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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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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米宽的画纸，上面确是囊括了夏子洛的整个世界。
身处百花丛，她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朵花，寂寞盛开的花。倾珂并没有按照以往的方式，将人物的形态描画出来，而是采用了神思一体的方式。夏子洛漂亮的脸，苗条的身材依旧存在，只是她身上的红衣上纠缠了无数的藤蔓，一直蔓延开来，下半身则是化作一朵曼珠沙华的形态，双臂高高抬起，纠缠成一朵花苞。
她想着，这便是夏子洛想要的。
在第一次看见夏子洛的时候，她脑海中便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她在百花中舞动，百花臣服在她的脚下，后来与她交谈，发现她其实并非那种争夺名利的人，才慢慢的转化成现下的模样来。
“有好多次，我都做梦，梦到自己化身一朵寂寞的花，被一堆藤蔓纠缠，无论如何都挣不开，甩不掉，每每从梦中惊醒过来，我又很庆幸，自己还是自己，可以借着夏家小姐的身份为所欲为，无人能够阻拦。”夏子洛盯着手中的画，久久没有移开目光，口中淡淡呢喃，像是说给倾珂，又像是自言自语。
倾珂有些动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宿命。“只要小姐喜欢便好。”
“倾珂姐姐，你经常来陪子洛好不好，只有你能明白子洛的梦。”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带着笑，可倾珂觉得，很心痛。微微点了点头，自己在岭山郡的日子也会很久，若是得闲，来陪陪她也无妨。
夏子洛很喜欢这幅作品，命人给倾珂付剩下的银子时，还特地多付了一倍。许是因为倾珂得了她的喜欢，所以想要给她一些奖励。她给了，倾珂便悉数收下。有人常说，知己朋友间，若是隔了金钱，必定会变得庸俗。而世间又有很多人，为了自己的清誉而与这些是非相隔甚远，倾珂一向对这种事不以为意。
若真是朋友，若真是知己，又怎会用钱来衡量，她需要钱，所以应该收下，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意气，让全家人饿了肚子。而她对夏子洛的理解，却是发自内心。
等她忙完所有的事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倾珂匆匆告辞，夏子洛欲留下她，她却念叨了一句，若她不回去，家里有人担心。
也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有个人会在家中等着自己。
只是想想，心中就暖暖的……
☆、19 今晚的月亮好圆
夏子洛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到夏府门口，想要派人送她回去，被倾珂拒绝，这才不停的嘱咐她路上一定要小心。又耽搁了一小会儿，倾珂才离开夏府。
黄昏的帷幕终于徐徐落下，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殆尽，北郊地偏，夜幕降临之后更是萧风瑟瑟，倾珂不由得想到自己看过的一些电视剧，许多良家少女深夜归家，行走在这样荒芜的地方一定不会发生好事。
心里一边念叨，脚下的步子不断加快。
想来自己的担心终究是多余的，不会每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都会发生良家少女被绑架的事情吧，这种时候，她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归入到良家少女的行列。顺利的回到家中，碧凝已经焦急的等在院子门前，东张西望。
“小姐，您可回来了，急死我了，怎么去了这么久。”碧凝焦急的抓着她双臂，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身上没有伤口之类的，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消失许久的一种感觉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上。自从早上听了小泪梦的话，倾珂总觉得对徐然有一种不能像从前一般相处的感觉，脸色多少有些尴尬，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进去。
碧凝似乎没有看出她的怪异，有些歉然的站在倾珂身后：“小姐……有件事……”一种不祥的感觉徐徐升起，倾珂转身，借着厅中的灯光看着碧凝清秀的小脸，表情很是为难。
