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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栖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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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看沈府现在看着风光,看早些年,就不能比了,”陈刘氏眼里带着些憧憬,“沈老爷当中大夫那阵,我们逢年过节都是不需购置采办的,家里的绫罗成山堆,首饰任人挑,我也不会再计较了那些个小金饰的。”
  
  胡雅捏着茶盖,并不吱声,陈刘氏是个浮夸的脾气,自个儿多问了,她反而会得意,若是不问,她一急,怕是什么都托了出来。
  
  “小夫人,”她挨近着坐了过来,故作亲热道:“民不与官斗,官不与匪争,这个理,你可是要记得的。”
  
  “无官一身轻,”胡雅挪了挪身子,觉得陈刘氏身上的花粉味很是冲鼻,“更何况,老爷已经辞了官。”
  
  “原本,我们也是死了心的,只是昨夜饮酒时,太守大人喝得兴起,说了件事儿,”陈刘氏也不管胡雅的生疏举动,嚼起了耳根子来:“前阵子,离国的老皇帝下了个昭令,说是广纳民间珍宝,谁家能献上异宝,无官封官,有官晋级,这可是千盏难逢的好事儿。”
  
  沈二爷和陈刘氏都是打起官职的主意。自打沈老爷辞官后,人走茶凉,沈二爷见人都是弯腰哈脸,早就是憋不过气了,这会儿听说了好事儿,就起了心思。陈刘氏则是见不得佟氏老是摆出了官家小姐的样子,也是有了过过官夫人瘾的心。
  
  “皇家什么样的宝物没见过,”胡雅也不直接说白了她的心思,“沈府进献的也不一定能入了他们的眼。”
  
  陈刘氏又凑近了几分,几乎是贴着胡雅的耳根子嘀咕:“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听说沈老爷手里握着个宝藏。”




☆、走马灯

  陈刘氏见胡雅一脸不信,继续叨絮着:“这可不是我胡乱说的,是一日老爷酒醉后,吐了出来的,二爷可是亲耳听见的。”
  
  从沈三爷身上就能看出,沈府原本并不是什么家大业大的人家,上一辈顶多还是村镇里的一户农家子弟,祖祖辈辈都是靠山吃山,靠土刨土的。
  
  沈老爷早些年走南闯北,都未曾婚娶,底下的几名弟弟,二爷还能识得几个字,到了后三爷,可是连学堂都进不起了。
  
  沈二爷跟着县城里的商家学了些算盘功夫,一直等到有一年沈老爷封了官归了故里,都没说清楚是立了什么功。
  
  中大夫是三品四品的官,沈府既无家族荫护,又无盖主之功,沈老爷又怎会白白得了这么个大官,且一做就是二十余年,虽并无再晋升,却也是官场长青,可谓离国一奇。
  
  “都说老爷是出门遇贵人,得了指引,寻到了宝物,献上去后,才买得了官位的,”陈刘氏似亲眼见到了般,说起来玉玺的田白汉玉质地,雕工上成,古今唯独一块。
  
  沈老爷来探视胡雅时,也大多是长着风范,唯一有些失常的就是昨夜那次,喝了个大醉,没了往日的谦谦君子之风。
  
  “二夫人,”胡雅大致明白了早上那阵子风波的起因,“这些话,都是二爷醉时和您说的?”
  
  沈二爷倒也是好心机,只怕今早的砸灯也不是胡乱为之,有周嬅在前,再有龙凤灯盏在后,如此的谨慎心思,在了官场里还真是不会吃亏。
  
  “同床夫妻,哪能瞒了肚皮里外的事,”陈刘氏也是洋洋得意着,这些事儿,二爷还只是会和自己说,周嬅那小蹄子,永远也只是个暖炕人。
  
  “可惜,”胡雅摆了摆袖,看着案上的茶已经彻底凉了,“我只是名看孩子的小夫人,这些话,我只当是随耳听过去了。”
  
  沈二爷身为沈老爷的亲弟,都说动不了他,她胡雅又凭什么能说动沈老爷。
  
  “小夫人,您当真不愁,”沈二夫人拦住了她的步子,“沈老爷对了那名‘娈侍’可是挺上心的,去了什么场合都将他带着,更何况,”她似笑非笑,再提点了句:“他的那双眼和当年的沈家主母当真是相像。”
  
