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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称骨-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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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步斋惋惜道:“多么可惜!这么美好的前世你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李医生目光投向若璃,将信将疑道:“若璃,你记起来了吗?你知道我们前世的样子?知道你跟后山的联系了?”
  若璃含泪点头,说道:“是的。我记起来了,我全记起来了!”
  “那太好了!”李医生说道。
  可他立即悲伤道:“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
  若璃抓住他的肩膀,说道:“没关系啊,我记得就足够了。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你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医生扭头询问九一道长和姥爹:“我们还能在一起吗?你们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在一起,又不会让冯家庄的人阻挠我们?”
  九一道长和姥爹对视片刻,沉默不语。
  虽然他们知道若璃是后山的山精,知道李医生的前世跟她有很深的渊源,可是这些对于目前遇到的困难没有半点帮助。只要若璃嫁给李医生,成为李家村的人,后山就会枯萎。后山枯萎,冯家庄的人必然会阻挠这桩婚事。严重的话,甚至可能引起两个村落之间的争斗,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
  各个村落之间由于姓氏不同,往往宗族意识特别强。以前因为水田抢水的事情,各个村落之间没少出现过争斗现象,打得头破血流甚至闹出人命也不是没有过。
  抢水就能闹大,何况是整座后山?
  拆开若璃和李医生,姥爹不忍。让他们俩双宿双飞,冯家庄的人不让。
  事情陷入两难的境地。
  李医生理解其中的难处,唯有摇头叹息不止。
  由于李医生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姥爹他们不能立即离开大云山,于是在大云山住了下来。九一道长虽然住的狭窄小屋,但大云山道观还有许多其他房间留给信客借宿的。所以住的地方并不操心。
  那时已经接近中秋节,晚上的月亮一天比一天圆,让团圆的人愈加亲密,让分离的人愈加伤感。
  晚上,姥爹和九一道长还有罗步斋在山道上观看大云山的夜景。他们走到了一棵栗子树下,树下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墩。他们坐下,九一道长叫小道童拿来茶具,几人在栗子树下饮茶观月。
  姥爹想起小时候跟玩伴爬树摘栗子的情景来,便指着栗子树说道:“中秋将近了,这栗子也该熟了吧?”
  九一道长饮了一口茶,点头道:“是啊,应该熟了。往年这个时候,地上应该掉了不少栗子,今年到现在却不曾见掉过一颗,真是奇怪!”
  旁边的小道童说道:“师父,您记得有误了。这栗子树已经五年不掉栗子了。幸好山上没有顽童,没有人去摘。”
  九一道长哈哈笑道:“我在这里呆的年数太久,反而记不清去年和五年前的差别了。这栗子树不掉栗子下来,莫非又将果实吸收了?”
  姥爹对着栗子树打趣道:“有客人来,你也不施舍一两颗栗子,未免太小气了!”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正笑着,姥爹的茶杯里咕咚一声,溅出水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山精6

  “咦?”姥爹朝茶杯里看去,一颗拇指大小的栗子沉在杯底。
  姥爹将栗子捞出,换了一杯茶,然后剥开栗子要吃。
  罗步斋笑道:“看来它不小气啊,你要栗子,栗子就来了。味道怎样?”
