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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和画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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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和画师》作者:0586
文案:
     短篇,剑客和画师的故事,剑客的回忆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

  已过了晚餐时段,悦来客栈大堂仅几桌客人仍在用餐。最近生意挺好啊,掌柜的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翻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
  这会儿,又有两个年轻人走进店里,一着青衫,一着白衣,均是容貌上乘,气质出众。
  “哟,欢迎光临!”掌柜的见有客人,裂开嘴笑着招呼,“客官是打尖呐,还是住店啊?”
  “两间上房。”那白衣青年冷淡到,拍了一锭银子到柜台上。
  掌柜的看到银子,眼睛一亮,不过……“这可怎么办,小店只剩一件客房了,两位是结伴的,要不……将就下?”神色颇为踌躇。
  “不能腾出空房间来吗?”白衣青年皱着眉头道。
  “这……这几天来往的人多,也是没办法的事……上房的床大,躺两人绝对是够的,要不,小店给您免费提供热水?”掌柜的一脸讨好的笑。
  “没客房还招呼什么?就为了这么点小钱?”白衣青年语气强硬了起来,似乎挺生气,收了银子转身欲走,“那大不了换一家店住。”
  掌柜的正想挽留,青衫青年拉住他,一脸无奈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你别气了,大不了我睡地上,莫要为难人家。”
  白衣青年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般迁怒不对,深呼吸几下平息了情绪,带点愧疚对掌柜说:“对不住,之前是在下态度不好。”
  见他没那么气了,掌柜的偷偷松了口气,忙堆笑:“那客官?”
  “我们住店,就那间上房。马在外面,麻烦照料下。叫个小二领我去房间吧。给我们做几个好菜。”青衫青年对掌柜说,面上一派和煦,语气却带了点命令的意味。“欸,欸。”掌柜的忙应了,让小二牵门口两匹马去马厩,自己准备带他去楼上客房。
  青衫青年上楼前,转向那白衣青年,柔声到:“我去放下行李,你累了,先找张桌子坐着歇息会儿。别气了,对身体不好。”
  见青衫青年眼中化不开的温柔,白衣青年终是别别扭扭地应了,自去找了张桌子坐下等小二上菜。
  “脾气都是冲着亲近的人发的,年轻人啊,还真是令人羡慕呐。”白衣青年隔壁桌坐了一位老人,小口小口呷着酒,看青衫青年下楼后在白衣青年对面坐下,习惯地将筷子用热水烫过递给对方,像是回忆了起什么,笑得一脸慈祥。
  两人看那老人,即使坐着,也能看出他身材高大;老人面色红润,眼神清明,看得出身体状况良好,年轻时许是习武之人。若不是一头白发,也许两人会认为老人只有四十出头。
  听到老人的话,白衣青年挺不好意思的,不过确实也不会冲人家发脾气。
  “老人家,晚辈能否冒昧问一句您贵庚?”青衫青年礼貌问道。
  “小老儿七十多了。”那老人笑眯眯地答。
  “前辈看起来真年轻。”青年有些吃惊。老人只是笑笑。
  小二给两个年轻人上菜。青衫青年见白衣青年只吃肉,夹了一筷子青菜到他碗里,轻声言:“吃点菜。”
  白衣青年不悦,把菜夹到青衫青年碗里。
  青衫青年把那菜吃了,又重新夹了一筷子菜到白衣青年碗里,带了一脸宠溺的笑,仍道:“吃点菜。”
  这回,白衣青年不情不愿地把菜吃了,过了一会儿,又别扭地给对面的人夹了块肉。
  “趁着年轻,要多珍惜啊。”邻桌的那老人将一切看在眼里,语重心长道。
  “要珍惜么……”两人若有所思。
  “得,看你两投缘,索性小老儿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老人又招呼小二来了一小坛酒,两碟小菜。

