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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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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周围无数灰尘因此而被摩擦出静电,闪闪烁烁,仿佛围绕在它周围一圈淡蓝色的光晕。说实话真是好看,而它致命的能力那也是相当要人好看的。
        接触的那些所有关于雷电的知识让我深深明白,这看似不大的一团东西,足够在瞬间将我烙成一块烧饼,甚至连烧饼都不如,例如烧饼灰。
       意识到不好想找个地方躲,哪里还来得及,人速怎能和音速去比。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光球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朝我身上砸下来,腿一软跪倒在地,我等着那东西一气落下给我最致命的一击。
        不料那光团却在离我不到半只手的距离突然间消失了。
        消失的速度极快,并且突兀,就像四周突然响起的那声弦音。
    “当”的一下,纯得像丝,柔得像水,又好似低低一声叹息,在周围废墟般的空间里兜兜转转一圈,同那团光一起捎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我用力吸了一大口气。
       身体还没在惊恐的虚软中恢复过来,目光硬撑着朝那方向转了过去,然后看到一道瘦削的身影垂着头,在靠近窗的那堵墙边坐着。
       腿上放着一把琴,是之前被狐狸扔在地上的那把无弦的凤凰弦。此时它却有弦了,七根细而晶亮的弦丝,夜色里跳跃着点点星月似的光,闪闪烁烁,在那人掌心下微微颤动。
      “……清慈?”不敢确定,我对着那张鸟一样的脸轻轻叫了一声。
      “清慈?”这两个字似乎令他微微一愣。
      “清慈清慈,清戒律,渡慈航……”片刻后若有所思轻轻念了一句,随后抬起头,他朝我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了,宝珠,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种方式。”
         我没听明白他的话,也没有想去弄明白,因为我在他身边的地板上看到一个人。
         死人般一动不动躺着的一个人。
         全身的衣服都被烧化了,连带身上伤痕累累,唯有一双眸子晶壳着,带着绿宝石般剔透的光,无声无息望着我。
       “狐狸!”我惊叫,朝他扑了过去。
         可还没接近他身边,一声琴响,我像是被人用力朝后推了一把,一头跌回到原地。
      “你做什么?!”一屁股坐稳我立刻跳起来。
         想再过去,身后突兀一只手伸出,将我肩膀轻轻一搭,于是我就再也没法朝前挪动一步。
     “别过去,”随即身后传来铘的话音,淡淡的,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除非你不想活。

 

  铘的话音刚落,突然像是在印证他的话,头顶上方蓦地霹雳一声巨响,一道锐利的红光破空而入,直劈向清慈和狐狸所处的位置。
       然而没等它落地,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浪徒地从地上盘旋而起,伴着当的声弦响迅速绞入那道蓝光,蛇似的朝上一阵蹿动,无声无息将它绞住。继而又像只巨大无比的手,于半空中用力一拧,滋的声将那道巨大锐利的光刃挤压成无数团盈盈发亮的电磁光团,并且很快在空气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着一连串音符从清慈的手指问流淌了出来,听着相当耳熟,因为小时候每次去‘鸟人’家的时候,我都听见他弹奏这首曲子。
       但从没有过今次那么好听。
      金玉落地般的声响,抑扬顿挫,婉转缭绕,绕得屋子每一处角落余韵飘摇。触手可及一种妖娆至极的感觉,仿佛狐狸目光流转时的那双眼睛。
     “还记得这首曲子么,宝珠?”忽然听见清慈问我。
        我迟疑了下,点点头。
       他的喙微微张了张,看上去好像是在朝我微笑,却令他那张脸看起来更加古怪:  “那么你杀了我之后的事,你还记得么?”
        我一愣。
       一瞬间想起之前看到的那段做梦般的东西,那些十几年前的某一天关于‘鸟人’、关于我的一些零星片段,看上去它们像是真的曾经在我身上发生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却始终完全无法找到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正因此呆站着的时寸候,突然背上一紧,我被铘猛地一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摔得屁股生疼,没等反应过来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却不自觉地把嘴一张,大口吸进一口气。
        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有很久役有呼吸过。
        从刚才第一声弦响,一直到现在,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在憋着气,或者说,似乎自己的肺被某种东西给压制住了,隔绝了空气同它的交流。直到这一跌才把肺重新释放出来,让它的动能得以继续运转,心脏由此一阵急跳,几乎从胸腔里爆裂开未。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宝珠?”这时听见清慈又对我道。
    “……17号!”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连着用力吸了几口气,总算让自己的心脏平稳下来。
    “今天是行龙过境的日子。知道什么是行龙过境的日子么,宝珠?”