  “二夫人,”胡雅听了也是生了念头:“沈家的主母可是名叫窕窕?”张妈毕竟是沈老爷的人,就算这会儿已经偏向了自己,止不准也会瞒着自己。
  
  “我依稀记得是叫赵什么来着的,也是个沉闷性子,冷冰冰的一张脸,”陈刘氏努了努嘴。
  
  沈老爷为官后,才娶的妻。男人年岁大些倒没什么,前来提亲的人都是踏破了门槛,赵迢相貌才情都是一般,又是小户出身,也不知为何就入了沈老爷的眼。
  
  也不知是否是陈刘氏心里嫉妒,那幅画中的人从了气质和相貌上,都是高人一筹,并非她形容的那般不入流。
  
  “周嬅就由我先领回‘落鹜院’看管了,”见身后陈刘氏还是不饶不依,“二夫人,当真是要热心这些,还不如直接用了真金白银寻了太守,疏通门路来得更有效些。”
  
  陈刘氏也不敢真的动了周嬅,让她去了“落鹜院”也未尝不好了,用了他院的精贵粮养了别人家的种,也不是头一回的事了。先前动了手的陈刘氏还觉得不够解气,回想着胡雅的话,就往了佟氏的院中找去。
  
  张妈刚搀着周嬅出了院,就见前头一个人影闪过,看着身形,正是前去喝花酒的沈二爷。周嬅侧着个脸,由着发盖住了脸上的伤痕,心里蚁噬着般的痛。
  
  她本欲寻个高枝,一跃而上,保一世衣食无忧。女人心高,奈何男人性薄,一脚踩空,落了个遍体鳞伤。
  
  上一次进“落鹜院,”她还是清白的身子,今日进门,却是低头掩面,无人疼惜。周嬅只觉得旁边的议论和脸上的刺痛都很是难忍。
  
  “张妈,你去取些消肿的膏药,再将我盒子里的珍珠磨成了粉,给她敷敷,”胡雅撩起了周嬅脸上的发,见了那一片红肿,半是安慰着说:“放心,没有见肉,处理好了,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周嬅两眼木然,也不答谢,只是由着张妈搀了下去,忽的回头说道:“小夫人,我一定会生出名少爷来的。”
  
  “傻丫头,”胡雅本想说:“生儿育女,本非妇人一人的事,该是二爷的事才是的,”见了她的眼神,胡雅又黯了黯颜色,不再发话。
  
  “可是找到你了,”沈少恬气鼓鼓地跑了上来:“二叔当真是赖皮,我分明见他进了大院,才一会儿功夫,就钻到了二嫂的屋里去了,死活不肯出来,灯笼又是没指望了。”
  
  胡雅看看时间,已经是过了上学堂的时辰,只得领着他,往了宾院寻去,今早这阵子拖拉,也是误了学堂,少不得又要挨老先生的责罚。
  
  学堂此时已经下了课,两人才走进时,就撞见了许久不见的沈查子,他昨夜也不知何时才离了北厢房,看着气色,倒还是不错。
  
  他本想问候几句,却见了沈少恬手中的灯盏,微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来了。
  
  沈少恬抢在了前头,三步两步到了老先生前。胡雅则是有些心虚,但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你慢些,可别是摔着了,”胡雅心底说着自个还真是个老妈子命,哪知脚下一快,先绊了一跤,手中被沈查子扶住了,才免去了个狼狈的下场。
  
  他的手并没有立刻松开,那双眸里还带着些思量,“小夫人,你总是这般的不小心,可别是让人找了空隙,”他话中还带着话,胡雅忙抽了回来,跑进了学堂,心里却止不住地跳了起来。
  
  昨夜,难道他都看见了不成。
  
  老先生先是训斥了几句,罚两人明个要交上两篇文来。沈少恬乖乖挨了罚,又提着那盏灯笼,在旁央求了起来。
  
  “龙凤灯盏,”虽是一盏残灯,老先生还是从灯架子就看出了端倪,嘴里感慨着,“好些年没见过如此精致的灯盏了,小少爷,您怕是要失望了,这灯,我修不得。”




