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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记-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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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顾祝同接过方理圆的话头说 我担心毛泽东会不顾一切地北上或东出 如今程子华徐海东的红二十五军已离开鄂豫陕根据地 正向陕甘边界移动 刘志丹的红二十六红二十七军也在陕北夺取了好几个县城 一旦三方会合 那又够我们受的

蒋介石心里一沉 说 张学良太差劲 哪天我得亲自去督促一下

说话间 专机进入了大凉山上空 俯瞰大地 方圆上千里不是树就是云 根本就看不到有什么军队在行进 几个人都累了 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皮

快看快看 那是什么 飞行员的一声突然惊叫打破了机舱内的沉闷 所有的人都被吓醒了 纷纷贴近舷窗朝外看 可是什么都没有

顾祝同笑道 除了云 还是云 大惊小怪

蒋介石松了一口气 复靠壁假寐

怪物 怪物 飞行员又惊叫起来

胡喊什么 顾祝同吼道 不就是一砣云吗

刹那间 舷窗外闪过两道红光 紧跟着又是一道紫色强光透过舷窗 将机舱照得通明透亮 舱内立刻闷热起来 所有的人都惊恐地互相看着 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

蒋介石双目紧闭 不停地在胸口画十字

顾祝同看了看蒋介石 心里虽然有些害怕 但仍振作精神问飞行员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飞行员说 空中有好几个大盘子

不会是幻视吧 顾祝同说

绝对不会 飞行员说着 突然又叫了起来 快看 快看 又来了

除了蒋介石和飞行员 其他的人都走到窗边去看 当他们的目光射出窗外时 不由得全呆了 木了 傻了

在专机的左前上方有几个巨大的碟状飞行物静静地浮在空中 不断地闪着红光 另有一个银色碟状飞行物距离专机不远并以同样的速度与专机并列飞行 银色碟状飞行物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 正中间是个圆环 环上开有许多排列均匀的小孔 小孔中时而闪着红光 时而闪着绿光 环的顶部是个大圆盖 盖的底部有一排舷窗 窗内不时有人向外探望

约五分钟后 银色碟状飞行物飞到了专机的前面 一会儿垂直上升 一会儿飘然下降 好像在为专机上的人作飞行表演 看得专机上的人既好奇又惊恐 突然 银色碟状飞行物红光一闪 向后倒着飞 直接冲向专机 专机无法躲避 眼看就要被撞上 机上的人吓得面无人色 有人甚至惊叫起来 就在即将撞上的那一刻 银色碟状飞行物尾部一翘 从专机上方呼地掠过 头上立刻黑乎乎一片 专机好似掉进了万丈深渊

飞行员心惊肉跳 赶紧降低高度 想摆脱不明飞行物 一看仪表 不禁慌了 专机不但未下降 反而像被吊车吊着似的竟垂直上升了一千多米 仅仅几秒钟时间 专机垂直上升这么高 机上所有的人竟然没有丝毫的压抑感或呼吸困难 就连专机本身也没有任何噪音和抖动 飞行员正百思不解 偶尔感到专机有轻微地弹跳 抬头看那顶上的不明飞行物 早与空中那几个碟状飞行物汇集到了一块 融合成一个神秘的深紫色光团 冉冉离去 飞行员仅只眨了一下眼睛 深紫色光团又变成了一颗晶亮耀眼的银星 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一看仪表 专机又回到了原来的高度

所有的人都吓呆了 战战兢兢缩成一团

飞行员稍微镇静一点 告诉大家 怪物跑了

蒋介石谢过上帝 问飞行员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飞行员回头一看 不由得两眼发呆 张口结舌地什么也说不出

