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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温侯-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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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万一我的想法错了呢?我花了三年的时间研究分套版印,要是成果不彰,一切只怕要重头再来。”屋内消了音好半晌。仅剩纸张翻动的声音,过了会黄月英才又道:“齐总管。你先忙你的事吧,账本先留在我这里,有问题会请教你的。”
她倒挺聪明,才刚进龙家别业就掌起经济来。杨公公抬眼看向温侯爷,却见他一脸含笑,温侯爷难道瞧不出她居心叵测吗?
“爷”开了门,齐总管诧异叫道,黄月英循声看去,跳起来。“你谈些什么生意,谈得倒挺快的。”那口吻像是不太相信他的能力。
她就是黄月英?杨公公眨了好几回眼睛,确定屋内捧著账本的只有站在椅旁的那名女子。
貌不出色,中人之姿,仪态端雅无风骚之情,衣著也相当保守而目不斜视,呃无意贬低温侯爷的品味。但似乎不太适合温侯爷这样的女人能诱惑住吕布?
黄月英瞧了瞧成为化石的白发老翁,再看看吕布。“正巧我有事找你。”她捧著账本走出房门,有些纳闷那白发无须的老头子目不转睛地跟随她走。
“黄月英,他是我生意上的对象。我坚持他过来瞧瞧你。”
“瞧我?”黄月英困惑但微笑。对方不管多怪,至少是合作对象,就冲著这点,也该以礼待之。
吕布叫回她的注意力。“你在看账本?怕我这放荡子散尽家财?”他微笑,当黄月英不讳言的承认时,杨公公抽了口气。
她皱起眉。似乎从下了船,老听见有人在抽气声。
“我并不是全然无用的。在家里,我是打理家中生计的那一个,而既然你愿意娶我我是说,我们之间的约定里似乎你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只能以这种方式让我的夫婿衣食无虞。我无意刺探些什么,但你们合伙的方针可以告诉我吗?”
她的目光从吕布巡到杨公公,后者不断的抽气。她的黛眉蹙得更深,不自觉地贴近吕布。低问:“他是怎么了?是病了吗?”面容是有些苍白,但应该还好才对。
他轻笑,伸出食指抚平她眉间皱褶。“他不是病,八成是为你的精打细算给骇住了,是不?杨伯?”
不,不是杨公公的喉间已然发不出声音。初时乍觉没花容月貌的黄月英时,已是微些震??了,这样的容貌怎能迷惑温侯爷?紧跟著,他隐约觉得此女似乎不太瞧得起温侯爷,如今
“您要娶她?”终于哑著声说完。
“有何不可?事实上,她算是我的女人了。”
“您不会立她为妃吧?”虽然有些冒犯,但还是不得不问。
吕布笑意更深。“她的意见是立她为妃后,将她打进冷房,本侯得另觅佳人。”
“啊”杨公公一张老嘴说不出话来了。不知该为温侯爷当真要立她为主母或是她甘愿入冷宫的事赏感到惊讶。
黄月英拍开他抚弄的食指,斥道:“别拿当今圣上开玩笑。”
“反正他又听不见。”
黄月英啾了他一眼,像极其容忍地。
“这玩笑开给自己人听也就罢了。若是传出去给有心人听见,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人寡妇,被人指指点点的。”小玩笑不打紧,但他的模样像天塌了也无妨。这样流里流气的男子难保将来不闯祸。
杨公公的喉头一上一下,嘴皮子不知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她竟咒温侯爷死吕布扬眉,食指又玩上她的脸颊,喃道:“这倒也是,若是死了丈夫,你肚里孩子就成了遗腹子,那可不好。”他状似认真,但眼底在笑。
杨公公抽气,差点把自己给嗝死了,孩子她的肚里怀了温侯爷的孩子,而他竟还想扑杀于她幸亏错没铸成。
黄月英再度不耐地拍掉他玩弄的手指,道:“不是告诉你,我的月事来过了吗?”