☆、色 艺 双 全

  老先生也非有心推辞,他已经是老暮之年,就算是在了沈府中为师,也是冲着当年最落魄时,受了沈老爷的接济。
  
  对了龙凤灯上的裱画,却是有些手下无力了。琉璃灯面细致入微,透彻分明,稍不留神,下笔错了,就颓了一盏灯的形貌。老先生只恐手下失了准,所以迟迟不肯答应。
  
  他虽是不肯,但见了这盏灯架子都称得上是件宝的龙凤灯,也不舍空空摆放着,生了尘,稍一琢磨,也是举荐了两人。
  
  沈少恬听罢,又是蹦得老高,嘴里说着:“原来是四叔,这事也就简单了,”他撒开了腿,蹬蹬着跑出了宾院,留着个胡雅很是尴尬。
  
  原来老先生举荐的沈府中的两人,都是她这会儿不想见的,一人是胡雅躲避不及的沈卿源,而另一人,正是沈查子。
  
  老先生在旁摇头颚首地赞道:“沈四爷的性子虽是风流,但礼乐诗歌,当真是一绝,看遍省城,也挑不出他这般的拔尖人儿。”
  
  胡雅和沈少恬都算是他教导过的学生中的伶俐人了,一点就通,但笔墨字画一类,都需要时间修养,再加上多年熏陶,良好的家事背景才能养成的。
  
  沈四爷多年来醉心玩勒,擅长作画倒不出奇,倒是沈查子也是年纪轻轻,却也曾在了酒宴上一舞之后,泼墨作画,在了文人雅客中博了个好名声,想来他打小就开始苦练了。
  
  见沈少恬没了影,胡雅心里也是放心了些,真要是拉上自己去求沈四爷,她想着昨夜的那舞和他的调戏,脸很不争气的燎了起来。
  
  “你也莫要去找四爷了,”老先生慢条斯理地说着:“我先前也是忘记了,四爷已经封笔多年了,只怕是小少爷去求也是一样的。”
  
  果不其然,沈少恬很快就回来了。沈府的另三位爷中,数沈卿源对他最好,平日里更不忘得给他买了些吃的好玩的,他本以为只要自个儿开口,四叔是一定会应承下来的。
  
  “四叔,说他手上有旧伤,”沈少恬拉开了自个儿的手腕,比划了下,就在右手这个位置,“用不得力,这画他画不了了。”
  
  老先生也是摇头叹气了好阵,难怪四爷多年来都不曾再展画技。
  
  “老先生,”胡雅转问道:“那老爷可是擅长作画,”她想着北厢房的那幅画,“画中人”翩然如仙,神韵出众,下笔之人除了用情至深,更是画工了得。
  
  “老爷虽出入官场,但以鉴宝识人而闻名,对了这些风雅之事,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老举人如实说道,断了胡雅的念头的同时,又惹得她对了那幅画产生了无数的猜测。
  
  既然非沈老爷所画,又为何堂而皇之的挂在了北厢房,沈老爷又为何在了中元时节,醉酒呓语。
  
  “那只得是去求沈查子了”,沈少恬想得理所当然,四叔是长辈,能拒了自个儿,沈查子只是家中的奴仆,他还能推脱了不成。
  
  胡雅磨蹭着不肯上前,沈少恬这回也是学聪明了,自个儿可是沈府的少爷,哪能一日里吃了几次闭门羹,硬要胡雅前去。
  
  “小夫人,”老举人在旁开解道,“老朽先前也是觉得托了沈查子好些,他的画艺也是精湛,描龙画凤也是擅长。”
  
  宾院又分了好几间小院,比起沈府的另几处院子,都要开阔些。平日除了学堂,胡雅和沈少恬也少在里头走动,几条弯曲回廊后,再见了一条鹅卵小径,门扉深深,苍松迎客。
  
  沈查子的住处,落了春日的杏,夏日的莲,满院都飘着桂子香,嗅在了鼻里,甜甜糯糯的。
  
  进门之时,刚巧遇见了他在作画,画得正是院中的松桂交映景。
  
  嶙峋苍松,青翠绿桂,中间嵌了些褐色的松果和金红的桂花,惹得旁边的鸟儿围在了枝头,叽叽喳喳,好生感慨。
  
  才是一转眼的功夫,沈查子已是褪去了学堂里的学童装束,传了身考究的浅蓝绫袍,为了作画更方便些,他挽起了袖,臂上一整无暇,倒真是人比画还要醒目些。
  
  听了大小的两声脚步,他也不吃惊,对于胡雅和沈少恬的前来,早就是预料中的事了。
  
  残灯若要修补好,必是要人磨墨作画,沈四爷不能做了画,沈府里也只留得他合适了。他将那抹笑意藏在了眼中,手中又点了几笔,看着图中的丹桂在了脚步声中暗中飘香。
  
  “沈查子,”沈少恬先是问了一声,随后又将胡雅推到了前头:“小夫人有事要求你。”
  
