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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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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自己的身份么,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他说这话时有些无力。清凉的月色衬着繁星,这个夜,怎地这般不平静。大嗓门的那块令牌握在他手中,精雕细刻的花纹纹理清晰,借着月光能看到,那是一朵扶桑花。

这块令牌乃是鎏金打造,价值不菲。天下间,一共只三块。

倾珂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面具人也不敢冒进,只能让她自己安静的想通,这样的打击是来自心理的,没有人能够帮助她走出来,只有她自己。

两日后,倾珂的脸色很不好看,连续几天夜里都噩梦连连,完全无法入睡,她便熬,熬到自己想通为止。终于,她顶着疲惫的面容来到面具人跟前:“你管我叫小姐是么?”

面具人点头。倾珂继续道:“那好,我现在吩咐你两件事,第一,派人将泪梦送去格楽的阁耀少主那里。第二,命人将这东西送到君沧墨手中。”两件事,没有一件简单,面具人依旧只是点头应下,和往常一样,她说的,他都不会拒绝,这便是他的职责。

第一件事难在泪梦是个大活人,不愿离开倾珂,手下的人又不能伤了她,好在倾珂淡淡一句:“打昏她,立刻送走。”

第二件事难度更加大了些,进入天琴皇宫并不难,难在如何将东西亲自交到皇帝君沧墨的手中。前几日,他们就收到消息,皇帝身体并无大碍,开始正常处理事务。并且对永丰城丢失官银一事相当重视。

倾珂看着小泪梦被带走,最后收回目光,取出那件要送回去的东西,正是那夜里那个女人想要得到的锦盒。锦盒里,装的是身份的象征,却并不属于她的。皇后的金印,应该还回去。

这个身份,为她带来了无数的麻烦,她再不想要。这两日,她想的很明白,经历过一场生死,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的,是去解开这一切的谜团,而唐紫清的身份,似乎已经不重要。

她写了一封信放在锦盒之中,交由手下保管,吩咐一定要送到君沧墨本人的手中。

两件事情安排好,倾珂才觉得有些累了,几日没有休息,身体疲惫不堪,心里通透了不少。

人生在世,不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劫难么,若是她从此一蹶不振,如何对得起自己,如何对得起大嗓门的生死不计。她应了他那话,保护好自己,回去南疆,解开身份之谜。

这一睡,比以往都沉,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醒不过来。可是,她醒来了,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醒了过来。一行几人赶路朝南疆而去。倾珂安静的独坐在马车之中,怀中抱着一只手掌大小的瓷罐,里面装的是大嗓门的骨灰。

她要将他带回去。

君沧墨收到东西之时,他们已经出了天琴边界,进入扶桑地界。

一双手掌紧握成拳,偌大的御书房内寂静如水,只他一人坐在宽敞的书桌之后,桌上堆放着许多奏折,而他的面前,却放着那只锦盒。

打开锦盒,金印之下压着一张薄纸,缓缓的摊开来。

“从前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没有一个可以让我为之奋斗的目标,遇刺、遭劫都不是我所愿。事到如今,我没有退路,只有勇敢的前进,去追寻事情的真相。待得一切解开,我自会归来,望君勿念。”

纸张遇到烛光,烧做一团灰烬。那方金印,是他当日带出宫去,在坪山之巅欲交予她,她未收,后来二人掉下悬崖,君沧墨醒来之后,便再次将金印交予她,让她好好保管着。不论走到这里都要记得,她是君沧墨唯一的皇后。

“三哥,御书房进了刺客,你没事吧。”九王君千羽急急赶了过来,还未进殿就瞧见君沧墨目光专注的在看一只锦盒。他认得出来那是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原来,并不是刺客……”君千羽安了心,坐在一旁的软榻之上。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所有人都在追寻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君千羽颌目叹息一声,极轻。“你当初,就不该娶她。”若不是当初布下那样一步棋,怎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君千羽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身上竟然带着这样多的谜。本以为最该清白出身的人,却是这样的扑朔迷离。

“看来,幕后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仅仅一个她就让咱们摸不透,甚至不知道有多少股势力守护着她。”君千羽丝毫不避讳自己对倾珂的分析,条条理理,纷纷陈列了出来。