       我摇头。
       见状他朝身边的狐狸看了一眼,似乎有所不解: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狐狸笑了笑,笑得似乎有点勉强,并且完全不理会我望向他的目光。
       这令清慈似乎明白了什么,手指伸向琴弦,他转回头对我道:  “行龙过境,就是天火落地替天行道的日子……”
       话还没说完,一道闪电劈过,当头劈向清慈。
      他略一侧身,手朝着琴弦上迅速拨去。
       却被狐狸一把用力按住。
    闪电在清慈身边砸落,将他身!边耶道地板劈出极深一道口子,清慈一把甩开狐狸的手抱琴站了起来:“你找死么!妖狐!”
    “她的力量己不足以抵挡天劫,你是要让她魂飞魄散么。”翻了个身从地上坐起,狐狸对清慈道。
      清慈朝我看了一眼,冷笑:“这样的她,活着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她还有什么魂,有什么魄。”
    “住嘴!”
       眼见狐狸脸色一变,清慈身子一闪朝后退开,起手托起凤凰弦,手指再次往琴弦上轻轻一拨:“况且若非是你引天火烧我,又怎会连累到她。”
      话音落,弦响,依旧婉转妖娆如天籁,此时撞进我耳膜却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赏心悦目。
      只觉得瞬间一股极大的压迫力从他俩所在的方向辐射了开未,随着弦响猛地撞到我身上,像一只巨大的铁锤狠狠地在我胸口上猛撞了一下。
      我几乎背过气去。
      好容易缓过劲,发现铘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我的身前,半边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碾过似的,血肉模糊地翻起了一大片。“铘?!”我惊叫。他反手一指示意我不要妄动,这当口头顶一声雷响,绕着房子一圈蓦地由地下燃起一大片熊熊烈火!
      那当真是一片火海。
      火势极强,几乎吞没了整栋房子。有那么瞬间冲天的火光几乎晃瞎了我的眼,灼灼逼人,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此起彼伏地发出哭喊一般的尖叫。
     可是当视线逐渐适应眼前的光亮时,却发现这把足以将整栋房子烧成焦炭的火并没有引燃房子里的任何家什,也没有逼近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虽然很显然它一直在试图朝我们靠近,滚烫的火舌仿佛有生命在里头操纵似的蓬勃而起,却又被某种压力无形中压制着,在我们周围以一种奇怪扭曲的方式朝着一边倾斜,饶是烈焰滚滚,始终无法扭转势头,朝我们的方向靠近一步。
    而逼得这股烈火无法靠近我们的,是清慈的琴声。
    婉转如流水般的琴声,扑面而来,看似无比温婉轻柔,却在每一个音符转换刹那凌厉如刀般切断了火焰每一次的侵入,以致令头顶的雷声变得更加密集,周围的火焰燃得更加灼烈,火焰里那些哭喊声变得更加凄厉……
    看似是一种极其有效的防御……可是,却比周围的烈火更加令人痛苦到无法忍受。
    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只高压锅里的老鼠。每一波宛如九天玄女身姿般曼妙的音浪,就好象是一次排山倒海般的压迫,那种好像一整座山坍塌下来迅速压迫到你胸腔上的感觉。如果不是铘始终挡在我前面,我几乎要被这股强劲的力道活活压碎I
    再一股音浪卷过时,忍不住嗓子一甜,一口血从嘴里直喷出来。
    强忍着没有吭声,因为挡在我前面的铘状况比我更惨,身上衣服早被压力碾得粉碎,原本覆盖在身上的一片片鳞甲尽数朝上翻起,硬生生被琴音奏出来的气压拔出度肤。
    此时头顶雷声骤然加剧,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这房顶给击穿。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屋内的反抗,那条盘旋在屋外的庞然大物开始躁动起来,泛着金属色光泽的鳞片随着身体的波动扶摇而上,伴随着不断落下的炸雷,带进一股极浓重的海水的腥臭。
    臭味令人作呕,却让压迫在我胸口的那股压力缓了缓,我赶紧趁机张嘴用力吸气,却不料嘴刚张开,轰的一声响周围一大团火焰朝着我嘴的方向直窜了过来!
