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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迎天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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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小月忍不住地走到冷月的身前,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记,幽幽地低喃:“别把命陪上,答应我!”
  
  冷月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呆透了,嘴巴大张,眼珠瞪突出来,愣愣地直点头。
  
  子影,飞雪,无双心情沉重,云扬见大伙儿的脸色不佳,心情也跟着不舒服。
  
  岩风在毡子里头越听越心惊,他们这是自寻死路啊!
  
  一切的事情都有条不紊进行着,冷月在准备好一切之后,这才示意子影动手。不过软剑听从小凌的建议换成了伤害性较小的大银针,只要能顺利取到小半碗心头血,什么工具都无所谓。
  
  当忘尘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一切已成为事实。他在昏迷中被硬灌下了生命延续的荡汤,那里面不但有冷月以命相搏的心头血,也有着大伙儿对他的爱意,那是生生世世扯不断的羁绊。
  
  躺在毡房里头的病人,如今又增添一人。那已经不是原本爱干净的冷月会有的模样了,凌乱的衣衫与长发,憔悴的脸色,还有被咬得血迹斑斑的嘴唇……比长久生病的忘尘模样还要凄惨。
  
  冷月在放完血,上了药之后,硬撑着给忘尘针炙完毕,才倒地不起。他昏过去的瞬间,把一直守在旁边的大伙儿全吓得魂飞魄散。
  
  冷月足足昏迷了三个时辰才醒过来,大伙儿全守在他和忘尘的身边,寸步不敢离开。他那诡异的内功又如当初濒死的那次一样,又一次救了他的小命。无双,子影与岩风惊目诧舌,他们瞪突了眼珠子,以为自己在做梦。雷小月,飞雪,云扬虽已是第二次见识到,但仍是无法置信的眼神。
  
  “咳……”咳嗽牵动了胸口的伤,冷汗从额角滑落。
  
  雷小月无限叹息地拿热布巾帮他擦干汗湿的额际与长发,不舍地替冷月理好长发,抹去他唇上的血迹斑斑。
  
  冷月看着躺在旁边的忘尘,他的呼吸平稳,脸色渐渐回暖。轻笑,头一遭他算是安然无恙渡过了。接下来还需要进行三次治疗,不过已经不用在自己的心口上动刀子了,只需要取手碗的血即可。
  
  “小凌,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落夜时分了。先吃点东西。”雷小月喂他喝粥。待他喝完才让他靠着被褥而坐。
  
  “叔叔,你吓着云扬了。”云扬将温暖的小手覆在冷月冰冷的额头。
  
  “叔叔命大的很!”冷月在不牵扯到伤口的情况下将小家伙搂在旁边坐着。
  
  “还说呢!突然间倒下,差点把大伙儿都吓死。”一旁照顾忘尘的飞雪咕哝着。
  
  “我下回再也不逞强了。”冷月歉然低语。再来第二回,自个小命可真是不保了。
  
  “话别说得太早。五天之后还有一次放血,再十天之后一次,二十天之后一次。”雷小月不舍地白了他一眼。
  
  “后面的都是小事一桩……”冷月在小凌的冷眼之下,没敢再说下去,小声地咕哝着:“我是伤者耶!”
  
  雷小月扶着他躺下,没好气地说:“你自个明白就好。”
  
  冷月皱眉做了个大鬼脸,引得云扬和飞雪哈哈大笑,不安的气氛烟消云散。
  
  子影和无双坐在一旁淡笑地看着。
  
  岩风躺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家子,跟踪他们有好些天了,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这一家子。他们之间有时仅仅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位红发红眸的“恶灵之子”,他们也丝毫没有害怕嫌弃的眼神,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关爱。心中突然涌上一丝丝的羡慕。是不是就是因为如此,自家王爷才对他们如此另眼相看,连他们的真实来历都不明,却让身为暗影的他前来保护。可惜自己反而让人家救了一命。暂不说他们的可疑之处,这家人让人很难心生恶意。
  
  




云扬学医

  西沉的旭日又东升,转眼又到了晌午。
  
  忘尘清晨的时候就醒了,绷着黑黑的瘦削小脸半天不与大伙儿说上半句话。他刚醒来时,大伙儿来不及阻止云扬那个报马仔的通风报信。在他小家伙无意的一番叽叽咕咕之下,聪明绝顶的忘尘就从蛛丝马迹中得知了在自己昏迷之时,一切的事情已成定局,不可挽回。他在生闷气,与其说是气冷月的自残行为,不如说是气凌姐他们没有出面阻拦冷月,更气自己在昏迷之中接受了一切。冷月与自己都平安无事他当然高兴,但心里就介意,轻松不起来。
  
