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设计师-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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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线索

千颜和孟渡的调查当然是从千度内部开始的。
　　　　最后一个见到韩帆的人是个刚来千度没多久的新人——泽喃。
　　　　泽喃说他看到韩帆上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他没问韩帆去哪里，更不知道出租车的去向。
　　　　在孟渡和千颜的敦促下，泽喃努力的回忆了一番，对当时的情景进行了还原——
　　　　当时有辆出租车径直停在了千度门口，他认为是有客人来，还想着上前准备打招呼迎接。
　　　　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等人。
　　　　这时候韩帆快步走了过去，直接就拉开车门上了车。似乎那辆车等的人就是他。
　　　　至于那辆车的车牌号，司机的模样，声音，泽喃表示都没在意。
　　　　孟渡立即调取了千度门口的监控画面，发现出租车的车牌号是鲁m81909，司机的模样只是隐约的拍了个轮廓，戴着鸭舌帽和眼镜，白口罩，脸部特征完全看不清楚。
　　　　视频显示，韩帆上车后，出租车是径直向北，沿着梧桐路向前行驶。
　　　　关于韩帆的行踪，这就是唯一比较有用的线索。
　　　　过目不忘的黑无常立即想起了自己和帝杰快到千度时，曾经有一辆出租车和自己擦肩而过，车牌号后几位好像就是1909！
　　　　可以肯定，韩帆的失踪和这辆出租车息息相关！
　　　　他和欧阳六色立即动用在交通以及警方内部的关系，调取了千度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录像，试图能追踪到这辆车的下落。
　　　　可惜的是，这辆车只过了一个路口就再也找不到了，原因很简单——
　　　　出租车都是差不多一样的颜色和型号，只需要在没有监控的路段换掉车牌，就能轻而易举的和其他出租车混淆，根本查不出来。
　　　　对方选择用出租车作案，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专门安排的。
　　　　黑无常敏感的意识到，危险正在悄无声息的向整个改命游戏靠近……
　　　　茫然，担忧，烦闷，恼怒，疑惑。
　　　　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无数人的混乱脚步，都无法阻止时间的前行。
　　　　木子序等人苦苦寻找一夜，找遍了韩帆可能在的任何地方，打遍了所有认识人的电话，毫无结果。
　　　　王向顺那边当然也是同样的状况。
　　　　第二天黎明时分，老板命令所有人暂时回去休息，静候下一步指令。
　　　　木子序筋疲力尽的回到家，将自己扔在沙发里，很想立即大睡一觉，无奈心中牵挂着韩帆的安危，愣是无法入睡。
　　　　他和裴天明凌雅等人都联系过了，已经知道老板这次用了很多人全力寻找韩帆。
　　　　这就更加证明，韩帆十有八九是遇到了不测，而且是极度凶险的那种……
　　　　窝在沙发里又和眉雨裴天明等人又讨论了一番后，商量再用什么办法找下去。
　　　　最后他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到韩帆浑身是血的来找他，说自己死的好惨，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木子序又惊又怒，问是谁干的，他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让他生不如死。
　　　　然而就在这时，韩帆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傻瓜！都认不出这时红墨水吗？我只是躲起来试试你们而已啊！“
　　　　笑声中他用湿巾擦掉了自己脸上的”血污“，那果然只是喷墨打印机的红墨水罢了。
　　　　眉雨，裴天明，凌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见状立即群殴韩帆，大嚷着你想吓死我们啊。
　　　　没事就好。
　　　　木子序带头痛扁着韩帆，和被捉弄的众人一样，一副要将韩帆千刀万剐以解心头只恨的样子，但是在他心中，这四个字才是最重要的。
　　　　他和韩帆相识时间不算长，但彼此之间却有种胜似兄弟的情谊。
　　　　好心情是可以穿越梦境和现实的。
　　　　彻夜未眠满脸枯槁的木子序，嘴角抽动着，脸庞上蔓延氤氲起开心的笑意。
　　　　窗外，黎明前的黑暗渐渐散去，太阳再度照常升起。
　　　　木子序在上午九点来钟醒来。
　　　　他是被门铃声惊醒的。