    眼看着就要随着空气冲进我喉咙,突然一道身影飞闪而至一把按住我嘴,并连同铘一起推倒在地。
   是狐狸。
   火焰顺势烧着了他那条雪白的长尾,令他看起来狼狈不堪,我正想给他扑灭,他两手一分排开那团火焰,将我朝铘的怀里一推:“带她走!”
   铘一把拖住了我。
   正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随即只感到上方冰冷一道劲风卷过,虽然离得尚远,仍能感觉到那风掠过之处我皮肤上火辣辣一阵剧痛。所幸狐狸单手伸出在我面前一挡,将那股气浪的劲头卸去大半,又伸出另一只手朝前一推,将第二股气浪整个儿捏进了掌心。
    却也同时被那股气浪逼得硬生生倒退数步。
  “天下慈悲莫过于凤凰,”直到因铘的出手一挡站稳脚步,他抬起头,逆着那股气浪对清慈道。
    高压造成的气浪下,他满头长发瀑布般迎风扬起,露出那双绿得晶亮的眼睛,在四周熊熊烈焰中折射出层妖娆得有点儿诡异的赤金色。“你的慈悲心呢,清慈。”抬手一甩将那股劲风逆转,他再道。
    闻声清慈将目光从窗外那只庞然大物的身上收回,回头朝狐狸看了一眼。
    “心己失,哪儿再来的慈悲。”片刻后他道。
   话音落手指再次朝弦上轻轻一撩,他后背上倏地撑出对翅膀未。
  巨大无比的翠绿色的翅膀,在火光下莹莹生光,仿佛镀了层金红色的釉。底下一排长翅翅尖尖锐如刃,展开同时朝狐狸的方向轻轻一掠,狐狸立时侧身避开,眼看着那翅膀弧度从他刚刚站立的位置划过,飒的声轻响,他身后那道墙面上蓦地裂出道两米多长的黑色断口。
    这时一连串炸雷声从天而落,震得那道断口咔的下再次拉长,天花板因此极明显地抖了抖,当即甩下一大块水泥,啪的下将离我不远那只凳子压得粉碎。而我甚至未不及后怕,就被铘一把拖着朝后退,仅仅只离他这动作不过数秒,嘭的声巨响,一只巨大的脚掌由天花板直穿而入,一气扎在我之前所待的那个位置。
  确切的说那不过是一只脚趾。
  布满了鳞片状纹理的漆黑色脚趾,前端指甲剌在地板上,宛如一只闪着寒光的巨大铁钩,将整个房子硬生生刮成两爿。
      这当口周围的火像突然被撒了桶汽油一样猛地高窜了起来,一下子撕破气浪对它们的压制,朝着我的方向直扑过来,夹带着一声声来自地狱般尖锐的哭嚎声。
    “八部炼狱炎烧……”拖着我迅速闪开的当口,铘嘴里轻轻说了声什么,我依稀只听见这几个字,继而突然听他提高声音对着狐狸道:  “断龙骨!那是八部天龙!”
     狐狸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作声,他从滚滚而至的火海里纵身而起飞跃到清慈的身…边,手里不知道握着样什么东西,表面一层白光闪烁,耀眼得让人无法正视。
    清慈却笑了起来,抬头看向狐狸,指下音律徒地一转,拨出阵急如骤雨般的音符:“妖狐,你以为把天火引到我这里就没事了么。”
    狐狸眼睛微微一弯,挥手挡开头顶落下的一道霹雳:“哦呀,你想说什么。”
    “要逃开天火除非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势必破除你的结界,破除你的结界势必放入天龙,放入天龙势必让这里所有人同归于尽。事到如今还不舍得那块龙骨么,妖狐,你就那么惧怕麒麟脱离束缚々”
    “就算是吧。”
    淡淡的回应,显然并没有令清慈感到满意,手指在琴弦上微徽一顿,他再次朝狐狸手上那样白光灼灼的东西看了一眼。
    忽然目光一沉,他道:“那块龙骨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你所不舍得放弃的。”
    狐狸的神色微微一凝。
    目光闪了闪似乎想说什么,突然头一回,朝着我方向厉声道:  “小白!”
