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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巷说百物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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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了。”是的,我说了。然后,然后八重她……对了,从那之后八重就闷闷不乐了。
“是吗?”林藏将刀收回刀鞘,越过门槛走到助四郎面前。“还给您。”他说着将刀郑重地放在助四郎面前,随后伸手拿起钱袋。“还有,助四郎师傅。”
“什、什么?”
“有些事,对您来说或许是理所当然,但对世人来说并不是。这世上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
有些事情?“你、你在说些什么?八重呢?八重……”
“非常遗憾,助四郎师傅。您跟八重夫人,再无法相见了。”林藏将钱袋收入怀中,说道。
助四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您再也见不到八重夫人了。”
“什……么?”助四郎抓住了刀柄。
“你说什么鬼话?你在耍我!八重她……”八重她怎么了?她在哪里?
“八重夫人并没有来大坂。”
“你说她没来?那你刚才……”
“刚才,全都是谎话。”
“你说什么?那至今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吗?你!”助四郎拔出了刀。这个人!
林藏快速后退,再次退到了门外。“您不要误会。若是真想骗您,我才不会做这样费时又费力的事呢。您听好了,之所以说假话,是因为我知道不能让您受惊。这事太残酷,我是考虑到您的心情才撒谎的,是善意的谎言。”
残酷?确实,林藏有些不对劲。“八重……她出事了?”
林藏点了点头。“其实,助四郎师傅,即便我们想将八重夫人带来,也带不来了。八重夫人在您离开土佐之后立刻就被杀害了。”
“你、你撒谎!”助四郎挥了一刀。
“这不是谎话。您离开那里之后,八重夫人立刻就被村里的人降服了。”
“降……降服?”这个人究竟在说什么?
“是啊。就连您,不也一直在怀疑吗?八重夫人她……是狼。”
“你说什么?”
“果然人还是会变的。八重夫人变成了一头野兽。”
“你、你说什么疯话!”助四郎横手一劈,随即响起破空声。
“这可不是什么疯话。身为她丈夫的您可是最先开始怀疑的,村子里的人自然也就起疑了。”
“你、你说村里人怀疑八重?”
“锻冶婆自古以来就是怪物,是食人的狼,是野兽——他们都这样在背后议论。”
“在背后?”
“村民们说最近行踪不明的人太多了,要饭的不见了,就连行脚僧都不见了。他们开始担心了。”
“那、那是……”
“唉,那可是铁证如山。冲进屋里打算抓捕八重夫人的村民们发现,熄了火的炉子下面,有太多人的尸骨。”
“啊!那是……”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怎、怎么可能还有那种东西!那热度可是连钢都能熔化。骨头全都烧成灰啦!连变成炭的机会都没有,一粒灰都没留下,一粒都……”全部,全部都被锻进了那刀里啊!
“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晚了。八重夫人已经被杀了。已经死了的人是没办法带来这里的。”
八重被杀了,她被降服了,被碎尸万段。那是我啊!是我干的啊!不!“是锻冶婆的子孙,是我啊!我才是怪物!”助四郎将刀刺进了自己的喉咙。
“金毗罗大神已离你而去。”这是助四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后记】
到底是怎么搞的。六道柳次说。“旅店的老板可是大发雷霆啦,姓林的。地板上全是血,都渗到一楼去啦。弄成那样,可不是换块榻榻米就能了事。”
用不着担心。林藏轻声道。“给他赔罪的钱够买三十块榻榻米还多呢。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但官府的人那么进进出出,生意就不受影响?这件事的阴影今后永远都要留在旅店里,挥之不去了,不是吗?”柳次道。
那是自然。“唉,或许多少有些不利,不过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受影响的店,在这大坂迟早也无法生存下去。而且,这店不是那老狐狸手下的吗?倒闭了才好呢。”林藏恶狠狠地说道。
“唉,也对。不过……这件事,这样就好了吗?”柳次问。
“对你来说,是不是结局来得太快?”