　　　　透过猫眼一看，站在门外的是眉雨。
　　　　难道是韩帆有消息了？
　　　　木子序激动万分的打开门，眉雨带来的却不是韩帆的消息，而是关于钱卫衣的。
　　　　为了显示自己这个除蟑螂公司的正规和专业，木子序特意将电话留了眉雨的一个小号，而不是自己的手机号码。
　　　　这样钱卫衣拨打电话的时候，就由眉雨这个专业的”接线员“来接听，向钱卫衣介绍项目价格，约定时间等，然后说到时会派专业的师傅上门去服务。
　　　　“恭喜你，钱卫衣昨晚被小强们折腾坏了，一大早就把求救电话打来了。”眉雨笑着对木子序说。“今天下午四点，她在家等你！”
　　　　……
　　　　而与此同时，一辆出租车在市公安局大门口停住，一个脑袋上缠着绷带的男人下了车，直接就往院里面闯。
　　　　“我是出租车司机，我是来报案的！我要报案！”他吼着。
　　　　这时候杜锦瑟刚上班没多久，接待报案人这种小事基本是不用她亲自出马的，但她碰巧听到了“出租车司机”这几个字，立即提起了兴趣。
　　　　作为改命游戏中的优秀玩家，昨晚她自然也接到了寻找韩帆和王向顺的任务，甚至还偷偷动用了警方的资源，可惜最终毫无结果。
　　　　韩帆的失踪和出租车有关，而现在这个报案人又是出租车司机，这引起了杜锦瑟的特别注意，立即决定亲自过问。
　　　　“我是远华出租车公司的，我要报案，昨天晚上我的车被抢了，抢匪偷袭了我，把我脑袋打破，我当时就晕过去了……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个该死的家伙，实在是太猖狂了……”司机义愤填膺的捂着脑袋说，那白色的绷带上，还隐隐泛出血迹。
　　　　杜锦瑟直入正题：“你车牌号多少？”
　　　　“鲁m81909。”司机回答。
　　　　m81909！！
　　　　这几个字顿时让杜锦瑟精神大振。
　　　　“抢匪是从哪里上的车？一共几个人？都是什么样的人？你把详细的案犯经过说一下。”她连珠炮似的说道。
　　　　司机：“当时我正从千度附近趴活儿，接到了嘀嘀打车的信息，有人要从千度门口打车，小费丰厚，于是我就赶了过去。我到的时候那人正从千度出来，直接就上了我的车。”
　　　　杜锦瑟：“他就是抢匪？就一个人？”
　　　　司机：“嗯，就他一个人。”
　　　　杜锦瑟：“当时他说目去哪里了吧？”
　　　　司机：”他说要去北海那边。“
　　　　杜锦瑟皱了皱眉头：”北海？当时晚上十点多了吧？这么晚了还去北海这种偏僻荒凉的地方？“
　　　　司机：”当时我也感觉挺好奇的，都十点多了还去北海干什么，都知道那里现在搞建设，黑咕隆咚的连个路灯都没有，但后来想到年轻人的心思谁又猜得透呢？我每天拉那么多客人，早就失去好奇心了。“
　　　　杜锦瑟：“所以你没问他为什么那么晚了着急去那里？”
　　　　司机：“没有。人家是年轻人，追求的就是刺激好玩儿。我问那么多做什么，给钱就行。哦，当然最重要的，那人给的小费很高，20块钱！“
　　　　杜锦瑟：”那是个怎样的人？“
　　　　司机：”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穿西装打领带，看上去文邹邹的像个坐办公室的，长的白白净净蛮帅的……没想到是个这样的畜生。“
　　　　杜锦瑟：“上车后他坐在什么位置？副驾驶，还是后座？”
　　　　司机：“后座。”
　　　　杜锦瑟：“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们远华的出租车，司机和乘客之间都有护栏的对吧？”
　　　　司机：“我的是新车，刚提没几天。还没来得及加装。”
　　　　杜锦瑟：”好的。说说详细的经过吧。“
　　　　司机：”在走到距离北海码头的时候，那人说就停在这，就在这下车，问我车费多少钱，我看了计价器，三十元，加上二十块钱小费，一共是五十。那人就装模作样的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钱包往外掏钱，一边掏一边说要发票，还说能不能拿张一百的。我说没问题。然后……“
　　　　杜锦瑟：”然后他就袭击了你？“
　　　　司机：”嗯。就在我回头给他取发票的时候，他不知用了什么东西，猛砸在我后脑勺上，当时我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剧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北海码头，距离北海还有大概两个路口的距离，那里人烟稀少十分偏僻，没有监控，甚至周围附近区域都没有。
　　　　所以要通过目击者，或者监控视频来求证的话，难度非常大。
　　　　“接着说，然后呢？”想到这里，杜锦瑟又继续问。
　　　　“然后……没有然后了啊。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来钟了，发现自己躺在那个路口附近的绿化带里，脑袋还在流血，手机钱包都被抢光了，车更是没了踪影。于是我就四处求救，好不容易跑到了医院包扎，身上没钱医院死活都不同意给治疗，废了老半天劲儿我老婆孩子全都赶来交钱了……那边一完事儿，我就来这里报案了。妈的，那小子太缺德了，要抢你去抢有钱人啊，对我一个穷司机下手……警察同志你们一定得帮我主持公道啊，我这车刚换没几天，家里还都靠我挣钱吃饭呢……“
