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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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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泰说 苹果是从里面烂起 我们也可以让中国共产党从里面烂起呀 要想除掉毛泽东 靠我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请中共中央的实力派王明那伙后生子帮忙

蒋介石却哈哈大笑起来 说 总参议先生 现在是大白天呢

我没做梦呢 杨永泰也笑 说 我是讲本真的呢

蒋介石忙敛容正色问道 王明他们怎么会帮我的忙呢

杨永泰说 目前中共中央完全是由一些经苏联洗过脑的小伙子书呆子后生子掌权 他们既无任何实战经验 又狂妄自大 在共产国际的扶持下 将中共中央的一些老字辈全整下了台 毛泽东因远在中央根据地 他们鞭长莫及 一时还顾及不到 我们可以暂时放松对共产党根据地的军事围攻 却集中全部精干力量全力破坏在上海的中共中央机关 杀他一批 关他一批 将几个关键人物却故意不抓 统统赶到毛泽东的身边去

妙啊 蒋介石不等杨永泰讲完 早已喜得两只手这里一抓那里一摸 来到窗前 望着光灿灿的晨空说 上帝保祐 让王明一伙帮我压住毛泽东吧 阿门

杨永泰乘机建议说 总司令正好利用这段时光专心处理对日关系 加紧修筑国防工事 一者争取民心 二者准备全国抗战

哼 日本人太霸道了 蒋介石愤然说道 他们霸占了我们中国的南鸟岛和琉球群岛 割去了我们中国的台湾岛 侵占了我们中国的东三省 现在还想灭亡我们中国 他娘的 轮到哪一天老子强大了 也一样地去把他日本吞并过来 成为我们中国的一个省

报告总司令 侍从室主任晏道刚走了进来 靠近蒋介石 低声说 总司令 接陈立夫电话报告 昨天上海大学生组织争人权游行 抓了三百多人 其中有78名共党分子 陈立夫请示怎么处理

统统杀掉 一个不留 蒋介石眼中绿光一闪 说

晏道刚嗫嚅一会 说 自从孙夫人组织中国人权保护同盟以来 她特别关心此类事情 杀这么多人 会不会遭到他们的抗议 说政府践踏人权

什么人权不人权 蒋介石凶狠狠说 我与共产党势不两立 所有共党分子 只要落入我的手 格杀勿论

那 晏道刚欲言又止

你 还有什么事吗 蒋介石问

抓到陈赓了 晏道刚说

啊 蒋介石两眼大张 目瞪瞪看着晏道刚 半晌方问是怎么抓到陈赓的

晏道刚嘻嘻笑道 陈赓在红四方面军向西突围时负了伤 专程到上海治疗 一天他去看电影 恰好与他们的叛徒顾顺章坐一起

有意思 蒋介石笑了笑 说 陈赓智勇双全 是个难得的将才 当年国共合作共同东征时 他曾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 一定要优待 他态度如何

还是那个脾气 晏道刚说 软硬不吃

他就是这么个人 蒋介石说 你去告诉陈立夫 立即将陈赓押来见我 另外还转告一下黄埔同学 叫他们都劝劝陈赓

是 晏道刚应承着去了

几天后 晏道刚向蒋介石汇报 陈赓押到 现已安排客厅候见

蒋介石急问陈赓身体状况如何

晏道刚放低声音说 受刑过多 脸色蜡黄 全身没一块好肉 走路只差要人扶

蒋介石一声狞笑 哼着宁波小调朝客厅走 临近客厅 蒋介石故意大声嚷道 陈赓哩 陈赓哩 可是无一人吭声 蒋介石十分奇怪 踮着脚慢慢踱进客厅 却见陈赓在安之若素地逗着宠物鸟玩 根本就不理蒋介石 蒋介石有些尴尬 强压住心头怒火 打招呼说 啊 你是陈赓嘛 过得还安适吧

