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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崩离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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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不是吗?”
  “黎夕,你真的觉得,一切都过去了吗?”
  “嗯。”黎夕只回了他这么一个敷衍的音节。
  许豫旬的眸色暗了暗:“可是我不甘心呢。他费劲心力地折磨你,你为什么还会爱他呢?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呢。黎夕,我真没想到你会跟他结婚。我之前看到报纸的时候,连手都是颤抖着的。”他一步步地走近黎夕,手掌钳制住黎夕的胳膊,像是用尽了全力。
  胳膊被攥地有些发疼,黎夕沉着地回应他:“许豫旬,请你不要逼问我。因为比起江聿琛,没有资格的那个人,是你!”
  黎夕说完的刹那,许豫旬像是散尽了力气一样,垂下了双手:“是啊,我是没有资格。况且,从头到尾,你爱的那个人,都是他不是吗?”
  黎夕走开了几步,与许豫旬看起来疏远而淡漠:“我想你搞错了,我曾经也一心一意地爱过你。只可惜,因为你的仇恨,所有都被你毁了不是吗?”
  “一心一意?”嗓音里充斥着自嘲的意味,他冷笑了一声:“黎夕,你真的爱过我吗?有时候,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的时候。我觉得,简直就觉得像是个笑话。”许豫旬用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黑眸里满是不甘:“曾经,我确实是因为看出了江聿琛对你的心思,才会利用你,刺激他的。只是后来,我的的确确也真心地投入了感情进去。我差一点,就为你放弃了所有的仇恨,真的是差一点。但是你呢,黎夕?”
  他摇了摇头,像是极尽无力的模样:“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相比于恋爱,你更多的时候是疏离的。你只有在看见江聿琛的时候,才会有笑有怒。而面对我的时候,你永远是装着笑的。以致于,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连你的表情……都看不清。”
  “如果当时我没有猜错,你当初愿意跟我在一起。也是因为,听人说江聿琛和周潇在一起吧。我看着你,在江聿琛面前,一步步地与我装作深爱。实则,你到底爱的是谁,我早已经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最后,决定用那样的方式报复他。也是因为笃定你,不愿意承认内心的感情。”
  黎夕聆听着许豫旬的话语,才发觉,有些东西,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而许豫旬,却似乎比他看的更加干净利落。
  黎夕有些疲累,她忍不住抚了抚额头,说:“许豫旬,别在纠结过去的事情了。免得,我们都难堪。我不恨你了,真的……”
  许豫旬勾了勾唇角,却没有笑。语气黯然:“黎夕,你这样说的口气,可真像是江聿琛啊……听你这么说,我才发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跳梁小丑,任你们俩戏弄。不过,大约也是我咎由自取了。”
  “什么意思?”黎夕皱眉。
  “其实,如果不是我固执。大概,也不会让我们俩到这番田地。其实,当年我报复江聿琛,确实是因为我父亲的事。在我接近你以后,他曾数次告诉我,如果是因为我父亲的事,可以直接找他,不要利用你。但是我不信呢,我执着的以为,那只是他的恐吓。后来,我才知道真的……是我错了。”
  许豫旬把目光转向长廊外,医院草坪上,有好几名孩童嬉戏着,就好像永远都不知疲倦一样:“我以为,我父亲是被她母亲撞死的,所以一直固执地恨着他,想要报复他。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父亲欠下巨额的赌债,想不穿才会去寻死的。结果,是她的母亲为了躲避我父亲,才殒命的。说到底,居然还是我父亲害死了她母亲。我还一直以为,是江家徇私枉法。原来,不过是真相太残忍了,所以才会这么躲避不及的。”
  黎夕也没想过,事情会斗转直下变成了这样。许豫旬所谓的恨,不过是一场梦魇。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咎由自取。
  他开口叙述:“后来,因为知道了真相,又无法面对你,所以才躲去了新加坡。我以为,你会恨我。结果,等回来的时候才发觉,原来你居然连怀疑都不曾怀疑过我,我真的……是愧疚。”
  黎夕也觉得倍加沉重起来。她想了想才觉得,或许他和她的故事也该告一段落了。于是,她声音沉静:“许豫旬,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不用爱,也不用恨。你现在,已经有了小熙,她还有了你的孩子。不久之后,你会有自己的家庭,会幸福美满。许豫旬,有些不该恨的,不该想的,就忘了吧。毕竟,八年已经够长了。”
