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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落-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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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珂听完略微思索了一番,君沧墨发怒大约会有这样几个原因。

其中最有可能的是因为边境战事告急,处理政事已经足够焦心,回到寝殿却还看到那样一群有胸无脑的女人跪在殿外想以生命相逼,一时间怒火爆发,常人无法承受。

回去的途中,她还想到了其他的几个原因,却都是些无聊的猜测,不足以提起。

好巧不巧的,还在起宣殿的门口遇到了前来探望的莲妃。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倾珂落后一些,让莲妃先进入起宣殿。她慢悠悠的跟在其后,一点也没有着急的迹象。

君沧墨是个极度能够隐忍的人,平日里生气,大多只是冷着一张脸,却也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倾珂刚走进起宣殿的大门,就发现了不对劲。

整个院落里躺着许多的碎瓷片,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平日放在侧殿木窗前的那只彩釉花瓶。倾珂还曾研究过它的价值,当然,这种价值要等个几千年后才能体现出来。

莲妃穿着好看的绯色宫服,显得很是好看。倾珂寻了棵大树靠着,站在远处冷眼旁观。果真,殿外跪着的那几个妃嫔战战兢兢的缩着身子,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令人怜惜。

“陛下为何如此动怒,气坏的身子可就不好了。”莲妃的声音就像夏日里冰凉的薄荷糖一样,带着淡淡的凉意,却又并不生硬。亲自斟了杯茶递到君沧墨身前。后者冷面坐在大殿的榻上,不发一言。

“你先回宫去吧。明日就要启程,回去好好休息。”

这是倾珂第一次看到君沧墨露出如此温和的表情,即使就在刚刚,他还是一副盛怒的表情。可是就在他转头的瞬间,看着陈樱莲,就已经殓去了怒气,只余一脸的柔和与宠溺。

倾珂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带着莲妃一同出宫,不仅是让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最大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莲妃执意将凉茶递给君沧墨,看着他喝了两口,这才满意的离去。经过倾珂的面前,她还礼貌的与倾珂道别。

“看够了么?”冰冷的声音从大殿中传出,倾珂注视着莲妃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一旁的璇儿小心翼翼的扯了她的衣袖,她才反应过来。君沧墨在与她说话。

倾珂点了点头,走出了树荫,绕过几个‘焉了的茄子’。来到了大殿的入口处,冰冷的娇颜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回头扫过其中一位妃嫔。这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我也很是好奇,怎地这么大的火气。”还未等君沧墨开口回答,又继续接道:“摔了那么好的一只花瓶,也真是够破费的。”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殿内跪着的一些太监侍女,还微不可及的发出了吸气声。

君沧墨单手扶额,抬眸注视着倾珂,好像心中的怒气顿时被浇灭了大半。

“若你喜欢,改日打造一只更精致的送你。”

“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08一半真心一半假意

在君沧墨的一场盛怒发作之下,那些妃嫔无人再敢做出头鸟,纷纷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最重要的是守住小命。

次日,天琴的军队浩荡的离开了琴都,百姓夹道相送,倾珂闲适的躺在柔软马车里补觉。双耳不闻窗外事,做了一个实实在在的闲人。

此次出征,君沧墨亲自率领百万大军,手下左右副将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将,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入夜后,军队择了处安全的地界扎营。倾珂从马车里移入帐篷继续睡觉的时候已经月上西头,明亮的月色如绸缎般铺下来,将大地照得通明。

璇儿丫头一直安分的守在倾珂身旁,这也是君沧墨对她下的唯一命令,从来没有跟着军队出行过,这样的感觉让她多少有些兴奋与紧张。

倾珂果真不是个省心的女子,就连睡梦中都在盘算君沧墨的计策,虽然他安排的极为隐秘,但她还是发现了近两日来,军队中少了近五万的骑兵。

深为帝王的君沧墨深谙远交近攻的道理,登基五年,时刻不在等着统一天下的到来,如今到了这一步,他所有的计划全部付诸实际。

“姑娘,陛下让您醒了就去主营一趟。”倾珂睁着一双迷蒙的双眸,泛着一层水雾。估摸是是近两日有些劳累,所以觉着有些疲惫。怎么睡都睡不够的模样,听了璇儿的提醒,倾珂茫然的抬眸,看着帐外的月色,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商讨军事吧。

现在让她过去,他想做什么?

