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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黑社会-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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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成老枪。
《民国春秋》杂志1987年第4期封三;刊登了一组题为《罂粟遍地种;烟馆随处见——民国时期丑恶社会现象之一》的照片。其中有一幅的文字说明是:〃青年女子也成了老枪。〃照片上;两个剪着齐耳短发;眉清目秀;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子;手执烟枪;斜躺在一张烟榻上;如痴如醉地吸着鸦片。今天的读者看到此景此情;对这两个深受鸦片毒害而不能自拔的女瘾客;一方面会〃怒其不争〃;另一方面;恐怕会多少表示同情;因为她们也是旧社会的受害者。
徐铸成《报海忆旧》一书中讲到了一件事;更是触目惊心。
解放前湖北省教育厅有一位姓向的视学;一次去鄂西最大的一个县城视察。上午9点早过;这个县城还沉睡未醒;一片寂静。若不是有一名更夫;一面敲着锣;一面穿街过巷呼叫〃9点敲过了;该起床了!〃这个县城简直如同死了一般。而这个更夫;也不断打着呵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姓向的视学去视察县城最大的中学;学生、教师9点半才懒洋洋地踱进教室。因为省城来人视察的关系;只得强打精神;但他们仍然呵欠连天。姓向的视学检查完学生的上课;又去巡视学员的宿舍。只见每张床铺都铺着白色的新被单;显然校方对他前来视察;早有准备。走近一张床仔细一看;发现被单上有焦洞。掀起床单一角;原来床下藏着一副烟盘。又查了几张床;差不多都有这套家伙。负责管理学生宿舍的舍监先生很是尴尬;讪讪地说:〃这是多年留下的恶习;我们正在设法劝戒。〃这哪里是学堂;简直成了烟馆。省教育厅视学来视察尚且如此;平日抽鸦片更是要抽得昏天黑地。
遁迹上海过烟瘾浙江绍兴有一个姓陈的瘾客;家颇富赡。因家乡严禁吸食鸦片;一经查获;有可能倾家荡产;于是偷偷去了上海;栖身于三马路某客栈45号。他在客栈畅怀大吸;觉得自由自在。时间一久;客栈中人都知道他是富家子弟;为吸烟而来。{ewc
MVIMAGE;MVIMAGE;!09800420_0276_1。bmp}一天;客栈来了一个客人;住44号;与姓陈的青年为毗邻。此人举止阔绰;而与姓陈的青年有同样嗜好。他从口袋里摸出10元钞票两张;托茶房代购精良烟具一副。烟具买来后;他打开西式皮箱;取出精铜烟盒;开始点灯吸烟;发出一阵阵〃飕飕〃的声响。三四天以后;因嗜好相同;姓陈的青年便跟他熟识。这个客人自称是江苏昆山人;40岁;姓蒋。父亲曾任四川观察;饶于资财。自己染上烟瘾;不便在家吸食;特地来到上海。此行无他;专为过烟瘾而来。姓陈的青年一听;觉得彼此景况相同;于是跟44号客人更加亲昵。44号客人烟瘾颇大;每天须烧烟膏1两左右。有时邀姓陈的青年同榻而吸;姓陈的青年觉得烟味浓厚;与市场上出售的一般烟膏大不相同。他想;自己每天烧四五钱烟膏;就要花费5元;44号客人量这么大;烟这么好;一天起码得开销10元。