  “喂!我说你也该消气了,若是气结郁心,导致邪气重新入体,岂不是害我白忙活一场?到时可就真的神佛都难救你了。”冷月在小茶几上排着今天要给忘尘泡药汤的药材。“接下来每天都是疼痛入骨的针灸和泡药汤,你有力气生闷气,不如省点力气熬过这几天。”
  
  “哼!”忘尘冷哼着,在周围一干众人的关切目光之下,终于开口道:“下次要经过我的同意。”
  
  “怎样都好。你该小睡一会儿,待药汤好了我们再叫你起来。”雷小月淡笑,摸着忘尘发烧通红的额际,扶着硬撑了半天的他躺下,拉拢被褥盖好他。昨天的治疗,不单冷月担负着凶险,其实忘尘所承受的风险更大。若是他熬不过来,后面的一切都不用谈了。现在仍高烧未退,冷月说这是那贴绝世药方的小小后遗症,待烧上两三天就会退去。
  
  “嗯!”忘尘打着哈欠,他早就乏了。闭上双眸,小声地喃喃自语:“冷月,谢谢你救我。凌姐……”呢喃未尽,睡着了。
  
  “真是的,乖乖睡去多好!”冷月翻了个大白眼。
  
  “你少说两句成不成?”雷小月收拾着忘尘刚换下的脏衣物,往毡房外头走去。
  冷月哼哼着没再唠叨下去。
  
  子影,飞雪,无双见此也出去了。子影要去山脚下扛新鲜的食材回来,顺便带大大小小到那儿去散散心,毕竟啃了那么多天的干草,那俩马儿早就积了一肚子的怨气,脾气异常暴烈。飞雪带着小冰小魄在周围拾柴伙。无双照样在洞窟内转圈圈练腿力。
  
  岩风拿着书籍消遣,以他目前这副软弱无力的模样,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不给他们添麻烦。他静静捕捉着他们话中的意思,看到那位叫忘尘的少年发病时的状况,隐隐觉得熟悉。太相似了!与那位失踪近一年,久病缠身的太子殿下发病时几乎一模一样。他的举手投足间,还带着宫廷皇族的高贵韵味。让他心中不禁大胆的猜测,这位忘尘就是若辰太子殿下。毕竟除了脸不相似以外,其它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似。他怀疑那张看不出任何暇疵的平凡小脸,是戴着面具的缘故。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居然精致到连血色都可以透过面具表现出来。
  
  “叔叔——!”云扬撑着小下巴端坐在冷月的面前,笑容可掬。
  
  冷月诧异,小家伙不打算出去跟在小凌后面瞎转悠了。“怎么啦?”
  
  云扬小手指着小茶几上的药材和银针,不好意思地挠着小脑袋。“叔叔很厉害呢!我想跟叔叔学这个!”
  
  “你想学医术?”见小家伙笑眯眯地点头,摸着他的小脑袋,哈哈大笑:“志气可嘉!你大字都没识几个呢!以后想学叔叔再教你。”
  
  “不,现在就要学。”云扬十分的固执,稚气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说笑的意思。
  
  冷月定定地看着小家伙,小家伙也定定地看着他。俩人对视了长达一刻钟之久。“我只教你一遍,你若能在五天之后还能记得住这十种药材的名称,并且将这十种药材一一分辩出来,我就教你。”他从未想过将医术流传后世,若是小家伙有兴趣继承衣钵,这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四岁的小徒弟吗?想到就觉得万分辛苦。这医术不比武功,不是“徒弟领进门,修炼在个人”就成。
  云扬点点头,有模有样地跪坐着,聆听冷月那莫名其妙的教诲。
  
  岩风在角落里彼感兴趣地看着那一大一小,这还真是奇妙的组合。
  
  “云扬这是怎么啦?整天抱着那堆草药喃喃自语。”雷小月不明所以地看着盯着那药材看了大半天的小家伙,他又是嗅又是放进嘴巴里咬,不时还在那儿和尚念经。以为他在自得其乐地玩,也就没过多的在意。没想到半天过去了,他还在那儿碎碎念,只得问正在捣药材的冷月。晌午时就他和小家伙在一起,这事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说要跟我学医术,那是我给他的入门试炼。”
  
  “学医术?云扬他?”他才几岁啊!不要说看医书之类的,他有时喝热粥都还会烫着舌头。睨了冷月一眼:“你还拿他的话当真?”
  