    听见他叫我,我有点意外地一呆,这时突然间脚下一阵滚烫的烧灼感陡地蹿出,烫得我一下子跳了起未。
    “八部天火!”被铘一把抓住扛到他身上的时候我听见他低吼了一声。
    而这时我眼前已经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只依稀一团耀眼的蓝光从地下呼地燃起,一瞬间灭了原本熊熊燃烧在四周的火焰,随即又尽收入地下,伴随轰然一声闷响,顷刻间将地面灼出一片亮得刺眼的白光! 
    紧跟着一团热浪蒸腾而起,夹杂着股隆隆的仿佛地鸣般的咆哮声,直扑向我和铘的身体。
    铘身上的鳞片因此陡然暴增,朝上一蹿直入半空,挥拳一击猛撞开头顶那片摇摇欲坠的天花板:“你们两个要害死她了!妖狐!戾凤!”


    身体还役从屋顶冲出去,一道雷光己在周围雪亮地闪了一闪。我本能地抬头朝上看去,只见浓浓一层乌云压在我家房顶上方,就在几乎触手可及的距离,周围雷电翻滚。云层间隐约有团黑得发亮的庞然大物在里头缓缓摇曳,扑面一股凌厉的腥风,闻得人胃里一阵翻腾。
    但没等我看得更仔细些,铘的身体突然间急转直下,闪电般朝着屋子里冲了进去。紧跟着一股灼烫的风随着铘的身形直逼向我的脸,眼看着底下那大片白光里喷出来的火焰就要舔到我身上,一道琴音掠过,硬是将那股喷涌的烈焰逼退到了墙角。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就在铘的脚刚一着地,那股烈焰再次席卷而来,这次尤为猛烈,好似被压抑后猛然间的蓬勃释放,那些扭动着的银蛇般的东西吞吐着巨大的热浪轰然朝我们站立的地方直扑了过来,霎时将那股压得人无法呼吸的琴音反弹了回去,铺天盖地形成一股炙热的旋涡,团团将四周围得密不透风。
    我觉得自己快要被蒸熟了,这股从地下涌出的烈火烫得能将人融化,离火焰最近的那堵墙墙面上的水泥已经开始迅速融解,一团团离开墙滑落下来,仿佛一大块一大块正在融化的冰激淋。
  所幸铘用他的身体护着我。
  在落地刹那他将我从他肩膀上甩下,整个人扑在了我的身上,而他的身体冷得像块冰似的,在那股热浪扑来的霎那给了我一线苟延残喘的生机。
    尽管如此,可是身体已经不堪两股气压施加在我身上的酷刑,一股咸腥从我嘴里直喷了出来,将铘半边胸膛染得通红。


    第二口血从喉咙口涌出来的时候,被我硬生生吞了回去。因为我看到那些来自地下的火正疯狂焚烧着铘的身体,将他头发和后背燃烧出一层火炭似的红,可是他却始终挡在我身前,鳞片残存着他身上冰冷的温度,它们迅速在他皮肤上增长着,几乎盖满了他全部身体,令他看起来更为狰狞。
    不知为什么这让我突然有种透心的恐惧感,甚至超过周围那些随时会至我于死地的威胁,它们从我心脏里钻了出来,细菌般迅速蔓延至我的全身。
    这令我不由自主用力抓住了他,朝他大叫:“铘!停下!铘!”
    我不知道自己在阻止着什么。
    而他亦完全没有理会我。
    目光微侧,他朝清慈和狐狸所站的位置看了过去,被火光映得泛红的瞳孔里一瞬间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种野兽般的凌厉,空洞地燃烧在他眼底的最深处。甚至连他的呼吸也似乎像野兽一样,粗重,愤怒,带着种跃跃欲试的暴戾。
  突然间我全身无法控制地抖了起来。
  某种比面对死亡还恐惧的惊恐感,像是在我心脏的某个部分早就存在着似的,无比熟悉,一经融发立刻如病毒般从我每块骨髓里透了出未,迅速扩散至周身血液。我用力抱住铘的头,试图将他的脸重新转向我,让他看向我的眼睛,但没能成功。他始终注视着清慈和狐狸,那双眼睛里绽放出来的越来越浓烈的光那得像妖,在周围滚烫的热力中散发着一股极寒的煞气。


  我在狐狸眼中也曾见过的那种煞气。
  就在之前,或者……似乎是更久之前。
  到底是什么时候……
    这时房子突然喀拉拉一阵巨响,半边屋顶终于承受不住重压坍塌了下来,把客堂靠近卧室的地方压出一块缺口。
  那只深扎在屋子里的巨爪因此而动了动。
  紧跟着地面蓦地震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朝外顶似的,一耸接着一耸,直到房子中心突然卡嚓一声响,一道巨大的裂口霍地从离我不到一步远的地方裂开,随即一种类似野兽咆哮般的闷响从里头传了出来。
  我清晰感觉到铘的身体蓦地一阵紧绷。
  迅速将目光转向那道裂口,他原本煞气逼人的神色不知怎的陡地一变,随即一把抓住我从地上跃了起来,这同时一团白雾倏地从裂口里喷了出来,带着股强到令人无法正视的利光,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一气冲出,发出阵尖锐得几乎撕破人耳膜的啸叫:
    “飒一一l!