他怀着好奇心询问44号客人;所吸烟膏价格几何;回答说:〃每天3元足够抽了。〃姓陈的青年笑了起来。表示不相信。44号客人说:〃像这样的好烟膏;若从一般烟商手中购买;每两起码20元以上。我所以能买到价廉物美的烟膏;是因为别有秘密购烟地点。〃姓陈的青年向他打听这个秘密购烟地点;他笑而不答。姓陈青年一再询问;他才说:〃本来不便泄露;因你我彼此至好;所以破例告诉你。然而老兄万不可再泄露他人;因此烟膏一旦售罄;我等便须吸市面上卖的普通烟。白克路有一个公馆;是前清一名中丞的别墅。这个官员烟量极大;家中储有大量烟膏。前年夏天;他患鼓胀病去世。别墅中现只有一个30多岁的姨太太;和几名仆人、女佣、厨师、花匠居住。地下室藏的烟膏交给女佣掌管;由她成批出售。妇道人家;不知外界烟土昂贵到如此地步;故每两仅售3元。只是妇人胆小;不敢轻易卖与人。非有稳实可靠如老弟者;决不让其登门问价。而且有一个规矩;每次售出;至少须600元以上。若零星拆卖;她是不愿意的。别墅大厅后有小室两间;备有全副极精致烟具;并陈列烟膏多种;任人尝试、畅吸。〃姓陈的青年听了这番话;心里想:这样的便宜货;别说600元;就是6000元亦不嫌多。而且在上海居住的绍兴人;吸烟者很多。一转手;可获厚利。因而催促44号客人带他前往。44号客人答应一两天以后一定带他去。
第三天晚饭后;两人过足烟瘾;雇来一辆马车。临行;44号客人问姓陈的青年带了多少钱;姓陈的青年告诉他;带的钞票、庄票足够了。44号客人微微颔首。上了车;过了泥城桥;天已漆黑;下着微雨。姓陈的青年坐在车中;只觉屡屡转弯。过了很长时间;车子在密林旁一幢白洋房前停了下来。两人下、车;走进别墅。屋内陈设华丽;器具精美。一名20余岁的仆人将他们引至大厅后;那里果然有小屋两间。烟盘中罗列各色烟膏佳品。电灯光的的;使人目炫。茶几上排着四只小白瓷缸;上面都贴着红纸条;分别写着:〃白皮公班膏〃、〃别直参汁公班膏〃、〃公班马谛和合膏〃、〃公班清膏〃。定价每两均3元;44号客人说:〃这些都可以尽量试吸;不费半文。〃姓陈的青年大喜;两人对榻吸了起来。刚吸完一筒;姓陈的青年顿觉天旋地转;渐渐失去知觉。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吴淞口外崇明沙滩上。再看看身上;原来穿的衣服被剥去;换上了破旧肮脏的衣裤。随身钞票、庄票、金表等物均沓无踪迹。他只得恳求路过此地的渔船船主;将他带回上海。找到客栈;方知外出己三天。询问客栈老板;44号客人何在;答道;那个自称姓蒋的住客;两日前已手提皮箱他去。
姓陈的绍兴青年;躲到上海吸鸦片;自以为到了自由世界。那知由于他涉世未深;又贪图便宜;结果上了大当。破财不说;险些送了性命。这件事;记载在钱可生《上海黑幕汇编》一书中。
〃鸦片军队〃。
民国时期;不但军队贩鸦片普遍;而且吸鸦片普遍。阎锡山部下的士兵;都备有两支枪;一支是打仗用的钢枪;一支是抽鸦片的烟枪。打仗如遇阴雨天;烟枪点不着火;士兵过不了烟瘾;就精神委顿;要吃败仗。士兵抽鸦片是国民党当局头疼的一个问题。蒋介石为解决这个问题;曾借来高级官员脑袋一颗;但并无多大效果。1944年;蒋介石召开黄山会议;检查各战区对日作战屡屡败北的原因。出席者有参谋总长何应钦以下;军事委员会所属各部部长;各战区司令长官;各总司令;及沦陷区省政府主席。贺国光担任会议秘书长。八天会议;自始至终由蒋介石亲自主持。头四天;由各战区司令长官报告打败仗之经过。后四天;查找失败原因及补救办法。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报告共九点。