既然敢一个留在这个狼潭虎穴,哪还会怕什么东西。任由璇儿为她整理了衣衫,用凉水洗了脸,精神好了不少,这才走出了营帐,远目看去,密集的营帐看不到尽头。距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方最大切豪华的帐篷,自然是君沧墨的住处。

不出所料,月白色的帐篷里围着许多将领,大大小小的职务约莫十来个。倾珂慵懒的走了进去,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这里的所有人,无一不是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并且立志一生保家卫国的大好男儿。

对倾珂这个异国人,自然最为排斥。倾珂一出现,本来正在讲述自己战略部署的中年男子立即闭了口,警惕的看着她。倾珂冷冷的将目光移开,没有表情的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嚷着有些热,让璇儿为她准备凉茶。话还未落地,一直坐在主位上的君沧墨开口:“早已命人备好了。”

说着站起身,将自己桌上放着的一只精美瓷壶拎了起来,亲自为她斟了满满一杯。

倾珂仰头抬眸与他对视,若有所思的答:“谢皇上厚爱。”

简单的一句道谢,却见君沧墨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悦。是的,他很不悦,很不喜欢她这种疏离淡漠的语气。没有更多的表现,只是淡淡的抬手,让方才那个将领继续讲解部署。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那中年将领想要反驳:“陛下也劳累了一天,不如明天再议。”

这些话里带的语气,倾珂自动过滤,白皙的手指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味道……有些不好。

许是喝惯了面具人给她的特有凉茶,自从阿真离开之后,她觉得有些反感其他的凉茶味道,只是浅浅的尝了这一口,便放下了杯子。

君沧墨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依然让那将领继续。无奈之下,那人只得接着先前的话语,只是避开了很多真正的核心机密。

“咱们此时的位置是在这里,按照目前的行进速度计算,最少还要半月才能到达同国。”那个中年男子穿着铠甲,浑身透着一股萧肃之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知死里逃生多少次,才保卫了家国的平安。

倾珂想,他们这些人,才是最值得敬佩的。

这一场战火烧起,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骨肉分离,用鲜血染红的天下,真的好么?

一直陷入沉思的倾珂并未注意到,从始至终,君沧墨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她。隔着几步的距离那样看着她,偶尔搭上两句话。倾珂百无聊赖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由得就想到了那个人。

顿时,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冷却凝固。

她心疼天下人,天下人又何时放过了他。

当他失利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就连街边的乞丐,都可以嚷嚷着要保家卫国。

所有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想到这里,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再没有方才的暖意。接着,冰凉的声音响起:“若无重要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语毕,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径直走出了宽敞的帐篷。

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下,君沧墨抬手制止了众人的争议,遣散了众人,迈开步子追了上去。帐内有人愤愤不平:“陛下为何要带着这个奸细,难道就不怕她坏了大事么?”

说话这人年纪约莫三十左右,脸上有一道恐怖的疤痕,年纪比旁人轻,气质也不够沉稳,所以才率先挑开了话题。

他们这些人多次提起这个话题,都被君沧墨挡了回去,只道他自己心中有数,让他们别动倾珂的心思便好。

方才布置战略的那位中年将军再次开了口:“周将军稍安勿躁,陛下定然有自己的安排。至于这个女人,整日的睡觉,只要咱们小心些,坏不了什么大事。”那人顿了一顿,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视了众人一遍,继续道:“若是被一个女人坏了咱们的计划,你觉得,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果真是在官场战场沉浮的人,将问题看得最为透彻。一语道中了真谛,如果不是他们存在漏洞,别人又怎么会有机会抓住他们的把柄。