  “不试试怎么知道。”冷月哼哼着道,其实他心底也没谱,见小家伙那么认真的眼神,鬼使神差就应承下来了。
  
  子影,无双,飞雪,忘尘在知晓此事之后,全都抱不看好的态度。若再过两三年,这还说得过去,云扬实在是太年幼了。
  
  结果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小家伙是日念经夜也念经,有时还念念有词梦呓。让大伙儿都产生幻觉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忘尘是最幸运的,因为他每天针灸过后,就累极昏过去睡了。一连好几天,冷月眼睛往哪搁都能看到一张阴郁黑煞的脸。到了第四天,大伙儿开始改变初衷为小家伙加油打气了。第五天,当云扬一一说出冷月手上的药材为何名称时,大伙儿欢呼沸腾,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我们季家弄不好真出一个绝世大名医呢!”飞雪沾沾自喜,与荣有焉。
  
  “你就得意吧你!”忘尘泼了飞雪一盆冷水。暗暗自喜,他四岁能做诗,以后是不是可以做一大诗人啊,摸着下巴自恋一把。
  
  “唔——,我是不是也该学点东西?”无双喃喃自语。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娘,云扬厉害吧!”小家伙乐呵呵地跑到雷小月的跟前,显摆来了。
  
  雷小月莞尔一笑,说:“不枉娘的耳朵受虐待了好几天。你跟着叔叔学医术娘不反对,但得改改方式。你这么持之以恒下去,娘宁可你不学无术,一事无成。”
  
  大伙儿听了雷小月的话,兴奋的脸全都阴沉了下来,除了云扬之外。想到那扰人清梦的嗡嗡声,大伙儿全都摇头摆手。太恐怖了!只怕小家伙医术没学成,他们就得全体神经兮兮、精神失常,最后一命呜呼。
  
  “那个,我会另寻它法教他的啦!”冷月干笑着,言语显得无力。
  
  “最好是如此,否则的话就把你们师徒二人隔离。”雷小月没好气地说。
  
  众人一致赞成地点头,想起这几天水深火热的日子,心有余悸。
  
  这仅仅是云扬学医术的头一回灾难,当以后的日子里头,大伙儿整天提心吊胆云扬又学了什么新东西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为何当初没有阻止小家伙学医术。因为每每云扬学到了新东西,最先想到的试用人,首当其冲就是他们。冷月每次教了云扬新的医术就落跑,他不逃就等着被那几个人捉起来大卸八块,扔家门前的湖里喂鱼。这些都是后话。
  




治病02

  时光匆匆,转眼穴居的日子已近一个月,当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时,大伙儿才惊觉这一个月过得是多么的漫长和煎熬。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起,震耳欲聋令人不寒而悚。惊走了周围的飞鸟与走兽。
  
  飞雪和无双从洞窟口上头探着小脑袋往下看,吐着舌头缩了回去。
  
  “你别鬼嚎鬼叫的,不知者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天大的酷刑。”冷月怫然不悦,嘀咕个没完没了。
  “真是的,前面那么痛苦的发病与针炙都没见你这么凄凉悲惨过。难不成是越活越不中用了?”
  
  忘尘如丧考妣,泣下如雨地历历指控:“你根本就是寻着最难受的穴位下针。你这两天哪是帮我去除邪气入体,根本是打着治病的旗号拿我来练手给云扬看。我久病初愈耶!你就不能怜惜我一下,让我先过上两天舒服的日子。你这人简直是没人性,天理难容……”
  
  “你咿咿哇哇的说够了没有?你以为我辛苦了那么久是为了谁呀?你才是不识好人心,知恩不报的忘恩负义臭小子。不过是多扎了两针,让小家伙看看,有啥大不了的。”冷月语毕方知口误,讪笑着面对忘尘的怒发冲冠,杀气腾腾。
  
  雷小月在旁边听着直皱眉头,拿着干净的布巾和衣物走到他们的跟前,冷冷淡淡地对冷月说:
  
  “还不快点将银针取出来。”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瞎胡闹。虽说忘尘如今性命无忧,但若寒气入体,也有他一番好受了。大伙儿辛苦劳累了半年之久,可不能让忘尘的小命这么容易就给搭出去。
  
  忘尘向凌姐投注了感激涕零的目光,还是凌姐最好,不似眼前这一大一小俩魔王师徒。
  
  “叔叔,先别忙。我还没记全呢!”云扬托着小下巴,意犹未尽地盯着忘尘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太多了,记不住啦!
  