讲到最后一点时;他说:〃兵的体质太差;四川所送去新兵;甚至有烟瘾;尚未戒除。〃蒋介石听了;立即吩咐侍卫长俞济时;打电话通知兵役署长程泽润即刻前来。程泽润到后;蒋介石顿着足将他骂了一通。随后;命军统局负责人;注意社会上关于兵役问题反映。黄山会议散场后一个多星期;重庆警察局将中签的壮丁500余人;送到兵役署所属壮丁验收处。验收处的人知道黄山会议期间兵役署长程泽润受到严厉指责;所以这次验收壮丁;格外小心谨慎;就怕有过失。该处派医生将重庆警察局送来的壮丁逐一检查;发现5人染有烟癖。这5人之中;还有一人曾在3个月前;顶替别的中签的壮丁来到壮丁验收处;后潜逃;这次被认出、查实。壮丁验收处将其严刑拷打;打得他遍体鳞伤。适有军统局特务从门外经过;听到了被打壮丁的惨叫之声。他在电话中将此事告知侍卫长俞济时;俞济时报告了蒋介石。蒋介石叫俞济时打电话;通知总参谋长兼军政部长何应钦、军法总监何成浚、军令部长徐永昌、办公厅主任贺国光;还有兵役署长程泽润;到曹家岩蒋介石公馆会齐;然后一同到壮丁验收处查看。果然见所有壮丁;都面黄肌瘦;一副烟容。蒋介石当即命令军法总监何成浚;派人把兵役署长程泽润押到军法总监部关起来;等候办罪。蒋介石面带怒容;偕何应钦等人向军委会走去;径自上了楼;走进自己办公室。军法总监部的中将军法官余廷襄承办这个案件;他拟的处置办法;是将程泽润撤职;判徒刑三年。报告送到蒋介石那里;蒋介石拿起蓝铅笔;改为〃枪毙〃。在行刑之前;程泽润要求给他纸笔;书写遗言。他的遗言;后附在案卷末;约有400多字;最后两句是:〃各战区屡打败仗;未必是我一人的罪。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一人判处死刑?〃
吸鸦片祸害。
鸦片亦称〃阿片〃。为棕色或黑色干膏状块;有特殊臭气。含吗啡约10%;用作药物;有镇痛、止咳、止泻等疗效。但长期应用;容易成瘾;而一旦成瘾;就难以戒除。吸入、吞服、注射过量鸦片;或鸦片中提炼的吗啡;或吗啡的衍生物海洛英等;会引起中毒。急性中毒的病人先有短暂舒适感;渐渐地目眩头晕;昏昏欲睡;瞳孔缩小;呼吸缓慢;严重者昏迷不醒;甚至呼吸困难而死亡。
解放前;吞服鸦片自杀的事;报纸时有披露。《申报》1931年4月1日刊登《寓客吞烟自尽》一文;文章说:〃前日晚上;有自称山西人之徐怜吾;年约三十余岁;独自一人;至法大马路宝兴里东首某旅馆开房间借宿。不知因何刺激;。。吞服生烟土自杀。追昨日上午;茶房叩门;。。撬开房门入内;。。已气绝身死;口吐狼藉。。〃那个时代;旅馆内;树林中;草丛里;河滩上;经常发现尸体;有男有女;还有年轻姑娘。他们或者为生活所迫;或者受了某种刺激;而吞服大量鸦片;中毒身亡。翻阅当年报刊;轻易就能找到这类材料。
染上鸦片瘾的人;会因长期吸食鸦片而发生慢性中毒;造成性格变化;精神萎靡不振和营养不良。四十七八岁以上的人;恐怕很多都见到过解放前的烟鬼;他们衣冠不整;瘦骨嶙峋;靸着鞋子;有气没力;瘾发时呵欠流涕;坐立不安。他们反应极迟钝;有的即使遇到火警;也要吸几口鸦片;才夺门而出。
特别是吸了掺假的烟膏;中毒就更深。轻者一天天消瘦;胃纳锐减;四肢麻木无力;重者肚痛;周身大汗;医治无效;葬送性命。而烟膏一般都掺假;所以中毒身亡的人不知凡几。
旧时广西容县一带财主常用这样的话告诫子弟不要抽大烟:〃针头小的烟斗眼;可以把大水牛抽进去;也可以把几百亩田地吸了进去。〃很多财主都懂得;抽鸦片会倾家荡产。
