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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局中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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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两周后在美国得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郭美美一条炫富微博,引发了持续经久的骚动,全国媒体围绕此事大做文章,《顺宁新闻眼》也不例外,余榭让记者从网上搜集消息汇编新闻,随着事态不断扩大,他感到继续这样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炒冷饭已经远远不能满足需要,于是派出记者姚笛和任一前往北京采访,希望他们能采访到中红博爱和王鼎公司,当然如果能采访到郭美美本人就更好了。
  上午十点多,余榭给姚笛打了一个电话,问她今天准备采访什么,姚笛的声音有点无奈,说道:“上午先去拍点中红博爱和王鼎公司的空画面,然后再找一家红十字博爱服务站采访一下,没办法,现在两眼一抹黑,只能先做点外围的东西了。”
  余榭有点失望,说道:“你找一下老同事老朋友帮帮忙嘛!”
  姚笛此前在北京一家媒体做了两年记者,后来才来到顺宁电视台,也正是因为看中了她在北京的人脉,余榭才派她去了京城。她是昨天下午去的,今天第一天采访就打起了退堂鼓,余榭很不满意。
  姚笛说道:“水太深,我那些朋友也爱莫能助,就是肯接受采访的,也不愿意面对镜头,他们只肯跟报社记者谈。”
  “好吧好吧,你尽力吧!”
  刚放下电话,天空一个霹雳,瓢泼大雨又下了起来,透过窗户看去,天地间灰蒙蒙一片,附近的几座高楼已经被乌云吞没看不到顶了。余榭很郁闷地想着郭美美,琢磨着这新闻该如何跟进下去。
  苏镜走进来,笑道:“余制片,你的眉毛都快拧成疙瘩啦。”
  余制片连忙起身相迎,苏镜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白记者呢?”
  “又找他?”余榭说道,“他跟何旋采访去了。”
  苏镜很无奈,问道:“又采什么?”
  “一些尘肺工人在社保局门口聚集,要求赔偿。”
  “这事能播出吗?”
  余榭讪讪笑道:“不知道,试试看吧。”话音刚落,座机响了起来,余榭接完电话之后,说道:“苏警官,果然被你猜中了,这新闻真播不了,禁令来了。”说完,他又给何旋打电话,可是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不是何旋故意不接电话,而是因为她根本没办法接电话。
  气象台没说谎,“局部”真的很“局部”,电视台瓢泼大雨,可是社保局门口却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饶是如此,一百多人静默地站在雨中也够悲壮的。他们身穿白T恤,前胸后背都写着黑字,有的是“矽肺晚期,还我公道”,有的是“黑心老板,还我健康”,有的是“我想活下去”……还有几个人举着一个横幅,也是墨汁淋漓的几个大字:“请求政府为我们主持公道。”黑墨水被雨水浸湿了,洇散开来,模糊一片,更添几分凄楚。
  在他们前面站着十几个保安,一个个如临大敌神色紧张。何旋和白石冰刚走下采访车,就被一个眼尖的人看见了,大声喊道:“记者来了!”一百多号人齐刷刷转过头来,立即将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针插不进。
  “记者来了,记者来了,曝他们光。”
  “记者同志啊,你们可得替我们主持公道啊。”
  “终于有人肯听我们说话了。”
  ……
  众人七嘴八舌,何旋拿着话筒不知道该伸向谁,只好喊道:“能不能一个个来?”
  一人喊道:“徐虎,徐虎,你来!”