“将一个巨大的阴谋留在自己身边,只有三哥你才能做得出来。”君千羽一直想不透他当初的决定,是什么样的心态让他走到现在这一步。每一步都在计算之中,包括她的每一次遭遇,包括她在宫中的一切。他只想,让人暗中算计,倒不如把她在身边,易于观察。

只是事情的转折出现在一年前的重伤。

九王不止一次调查过当时的情景,的确是宁嫔受人挑拨,不知天高地厚的使坏,趁她不注意推了一把,这才令她摔倒撞到头部。而她受伤期间,浮华殿看守严密,除了九王没有能随意进出,明明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为何会突然醒来,就算头部重伤失忆,又为何会连性格也全部不同。

有许多次,君沧墨都以为她是装作失忆,可是每每看着她对自己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真诚,那种感觉,如何装得出。

“或许,咱们查错了方向。”君千羽低声道,君沧墨冷静的看着皇后金印。

“一直以来,天琴朝堂之上就有内鬼,本能的认为这些安排来自于几方得势的大家族。若是换个角度想,这些内鬼,不是来自天琴,该如何?”

“父皇在世之时,就有心统一天下,常年征战已经令多国看到了我们的野心。直到你继位之后,更是经常御驾亲征,令天琴的士气空前高涨。这些表现,丝毫不掩饰的被他国看在眼中。”君沧墨知道九王想说什么,换条思路,就是有人早就将他算计进去,而这个阴谋,从他只是一个小皇子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只老狐狸如何了?”君沧墨淡淡开口询问,符天痕适时的走了进来。

“在府上闭门思过,无人敢去探访,不过,手下人拦截到一件东西。”符天痕那截从信鸽腿上取下的竹筒递给君沧墨,后者接过,将里面的纸条取出,看了两眼。

君沧墨沉寂了许久,淡淡开口道:“布告天下,下月初朕与皇后携手出游,去汝南探视平乐候。”

“既然起了疑,那咱们便去为他打消疑虑,也好让人看清,这天下的主人到底是谁。”他是王,是可以征战四方睥睨天下的君主。

明亮的烛光之下,君千羽的肌肤白皙如晶莹的玉,修长纤细的手指执笔在圣旨上落字,玉玺的印记盖下,一片红色的朱砂印。不过几日,这个消息就遍布天下。

符天痕还有事禀报,又将另一件东西递给君沧墨,那是一块半手掌大的模板,两面打磨得非常平整,手指蘸了大红的印泥,在模板上细细摩挲,除了染上一层鲜红的颜色,依旧没有变化。这个时候,符天痕取来一碗清水放在桌案上,已经变成红色的模板放入碗中。

那印泥是上等的,遇水不化,反而开始凝固,渐渐的,红色的印泥顺着模板滑动,竟然描出一条条的细线来。

九王找了纸币,专注的盯着清水里的模板,按照它的纹路将上面的图案记在纸上。

带着所有的线路走完,小小模板上的屠版搬上一米宽的白纸,赫然是一副宏伟的建筑图。

君沧墨满意的点头。九王好看的脸上也不禁溢出一丝喜悦,欣喜道:“灵若心思细腻,连哪里有暗哨都标注了出来。”

这块模板正是君灵若用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刻下了羌格宫廷的建筑图。连几处安排了暗哨的地界都标注了记号。有了这副地图,可谓是如虎添翼。

只是委屈了这个丫头,嫁去那样远的地方。

想到这里,君千羽目光微瞟了眼一旁的符天痕,他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也不插话。九王开口道:“天痕,委屈你了。”

☆、11扶桑初见(七更奉上)

有一个国家,名字叫做扶桑,以扶桑花作国花,听说这个国家不是最大,却拥有世上最美的一片沃土,不论何处,皆是生满了扶桑,一年四季,花开不落。

扶桑国位于北方,温度比天琴略低,据说好有些靠北的地界整年冰天雪地,倾珂奇怪的侧头询问面具人:“据我所知,扶桑花花期虽长,却也是会凋零的,为何这里被誉为永不凋零的扶桑呢?”