此话一出,刚才几个愤愤不平的小将,都安分了下来,点头认同他的话。

被称作周将军的那个年轻将军也觉得此话有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这人全名叫做周伟,与君沧墨同岁,十几岁时就已经凭借自己的能力参军,并且节节高升。

可以说,以三十岁的年纪成为独当一面,统领三军的将领,全是凭借他自身的拼搏,也是因此,他至今未曾娶妻,并且留下了一身的疤痕。脸上这道疤就是前年去镇压边境反军是落下的。这营帐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谓是君沧墨最信任的人。

倾珂踩碎一地的月光,走到一处宽敞的草地上坐下,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偶尔有巡逻的卫兵经过,对她传来警惕的目光,她也丝毫不在意。

脑海里终于有了一个模糊的构思。

君沧墨将她困在身边,究竟是什么目的?虽说她是将错就错,顺了他的意,也便于自己打探一些消息。

“这里地处西南,夜里风大,不要着了凉。”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接着一件披风已经落在她的肩头,璇儿不动声色的远远退到一旁,为她与君沧墨让出一片空间来。

“我在想,你究竟想怎样?”倾珂淡淡的开口,似在发问,又似在自语。现在的他们,谈话的语气总是这样疏离,倾珂对他亦是防备有加,一半真心一半假意。

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等我得到了整个天下,你可否愿意与我阅遍山河。”

“不愿意。”

“……”

夜里的风果真有些大,如墨的发丝微微吹扬,君沧墨在她身旁坐下,微有恼怒。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看见这样的她,竟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

之所以不放她离开,是在害怕,这一别,就是永远。

即使现在这样,她总是对他冷言相向,也是好的,至少,她在自己面前。

“还记得有一次,你与他发生了争吵,一个人骑着马离开了琴都,我寻了你一天一夜,最后城外的山崖寻到了你,马匹受惊,将你摔下了山崖,你的身手不错,借力落下,只是扭到了脚,伤势并不怎么严重。”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找到你,想的是什么吗?”

倾珂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她怎么会忘记,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里深深的印刻,成为永远不能磨灭的记忆,也是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她不答,他也不再问,只是继续道:“我在想,再也不会让人伤害你。”就算是他,也不行。

听了这话,倾珂开始笑,仿若盛开一朵娇艳的花,好看的笑容美到极致,眼中的眸色却也冷到极致,毫无温度的话语与她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你认为,究竟是谁伤害了我。”

这样的话题终是很沉重的,倾珂没有一丝想要继续下去的意思。无聊的看着明亮的圆月,又是十五了。

阿真也该回到南疆了,是不是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在进行?身在军营之中,不好与外界交流,却不代表她得不到信息。她手下的隐势力遍布才是真正的毒瘤,轻易的能够渗入任何一个地方。

这样一个人数众多的军队,想要安插几个自己的人手还不容易。

她与面具人的信息传递,自然有着自己特有的方式。

“君沧墨,在我的印象中,你从来都不是感情用事的话,所以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只会当做一个笑话来看。”

☆、09提前发作的火毒

倾珂回到自己营帐不久,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君沧墨安静的立在书桌旁,听着侍女璇儿的答复,眉头紧锁。

“回皇上,姑娘近日总是睡得很沉,并且一睡就是很久不会醒过来,会不会……”璇儿欲言又止,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穿着华贵紫袍的男子挥手让她退下,符天痕从帐外走了进来。

“天痕,找到了么?”符天痕摇头,空气有些冰冷,君沧墨双手握成拳,面色犯冷。

“来人。”一声令下,立刻有守卫匆匆跑了进来。此次出行,君沧墨带了几位资深的御医,这些上了年纪的宫医经不得长途颠簸,所以行程落后了些。

这时,需要他们的时候到了,君沧墨一声令下,立即有人去接那些宫医急行军赶过来。

这样的一个过程,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到了次日的黄昏,那支几百人的队伍才匆匆的赶上了大部队。两队一汇合,这些御医全部被召唤到了君沧墨的营帐之中。

“朕给你们最好的待遇,是要你们为朕出力的。”一进帐篷,君沧墨就冲着这些御医发了脾气,吓得那些刚刚才站稳的御医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那么现在,你们告诉朕,多日的研究结果如何?”