　　　　司机再次捂着脑袋义愤填膺起来。
　　　　杜锦瑟却并没理他，而是扭头轻声对身边的同事说道：”加大警力，对北海附近展开地毯式搜索！“

　　☆、第229章　现场

事实证明，杜锦瑟命令手下在北海码头附近展开仔细搜索是很明智，也很及时的。
　　　　搜索很快便有了结果。
　　　　一只小队向她汇报，说发现了清晰的车轮压痕，少量喷溅状血迹
　　　　，还有一只男人的名牌皮鞋，43码的，成色很好保存完整，不像是丢弃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昨晚肯定出过事，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听了手下的汇报杜锦瑟立即站起了身，一边拿起外套一边对听筒那边吼道——
　　　　“注意保护现场，我马上就到！”
　　　　上午十一点钟，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建设中的北海景区一改平日的僻静荒凉，突然变得异常热闹喧嚣起来。
　　　　大批警车呼啸而至，几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警将北海码头团团包围。
　　　　颜色鲜艳的警戒线已经被拉起，各种制服的警务人员来来往往，七八只高大威猛的警犬竖着耳朵吐着舌头四处搜寻。
　　　　五名装备齐全的潜水员跃入水中，一辆大型吊车在岸边严阵以待。
　　　　出事了。
　　　　肯定是出事了。
　　　　而且肯定是大事。
　　　　在北海景区远处施工的工人们见到如此大的阵仗，纷纷好奇的围拢过来，被拦在警戒线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现场负责总指挥的，当然就是市公安局局刑警队队长杜锦瑟。
　　　　她站在指挥车旁边脸色肃然，时不时的通过对讲机指挥调度着。
　　　　终于，在所有人的期待中，一个庞然大物被从深水中吊出水面。
　　　　这是一辆轿车，白底绿花，车顶上有远华出租公司的标志。
　　　　在看清这辆出租车的车牌时，杜锦瑟一直平静如水的脸上，肌肉很不明显的抽动了一下。
　　　　而在她身边，戴着白手套的杜子卫正在吞云吐雾，满脸的气定神闲。
　　　　这辆车的车牌，赫然正是鲁m81909。
　　　　就是韩帆最后坐上的那辆出租车！
　　　　车子一落地，杜锦瑟便和一众同事围拢了上去，迫不及待的对出租车进行检查。
　　　　车辆损坏并不严重，只是车门略微有些变形，车窗玻璃却都保存的非常完好。
　　　　杜子卫大手一挥，命技术人员上前将车门打开。
　　　　而杜锦瑟，则迫不及待的拭去车窗上的水珠向车内望去。
　　　　驾驶室内有一具男尸，黑西装白衬衫红领带，死状很安详，脸很白净，二十出头的样子。
　　　　在看到死者的脸时，杜锦瑟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韩帆。
　　　　死在车内的果然就是韩帆！
　　　　车门很快被打开，技术人员开始拍照，法医检查尸体。
　　　　“好年轻啊……”
　　　　“看车子也没损毁，人身上也没有血，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会不会是憋死的啊？”
　　　　随着韩帆的尸体被发现，围观的人群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随机车后备箱也被打开了，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一个大型的黑色麻袋被从里面抬出来放在空地上。
　　　　麻袋打开，里面赫然又是一具男尸。
　　　　这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双目圆睁表情扭曲，鼻子被打歪，眉骨开裂。
　　　　他的胸口心脏处有一大片鲜血，显然是被利刃刺中的结果。
　　　　另外他双腿中间的裤子更是被鲜血彻底染成了红色，脚上的皮鞋也掉了一只，满是泥泞。
　　　　“啊？这不是国土资源局的歌王吗……？“
　　　　“没错就是他，王向顺！真没想到他竟然……”
　　　　警队里很快有人认出，死者是国土资源局的王向顺王局长，王向顺军歌唱的好还是蛮有名气的。
　　　　王向顺的死状如此惨烈，让警戒线外围观人群一阵骚动，各种讨论各种猜测更加激烈，现场一片乱哄哄。
　　　　“子卫。”杜锦瑟默默叹了口气，回头招呼杜子卫道。
　　　　“怎么了锦瑟？”正蹲在王向顺身边检查尸体的杜子卫站起身走过来。
　　　　“疏散人群。鉴于死者的身份特殊，我们需要暂时封锁消息。”杜锦瑟说。
　　　　“明白！”杜子卫点头应着，随即便去疏散人群了。