四季不灭,年复一年的如此下去,那该是多么令人震惊的景象。

“桑国的扶桑花也是有花期的,只是比其他地方长了些,并且会在越冷的地方盛开得越好,因此奇异的扶桑,所以外人对它有了这样美好的赞誉,因它有着比寒梅还要耐寒的毅力。”倾珂知道,扶桑的民众许多都亲切的称呼自己国家为桑国,简单大方。

这个叫做扶桑的国家,倾珂一直想来,因着发生太多事情一再耽搁,也是直到现在才有机会亲眼来见识这里的美景。外界传言并不虚假,自从他们的队伍跨入扶桑的国界,空气中就充满了清幽的花香,经久不息,道路两旁皆是高大的扶桑,好像整齐的列队欢迎游客一般。

扶桑这花素来奇特,花期偏长,并且色泽多样化,花朵互相簇拥盛开,一簇一簇的在头顶形成一片灿烂的云彩。

倾珂疑惑,他们要去的是南疆,为何会走到扶桑来。面具人为她解释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

南疆部落位于天琴与扶桑北部交界处,那里有整片的连绵山峦,若是从天琴而去,必然会遇到那些山峰形成的自然屏障,难以跨越这道鸿沟。靠向扶桑的这一面却不同,中间夹着一片平整的雪原,只要过了那里,就能进入南疆腹地。所以,在这些年和平的年代里,他们出入南疆都是走扶桑这条路。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倾珂才知道,他们只是绕着扶桑国的边境走两日,并不会继续深入进入。

不过听面具人说,走扶桑这条路还是会遇到一些阻碍,只是比起天琴那边的高峰崖已经算好了。一个南疆竟如此神秘,让她想起中国的一些古老部落来,每一个都充满了神秘色彩,等待着外人去解析。

越靠近这里,她就有种越来越熟悉的感觉,形容不出的亲切。

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扶桑这种花的缘故?倾珂想想觉得很有可能,每个人都有爱屋及乌的念头,因为喜欢扶桑这花,所以她也顺带喜欢上了扶桑国,如此好听的名字,想必不喜欢的人很少。

经历了这么多,她心中的忐忑早已经全部磨光,只是接受着面具人安排的每一步,在哪里休息,又在哪里置办物品,他说什么,她便听什么。而那只精美的瓷罐,不论面具人如何讨要,倾珂都不肯交出去。面具人也只好随了她,一路上让她带着。

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是人的本能。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会抵触。这些日子行来,却恰好相反,她并不骄躁,回想起来,自己好似从未骄躁过。南疆是个神秘的部落,连天下大势的分布图中都很少出现。在与面具人的交谈中,她得知众国不谈及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将他们这块版图独立在外。

面具人自然也告诉了她多年前的那个大事件,南疆是如何以少胜多,又是如何在这乱世之中安稳立足,守卫一方乐土的。

一路走走停停,时间倒也过得快。知道倾珂喜花,而扶桑国又正好花开遍地,不论在哪里都能找到一处较好的客栈落脚。出了天琴以后,他们似乎不再那么忌讳,行程也安排得很松,并不急着赶路。倾珂正好有时间多走动一下。

他们寻了客栈住下,倾珂显得兴致不错,往日的阴云也散去许多,不再被噩梦缠绕,面具人这一路故意放慢行程,多是为了她。怕她心中因为米咖的死埋下郁结,所以进了扶桑以后就找许多的借口多住些时日。现下已经是五月底,这样的时间早已是烈日当空,炎热得能让人烦躁。

可是在扶桑,却丝毫感受不到炎热,温度永远如三月天那天温和,没有较大的波动,连带人的心情也明朗了几分。

面具人来寻她一同出去走走,倾珂应下,换了一身新衣裳,这套衣服是面具人为她买的,颇有扶桑国的特色,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片刻失神。

浅绿轻纱,裙边有几朵大方的扶桑刺绣点缀,用的是银色丝线,整套衣裳简单大方,却又不是高贵。

不得不说,面具人的阳光是极好的,倾珂穿这身衣裙很漂亮。看着他买回来的几套衣衫,倾珂想起来一个人来,那个喜欢穿白色碎花裙的女子,那个羸弱的风一吹就能飘走的女子。顺带着想起那个喜欢穿着书生布衫,却又俊朗秀气的酸书生。