杨公公暗松口气,面容渐复血色。
“那是指咱们初次**的时候。”吕布诡笑:“近日可不比当初。十几日来那日不夜寝我那儿?自然怀胎的机会多了些。”
杨公公又抽了口气。
黄月英白他一眼。“你不说有药汤可预防怀宝宝吗?”
杨公公轻吐口气。
吕布耸肩。“百密总有遗漏的时候嘛。”当他再度听见杨公公抽气时,他略嫌烦躁的挥了挥手。“你要病了去请大夫,不必在我跟前抽搐。”
杨公公惶恐地正要下跪,发觉那个黄月英女移至他身旁,露出安抚地微笑。
“杨爷不舒服,咱们请大夫过府诊断就是。”
吕布斜睨著杨公公。“你病了吗?杨爷?”语气又懒又温吞,杨公公自然迅速摇苜。
黄月英皱起眉头,决定稍后跟吕布好好谈一谈。
“你过来。”吕布招手。等她过来后,抚弄她耳垂上青色的颜料。
“你不该这样的。”她放低声量抱怨,生怕让杨公公听见。“你会赶走你的合伙对象的。”过了会。才发觉他压根没倾听她的话,反倒是身旁的老翁露出探索之意。
“待会儿让仆役烧桶水。瞧你在船上老刻东刻西的,沾了颜料也没发觉。”
“是吗?”她随意挥挥手。“等我看完账本。我会清洗的。”
“等我。”
“唔?”他似乎很喜欢玩她的脸,老拿食指在她脸颊滑来滑去的她忽地睁大眼,理解了他的话,胀红脸。“没”她清了清喉咙,低语:“你在开玩笑吧”黄月英此时才发觉,难道下了船,他对她的迷恋还没消失吗?
“我像吗?”
“没没那么大的桶子。想想看,你这么的高大,会把洗澡水给挤光的。”
他扬眉。“那简单,傍晚之前,会送到的。”他笑容有欲。“绝对能容纳你我,甚至你喜欢在里头戏水都成。”
黄月英闻言,立刻退离他数步之远。她咽了咽便在喉头怪异的感觉,试图端雅的白他一词眼。

第十五章:雌雄巧答互议论,你来我往不服输(八)

方才,吕布仅在黄月英耳畔低语,却勾起了她心头麻痒的感觉,有些想贴上他身躯的感受,那种感觉像他们**的刺激。天啊他不过只是说说黄色的字眼,她便觉得心乱气喘,这是迷恋他的象征吗?轮到她来贪恋他的身躯了吗?
她皱著眉摇了摇头,将那种奇异的感触摔去。
她开始食髓知味了,在他即将结束对她身子迷恋的时候,开始轮到她来渴求他的身躯?
“黄月英?”
“我”她又清了清喉咙。“你们继续谈吧我去看账本了。”她后退,跨过门槛,立刻将门扉合上。
吕布盯著门好一会儿,才招来高勇继续守护,再同杨公公走出庭院。
“杨公公。她就是你极欲扑杀的黄月英。”那调子全然不复先前公然的调戏。
“她不像”杨公公喃喃道。
“是不像。你以为她会毁了本侯?”