  姥爹点头道:“嗯,味道很好。”
  这时,栗子树后走出一位美女来。看上去年方十八,外面穿一件绿色皮毛小袄,里面一件棕色衬衣,下面一袭绿色长裙。
  她出来便弯腰下拜,说道:“不知道今晚有贵客来,还请见谅。往年里板栗落在地上没人捡,觉得暴殄天物,实在浪费,这几年便不再往下落了。”
  这一说,便表明了她自己的身份。
  姥爹急忙站起,扶她起来,说道:“我不是贵客,不过是开个玩笑,请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九一道长微笑颔首,虽然误以为去年还落栗子,但似乎并不妨碍早就预料到这棵栗子树已经成精。他将一个原本多余倒扣的茶杯翻过来,说道:“既然知道是贵客来访,是不是应该陪人喝点茶呢?”在场的人有姥爹,罗步斋,九一道长和小道童,九一道长叫小道童去拿茶具的时候却交代要拿五个茶杯来。或许他早已料到会多一个喝茶的人。
  她便在罗步斋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罗步斋凝眼一看,说道:“舅舅。”
  她吓了一跳,忙含羞摆手道:“这位先生,请不要叫我做舅舅。”
  罗步斋忙解释道:“我是说你已经修炼到了舅舅级别。”
  “舅舅级别?什么意思?”她迷惑道。
  姥爹帮罗步斋解围,说出级别的意义来。
  她惊喜道:“我已经到了舅舅的级别吗?我自修炼以来,一直不知道成果怎样,今天终于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层次,十分感谢!”她端起一杯茶对着罗步斋一敬,然后喝下,其气势如豪爽之人喝酒一般。精怪原本没有灵智,后天灵智都是模仿人而学得。故而姥爹猜测或许她曾见人喝酒如此敬酒,把这茶水当做酒水了。又因她从来没有喝过酒,所以不知酒水味道和茶水味道的区别。
  罗步斋见她一口喝干,只好自己也一口气喝完。
  “敢问姑娘芳名?”姥爹问道。
  “我叫栗妙人。”她说道。
  她又反过来问姥爹:“我在大云山多年,见您多次来这里拜访九一仙人,可从未在我这里落过脚。今晚是什么原因让您光顾我这里呢?”她将九一道长称为仙人。
  九一道长笑道:“他遇到了烦心事,今晚出来散散心。”
  “什么烦心事?可否说给我听听?”栗妙人说道。
  九一道长对姥爹说道:“若璃凝聚后山的灵气,这栗妙人吸收了大云山的灵气,她们两人有相似相通之处,说说或许有意外收获。”九一道长说话时语气铿锵,似乎有弦外之音。
  姥爹便将若璃和李医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栗妙人听完,莞尔一笑,说道:“这有何难?你让那男子入赘到女子家,不就可以了吗?”
  罗步斋猛拍脑袋,讶道:“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入赘的话,他们两人既可以在一起,又不妨碍那女子将后山的灵气带走!”
  姥爹端起面前的茶杯,如恰才栗妙人敬茶一般对着栗妙人说道:“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李医生愿意入赘,我再带他们两人来感谢你!”说完,姥爹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看着见底的茶杯,姥爹想起在曼珠楼饮下不少泪水酒。听说泪水酒能让人遗忘许多事情,可今日并不见自己忘却小米半分,这是为何?如果每个经过奈何桥的人都要喝下孟婆汤,那为何若璃一眼就能认出李医生?九一道长为何能记起如此多的前世之事?
  或许这就是命与人的较量,命迫使人忘记,人抗拒命而记起。这是孟婆汤和阿赖耶识的较量,孟婆汤企图让人忘记一切,阿赖耶识却在记忆的荒漠里埋下种子,暗藏生机。
  姥爹抬头望月。这月儿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多少人因为月缺而悲伤,因为月圆而欢喜,殊不知月儿圆缺是永恒不变的规律,有缺即有圆,有圆就有缺,如日月浮沉,如斗转星移,如阴阳转换。
  在这近乎死板的自然规律中,人们的情绪却永远跟着悲伤,跟着欢喜,而看不透甜尽则苦,苦尽又甘来。这世界是平衡的,却是此消彼长彼消此涨的动态平衡。世间人却是不平衡的,苦了想甜,甜了还不足。
  一时之间,姥爹竟然释然,将心中长久的忧愁拂走,举杯对九一道长说道:“好茶!给我再来一杯吧!”
  九一道长立即给他倒满。
  杯中水波颤动,天空将近圆满的月亮落在其上,仿佛月亮也伸手可及了。
  栗妙人看着姥爹茶杯中的月亮,说道:“贵客难得兴致不错,我叫我姐妹来跳个舞助助兴吧!”
  罗步斋惊讶不已,说道:“你还有姐妹?”