  雷小月和忘尘哭笑不得,无语问苍天。
  
  冷月吹着口哨哼着曲儿,无辜地摊着两手。
  
  “云扬,去拿你的小衣物出来给姑姑洗干净晾干,明早我们就要离开这儿了。”雷小月寻着理由支开兴致勃勃的小家伙。他简直是着魔了。这一个月以来,小家伙不再缠着她,改缠着冷月做小跟屁虫了。心里多少有些若有所失,很不是滋味。
  
  “噢!”云扬恋恋不舍地盯着忘尘的裸体看,其实是盯着那些银针看。好有趣,跟姑姑插针的小布团一样。“叔叔,我很快就回来。”
  
  意思是他还想研究研究,弄明白。
  
  望着那屁颠而去的小身影。忘尘莫名地打了个冷颤,额际黑青,偶感一阵寒意掠过。
  
  “愣着干什么,药汤都凉了。”雷小月没好气地踢了冷月的小腿一脚。忘尘这破败的身子骨是能拿来玩的吗?九死一生从阎王爷那儿抢回来的小命,可不要恶搞给弄没了。
  
  “知道啦!”冷月心情舒畅地适可而止。真要惹小凌生气了,他可就开始倒霉,日子难过了。
  冷月将忘尘身上的银针逐一取下来,喜不自禁地笑逐颜开。自恋地暗想:绝世名医非自己莫属。千百年来无人能治愈的“九阴绝脉”,现在开始新的传说。自己真是一个绝世天才,这种无稽之谈的药方子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自恋狂!雷小月和忘尘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浮现了这三个最符合冷月自恋自叹性子的字。
  
  “好啦!再好好调养两三年,你就是活上两百岁变老妖怪都不成问题。”冷月将最后一根银针取下来,拍着忘尘骨瘦如柴的肩膀。“全身上下只剩一层人皮包着,跟那个白骨精可以做亲家了。”
  
  “你话真多,少说两句会死呀!”忘尘摸着自个瘦骨嶙峋的身子,苦眉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好难看!他都不敢再看第二眼了。一个月下来,居然瘦不成样,比灾荒之年的难民还难民。活上两百岁?他能再活上十年五载,就梦中偷笑;活到五旬成老翁,一辈子就该笑不拢嘴了。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你还挑肥拣瘦,怨言连天。”冷月冷哼着,摸摸自己一样瘦削憔悴,不堪入目的清冷俊脸。唉,忘尘连累了他。
  
  将银针洗净放小瓦罐里煮,顺手又扔了几味药材下去。小凌说这是最基本的消毒。经她一番说
  词,他听着觉得彼有道理,就照着她说的做了。还挑了几样顺眼的药材一块儿下去煮。既然这药材对伤口有益,能防止伤口化脓,那就应该有小凌说的什么杀菌消毒作用。他没去多想小凌怎会懂得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要不要回毡房里躺着?”雷小月收拾着忘尘的脏衣物,见他伸着懒腰打哈欠,故而问道。
  忘尘摇摇头,深呼吸着扭动腰际踢着腿,双手做了好几下大轮环,活动着僵硬的筋骨。“再躺下去,整个骨头都要废了。这种久违的舒盘活骨感觉真好!”
  
  “咦——?忘尘叔叔,你怎么起来了?”被雷小月以借口支开的小家伙回来,大失所望地看着穿戴整齐的忘尘,嘟着小嘴不高兴。
  
  忘尘忍俊不禁,捏着小家伙肉嘟嘟的婴儿肥,怡情悦性,乐不可支逗着云扬:“叔叔病好了你不高兴?”
  
  云扬哭丧着小脸,嘟嚷着:“当然!”
  
  “你说什么?”忘尘故作凶狠,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痛……痛……当然高兴!高兴!”云扬求饶地哇哇大叫,挣脱忘尘叔叔的毒手,直奔娘那儿去耶!
  