  ☆、二

  二
  小二麻利地上齐了东西,老人道了谢,对两个年轻人说了起来:
  “差不多五十年前吧,有个年轻的剑客。剑客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在山上学习剑术。剑客天赋很高,学得快,及弱冠便出师了,带着师父赠的剑,下山行侠仗义去了。剑客的剑算不得特别,在江湖的兵器榜上也排不上名,但剑客使得顺手,剑在他手里,使得就像多出一截的手臂那般自然。剑客行走江湖,结识了不少青年才俊,好打抱不平,好喝酒,好游历,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不少年轻姑娘想以身相许。剑客志在天下,不在一个地方久待,差不多走遍了大半个中原。后来,到了一座繁华的城,遇见了画师。
  画师出生丹青世家,祖父是有名的书画家,不少人千金求其笔墨。他家几代单传,画师是独子,自是倍受宠爱。且其在书画方面极有灵性,在祖父悉心培养下,年纪轻轻已有了造诣。画师生的好看,虽气质冷了点,但上门说媒的人少不了。
  时值春季,城郊办了赏花会,城里的青年小姐都是要去的,倒不真为赏花,更多的是想于那十里桃花林中觅得一良缘。剑客图热闹便也去了,没看上哪家小姐,见到画师时竟是惊为天人。剑客之前未有过动心,但此次终于心动,对象却是一男子,令他颇为苦恼。
  剑客寻思,自己许是看上了画师的颜。但此后他与画师攀谈,对方举手投足间显现的气质、温润好听的声音都令剑客喜欢。
  剑客只当这人与自己投缘,值得结交。
  剑客在城里待了一阵子就继续云游了。他见到了武林第一美人,此外形形□□的美女也见了不少,但没有一个能带给他画师带给他的那种心动的感觉。
  剑客想通了,他是喜欢上画师了,认定画师了。
  于是剑客回了那座城。
  剑客从前生计均是行走江湖替人做事得的悬赏,此番他既想于这里扎根,索性退出了江湖,在官府寻了份差事做。
  他日日于街上巡逻,看到贫弱少不得帮一把。他用惯了剑,也不带官府配给的刀了,腰间照旧别着自己的剑。官府给的俸禄不多,但养活剑客一人却是够的,多的钱他大多拿去接济城里的穷苦人了。
  剑客每每路过画师府上,都在门口站一小会儿,期望能与画师见上一面。剑客不奢求画师回应;画师终是要传宗接代的,更何况龙阳之好并不为世人普遍接受。
  画师与剑客打过几次照面,成了朋友,但关系并不深,只点头之交罢了。
  剑客的几个好友来城里看剑客。
  剑客请他们到小酒肆喝酒。
  “还这般年轻,却放下了江湖,不悔吗?”好友这样问。
  “江湖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倒不如在这里活得潇洒自在。”剑客回答。
  “你……莫不是心里有人了吧?”好友甚是敏锐。
  “是有如何?”剑客笑道,“我不求那人回应,我只想那人平安过完一生。”
  友人叹息着离开了,走前送了剑客一块玉。
  剑客见那块玉体积偏大,当即就想用它做方砚台送给画师。
  剑客便去山上挖石头,去批发品相一般的玉,学着打磨,竟真的学会了如何琢磨玉石。在练习了多次后,剑客终于开始动手打磨那块美玉,将其打造成一方砚台。这玉砚台造型简单,花纹并不繁复,但胜在大气典雅。与那人气质挺配。剑客想。
  一块美玉,经打磨,价值上升不少。
  剑客将砚台送给画师,画师欢喜得很;倒不为那玉的价值,而是砚台本身及其外观很符合画师喜好。画师珍惜那方砚台,亦如珍惜与剑客的友情。
  画师的一干好友见了画师的砚台,也喜欢得紧,纷纷问画师从何而来。画师笑言其为友人所赠。几位画家遂去找剑客求砚。剑客只愿再做些笔枕或是一些饰物给他人。砚台,他是只愿给画师一人做的。”