“发生什么事了？”
“徐……徐先生他在早上你们离开之后就离开了，说是……说是家中有急事，怕是不能再做账房了，还说家中事急，来不及向小姐道别，请小姐谅解。”
什么？徐然走了？这事又是……
真是太奇怪了，难道徐然真的是为了小泪梦身上的梵隆玉才来到她的身边，而今日，他的目的被小泪梦揭穿，无法继续留在此地，继而匆匆离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而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这……
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凉意，本来她心中还存在侥幸的想法，想着徐然也只是一时兴起，并无意染指小泪梦的玉佩，她回来的路上，还一直在想着自己应该怎样面对他，才能让他没有压力，看来自己，又想多了。
“他……他回来了么？”倾珂的声音有些不稳，碧凝听出她问的是谁，点点头：“公子在书房等你。”
倾珂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急急赶到书房，推开房门。果然，君沧墨长身玉立，站在书桌前，手执狼毫，正落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神色静谧，听见声响缓缓抬头看着她。
“怎么了？这么惊慌？”是的，她很害怕，第一次觉得害怕。一个想要伤害小泪梦的人就在她的身边，自己却浑然不知，还把他当做自己信任的人，任由小泪梦暴露在他的面前，徐然就像一颗时刻都会爆炸的炸弹，而他还将这颗炸弹留在身边，多么无知的事情啊。
倾珂只觉得自己有很多的委屈憋在心中，此时见到了君沧墨，便想要一股脑儿的发泄了出来。几步来到他面前，他伸手揽过她的肩。
“我没有想到，徐然他……竟然真的，我是不是好笨，居然就这样信任了他……”如果小泪梦真的受到了伤害，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哽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和难过，眼睛却是干涩得疼。
君沧墨收起笑容，坐上书桌后的梨木大椅，拦腰将她抱住，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真正的目的是梵隆玉，之所以采用这种方式，就是算准了你的善良，不会怀疑到自己身边人。如果善良也算是一个缺点的话，我倒是蛮喜欢你这个缺点的。”倾珂不确定他这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可听了他这话之后，心中似乎没有那么堵了。
“可若是小泪梦受到伤害的话，那我……”
一个笑容驱散了所有的阴霾，那是专属于他的自信和运筹帷幄。
“你当真以为，我走的这些日子不知道你身边发生的事情？”微微停顿了一下，单手抬起她的下颚，逼她与自己对视，那双漂亮的眸子看着自己，这才继续道：“我还没有找你算账，装修画廊的时候，为什么自己爬那么高的木梯去挂吊灯？”
愣了。
他知道？
听他的意思，好像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连这样一件小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她记得那时，是让工人打好了挂钩，自己想要亲手将漂亮的灯盏挂上去，明明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他却都知道。
“你……你知道？”
君沧墨点头：“画廊开业后的一个月，你似乎都要拼命了，没日没夜的工作，可我手头的事很忙，不能丢下，否则真想回来将你关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这些他都知道……
隐忍了许久的委屈，在听了他这话之后，不减反增，不知怎地，毫无预兆的落下泪来，泪光在摇曳的灯光中闪烁不停。
原来自己的努力和奋斗，他都知道，他都有在意。
心中好像有个东西生根发芽，因为感动的浇灌，迅速生长，很快就侵袭了她原本一直空白的一片心脏。
倾珂一直觉得，想要一个人感动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就一定能让她感动。而她想要的，就是一个理解自己，支持自己的人。
记得君沧墨跟她说：“你好好休息，累的事情交给我。”他没有因为她的辛苦而阻止她追逐梦想，反而要跟着她一道前行，为她承担压力和辛酸劳累。这便是她想要的。
感动这个东西就是这么没有来由，有的人，你在他身边多年，将自己的想法表达的多么明显，他都不会有所行动。而有的人，只是那么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触及到你内心最深的柔软。
她的眼泪浸湿了君沧墨深紫色的衣衫，靠在他坚实有力的肩头，依旧是那种熟悉的安心。