  “你都观摩一个月了,还看不腻呀!”雷小月啼笑皆非地探手摸着耍小脾气的小家伙,他正对忘尘吐舌头做着大鬼脸,独个儿又哈哈大笑起来。
  
  “娘,以后云扬学会了医术,挣了银子给你存起来用。”云扬眉欢眼笑,得意洋洋地沾沾自喜。
  
  “娘等着!”雷小月不负小家伙所望地笑说。那可真是养儿防老有望了。真不懂这小家伙的脑袋瓜平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嗯——!”云扬重重地点头,心花怒放地手舞足蹈。
  
  “那可真是悠悠岁月的漫长等待。需不需要忘尘叔叔帮你做鉴证人啊?”忘尘抚掌大笑,这小家伙甚是可爱极了。
  
  “要你多管闲事。”云扬对着忘尘挤眉弄眼,咧嘴而笑。
  
  “我要去整理药材放进马车里,你要不要一起来?”冷月将银针挑出来包好,问与忘尘斗嘴玩得正欢的云扬。
  
  “要!叔叔等等我啦!”云扬朝忘尘拍拍屁股,屁颠着跟在冷月的后头,扬长而去。
  
  “这……这简直是有辱斯文。凌姐,谁教云扬这种不入流的举止?”忘尘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家伙消失在洞窟口的小背影,惊呆结舌。
  
  雷小月收拾着冷月用过即弃之不管的小瓦罐以及其它的东西,简直如台风过境留下的残景。“那你得扪心自问。”
  
  忘尘哭笑不得,凌姐这不是拐着弯儿说是他教坏了小云扬吗?
  
  “凌姐!”子影和岩风各扛着一头雪羊回来,后头跟着下山采青的大大小小,它们的背上还挂着几只雪兔子和一只雪狐。
  
  这一个月下来,山下的食肉猛兽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捕食对手,隔三差五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就恨之入骨,又惶惶不可终日。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类,哪天吃腻了那些吃草的家伙,会不会调转头捉它们入肚尝新鲜?
  
  雷小月无言以对,明天都要走了,这俩人还各扛一头雪羊回来。就算是出门前提醒他们说今天要庆祝忘尘大病初愈,也用不着这么多肉啊!想到飞雪这一个月下来,眉开眼笑地支使着无双,子影,甚至岩风帮她晒兽皮,晚上想着那些晒好的雪狐皮,雪兔皮,雪羊皮做着发财梦大笑出声,就浑身无力。
  
  岩风在蛇毒的后遗症好了之后,不出雷小月和子影的意外,他要求留下来帮忙。那么好的机会能够混入他们之间,他怎么可能错失良机。忘尘根本不记得岩风这号人物。他和冷月虽对岩风去留有所质疑,但当家主事的凌姐都说没关系了。他们也就没再多说什么。飞雪,无双初时倒是整天贼头贼脑观察着岩风,见他没有什么异动。几天之后就没了兴趣。云扬现在只对冷月的药草感兴趣,很多身外之事他都视若无睹。
  
  




离开雪山

  火红的篝火映红了半山腰上的一方小天地。
  
  “娘,还不能吃吗?”云扬蹭在雷小月的身边探头探脑,一直盯着架子上那只烤全羊,口水呈直线落到地上。
  
  “就快好了。”刚处理好上架子,他小家伙每隔不到半刻钟就问一次,看来是馋到不行。这一个月下来,山脚的动物轮流换着花样吃,她都觉得没脸再继续呆下去,趁早离开为好。
  
  “啊——!”忘尘站在高处放声高喊,那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情绪,他需要发泄出来。“我活着——我还活着——我要活上五十岁——一百岁——一千岁——”
  
  “活上一百岁还能说得过去,活上千岁,你不成了千年老妖怪啦!”飞雪啼笑皆非地站在忘尘的身边。
  
  “我说你别咿咿哇哇地乱喊乱叫,吵耳!真要那么闲得发慌,就下来帮忙。”冷月悠闲自得地坐在火堆边,挥笔向架上的羊肉抹着香料。笔是忘尘未用过的新毛笔,被小凌翻出来当毛刷子用。
  
  忘尘和飞雪相视一笑,跑回来。
  
  忘尘贼笑:“冷月,有肉无酒岂不是无趣。”
  
  “就是就是,无酒有水代替也不错。”飞雪眨巴着大眼睛在一旁附和着。
  
  一旁的云扬听着也来了精神,凑过来盯着冷月看。暂时不肖想那未能入口的羊肉了。
  
  无双本是跟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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