“算是吧。他就死在眼前。自然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我也觉得,这一次这样的结局也是没有办法。”
算不上好。但林藏多少已有了些预感,所以才将刀递了过去吧。
你当时不是也很危险嘛。柳次皱眉道。“他要是砍过来,可不会给你留一丝机会。看上去,他的手段应是相当了得。那可不是舞刀弄剑的手段,那是杀人的手段,更棘手。你对此应该也心知肚明吧。为什么还要把刀给他?那刀是你让文作专程去土佐取来的吧。”
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应该给他。
“而且还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抛出那样的谎话。什么八重夫人被杀啦。要是迁怒到你头上,看你怎么办。那可是明晃晃的刀啊。你这不是找死吗?”
“我才不会被杀呢。我确信。那助四郎并不是恶人,也不算狂人。再怎么气昏了头,他也做不出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的傻事。”
“气昏了头谁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我那老婆子吃醋时还拿菜刀砍人呢。”
“或许吧。”林藏有预感,助四郎或许会选择死亡。但是,可能被助四郎杀死——林藏从未感受到哪怕一丝这样的恐惧。
“算啦。在老谋深算的你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不过林藏,那个锻刀的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失去了度。林藏回答。
“度?”
“度。万事皆有度。你听着六道,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毒药。良药若是吃错了量,也会变成毒药。就连酱油,喝太多也会死人。超过了一定的量,不管什么都会变成毒药。”
“那家伙的度错在了哪里?”
“用情太深。”
“越说越糊涂。”柳次道,“用情太深还能用成了毒?”
“是哟。”林藏回答。“你看,助四郎真是打从心眼里将八重看得无比重要。他真的觉得,只要是自己能做到的事,不管什么都要去做。”
“他跟你滔滔不绝地说过的那些事都是真的?没有谎言也没有蒙骗?”
“没有。”这一点,林藏同样确信。助四郎对林藏说的都是真情实感。林藏相信,那些话里没有虚伪也没有隐瞒。“他并不是走错了路。只不过是走得太深,做得太过。”
在助四郎找到一文字屋的时候,文作刚巧就在土佐附近。林藏不知道仁藏是如何联络上了远在他方的手下,总之接到消息的文作立刻赶往佐喜浜打探了一番。
“盯上了自己老婆的与吉、因嫉恨而百般刁难的阿染,还有看不上助四郎的叔叔源吉……所有的人。助四郎把他们都解决了,就跟对待老鼠和蜘蛛一样。”
“他把他们杀掉了?”
“是,都杀了。另外还有从山里来乞讨财物的流民、乞丐和行脚僧,那帮人……”
“都被杀了?”
“看样子是的。”
你当时果然还是身处险境啊。柳次道。“他究竟杀了多少人啊,真是个冲动的家伙。唉,将纠缠自己老婆的流氓混混干掉——这样的事倒是也没少听说。可是,另外那些人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说,他做得太过了。”
据说阿染曾经是八重最好的朋友,而且八重似乎也并不是交错了朋友。阿染不过是对比自己先嫁作人妻、被看作村里最幸福的人的八重,随口说了些嫉妒的话,顶多也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再加上,阿染曾经对助四郎抱有一些爱意。或许是因为在八重嫁过来之前,助四郎一直都被村里人孤立,她才一直没跟助四郎有过交流吧。
“阿染真是叫人头痛啊——据说八重夫人对助四郎说过这样一句话。”
“仅仅是这样就下了杀手?”
“没错。因为八重说阿染叫人头痛,他就下了杀手。”
太狠了。柳次说。“叔叔也是这样的情况?”
“差不多吧。唉,嘴巴不干净的醉老头子,哪里没有呢?亲戚家的叔叔,不就是爱说自家人不好嘛。关于锻冶屋的坏话,好像也就是那种程度而已。”
“这样就要被杀,外头那些醉汉早得死光了。那么,那些行脚僧乞丐之流,也是一到家就送了命?”
“那倒不是。”
“有什么不同吗?”
“等人家找上家门来再杀,就太迟了。”
“哦,因为老婆为难嘛。”
“其实也并不是那种为难。”
八重是一个太过慈悲心肠的女人,愿意将东西施舍给贫困或者有难处的人。她觉得,既然生活富裕,做这样的事也是应该的。但家里的所有财产都是助四郎挣来的。将这些东西用于施舍,她心里多少有些抵触。然而,需要施舍的人——“太多了。要多少有多少。”
“知道有这样的好人,那自然是不管在哪都要赶过来了。那么所谓的为难——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种为难了?”