她怎不会毁了温侯爷?之前以为黄月英出现在吕布的身边,那可能是作为刘表的奸细想从中探取机密,但如今一看方知弄错含意,这样清雅淡性的女子怕是做不了那样的事情的。
汉人历代以来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例子比比皆是,比如那妲己,比如那褒姒。
商纣王征服有苏氏。有苏氏献出美女妲己。纣王迷于妲己的美色,对她言听计从。妲己喜欢歌舞,纣王令乐师师延创作靡靡的音乐、下流的健蹈,在宫中朝夕欢歌。妲己伴着靡靡之音起舞,妖艳迷人。于是纣王荒理朝政,日夜宴游。纣王还在卫州设“酒池”,悬肉于树为“肉林”,每宴饮者多至三千人,令男女裸体追逐其间,不堪入目。九侯有一位女儿长得十分美丽,应召入宫,因看不惯妲己的**被杀,九侯也遭“醢刑”,剁成肉酱分给诸侯。
妲己喜观“炮烙之刑”,将铜柱涂油,燃以火炭,令犯人行其上,跌落火红的炭中,脚板被烧伤,不时发出惨叫声。妲己听到犯人的惨叫,就像听到刺激感官的音乐一样发笑。纣王为了博得妲己一笑,滥用重刑。
纣王的无道,激起人民的反抗。周武王乘机发动诸侯伐纣,在牧野之战,一举灭商,纣王逃到鹿台自残,妲己也被斩首而死。
褒姒,史记作襃姒,周幽王姬宫湦的王后,褒姒原是一名弃婴,被一对做小买卖的夫妻收养,在褒国长大,公元前七七九年,周幽王征伐有褒国,褒人献出美女褒姒乞降,幽王爱如掌上明珠,立为妃,宠冠周王宫,翌年,褒姒生子伯服,幽王对她更加宠爱,竟废去王后申氏和太子宜臼,册立褒姒为王后,立伯服为太子,周太史伯阳叹气道:“周王室已面临大祸,这是不可避免的了。”
果然不出伯阳所预料,原来褒姒因为过不惯宫中生活,加之养父被太子宜臼所杀,心中忧恨,平时很少露出笑容,偶露笑容,更加艳丽迷人,周幽王发出重赏,谁能诱发褒姒一笑,赏以千金,虢国石父献出“烽火戏诸侯”的奇计,周幽王同褒后并驾游骊山,燃起烽火,擂鼓报警诸侯一队队兵马闻警来救,至时发现平安无事,又退兵回去,褒姒看见一队队兵马,像走马灯一样来来往往,不觉启唇而笑,幽王大喜,终于因此失信于诸侯,公元前七七一年,犬戎兵至,幽王再燃烽火,诸侯不再出兵救援,幽王被杀,褒姒被掳,,司马迁说:“褒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意思是说,褒姒不喜笑,周幽王为了她一人的笑,天下百姓再也笑不起来了,西周遂亡。
杨闵真的是害怕这个黄月英会成为吕布的宿命,而且楚汉时期的霸王项羽不也是如此吗?
每一个功败垂成的英雄身后必定有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吕布如今坐拥七州,手下文武才俊无数,兵甲六十余万,权势滔天,如实因为黄月英而失败,那么如同杨闵这样将身家性命都是压在吕布阵营上的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得黄月英而毁之,毁的不是吕布,而是他的皇帝命“杨公公,本侯在开口问你。”
倘若没有黄月英女,吕布依旧是霸王,日后更可能是
“黄月英姑娘可以过她的平民生活。”杨公公一字一字缓慢地说,而后他抬起苍老的脸庞。“她也没有错,错的是她得到了温侯爷的厚爱。”
吕布眯起了眼。
“温侯爷可以封她为妃。却不能过于迷恋她,温侯爷可以要她的身子,却不能将感情尽投诸在她身上。”
时值初夏,不算热,但杨公公的冷汗淌下了,他坚决的说完:“温侯爷必须舍弃黄月英。”
吕布冷冷睨他,冷声道:“本侯原可将你赐死。”
“就算赐死奴才地无法保她性命。温侯爷该明白倘若他人不利于温侯爷,必有人誓死护之。奴才终归只是个太监,人单势薄,温侯以为奴才怎能召唤无数对主公死忠之士?”