  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精瘦精瘦的,像一根麻秆,脸膛黝黑面带病容,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道:“我们是煤矿工人,咳……咳……得了尘肺,可是老板,咳……咳……不给治,还耍赖说,咳……耍赖说,我们根本没在他那里干过活。”
  孙家沟一带是顺宁市的主要煤矿区,有七八家大型煤矿,若干家小煤窑。此前,这里发生过一起严重矿难,并阴差阳错地牵扯出一桩十三年前的冤狱。如今,矿难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散去,这里再次爆发重大危机,毒龙坡煤矿的一百三十一名矿工被确诊为二期矽肺,这是尘肺中最为常见的一种类型,由于患者长期吸入大量含有游离二氧化硅粉尘,肺部出现广泛的结节性纤维化,这种病基本上无法治愈。
  矿工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如今却一个个病歪歪的,丧失了劳动能力,于是他们选出了八个人做代表替他们维权,希望能得到一笔赔偿。可是,他们遭遇了全国各地所有尘肺维权工人基本相同的待遇,由于他们根本没跟煤矿方面签署劳动合同,煤矿老板不认账了。他们顿时陷入被动,一时之间彷徨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他们只好采取最下策:上访。
  用徐虎的话说:“我们半截身子都进土了,还怕什么?”他们此前到煤矿讨说法,但是煤老板派了一群保安把他们赶了出来,后来又到安监局、劳动局、矿业局上访,但是至今没有结果。一个多月前,一百三十一个人齐刷刷地坐在了顺宁市环城高速公路上,交通一度中断六个小时,后来市政府出动各种力量才把他们安抚住,答应他们会尽快解决问题,而带头的八个人则被拘留十五天,可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何旋问道:“安监局、劳动局怎么答复你们的?”
  “说让我们等,可是等了一个多月也没下文。”徐虎又剧烈咳嗽起来,声音浑浊沙哑。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了,社保局一个领导都没出来。”
  “你们有什么要求?”
  “我们就要求洗肺!”
  在一片人声鼎沸之中,激昂的歌声突然从何旋的包里传出来,是王可翻唱的一曲《无地自容》:“美眉她姓郭,爱炫自我。各种名包各种好车,微博经认证名头惹火,红十字会……”
  周围的工人继续对着话筒表达诉求:“我们要求赔偿!”“必须给我们洗肺!”“我们不想死,我们想活下去……”
  当《无地自容》唱到“何必东藏西躲何必删帖,迟早有一天你会面对我时”时,何旋终于从乱糟糟的包里找到了手机,一看,果然是办公室打来的。电话那头是余榭无奈苍凉的声音:“何旋啊……”
  “什么都别说了,”何旋愤怒地说道,“接到封口令了吧?”
  “上面说这事太敏感了。”
  何旋挂了电话气得直想摔手机,想想手机是自己的,工作是领导的,也就算了。
  徐虎冷冷地笑了:“不采访了吧?”
  何旋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眼睛湿润了,无奈地说了声:“对不起。”
  徐虎又咳嗽了几声,等气喘匀了,这才说道:“可以理解。上次我们在环城高速上静坐,有一批记者来采访,后来没有一家媒体报道。今天我一看你们的话筒是《顺宁新闻眼》的,就知道也发不了。”
  何旋叹息一声,将徐虎拉到一边,说道:“这事找本地媒体基本没用,你们可以找外地记者帮忙。会上网吗?在网上求助,发微博。算了算了,我给你几个电话,你联系一下他们。”
  留完电话,何旋和白石冰打道回府,白石冰说道:“上次他们堵路,姚笛和任一去采访了,结果他们还没回到台里就接到电话说不能播。”
  “那余制片今天还让我们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个人还是有点理想主义的。”
  说着话到了台里,一看老公又来了,何旋非常疑惑,问道:“你又来干吗?”
  “我们来找白记者。”苏镜呵呵一笑。
  2。记者成了嫌疑人
  如果白石冰不是何旋同事,一切都会好办得多,苏镜会直接把他带到警局好好盘问一番,假如不想麻烦,也尽可以在白石冰办公室里来一番刨根问底。但是,白石冰偏偏是老婆的同事,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苏镜也可以铁面无私公事公办,但是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晚上回到家会面对一张冷冰冰的脸。从老婆的角度考虑,顺宁电视台这几年出几次事了,为了破案,苏镜每次都要找老婆的同事问话,如果每次都是硬邦邦地直来直去,估计何旋早就在单位混不下去了。
  所以,见到白石冰后,苏镜就大大咧咧地说道:“套子、猛子,你们跟白记者去聊聊,附近有个咖啡馆,我请客!”
  咖啡馆里人不多,三个人在角落坐下来,灯光是橘黄色的,很温馨,也很惨淡,是温馨还是惨淡,就看你心境如何了。在白石冰看来,这灯光就是惨淡的,他频频被警察找上门来,甭提心里多窝火了。他低着头看着饮品单,嘀咕道:“这儿最贵的是什么?”