  他又在画上落了款,昨夜太守老爷求得一副秋日双美图已是大功告成了。
  
  胡雅看了画上,落得却是沈老爷的款,再看看沈查子的脸上并无半点不情愿,正如他昨日在了北厢房中。
  
  或许,他会的不仅仅是作画玩乐,他比她要更了解沈老爷些。周嬅的事也是个教训,胡雅想着她还未大起来的肚皮和一脸的憔悴。
  
  和老举人一般,沈老爷已经不年轻了,再过些年,当真是。。。胡雅认真考虑起了陈刘氏的话来,若是问沈查子,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敢问小夫人有何事相求?”沈查子用身旁的清水净了手,却并不收起笔墨纸砚,留了几张空白的好纸。
  
  胡雅回了回神,“你可能为这盏龙凤灯画好新画,”胡雅在六面空了的架子上点了下。
  
  原本的龙凤灯上,三面凤三面龙,分别是待飞式,展翅式,涅槃式。
  
  沈查子又提起了笔,不等胡雅细说,就画了起来。
  
  他人作画时,是不该打搅的,胡雅心里多了些欣喜,沈查子当真是个好说话的人,只是不知他一开始作画要用上多少时间。
  
  沈少恬先是趴在了一旁,看了一阵,见他只是勾了些线条,就去研磨色彩去了,也看不明白,就拉着胡雅在院中赏玩了起来。
  
  院中除了那张画案之外,还架了张古琴,琴身古朴。
  
  胡雅随意用手一拨,琴声空绝,手间却是一疼,上头划开了道口子,宝剑藏锋,名琴蒙血,示为不吉。




☆、神似而形不似

  莫名的敌意,胡雅颤了颤,往四周看去,绿翠环绕,金红繁乱,并没有见其他人的踪影。沈查子埋头作画,沈少恬在旁玩耍着。
  
  院中的房门并没有掩上,还挂着张来不及换下的夏日遮凉的竹帘子。竹签烤晒成了黄白色,根根细密,将屋内的情景全都掩去了。那阵子让她很不自在的敌意该是从屋里传来的。
  
  琴旁搁着的香炉还散着些熏香味,摸在手里,铜身上还透着热,先前还有人在此旁为沈查子抚琴。
  
  竹帘入了定般,纹丝不动。叶赫家的训条:不该看的不看。胡雅深吸了口气,手探向了帘子,看了也白看。
  
  沈查子手中墨画溅落,锋回笔转,落下了最后一划,“画已做好。”
  
  沈少恬正攀折着一杆松枝,听罢连忙丢开了手头的玩意,跑上前去,往案上的画看去,立时化做了一颗枯立的老,连话都说不出。
  
  “你。。。”胡雅停下脚,回头往案上看去,并没见什么龙凤飞舞的景象,再走近一看,脸上顿时僵住了。
  
  沈查子却是不语,两眼含笑,瞅着胡雅先是拧起了眉,再是红了脸,到了最后一张脸刷白了起来,模样说不出的有趣。
  
  “此图画的可好?”他并不问胡雅,而是刻意问着回过神来的沈少恬。
  
  “好,好,好极了,”沈少恬年纪还小,也说不出什么夸张的溢美之词,见了一张不大的卷面上,栩栩如生的人,只得连蹦出了几个好字。
  
  “好什么,”胡雅伸手就要抢,“这画不作数,明明说好是龙凤和鸣,你做的这幅画,又算得哪门子的龙凤。”
  
  “小夫人此话差矣,”沈查子连眼角都生出了笑意来,原本看着很是深沉的眼此时成了两潭春水,波光涟涟。
  
  见了胡雅十指扫来,眼看案上墨迹未干的画就要被正毁了去。
  
  他不退也不让,手往了胡雅背间拍去,趁着她躲避之时,身子成了滑溜的泥鳅,挡在了胡雅身前。
  
  胡雅收不住抢势,人一冲前,就撞到了他的怀中,再要挣脱时,却见沈查子右手绕紧,已经将她固在了他的怀中。
  
  她正要训斥,却觉颊间湿热,耳边传来轻笑声。“你。。。”胡雅有些惊魂未定,将沈查子和那天面具人的影像重合了起来。
  
  只是光从身量看,沈查子只比她高了小半,而那日的面具人却是足足高了她一头有余,更何况,沈卿源那夜也是暗示了。
  
  她心中慌乱时,沈查子却并没有松开手。胡雅的身上和一般妇人不同,并不用任何脂粉的味道,而是带了股奶香味。腰肢之上,更是柔韧,良好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撤回手来。
  