陈赓回头 冷冷地看一眼蒋介石 照旧唧唧喳喳地逗着鸟

看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陈赓 蒋介石大骂晏道刚说 为什么对陈赓用刑 咹

晏道刚唯唯诺诺地什么也不说 知趣地退了出去

蒋介石看着陈赓 强装着笑脸说 那年国共合作在广东二次东征 要不是你舍命背我突围 我早已见上帝去了 这件事我一直牢记在心里 知恩图报 我要 我要

陈赓头也不抬 冷笑一声 大声说 你已经报答过我啦

哦 校长什么时候报答过你呀 蒋介石十分诧异地问道

陈赓怒视蒋介石 掷地有声说 这些年你屠杀了多少共产党员 你说

你就是这么跟你的校长说话吗 咹 蒋介石立时全身发炸 把眼睛一鼓 从瞳孔中喷出两道绿光

有你这样的校长是我的耻辱 陈赓冷冷地说

你 你 蒋介石颈上青筋直爆 正要发作 突然又转怒为笑 说 好好好 我今天就不杀你 不杀你

陈赓哈哈笑道 屡屡听说鳄鱼在吃人时要掉眼泪 我还一直不相信 哈 今天总算是开了洋荤

嘿嘿嘿嘿 蒋介石干笑着说 那好 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了 我问你 为什么要参加共产党

陈赓把头一昂 响亮地说 为了中国人民永生永世不再受外国人的欺负 为了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少数人发财 为了中国能有民主和人权

蒋介石不吭声了

陈赓也懒得再说 把头看着窗外

屋里出奇地静 静得连呼出的气息都能听得出粗细大小来

过好一会 蒋介石觉得两人老这么干坐着没意思 便朝陈赓笑了笑

陈赓觉得蒋介石的笑既有趣又无聊 也跟着咧了咧嘴

蒋介石来劲了 也懒得不想笑装笑 直截了当说 只要你退出共产党 我可以给你一个集团军总司令 或者宪兵司令也行

你死了这份心吧 陈赓说 我宁肯死也决不跟你这个独裁者走

你这个态度呀 你这个态度呀 蒋介石气得在屋里打转转 正莫可奈何 方理圆进来了 蒋介石朝他挥挥手 说 你劝他 你劝他 这不行 这不行

方理圆朝陈赓一伸手 笑道 老同学 我陪你走走

陈赓早就不耐烦蒋介石在面前 便顺水推舟说 老同学美意 我只好奉陪了

两人边说边慢慢朝外面走去

这个陈赓 这个陈赓 蒋介石还在生闷气 突然有侍卫官大声高喊孙夫人到 蒋介石忙朝里屋喊道 龄龄 二姐来了

随着侍卫官的通报 容貌秀妍行止庄重的宋庆龄女士款款而入

宋庆龄一家三姐妹 大姐宋蔼龄嫁给了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孔祥熙为妻 小妹宋美龄找了个如意郎君蒋介石 乃当今中国第一权势家 宋庆龄则衷心仰慕革命领袖孙中山先生 两人结为伉俪 孙中山因操劳过度 不幸英年早逝 宋庆龄女士忍着巨大悲痛 高举孙中山先生的革命大旗 在蒋介石叛变革命后 激流勇进 一直关注着中国的民主和人权 坚持与蒋介石的独裁专制作斗争 成为国内重要的民主领袖 当她听说了陈赓被捕的消息后 便立即来找蒋介石