解放前抽大烟的有富人;也有穷人。富人们把抽大烟当作消遣解闷的一种手段;当作寻欢作乐的一种方式;就像山珍海味、娇妻美妾一样不可缺少。他们很讲究烟土质量;嫌〃新土〃有火气;不够醇;要吸陈年〃老土〃。所用烟具非常考究:紫檀嵌花的大烟盘;套上白铜打的小烟盘;烟灯的灯台;白铜钻花的还看不上眼;要景泰蓝或金银空花的;灯罩要用清水厚玻璃磨成;烟枪要饱要陈;最好是百年烟枪;并有象牙、玉石翡翠作底口;烟斗要空;要老;要用〃彰鹿〃、〃咏香〃名斗。许多阔老家里都备有三五套精致的烟具;并辟有抽大烟的密室。富家子弟因抽大烟成为破落户的;不在少数。穷人吸鸦片往往是为生活所迫。拉黄包车的、抬滑竿的、拉纤的、搬运工;等等;劳动强度大;每天劳作10多小时;终年不得休息。且饮食粗劣;不得温饱;身体赢弱;体力不支。为消除疲劳;振作精神;他们常常在劳动之时或之余吸几口鸦片。一旦上了瘾;不吸鸦片就无法干活;而越吸鸦片身体越消瘦;精力就越不支;生活就越困苦。另外;解放前的医疗条件极差。比如贵州;全省只有一所设备不全的医院;总共才10多张病床。除此之外;私人诊所也只有寥寥几家。一般人生了病;是住不进医院的;为减轻病痛;他们不得不经常求助于鸦片。因鸦片有麻醉、镇痛和收敛的作用;对一些小病有一定疗效。但这无异〃饮鸩止渴〃;表面上治了病;骨子里中了毒。吸烟者一个个成了形容枯槁之人;并且因抽烟而耗尽了本来就少得可怜的钱财。
四川金阳县派来乡唐家营盘;1944年时共有10几户人家;有劳动能力的人无一例外地全部吸食鸦片。每天上午10点钟左右才有气没力地上工;干了不到4小时;就疲惫不堪;支持不住;只得收工回家。安科乡的苦齐阿达家;8口人中有6个吸鸦片;不到两年;180斤包谷种面积的土地;以及16家娃子(农奴)都卖光了。安科乡的苦斯呷家;有3人吸鸦片;不但将18斤包谷种面积的土地及4家娃子卖掉;连自己的儿子也卖给了别人。四川有个女孩;年仅10岁;其母无钱过烟瘾;以25元价格将她卖给了一个姓黄的地主为婢。重庆十八梯轿铺巷;有个十七八岁的女青年;其母吸烟;无钱过瘾;将其逼迫致死。街坊愤愤不平;要求警察分局惩办其母;警察巡官当着众人说:〃这类的事;很是寻常;无从办起。〃在他们看来;因吸烟逼死子女的事;实在司空见惯;不必大呼小叫。
劳动者用血汗挣来的家业;地主、豪绅、富商等聚敛的钱财;化成了镣绕的鸦片烟雾。鸦片;将很多穷人和一些富人;赶到了乞丐的行列。
禁烟黑幕。
国民党军政人员;有的〃雷厉风行〃地禁烟;有的或明或暗反对禁烟。
但如果认为国民党军政人员在鸦片问题上分成了禁烟派和反对禁烟派;那就错了。高喊禁烟的;往往就是反对禁烟;或是借禁烟渔利的。欲明真相;请看下文。
〃烟是军队经济命脉〃
鸦片为什么禁不了?因为官僚、军阀不想禁。而不想禁;主要原因又在于他们不肯放弃鸦片税这笔巨大的收入。
1943年;杨若瑜被刘文辉委任为四川芦山县县长。上任前;杨若瑜先去拜见了省保安处长王靖宇;想从他那里讨点为政的〃诀窍〃。王靖字很关切地对杨说:〃别的没有什么;只是禁烟的问题;要把它拿稳;须要去好好向主席请示。〃杨若瑜根据王靖字的指点;去拜见了省主席刘文辉。在谈了一些有关县政方面的问题后;便着重提出〃禁烟〃之事;向刘文辉请示;该如何办理。本来;关于禁烟;法令条文很明确;照章办理就是了。实际上;制定法令的人;并不希望下面的人完全照法令办事;而要他们〃随机处置〃。这就要下面的人揣摩、领会上峰在法令之外的真实意图。杨若瑜经人指点;懂得了这个奥妙。但刘文辉只是含糊其词他说了两句;另外;叫他动身前去找下伍参谋长(培英)。杨一听;知道有些话不便由省主席之口说出;而得由伍培英代达。果然杨若瑜见到伍培英时;伍直截了当地说:〃关于烟的问题;这是有关本军经济命脉的问题;杨县长到芦山后;要慎重处理。公文上当然是要严厉的;这就要你善于应付了。〃这就是说;禁烟是要喊的;但不能真干;以致伤了〃本军经济命脉〃;禁烟;公文上〃严厉〃就行了;具体办理;只需〃应付〃、〃应付〃。