其中一个资格最老的御医急匆匆的开口:“回禀皇上,臣等多日的苦心研究,已经找到了一些眉目。”君沧墨静默不语,等待他们说出结果。符天痕立在他的身后,一张俊朗的脸也显得有些冷漠。

“古往今来,使用最多的方法便是以毒攻毒,但是……此法危险甚大,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容易丢了性命是么,这种话他已听了不下十次,实在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微一抬手,打断了那个御医的话。

“你只需告诉朕,有没有办法克制……”

那些御医身子一颤,伏得更低了一些。

“天山雪莲。天山雪莲的药性温和,不会伤害身体,可以暂时压制其毒性的复发。”

“好。天痕,接下来的事情你去安排,务必要要在五日内寻到天山雪莲。”符天痕领命而去,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实则却是难如登天。

天山雪莲这种珍稀的药材,只在一处地方有生长,那里寒冰万里,危机四伏,很多去那里采雪莲的人都丢了性命。只是,他不能放弃。

他知道,倾珂体内的火毒有复发的迹象,就像从前一样,开始陷入沉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种毒素不会让她经历大的苦痛折磨,却在不断的蚕食她的身体,所以才会让她觉得疲惫,一味的想要睡觉。这也是君沧墨执意将她留在身边的原因。

倾珂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连面具人都没有告诉过她。

的确,能够压制这种毒素的方式只有一种,以冰制火。当初面具人刚刚接到她,将她放在寒泉之中浸泡,也是这种比较温和的方式。

那个时候,压制了她体内的毒素,长期没有复发,现在天气一热,加上她的情绪不够平和,体内的火毒又开始四处游走。若是等到再次复发的时候,将会比上一次更加接近死亡。

君沧墨靠着椅背,显得有些疲倦,紫金的袍边绣了好看的暗纹,就像盛开的藤蔓。

微不可及的叹了一口气,莲妃正好从帐外走了进来。此时的她,穿着一身劲装,完全不同于宫中的高贵华丽,反而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气质。果然是将门之女,举手投足都充满了气势,这才是真正的陈樱莲罢。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君沧墨抬眸看着陈樱莲,目光柔和几分。

这也是倾珂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陈樱莲入宫较早,却一直没有怀上皇嗣,倾珂私下调查过,得知君沧墨很少去陈樱莲的寝宫。就像被冷落的妃子一般,可事实并不是如此。在整个深宫之中,君沧墨最宠爱的,恐怕就是陈樱莲了。

出来这些日子,陈樱莲也很少侍奉在他的左右。反而只是安分的呆在自己父亲身边,偶尔参与一下军事商讨会。其他的时间,基本都没有出现过。

清秀的脸颊露出好看的笑,走到君沧墨的身后,修长的手指覆上他的肩头,为他按摩舒缓疲劳:“陛下何事如此烦恼?”

“莲儿,你可曾听过火毒的破解之法?”

今日的疲惫,让他的声音也暗哑了几分,微眯着双眸。

“陛下怎么突然提起这种毒物来。火毒是一种很怪异的毒,据说提炼出来需要花费的时间都精力都不是常人所能想象。臣妾也只是幼时听一位民间的医师提起过。”

深邃的双眸有一闪而过的光芒。

“那人是谁?他可否知道其中的毒物组成比例?”

陈樱莲摇摇头,有些遗憾。

“那个老医生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他当时也只是提过那么几句,说这火毒最难解的就是它的配制比例,没有人知道需要多少中毒物组成,也没有人知道分量。所以想要破解,根本是不可能的存在。”

“并且,这种火毒的怪异之处在于,中了此毒的人,并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毒素的发作时间也相隔很长,但是这种毒素一步一步的渗入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血脉四通八达,只要等到这毒进入身体,就无法完全清除了。就算配出了解药,希望也不大……”

说到这里,君沧墨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些情况他自然也知道。所以才会寻找了多年,也未能找出破解的办法。

“她……正是中了此毒。”

单手揉了揉太阳穴,深邃的眸子连最后一丝光彩也消失殆尽。

他记得,她体内的火毒已经提前发作过一次,距此相隔不到三月的时间,又有第二次发作的迹象……他对自己的责备太深,若不是她在剑上淬了毒,以自杀的方式来惩罚她,也不会引发体内的毒素提前发作。

陈樱莲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许久,才继续有了动作。

“怎么会这样?”

