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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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观涛师长说　莫急着动　等确确实实搞清了再走　免得老被毛泽东牵着鼻子走

这次决不会错　快追吧　陈诚说罢　带上自己的队伍率先出发了

一直追到下半夜　来到一个叫老鹰回头的大村子　陈诚早已累了　下令宿营　军部设在村东头　官兵们疲惫不堪　饭都没吃便都酣酣大睡　陈诚入睡前　照例要和参谋长罗卓英闲谈一会

陈诚说　呃　你说毛泽东此刻会躲在哪里

大山里呗　罗卓英说

不　陈诚笑道　他们很可能就躲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找不到具体地方

也是的啊　罗卓英说　朱德毛泽东真个神出鬼没　你找他的时候呢　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他打你时　一下子涌出来好几万　你集中行动　他不理你　你刚一分开　他就出来了　动不动就敲掉你一个师　这就好比一个人　被他一个一个地砍掉了手指头耶　军长　撇开政治不说　仅就谋略而言　我还真服了毛泽东　他用兵变化无穷　出神入化到了极点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抓获了毛泽东　我一定要向蒋总司令请求赦免他　我硬要拜姓毛的为师　好好地跟他学两手

我也跟你一样　毛泽东最擅执白　往往是后发制人　陈诚缓缓地说着　突然嘻嘻一笑　说　我在南昌临出发时曾派人送了一封挑战书给毛泽东　嗨嗨嗨　你莫笑　本真的呢　我约他在一个预定的时间预定的地点作古正经打一仗　料想毛泽东没这么大胆　谁知他真的出来了　竟然三战三捷　这次我们抓住他就莫松手　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问题是你抓不他到呀

是啊　你找他时影都没一个　他打你时　一下子就吃你一大坨　真个变幻莫测　摸风不到

呃　军长　罗卓英突然一笑　说　我们和毛泽东都在这野地里跑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和他住到一块

罗卓英的话把陈诚逗笑了　说　哪有这么巧的事　天下这么大　两个死对头偏偏住到了一块　哈　有意思　陈诚说着　唤来房东老大爷　笑眯眯看着他　说　请问老人家　毛泽东来过这里吗

房东老大爷心想　毛委员时时刻刻事事处处都为老百姓着想　不像有些当官的　一天到晚只知道捞钱嫖堂客　根本就不管人民的死活　我可不能说出毛委员来　便点着头哈着腰说　长官你就安心地睡吧　红军都开于都去啦

辛苦你了　休息去吧　陈诚仍旧是笑嘻嘻地说　如果有毛泽东的消息　请马上来报告　我重重赏你

陈诚安心地睡了　可房东老大爷却一点儿也睡不着　因为此时此刻毛泽东真的就住在本村的那一头　毛泽东比陈诚早到三个小时　住在西头　陈诚赶到时　因为太累　也没搜索　稍稍吃了一点东西　便糊里糊涂地在村东睡下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天天喊捉毛泽东　今晚竟双方睡到了一个村

待陈诚睡熟　房东老大爷躲着哨兵　悄悄摸到村西头　向红军哨兵报告　说有急事要见红军首长

哨兵紧急报告了值班参谋闻人开立　闻人开立出来一问　冷汗骤涌　立即将老大爷带到屋里　赶紧去喊人

朱德毛泽东都来了　当老大爷把眼前情况一讲明　很多人的心即刻都悬了起来

老大爷走到毛泽东面前　催他快走

毛泽东安闲地抽着烟　说　无巧不成书啊　住一块了　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便叫警卫班长胡昌保送点钱感谢老大爷　老人死活不肯收　径直去了