  服务生笑容很甜,牙齿很白,说道:“卡布奇诺,四十八。”
  “这是最贵的?”
  “是。”
  白石冰看了看猛子和套子,说道:“你们苏队长是不是知道这里便宜啊?”
  套子呵呵一笑,猛子却把饮品单推到一边,挥挥手,说道:“你先退下,我们待会儿再点。”
  套子一见这架势,知道要干上了,立即抹去了笑容,正襟危坐起来,不过心里却嘀咕着:“反正有人请客,先把咖啡点了再说嘛!”
  猛子说道:“解释一下吧,你今天看到了陈海的尸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你打的?”
  白石冰大学毕业才一年,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上仗着自己是何旋同事,所以根本没把两个警察放在眼里,他乜斜了一眼猛子,转身招呼服务生:“饮品单拿来。”
  服务生左右为难,尽管猛子和套子没穿警服,但她也能看出来这三个人不是一伙的,不管得罪了哪一伙儿,他们都有可能掀翻桌子打起来。她不怕他们打起来,她怕他们掀桌子;她也不怕他们把桌子砸烂了,她怕砸烂了桌子要她打扫。
  猛子将她从犹豫不决中解脱出来,只听他呼啦一声站起来,大手一挥,说道:“走,白先生,请你配合一下,跟我们回警局调查陈海遇害一案。”
  这就是公事公办的口气了,白石冰有点没料到,他们的头头苏镜对他客客气气的,现如今苏镜不在,他们反而如此嚣张。套子见状,连忙拉着猛子坐下:“别着急,就在这儿谈嘛!”又招呼服务生:“小姐,把饮品单拿过来。”
  两人黑红脸一唱,白石冰的气势被打压下去了,点了一杯咖啡之后,回答道:“我来回答你的问题。第一,你没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第二,我怎么知道他最后接到的电话是我打的?也许我打过之后,还有别人也打过呢?”
  猛子由衷地佩服白石冰,他之前的问题实际上就是挖了一个坑,就看白石冰是否知道陈海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他打的。如今这个陷阱被白石冰轻而易举地跳过去了,要么说明白石冰是无辜的,要么说明他老奸巨猾。
  猛子嘿嘿一笑,继续问道:“你是几点给陈海打电话的?”
  服务生端来了咖啡,摆到三人面前,白石冰趁这工夫掏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说道:“你们应该知道的呀,不是去营业厅查过吗?是昨天下午六点钟。”
  “你找他有什么事?”
  白石冰啜了一口咖啡,嚷道:“小姐,给我加点糖。”等服务生将糖拿来倒进杯子里,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想你们也查到了,是他先给我打电话的,那时候……我看看手机……他给我打电话是下午四点半。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之前去孟家庄暗访过毒豆芽的事,就是那次暗访,我和陈海认识了,还留了电话。昨天他给我打电话说要爆料,说毒豆芽还有很多内幕。”
  “你是6月30号去暗访的,后来片子被毙了,你为什么还要去采访?”
  “不死心,成吨成吨的毒豆芽都流向了我们的餐桌,你不着急么?别以为你们就没吃过毒豆芽。我当时就想,哪怕播不了,我也要把这事捅到网上,发到微博上,到时外地媒体来了,看你们还能封口不?”
  套子呵呵笑道:“封口的事,不是我们干的。”
  猛子继续说道:“他要告诉你什么内幕?”
  “关于毒豆芽的整个产业链,无根剂是哪里来的哪里生产的,各个地下加工点都是哪些部门罩着的,还有,他要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片子被毙了。”
  “为什么?”
  “我要知道就好了!”白石冰说道,“他跟我约好了时间地点,下午六点在莲花山公园后山见面,那里有条登山小路,沿着那条山路往上走,有个稍微宽阔的地方,他让我就在那儿等。结果我去了之后,压根没看到人,那时候正下大雨,整个公园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就给他打电话,结果他没接。”
  按照杨湃判断的死亡时间,陈海死于五点到七点之间,而白石冰六点钟还打通了陈海的电话。猛子问道:“他接了吗?”
  “没有。”
  “是挂断了,还是一直没人接?”
