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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不曾爱你菲你不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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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空吗?”董宇航仿佛鼓了很大的勇气:“出来转转好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对不起,我没兴趣。”林菲一把将电话挂断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田蓉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谁的电话,发那么大的脾气?”
  “没谁。”林菲摇摇头。
  “还没谁,我在厨房都听见你在喊了。”田蓉把汤放到床头桌上,挑着眉毛看林菲:“是不是宇航?”见林菲不作声,田蓉长叹了一口气:“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你还是个大活人,妈妈知道你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不肯回头。可是,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情,你总该看开了,当年他要分手,也是被逼急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就他妈妈一个亲人,你叫他怎么迈过去这道关啊?一个连母亲的命都能不在意的男人,你又能指望他什么呢。宇航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孩子,当年你要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这些年也一直都等着你,虽然他嘴里不说,但心思却都写在脸上。你们两个现在年纪都不小了,你爸爸天天嚷着盼着想孙子……”
  林菲被老妈念叨得脑袋都快要爆炸了,连滚带爬地穿了衣服,从家里逃了出去。
  开着车,百无聊赖地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兜着圈子,不知不觉上了高速,车子朝着郊县开去。等到她回过神儿来,已经下不去了,又开了好久,才挨到下一个高速路口,下了高速,直觉告诉她,仿佛有哪里不对劲,又开了一会儿,林菲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开到董宇航家所在的郊县来了?
  这几年,M市的人口激增,城市的版图扩张,所以这里现在也属于市辖范围了,很多昔日的平房和农田,都变成了大大小小林立的楼盘。
  高楼平地而起,有的人看到是城市日新月异的变革,可在林菲眼里,这不过是那些房地产商人肥了腰包的证据,这么多楼盘,还真的都有人买。
  想当年,林建民真的可谓是一言中的,他说,将来我们M市的房地产业,肯定是要跑火的。所以,有个茫然不知规划的傻小子,就浑浑噩噩地选择了土木工程专业,本科毕业念硕士,硕士还没毕业,就进了M市最大的地产公司,现在是业内风头最劲的精英,人模人样的,以为没人知道他当年落魄狼狈的样子,以为可以抹去了他鞋子上的土,指甲缝里的泥。
  林菲的嘴角带着讪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想着想着,又跑到那个讨厌的人身上去了,不要想他了。是的,他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年她是鬼迷心窍,误入歧途,耽误了大把的青春年少,做了一场最最失败的感情投资,如今已经觉醒了,过去的事情,就当做是经验,教训,还想他做什么?
  等到林菲矛盾纠结的脑袋再度回神,车子已经开到了一座新兴的小区门口,巴洛克的建筑风格,林菲在其中兜了几个圈子,竟然迷路了,然后,她就看到了那颗老槐树,连带着的,是十年前,老槐树下的那个宁夏午后,两个少年单纯而纯洁的梦。
  林菲敲着脑袋:“我当年,到底许了个什么心愿啊,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他奶奶的。
  然后,她就变成了勤劳的土拨鼠,又然后,她就被小区的保安带到了物业审讯,再然后,她又看到了那个讨厌的人……
  而且,那个讨厌的人,竟然就是这座小区的总设计师,远洋地产公司大名鼎鼎的头牌——董宇航。
  阴魂不散啊。
  董宇航和物业的工作人员,漫无目的地山南海北,他奶奶的,在地产界混了几年,口才还变好了,滔滔不绝的。这都是表象,你现在会叫了,你也还是会咬人的狗,林菲心里愤愤地咒骂着。
  那狗终于又露出了咬人的表情,朝林菲一指,明知故问:“她是怎么回事儿?”他在阳台上浇花,她那辆招摇的车子一进小区,他就看见了,一路尾随,她竟然毫不察觉,他眼睁睁地看着她鬼鬼祟祟地变成一只土拨鼠,然后被抓了个现行,这女人在美了不是吃得很开吗?就这个智商……
  “她呀,破坏小区公物。”物业人员瞄了林菲一眼:“聊了半天,忘了问,董工,您来我们这儿,有何贵干啊?