等老人一走　杨岳彬急道　我们仅有一个警卫连　太危险了　趁陈诚尚未发觉　赶紧走吧

别急　叶剑英说　先弄清情况再说

你们忙吧　毛泽东说　我抓紧时间寐一下　过五分钟叫我

朱德什么也没说　静静地在地图前看着

叶剑英叫闻人开立带两名侦察员前往村东监视南京军　又叫总部人员做好紧急转移的准备

此刻杨岳彬害怕得要命　老在屋里打转转　村东忽然枪声大作　杨岳彬跳起来　门里门外两边走

叶剑英走到门口听了一会　回头对朱德说　可能是游击队在袭扰南京军

是啰　朱德轻轻说一声　仍旧看他的地图

不多时　闻人开立带着侦察员气喘吁吁跑回来　向叶剑英报告说　搞清楚了　住在村东的是陈诚的直属队　主力尚在十五里之外　现在游击队正在袭扰南京军

杨岳彬催促说　快叫醒毛委员转移吧

不用叫了　毛泽东从里屋出来　说　剑英同志　陈诚向我挑战　想不到今天还真住一块了　岳彬同志　我这里有一封写给陈诚的应战书　等会走时　你找个老乡送去一下

杨岳彬接过应战书　担心地说　我们已被陈诚发现　怕是很难撤出去

你根本不要怕　毛泽东说　陈诚要是发现了我们　此刻我们还能在这里讲话吗

杨岳彬心里总觉得有些虚　催促叶剑英快行动

叶剑英也不敢大意　吩咐参谋处长左权带上警卫连去袭扰陈诚　　掩护总部转移

左权火速去了

毛泽东对朱德说　我们也走吧

好　我们也走　朱德说

于是悄悄撤出村子　向北行动

走出不远　身后传来急促的枪声　随即嚷声四起

叶剑英说　左权干上了

朱德回首看了看　对毛泽东说　多亏那位老大爷　可惜没来得及问他的姓名

毛泽东深沉地说　人民是最公正的　谁对人民好人民就拥护谁

是啊　朱德点点头说　多亏了人民群众的拥护　我们躲过了一个又一个灾难　我戎马半生　恶仗见得多　今晚这个情况还是头回遇到　哈哈哈哈

哈哈　毛泽东笑道　假若是蒋介石与我们共住一村　那就更有意思了

快走吧　叶剑英催促说　万一陈诚醒悟真的追过来　你看有不有意思

大家不再说笑　埋头疾走

地方游击队的袭扰并没有惊醒陈诚　自从进入中央革命根据地后　这种袭扰已是司空见惯　陈诚也懒得理　但左权带的部队刚一响枪　陈诚立即察觉不对　听出这不是一般的部队　正暗自猜疑　忽有一农民送来一封信　陈诚接过一看　只差没气死　立即找房东　房东老大爷早不见了　陈诚恼怒无比　下令队伍向北追赶　罗卓英拿过信一看　哭笑不得　原来是毛泽东写给陈诚的应战书　说与陈诚将军同住一村　只可惜军务繁忙　不及面谈　后会有期等等　罗卓英仰天长叹道　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竟从眼皮底下溜了

毛泽东的这份应战书　陈诚交由罗卓英入档保管　罗卓英视为珍宝　精心保存　后献与有关图书馆　作为该馆镇馆之宝特别收藏　有心的读者若欲观稿　当可查阅　目睹伟人真迹　遥想当年战火　展望一代伟人毛泽东的风韵英姿　料想读者定有一番感慨

天晓　朱德毛泽东立于君埠山上　只见远远的山外四面八方尘土飞扬　南京军人流滚滚　几乎是撒网般前进

一同观察的项英又惊又讶地说　仅仅睡了四个小时　怎么就陷入了南京军的重围呀

毛泽东似乎没听见项英在说什么　轻松愉快地与朱德打着商量说　总司令　这么多南京军　一口吃不下　放了又可惜　你看是不是拖着他慢慢啃

朱德知道毛泽东这话是故意说给项英听的　便笑着说　要得咧　拖着他们咧　慢慢啃咧

项英想听听朱德毛泽东到底有什么锦囊妙计　便不作声　假装看山下的南京军　两只耳朵却尽力地搜索着朱德毛泽东讲出来的每一句话

毛泽东说　我们可以兵分三路　一路为一个师　东去闽西　一路为一个军　北上乐安　主力却以隐蔽行军突出重围　向西再回兴国隐蔽待机　你看行不

朱德说　兵分三路呗　要得呢

项英忍不住了　插嘴说　向西　西边有十多万南京军　西去岂不是要钻老虎口吗

牵牛鼻子呢　罗胖子最里手　毛泽东似乎还是没有听见项英在说什么　仍津津有味地只管和朱德说话

罗胖子呗　朱德笑着点点头

南京军突然都停止了前进　项英赶紧问道　南京军怎么不走了

南京军不走了　好哇　毛泽东回头看着项英笑道　那我们就走吧

这个时候走呀　项英惊得嘴巴张起好大好大　恰好叶剑英从那边走过　项英连忙招手　叫道　喂　剑英同志　你过来一下

叶剑英就是来找朱德毛泽东的　见项英叫他　便三脚并着两步地走了过来

项英问道　山下发生了什么事　南京军怎么不走了

叶剑英说　不知何故　所有的南京军都停止了前进　距离我们最近的南京军仅只15里　兴国方向尚有20里的空档没有合拢

有口子就好　毛泽东说着　叫来罗炳辉谭震林和师长侯中英　吩咐说　南京军全开这边来了　我们要再回到高兴圩去以逸待劳　蒋介石最怕我们北上打临川　我们就偏偏往北开　不过不是大部队北上　而是由你们各自带上部队伪装成主力去