她记得,季小申和花小莫这对表兄妹就是扶桑国的人。

只有来到这里,才能真正的明白,为何他们生得那样好看,给人一种清新的气质。

倾珂迈出房门的时候,面具人有瞬间的呆滞,就那样看着她。将她都看得有些脸红了,只好开口催促:“不是说要带我去看花的吗?咱们走吧。”

面具人回神,点头转身,走在前方,倾珂自觉的跟上他的脚步。虽说扶桑民风朴素,少有盗匪,可终究是人生地不熟,她也不敢胡乱走动。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何时变得这样规矩了,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连说话都是三思而行,再没有那种冲动的气魄。

也许这样,是好的。

他们途径这座小城,面具人着重为她介绍了一番这里的特色。据说这个小城在整个扶桑都颇有名气,倾珂询问缘由。

面具人没有停下步子,只是走得慢了些,等待倾珂跟上,这才开口道:“这个城池叫做石桥城。”还未等他说完,倾珂就心领神会:“是不是因为这里有一座很出名的石桥?”

银色的面具在温和阳光下闪闪发光,倾珂的长发被微风吹乱。面具人点头:“我要带你去的就是那里,这座石桥坐落于城东,修建于桑历十七年,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好似他故意卖弄一般,只说了这样简单几句,就不再描述这座石桥,倾对它一无所知,不过想到马上就能亲眼见到这座屹立了百年,并且闻名于世的石桥。想来一座城池能够以这个桥的名字命名,也是极高的荣耀,这桥就定然不会让人失望。

一路走来,倾珂瞧见小道两旁有些摆摊的小贩,各个都带着亲切和蔼的笑,对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微笑示意,倾珂就遇到好几个陌生人对她表示友好。而自己,也微笑回礼。

这个国家的君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如何能将一个国家治理得如何国泰民安,甚至可以做到夜不闭户的程度。

头顶是大片的粉色扶桑,偶尔有几片花瓣飘落肩头,倾珂将它们拿下来放在手中观察。他们走得这条路左侧是一条河,既然是桥,就必然是为了水而建,倾珂想,顺着这条河流走下去,就能见到那座石桥了。

“那个……我有件事情想请教你。”突然如此好学,面具人觉得有些不适应,等待倾珂发问。

构思了许久,倾珂开口为自己心中的疑惑寻找答案:“你姑姑……我是说,就是那日见到的那个,是不是叫做李永玥?”面具人如实点头,倾珂继续发问:“她为何会离开家里呢?”而且此事正好发生在十五年前。

“为了一个男人。”

面具人没有丝毫隐瞒,倾珂听得心中一震。那不正是为了悲痛大叔吗?可她明明在几个月前见过情悲痛等待十五年相思成疾的模样。那么李永玥离开家,却又没有按照约定去见情悲痛,反而跑去湖州做了胡娜的师傅。

这件事情中间,究竟还有什么是她所不清楚的。看来以后见到娜娜,需要好好讨论一下。想起娜娜,心中漫起一丝暖意。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今日之所以提起这事,是因为她见过情悲痛,并且听了他心中的那个故事,对她影响很深,未曾想过自己能遇到这个十五年毫无踪迹的女子,因为她那时候认定她已经不在人世。

后来知道确认了胡娜的师傅正是李永玥之时,她心中还是庆幸居多的。至少还活着,就有机会不是么?

“如此说来,她想要与那个男人在一起,而家人不同意,才导致她与家中决裂出走的么?”正常情况下,剧情都会这样发展,倾珂顺口猜测。

以为自己说得在理,却不料面具人并不知晓。

“十五年前,我也不过十几岁。那个时候正是习武的好时机,所以整日被逼迫修习武术,并没有太多机会知道家族中的事情。只是后来听大伯提过几句,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姑姑向来比较疼我,我每次外出执行任务,她总能知道我的行踪,来与我见上一面。所以这次,在天琴碰到她,我并不奇怪。”

原来如此,倾珂点头。面具人与李永玥还是时常见面的,不然怎能那样淡定自若的,打完招呼,又让她离开,连互相的生活都来不及过问一句。

☆、12一局死棋(八更奉上)

一路边走边聊,不知走了多久,听得面具人淡淡道:“到了,前方那座石桥便是。”

倾珂抬目望去,一种震撼铺面而来,那是宏伟的气息,将每个人都显得渺小。很难形容出自己的心情,只能用是震撼。他们现在距离那座大桥至少还有上百米的距离,倾珂却觉得它好像就在自己眼前。