  “破坏公物,怎么回事儿?”董宇航没理会物业人员后面的问题,继续他的疑问。
  “挖树。”物业人员顺口回答,林菲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看她这点儿出息,快三十的人了,堂堂的名校海龟,都市白骨精,挖树让人给抓住了,他奶奶的。也不知道谁的奶奶那么倒霉,一下午被她念叨了好几次,真是,他奶奶的。
  “挖树?”董宇航故作惊讶地重复了一遍:“真有意思。”
  “不过我们发现得及时,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物业人员解释道:“董工,您看这事儿,怎么处理好呢?”
  “问我?”董宇航眨巴眨巴眼睛:“我说了算吗?”
  “看您这话说的,这小区都是您设计的,一草一木不都是您的心血嘛,您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这事儿呢,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呵呵,呵呵。”物业人员献媚地说。
  “那好吧。”董宇航笑笑:“那就听我的吧,放了吧。”
  “啊?”物业的皱了皱眉,然后一笑:“行。”
  林菲就这么被放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心里憋得慌。
  出了物业大门,林菲愤愤地大步朝外走,恨不得立刻脚底生风,奔进车里,绝尘而去,她肯定是被老妈刺激得犯病了,莫名其妙开上高速,又莫名其妙在这个路口下来,莫名其妙地又开到这个小区来,莫名其妙地遇见那颗讨厌的树,又莫名其妙被抓住,反正这个下午,什么倒霉的事儿都让她碰上了。
  “菲菲,菲菲,菲菲……”董宇航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干嘛?”林菲甩不掉他,只好停下脚步,冷冷地回头看他:“叫魂儿似的。”
  “菲菲。”董宇航走到林菲面前:“既然来了,就去我那坐坐吧。”
  “什么你那儿,你那儿是哪儿?”林菲对他的客气丝毫不领情。
  “哦,这是我家啊。”董宇航困惑地看着她:“从前,这块地没划到M市的时候,这里就是我的家,你忘记了吗?那里,是那颗槐树,我们现在站的这里,当年就是那片麦田。我住的公寓,就是我家原来那房子的位置,在那儿……”董宇航漫天一指,林菲顺势跟着他的手去看,不留神,自己的手就被他另一只手握住:“走吧。”
  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他带着走。
  他奶奶的,明明是不肯接受他的邀请的,怎么莫名其妙还自己送上门了呢。
  被董宇航拖着,进了一幢住宅楼,楼层不高,没有电梯,两个人在楼道里一前一后地爬楼梯,【恍【然【网】间,林菲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他们一同生活的那间小出租屋,下课了,他们提着市场买的蔬菜蛋肉,一前一后地上楼回家,他烧饭,她负责消灭干净。
  林菲的嘴角泛着笑,有点怀念,有点苦涩。他们如今都已经老大不小了,牵在一起的手,写满了时间刻画下的沧桑痕迹,有首歌里唱,相见不如怀念,不是我不了解。是啊,如今,物不再,人也不是当年,不如怀念,不如怀念……
  “到了。”董宇航停在一扇门前,掏出钥匙,握着林菲的手不曾松开,他抓得很牢,他怕她跑了。
  门开了,林菲揉了揉眼睛,自己进了屋,董宇航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在她身后,把门关上了,站在门口,任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林菲看够了,又走回董宇航面前,看着他冷笑:“董宇航,你真够无聊的。”他把这房子,弄得跟那间出租屋一样,是什么意思,甚至那些家具,都和从前的一样,恋旧?放不下?舍不得丢掉?呸,早干嘛去了。
  心里把他腹诽了一顿,嘴上却再说不出别的,那个出租屋,他们共同生活了很多年的小屋,她又何曾忘记过,回忆就在心里,像个随时一触即发的雷,不敢碰,可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多少次梦回,又回到了那里,她在饭桌前敲着碗大叫,董哥哥,饿死了,饭还不好吗。画面许会突然一转,董宇航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菲菲,我们做坏事吧。
  高兴的,还来不及沉溺,她仿佛又能看见,她一个人在床上苦苦挣扎,他却在客厅的沙发上辗转反侧,他们都无法解开心里的结,无法走入对方的世界,现实残忍得让人无力去面对。
  可是醒来,手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林菲觉得喉咙酸涩,不想在董宇航面前示弱的,她镇定地看着他:“我看过了,不错,我走了,让开。”
  “菲菲,等等。”董宇航哀求地看着她:“我给你看样东西。”
  面对他那熟悉的眼神,林菲突然觉得腿很软,心里想要冲出这间屋子,可是脚却不听使唤,被他拉着,走进卧室。
  看到床,林菲突然有点龌龊的想法,忙义正言辞地说:“如果你要给我看什么儿童不宜的东西,抱歉我不能苟同,虽然在你们心里,我可能是个非常下作的女人,但我行得正,做得直,不三不四的事情,我不干!”