美人落泪，君子一旁抚慰，多么美好而和谐的画面，却被一个声音打断：“呃……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倾珂闻声抬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的感觉很是复杂，又惊又喜。连忙抬手擦干自己的眼泪，从君沧墨的身上下来，有些尴尬窘迫。
上次从湖州匆匆离开，没有来得及与胡娜道别，忙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机会再次相见，此刻她又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算是让倾珂很吃惊了，这喜的来源，主要是因为前些日子她刚来到岭山郡，人生地不熟，筹备开画廊期间，君沧墨又不在，胡娜派了两个人过来帮她，让她减少了很多麻烦。
胡娜本就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倾珂心中最初存在的隔阂，早就被胡娜对她的好给化解了。
“额，这个……无视我，无视我。”胡娜见自己打破了二人本该发生一些什么事情的浪漫夜晚，嘴上虽是这样说，脸上却是忍不住的笑意，说着还欲开溜，却不幸撞上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最后的结果是，胡娜揉着自己的额头，冲那个男子大声嚷嚷：“喂，你的胸撞到我头了，让它道歉。”
呃……
倾珂心情好了许多，奇怪的看着胡娜和她撞到的人，君沧墨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站如松的男子。
被她撞到的男子正是影如风，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出现，总是隐在一片阴影当中，刚才正是因为他站在门口，倾珂没有瞧见他。可是……胡娜，应该是知道的才对……
“我的胸膛说它很疼。”影如风的话一出口，倾珂忍不住笑出声。胡娜被他气得牙痒痒，却是没有办法，继续揉着自己的额头，转身看着倾珂，在二人脸上不怀好意的扫视了一眼，倾珂的笑顿时卡在脸上，有些尴尬。
倾珂一直以为胡娜和君沧墨……
可后来才发现，那的确是一场美丽的误会，据君沧墨和胡娜双方认证，二人从小相识，关系自然亲近一些，倾珂的误会完全是她自行脑补，没有依据。
“娜娜，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来做什么？要呆多久？可以留下来陪我么？”胡娜无奈的扶额，自己到底是要先回答哪个问题。影如风声音清冷，代替胡娜说出答案。
“娜儿说她清晨掐指一算，发现你这里缺个账房先生，所以亲自过来填补这个空缺，我们二人中午就已经到了岭山郡，去画廊里转了一番，然后回来家中，等着你回来。”不得不说，影如风的解答很是到位，不止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用词得当，简单迅速。
可为什么……有句话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哦？掐指一算？”君沧墨瞧着胡娜，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倾珂，徐徐道：“你们还有这样的共同点，有时间可以一起讨论讨论，这术士算命之法。”
倾珂猛然回想起来，自己在湖州山庄骗君沧墨带自己下山时，就用的是这个方式。怎么胡娜也有这样的爱好……想来岭山郡玩直说就好了，何必还要掐指一算……
穿帮的二人只觉得自己额间的渗出了无形的冷汗。不由自主想要转移话题，所以……
“珂珂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
“娜娜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
君沧墨：“……”
影如风：“……”
如果这不是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的话，她们这话还有可行性……
☆、20 冰糖葫芦
关于胡娜来画廊做账的事，君沧墨持赞成意见，倾珂持反对意见，影如风淡定的说：“娜儿想怎样就怎样。”
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胡娜自己也举手赞成，和君沧墨形成两票，鉴于她还有附带的一票，所以三比一，直接通过。倾珂反对的原因主要是怕胡娜累着，可胡娜的说法是，倾珂的智商低不会做账没有关系，她来弥补倾珂的智商缺陷。倾珂当即表示，还是由胡娜做账比较好，至少有点事做，免得她闲着没事不停的打击自己。
徐然的事情告一段落，倾珂更加心中更加紧张小泪梦，面上却尽量不表示出来，每日让符天痕跟在小泪梦身边照看，一段时间后，符天痕照顾孩子的本事直线上升。
比如小泪梦一撅嘴，他就知道她饿了，又比如小泪梦一蹲下来，他就知道她累了。又比如，好多好多……
