着这边一笑，四目相对，他目光里的含义，像是看透了自己此刻的想法一般。他很开心满足幸福的笑了。
　　“墨丫头，永远不要离开我。”
　　水墨淡淡一笑，幸福满足：“自然不离开的，除非你想我离开。”
　　有着一个容颜绝世的魔君日日陪伴，还悉心照顾，这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典了。对于每一个女子而言，她们所追求的最完美的归宿也不过如此。可是过了许久这样幸福甜蜜的小女人生活，水墨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似乎她得到了幸福，却失去了欢乐。原来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可以给她幸福，却只有昊天一人能给她欢乐。她这一生注定了逃不出他的生活，逃不出他的世界。
　　魔界那颗巨大的凤凰木飘下落英缤纷，水墨斜眼看着天空。她用这个孤独凄美的姿态仰望那里八百年了，却像是落入水中的羽毛，得不到任何回音，是不是该放手了？
　　可是她觉得只有那个地方才能让她觉得一呼一吸之间，是有生命气息的。
　　远远看见青崖走过，脚步匆匆，便跟了去看看。随他来到千灵子的居所处，千灵子便文雅的坐在碧波潭水中，神色安详，静雅如明月。
　　“浅鳞魔君，魔界探子来报，说是冰瑟公主已随执法仙君去了仙界。”青崖恭恭敬敬向他行礼。
　　水墨心中一阵欣慰，昊天终于实现他的梦想，将人妖魔神后人带回仙界了。想着他开心的笑容，她就觉得那也是自己的欢乐。
　　“但是，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执法仙君明日便会迎娶冰瑟公主，而冰瑟公主也会从此住进昊将军府，再也不下仙界。”青崖的语气变得担忧而又古怪。
　　迎娶？他们是要成亲了？昊天竟然要迎娶冰瑟公主！他怎么可以这样子，自己仰慕了他八百年，等了他八百年，爱他随他，将他的梦想当做自己的梦想，将他的追求当做自己的追求，随他寻找人妖魔神后人，历尽生死劫难，却从未有过半点后悔，他怎么能到了最后还娶了人妖魔神后人！那不该是他最恨的人么，为何还要娶她，为何一场追逐杀戮却成就了他的一场姻缘，为何与他携手到老的不是自己，而是冰瑟公主！
　　不知不觉中，大滴大滴的泪水往下落，很快将让她红艳的衣襟染湿了。他口口声声说着最恨与妖魔为伍，他一言一语都在暗示让自己修炼成仙，他不过是在骗自己！他是天下间最道貌岸然的骗子，可笑自己还一直信他！
　　千灵子声音凌厉起来，像是赞许也像是仇恨：“执法仙君果然敢作敢为。他娶了人妖魔神后人，那她便不会化生成为妖魔，更有可能跟他一起修仙，这可真是绝妙的一招。不但可以解决三界危机，而且可以逆转局势，让人妖魔神后人帮他守护仙界。”
　　青崖一惊，请示道：“那我立刻召集魔界大军到仙界阻止他们的婚礼？”
　　“不需要，”千灵子淡淡一摆手，高声莫测的一笑：“执法仙君要娶妻那便让他娶好了。”
　　“可是，他娶的是人妖魔神后人啊！”
　　“这不重要。”千灵子脸上又是那高深莫测，胜券在握的笑容。
　　水墨听着，手掌滑过腰间那彩色的幻化斑斓，断念已经握在手中。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着。昊将军走前托付给自己的重任，她又怎么可以轻易食言？
　　不愿意再听下去，路过夜溟寝宫之时，一华服紫袍的男子正在独饮醇酒，早已喝得烂醉如泥。满寝宫的幽香伴着浓烈酒香，稍稍吸入一口，便觉得头晕目眩。
　　“你来干什么？”夜溟没有看她，依旧自顾自地喝酒，那语气，分明的刺耳。水墨心中一阵不舒服，坐在他对面，抢过他的酒壶，没好气道：“管你何事，我想来就来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夜溟一双凤眸伴着浓浓醉意，直视水墨双眼，看得她毛骨悚然，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何情绪会如此激动。
　　他的眸子忽然又柔了起来，如同哀求一般，紧紧抓住了水墨的手，仿佛怕失去一件心爱之物一般：“墨丫头，不要离开我，不要走。”那满口的酒气喷在她脸上，却让水墨心中一阵莫名的难过。他是万魔敬畏的魔君，而此时却像一只受伤的小鸟。
　　“我不走，夜溟，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呀。”水墨心疼的抚上了他的发丝，冰凉光滑。
　　夜溟带着醉意冷冷一笑：“我不信，我再也不信你，你心里永远就只想着那执法仙君。”
　　执法仙君！水墨大惊失色，而一颗芳心却扑扑直跳。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心中的秘密的，她自信隐藏得天衣无缝，他怎么可以知道！这就像是将一道最难以启齿的疤痕□裸的展现在众人眼前一般，羞愤。但是却又像是期待着破土而出的新绿，令人产生莫名的躁动。她期待着让所有人知道她喜欢昊天，却又害怕每一个人知道！
　　“夜溟，你喝醉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水墨的脸已经红如朝霞，心中忐忑不安，眼前出现一串黄玉，玲珑剔透，正是黄龙魔玉。夜溟拿着玉的手微微颤抖，眼神失望而又痛楚：“每一次我拿着它，想到你的时候，你的心里，想着的都是执法仙君！”
　　水墨蓦然一惊，看着夜溟的眼睛，又看了看黄龙魔玉，不信道：“不可能的，黄龙魔玉要两人同时拿着才能看到对方的心事，不是么？”那声音却因为胆怯而越来越小。
　　夜溟冷笑，凤目冷而诱人：“如果你心里有我，如果你有任何一刻想过我，你就会发现，黄龙魔玉真正的力量并不是双方同执才能看到对方心事。只要你身上有着另一串玉，我就能够知道你在想什么。”
　　水墨听得心痛不已，又恨又愧疚。夜溟怎么可以用这么卑鄙的方式来窥探自己心中那最怕被人发现的秘密。可是，他那眼神里的痛楚，是因为自己才产生的，是她愧对了他的一片真心。
　　夜溟看着她，却自言自语一般：“你说你傻不傻，你何必为了他落得一个在三界无法容身的下场？而他呢，他在意过你吗，他现在都要娶别人了，他有关心过你的生死，关心过你的感受吗？”
　　水墨的身体如触电一般，心蓦然一痛，口中却在为他辩解：“不是的，他有他的苦衷，他只是为了拯救三界，我懂得”
　　“哼，你懂？”夜溟冷笑：“你以为你懂得他？他的心思深如大海，就算我也看不透，你以为你真的懂他？”那语气忽然变得哀婉痛心：“墨丫头，你被卖了却还帮着别人数钱，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看得清，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水墨再次陷入绝望。昊天的心思，她的确不懂，她永远都不懂，也懂不了。可是她不信，她怎么敢相信他会骗自己！？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我要证明给你看，昊天不是你想的这样！”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水墨转身跑出了寝宫。夜溟没有追出来，身后是那些目瞪口呆的魔。
　　忽地遇到一名婢女走了过来，手中拎着璀璨夺目的玉，正是黄龙魔玉。一问之下，才知是夜溟让她拿出来扔了的，便向她讨了。
　　婢女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将手中之物给了她：“那请水墨姑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