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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的钢琴奏鸣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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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好像放了什么东西。我靠过去捡起来一看,原来是约翰蓝侬的翻唱专辑《Rock's Roll》。唱片中第二首就是标题非常简单的《Stand by Me》。我拿出CD随身听,把专辑放了进去。一边听着约翰蓝侬沙哑的歌声,一边自围栏边上向下望着,等待。我拿出一个中午吃不完的酱汁猪排面包,塞进嘴里。
    歌听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星期五这一天真冬总是一放学就直接回家。糟糕,我竟然忘记了。
    不过这个时候,一个栗子色长发的背影出现在我停驻在围栏下方的视线里。我安下心来。她怎么了?今天不用处理平常在忙的事吗?
    即便看着真冬走进了个人练习室,我还是继续让耳机里传出来的曲子停留在我的身体里。直到约翰蓝侬的歌声完全消退之前,我一直紧抓着围栏,站着不动。
    我把随身听关上,背起贝斯。
    
    当我走到个人练习室前,就听到真冬在门的另一边弹着贝多芬的短曲。我停下脚步,想着应该要怎么进去。我想了各式各样无聊的方法,譬如说一脚踹开大门,然后大喊:“打扰了,”不过最后还是决定直接敲门。
    短曲好像被吓得无法动弹一样,戛然而止。
    这股令人不舒服的沉默就像从隙缝中漏进来的刺骨冷空气一样,持续了好一阵子。
    “呃……”明明就是我先开口的,现在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来和你比赛了,昨天跟你说过吧?”
    门打开了。
    真冬肩上背着吉他,看了我一眼后就垂下了视线。
    “……你真的来了。”
    总觉得真冬的语调中藏着些许的不协调。不知怎的,感觉跟平常不太一样。
    “我代表摇滚乐界,向你这个头脑顽固的古典音乐至上主义者复仇来了。”
    “白痴喔!你是认真的吗?明明几天以前都还不会用小指槌弦。”
    不要看轻我。话说回来,为什么她连这种事都知道?
    “你去我练习的地方偷看吗?”
    “才……才没有。”
    真冬红着一张脸,好像摔门一样地关上门。
    “——为什么要搞到这种地步?你这么想用这个房间吗?”
    为什么我要一直做这些事?啊,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学姊曾经说过,这是为了恋爱与革命。
    千晶也曾经说过:“你很在意虾泽同学吧?”
    我不知道。不过,我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了。
    真冬在门的另一边说:
    “你就在那边爱干嘛就干嘛吧!我不管了。”
    只有这一次,我保持沉默。
    没办法。而且我早就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我拿出贝斯,接上讯号线,接着便曲身蹲在门边。就在门的铰链下面,有个可以接讯号线的输入孔。这是我昨天花了十五分钟迅速搞定的成果,从扩大机那边拉出一条线,装在门边。
    正要窃据音源装置时,我的手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哲朗不知何时曾半开玩笑地对我说过的一段音乐历史。
    一开始只是德国的一条小河川。这条河流进甜菜园,接着往全欧洲扩散开来:在各地与当地的音乐相互冲撞,吞没、或是被吞没。接着奔流人海,散布至世界各地。许多事物就是这么诞生的,而摇滚乐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如果一一探寻这段长达三百年的侵略与融合历史,我们就会与之有所连结。
    我把讯号线的接头插上输入孔。
    瞬间,在门的另一边,扩大机的喇叭发出嘎嘎的尖锐声响。
    我仿佛可以看见真冬那张惊慌的脸。
    “你做了什么?”
    被发现了。不过我把贝斯的音量开到最大,代替我的回答。整个房间充满了回授的声音。
    “喂,你在做什么——”
    为了要盖住她的声音,我弹了开头的一个音。活泼的稍快板。绝对不能弹得太快——仿佛用力踏在地面,又像是用趾尖探寻自己将踏上的地方,以低沉的声音用力踩踏八度音的范围,再以略为犹疑的步调后退一些。
    我听见真冬吓得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当然,只听这八个小节,就应该知道是哪一首。收录这首曲子的专辑是她在两年前的二月发行的。那张CD被我听了好几次,几乎都快磨坏了。
    这首曲子是贝多芬的作品中第三十五号,创作主题的十五段降E大调变奏与赋格——其后转用为交响曲第三号的终乐章。这首钢琴曲还有另一个名字,也就是《英雄变奏曲》。
    