而她身旁那条河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湖泊,这个石桥两头立在湖泊的两侧,整座桥梁横穿衔接了整座湖泊,行人可以走上这座石桥,直接去到湖泊的那头。

“太壮观了。”倾珂忍不住开口赞叹,两人继续前行。

桥上的行人并不多,只有熙攘的几个才子聚集吟诗作对,用诗词来赞誉这壮观的景象。

这个石桥果如其名,全部采用坚硬的石块垒成,历经百年的风霜,却丝毫没有见到败落的迹象。也不知当时的建筑师是谁,竟能设计出这样一座重量巨大,却又屹立百年不倒的桥,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终于来到石桥的跟前,倾珂整个湖泊很大,几乎望不到对面的景象,只能依稀瞧见一排扶桑整齐的开着花树。靠近岸边的水面上飘荡着层层花瓣,一层叠着一层。每棵扶桑树间都生了一株垂柳,柔韧的纸条低垂,扫在湖面静水之上,荡起浅浅的波纹来。

“走过这座桥,对面的山上有一座寺庙,可以去看看。”面具人适时的提醒,倾珂内心就如那湖面,荡起了波光,久久不能平息。

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些豆腐渣工程桥梁,再看看这里的石桥,才知道什么叫做差距。

这座石桥不仅是一件艺术品,更是最实用的一条通道。这湖太过巨大,据说多年前,住在这里的居民想要去对面,就得绕行很长的一段路程。有了这座石桥,为大家省去不少时间。

湖泊里的水很清澈,趴在栏杆处就能瞧见自己的倒影,倾珂一笑,就看见水中的影子也冲自己笑。

再回头看向自己走过的路,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了这样远的一段,而她此时,处于这座桥梁最中央,也是这座拱桥的最高一块阶梯之上。两边是同等的距离,来路畅通无阻,还未走过的那段路,却不知有什么在等待自己,明明可以选择退回去,不去面对那些未知的事物,可是她没有。

两人继续走着,面具人也偶尔为与她聊上两句,气氛稍显安静,却并不尴尬。

“终于知道你先前为何不与我形容这座石桥了,因为没有形容词可以真正的将它表达出来。”

这段路走得并不轻松,倾珂一路向前,待得她再想回头的时候,发现已经看不见来时的入口。只能继续一路走下去,约莫走了半个小时,才终于走到石桥的另一端,这座佛寺的山脚下。

山脚下有些卖香火的小摊位,倾珂去买了一些,便迈上了通往佛寺大门的石阶。

“你经常来这里么?”倾珂无意的询问着。

“并不经常来,只是偶尔想安静了便会来此走走,去寺庙里坐坐。”这座佛寺的历史比这座石桥还要悠久,说起来倒也算是扶桑的一大名胜古迹了,所以总会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听听这里的大师开坛讲法,净化一下被尘世包裹疲惫的心灵。

扶桑国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它就像一面镜子,每个人都能在里面看到本我,从而摆脱一些俗世的纷扰。

佛寺的大门很宏伟壮观,这里的每一根支柱,都需几人环抱才能测量出大小来。迈上最后一步石阶,踩在平地之上,倾珂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巨大的石桥就在脚下不远的地方立着,而她,刚刚从这座石桥走到了这里。

“这寺没有名字么?”倾珂抬头望着山门上巨大的牌匾,只是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个‘佛’字,并没有寺名。

面具人也抬头看了一眼,开口解释:“这寺无名。众人叫的习惯了,索性就叫做了无名寺。”

进入山门之后是宽敞的庭院,一些人正在虔诚的跪拜主殿上的铜像,倾珂远远看去,一眼便认出那铜像来。不正是佛门的鼻祖如来么。

巨大的铜像立在大殿之中,金色的眸子带着慈悲睥睨众生。来到这里的人,无不对其充满了崇敬。不论求财还是求权,都会表达出一颗真诚的心来。

倾珂向来不信佛,只是每次路过寺庙,习惯性的要进去走走。每次走过之后,内心就会平静不少,难过的事情也不会觉得特别难过。

对着巨大的如来佛像虔诚拜了一拜,顺带将买来的香点了一柱插进铜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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