顾祝同甚感奇怪 顺势看去 也愣住了

蒋介石莫名其妙 向两边一瞧 正要哈哈发笑 却见大家都在看着他 便习惯地用手去梳理脑袋上的秀发 可手指刚朝头顶上一触 竟呆住了 手搁在头上一动不动 原来自己最惹人羡慕的满头秀发不见了 成了一个光脑壳 蹊跷之余 还真有些哭笑不得 此刻机舱内所有的人的头发都不见了 清一色成了光头 蒋介石乃哈哈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 于是大家都笑 刚才的恐怖气氛一扫而空

124

怀着与红四方面军战友胜利会师的美好心愿 中央红军步履轻盈地行进着 离开泸定城不远便是二郎山 杨成武站在半山腰 回首想再看看泸定桥 纯净如洗的森林中 袅娜着丝丝缕缕的白雾 大渡河也变得像缠绕在深山峡谷中的一根玻璃丝 在阳光照射下发出熠熠耀目的银光 泸定桥已不知定格在哪一个点上 一阵风过 云烟涌起 雾霭笼罩 将淡雅朦胧的大渡河轻轻遮过 杨成武看了一会 返身回到自己的队伍 进入了莽莽千古原始大森林

森林苍郁 没有光 没有风 也没有声音 黑糁得怕人 地下鳞光闪闪 这里跳一下 那里飘一下 就象一大群妖魔鬼怪在舞蹈 令人甚觉恐怖 天老爷真爱开玩笑 进林子前还是蓝艳艳的天 这会子却又滴起雨来 森林的静寂被打破了 淅淅沥沥地唱起了令人心烦的歌

地面根本找不着路 踩在青石板上滑得站不住 踩在烂枝腐叶上陷住了走不动 不小心踩上竹根树杈什么的 脚就被戳得鲜血淋漓 一些枯木朽株雷劈木 东倒西歪地横在地下 粗又那么粗 重又那么重 滑又那么滑 十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费好大一股劲把它搬开才能继续前进 从不知多少亿年前就开始堆积的枯木烂草腐叶中所产生出来的霉臭气 使森林显得极为地闷热 闷热得叫人窒息欲呕 一些伤兵体弱者两口气没上得来 疲沓沓地倒在地下 永远地离开了战友

最恼火的还是全天候地下雨 汗水雨水搅在一起 身上的衣服没干过 紧紧贴在身上 真不是个味 一天不到 皮肤都泡白了

越往深处视线越差 为了防止掉队 红军必须一个盯一个 万一掉队走岔一步 可就真要老死洪荒葬身兽腹了

前面忽地停步不前 有人向毛主席传过话来 说尽是矮塌塌的灌木丛 繁密的枝干扭在一起 砍路极其费时

毛主席抬头四处张望 问三答四地说 地下本无路 路是人走出来的

树上突然猴子叫 毛主席抬头一看 风趣地对朱德说 祖先给我们指路来了 你来指挥砍路 我呢 嘻嘻 学猴子 从树上爬过去

指战员顿时嘻嘻哈哈起来 一个接一个地从一棵树爬向另一棵树 反倒把猴群这个人类的老祖宗吓得大呼小叫四散了之 好不容易爬完这段路程 来到稀疏一点的乔木地带 天也亮了许多 指战员你我互顾 都是衣衫褴褛 满身血迹 相视一笑 继续前进

估计已是黄昏 红军还没走出森林 于是就地宿营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连巴掌大一块干地方都找不到 红军便以树为床 睡前每人用茶缸接了点从树叶上面滴下来的雨水 伴和着早已成了稀糊糊的干粮吃了 然后一些人爬到树上与猴哥打伴 绝大多数人则往树干上一靠 眼皮一合 很快便打起了呼噜 五分钟后 森林里除了淅淅沥沥滴滴嗒嗒的雨滴声外 平空又增添了许许多多诸如C大调A小调乱七八糟怪腔调的鼾声