    那个时候——
    神乐阪学姊曾经对我说过,之所以选这首曲子,有四个理由。
    “这首曲子正如你所见……”学姊一一指着乐谱对我说道:“一开始是低音部的单旋律。在开头的三十二个小节之间,只有贝斯演奏,而且立刻就能听出这是《英雄》。这样我们就能够进行先发攻击,把对手拉进我们的演奏之中。”
    接着,学姊用手指咚咚地敲着速度记号的地方。
    “这是略快、生气蓬勃的稍快板,可是千万不能弹太快喔!虾泽真冬的武器之一,就是比什么都精准无比的吉他速弹。如果比赛进入以速度决胜的状况……年轻人,你就失去胜算了。在开头的三十二个小节里,你可以决定整首曲子的速度——这就是我选这首曲子的第一个理由。”
    “不过……”我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安。“在导入的序曲部分,有个地方会形成四部合声,这个部分以后的旋律是由虾泽真冬开始弹的喔!如果让她在这个部分猛冲……”
    “年轻人,你想到的净是自己会输的地方耶……”
    学姊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的身子缩成一团。对不起喔,我生来就是个输家。
    “不过,你放心啦。我选这首歌的第二个理由就在这里。这首变奏曲……”
    学姊大略地看了一下乐谱。所谓的变奏曲,是藉由一再改变伴奏方式、甚或改变主旋律的形式等方式不断重复一段简短的主题曲调,基本上相似的部分会重复循环好几次。
    “几乎所有变奏的后半部都有渐慢和延长记号。你了解吧?在一定的间隔里加进‘停留’的地方。不管虾泽真冬把曲子加快到什么程度,延长记号都会打断她演奏的流畅度,接着你就可以抓回你自己的快板。这种曲子可是独一无二的。”
    我呼——地吐了一口大气。的确,一切都很合理。我敢确定,只有这首曲子了。如果是这首曲子,或许会赢。
    “再加上第三个理由……”学姊不怀好意地微笑着.“这首曲子是降E大调。”
    
    我一一回想学姊说过的话,踏着沉重的步调走在开头的主题中。我所弹奏的低音主题最后,休止符后是一段颇长的空白,这时真冬的琴音终于复苏,电吉他发出的杂音盖过了这段空白。
    当我屏住气息,进入第二序曲的部分时,一阵略为犹豫的、简单的吉他单音旋律跟了进来。我的鸡皮疙瘩唰地站了起来。以切分法巧妙地挪进、嵌进的,只有两个音的相互重叠。不过,我们所知的所有音乐,都是由两个音重叠的时候,那股宛如陶醉的感觉中诞生的。
    第三序曲中,我弹出一段简单的旋律线丢给真冬,从吉他远远飞越的壶首部降落贝斯本来的低音部,真冬的步伐仿佛穿越过不断奔泻而下的瀑布。
    第四序曲由真冬的吉他主导,承接曲子的主题,将旋律抛高一个八度,略过底下轻快的中音部。接着节奏突然间加快了,虽然被猛烈的力量牵引翻转,我总算勉强抓住真冬弹奏的乐句间隙,用调停般的下降音架开。在这里跌跤的话就完了,也没办法重来。我踩下煞车制止真冬。
    终于到了主题,不过我也奄奄一息了,明明是平凡的和弦伴奏,手指却不停颤抖。我靠着短暂的休止符,拚命地拉回原来的步调。真冬毫不留情的速度进入第二变奏后也没慢下来,我弹一个音的时间里,真冬却能持续弹出三倍的音。
    第四变奏前,我深吸了一口气。这可是第一道难关。
    当手指流利地拨出十六拍节奏连音时,我的确发现在门另一边的真冬屈居下风,因为听到真冬简洁的主题在我不断反覆的上升、下降音中显得摇摇晃晃。她大概以为我不会弹这段吧。我屏住呼吸,将精神集中在激烈的过度音,接着又再度想起了神乐阪学姊后来说的话。
    