朱德笑道　罗胖子呃　现在是你们二足高度机动部队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罗炳辉和谭震林笑了笑　没吭声

毛泽东继续说　等会出发时大家先一起走上一程　到一定时候你们就去牵牛鼻子　侯中英一直往东去闽西　罗炳辉谭震林就一直向北　并要攻占乐安县城　说到这里　毛泽东眼睛一亮　口气极为严肃地说　现在情况万分危急　胜败在此一举　你们一定要把南京军引走　有把握吗

罗炳辉　谭震林　侯中英异口同声说道　坚决完成任务

毛泽东遂道　你们抓紧时间休息　到时我来叫你们

59

等一切安排就绪之后　已是午夜12点　战士们都已吃饱睡足　只等下命令了

毛泽东抬头看看天上晶亮的北斗星　深深吸口气　掏出怀表看了看　说一声　总司令　出发吧　便手持指南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借着依稀的星光定准方向　为全军引路

四周山影狰狞　夜风掠过山林　发出阵阵恐怖的涛声

不远的山头上　南京军哨兵的手电筒光柱忽亮忽灭　沉重而单调的机关枪声时起时伏　这是南京军宿营时防备游击队袭击的惯用手法

已经插到南京军的缝隙中了　朱德在心里这么想着　不断低声发出肃静的命令

夜色越来越黑　四野寂静　根本就分不清哪是山石哪是路　一路摸黑前进　不时有人跌倒　有些碰坏了脚　有些摔伤了腿　但每一个行动不便者都一声不吭地躺在路边　等着收容队送往附近的农家隐蔽养伤

渐渐地听到了流水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草味　原来走到了河谷中　突然　路走到了尽头　眼前只有荆棘　耳边只有水响

毛泽东命令砍掉荆棘　开路前进　尖刀班立刻挥刀上前　利用水声作掩护　硬是从荆棘中新开出一条路来

待钻出南京军两师之间仅十千米的空档时　天已大亮　但太阳公公发懒筋　躲在山背后迟迟不肯露脸　满山满谷　白雾笼罩　弥弥茫茫　远处传来了人嚷马嘶　空中也隐隐约约有了飞机声

毛泽东问朱德　分道扬镳不

朱德说　是时候了

毛泽东叫来侯中英罗炳辉谭震林　吩咐说　我们已经跳出包围圈　但南京军也正朝这边搜索　趁着雾大　我们分头行动　记住　你们一定要大张声势　叫得越响越好　主力则与你们背道而驰　悄悄西去　好　现在出发吧　祝你们一路平安

侯中英　罗炳辉　谭震林各自带上队伍乘雾下山　遇上当面的南京军　都一顿乱打　借着南京军晕头转向之际　摇旗呐喊而去

陈诚正苦苦搜寻红军主力　忽听雾中枪声大作　杀声震天　又听说红军分两路飞速走了　陈诚又惊又喜　回头看着重重雾裹的大山　对罗卓英说　原来躲在这里面呀　北去的肯定是毛泽东　我们赶快往北追

军长慢走　罗卓英说　说不定红军是兵分三路　毛泽东还躲在这山里面呢

陈诚说　毛泽东最喜欢声东击西　东去的是佯动部队　他肯定在北路　是要去打临川　我们快走吧　不然就来不及了

还是派点部队进去搜一搜吧　罗卓英坚持说　万一毛泽东在里面呢

快走吧　陈诚笑道　毛泽东总是朝着主要目标跑　他必定向北

罗卓英拗不过　一步三回头地向北追去

十多万南京军当即兵分两路　分别向北向东方向追击

大雾渐渐地散去了　毛泽东登高远望北去东去的大道上黄尘滚滚　心头一紧　自言自语说　担子不轻啊

蒋介石听说主力红军钻出山林　分道扬镳　不禁乐了　说　东去的是佯动部队　北上的才是红军主力　毛泽东以为我会向东追他　哼　其实他是想擒贼擒王　特意冲着我来的　他以为我不清白这一套　我才不上他的当呢　偏要往北追