  栗妙人笑道:“当然有姐妹了。虽然我们不是同根生的姐妹,但都是受大云山的供养,算是同源。”
  姥爹道:“大云山群峰如黛,林茂泉飞,集天地之灵气,自然山上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也会沾光。栗妙人能修炼得道,其他精灵自然也能。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九一道长微笑不语。
  栗妙人轻轻击掌,果然又一个美人款款走来,一身红色紧身旗袍,落落大方,没有半点拘束羞涩,看年纪不超过二十岁。
  栗妙人又道:“大云山灵气绝顶自不用说,但我这姐妹可不是花草树木或者飞禽走兽修炼而来。她是山下的一位信客,刚好今晚也留宿在道观中。我跟她相识不久,却颇为投缘,所以以姐妹相称。”
  姥爹和罗步斋听了之后,以为先前栗妙人说的“都是受大云山的供养,算是同源”,其意思是都是大云山的信客,受了大云山的熏陶。后来他们才知道,栗妙人跟这个穿红色旗袍的女子渊源颇深。
  罗步斋一眼看出那女子毫无修炼痕迹,所以也没往其他方面想,以为她就是普普通通的大云山信客而已。
  姥爹慌忙道:“既然是大云山的信客,就不要给我们跳舞了。我们受不起啊。”
  栗妙人笑道:“她可不是普通信客,她叫赵闲云,是山下赵家赵云鹤老板的千金小姐呢。”
  九一道长听栗妙人这么说,也将目光转向这个女子,说道:“哦?原来是赵老板家里的千金!”
  姥爹对大云山附近的人并不熟悉,但看九一道长这种世外高人都能有所耳闻,想必家庭背景不会简单。
  小道童知道姥爹和罗步斋不太了解赵家,在旁补充道:“赵云鹤老板可是在军界商界都能呼风唤雨的大名人。前不久有个想发财想红了眼的军阀想带部队到大云山来抢钱,把我们道观围了起来,还是赵老板出面解决的。大云山的修缮费用,也多出自于赵家……”
  赵闲云见小道童夸得厉害,忙打断说道:“马秀才千万别听这些。我父亲要是真能呼风唤雨,就不用把我送到大云山来避风头了。”
  姥爹听她说避风头,忙问为何。
  赵闲云说道:“因为有人逼婚,逼迫我父亲将我嫁给他。”
  姥爹道:“逼婚者必定是更有权势的人物了?”在世道不太平的时候,强抢民女的事情并不少见。虽然有的人家有些势力,可奈何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稍有姿色的女子,必定引起好几方猛虎饿狼的垂涎。
  没想到赵闲云却摇头,叹气说道:“不是。我父亲从来不畏权势,在湖南境内,恐怕没人能使他屈服。我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定然不会屈服于任何有权有势的人。”
  姥爹迷惑道:“既然这样,那你父亲为什么把你送到大云山来避风头呢?难道这权势之人不是湖南境内的,而是其他地方的?比如京城?”
  赵闲云摇头,却不说逼迫她父亲将掌上明珠送出的人到底来自哪里,有何等权势。
  罗步斋叹气道:“如果是普通人,或许我们还能帮上什么忙。如果是京城之类的权势人物,我们也无能为力。只是你逃得过一时,能逃得过一世吗?就算我们不能帮上忙,你也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想想办法。”
  赵闲云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栗妙人在旁催促道:“妹妹,你托我让你见到这位贵客,现在见到了,怎么又不说话呢?”
  姥爹这才明白,原来赵闲云是托栗子树精帮忙引荐的。九一道长闭门谢客,料想即使像赵云鹤这样的角色他也是不见的。所以赵闲云只能托别人引荐。
  可是,她不托小道童,不托道观里其他道士,为什么偏偏托栗妙人?要是今晚没有出来散步,没有在这栗子树下休息,也没有找栗子树要栗子,那她岂不是见不到我了?这些问题,姥爹却不能明白。
  更让姥爹不能明白的是赵闲云后面的话。
  在栗妙人的催促下,赵闲云终于说道:“逼迫我父亲将我嫁给他的人,是一个鳏夫老头,一穷二白,没有任何权势。”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山精7

  罗步斋惊讶得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鳏夫老头?一穷二白无权无势的鳏夫老头也能强迫你父亲到这种地步?”
  小道童也说道:“我以为赵小姐长期居住在大云山,是因为修身养性,倾慕道家呢。却不知道还有这层原因。”
  罗步斋又道:“栗妙人,你既然是吸取大云山灵气的栗子树精,你帮帮她就可以了,为何非得带她来马秀才这里求助呢?”