    “降E大调是——”
    神乐阪学姊一边用指头轻抚我膝上的贝斯一边说:
    “你知道吧?它是吉他和贝斯里,最难弹的调子之一。”
    我点了点头。
    便于吉他弹奏的调子,简单说就是不用压弦就能直接弹奏的曲调。然而,降E大调中最常出现的降E这个音,比吉他或贝斯所能弹奏出的最低音还低半音,所以压弦的时候多半一定要在高把位,这在手指的运用上来说是相当困难的。
    “降E大调对虾泽真冬来说也是一样困难的,尤其是边弹高音的旋律还要边伴奏中音部的时候。尽管她最大的武器就是速度,这么一来也会大幅被削弱吧。”
    “嗯,不,等等……”
    我敲了敲自己的贝斯。
    “那对我来说也一样难弹吧?不是吗?”
    调音时,贝斯的弦和吉他弦是同调的,所以两者难弹的部分也一样,正因为如此,学姊编写的乐谱特别调高了半音,成了E大调。
    “年轻人……”学姊的眼中不再是厌烦,而慢慢转为同情。“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要跟帕格尼尼做一样的事情,不是吗?”
    “咦……?”
    我的确……依稀记得。
    那是……学姊拿着一大叠CD和乐谱到屋顶选曲那天的事情。听到真冬的吉他琴音时,学姊不经意地提起帕格尼尼的名字。
    “……可是,这又怎么解释?”
    “帕格尼尼的第一号小提琴协奏曲,你知道吧?”
    我歪着头,试着回想以往应该听过的曲子,接着,我想起了哲朗渊博的学识——
    “……啊!”
    膝上的贝斯砰地一下倒了。
    帕格尼尼的第一号小提琴协奏曲——降E大调。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起来啦?”
    “调音时要降半音?”
    神乐阪学姊笑着轻抚我的头。
    降E大调对拉小提琴的人来说十分困难,道理就跟弹吉他是一样的。然而,弹奏着恶魔小杆琴的尼可罗·帕格尼尼用来独奏的协奏曲,就是用降E大调写成的。于是他在调音的时候将自己的小提琴降了半音——
    只要——照着做就好。
    我把贝斯的弦全都调低半音,这样就能强迫真冬挑战高难度的降E大调,我自己却弹奏最简单的E大调。
    “……这样好卑鄙……”
    我不经意地说溜了嘴。
    “什么东西卑鄙?”神乐阪学姊用匹克戳了戳我的额头。“临战前尽全力,为了求胜,努力到最后一分钟是必然的,不是吗?这对敌人也是一种礼貌。”
    “呃,或许真的是这样啦……”
    “第四,要在变奏曲后面采用赋格的形式。”学姊说出了最后的理由。
    “虾泽真冬为了赋格曲一定不会放手。所以只要让她知道一个人是没办法完成音乐的就好。我就是为了这个理由选这首曲子——《英雄变奏曲》,因为它根本就是为了让你打败虾泽真冬而存在的。所以——”
    学姊把手放在我的双肩,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下定决心,教训她一顿。”
    