    “老妖!”连退数步险险避开那团雾,铘朝狐狸一声厉吼:“断龙骨!!!”
    可是话音未落,地上那道裂缝突然再次扩开,随之一股浓烈的硫磺味猛地从里头宣泄而出,带着道蓝得刺人眼球的火柱,追随在白雾之后轰的声直喷了出来!
  火柱的方向正对着我和铘。
  “低头!”
  耳听见铘匆匆对我说了问什么,没来得做出任何反应,我被他一把朝窗口方向推了出去:“逃!!”
  我下意识扑向窗口。
  可随即听见铘一声大吼:“宝珠!!”
  我被他的声音惊得一跳。


  没等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头一抬,一眼看到正前方霍然一道大得无边无际的黑洞在我眼前出现。而周围瞬间静了下来,那大片白得耀的光,那团烫得能融化一切的白雾,那道犀利如电光般的蓝色火柱……顷刻间都不见了。
    唯有那道黑洞真实存在着,透过窗,透过窗外那只黄澄澄金光闪烁的巨眼,铺天盖地般悬挂在我面前,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海腥味。而我几乎是连跑带滚地朝着那方向直跌了过去!
    “飒!”又是一声尖锐的啸叫,洞里两道寒光破空而出,朝着我电光般袭来。
    而我甚至连闪避的余地都没有。
    巨大的冲力推着我径直撞向那两道利刃般的光束,眼见就要被它们扎个通透,下意识抬头朝前挡了下,却突然一下子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这让我猛地朝后跌倒在地。


    同时咄咄两声闷响,一大片温热的液体当头洒落到我脸上。
  “狐狸!!I”来不及把眼睛上那些牯稠的液体抹掉,一眼看到头顶上方站着的人,我眼泪一下子冲了出来,全身发抖,抖得我几乎缩成一团。
  原来在我被那两道光束剌穿前撞到的,是狐狸的身体。
  他在我差点被那东西剌中前从清慈身边冲了出来扑到我面前替我挡住了它们,而他自己却被它们穿透,一处在肩,一处在腹。
    静止下来才看清,那是种仿佛牙齿般的东西,长而尖锐,却又柔韧并带着弹性,以致钩子般牵扯着狐狸的身体,令他无法动弹,大量的血从他肩膀和腹部喷射出来,雨似的淋在我的头上身上。
    “狐狸!!狐狸!!”我大哭。
    朝他伸出手却不敢碰他,因为只是抬起手的瞬间,剌在他身上的东西突然猛地朝后一缩,牵扯得狐狸身上的伤变得更加恶化。
    “你这个笨蛋,”他低头看着人,苍白的嘴唇咧着弯弯的笑,朝清慈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哭个屁,快滚!滚到那人边上待着去!”
    身后忽然琴弦声响,我下惹识回头看向清慈。他抱琴看着我们,手指捻着琴丝轻轻一拨,将一道当头臂落的雷光打散。“你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妖狐。”
    “带她走。”狐狸对他道。
    “带她走?”他朝我看了一眼。
    似乎微微吸了口气,眼里稍纵即逝一抹淡淡的神色,在身周滚滚而落的雷电光中看起来有些诡异。片刻后收回目光,他朝狐狸笑了笑:“我只问你一句话,妖狐。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天火将至,你会让我见到她么。”
    “不会。”
    “你连撒谎的力气都没有了是么?”
    “是的。”
    “那么让我也坦白地回答你一句话。即使有凤凰弦,她也难逃此劫,因为十五年前她己将我元身破坏。”话音落,又一道惊雷劈过,他指下琴弦突然断了一根。
    断弦刮破了他的手指,他朝伤口看了一眼,再道:“所以我劝你放手,妖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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