雨渐渐停息 森林中反倒越加热闹 一会豺狼嚎 一会虎豹吼 一会麂子鸣 一会又猴面鹰叫 刚刚静上一会 又响起了猛兽拼搏的撕咬尖叫声 吓得树上的猴子四处乱窜 惊得巢里的鸟儿乱飞 强者的咆哮弱者的哀号和不时掠过的绿光紫光杂乱地充斥林中 令红军这些沙场勇将都不觉有些毛骨悚然 好不容易静了一会 豹脚蚊子又乘机而入 成片成堆成群地扑向红军 真是白刀子进 红刀子出 饱尝从未有过的美味 凡人马每被叮上一口 患处立时红肿 痛痒难忍 一抓就流黑水 一些人马竟被叮咬致死

烈猛的空袭迫使红军紧急出发 墨黑的森林无处是路 难以开步 炊事员设法弄燃了些火把 为队伍照明

这下可好 火把周围噼噼啪啪好似响开了机关枪 无数飞着的昆虫肆无忌惮地猛烈地扑向火把 又如雪花雨点一般纷纷掉落 脚底下涌来不少肥硕的嘛拐山田鸡 一蹦一蹦地追着火把走 火把停它们也停 火把走它们也走 队伍一停下 它们就蹲在人的脚边 鼓着两只大眼泡 瞪着火把 咕呱咕呱叫 有人好奇 去摸它的背 这家伙竟一动不动

天空亮了 也放晴了 阳光穿过枝缝叶隙 洒下道道眩目的光柱 挂满水珠的树叶闪着绚丽多彩的色泽 浓绿翠绿浅绿映衬着红旗红星红领章 白雾轻烟淡云烘托着灰军服 森林中呈现出极为赏心悦目的生机勃勃

伴随着红军的行军队伍 成群结队的猴子蹲在树上不停地吱吱乱叫 一路为红军迎前送后 间或也出现一头山猪或獾子与红军展开竞走 时不时停下来看看与之同行的人 若红军走得慢 它则回过头来看着你 等一等再走 红军乐不可支 叫喊不绝 有时从草卉中惊出一两只虎豹 看着人呆呆出神 人稍有行动 它便在行军队列中乱窜 使人们产生一些骚动 而当成群接队的狒狒黑猩猩羚羊野驴滚滚不息地穿过红军队列时 已不是野物怕人 倒是人要让野物了

告别了难忘的森林 前方的道路少不了仍是奇峰峻岭深谷低涧 猿猱不时有 居民却少见 来往于途的行者多为往返于成都拉萨之间的背伕苦力 他们衣衫褴褛 瘦骨嶙峋 背负的驮子却都在一百千克以上 因路途遥远 一年之间只能往返一次 这些人大多目光呆滞 反应迟钝 见到红军 既不答礼 也不躲避 只顾埋头走自己的路