吕布的神色如冰,抿著唇言道:“以你这小小奴才确实没法号令本侯的心腹们。”
“奴才是没法,但流言则不然。”打杨公公下定决心扑杀黄月英女之后,就抱著必死的决心。
“奴才将黄月英是刘表的侄女只一个消息只需要流传出一小段,凡对温侯爷死忠之人,必定伺机欲杀黄月英姑娘。温侯爷不变江山爱美人,但您下得了手杀那些忠心耿耿的亲信,只为了黄月英姑娘吗?”老态的脸已是灰白。敢进言就不打算活著了,是该有人告诉温侯爷,社稷与女人之间孰轻孰重。
捉摸不定吕布目前的心思。即使在龙颜震怒、犀利的黑眼瞪著他之时。仍赞不出温侯爷下一刻的举动。
过了会,只闻吕布忽然唤道:“典韦。”他的声音低沉而已非不悦可形容。
“卑职在此。”不知何时,典韦飞奔立于吕布身后。
杨公公跪下,闭眼等死。
“将他拿下。囚禁内院,没有本侯的允许,闲人勿进。”
杨公公震惊抬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见到温侯爷拂袖离开了内院。

第十六章:雌雄巧答互议论,你来我往不服输(九)

翌日清早,俩辆马车从温侯府别业里往武氏祠而去。原本齐总管安排以轿子绕道而去,但在黄月英瞧过与楼船如出一彻、极尽奢侈的双顶轿子后,婉拒了他的好意。
齐总管眨了眨眼。“夫人是嫌轿子太过朴实?奴才立刻换”唤她夫人,是在昨日的惊诧过后,发现温侯爷与她共枕而眠,而温侯爷似有视她为“大房”之意,自然立刻改了称谓。
“不不。”黄月英攒起眉头。“齐总管安排的轿子已够奢侈,但我只求方便,不必绕路赏景,就马车好了。”
齐总管见怪不怪了,颔首领命。半刻钟后,漆金钱雕的车屋由四匹披锦壮马拉来,黄月英讶然,再度以和缓的口吻同齐总管商量。
“还要再朴素点?”齐总管看看她,再看看刚拉出来的马车,困惑道:“这可是咱们最素色的马车了,夫人。”
“不,我要的不是这种没有普通点的马车?你知道的,就像外头那种?”
“外头那种?”齐总管骛呼,怀疑地看著无监。“夫人,简陋的马车与爷不配。”
不配?老天昨晚虽没看完帐本,但仅就所知部份,马厩养了几十匹马,饲料先不谈。光是车屋每月重新装璜一次,就要好几万铢钱。昨晚她问过吕布、多久来一回冀州别业,他皱起眉,状似心不在焉。
“没个准吧。”见她执意索求答案,才道:“前二年是来过一回。”
二年?只住三天就走她不知这些奢侈是谁允许的,但如果是再继续下去,很快的,她的挂名丈夫就必须去喝西北风了。
要充场面也不是这么个充法,在几近争执之下,齐总管退了一步,不甘情愿的将马撤了两匹。
“迟早,会散尽家财的。”马车内,她对著他的胸前喃喃抱怨道。
吕布微笑,看着涨红脸的黄月英,却是调笑道:“娘子有何高见?”
黄月英白了他一眼,虽然她是有些心不在焉地,但还是要谈清楚的好。
“你必须要有赖以为生的事业。”
“哦?”
“看著我。”将他的脸拉下来贴近她,黄月英轻声道:“我们必须谈谈。你跟昨儿个来的杨爷谈得是什么生意?”
吕布瞧著她蜂色的脸蛋,笑道:“小本生意,不值一谈。我以为你会先抱怨昨晚我的粗暴。”
“你是粗暴了些,弄痛我。”她咕咕哝哝地。
“所以,你报复我,在三更半夜里跑去雕什么鬼东西?”
“那是版画。我无意思伤害你的自尊心,但昨晚你的确是让我相当的不舒服,”
她很直言不讳,看见他涩然的脸庞。轻笑,主动搂住他的颈项。“我没报复你,只是有些心乱,而雕刻版画一向能让我心情平静。”她真的食髓知味了,很喜欢碰触他男性的躯体,也没办法想像当他另觅新欢的时候,她该如何渡过冷清的夜晚?