蒋介石早已起立 笑盈盈恭候庆龄女士 再次朝里屋大声喊道 龄龄 二姐来了

哎哟哟 二姐来了 二姐来了啊 宋美龄闻声疾步趋出 抱着宋庆龄的脖子 热乎乎说道 哟 二姐来了 二姐好 二姐 你可想死小妹了

宋庆龄亲亲热热拉着宋美龄的手 慈爱地唤声小妹

宋美龄擦着眼角 撒着娇说 二姐 你打电话来嘛 我好去接你嘛 二姐 你好吗

蒋介石也上前向宋庆龄献殷勤 问长短

宋庆龄庄重地朝蒋介石略略颔首 算是答礼 慈爱地吻着宋美龄 问道 小妹好吗

好 好 宋美龄可人地笑着 请二姐坐

宋庆龄爱怜地说 小妹 我要与蒋先生谈点公事 你避一下好吗

宋美龄抱着宋庆龄的脖颈 嗲声嗲气说 二姐 你知道你妹夫这个人虽说一口的痞腔 其实心里还是很敬重你的 你看在小妹的份上 莫骂他 好吗

宋庆龄慈爱地理着宋美龄的秀发 笑盈盈说 放心吧 二姐知道怎么做

宋美龄朝蒋介石一翘血红的嘴唇 把眼皮一挤 轻盈地闪进里屋去了

宋庆龄即刻收起笑容 极为严肃地看着蒋介石 义正辞严说 我是为民主和人权而来 你打算怎么对待陈赓

蒋介石冷眼斜瞟宋庆龄 咧咧嘴角没吭声

宋庆龄平静地说 众所周知 陈赓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若 你何以面对你的黄埔学生 何以面对替你卖命的部属 对陈赓是报恩报德还是报怨 你三思吧

宋庆龄说罢 凛然而去

蒋介石沉默了五分钟零三十一秒 突然歇斯底里地狂呼乱叫起来 砰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五英寸厚的玻璃台板立时裂成好几块

宋美龄正朝外走 见状大惊 赶紧跑回里室 走到剑架前 迅速抽出那把短剑 火速藏进手提包里

蒋介石紧跟着冲进来 不见短剑 瞟一眼宋美龄 轻轻哼一声 看屋里也挂着一只宠物鸟 便拿起一根香棍子去捅

宠物鸟被戳得上窜下跳 瞅着宋美龄不住地哀叫

蒋介石心里烦 捅得更急更猛了

宋美龄看着心肝宝贝遭受如此浩劫 几乎掉下泪来 玉牙一咬 怒气冲冲地朝蒋介石吼道 你干吗 出宝呗

蒋介石一楞 扔掉香棍子 走到耶稣像前 默默低头 哗哗地淌着泪

哎哟 宋美龄一笑 轻盈地走到蒋介石身后 嘻嘻笑道 宝氏耶 二姐是为你好呀

蒋介石心想 若处决陈赓 今后真个没人替我卖命了 唉 放就放吧 给宋庆龄一个面子 以后也少来反对我一点 想罢 转过身 眼泪巴沙地看着宋美龄 说 好 我放了陈赓 不过 你得为我唱两支好听的英语歌 不 要唱三支

宋美龄扑哧笑道 只要你给我二姐一个面子 让我过得门 我为你唱一百支英语歌

蒋介石伸出一根手指 咪咪地看着宋美龄笑

宋美龄柳眉一飘 嫣然笑道 绝不食言

OK 蒋介石朝宋美龄打个响指 步履轻盈地出去了

看着宠物鸟羽毛稀乱的 还在凄凄历历叫 宋美龄泪流满面 无可奈何 撅着嘴 一边叫佣人将这只宠物鸟提去冲澡 另换一只出来挂着  一边吩咐贴身护士送些养心安神一类的药糖给蒋介石吃