眼下已到夏季 气温越来越高 白灼灼的太阳烘烤得红军背上汗爬水流 不少人干脆脱掉衣服 赤膊行军

大家正埋头苦走 忽然有人大喊大叫起来 喂 快看啦 银山 银山

不少人跟着欢叫起来 哎 银山 银山

还金山呢 开什么乐心 有些人这么说着 可是抬头一看 不由得也傻了 张口结舌说 啊 真个有银山啦

远远之处突起一山 高压群巅 山势奇峻 银光闪闪 直插蓝天 煞是好看

向导告诉红军 那就是夹金山 又叫大雪山

什么什么 雪山 不少红军的嘴巴张得好大好大 立刻感到有股寒气直透眉心 背上的热汗立即变成了冷汗

但更多的红军根本就不相信这么热的天山上还会有雪 他们抬头眯眯天上火炽的太阳 半信半疑地听向导讲述着新奇而优美的异域风光

向导有趣地看着身边这些从南方来的红军 说 那山上的积雪从盘古开天辟地那一天起就有了 一年四季都不化 一直堆到今天

有人笑道 山上尽雪 那就凉快呀 到了上面 扎实歇口气

向导忍不住笑道 山上是歇不得的 必须一口气走完 像你们这样光膀子上山 十有十个会冻死

红军哪信这些 纷纷说道 这会正热得难受 盼着凉快凉快呢

向导笑道 好啰 凉快啰 到时你们莫喊妈妈送衣

一阵细细子风吹来 红军纷纷叫凉快

谈笑间 已到雪山脚下 中央机关驻在大绕碛村

红军在村边停下来 战士们都好奇地看着似乎近在咫尺的大雪山

雪山晶莹剔透纯净 亭亭玉立 就像一位冰清玉洁的藏族美少女 半山腰以下是莽莽苍苍的原始大森林 再下来是一马平川的草塘坝子 绿油油的草丛中不时滚出一群一群的马儿牛儿羊儿驴儿 悠扬的藏歌随风飘荡 令南方来的红军战士心驰神往想入非非

清美秀丽的大绕碛村就坐落在草塘坝子的正中央 村的四周生长着清一色的本地特有世界独一无二的青杠子树 树上结满了红的蓝的黑的紫的金的银的果实 发出阵阵扑鼻清香 令人馋涎欲滴 红军严守纪律 视而不见

此地为汉藏混居区 藏民占了百分之九十 为了尊重藏民习俗 红军一律在树林中露营 这一带土地潮湿 草木葱郁 地面腐叶堆积 潜藏着无数蛇蝎蜈蚣蚰蜒笨屎嘎山蚂蟥 一个人只要站在原地三分钟不动 立即就有无数毒虫爬到脚上腿上吸血

看着满地丑陋的爬虫 红军无不肉麻脚软 纷纷叫苦不迭说 这叫我们怎么睡呀

朱德安慰大家说 不要紧的 我给你们想个法子 睡吊床吧

朱德边说边笑盈盈地给身边人做示范动作 他把背包带拴在两棵树之间 把夹被拴在背包带上 上方扯开雨布 笑道 你们看 像不像摇篮 睡起来既安全又凉快

大家乐了 都照着总司令的样子忙起来

红军的举动感动了汉藏居民 纷纷邀请红军到家玩耍 毛主席和几个警卫员也被邀到一家能讲汉话的藏民家作客

藏胞的住房大都是岩石砌起来的简陋小楼 分为两层 楼下关牲口 楼上住人

毛主席来到这户人家时 主人老奶奶早已烧好了一锅上好的泉水 准备为尊贵的客人打酥油茶

毛主席一边听热情好客的主人老大爷讲解酥油茶的打法 一边饶有兴致地看老奶奶摸摸细细地打茶

老奶奶朝客人们笑了笑 露出满口缺牙齿 走到火炉边 看看烧得滚开的泉水 伸手到碗橱里摸出一块从遥远的南方驮运来的用湖南长沙白沙古井边生长出来的古槚香叶精制而成的上等茶砖 掰下一块 放到滚水里 这就冲好了茶 却只取顶上一层茶水倒进壶里 渗入盐巴 往酥油桶里放进拳头大一砣酥油 将壶里的茶水倒入酥油桶里 用根特制的木棒上下搅动 茶水渐渐变为桔黄色 香气飘溢 馋涎得一些人的喉咙眼里早已生出手来了

老大爷呵呵笑道 酥油茶打好了 平素打茶没得这么多讲究 用的也是普通的料 今天是你们来了 老伴才肯这么精心的

嗨嗨嗨嗨 老奶奶也笑 叫漂亮的小孙女为尊贵的客人上茶

身着节日盛装的主家少女 绽开美丽动人的笑脸 一手举着盛满酥油的木碗 一手提着系着洁白哈达的茶壶 向毛主席向红军战士向最尊贵的远方来客一一敬茶

面对热情好客的主人 红军还没喝 就被这热腾腾香喷喷的酥油茶醉欢了

毛主席喝着茶 向主人老大爷学藏语

外面忽然响起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主人一家立即敬请毛主席下楼

来到外面一看 草坪中满满地聚集着藏汉居民 不停地朝天欢呼着 一些老人还跪在地下 双手合十 不停地祈祷

毛主席十分奇怪 抬头看去 原来是天上盘旋着一架国民党的侦察机

红军看着 哭笑不得 又不好劝得

直到飞机渐渐远去看不见后 居民们方才慢慢停下来 纷纷询问红军天上飞的是什么鸟 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这么怪的鸟