  两人都在恍惚间,而一旁的小童则是看着那幅画,眼里很是神往,对了身旁的那对男女并没有留意。
  
  几颗松针落在了地上,空气里松叶的气味越来越浓,屋中的竹帘掀起了半边,沈查子松开了手。
  
  “那夜,我多喝了些,弃了车马,走在街头时,刚好看见了小夫人的舞姿,当时就酒意全醒,将这些都记在了心间,”身后的沈少恬已经藏宝般收起了画像,不肯再让胡雅窥探。
  
  沈查子本也是好舞擅舞之人,只需一眼,将当时的情景都记了下来,也是情理中事。
  
  胡雅心里埋怨着自个儿不谨慎,如是灯盏挂了出来,只怕全府都要知道了,到时候沈老爷问起来,就算是不追究深夜外出之事,和陌生男子共舞也是有损妇德。
  
  “上头画的并非是小夫人,”沈查子见了她眉端锁紧,也猜出了她心里的顾忌,“烦请小少爷将画再展出来。”
  
  画再次铺在了案上,沈少恬的神情很是小心,生怕胡雅又抢在了前头。
  
  再仔细看时,胡雅也松了口气,画中的舞姿确实是那夜的华尔兹。原本的三龙三凤换成了三男三女,先是起舞,再是翩舞,再是舞毕之礼。
  
  图中的男女服饰上,细细琢了龙纹凤翅,男女面目也是清晰,并无遮掩。女子面貌娟秀,男子甚是英挺,神态更是亲昵,恍如亲密爱人。
  
  光是从相貌上看,确实并非是胡雅,图中的凤舞女比胡雅要美貌不少,若不是见过昨晚的舞,旁人是辨不出的。
  
  “也不知这舞叫什么名字,”沈少恬喜滋滋地看着图,当真是比昨夜灯毁图损之前还要欢喜些。
  
  “夫人您说呢,”沈查子忍住了笑,将她挡在了身后,竹帘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华尔兹,”胡雅叹了口气,六面画,无论是大小还是笔调,都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那是什么舞,我怎么没听过,”沈少恬想了片刻,离国民乐也罢雅乐也好,他都是曾听老举人讲解过,唯独没见过胡雅说的这种舞。
  
  “蛮邦之舞,”沈查子又卷起了画,让沈少恬收好了,“跳得动情,就别有一番风味,”他说着,似有若无的看了胡雅一眼。
  
  “其他倒是不像,只是那双眼和胡雅长得一模一样,”沈少恬方才看了半天,也是瞧出了些端倪,凤舞女的眼和胡雅一般,桃仁眼,清水眸,活灵活现,沈查子也是细心之人。
  
  胡雅也是瞧出来了,这幅画就如同PS过般,只是形神倒是十足的,也不知这人是安了什么心思,她嗔着瞥了沈查子一眼,正瞧见他也看向了自己,又是一惊,收回了眼。
  
  “画师之技有千百,同是一棵松,每人笔下各有千秋,美人图,君王像,只要是进了心的,神韵相同,面貌就算幻化万千又是如何,”他半真半假,自言自语着。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查子的墨宝了,”胡雅心中慌着,总觉得是被他抓住了小辫子般,在院里多呆一刻,就觉得很是不顺畅,就催着沈少恬回“落鹜院。”
  
  “小夫人,小少爷还请好走,”沈查子并未出门送客,待到两人出了院后,走到了古琴旁,看着朱木案上留下的那点红,竹帘被挑了起来,一副红彤的指套露了出来。




☆、草 木 荣 华

  画成之后,有琉璃灯的精髓也就成了,再请了工匠,说是三五天就能原灯送还,沈少恬这才少了吵闹,安分了起来。
  
  周嬅回了“落鹜院”后,本就惹了不少闲话,她现在是姨娘的身份,再将她安顿在下人房中已经是不合适了。
  
  禀了沈老爷后,张妈就照着胡雅的吩咐,将南厢房的小半个花厅隔了出来,铺了间软榻,让她在里头宿下了。
  
  沈二爷那头也是一直没有音讯,连上头问个音讯的人都没差来。周嬅也闷不吭声,足足是到了第三天,连那盏花灯都送来了,二爷府中才来了个人,来得却是陈刘氏。
  
  灯送回来时,连一直不多话的张妈都赞了几句。沈府的老工匠也是下足了心思,选了十几块琉璃面,再磨得里外双透,那幅画被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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