黄月英时常在想她心中究竟是版画重些或是他重些,尤其是跟吕布欢好之后,这种无名的心情更是莫名,因而为了不去多想,她很多的时候宁愿去跟那雕刻去说话,而不是与人去说话。
“你几乎成功的让我以为我必须为它占据你而妒忌起来。”吕布微笑,食指滑过黄月英衣领的扣子。
黄月英的脸颊微微酡红,却也没有太过拒绝,而是轻声道:“我不是要谈这个。”
“哦?我以为你要我补偿你。马车是够大,离武氏祠尚有一段距离,咱们可以先尝试”才弹开她的首扣,就遭她的责骂,只得规规矩矩的收回手。
“在襄阳,我为家里生计投资过几项正开发的事业,以目前而论。投资船运可行,你若愿意,等回了襄阳,我帮你安排,有个稳定的投资至少不必担心坐吃山空。”
“投资船运?”他扬起眉。
“现下船运渐兴,等你入了轨道,咱们雇船载北方的特产,前者利润不大,但相当稳定。后者风险多,但赌对了货资,是一项相当有利润的生意。”
吕布闻言沉默了会,似想扮起正经相,嘴角却勾了起来:“吕家祖产搁在那儿也不生息,你爱怎么做就去做吧。”
随后,到了武氏祠,黄月英是由吕布抱下马车的,另一辆马车里则是典韦扶了巧儿下来,黄月英盯著典韦好一会儿,直到吕布扳回她的脸蛋后,看到他有些佯怒的脸后,才想起她梦想已久的武氏祠画像石。
原以为四、五十岁才有幸一睹风貌,如今却提前了二十年来瞧,不禁脸红心跳地,很快的,她再度忽略了吕布,拎著裙摆进祠
冀州武氏祠的画像石所描写的题材非常广泛,如“孔子见老子”、“荆轲刺秦王”等等,都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可以说是最大型的古式版画,因而她显得非常的激动,高勇守在她身后,不明白他主子看上的女人为何会喜欢这样的玩意?一堆古人在石上雕刻的图案有必要这么感动吗?
连巧儿也不时的插上一、二句,分享主母的喜悦之情。
“小喜子。”站在不远处的吕布忽叫道。
“奴才在。”
“你认为版画与本侯之间,哪个能勾起你注意?”
“当然是温侯爷啊。”小喜子小声道。
黄月英激动地在画像石刻前伫留不走,素手轻抚雕纹,吕布目睹此景,再问:“那么,对黄月英来说呢?”
“咦?”小喜子迅速抬了下眼,瞧著黄月英一脸痴迷。“这”
吕布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做出违心之论。
“本侯倒没想过得与版画争一名女子。”他喃道。虽然如此,但他依旧纵容她在武氏祠待上一天;典韦、高勇随后陪侍,她像看不厌似地,偶尔他倾听她粗略的讲解。但更多时间是她的喃喃自语,遗忘了他的存在。
吕布耸了耸肩,含笑陪著她逛了一回,便由他人陪侍著她,他则在祠外陷入沈思。他不必时刻陪在黄月英身畔,因为典韦随侍在旁。
祠外或有摊贩或有店面,直至夕阳西下时,才见黄月英依依不舍踏出武氏祠,她的脸蛋因兴奋而潮红。同巧儿说话时比手画脚,声若银铃。
忽然发现她挺少笑出声,多数时刻是如大家闺秀的笑容,唯有在**之时,她露出了像此刻的神情。
小喜子发觉温侯爷在笑,笑意有些含柔,循著目光望去,是黄月英在笑。小喜瞧瞧她,再瞧瞧温侯爷,这才领悟温侯爷是因黄月英在笑而露出笑意。
陷了,陷了,温侯爷这回是当真失足深陷了。
小喜子回首细瞧著黄月英,忽然冒出一句:“其实,黄月英姑娘挺好看的。”奇了,今儿个她笑起来的样子是特别好看。