杨若瑜摸到了刘文辉的意图之后;就走马上任了。那时。烟苗已破土而出;省府严禁种烟的公文一道又一道下达。杨若瑜采取了〃空雷不雨〃的办法来应付。
上任后不几天;杨若瑜就召开了县行政会议;特别强调禁烟问题的严重性;和省府在年内禁绝鸦片的决心。警告乡镇长们不可意存侥幸;以身试法。尤其是种烟;为法令所绝对不容许。如有发现;须立即铲除;否则拿乡镇长是问;他杨若瑜认法不认人。杨若瑜态度严肃;语气坚决;弄得乡镇长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隔不几天;杨若瑜就带队出巡。一到乡公所;便召集乡保长和地方绅士训话;口气之严厉;超过了县行政会议上之讲话。乡保长们连声〃是是〃;表示一定遵命。训话后;乡长摆开丰盛的筵席。杨若瑜带去的士兵和所有的人伕;都一律就坐。杨若瑜坐在客厅里;由该乡几个头面人物恭陪。席间;谈笑风生;话题无非是当地风物。杨若瑜又〃垂询〃一些地方民情;表示他作为本县父母官;很是关心民瘼。吃喝了半天;乡公所大门都没有跨出一步;杨县长就坐上轿子;闭起眼睛回城去了。如此这般地跑了10来天;一天一个乡;算是巡视完毕。各乡种烟多少;真实情况如何;连问都没有问一声。
巡视完毕;在县里休息了几天;又陆续收到川康边防总指挥部严令铲烟的公文。杨若瑜照抄照转;立即用公文严令各乡镇;迅即、彻底查铲烟苗。并命秘书将自己上任后如何重视禁政;如何亲自带队挨乡挨镇督促铲烟;写成报告;呈报省府和总指挥部。不几天;总指挥部再次下达催铲烟苗的公文;杨若瑜也再次严饬各乡镇立即将烟苗铲尽;并说明将再度出巡复查。同时手令各乡镇长;在他复查时;绝对禁止铺张招待。当时杨若瑜的考虑是:奉到上级关于禁烟公文;毫无反应;不向下面传达;不采取一些动作;不虚张一点声势;一旦被上面知道了;就要担当〃玩忽禁政〃的罪名。而下去巡查;又怕乡镇长们兴师动众地把当地绅士召集来;请他发表关于〃严肃禁烟〃的宏论。这一套千篇一律、心口不一的高论发表多了;有损于他的威信。故他这次挨乡出巡;轻车简从;只带几名武装人员;并事先通知严禁铺张招待。他到一个乡;乡镇长就在路旁迎候;把他请到乡长的家里。不像上回那样;接到乡公所;召集保长和绅士们听训话了。乡长们的家;都宽敞舒适;早已陈设一新。乡镇长把杨若瑜安顿好后;借故走开;由杨的秘书或杨带来的科长陪杨闲坐聊夭;翻翻小说。快到吃饭时间;乡长才露面。说是吃便饭;其实比办筵席还讲究。大家都心照不宣;绝口不提铲烟的事。玩了半天;杨若瑜便坐轿回城。就这样;接连搞了10多天复查;末了;又命秘书起草报告;向上峰汇报他是如何严肃、认真地进行了铲烟复查的。
杨若瑜挨乡作客;游山玩水;轻松愉快。对上面;他有两个报告可以交待。杨若瑜自认为他很好地贯彻了〃善于应付〃的指示。