蒋介石回到客厅 下令再次召见陈赓

特务处副处长蔡孟坚却先跑来了 怒气冲冲说 陈赓侮辱校长 我决不干休 让学生去干了他

不要胡来 蒋介石吼道 我要放了他

什么 校长要放了陈赓 蔡孟坚一双眼睛睁得溜圆溜圆

是的 放了他 蒋介石破天荒地再重复了一遍

蔡孟坚挺直身子 毕恭毕敬说道 学生实在不明白 请校长明示

蒋介石盯着蔡孟坚看了足足有45秒钟才说 你们这些特务仔 只晓得杀杀杀 这是政治 你懂吗

学生明白 蔡孟坚昂首回答

其实蔡孟坚心里并不明白 但出于素日习惯 不明白也得说明白 否则两道绿光射来一顿臭骂又会少不了

晏道刚又陪着陈赓来了 陈赓仍旧是那样的坦然

蒋介石对晏道刚蔡孟坚说 你们去把同学们请来 等会一块为陈赓送行

晏道刚蔡孟坚朝陈赓一笑 火速去了

陈赓把头一偏 没有答理他们 仍旧看宠物鸟

蒋介石走过来 说 刚才孙夫人来保释你 我答应了 念你当年救命之恩 今天放你一码 一命抵一命 互不该欠 下次若再被抓 决不饶恕 从现在起 你自由了 你可以去你愿意去的任何地方

陈赓看看蒋介石 转身朝外走 头也不回

喂 蒋介石叫住陈赓 问道 你准备去哪里

陈赓把头一昂 朗声说道 去中央革命根据地 见毛主席

看着桀傲不逊的陈赓 想到所有的部属都是那么的百依百顺 蒋介石真恨不得立刻下令枪毙了陈赓 眼眶中滚出两道绿光 凶狠狠射向陈赓

陈赓面不改色 以略带轻蔑微笑的目光看着蒋介石

两人对视好一阵 蒋介石敌不住了 想起自己这条命还是陈赓从枪林弹雨中救下来的 心肠又软了 低声说道 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吧 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要说了 立即送我回监狱 陈赓厉声说道

你呀 你呀 蒋介石苦笑一声 说 好好好 你走吧 去你愿意去的地方

陈赓把脑壳一偏 斜视着蒋介石 好像不认识似的 突然哈哈一笑 说 阿婆留胡子 反常

嘻 只有你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蒋介石尴尬地笑着说 陈赓啊 校长真的是舍不得你耶

哼 陈赓扭头不理

蒋介石靠近陈赓 低声问道 你 恨我吗

恨 陈赓愤怒地说 你杀了那么多共产党员和民主人士 在你的统治之下 中国根本就没有什么民主人权可言 天底下哪一个不恨你呀

蒋介石眼中倏地闪过一丝杀气 但转瞬即逝 仍笑意盈盈问道 嗨嗨 除了恨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什么吗

有啊 陈赓嘻嘻一笑 说 如果有朝一日你能改弦更张 站到人民一边来 我还像以前北伐时那样服从你 喂 你为何硬要反共反人民呢 大家都一起来为全体人民的利益而奋斗不好吗

我没劝得你动你倒反劝起我来了 蒋介石长叹一声 说 陈赓啊 校长没什么讲的了 我只告诉你 我即将对你们的中央根据地发动第五次军事大围攻 给你十天期限 十天之后不管你到不到得了你们的红色首都瑞京 我都将发动攻击 那时再抓到你 校长就不会见你啦

哼哼 陈赓以讥笑的目光看了蒋介石一眼 猛地转身 坚定不移地向室外走去

忽地身后飘飘悠悠传来雅韵的琴声 丝丝缕缕直透入陈赓的心头

蒋介石跟到门口 轻轻说道 陈赓 我的夫人正在用她心爱的钢琴为你弹奏你最爱听的归来吧遥远 你不想再呆一会儿吗

陈赓回看一眼 冷冷地说 谢谢蒋夫人的好意 请代我向她问好

陈赓说罢 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 很快就隐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看着浩然而去的陈赓 蒋介石猛地一拳砸在门框上 牙齿咬得格格响