  她说完后,长廊里久久没有回应。许久以后,许豫旬才偏过身子,凝神看着她,像是要用目光把她铭刻进脑海里。
  “黎夕,你爱他吗?”他问。
  “应该吧。”她甜甜地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尚未隆起的小腹,再抬起头看他:“不是说没有爱,就不会恨吗?那我想,我大约也是爱他的吧。”
  许豫旬有些释怀地看着她,话语一字一顿的虔诚:“黎夕,衷心地祝你幸福。”
  “谢谢,你也是。”
  年少的懵懂爱恋,走到这里,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chapter 56

  李姨是在四月的末尾离开的,她走得很安详。
  隔天还嘱咐着黎夕,天气变暖了,要注意些别感冒了。第二天,就已经安静地离开了。大约,她也走的没什么遗憾。因此,看起来眼角的笑纹都是生动的。
  李姨离开的次日,黎夕就去了律师事务所,跟江聿琛办理离婚手续。
  说来,这件事脱了将近一个多月,律师也应当是不耐烦的催促了。可是,出乎她意料的,什么都没有。
  黎夕的小腹,已经有些微凸了。她只有用宽大的衣物,才能掩饰出自己隆起的腹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大概,是不愿意被江聿琛发现自己的软弱吧。
  “喂,您好,我是江黎夕,我已经在你们事务所楼下了。”她拨通了那个律师的电话。
  “哦……是江小姐啊。”尾音拉长,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们事务所在十五楼,江小姐可以乘电梯上来。正好江先生现在也在,签完协议,很快的。”
  听见江聿琛也在,黎夕莫名地就想落荒而逃。只不过,理智终究是克制住了心底的困兽。她终究,是走到了律师事务所里。
  黎夕被引到了一间单独的会议室里,一推开门的时候,江聿琛就干净利落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椭圆形的会议桌,她被安排在中心左侧,他坐在中心右侧。她跟他面对着面,却尴尬地像是陌生人。
  他换了一身装束,依旧是刻板的黑色衬衫,只是内搭的法式衬衫,变成了淡蓝色的英式衬衫。而那两粒铭刻着她的姓名的袖口,也早已不知去向。
  律师清了清嗓子,开口:“既然两位正好都在,我也已经拟定好了一份协议,可以给两位宣读一下。”
  “不用了。”黎夕出声制止。她并不贪图他的财产,所以这样的宣读,根本毫无意义。况且这样的披露,让她觉得,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丑陋不堪。
  江聿琛抬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唇角微勾着,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充满新奇的事务一样。
  黎夕被他的目光看的不舒坦,偏过了头,不说话。
  “既然江小姐不想听,那我就把协议派发到两位的手上。两位可以仔细看一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我提出。”
  黎夕接过律师手里的协议,心里满满的不是滋味。A4纸上,宋体加粗的离婚协议书让她有些眩晕。她没敢动笔,只是假装翻了几页,然后默默地用余光扫视对面的那个人。
  在看见他齐刷刷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时,她也与此同时,默默地落下了笔。
  她心里酸涩,却又没法说出来,只能抑制着心里的不快。提笔落笔,在好几处签下自己的姓名。她觉得,大约是怀孕之后,心思变得敏感,才会对着这白纸黑字,还能有那么多心酸的感受。
  签完名,她就转身离开了。她曾经看电视剧上说,签协议离婚的夫妻,一般都用最后一个拥抱,来阐释最后的夫妻情谊。只是,她的婚姻来的空穴来风,她根本招架不住。
  走出律师事务所的那一刻,她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是看着他那么轻松自如的,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觉得心有芥蒂。
  马路上,阳光有些炽烈。黎夕伸手挡了挡,却在抬手的那一刻,突然眼前一黑。晕眩袭来,她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就直直的瘫倒在了地上。
  痛觉还未传来的时候,已经有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间。那人没有说话,但是独有的气息,却让人觉得隐隐熟悉。
  **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的都是一片煞白煞白的颜色。
  耳畔是护士小姐温润的嗓音:“小姐你醒了吗?”