“正是。那助四郎的确为八重着想,为了八重什么都做。可是,他完全不了解她真正的心思。他安排人监视,只要有外人接近锻冶屋,就去通知他。而他在那些人到达锻冶屋之前,就像清除鼻涕虫一样清除他们。”在锻冶婆墓前,助四郎不停地砍杀。
“唉,这确实是做得太过,简直丧尽天良啊。不过,姓林的,最重要的是八重夫人,助四郎这样做,她开心吗?”
“根本谈不上什么开心不开心。”
“为什么?”
“与吉、阿染还有源吉,包括那些行脚僧和乞丐,他们只是消失,不再出现了而已。在八重看来,只会觉得最近乞丐似乎不再来要东西了。”
正如助四郎所说,他清除了所有烦恼的种子。
“八重夫人并不知道是自己的丈夫将他们杀了吗?”
“正常情况下谁也想不到有人会因此而杀人吧。”
“确实不会往那方面想。不过……”
“她甚至没想到那些人都死了。她只认为,叔叔和好友只是失踪。或许是离家出走,或许是在山里被熊吃掉了。至于那些行脚僧之类,只不过是数量减少了而已。”对助四郎来说,这样就够了。他并不是要她开心。助四郎只不过要除掉麻烦的种子。
“她就没怀疑过?”
“好像没有。至少——到从助四郎嘴里听说某件事为止都没有。”
“她听到什么了?”
“炉火的控制。”
“炉火?”
是。助四郎将被自己杀掉的人用火炉烧掉。
什么?柳次高声道。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告诉你吧,锻冶屋焚烧尸骸的事很久以前就有了。人的尸体中包含脂肪等物质,骨头里还有磷,这些可以让炉火更好地燃烧。这样的传说到处都有。”
“真的假的?”
“只是传说。不,我认为那只是传说。只是当作故事听到过,从来没听说真的发生过。就算过去真有人烧过也不会公然说出来,现在想那样做就更难了。不过,看来这种通过加入人的尸体来调节火候的方法,正是助四郎的乱纹刀如此锋利的秘密。”当然了,这不是唯一的原因。
“喂,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正好相反,他们家代代都烧过尸体呢?”
“之前有没有烧过,还是从助四郎开始这样做,这已无从得知。关于这种做法的好处,在他们家或许只是代代口头相传,但实践应该是不可能的。尸体又不能定期进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助四郎开始杀人时起,刀匠助四郎便名声大振。他锻出的刀更好了。”
“应该是吧。正好有了尸体,于是他便进行了尝试。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如此一来又可以毁尸灭迹,真是一举两得啊。亏他这么长时间都未曾败露。一般锻刀不是需要两个人吗?难道他没有助手?”
“据说助四郎一直都是一个人锻刀。我原以为是因为父亲去世,他不得已而为之。但似乎并不是这样。就算他后来收了弟子,关键的工作还是亲自动手。”
“为了隐瞒焚尸的事,所以不得不一个人偷偷锻造?”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习惯了一个人。”或者可以说,正因如此,他的事才一直没有败露。
“唉,这些都无所谓了。问题在于,有一天,八重夫人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能锻出这么锋利的刀呢?助四郎曾发誓对妻子不做任何欺瞒,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所以,他如实地回答了。”
“这、这不是傻吗?那种事……”
他就是傻。林藏道。“于是,八重夫人明白了一切。与吉、阿染、源吉、所有人……”
他该不会全都杀了吧?他全都杀了。八重确信不疑,烦闷起来。
“不过,她也无能为力啊,既没有证据又不能直接质问。而且,她很害怕。助四郎心里完全没有丝毫负罪的愧疚,这令她恐惧。”
“助四郎从没觉得自己犯错了。”
“交给我就好、你放心吧、我来想办法。这些关切的话一下子都变成了恐怖至极的语句。”
“所以八重夫人才变得郁郁寡欢?”
“是吧。不过,八重夫人似乎一直都有苦恼,觉得丈夫的行为不寻常。天底下没有人因为妻子说想要孩子,就立刻去买一个回来的。这太不正常了吧?”