  “一直没人接。”
  “后来呢?”
  “下那么大的雨,我当然不能一直等啦,就走了。”
  “你觉得谁有可能杀他?”
  “他都要曝光整个产业链了,那一串蚂蚱哪个不着急?”白石冰说道,“你真要查,就该把毒豆芽的产业链一锅端了,从头撸到尾一个不能漏,这其中必定有一个关系特别重大的人,如果他的丑事被捅出来,他就完蛋了。”
  猛子不咸不淡地说道:“谢谢你了,我们办案不需要你指点。”
  “哈哈哈,”白石冰哈哈大笑起来,“不好意思,一不小心伤你自尊了。”
  猛子气得面色涨红,套子搅动着咖啡,说道:“哎呀,咖啡都凉了,赶快喝!”
  白石冰咕咚咕咚几口喝完了咖啡,抹了把嘴,说道:“没事了吧?那我先回去了,还要编片子呢。”
  套子说道:“麻烦你告诉苏队,我们在这儿等他。”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正是苏镜。他觉得煞有介事一本正经地向老婆同事问话,有点拉不下脸来,于是自己躲到了电视台,让猛子和套子去冲锋陷阵;但是随后他就发现,在电视台更不好过,老婆何旋忙着编片子没时间陪他,就是有时间两口子也不可能在上班时间聊家常,所以他就只能跟余榭聊天了。
  但是他跟余榭实在没有共同语言,两人先是问候了对方的近况,然后开始沉默,接着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然后一个就说:“哎呀,今天的雨真大呀!”另一个就说:“是啊,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雨了。”接着两人又回顾了长沙、北京、成都、武汉的雨,回顾完了之后又没话了。于是,开始打电话,余榭打给记者问片子编得怎么样了,惹得记者很烦:“这才几点啊,着什么急?”苏镜也打电话,猛子、套子在忙着呢,不能骚扰,他就打给了邱兴华,邱兴华说:“头儿,你不是放我假了吗?我陪老婆呢!”
  然后两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这时候余榭说起了郭美美,可说着说着也觉得无趣了,郭美美那点事谁都知道,然后两人交流了对红十字会的看法,还探讨了将来是否还会向红十字会捐款。一个说:“这事跟红十字会没关系。”另一个只是嘿嘿地笑。
  后来,姚笛打来了电话,说要传片子回来,这事本来应该找个记者来接的,但是余榭今天亲力亲为,登录QQ接受文件。速度太快了,一会儿传完了,余榭都想亲自去编片了,但是又觉得不妥,便又给何旋打电话,让她来拷贝视频文件。
  就在这时候,救星回来了,两人一见白石冰,同时喘了口粗气,虽然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但因为那口粗气是同时喘出来的,所以就有点尴尬,一个说:“昨晚上没睡好,犯困。”一个说:“这种天气就适合睡觉。”
  白石冰说道:“苏队长,你那两个同事在等你呢。”
  “辛苦了,白记者。”苏镜说完赶紧溜了,走到室外,觉得空气真是清新啊。
  3。我把毒豆芽作坊举报了
  何旋拷贝了视频文件就去编片子了,此前,姚笛已经先把稿子传回来了,今天她和任一在北京一个小区里找了一家博爱小站。所谓博爱小站,就是一辆无动力房车,车里面设有空调、病床、轮椅、担架、饮水机、血压仪、急救箱等。在以前的宣传照片上,博爱小站的车体上印有“红十字博爱服务站”和一家人寿公司的标识,服务项目包括紧急救助、健康宣传、量血压、人寿保险、家财保险和车辆保险等等。
  不过,姚笛传回来的片子里,车体广告已经不见了,车门也关着。社区居民说,以前他们经常在这儿卖保险。这条新闻对揭开郭美美事件的神秘面纱并无裨益,不过在举国关注此事的时候,任何一条信息都会被广为传播。花边新闻,有时候也会成为主流。
  白石冰溜溜达达地走到何旋背后,说道:“何姐,今天你老公派人欺负我,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周围的同事闻听此言,都笑了。
  何旋的脸蛋通红,说道:“我今天晚上替你收拾他。”
  白石冰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就是觉得,他们警察办案的时候,态度可以好一点的嘛。”
  “嗯,你说得对,我会批评他的。”
  何旋怒了,最初的时候只是布衣之怒,白石冰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她抱怨,说那两个警察如何嚣张跋扈,他幼小的心灵如何受到了创伤,尽管看上去是开玩笑,但是何旋知道,白石冰是在真抱怨。于是,她就很生气,直想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
  回到家里,发现苏镜饭也没做地也没扫,心中的火气陡然蹿了起来,这时候她就变成“士之怒”了,恨不得伏尸二人流血五步;而及至她走进卧室,发现苏镜躺在床上睡大觉,而且竟然还打呼噜,她的愤怒便马上升级,这时候就是天子之怒了,要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她大吼一声:“苏镜!”