  “嗯。”黎夕挣了睁眼,扶着额,问她:“我怎么会晕倒了呢?”
  护士小姐笑着说:“你怀孕了,加上可能天气热了点。所以导致血压有点高,不过没多大事的,放心好了。”
  “孩子应该也没事吧?”黎夕想到的第一件事,总归是问孩子的安慰。毕竟,这是她的心头肉。
  护士小姐想到了刚才那个火急火燎,看起来像是要杀人的男人,赶忙说:“没事没事,放心好了。”
  得到了护士的确定,黎夕终于安静地躺下了。只是在脑袋触到枕头的一瞬间,眼前有什么思绪一闪而过。她噌地直起身,牢牢地抓住了护士的手。
  “护士小姐,我想问一下,刚刚送我进来的那个人呢?”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震荡。
  “哦,那个人啊……已经走了。”
  “那……我怀孕的事情,你没有跟他说吧。”黎夕犹豫着开口,她是真的怕被他知道。因为,她才跟他签了离婚协议,这下又跟他因为孩子藕断丝连,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护士小姐心虚地瞥了一眼病房外,说:“没有呢,那个人放下你就走了。我连他相貌都没看清楚,都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个人就已经不见了。”
  “哦,那就好。”
  “你跟那个人认识吗?”护士小姐的八卦心思一下就上来了,病床上的人欲言又止,而那个送她来的男人又一脸心急。她真是想不好奇,也难。
  “不认识。”
  护士小姐见她不想说,撇了撇嘴就离开了。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护士小姐个人认为,事情并不像是那么简单。她觉着,大约这两人是夫妻,还是闹了很久别扭的夫妻。因为想起来,真像是肥皂剧里才会发生的场景。
  那个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就直接一脚踹开了急诊室的房门。那人的脸阴沉的可怕,连医生都不敢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小心翼翼地拿出听诊器,给病床上的女人开始治疗。
  急诊室里经常会有奇奇怪怪的人,这一点,护士小姐并不觉得奇怪。只是那个男人,委实英俊的有些过分。她虽然觉得熟悉,但她想,大约英俊帅气的男人,都是大众脸吧。以至于,后来她知道这个男人,乃是江市长的儿子,维辰的继承者,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江聿琛时,满脸的不敢相信。
  当时,医生问他跟患者什么关系的时候。他愣是铁青着脸,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一直凝在了病床上的女人身上,那种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眼神。到现在,护士小姐还羡慕着。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问了一句:“她没事吧?”
  医生抽走了听诊器,说:“没事,大概可能是因为怀孕了,加上天气有点热,所以血压升高,导致昏倒了吧。”
  男人听说她怀孕的时候,表情突然变了变,看起来五味杂陈的。护士小姐想,难不成这男人是被戴了绿帽子?不过她转而一想,看起来这么优秀成功的男人,应当只有给别人戴绿帽子的份。
  还未等她想清楚的时候,那人已经恶狠狠地警告了全科室里的人:“等她醒来之后,就说我放下她就走了。至于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院长也同时进来了。院长看见他,还浅浅地鞠了一个躬。科室里的人都噤声了,大约也知道,这是个大人物,得罪不起。
  以至于,后来护士小姐知道,她为了等那个病床上的女人醒来,在病房外来来回回徘徊了五个小时的时候。突然对他的敬仰,有增添了一层。
  **
  江聿琛是在黎夕醒来之后才离开的,得知她怀孕了,而孩子没有被打掉的时候,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他忽然有些歉疚,因为自己没有好好去调查。就因为一张薄薄的流产记录单就对她失望了,就轻易地跟她提出了离婚。他很难想象,那些她一个人怀着孩子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他并不会悲天悯人,只是,他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爱恨都只托付给了一个人。所以,在面对爱情的时候,过于偏执,过于执着。