月亮升起来了 银光铺洒大地 为冲破黎明前的黑暗而奋斗的勇士照亮征程

哀怨的琴韵时断时续 如泣如诉 突然哀哀的一声长叹 琴声戛然而止

蒋介石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 迷迷痴痴说 陈赓去了 陈赓去了

晏道刚和蔡孟坚领着几位黄埔军官赶了来 听说陈赓已经走了 都木怔怔地看着窗外

蔡孟坚还是忍不住 血红着两眼说 总司令 我派人去干掉陈赓

蒋介石把手一摆 泣涕着说道 传我的令 陈赓所到之处 一律通行无阻 有损伤陈赓一根毫毛者 拿他的命来抵

身边的人无不感动得热泪盈眶 纷纷说道 校长爱护学生 感天动地 为报答校长哺育之恩 我们百死无憾

蒋介石满意而狡黠地一笑 但一想到陈赓 仍旧唏嘘不已 伤心地对外国顾问端纳说 我可以让人升官 可以让人发财 可是却无法让人 唉 先生 你说 为何人才将才都往共产党那边跑呢

中共得人心啦 端纳深有感触地说 尊敬的总司令阁下 请恕我直言 贵国自古就是一个百家争鸣的国度 你却偏偏喜欢一个人说了算 结果弄得中国万马齐喑 像陈赓这样优秀的将才 为什么一心一意跟共产党走呢 不就是因为共产党提倡民主保障人权吗

蒋介石笑道 要民主还不容易吗 只要是听我的 要多少民主我都可以给他

哈哈 端纳笑道 说曹操 曹操到 你呀 又来了 你知道中国共产党为什么得人心吗 不就是因为他们是在为人权为民主为民富国强而奋斗吗 而您的部下呢 贪污腐化 不关心人民死活 只顾个人发财 老百姓暗无天日

晏道刚蔡孟坚等早已满脸怒气 只是碍着蒋介石的面不好发

蒋介石更不耐烦听 对晏道刚说 我想尽快发动对共产党中央根据地的第五次军事大进攻 你去找杨永泰 快一点为我搞出个方案来

晏道刚答应一声 赶紧去了

端纳凄然一笑 没有再说

80

承蒙蒋介石的额外关照 陈赓果然一路通行无阻 顺利到达瑞京 此时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军民们都在举行祝捷活动 欢庆第四次反围攻的胜利 到处都是欢歌笑语

陈赓急急忙忙向中央局报过到后  顾不得鞍马之劳和身体虚弱 立马就直奔前线指挥部 见到毛主席 兴高采烈说 啊呀呀 外面传得可神啦 好多国民党将领一听说要到江西来跟你打仗 千方百计想调开

毛主席谦逊地笑着 向陈赓问外界的大事小事 陈赓尽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两人谈得十分投机 末了 毛主席告诉陈赓 让他先到红军大学工作一段时间 以后再考虑带兵的事 陈赓愉快地答应了 赶着去军校上班

看着策马而去的陈赓 毛主席在心中暗思 蒋介石也有放下屠刀的一天 说不定今后两党还有共事的时候

一路想着回到作战室 与朱德刘伯承盘算起下一轮反围攻的事

周恩来缓缓走了进来 看着毛泽东欲言又止

毛主席见他神情严肃 问道 有什么事吗

周恩来有些情绪激动 说 中央局来了电报 认为你工作太累 想让你专心从事政府工作 通知你即刻返回后方

毛主席看过中央局电报 淡然笑道 我早就晓得有这么一天 他们是不该我劝你们放弃打赣州 撤了我的总政委是吧

周恩来略略颔首

后方的同志根本就不明了前方的实际情况 就这么 说到这里 朱德不说了

这些人啦 刘伯承说了这么半截子话也不说了

周恩来对朱德刘伯承说 主席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和极高超的指挥才能 为了便利前方的作战指挥与有效领导 我们三个联名致电中央局 再要求一下 仍以毛主席兼任红军总政委 如何

朱德刘伯承完全赞同 致电中央局 申述三人的意见

项英很快复电说 中央局后方同志认为毛泽东一贯右倾保守 再由他主持战争 政治军事各方面都将给红军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决定由周恩来兼任红军总政委