  “恩?”董宇航打开壁橱,不解地回头看林菲:“你说什么?菲菲。”
  看着董宇航捧出一个陶罐子,林菲立刻有一种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冲动,看看她这颗卡到阴的脑袋在想些什么,她尴尬地看着罐子:“你把它取出来了?”
  “恩,刚取出来没几天。”董宇航笑笑:“前几天,刚好是十周年,那天我去你家吃晚饭,你不在家,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到凌晨,想和你一起来挖的,可惜……一见面就和你吵了一架,呵呵。”
  “你自己去挖的?”林菲悻悻地哼唧着:“怎么没让物业的把你抓起来。”
  董宇航表示认同地点点头:“我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的,带了铲子,没有给他们借题发挥的机会。”言外之意,林菲啊,你做事还是不经过大脑,这种事情,怎么能光天化日去做呢。
  林菲不说话了,接过罐子,看了看那个缺角:“汗衫呢?”
  “早就烂光了。”
  “你打开看过了吗?”
  “没。”董宇航声:“我希望能和你一起打开看。”他一直希望着,由希望,到失望,失望到尽头,又恢复了希望,反反复复,就是不忍心一个人将它拆开,似乎拆开了,一切就真的都过去了,他不想结束,他不想……
  “那就打开吧。”林菲接过罐子,一边抠盖子,一边嘀咕:“衣服都烂光了,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烂没烂。”
  董宇航听了这话,突然很怕,如果里面的东西也烂掉了,他又该怎么办。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对这种小孩子游戏一般的事情,如此的在意,斤斤计较。
  当年头绳里的塑料,是董宇航亲手缠的,缠得非常的牢固,他真庆幸当年是自己做的这件事,如果是林菲缠的,他不保证那会渗水。
  罐子打开了,拆开了和泥土混在一起,几乎辨不出本来面目的塑料薄膜,里面的纸条,完好如初。
  十年了,光阴流逝,岁月荏苒,物非人非,可这少年时的理想,梦想,狂想,妄想,竟然还在,十年如一日地保持着它最初的样子。
  林菲把两个纸团放在手里,一手一个,困惑地看着董宇航:“哪个是你的,哪个是我的?”
  这个问题,把董宇航也难住了,无奈地看着她:“我也……不知道。”
  “那就随便吧,这个给你,这个我拆。”林菲随机做了分类,把其中的一个塞到董宇航手里,这个老大难的陈年问题,真是困扰了她多年,不论她怎么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当年到底许了什么心愿,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是忘不掉,人就是这么的奇怪。她看着董宇航:“你先拆。”
  董宇航打开了他手里的字条,看了看,抿嘴一笑。
  “谁的?”林菲忙夺过来,是她自己的笔迹:
  遇到一个好男人,把他骗到手,一辈子快快乐乐没烦恼。
  林菲眼前,仿佛浮现了那个十年前的自己,刚刚考上了大学,对明天,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好男人,骗到手,一辈子快乐,没有烦恼,他奶奶的,好像一个都没实现!可恶。
  强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轮到我了。”董宇航则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林菲拆纸条之前,像想起什么似的,仰头看着他:“这是你的纸条,你记得的,对吧?”