  他想了很久,都没有理出头绪。他在病房外徘徊了很久,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安好与否。他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游走。直到听见她醒来的消息,他才黯然离去。
  离开前,他还不忘嘱咐一直尾随他的常峰:“最近,别让她累着了。那边的丧事,记得暗中帮衬着她点。不过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我不想让她看出点什么。”
  “是。”常峰应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嘟囔。他英明伟岸的boss,却在面对心爱之人时,失去了所有决断的勇气。原来,即使再有决断的人,在对待爱情的时候,永远是个懦弱者的形象。
  “对了,过几天帮我订一张机票,去国外。”
  “江总有事出差吗?需要陪同吗?”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不用,我只是去散散心。十天半个月,总会回来的。”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在黎夕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前。他会远远地离开,不让她有任何干扰的因素。
  至于,那些该有的真相。他也会一点点的,慢慢的,让她知道。
  而最后得到的是曙光,亦或是阴暗。
  都由她来决定。

  chapter 57

  李姨的丧事打理的意外顺利,黎夕虽是奇怪,但却没有深究。毕竟现在,她跟江聿琛是真的分开的干干净净了。因此,也不会怀疑有人在暗中帮助她什么的。
  距离那日协议离婚,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日子了。一个多月里,江聿琛也像是销声匿迹一样。甚至,连日常的财经报道里,也不见了他的踪影。
  黎夕并没有故意想去偷窥他的踪迹,只是莫名的,就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她觉得,自己大约是不想他过的好的。因为,一旦想到他会跟别人出双入对,亲吻拥抱,她就觉得有些崩溃感。她不会把这种情绪推脱在自己的,每一次,她都会觉得,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宝贝在作怪。
  因为她想念她的爸爸,所以,她也会跟着她想念他。
  黎夕定居在了C市,或许还算不上定居。因为,她也仅仅在这里住了一月而已。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没什么去处。只是待在以前母亲的老房子里,看看旧物,想想旧人。
  彼时,黎夕搬了个藤椅,坐在院子里。前几日,她从网上学了好几种织衣服的手法,便迫不及待地试了起来。她已经有些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了,手里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吱呀……”
  古旧的木篱笆围栏被推开,黎夕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回头看去。她想,她大约在这里是没什么亲眷的。因此,突如其来的打扰声,也让她觉得奇怪极了。
  回头时,江霖正一脸温和的站在她的面前。金丝边框的眼镜,雍容地垂在鼻梁间。一双微垂的眸子,看起来染了些岁月的痕迹。
  “黎夕,一个人在C市,还好吗?”
  黎夕自然没有想到来人是江霖,不禁也有些措不及防。五个月大的肚子,孕味毕现。此时,想瞒都瞒不住了。
  “还好……”想起父亲的事,她对江霖无话可说。但她却依旧本着尊重的态度,给他搬了个椅子坐下,然后递上一杯温茶。
  “黎夕,别忙了。你怀着孩子,别累着了。”江霖赶忙接过她的椅子,径自坐下。
  “没事。”黎夕淡淡地回了一句,连表情都没有一点波动。
  江霖看起来对她怀孕的事情,早有所知。那么,想必江聿琛也早已经知道了。一想到这里,黎夕忽然觉得心里发酸。心里明明不想让他找到她,心里明明是排斥他的。只是一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怀孕了还不闻不问,心里又有些窝囊。
  江霖捧过黎夕手里的被子,放在手里转了几圈:“黎夕,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解释一下你父亲的事的。我听聿琛说,有些事情,你好像误会了……”