是不正常。柳次说。“可是,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只能忍耐。虽然丈夫多少有些不正常,但诚恳温柔这一点并没有变。不管是赚钱还是其他的事,他全都愿意为自己做。再抱怨就是不知足了。孩子也是一样。就算不是亲生的,只要全心全意将其抚养成人,结果都是一样——她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唯有杀人一事,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即便不是出于恶意,但助四郎的确仅仅因为一些小事就下了杀手。如果就此收手反省,改过自新,或许还有很多机会。可让他明白这些道理……”
太难了。柳次接话道。“唉。不管是八重夫人还是孩子,知道真相之后恐怕再难回土佐,就算回去了也难以生活。我原本就打算,从助四郎留下的这些钱里扣除这次的工钱,剩下的二百两交还给她们。”
助四郎为自己的罪过悔恨不已,选择了死亡——林藏决定撒个谎。

夜乐屋
丑时三刻入乐屋必有异象
木台之上断头者怒目圆睁
臂腕寸断,血绵赤红
有嗔怒者、有狂笑者
皆人魂附之故也

【一】
头裂了。这实在不好,不是重新换个头插上就能了事。如果不重新修整,就无法很好地饰演角色,甚至根本无法安排角色。
所谓人偶,必须根据角色一个一个地做,所以人偶的世界里并不会发生角色不够的情况。根据角色,从头到手再到脚,一切都选择最合适的,然后做出最符合要求的外形,从没有不足的时候。
活生生的戏子就无法做到这些。服装和化妆可以改变,但是不能随意将某个头安在某个身体上,再用某个声音去表演。戏子必须磨炼自身演技,力求接近饰演的角色。但他们无法改变体格,就连声音也无法大幅改变。
人偶的组合是自由的。只要有念得一嘴好词的太夫和一把三味线,就可以完成理想中的角色。
进行表演的并不是人偶,而是人形使。人偶只不过是人形使的道具。如若人形使技艺不够纯熟,即便再怎么下功夫制作,人偶也是死的。说到底,没有实力的人形使根本就做不出能够胜任角色的人偶。
每个头都不同。一旦决定要做什么样的角色,就得由始至终仔细考量,小心翼翼地制作。反复涂刷颜料,细细雕琢,插头发做衣裳再选择手脚,一步一步地遵照文字描述重现角色的形态。
如此煞费苦心做出来的最完美的那颗头,盐谷判官的头,裂了。
藤本丰二郎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无法呼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他只听到太夫的话语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之后,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连声音都听不见了。头脑深处,只有哗哗如涟漪般的回响。
他觉得自己仿佛命悬一线。
“又、又是人偶之争吗?”说话的是负责衣裳制作的德三。这句话让丰二郎回过神来。
“人偶之争……”
“会不会是人偶做得太好了?”
确实,乐屋里一片狼藉。没有一个人偶摆得好好的,全都散落一地。盐谷判官(盐谷判官、高师直是人形净琉璃剧《太平记》中的角色。该剧目根据真实的“松之廊下”事件改编,1701年3月14日,从京都被贬至江户的播磨国(今兵库县)赤穗藩主浅野内匠头长矩,在江户城松之廊下将幕府派系下的吉良上野介义央砍伤,此事被称作松之廊下刃伤事件,事发原因不明。浅野被当场制服,当日便剖腹自杀,浅野家因此断后。一年后浅野家臣为复仇攻入江户将吉良斩杀。该事件后被改编为剧本《假名手本忠臣藏》,成为人形净琉璃三大经典剧目之一。但由于幕府的审查制度禁止上演时事剧目,于是该剧改名为《太平记》,主人公也分别更换为盐谷判官(浅野内匠头长矩)和高师直(吉良上野介义央),高师直因语言上侮辱了正执行公务的盐谷判官而被后者砍伤。)仰面躺在正中央,高师直如同扑上去似的压在上头。判官的头滚到了门边。不仅如此,额头上还有两道裂纹。
“这架势,看样子不像是谁偷袭谁。这二人,简直就像打斗过一样呀。这不是跟松之廊下正好相反吗?从来都是被砍的高师直,如今居然去砍人,最后还取了对方的人头。”
“净瞎扯。”丰二郎拾起那颗头,低声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都、都事到如今了,怎么还这样讲。丰二郎,你该不会忘记了吧?那颗头……”
“那、那件事跟这头没有关系。人偶只是道具。他们的灵魂……在这里呢。”丰三郎说着,拍了拍胸脯。“人形使就是人偶的命。我们人形使才是人偶的心。没有了我们,人偶就没有生命。人偶自己哪来的心?没有心的东西怎么可能争斗?”