红军解释说那不是鸟是飞机

居民们深感惊诧 笑嘻嘻地又把头来看着天上

毛主席听着战士与居民的有趣交谈 眼睛却望着雪山 雪山山腰部以上被漫漫云烟遮蔽得严严实实 云烟中露出一盘白色的太阳

一阵凉沁沁的山风刮过 红军不由得打起了冷噤 纷纷缩颈抱肩喊道 发风了 发风了 再一看居民 年老的人早已穿起了皮背心 仅穿着单军衣的红军抵不住凉意 纷纷朝房里钻 笑骂道 这鬼天气 中午热个死 晚上冷个死

这还算好的呢 老大爷说 即使是最热最热的时候 山上还要冻死人

红军不相信 说 明天上山就知道了

老大爷摸摸红军身上单薄的军衣 关切地问道 你们真个要爬大雪山啊

红军纷纷说道 老大爷 我们不爬雪山来这里干吗呀

老大爷连连摇着头 说 难难难 雪山不寻常 鸟飞不过猴不攀 人过大雪山 性命交给天 你们还是绕过去吧 雪山可不是好耍的

红军轰地一笑 纷纷嚷道 老大爷 这雪山真有那么厉害吗

老大爷不笑 端起碗 喝一口奶茶 神情庄重说 要想翻过大雪山 除非神仙到人间 唉呀呀 难过 难过

红军说 老大爷 我们这两只脚板是铁的呢 是量天尺呢 一定能翻过大雪山

还铁的哩 老大爷呵呵笑道 还量天尺哩 雪山不是平常的山 是神山 不信 半山腰上还有寒婆庙呢

毛主席心里微微一动 全神贯注地听老人讲述雪山

老大爷煞有介事地说 寒婆庙里无人住持 只有护庙的山神爷 山神爷可凶啦 左手一摇狂风起 右手一晃雪山崩 有一年大旱 乡亲们抬着木菩萨上山去求雨 事先没吃斋 寒婆婆和山神爷一怒 把人都给扣下来了 连尸都没找到 唉呀呀 难过 难过

红军只是笑 满不在乎说 没有我们过不去的山

有人嘻嘻笑道 我们就是要到山上去看看寒婆婆是个啥样呢

毛主席却不敢马虎 细心地向老大爷询问山上的情况

老大爷眼神一闪 说 我每次上山都只走到半山腰上就打回转 山上到底是个啥样一直不知道 呵呵呵 你们都是大好人 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现在过雪山正是时候 每到六七八三个月呀 山神爷同寒婆婆都爱打瞌睏 你们乘天还没亮就赶紧出发 上山时正好赶上出日头 千万要抢在太阳落山前下山 只要一过半山腰 就千万莫张声 也不能笑 更不能坐 悄悄地过去 保准无事

红军都不出声 一个个屏声敛息 瞪大眼睛 全神贯注地看着老大爷 哈 都听入迷了

过了好一会 有人轻轻问一句说 老大爷 要是说了话呢

那可不得了 老大爷睁大眼睛说 吵醒了寒婆婆和山神爷 他们就要大发脾气 你别看晴天白日大太阳的 一下子就雪花冰雹一顿子乱砸 跟着山就要塌

唉呀 有人伸伸舌头

又有人问道 那又为何不能坐呢

老大爷呵呵笑道 山神爷寒婆婆请你作客 还有好事吗 呵呵 神仙的酒是那么好吃的呀 呵呵 他们有个漂亮的雪姑娘 要召你作女婿呢 不让你回来了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红军小伙子都笑起来