“你可否记得那大夫说过没,这火毒会发作几次?”

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冰晶的气息,帐篷中放置的冰块已经开始化水。

流动的空气伴随着她极轻的声音飘过:“三次。”

陈樱莲还有一些话没说,但是君沧墨调查多年,对火毒的了解极深,心中自然也明白。

火毒的发作一共三次,第一次发作时间较晚,这种毒素进入身体,能够在体内隐藏最长十年的时间才会有第一次发作,中毒者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就是陷入沉睡,就算没有任何的救治方式,在沉睡一月之后会自动清醒过来。

第二次与第一次相隔的时间就会相对较短。

第三次,更会提前发作。

陈樱莲缓缓的将这几句话说出口,神色也很担忧。如果这是第二次,那么下一次的发作,就会更加的快。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火毒。

“不对。”

正在沉思的君沧墨听了陈樱莲的话,突然站了起来,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怎么了?”陈樱莲被他这个模样吓到,急急的询问原因。

君沧墨沉着脸,语气有些冰凉:“你方才说,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就算没有任何的救治,昏睡一月之后就会自己醒过来。”

“是啊……”这是她听那个医生亲口所说,应该不会有错。可是,就在她刚刚深入的想了一下之后,立刻脸色一片惨白。与君沧墨的表情相差无几。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一年前,假冒成唐紫清的倾珂,意外摔伤,很长一段时间失去了生命迹象,所有的御医束手无策,却又在‘死亡’半月之后离奇的活了过来。

按照这种推断,那一次,才是火毒的第一次发作。

陈樱莲想起来,在倾珂摔倒之前的一段日子,她曾前去探望过倾珂几次,其中就有一向守时的倾珂贪睡的现象发生。

那么三个月前在浣月居那一次,就是第二次。这一次……

两个人都好像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水,被逼得透不过气。君沧墨迈开步子急急的去到倾珂的营帐,那个速度连正在打水的璇儿都被吓了一跳,急急的避到一旁。

接着,又是陈樱莲,急急的跟了上去。

他以为,还有时间,可以去寻找解决方式。他以为,还有时间,可以将整个天下,捧在她的面前。

却又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来不及了。她等不到了,这种感觉就像心被掏空了一般的恐惧。君沧墨坐在床边,将倾珂抱了起来,陷入深度睡眠的倾珂表情平和,没有白日里的冰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没有血色。

陈樱莲上前探了一下她的脉搏,脸色很是不好看。

她也学过一些歧黄之术,又听君沧墨说了倾珂的情况,这样一来,一按倾珂的脉搏脸色立刻就变了。

“她的脉息太弱了,不出三日,火毒必然会发作。若是不及时控制,就会真的回天无力了。”陈樱莲语气有些焦急,两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不能让毒素蔓延。

“或许臣妾可以试一试。”

☆、10死亡是一场盛大的烟花

倾珂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聪明如她,却也对自己不够关心疼爱。

陈樱莲在得到君沧墨的应允之后,就命人去取了一只木桶进来,里面装满了冰块,待得冰块化了少许的水,再将倾珂放了进去。

若不是睡得死沉,这样一折腾,倾珂早就清醒过来。

陈樱莲所谓的方式与面具人采用的差不多,只是还加上了一些其他的药材。也不知她放了一些什么东西进去,那些冰块很快全部化开,一桶冰凉的水呈现了出来,那水长时间的保持着冰寒的温度。

这样一泡,就是整夜。在晨光初现之前,君沧墨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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