“啊”他再轻嚷,因为瞧见她临时转了个弯,往旁的一间稍大店铺走进。从这角度看得很清楚,卖的是书集版画。他瞧见黄月英进了店正细品各家版画。而后。她的嘴掀了掀,像随意问了些问题,伙计像明白她是识货人,忽然进了屋子,再出来时,身后跟著一名年轻男子。
男子长相细皮白肉又斯文。中等身材,但相貌也算堂堂,起先他不知说了些什么,黄月英抬首答了几句。没一会儿功夫那男子惊诧的笑了,黄月英亦笑,开始了热络的交谈,小喜子的眼珠子转了转,悄悄移至跟前的温侯爷。
果然温侯爷的笑容已不复见。
温侯爷的女人耶跟别的男人走这么近瞧,还愈贴愈近,二个头都快撞在一起了。
“爷”正欲请命要唤回黄月英,忽见温侯爷从他面前疾步走过。他虽骇了一跳,也习以为常了,忙跟著上前
“你还从襄阳而来,既然看了武氏祠的画像石,必定要上两城山去瞧瞧。那儿的画像石主题鲜明,不若时下的雕刻??毛皮而失全貌,全属惊人的上等杰作。”
黄月英兴奋微笑。“事实上,我是打算要去的。”略带沙嗄的声音飘近了吕布的耳边,他皱起眉。黄月英的嗓子比一般女子要为低柔,但在撩起她的情欲时,她的声音方有独特的沙哑嗓音。
“如果小姐不嫌弃,在下愿尽地主之谊。美酒易觅,知音难寻,我这雕版小师好不容易遇上像小姐这样通晓版画的知音,要是放过,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他像在打笑语,缓步而来的吕布面色更沉了。
黄月英红了脸,显然被他的恭维打动了。“不瞒你说,我也是雕版师傅。”
他诧然,过了会才大喜。“小姐是雕版师傅?莫怪言谈之中,对版画如此高见。你从襄阳来等等,在下拿样宝贝给小姐瞧。”匆匆进了屋。
未久,他捧著一本书册出来,不厚,约莫有六十几页而已,页中是雕版印刷下的山水昼,每幅画左下方有个黄印。
“小姐从襄阳而来,必定曾听过黄月英的名号。去年,她将单幅版画集成一册,虽然只有六十几页,每一张却是天划神镂之作。可惜只出一千本,从此绝版,我还是托了襄阳朋友花了双倍的价码才弄回来的。”
黄月英的脸更红了。“事实上,我”
“她虽是女性,在版画上的成就远胜于他人。”他叹息:“可惜未能一睹其人,好让我能有所讨教一番。”
“事实上”她清了清喉咙,完全忽视了吕布早在她身后。她直视那相貌堂堂的雕版师傅,显得有些羞涩的开口道:“我就是黄月英。”
“张彦,字德彰,祖籍冀州,世代皆是雕版师傅兼之版商,到了张彦这代,钻研版画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但至今尚无立派,如果爷要问我,我会说他跟黄月英姑娘是臭味相投呃,是有共同的嗜好。”小喜子从不知他会从高高在上的太监身价跌到街头包打听。唉“哦?”别业里,吕布斜睨著小喜子。“给你半天时间,你就打听到这些?”
“爷的吩咐,奴才就算跑断腿也会达成。可黄月英姑娘是从襄阳来的,我打听了几户冀州雕版师傅,只知黄月英是襄阳人,雕版技术难有匹敌之辈,除此外黄月英在襄阳以外是谜一样的雕版传奇人物。”小喜子叹息,奉上一册版画集。
“雕版师傅多是刻印佛画、插图或是文字。没有一定功力难以雕版单幅作品,更遑论是集结成书,让版商心甘情愿的发行了。去年她首次发行版画集,仅印刷千本,抢购一空是因为她几乎算是当代雕版大师,尤其木刻版画在印刷后销毁,以杜绝仿造,爷,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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