周恩来看过电报 眉头皱得更紧了 再次致电中央局说 泽东同志的军事指挥才能堪称楷模 不宜返回后方

不料项英的回电迅即到来 严令毛泽东立即离开前线 速返后方

周恩来惋然长叹着将电报递给毛主席看

毛主席反安慰周恩来说 既然中央局已经决定 我还是即刻回去吧 我累得很 体子不行 正好回去治病

前方怎么少得你呢 周恩来极为伤感地说 红军又怎么少得了你呢 稼祥同志已经留在了后方 现在你又要走

毛主席一笑 笑得很凄凉 说 还是回去吧 前方需要 只要你们一个电报 只要中央局批准 我会立即赶来的 好 再见吧

主席请走好 周恩来忍受着心内的熬煎 和刘伯承站在门口 默默相送

毛主席谢过同志们 飞身上马

朱德猛地喊道 老伙计 等等

毛主席回头看着朱德

朱德紧赶几步 说 我送送你

两人都不骑马 缓缓而行 心里似乎有许多话要说 可又不知说什么 两人都这么埋头闷走

半晌 朱德想起一句话要说 到嘴边又强咽下去 千言万语 万语千言 变成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毛主席看着朱德 欲言又止 也只是重重地叹上一口气

到了十里长亭 毛主席拦住朱德 示意他就此止步 两人无言地握手而别

毛主席一路惆怅地回到了瑞京 先到中央局向项英汇报前方情况

项英见毛泽东回来 不等他张口便挥着手冷冷地说 你先回去休息 中央局明天开会 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毛主席再看其他办事的同志 一个个都一改以往亲亲热热乎乎的态度 变得冷冷冰冰凉凉的 毛主席自我解嘲地在鼻孔里哼笑了一下 知趣而尴尬地退了出来 当经过王稼祥的住处时 毛主席本想去看看他 但一想到刚才的情景 也就算了 笔直回了家

次日上午 毛主席比项英规定的时间早一点赶到会议室 岂料别人捷足先登 还在屋外好远就听得屋里欢歌阵阵笑语声声 毛主席心头一热 想到自己姗姗来迟 赶紧加快脚步 大步走进会议室 向满屋子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说 同志们好哇

似乎有人关了收音机 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又似乎宇航员在月球上从面向太阳的一面走到背向太阳的一面 从零上三十五度猝然降到了零下三十五度 当毛主席走进会议室的那一瞬间 室内的热烈气氛立刻凝结住了 会议室里针落闻声 面对这令人脊梁上哧哧窜冷气的尴尬局面 毛主席眉头微微一皱 极为不快地用似哭似笑的目光尽力搜索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 还好 就象大雪纷飞冰天雪地中还有一树红梅凌空傲放一样 王稼祥正朝他颔首 毛主席似乎是沾了那么一小滴高烧度白酒 几步走到专门为他预备好的椅子前 重重地坐下去 一声不响地抽出一支烟 含在嘴里 嚓嚓地划着火柴 火柴受了潮 都是些哧火子 根本就划不着 但毛主席仍一根接一根地划着

会议室内气氛压抑 一个个都阴沉着脸

嚓 嚓 嚓 划火柴的声音一下一下固执地响着 毛主席眉峰斜弯 觑着手中划不燃的火柴 在心里苦思苦想道 他们究竟要干啥呢

主持人项英挪挪几乎麻木了的屁股 准备作开场白了

嚓 嚓 嚓 毛主席又使劲地划了几根火柴 仍旧是点不着 毛主席气急了 砰地将火柴摔在桌上 抹下叼在嘴角上的烟 重重地骂上一句 麻痹火柴

突然 脑后哧的一响 从侧面伸过一根点燃了的火柴来 毛主席一惊 猛地回头一瞧 原来是王稼祥站到了身后 正满怀深情地看着他 毛主席的眼中顿时荡起愉悦的波纹 笑眯眯伸出双手拢住火柴 口含香烟投向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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