  栗妙人答道:“我年数虽长,但修为很低,刚到离体显形的程度。一旦离开大云山,我就一无是处了。”
  姥爹知道罗步斋是不想让他过多参与别人的事情,精力能省则省,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来。姥爹对罗步斋说道:“能让赵云鹤赵老板头疼的人,表面看起来是一穷二白无权无势的人,背地里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
  赵闲云道:“那个人来我家逼迫我父亲答应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同,就连他的长相也是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我父亲没让我过多接触他,也没有让我了解他,就把我送到大云山来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不过我听管家说,那人是什么斗鬼高手,阴气重得很,如果我嫁给他,不出两年就会死掉。”
  “斗鬼高手?”姥爹喃喃道。
  罗步斋道:“莫非是驱鬼的高手?可是一个驱鬼的,为什么要强迫别人将女儿嫁给他呢?莫非他驱鬼本身是为了自己猎色?”
  对于以鬼术猎色的人,姥爹和罗步斋不少遇见。比如罗步斋的多吉,比如司徒子的师父,比如司徒子。但凡是以诡异之术猎色的人一般都会非常低调,甚至害怕别人知道或者揭穿。可是强迫赵云鹤的人居然没有半点忌讳,胆敢登门去提要求!
  九一道长似乎除了关于姥爹的事情之外,其他一切漠不关心。虽然石桌边几人聊来聊去,他却不掺合半句,只默默地给他人倒茶。哪怕是听到“斗鬼”二字,他也眉头不皱一下。
  “赵小姐,我可以帮助你。但我得先见到你父亲,跟你父亲了解清楚具体的情况,才能确定我有没有能力帮你。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要了解那个逼迫你父亲的人到底有什么本领,才知道能不能对付他。”姥爹说道。
  赵闲云见姥爹答应,面露喜色,见姥爹问到她父亲,又面露难色。她说道:“我父亲最近不在湖南境内,恐怕要过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姥爹道:“不碍事。反正我还要带两个人先回画眉村,还要去办点自己的事情。你留下你家的地址,我一个月之后再来找你父亲。”
  赵闲云要拜谢,姥爹急忙制止。
  栗妙人在旁说道:“你要谢,他又不受。不如这样吧,你给他们唱首歌助助兴,算是以歌代谢了!”
  姥爹只好点头。
  赵闲云便唱了一首湖南地方特色小调。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赵闲云一开嗓,姥爹等人便陶醉了。姥爹感觉她的声音如春风拂过他的脸,如波涛撞击他的心。夜空的浮云为之而停留,隐秘的草虫为之而噤声。
  姥爹恍惚间看到一片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海,自己漂浮在海水之上,如一片落叶,如一叶扁舟。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去。海太大,则四面八方都是方向,可所有的方向都无意义。南即是北,东即是西。姥爹一阵心慌,害怕迷失在这苍茫的海面上。
  苦海无边,回头亦没有岸。
  轮回火宅,沉溺苦海,长夜执固,终不能改。
  姥爹不知在这片海上漂浮了多久,终于听到耳边有人叫他。
  “马秀才,马秀才,你怎么睡着了?”是罗步斋的声音。
  姥爹睁开眼来,浑身疲惫不堪。原来赵闲云一曲已经唱完。其他人都如沐春风,频频点头,赞不绝口。只有姥爹居然睡着了。
  月亮依旧苍白,山风依旧清凉。
  姥爹连忙向赵闲云道歉:“对不起。”
  赵闲云却道:“马秀才不用抱歉,听我的歌声能睡着的人,才是真正理解我的歌的人。”
  姥爹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赵闲云道:“我唱的是‘十爱十想十戒’,先有十种爱恋,后有十种想念,最后又有十种戒持。”
  罗步斋点头道:“我听出来了,是一首先爱又想最后克制爱克制想念的情歌。人间情爱,大多如此吧,相爱之时时光飞逝,分开之时禁不住想念,想念太伤神则企图克制。”
  其他人没注意到此时枯坐如根雕的九一道长眼角流出了一滴泪。那滴泪水很快被山风风干,不留痕迹。
  姥爹却将九一道长的情绪尽收眼底。
  赵闲云道:“这只是歌词表面的意思。”
  姥爹看了一眼闭目的九一道长,点头道:“这人之爱恋想念和戒持,一如身在苦海。苦海是什么?眼识色已,爱念、染着,贪乐身、口、意业,是名为海。眼睛看到,心中想念,身体贪乐,这些都是沉沦苦海的原因。耳识声、鼻识香、舌识味、身识触,所以此世他世绞结缠锁,牵牵绊绊。”
  赵闲云道:“大乘经中有言,若根尘接触,不贪爱、不黏着,则自我的阴影会渐淡薄而消失,得现世解脱自在。只要你不贪恋,不抓取,不留恋,就能脱离苦海。”
  姥爹一愣,然后说道:“赵姑娘说得对。”
  罗步斋茫然道:“你们都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了?”