  “我记得。”董宇航点点头,温吞一笑。
  “那,实现了吗?”林菲停止拆纸条的动作,看着他,既然她的一个都没实现,那他的呢,他的实现了吗?如果他的都实现了,她会非常的不高兴,她会更恨。
  “不知道,拆开后,大概就知道了。”董宇航灼灼地看着林菲,看得林菲一阵不自在,低头拆纸条,他奶奶的,实现了就是实现了,没实现就是没实现,什么叫拆开了就知道了,搞什么神秘。
  纸条拆开了,林菲看了一遍,眼睛越瞪越大,仿佛不甘心似的,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随后是长长的沉默。
  “林菲,我能实现它么?”董宇航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林菲的反应,他忍不住,幽幽地问。
  “你奶奶的。”林菲翕动了一下嘴唇,抬起头,许是抬得太快,两行泪珠,从她眼里滑了出来,董宇航想要去帮她擦,被她一把甩开,林菲用袖子抹去了自己不争气的眼泪,狠狠地看着董宇航,突然又笑了:“董宇航,你真会做梦!好吧,我现在告诉你,这个理想,你实现不了了,永远都不!”然后,把纸条往他身上一丢:“我们谁都没实现,两清了,这样很好,很公平,再见。”
  冲到了门口,手还没落到门把上,身体就被人从背后抱住,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脱,挣脱不掉,却不放弃反抗,掐他,踢他:“放手……”
  “菲菲,对不起。”董宇航不肯撒手,他的力气大,林菲的反抗,在他看来,徒劳的。他从来不会如此任性,不讲理,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去在意,自顾自地说:“菲菲,你听我说。当年,我们都太年轻了,遇到事情,往往感情压着理智,冲动压着真心,而且,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真的招架不住。我承认,我很自卑,懦弱,不够坚持。其实,我早就后悔了,我那天说了分手,走出医院,我就后悔了,可是我当时……真的做不到……我只有母亲那一个亲人,我是多么想靠自己的努力,给她好日子过,可是,她就那么去了……到死还抱着给你的汤药,我一时,我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是真的爱你的,不论过去了多久,不论发生了多少事情,我都无法不爱你。这些年,我每天都在盼望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祈祷着你能原谅我。你真的回来了,我真是满心欢喜。可是一晃过去了三个月,每一次见面,都被我搞砸……菲菲,原谅我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么,我这辈子,真的再没别的什么理想了,从头到尾,就这一个,非你不可。”
  “董宇航,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说得这么低三下气,让人看不起你。”林菲听着董宇航的话,从极力地反抗,慢慢地平复下来,等他说完,她冷冷地丢出这么一句话:“董阿姨的事情,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很抱歉,每到她的祭日,我都会烧点纸钱。不要再拿这个说事了。”
  “菲菲,有时候,我也很恨你,当年的事情,其实只要你解释,我是会相信你的。可是你什么都不说,每当面对我,都是一脸拒绝的表情,我觉得我根本无法走入你的心,那让我很难受,比什么都难受。”董宇航说:“后来,我妈出了事,前后的事情一叠加,我真的没办法了,所以我才狠心地说了分手,菲菲,请你原谅我,也请你理解我,如果是,我是说如果,林阿姨出了事,我想,你也不会原谅我的不是吗?”
  “放屁,你妈才出事了呢。”林菲顺嘴反诘,话一出口,便觉不对,他妈,不是真的出事了么……她悻悻地哼唧:“抱歉。那个,松手好吗?”