    我接连不断地弹完了乐句以后,喘了一口大气,背紧紧地贴着门;弦和琴颈因为汗水而变得很滑溜。第五变奏曲再次回到简单的二声部,但这段短暂的休息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我在无法抡慢速度的情况下冲进了贝斯音天旋地转的C小调,第六变奏曲。只有这个部分,是调音降半害有利之处无法发挥的地方。真冬那宛如以斧头切开乐句般、发出喳喳声响的旋律拉扯着我,我的手指开始空转,还弹错了好几个音。宛如真冬快嘴的提问出现在我正打算停止的地方,我只能用同样的音型,混杂着断断续续的叹息回应她。
    即便进入了优美如梦境般的卡农,真冬还是毫不手软。我只要稍稍延迟一拍,她就会打碎我那意图描绘出她足迹的旋律线,自顾自地开始下一段旋律。
    这时我感觉到一股微微的重量推着我的背。我明明看不见,却莫名地清楚知道——真冬也和我一样正背靠着门。我仿佛能听见真冬的心跳,但那也许只是我自己的心跳声,也可能是贝斯的回音。
    就在反拍支撑着第十变奏曲的旋律——那宛如蜻蜓四处跃动的旋律时,我越来越搞不懂了。我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做这种事?
    我连为了追上真冬的吉他而一边盯着乐谱,一边东想西想的事实也忘记了。学姊所告诉我的心得,也自我的脑中烟消云散。
    只是,我的手指还恣意地动着。
    哪些音是我的贝斯发出来的,哪些又是真冬的吉他声?我不知道。我改造的Arai Pro II和真冬的Stratocaster就像是同一块木头削制而成的双胞胎,完全地相互融合了。如果说它们只是为了相互融合而经过调整,也无法说明。就像仅仅一公厘的差距、一条旁路回路、一个刻度的高低音平衡相互融合之后,所引发的奇迹。
    真冬和我,简直就像是一个人的左手和右手——
    接着,最终的变奏曲到来了。C小调,宛如暴风雨过后,深沉夜里的海洋一样宽广。
    逐渐远离,却频频回荡在云朵深处的雷声。
    海洋深处的呢喃。
    我以右手手指撩拨出的,延伸至无限远处的低沉G音。
    而后,黎明随着云开见日到来。
    我陶陶然地听着停留在我腹中的朦胧回响,同时松开我的左手。之后,我冒着汗的手再度握紧琴颈。
    是赋格。我终于走到这里了。
    在我将漆黑地燃烧着的妄想一吐而尽后,出现的是充满无限理性的——澄澈透明如结晶的重奏。我刻划出开头的第一个音。自这场战争开始时发出的、单纯的四个音响起,而赋格的主旋律便自此流泻而出。四个小节之后,真冬追赶着开始奔跑的我。两股绝对不会相交,更不可能有所接触的旋律之中,加进了第三股宛如海市蜃楼的旋律。那究竟是谁弹奏出来的呢——当然,是我和真冬。我们递送着旋律的碎片,慢慢堆叠成一条清楚的旋律线,简直就像有第三个人在现场演奏一样。我自己也搞不清状况——我只是照着学姊所写的乐谱弹奏而已,而真冬也在一瞬间即时读解了曲子的意图,并不断地回应。我只能这样想。不过,这种事真能办到吗?不发一语,只藉由音乐就能传达心意,这种奇迹是可能发生的?还是我一睁开眼睛,这个奇迹就会消失——
    
    ……渐渐消失了。
    我停下手指的动作。
    真冬那原本应该追赶而来的旋律,突然消失了。
    我的背一直感觉到的,真冬那幻觉似的体温也消失了。
    我回过头。门的另一边传来的,是叽的一声——吉他回授时造成的微弱噪音。
    我有股不好的预感。
    “……真冬?”
    我试着唤了她一声。她没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我开始听到一阵宛如呻吟,也宛如啜泣的不祥声音,自门的缝隙传来。