  姥爹笑而不语,又敬了赵闲云一杯茶。
  歌已唱完,茶已喝尽。几人便散去。
  临别前,姥爹记下了赵闲云的家址,叫赵闲云在大云山再忍耐一段时间,等他一月左右之后再去赵家登门拜访。
  第二天,姥爹他们离开了大云山,回到了冯家庄。
  姥爹将若璃的事情向冯老头说明,请冯老头下帖将李医生迎进门来做上门女婿。李医生和若璃都没有意见,冯老头自然更加没有意见。李医生家中父母并不高兴,但见儿子死心塌地,只好点头答应。
  冯家庄的人见若璃不是嫁出去,而是将李医生迎进来,便也不再阻挠,纷纷来到冯老头家里道喜道贺。
  若璃和李医生已经等待不及,回来之后第二天便办了婚宴,请姥爹为他们做证婚人。
  等若璃和李医生的婚礼办完,姥爹便再次启程,又去了杭州。跟着他的依旧只有竹溜子。
  再次进入曼珠楼,却发现这里已经更换了主人。依然是青楼,可老鸨和妓女全部换了人。当姥爹向新的老鸨问起泽盛时,老鸨茫然。
  姥爹以为新的老鸨故意假装不知,便等到半夜再来。
  可是半夜之后,曼珠楼不再开门迎客。门口也不再见到那些脸色极差的新老之鬼。
  曼珠楼已经徒有其名。
  姥爹转道去了乌镇,也没有找到朱梅荏。姥爹便将破旧的布娃娃埋在乌镇一个偏僻街道的青砖底下。
  姥爹又在傍晚时分去坐了一次乌篷船,躺在船上,闭目呼吸,可是没有上次那种与自己错过的奇异感觉出现。姥爹心想,或许那个世界的自己没再到这里来。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姥爹依约回到了湖南,去了大云山下赵云鹤的家。
  经过打听,姥爹得知赵云鹤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是前清举人,曾经做过官。清廷覆灭后,他弃官从商,照样风生水起。赵云鹤的父亲也是举人,曾跟着一代名臣曾国藩办过团练,身居要职。曾国藩是一位儒、道兼修的学者。赵云鹤之父受湘军统帅曾国藩的影响,也兼修儒家和道家。而赵云鹤受父亲的熏陶也非常喜欢道家。不过他喜欢的是道家哲学,却从未接触过玄黄之术。
  大云山能在乱世中安然无恙,不受侵扰,赵云鹤有不少功劳。
  或许是赵闲云已经写了书信给她父亲,姥爹得以很快见到了赵云鹤。
  姥爹见到赵云鹤的时候吃了一惊。这人中之杰的赵云鹤居然身形消瘦,脸色苍白,一副病态,咳嗽不断。
  赵家大院里有许多士兵守卫,几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如临大敌。这可见他与官家关系不简单。
  赵云鹤也觉得家里士兵太多会引起姥爹的猜疑,便主动说道:“马秀才不要惊怪。我受江湖术士的骚扰,不得不多防。可是好像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如果没有这么多人保护我,他会更放肆大胆。”
  姥爹知道他说的江湖术士就是那个逼迫他将女儿嫁出去的斗鬼高手。但姥爹没想到这个斗鬼高手居然这么厉害,让赵云鹤不得不派来这么多士兵保护他,却依然起不到很好的作用。
  赵云鹤领姥爹进了客厅。客厅墙壁上挂着一副赵云鹤的大照片,照片下端写有毛笔小楷:“某年某月,长沙乡试,名在亚魁。”这是赵云鹤考上举人时的拍照留念。照片上的赵云鹤身宽体胖,完全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姥爹拱手道:“赵老板原来是乡试第六名啊!真是了不起!”
  乡试中第一名称解元,第二名称为亚元,第三四五名称为经魁,第六名称为亚魁。
  赵云鹤摇头不提当年光彩,却说:“两年前我还跟这照片上一样胖,自从遇到那个江湖术士骚扰以来,我心神不宁,居然瘦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想我堂堂湖南第六名的举人,居然被一流浪老汉玩弄于股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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