　　　　“锦瑟，我在死者口袋里找到了这个。”
　　　　这时刘俊明走过来，用戴着白手套的手递过来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袖珍记事本。
　　　　记事本很小，很薄，包装很精美，外面用一层塑料膜紧紧包裹密封着，保存的非常小心非常仔细。
　　　　杜锦瑟摩挲着记事本的封皮，她已经隐隐的猜到了里面记载的是什么。
　　　　她脑海中突然想起前不久刚发生的潘士强碎尸案来。
　　　　又是一个现场两名死者。
　　　　又是各种巧合各种证据确凿各种证人齐全各种无懈可击。
　　　　怪了，所有这种案例都扎堆上演，而且都让我遇到了吗？
　　　　……
　　　　与此同时，欣欣火锅城一个豪华包间内，山若独自坐在偌大的餐桌旁，不时的抬腕看着手表，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昨天傍晚和敏钰在鲁韵门口偶遇，阔别多年的闺蜜再次相逢，这让山若很是欣慰，她恨不能和敏钰痛聊个三天两夜。
　　　　可惜她昨晚正好有急事回医院，而且看上去敏钰也正好和别人吃饭没空，总之两人没来得及多聊，只能互相留了手机号，约好了今天见面。
　　　　山若一直都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特别喜欢交朋友，因为她性格和善又愿意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因此在大学时代的时候人缘就特别好。
　　　　而与她的阳光活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敏钰因为继父的事情而变得孤僻偏执，有强烈的自卑感，惜言如金不爱和别人交流。
　　　　同学朋友们都受不了敏钰的臭脾气纷纷敬而远之，只有山若始终不离不弃，并且倾尽全力的去帮助她，开导劝慰她，试图能解开她的心结，帮她走出阴霾，战胜噩梦。
　　　　可惜的是山若的热诚并没能改变悲惨的现实。
　　　　后来敏钰一口气和母亲跑去了南方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开始的时候她还给山若写信发邮件，后来直接就断了联系。
　　　　对于敏钰的不告而别山若并不生气，她对敏钰有的只是同情和怜悯。
　　　　敏钰实在太可怜了，在自己这些同龄人都享受豆蔻年华的时候，她却要遭受这样不公的命运，深受恶魔继父的欺凌却无法得到法律的帮助。
　　　　她一直都无法忘却敏钰，她一直都将这个可怜的闺蜜记在心上，
　　　　她始终都在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再和敏钰相见。
　　　　也许是她的真诚感动了上帝，敏钰回来了。
　　　　阔别数年毫无音讯后，她们竟然再次重逢了！
　　　　怎么可能不激动，不兴奋？
　　　　她和敏钰约好了今天十一点在这里见面。
　　　　可是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敏钰却还没有出现，打她电话也关机了。
　　　　昨天心情太激动分手又太仓促，她没来得及问敏钰的地址，因此现在手机打不通，她就只能干巴巴一直等。
　　　　也许是临时有什么急事么？
　　　　那也应该来得及打个电话告诉我下吧？
　　　　山若了解敏钰，她虽然性格孤僻，但绝不是做事大咧咧不靠谱的人。
　　　　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来不了，不管多忙她都会想办法通知自己，绝对不会任由自己无谓苦等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服务生都已经进来三次，问是不是可以上餐了。
　　　　敏钰啊敏钰，你到底是怎么了……
　　　　山若都敏钰的评价并没有错。
　　　　敏钰虽然偏执孤僻，但的确不是做事不靠谱的女孩子。
　　　　但是这次她却食言了，她直接将和山若见面吃饭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
　　　　因为此刻的她，正在准备去做一件她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事情。
　　　　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此刻，敏钰正站在郊区一家简陋的家庭旅馆门外。
　　　　仰起头，倔强的迎视空中那刺目的阳光。
　　　　对于她来说，面前这扇简陋无比的玻璃门意义重大。
　　　　用钱卫衣钱姐的话来说就是——
　　　　跨过了它，你的人生便会彻底扭转，你亲手终结所有的梦魇，然后重新开始拥抱阳光。当然，风险也是有的，你可能会被抓，可能会被坐牢，甚至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你也可以选择拒绝进入，那样，你会继续维持现在的生活，无休无止的担惊受怕，永远活在印文荣的阴影之下。