倾珂曾用这些事当笑话讲给君沧墨听的时候，后者正靠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卷，抬头凉凉的看她：“我怎么记得，天痕是不情不愿的呢？”
“……”
从此，这个话题也被掐死在萌芽期。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倾珂终于明白胡娜自荐的原因，她还从来不知道，哪个女孩子能将数字分得这么清楚的，胡娜的记账方式很简单，几乎能够让人一目了然，又不会出现差错。
看着账本，倾珂的大脑一片清明，对娜娜大肆夸奖了一番，胡娜正沉浸在亢奋的激动心情中，倾珂接下来又是一句：“对了娜娜，老是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冷面大帅哥是谁啊？”
胡娜将一本账本从头翻到尾，再从尾翻到头，最终没有可以翻的东西，才缓缓的抬头，面无表情：“其实我也不认识他，就是从半路捡来的，觉得挺有趣，就让他跟着了。”
关于影如风的来历，在画廊里传出这样一个版本。
据说娜娜在一次游山玩水的途中，路遇一个冷面美男子，甚是欣赏加爱慕，随即将他勾搭到手成了跟班，无论自己到哪儿，都会带着他……
某女欲哭无泪的想要推翻这个说法，可一想到倾珂死缠烂打，想要追根究底的性子，她觉得这个说法也还是很不错的，她总不能说自己被人偷袭，然后影如风救了自己，然后……
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打个冷颤，迟迟不敢开口。
直到这天，胡娜提着一些银子前往一家矿石店购买铅石的途中，胡娜动了一个小心思，镇定了一下情绪，对身后的影如风说道：“你近来听说了画廊里流传的故事么？”其实她想问，听到关于他们的传言了么。
“听到了。”淡淡的。
“本姑娘以为，此说法离事情的真实情况相差甚远，应该修改一下，你觉得呢？”至少不能说是本姑娘看上了你。
“我以为，此事可以。”
“那你去反驳一下，就说……就说是你先看上了本姑娘，誓要跟着本姑娘的。”不是我看上了你，而是你看上了我，反正这是事实。
影如风脚步没有落下，依旧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以为，此事可以如实说。”
如实说？你当本姑娘是傻子么？胡娜急得跳脚，却终究无可奈何，本来以为自己能够说服影如风去扳回几分自己的形象，可现在看来，此法着实欠缺考虑，待自己得空，想出一个更加适合大家口口相传，甚至更加能够接受的一套说辞来，再来与影如风商议，成功率应该会高一些。
途径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子，胡娜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得跟糖葫芦似的。
红红艳艳的果子串在木签上，亮晶晶的糖衣包裹着红红的果子，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正欲伸手拿下一串的时候，猛然发现一个问题……
自己出门的时候，非常细心的数好了钱，非常细心装在钱袋里，钱袋就在她的手上，可是……
她数的，她带的，是正好与商户谈好的购买铅石的银两，一分没多，虽说这糖葫芦美味可口，迷人不浅，价位不高，可是，她总不能为了一串糖葫芦而让买铅石的钱变少吧。这样会直接降低自己甚至整个画廊的信誉，仔细掂量了一番，觉得这笔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糖葫芦，等自己买完铅石回去拿了钱再出来买好了。
虽然甚是不舍，可终究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糖葫芦。一向对所有食品免疫力极强的胡娜，唯独爱着糖葫芦。这也算是她的一大习惯了，每次看见糖葫芦，免疫力瞬间降到零。最后干脆不回头，免得自己忍不住……
大约行了十来步，一个红红的东西出现在她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定睛一看，糖葫芦。不可置信的再一看，真的是糖葫芦。
呃……侧头，瞧见影如风单手握着两串糖葫芦，递在她面前。
自己有钱买，才不要他买呢，哼。
像个赌气的孩子似的，胡娜将头转开，不再看糖葫芦，心中却忍不住打起小鼓，怎么才能将糖葫芦抢过来而让影如风没有发觉，貌似……这个，有些难度。
“不要？好吧，其实我也觉得这东西吃多了不好，干脆扔了……”
好吧，最后没有忍住，匆匆伸手接了过来：“我要，我要，买都买了，不要浪费。”影如风却只给她一串，她不解的瞧着他，目光不善，仿佛在说‘为什么那一串不是我的’。
影如风淡淡扬起好看的唇角：“这颜色挺不错的，我留着看。”
“……”
冬日里的岭山郡，寒风不停的吹拂，大多的人们都躲在家中取暖，闭门不出，画廊的生意也清冷了不少。两个学画的孩子坚持不懈的每天都来画廊，认真的跟着倾珂学习。