其他人都说毛泽东肯定向北　独方理圆在一旁暗思　毛泽东很可能还躲在那大山里没动　方理圆想的是对的　可是他没有说出来　更没有悄悄地讲给蒋介石听　他不愿贸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想让事实来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罗炳辉见好几个师的南京军被自己牵住了　高兴劲儿就不要提了　一路之上　尽选最高最陡的山爬　专拣最窄最难的路走　停停打打　走走歇歇　总是与南京军保持不即不离的十千米距离　每当飞机临空侦察　罗炳辉不但不躲　反令部队尽最大限度拉开距离　将所有红色布料都当作旗帜打起来　好家伙　一个连竟拉出一个营的架势　几千人变成了几万人　每当走到大路上　罗炳辉便叫战士们跺脚前进　弄得尘土飞扬　遮天蔽日　尘土不断朝飞机里钻　使得飞行员不停地打喷嚏　可飞行员仍然兴奋不已　他们看到红旗招展黄尘滚滚人嚷马嘶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　好不容易找到了主力红军所在　喜得手舞足蹈　不料乐极生悲　一个飞行员高兴过甚　操作失误　飞机一个倒栽冲　轰地砸到地面　顿时烈焰冲天　其余的赶紧回报行辕　蒋介石见自己判断极为正确　更是心花怒放　火速赶往临川督战　发誓要将红军主力一网打尽

岂料时间过去了半个月　红军并没有一兵一卒来打临川　却一直在深山密林里车磨子　蒋介石疑窦丛生　叫参谋部将所有情报作一综合分析拿出结果时　几乎气晕了　原来红军不止分兵两路　而是分成了三路　其主力一直潜伏在西头的大山密林里　蒋介石恨得只差没把牙咬碎　命令所有嫡系部队统统回头往兴国跑

哪里还走得动啰　早叫侯中英罗炳辉谭震林拖得要死不落气了　各路长官纷纷电告行辕　叫苦不迭

何应钦深知下属的苦楚　婉言劝蒋介石说　部队确实快拖垮了　还是暂时收兵　过几个月再

谁说的收兵　蒋介石眼睛一鼓　绿光一闪　道　养兵千日　用兵一

熊式辉急急慌慌跑了进来　气喘吁吁说　报告总司令　朱培德发来急电　中共中央派了许多高级干部到鄂豫皖根据地　双桥镇一仗　全歼我三十四师　活捉师长岳维峻　四川刘湘的一架教练机飞行途中因缺油被迫降落在大别山　落入红军之手　被命名为列宁号　随时准备轰炸我军　目前红四军团正大举出击　前锋靠近安庆　直接威胁到南京的安全　地方驻军均感无能为力　纷纷电告南京救援　朱培德请总司令火速回京制定对策

还真棘手啊　蒋介石颇感为难地说

何应钦轻轻问道　我们是留在这里继续与毛泽东斗法呢　还是撤回去对付鄂豫皖的红四军团呢

蒋介石犹豫不决说　撤呢　好了毛泽东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我　就这么撤回去　真呕不得这口气　不撤呢　又确确实实

蒋介石正熬心呢　航空署长于土婴匆匆跑来　神色慌慌地说　报告总司令　飞机场被共产党烧了

啊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谁干的　咹　何应钦厉声喝问

是中共特工头子李克农干的　于土婴哭丧着脸说

你干什么去了　蒋介石吼道　机场戒备森严　连只蚂蚁都爬不进去　李克农是怎么混进来的　咹

于土婴战战兢兢说　昨晚李克农冒称我方地勤人员　打着手电向机场里走　哨兵问他口令　他就顺口答手电　偏偏我们当晚的特别口令是守夜　同了音

你　你　我毙了你　蒋介石边骂边朝剑架前走

总司令啊　于土婴抱着头跪在地下求饶不迭

左右看着于土婴可怜　慌忙帮着劝解　恳求总司令法外施恩

滚　蒋介石狂怒不已

于土婴跪在地下不敢起来

方理圆悄悄踢他一脚　示意他快走

于土婴赶紧爬起来　跟在方理圆后面出去了

这个人啦　这个人啦　蒋介石还在生气

杨永泰十分理解蒋介石的难处　说　总司令请放心　我略施小计　既可解除南京之危　又可让总司令留下来继续围攻朱毛红军

干脆一点　罗嗦什么　蒋介石急不可耐地催问着

杨永泰不慌不忙　右手朝桌上的笔墨纸砚一指　说　我们不要动一兵一卒　只需烦请这四位宝兄出面　便可借刀杀人　嗨嗨嗨

蒋介石眼睛一亮　绿光一闪　叹道　计确是好计　可惜无人敢去

我敢去　蔡孟坚挺身而出　说

我的妈呀　许多人都伸出舌头来

蒋介石亲切地看着蔡孟坚　语重心长说　中共中央新近派到鄂豫皖根据地的第一把手张国焘　是个十足的野心狼　暴虐多疑　为人歹毒　比我还凶残　你去只怕

蔡孟坚挺直身子　坚毅地说　为了党国　我可以不要命

蒋介石壮之　示意杨永泰写信

杨永泰很快写好了信　交给蔡孟坚

蔡孟坚把信藏好　走到蒋介石面前　立正　敬礼　慷慨激昂道　总司令　从现在起　我的这颗头就交给总司令了　要不我被张国焘杀掉　要不我完不成任务　我把我这颗头托人送交总司令