　　　　是冒险终结梦魇让自己解脱，还是逆来顺受保持现状，你自己做主。
　　　　事实上，敏钰已经做出了决定，否则她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再次拥抱阳光，享受它的温暖和热烈。
　　　　自己只要进入了这扇门，不管是生还是死，也许就再也无法享受阳光了。敏钰心想。
　　　　她的惆怅和犹豫只是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然后她脑海中飞速浮现出印文荣那扭曲的脸，三个凶徒变态的狂笑，以及母亲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抽搐的情景。
　　　　她毅然的昂首挺胸，推开玻璃门大步走了进去。
　　　　她今天特意梳洗打扮过了，干裂的嘴唇涂了粉色的唇彩，显得丰润多了。
　　　　略施粉黛，长长的头发束成马尾在脑后晃动着，露出苍白而不失清秀的脸庞。
　　　　紧身运动装，白色帆布鞋，整个人收拾的干净利落，这样的行头行动起来不会拖泥带水影响速度和敏捷度。
　　　　她手中拎着一个小巧的白色坤包，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把亮闪闪的水果刀……



　　☆、第230章　救命

悦来宾馆，三楼。
　　　　302房间门口，敏钰抬起手做敲门的姿势，却又在手碰到门之前停住。
　　　　闭上眼，深呼吸。
　　　　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冷静。
　　　　再次看向挎包里的水果刀。
　　　　刀没有鞘，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里面，刀锋亮的耀眼。
　　　　终于，她抬起了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
　　　　仿佛敲得不是木板，而是自己的心脏。
　　　　噩梦的根源，那个魔鬼似的男人，终于要再次面对面了。
　　　　纵使心中无数次给自己打气，此刻的她还是感觉呼吸急促，全身的每条神经都紧绷着。
　　　　“门没关。”
　　　　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只听一个字，敏钰就忍不住全身颤抖。
　　　　她推开了门。
　　　　终于她和他面对面了。
　　　　印文荣正半躺在简陋的单人床上往嘴里灌着啤酒，地上是遍地的烟蒂，花生壳，空酒瓶。
　　　　他头发凌乱，脸色憔悴，双目赤红，比以前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敏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恶魔，像是被点了穴般僵住。
　　　　先前想好的所有台词，设计好的全套动作，这一瞬间全都因为紧张和恐惧被遗忘了。
　　　　而印文荣在看到敏钰的那一刻也怔住。
　　　　他用他那充满血丝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个曾经被自己玷污，欺压过的女儿。
　　　　他的喉结开始松动，他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他站起了身。
　　　　手中的酒瓶滑落在地，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玻璃的破碎声终于让敏钰从强烈的紧张和恐惧中回过神来。
　　　　她手忙脚乱的从挎包里掏出了那把刀，双手紧握，将刀尖对准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的印文荣。
　　　　“你……站住！”她颤栗的吼着，身体不断后退，直到退到墙上再也无路可退。
　　　　该死。
　　　　一切都乱套了。
　　　　原先设计的情节是她先服软，甚至可以暂时的牺牲自己的尊严和身体来蛊惑印文荣，制造自己对他百依百顺的假象。
　　　　然后，在他麻痹大意疏于防守的时候突然袭击，一刀毙命。
　　　　“印文荣现在是个亡命徒，而你只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弱女子，所以只能先忍辱负重，智取偷袭。千万不要一开始就硬拼。”
　　　　这是她和钱卫衣一起商讨这次复仇计划时，钱卫衣给她的忠告。
　　　　可是现在……
　　　　全都乱了。
　　　　自己实在是太恐惧太紧张了。
　　　　看到印文荣那血红的眼睛，那耸动的喉结，自己就彻彻底底的将所有计谋忘干净了，本能的就把刀提前亮出来了。
　　　　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