  提及父亲的事,黎夕不禁冷了脸:“江叔,我还称你一声江叔是因为以前的养育。如果你一定要说到我父亲的事,那对不起,我不想听。”
  江霖的眼角微微皱起,笑意温吞:“黎夕,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固执。有时候认定了,就是认定了,任谁都不能改变。既然是这样,我想跟你说说你父母的事。”
  黎夕抬眼看了看江霖,不懂他意欲何为。
  他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桌上,从椅子上慢慢悠悠地站起。走开几步,看了看这所老房子,有些感叹地说:“这房子真是跟我一样,都老了……当年他们俩走的太早了,都没来得及看你长大。想来,如果他们知道,你跟聿琛那孩子能在一起,多半也是会高兴的吧。”
  黎夕偏过头看他,江霖逆光而立。她只看见了他的背影,却觉得,他好像一瞬间苍老了一样。
  “国栋是在当卧底的时候,认识了你的母亲小晴。他跟我说过,他跟小晴是在一幢老楼房外认识的。当时,他正跟着一伙毒贩进行交易。当时他通知了我,我派了人去围剿那伙毒贩。毒贩是在老楼房外进行交易的,那时人来人往,小晴也一个人站在楼下卖艺拉琴。
  结果警方一拥而上的时候,毒贩不知道从哪里引爆了爆破装置。那时候你父亲正好靠着你母亲,他毫不犹豫地就冲上去救了她。”江霖惨淡地笑了笑,看起来颇为感叹:“有些故事,总是从这些老旧的英雄救美开始的。”
  黎夕从不知道父母的相识,听江霖讲起的时候,就像是在听一个源远流长的故事。
  “后来,他们就真的在一起了。你父亲并没有告诉你母亲他的警/察身份,你母亲也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已。你父亲依旧做着卧底,只是每一次当大案子即将告破的时候,总有人从中作梗。于是乎,你父亲连续做了十年卧底,却连告破的案子都没有几个。”
  江霖的话语滞了滞,偏过头看黎夕:“也是在那个十年里,你母亲怀孕,你出生,长大。黎夕,你应该不记得,小时候,我还曾经抱过你呢。”
  “当时,我跟你父亲对于案子失败都心有余悸。甚至,还勘察过是不是警/方里存有内鬼。但结果……都不是。”
  黎夕睁着眼睛,看着江霖,问道:“然后呢?”
  语气沉了沉,江霖说道:“后来,你父亲无意中发现,他每次跟我通信的信件,都被人翻看过。而那些信件,都是藏在家里的。至于家里住的,就只有他跟你母亲,还有你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我妈吗?”
  眼帘垂了垂,江霖无声地点了点头:“其实,当时在栋老楼房下,你母亲就是在接应那伙毒贩。跟你父亲的事,不过恰巧是一个插曲罢了。而你母亲,其实就是那伙贩毒团伙的……制毒师。”
  黎夕满眼的不可置信,甚至于呼吸都是紊乱的:“为什么……会这样?”语气漂浮不定,她怔怔地用手捂住了唇。
  “后来,我跟你父亲联手,一起抓住了那伙最大的犯罪团伙。原本,你父亲也应该荣归警/队的。只是国栋他,终归是个死心眼的人啊……”
  黎夕大概已经猜到了后来的故事走向,只是,难以置信罢了。
  江霖的嗓音里,有些断断续续:“他为了不让你母亲坐牢,竟然生生地应下了她所有的罪。制/毒/贩/毒,那种罪,可不是一点点的小罪啊。我当时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只跟我说,小晴太苦了,从小就跟着那伙毒贩生活。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有了家人,他不想让她再继续下去了。他是她的丈夫,所以罪有他来扛就好了。”
  眼泪吧嗒地一声掉了下来,落在了衣服上,濡湿了一块。黎夕没说话,只是听着江霖,慢慢地叙述着。
  “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看自己的兄弟,含冤入狱。况且,那么重的罪,是会判死刑的啊……”江霖的声音也有些不正常,带着些哽咽,继续说下去:“我搜集了所有你父亲是为你母亲顶罪的证据,打算在法庭审理的时候,向法官公开。
  结果……在开庭的当天,那些证据全都不翼而飞了。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在调查过程中,有人向周敬益透露了你父亲的事。他顺藤摸瓜地也查到了真相,于是,他为了自己的权益,毁了我准备的所有证据。因为……原本你父亲功成归来的时候,是要顶替周敬益的位子的。他不甘心,所以才做了那种事。”
  江霖走近了黎夕几步,继续说:“后来,你父亲真的如愿地给你母亲顶了罪。临行刑的时候,我还问他后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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