  苏镜睡得正香,猛然间听到一声暴喝,一个愣怔惊醒了,迷蒙着双眼看了看何旋,说道:“你回来啦?”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何旋揪住他的耳朵,叫道:“你给我起来!”
  苏镜也怒了,他的怒没那么啰唆,直接跨入“天子之怒”的级别,他嗷的一嗓子坐了起来:“你他妈有病啊?让不让人睡觉了?”说完又躺下了,扯过被子胡乱盖住了头。
  结婚这么多年,苏镜从来没发这么大脾气,更没朝自己吼过,何旋顿时觉得很委屈,嘤嘤咛咛地哭了起来。
  苏镜暴躁完之后,也完全醒了,听到老婆的啜泣声,心中烦乱益甚,想来想去还是坐了起来,说道:“嗯……呃……你以后别揪我耳朵。”
  何旋不搭腔。
  苏镜说道:“我吼你,是我不对。可是你为什么揪我耳朵呢?我昨天半夜三更出去办案,一直到傍晚都没闭过眼,你知道吗?我睡一会儿觉,你就来揪我耳朵!万一把我揪成八戒了怎么办?虽然猪肉涨价了,但也不能把老公变成猪啊?”
  “你本来就是猪。”
  “对,我本来就是猪,我是公猪嘛!”
  “你!”何旋气得要命,又不知如何反驳,人家都说自己是公猪了,她还能怎么样嘛!尽管潜台词说她是母猪,但她不能捡骂呀!
  苏镜问道:“如果只是因为我睡觉,你肯定不会这么大火气,说吧,怎么回事?”
  “你去我们台里办案,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苏镜就知道是为这事,他郑重其事地下了床,左手叉腰,伟岸地站在何旋面前,右手做指点江山状,开始侃侃而谈:“想过,当然想过!”
  “可是你的两个同事对我同事那么凶,结果把账都算到我头上了。”
  “他不肯说实话,能不凶点吗?”
  “为什么你不去,而是让两个小跟班去?如果你亲自去问白石冰,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我跟你讲,白石冰明明跟陈海打过电话却装作不知道,这本身就很可疑,如果我去问他话,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我也受不了他对我们的蔑视,然后公事公办,就像猛子那样,把他铐回局里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说。这样对你不好,如果他真是凶手倒罢了,如果不是,那他不是更要天天刺你?”
  “你知道就好!但是你可以好好跟他说呀。”
  “对,第二种可能就是我好好跟他说,但是这个人,你要以礼相待,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就不得不低声下气,求爷爷告奶奶,‘哎呀,白记者,你就告诉我吧,你为什么给陈海打电话呀?’然后他也会告诉我原因。”
  “是啊,你也知道!”
  “然后呢?你有没有想过然后?”苏镜说道,“然后他就回到台里,趾高气扬飞扬跋扈洋洋得意到处宣扬,‘瞧,连何旋的老公都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觉得你脸上有光吗?”
  “他才不会那么说呢!”
  “是,他不会当着你的面说。”
  苏镜一番说辞如同拨云见日,何旋想想也有道理,然后说道:“可是你吼我就是不对。”
  “怎么又说到这个问题了?”苏镜说道,“我什么时候吼你了?”
  “你说我有病!”
  “什么时候?”
  “刚才。”
  “你把原话重复一遍。”
  “你他妈有病。”
  “就是嘛!听嘛!我没说你呀,”苏镜说道,“我今天遇到一个姓倪的人,名字叫他,倪他的妈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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