  “菲菲,答应我好吗。”董宇航没有松手,力道却轻了些,像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我会考虑。”林菲明明可以甩开他了,却没有动,任他抱着,听着他噗通噗通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温度,身上的气息,她觉得耳畔嗡嗡响,听见自己在一片呱噪的耳鸣声中,不停地重复着:“我会考虑,我会考虑……”
  卧室的地面上,丢着董宇航的纸条:
  接下来的十年,我会努力打拼,林菲,嫁给我。
  这个理想,还真的要拆开纸条后,才能有答案。答案,是,还是否。林菲突然没有那么坚决。

  第十章 心愿

  ……》
  因为爱,得不到,所以才会恨。而恨,不过是因为忘不掉。一笑而过,看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很难。
  林菲用了六年的时间,去爱,又用了四年的时间,去恨。最后,她只知道,自己忘不掉,对于董宇航,爱也好,恨也罢,她是真的忘不掉。放不下,却又无法洒脱地重新接受他,哪怕他忏悔,哪怕看到老槐树下,十年前的字条,砰然心动,也砰然心痛,依然还是做不到回头。
  人生中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重新遇到一份如此深刻的爱,累积起如此多的爱和恨,经(书)历(网)过那么多甜蜜眷念却又让人痛不欲生的日子。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不再对爱情有那么多的坚持和梦想,过去的一切,都无法重新再来一次。她不怕再受一次伤,因为她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可她只是不肯甘心。或许她决定了要回来,就代表她已经输了,可事实是,承认自己的失败,却不是那么的简单。
  她心里那口气,迟迟不能咽下。
  王薇薇说,林菲,你就算了吧,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好的一个金龟婿,前途无量,又知根知底,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那都是没法回头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他给你个台阶,你就赶紧下吧,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当年的事,你们两个,对错各半,你错在贪图一时蝇头小利,他呢,错在对自己不够自信。但你们对彼此的爱,谁都没少一点。那点错,不涉及原则问题,时间一长,我看啊,根本可以忽略不计。赶紧答应他的求婚,向他要一颗超级大的钻戒,大房子,彩礼,让他狠狠地痛失一笔,你的怨气,不就都解了么。
  周正说,说句实在话,我是真的打心眼儿里没看上董宇航这个人,总感觉忒没劲,窝囊。当年呢,我就觉得他配不上你,可你就一门心思地陷进去了,后来我经我多年的观察,慢慢地,也就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了。你们两个啊,虽然不论是家境还是性格,都不搭调,但爱情嘛,本来就是一个互补的东西,你炽热,他给你降降温,他无趣,你给他增添点色彩,相互弥补,这样才能长久,比如他会做饭这一点,我就觉得很适合你。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哦,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包双份的大红包。
  苏锦年说,这个事情,我真没有立场发言,但是,看着林菲你这么痛苦,我又忍不住不说话。说来,我要负很大的责任,如果当年不是我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利用你,你们也不会闹成后来那个样子,而你事后这么多年,始终对这事守口如瓶,而且也对我不计前嫌,这让我觉得,林菲你真的是一个非常豁达的好人,够义气,够仗义,够爷们儿。纯爷们儿的你,根本不适合为了这种事情犹豫不决,当合则合,当断则断,这才是你林菲的真性情,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拍拍你自己的心口,你还爱他吗,不爱了,让他滚蛋,说什么都没用,爱,招招手,他就回来,就这么简单,不是吗?
  楼下路人甲张胖子说,林菲大侠,你真的很威猛,从小到大,你都是我的偶像,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困扰到你的,这点破事儿,奈得了你何?还有,你呀,年纪不小了,你看我家小孩儿都能打酱油了,不管你作何选择,赶紧把自己嫁了吧。
  ……
  朋友们轮番地给林菲做了一顿心理建设,林菲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一些,道理这种东西,人人都懂,人人都能说上一箩筐,你去做,你未必做得像样。风向几乎一边倒,林菲也顺着风向倒。
  上班,公司里每天一束花,不署名。那个讨厌的人,仿佛很笃定地在等着她考虑的结果。其实林菲仿佛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像她这种‘劣迹斑斑’的人,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心理医生不是也跟她说了,能解决你噩梦和失眠,以及头疼的根源,就是学着接受过去,学着去原谅。就算是为了拯救自己,她是不是也该有答案了。这是她自暴自弃的时候,想的。
  不原谅他,她发过誓了,不能原谅,管它什么两人对错一半,管它什么还有没有爱,去见鬼的真性情,她为了他,和父母也决裂过了,精神病也得了,高数也啃下来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不过是痛下决心,让他滚蛋,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这是她头疼欲裂的时候,想的。
  田蓉和林建民念叨:“老林啊,你看宇航和菲菲的事儿,到底是能怎么个结果啊?我这个当妈的,心天天都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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