说罢　慨然出门

回来　蒋介石叫住蔡孟坚　两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默默地注视着　良久　方深情地说　我等着你回来报帐

蒋介石的蔼然可亲　让蔡孟坚情不自禁地滚出两串热泪　不觉精神亢奋　激情奔涌　颤栗着说声我走了　大步而去

旁人无不唏嘘　都替蔡孟坚担心

你们放心吧　不会有事的　蒋介石安慰着别人也安慰着自己说　张国焘这个人我非常清楚　共产党内都习惯称同志　他却最爱别人叫他老板先生　能力不大　野心不小

杨永泰说　尽管如此　我们还是派几个人去接应方好

蒋介石对陈立夫说　你负责这个事　一定要保护好蔡孟坚

总司令请放心　陈立夫应承说　我一定保证蔡孟坚平安归队

60

鄂豫皖革命根据地首府新集镇

中共鄂豫皖中央分局机关会议室此刻热闹异常　根据地党政军民高级干部济济一堂　正在就如何向外发展以及与中央革命根据地展开杀敌竞赛的问题展开热烈地讨论

会议主持人身壮腰粗　肥头大耳　却生着两粒细眼珠　他就是中共创始人之一　党的一大代表　现任中共鄂豫皖中央分局书记兼军分会主席的张国焘　会议一开始　他就要求红四军团进军安徽　威逼南京　占领一两座中心城市　尽快实现湘鄂赣闽豫皖六省的全面赤化

师长许继慎说　张老板　你这个目标既不现实　又过于冒险　根本就实现不了　不如先打湖北的英山　相机进入蕲黄广地区　与湘鄂赣革命根据地隔江呼应　要稳妥得多

张国焘把脸一跌　恼怒说　只有你就喜欢跟我唱对台戏　旷继勋呢　你的意见呢

正埋头沉思的红四军团军团长旷继勋　听到张国焘叫他　忙把头一抬　说　我赞同继慎同志的意见

做事要有主见　张国焘立即打断旷继勋的话　训斥道　莫总是打和声　你这个军团长不行　还是当你的师长去吧

宣布撤销旷继勋军团长职务　降为师长

乒　一声枪响　是防空哨报警　紧接着天上传来飞机声　会议立即中断　所有的人都向外面跑　找地方隐蔽

张国焘太胖　跑不动　寻了半天还没找到一个藏身之处

南京军飞机一下子就瞅准了张国焘　狂啸着俯冲下来

张国焘惊慌不已　在路上狂奔乱跑　听得头上呜呜乱叫　一颗炸弹从天而降　眼看就要砸在张国焘的头上　刹那间　旁边闪出许继慎　猛地拖倒张国焘　扑到他身上　就这当儿　轰的一声巨响　炸弹着地开花　一块弹片划过许继慎的左肩　连皮带肉剜去一大块　鲜血喷涌　许继慎当场昏死过去

敌机走了　张国焘抱住许继慎　大声呼唤卫生员

卫生员急匆匆赶来

张国焘嘱咐说　今天若不是许师长　我早见马克思去了　立即送医院　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许师长

卫生员带着民工　抬上许继慎　火速送往医院

会议继续进行　张国焘坚持要撤消旷继勋的职务

军团政治部主任陈定侯说　旷继勋同志一向作风稳妥　思虑周密　不应降级

你的思想有问题　张国焘狂怒道　都像旷继勋这样犹犹豫豫　还打什么仗

空中又传来了刺耳的飞机声　张国焘大叫一声　快跑　飞身蹦过会议桌　第一个冲了出去　可别人都不动　纷纷喊道　是侦察机呢　张老板不要跑　张国焘那里听　早已不见了踪影　等了好一会还不见张国焘回来　军团参谋长徐向前赶紧派人去找　结果在一个刺楂子里找到了他　张国焘尴尬地返回会场　见大家都安坐不动　脸一红　继续开会　宣布免去陈定侯的职务　提升徐向前为军团长　以刘士奇接替军团政治部主任　命令徐向前和军团政委曾中生　统帅红军主力出征安徽　威逼南京

徐向前为了顾全旷继勋的情绪　与曾中生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