隔了个把月;已经到了1943年年底;杨若瑜突然接到总指挥部一件训令;大意是说;总指挥部接到军事委员会蒋介石电令;对总指挥部的一份报告严加斥责。因总指挥部在报告中说一三六师师长刘元琮(刘文辉之侄)已率领部队把烟苗铲除;而军事委员会蒋介石得到的情报;刘元琮实则并未带队去铲烟。军委会限令铲尽烟苗;〃如再发现一株一苗;对有关人员;决予严行究办〃。总指挥部前已一再严令芦山县县长查铲;今再次命令芦山县县长限期铲尽烟苗呈报。〃如再发现一株一苗;定予依法严办;决不宽贷〃。看了公文;杨若瑜大吃一惊。省府和总指挥部;那是自己人;他们讲发现烟苗要依法追究责任;不过是公文上冠冕堂皇的词句;是不算数的。这回是军委会下了文;语气这么严厉;把刘文辉的侄子都点出来了。万一刘文辉抗不住;他肯定不会办他的侄子;而要拿个把县长开刀。杨若瑜顿时觉得;当这个县长倒霉透了。他在惊恐之余;学着总指挥部对付军委会的办法;嘱咐秘书起草公文;严令各乡镇长〃限期肃清呈报〃;并须交出查铲保证书。杨若瑜想:〃我且先把公文上的脚步站稳;万一认真要查究时;我也可以往下推。〃杨若瑜把总指挥部的公文拿出来反复琢磨;感到语气从未有过这样严峻。执行吧;烟土是〃本军的经济命脉〃;伍参谋长是这么说的;事实也是这么一回事。铲了烟苗;伤了本军的经济命脉;刘文辉不要怪罪吗?如若不铲;军委会再给总指挥部施加压力;怎么办?总指挥部不会牺牲一两个县长来搪塞吗?烟苗铲不行;不铲也不行。铲和不铲都有性命之虞。杨若瑜进退失据;决定到雅安去面见刘文辉;探探他本人的口气。杨在公馆见到刘;问到:中央来电这样严厉;究竟该怎么办?刘文辉说:〃赶快铲呀!咋个你还没有动手?快回去铲!〃刘文辉态度认真;语气肯定;但杨若瑜还是觉得把不准;临走时又吞吞吐吐地请示:〃主席。。铲烟的问题。。〃刘文辉大声回答说:〃铲!铲!铲!怎么你还没有听清楚吗?〃刘站起来送杨时;又重复说:〃怎么你还没有听清楚吗?铲!铲!铲!〃一边说;一边还打着手势;好像拿着铲子在铲烟。
走出刘公馆;杨若瑜又去见总指挥部参谋长张伯言;证实一下省府和总指挥部是否确实下了铲烟决心。张伯言反问杨若瑜:〃你去见主席;他是咋个向你说的?〃杨把刘文辉的话复述了一遍。〃对啊!回去快铲啊!〃张伯言说道。听张也这么说;杨感到心里踏实了;决定回去铲。
要各乡乡长去铲;他们是不会干的。要铲;必须县长亲自带队下去督促。经过一番研究;杨若瑜选定凤禾乡作为铲烟突破口。该乡乡长杨步月小学教员出身;是一介书生;乡里武力薄弱;比较好对付。凤禾又在芦雅交通线上;铲烟影响大。于是杨若瑜调集了200多名武装人员;浩浩荡荡地开到了凤禾。杨若瑜立即命令杨乡长抽调几十个民工;在乡公所对面不远处开始铲烟。杨若瑜见民工已动起手来;很是高兴。在田塍上;坐在椅子上;跟秘书一边抽烟;一边聊起天来。坐了好一会;抬头一看;几十个人才铲了很小一块地方。只见民工把锄头举得很高;就是落下很慢。杨若瑜命乡长催民工快铲;尽管乡长和保长大声叱骂;不停催促;但速度并不见加快。这时;卫兵递上一封信;说是金连长差专人送来。杨若瑜拆开一看;信中写的是:这里有金连长种的烟;请杨县长手下留情。。杨当即沉下脸来;把信撕得粉碎;扔在地上;说道:〃不管什么人的;一概给我铲光!〃乡保长见金连长说情都不中用;只得继续铲。
过了一会儿;四周山上突然枪声大作。县长秘书吓得瘫在地上。杨若瑜虽然吃惊不小;但仍强作镇定;因为他知道;这时刻是万万慌乱不得的;越慌越出事。要是他被几声枪响吓软了;便威风扫地;以后就无法统治全县。于是他把心一横;站起身来;叫中队长传达命令;县里下来的武装人员;一律站在原来地方;不许妄动;不许擅自还枪。同时叫杨乡长继续督促铲烟。山上枪声响了一阵;也就停止了。又铲了半个钟头;黄昏已近;杨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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