无标题

14 医生、鸟志、答案
    
    “——真冬?”
    我在外头大叫却没听到任何回应,只好开始敲门。突然听到什么东西撞到地板的声响,接着又传来震耳欲聋的吉他回授声响。
    我用力转动门把,几乎要把门把扯下来;一时之间也忘了开锁的方法,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要稍微往右下方压一下才会开。门一开,刚才应该是靠在门上的真冬便整个人往我身上倒,我慌忙扶住她。真冬的背撞到贝斯,紧绷的声音自扩音器中传了出来。
    真冬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了。
    “你……怎么了?”
    我紧张得声音都高了八度。
    “……我没事。”
    “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没事啊!站得起来吗?”
    “站不起来。不过……我真的没事。”
    真冬甩开我的手,想要坐起来;但肩膀却一下子失去平衡,右脚也无力地瘫痪了。看到她的身体转成奇怪的角度,我只好撑起她的上半身,让她靠在门旁的墙边。
    “怎么会这样……”真冬呜咽了起来。她转过头不看我,开始喃喃自语:“为什么?明明叫我全都忘掉,为什么又要让我想起来呢?”
    她到底在说什么?我实在搞不懂。
    我把贝斯从肩膀上拿下来,琴弦似乎又碰到了什么,低沉的声音响遍狭窄的教室。真冬的左手抽动了一下。
    “住手!快住手!不要让它发出声音!”
    真冬不知道哪来的怪力,一把从我手里抢走贝斯狠狠地摔在地上,琴身上的一颗旋钮飞了出去,有如扒抓墙壁的恐怖声响几乎要震破耳膜。
    102t_with_mark
    真冬倒在横躺在地的吉他跟贝斯上,就像是吊线被切断的人偶。里面的扩大机还持续发出惨叫般的不和谐音,我却想不出该如何让那声音停止。现在是怎样?为什么会这样啊?怎么办?总之先——
    先去保健室。在一阵阵哭叫般尖声作响的回授噪音中,我好不易才想起这件事。
    “不要——”
    真冬发出了呻吟。这个笨蛋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立刻往校舍方向冲了出去。
    我正准备冲进保健室,结果差点跟教护理的久美子老师撞个正着。久美子老师很年轻,据说以前曾经是太妹,感觉超恐怖的。这时她的第一个反应还是猛然揪住我的衣襟,大吼:“不准在走廊上奔跑!”然后才突然回过神来松开手。
    “你是一年三班的吧?和虾泽同学同班?”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点点头。
    “你有没有在教室里看到她?她今天应该要去医院才对啊,可是刚才医院打电话来,说她还没有到。”
    今天应该去医院?
    礼拜五——只有这一天真冬总是在放学后立刻回家——医院。我吓了一跳,一边努力缓和紊乱的呼吸,一边勉强地吐出几个字:“真冬……”“昏倒了。”
    “她在哪里?”久美子老师的口气仍旧十分冷静,眼神却变了。
    “中庭——”
    久美子老师迅速地从架子上拿出几种药品,随后抓着我的手臂冲出了保健室。等我们回到中庭,却看到千晶蹲在摇摇欲坠的真冬身旁。为什么——千晶会在这里?难道她一直在等我们比赛结束吗?
    “相原同学,你先让开。”
    先做紧急处理,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某人——我呆呆地看着久美子老师的举动,而千晶则以束手无策的眼神看着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于千晶的疑问,我也只能摇头。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居然搞成这样……”久美子老师一边替真冬量脉搏,一边瞪着我。
    “我们……只是在弹吉他。”
    “只是这样?怎么可能?让她玩乐器应该没问题才对啊?”
    久美子老师——知道真冬的身体状况?
    “总之我已经请她父亲过来了,她父亲也说马上就到。”老师如此说道。
    真冬的左肩颤了一下,慢慢地往千晶的腿边靠了过来,抬起写满痛苦表情的睑。
    “不行……我不要。”
    “你在说什么啊?今天本来就应该去医院报到不是?你有心要把病治好吗?不可以掉以轻心啊!你的身体状况跟一般人不同,所以必须请主治医生跟着一起过来……”
    真冬边掉眼泪边摇头:
    “不要。我不想……被‘那个人’看到。”
    老师无视于她的拒绝,转头对我说道:“你把当时的情形说清楚点。相原同学,麻烦你把那边的坐垫拿来,帮虾泽同学垫一下。”
    
    我只有在CD封面的照片上看过虾泽千里。尽管如此,看到两个穿西装的人影从停车场那边走来,我远远地就发现走在前面的那个是真冬的父亲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某人问过的蠢问题居然也从虾泽千里嘴里冒了出来。他梳得整齐的油头掺着些许白发,轮廓深刻的严峻脸庞明显地透着怒气。看到被久美子老师叫来中庭的麻纪老师,他便开始发疯:
    “有你跟在身边居然还发生这种事!要是真冬有什么万一怎么办?”
    “我总不可能随时跟在她身边吧?”麻纪老师冷冷地回道。跟着前来的中年医生(应该是医生吧)面无表情地站在激动的干烧虾仁身边,正以眼神示意久美子老师“把小姐扶到车上”。
    “你不去医院到底在干嘛?是跟谁腻在一块儿吗?”
    我转开了视线,甚至还想要不要干脆逃走算了。
    “吉他?你说吉他?开什么玩笑,谁让你弹那种玩意儿了?真冬,你居然瞒着我偷偷弹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手指有多重要吗?说不定永远没办法再弹钢琴——”
    “虾泽老师!请不要这样,不要再逼真冬了!”
    麻纪老师痛心地说道。
    “我送她上高中不是为了让她弹这种东西!”
    我咬着嘴唇听着干烧虾仁刺耳的吼叫。医生和父亲像搬尸体袋一样把真冬硬塞进汽车后座,我却什么办法都没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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