还有啦 老大爷神秘兮兮说 山上还有个魔鬼 专门吃人

啊呀 有人立即全身布满鸡皮疙瘩 问道 魔鬼住哪儿 是个什么样

老大爷扭头看看外面 轻轻说 有蛮袭人 住在恐怖谷 还会千变万化 无论哪个只要你一走拢去 它就变成你的模样来吃你 说来也怪 走另一边就一点事也没有 上次我们上去十五六个人 只回来四个 搭帮我们四个都给寒婆婆山神爷烧了香 不然也回不来了

有人说 我们上去只怕也会冻死去

老大爷看看那人 笑道 你们后生子跌得河里沏得水响 屁眼里夹得蛋熟 怕么子呢 不过 衣服肯定要多带几件 还要带上烧酒辣子干姜

有人笑道 大概山神爷好吃

哈 红军轰地一笑

你们不要笑 老大爷一本正经说 讲一句不吉利的话 像你们这样的穿戴 不要说到山顶 半山腰就会冻死去

红军纷纷说道 老大爷 你老人家放心吧 我们是红军 什么山神寒婆都不怕 我们就是要爬上去 看看他们到底是个啥样

唉呀呀呀 老大爷闭着眼睛直甩脑壳

毛主席深感明天将是一场苦战 心境难平 悄悄走到外面再看雪山

无垠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 只有那轮明月静静地飘浮在亭亭玉立的雪山顶上 雪山退去了白日那耀眼的银芒 变得极为柔软妩媚 溢出丝丝缕缕淡淡的清香 好似一位含笑甜卧的睡美人

带着雪性的山风一阵阵吹来 毛主席打个寒噤 低声念叨说 风都这么冷 那明天到山上可就 军委侦察连去探路 怎么还不见回来呢 难道

正苦思苦想着 周恩来来了 告诉毛主席 去雪山探路的军委侦察连回来了 上山的路已经探明 但有三分之二的侦察员没有回来

毛主席心里好一阵难过 带着几分凄凉说 恩来呀 你从南昌走起 我从铜鼓走起 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 过了雪山还不知情况又会如何

是啊 周恩来说 不如意的事太多太多了

对我们来说 明天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 各单位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思想方面准备得很充分 物资上就谈不上了 我们的家当只有这么多 这一带人烟稀少 别说棉衣无法解决 就是地方上的酒一是买嗒也一个人分不到一两 即使辣椒也只能一人发两只 能找到的只有木棍

向导呢 都找好了吗

找好了 都是本地翻过雪山的藏族小伙子 身体很健壮 说到这里 周恩来嘻嘻一笑 说 我不信神 但此时此刻我还真希望山神爷开恩

毛主席笑道 我的娘信佛 生前时常烧香 我呢 求神仙不如求自己 今晚睡个好觉 明天跟山神爷斗一斗 看是他狠还是我狠

周恩来说 我也早点睡 明早好起 早点出发 争取早一点翻过雪山

睡觉的号音响了 红军纷纷告别热情好客的藏汉居民 回班就寝 毛主席没有急于上床 而是先去一个一个地为身边的同志检查吊床 看到大家都安睡好了 这才慢慢爬上自己的铺位 面对皎皎明月 毛主席本想还考虑一点事 吊床几摇几摇 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125

公鸡刚叫二遍 红军就都起了床 准备整队出发 冰峰托着那片残月 泛着淡淡的冷光 几颗晶亮的寒星还挂在空中 一眨一眨的 煞是逗人遐思

所有的红军手上都拿着一根木棍 有人小心翼翼地将木棍夹在胳肢窝下 有人双手拄着木棍一言不发 默默注视着银子般雪山出神 女红军时不时地用木棍在地下画着道道 偶尔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年轻小伙子兴致勃勃地挥舞着木棍 大声喧哗 嬉笑打闹

几位老人都劝身边的小伙子说 留点精神吧 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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