“话是没错……”
“我告诉你,八年前的那件事,并不怪人偶。这颗头没有任何罪过。那时候,是因为操控人偶的大师将意念过分倾注于人偶,人偶才动的,只不过不巧被师傅碰上了,不是吗?怎么,你的意思是,我心里还能有让我的人偶自己断裂的邪念?”
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德三忙说。
弹三味线的勇之助插话道:“唉,出了这样的麻烦事,心情不好都可以理解,丰二郎你先冷静。裂了的又不是你的头。权当你说的都在理,那有邪念的也是……”
你那是什么口气。一声怒喝传来。米仓巳之吉掀开乐屋门口的垂帘,探头进来。“那有邪念的也是谁?你该不会想说有坏心眼的是我吧,勇之助?你该不会想说,当初一代巳之吉嫌一代丰二郎碍事,如今我二代巳之吉也把二代丰二郎视作眼中钉吧?”
“哪有的事。”
“你不就是那个意思吗?高师直一直是我在用。那么就是我的邪念附到了它身上,让它取了盐谷判官的头。你的话里不就是这意思吗?”
我不都说了没那回事嘛。勇之助哭丧着脸。
德三板起了脸。“说是说没那回事。可是阿勇,八年前那件事又怎么算?那时候可是闹出了人命。”
“就因为你把那次跟这次的事混为一谈才麻烦呐。八年前是八年前,现在是现在。我可没那意思啊。”
你们吵成一团又能怎么样?这次插嘴的是负责唱词的太夫——山本兼太夫。“唉。这的确是大事,但这次又不是人。头裂了的是人偶啊,总不会像以前那样闹到奉行所去吧?都不是一码事。”
“不不不,那可不行。这次确实没有死人也没人受伤。可是,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现在假设,这如果不是人偶之间的争斗,那么不就是人为吗?如果是这样,又怎么能不去报官呢?你看这一片惨状,可不是小事。要么是小偷,要么就是某个看我们不顺眼的人的恶作剧,不对吗?”
错是没错,兼太夫说。“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吗,德三?有贼当然要喊人来抓贼,但我现在讲的跟你讲的也是两码事。我要讲的是,这又不是杀人。你看,东西坏了跟人被杀了那差别可大啦。人要是被杀了,自然回天乏术。但这不是人偶嘛,再换一个不就好了?”
“换——换能换出什么好来!”丰二郎怒斥道,“这出戏的盐谷判官就是它。除了它,什么人偶都演不了这个角色。”
“说归说,可是丰二郎啊,都已经坏成那样,修是肯定修不好。连问都不用拿去问,就算再涂多少层颜料也无法复原啊。”
不能修吗?几个人同时凑上前去看着丰二郎拿在手里的那颗头。“是没办法修啊。”眼睛几乎要贴到丰二郎手上的巳之吉说道,“阿丰啊,没办法,算了吧。只有换上其他的头啦。”
“哪来什么其他的头!”
“不是多的是吗?检非违使(官职名称。意为天皇所设检查违法行为的使节。同时又是人形净琉璃的角色,象征强大而又带有悲剧色彩的男性。盐谷判官即为检非违使。)又不是只有那一个。”
“但这个独一无二。”
没错,这颗头是特别的。对于丰二郎来说,这颗头就像无可替代的宝物,用它做出的人偶简直就是丰二郎自己。不,比他自己更甚。它会动,是活的。丰二郎只是操控人偶饰演角色。可这颗头做出的人偶并不是在表演,它就是那个角色。
丰二郎只是让它演绎盐谷判官,可这个人偶已然化身为盐谷判官。“这颗头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巳之吉,你也是主使(操控人形净琉璃人偶的有“三使”,分别为主使(负责头、表情和右手)、左使(负责左手)和足使(负责腿脚),其中以主使地位最高,左使和足使视情况配合主使。表演时需掩面着黑衣以示其并不存在于舞台之上。),这点道理你肯定明白。它无可替代。这次的戏如果没有这个人偶,我没法演好盐谷判官。”
阿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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