肖子涵现在已经能够简单的描出一些花的模型来，因为基础功练得好，天资又聪颖，描出的画很是成熟，倾珂也连连感叹，青出于蓝胜于蓝。子涵那孩子总是腼腆的点头，说自己会更加努力。布置了接下来的任务，倾珂觉得有些累，去到休息室，准备休息片刻。
不料被君沧墨抓个正着，倾珂嬉笑的打着哈哈：“那啥……不是说今天有事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要不要这样啊，她还没有休息够呢。
君沧墨不吃她那一套，淡淡瞧着她：“我让你练得字，会写几个了？”
在天琴，作为一个不会写字的人，不对，不会写古代文字的人，倾珂觉得自己和文盲差不多。小的时候学习，看到历史书上的繁体字或者象形文字解析，她就总是吐槽，这古人也活的太累了，明明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文字课学得不好，绘画却学得如鱼得水。正所谓，老天关上了一扇门，总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若是将人关死了，就太不值得了。
而天琴的文字对她来说，更像是看天书，曾经一本历史书上有记载秦朝出现的小篆，记得当时历史考试，有考到小篆的特性和几个比较简单字体的写法，可她华丽丽的，历史那门课没有及格，在她看来，天琴的文字大约和那差不多，由此可见，要让她学是有多么的困难。
“这个……刚刚子涵画好了牡丹，还有些小瑕疵，我要去指导一下。”说着就要溜走，却被君沧墨一把抓了回来，将她按在桌前，将沾了墨的毛笔递到她手中。
其实她也很奇怪，君沧墨怎么发现她不识字的呢？自己也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啊。可他上次一回来，就说要教自己写字，还要认字，从此，她便开始了一段有生以来最黑暗的生活。
现代人用毛笔，本就没有几个用得好的，写得好的都成了书法家……
不知君沧墨是存心还是故意，让她最先练习的，竟是‘君沧墨’这三个字，她还深深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写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扭曲得很难辨别出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且她写字的时候，总是有个弊端，那个‘墨’总是会少一笔，君沧墨提醒了她多次，她也没有改过来，反而渐渐成了习惯。
二人都无视了这个小缺陷。
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她现在已经能写出很多文字来，而且会写得很好，只是……她依旧觉得痛苦，按着君沧墨教导的方法，一定要多练习，孰能生巧，自然就能学得快了。
快倒是快了，可她很不快乐。
君沧墨在有一次她想要偷懒的时候瞥了她一眼。“如果你被人绑架了，想要给我留张字条都不行，我要怎么来救你。”
“我怎么会被绑架，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再说了，我可以画画。”
“我比较笨，不认识画。”
“……”
学习写字成为了唯一的出路，倾珂也觉得君沧墨说得有道理，画画费时，废纸，还不能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若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不会写字可真是成为了致命的缺点。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在这个没有手机的朝代，写信才是人们联系的王道，不学会写字怎么生存，自己要真的成为了文盲，万一某天被人卖了，还亲自签了卖身契，还傻傻的为人数钱。
经过许多的考虑……最后，她又开始了自己的黑暗生活。
胡娜来了之后，几人的日子过得舒心而又顺畅，要说唯一不愉快的，就是这一天，店里迎来了两位不善的客人……
☆、21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来到岭山郡以后，也熙熙攘攘的下过几场雨，倾珂的印象都不是特别深刻，而今天这场雨，却是让她目瞪口呆，几乎就跟有人从上面泼水下来一样，这老天是要多么的不平衡，才能刚刚还是阳光，现在已经瓢泼大雨。
大雨泼洒下来，雨水沿着房檐滑落，在店门前形成一道巨大的雨幕，倾珂裹着厚厚的披风，蜷缩在角落里，因着天冷，君沧墨特赦她不用练字。碧凝趴在柜台上瞧着外面的大雨。
“这雨要下到几时啊？”倾珂无精打采的开口询问，碧凝摇摇头。一旁的胡娜两步蹦跶过来，立在她身边：“据我所知，岭山郡的天气怪异程度不是常人能够理解，所以，最多半个时辰，这雨就会过去。”
包括影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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