  ☆、三

  老人顿了顿,喝了口酒,继续说:
  “这两年,给画师和剑客说媒的人不少,但两人都仍是单身。画师是因为眼光高,找到的门当户对的合适之人都入不了他的眼,而剑客则是心有所属,仍保有一丝奢望,不愿结婚。两人关系愈发好,画师也画了一幅画赠给剑客,当做玉砚台的回礼,被剑客小心地珍藏起来。
  两人渐渐不再只是点头之交了,得空时,也会相约吃顿便饭。画师家宅子要修葺,剑客也出了不少力。剑客的付出也算有了些回报,画师是真的把剑客当成了好友。剑客的余钱多给了穷苦人家,自己攒不下钱,画师就时不时送剑客几块美玉,想让他雕刻好卖出补贴家用,不过剑客舍不得,都好好藏着。画师哭笑不得,索性直接为剑客买好东西,例如在冬日会特意派遣下人给剑客送去厚被子,不过剑客有内功,倒也不俱寒,只是这被子是画师送的,即便是用不上,他也万般珍惜。”
  “然后呢?那两人之后如何?画师知道剑客喜欢他了吗?”白衣的青年听入了神,连饭都忘了吃,见老人再次停下来,迫不及待地问。
  “你让老人家歇会儿,再吃口菜,都要凉了。”青衫青年温柔的把菜夹到白衣青年碗里。他很快吃了,也没再嫌弃这菜,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老人。
  老人吃了几口小菜,喝干了杯里的酒,又倒了一杯,才继续道:“后来啊,后来就生出变化了。那时画师的祖父有个死对头,其书画造诣也颇高,不过此人为世俗所染,作品少了份味道。一次书画大赏上,那人的作品输给了画家的祖父,便怀恨在心。
  当时有一方权贵向画家的祖父求画,态度颇为倨傲。其不过是想为其小妾画幅肖像画讨好美人罢了,画家的祖父不愿画,还斥责了几句,这便惹恼了权贵。
  对头和权贵联合起来,要让画师一家得到教训。对头在外散播谣言,诋毁画师一家的名声;权贵在外界施压,不让人买画师一家画的作品。这样一段时间下来,权贵以为画师祖父会服软;然而再去求画时,祖父更不愿意画了。权贵气极,令人去杀了画师一家,焚毁家中珍藏画作。
  这天夜里,正好是剑客在街上巡逻。他是练武之人,耳力好,路过画师宅子时,听到了不寻常的声响。因挂念画师,忙运轻功进屋,却见厢房中,几个蒙面人提着刀正逼近画师,而画师的家人正躺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剑客那一刻真是吓得肝胆俱裂,来不及多想,拔剑便上前与蒙面人缠斗。蒙面人围攻剑客,剑客又要护着画师,力不从心,也无心恋战,寻了个空档就抱着画师逃了出去。谁知没跑多远,一回头,却见画师家的宅子着火了!画师在剑客怀里颤抖着,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剑客忙大喊“走水了”,把邻里都叫醒了救火。一时乱成了一团。
  蒙面人从画师的家宅里出来,似乎还在寻找画师。剑客没法,只得抱着剑客施展轻功,一直逃到城外的山林里。他们寻了个小山洞躲着,也不敢点火。画师止不住地颤抖,眼泪也流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剑客嘱咐画师在山洞里藏好,自己悄悄回城。只见画师家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只是半边宅子烧没了,书房是完全焚毁了;邻居们一边叹息一边帮着官府收殓画师家人的尸身。似乎还有人打听画师的下落,说是画师祖父犯下了大罪,是要满门操斩的,逃走的画师也不能放过。
  剑客心里担忧,知道这城里是待不下去了,遂去官府辞了职位,收拾了家里细软和画师送他的玉,买了辆小马车,想带着画师远远离开。”
  “太可恨!”白衣青年义愤填膺。
  “他们逃离了吗?”青衫青年关切地问。
  “逃离了。”顿了顿,老人接着说,只是语调低沉了不少。

  ☆、四

  “剑客带画师到了一个很小的小村庄,几乎是与世隔离了。不过那时候画师已经病倒了。他吃不下饭,没精神,如失了魂般,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路上见过大夫,大夫把了脉,摇头叹息,说是心病,伤了身体,也没药医,只得好生养着,想开了就好了。
  剑客没法,奔波不能停,他只得设法在马车里垫被子,让画师坐得不那么难受;画师以前过得是富贵日子,剑客怕画师吃不惯干粮,想方设法寻些精细吃食,三餐都尽量让画师吃好,画师不想吃,也哀求他吃一点。画师不忍看剑客伤心的表情,也知他为了能让自己吃点好东西是多么不容易,即使难受,也逼自己吃了点东西。这才维持了生命,没在逃亡过程中就逝去。
  两人在小村安顿好后,剑客亲手搭了间小木屋,之后每天给村里人打短工赚点小钱,尽量买些精细的米面给画师吃。他还在屋前辟了块地种菜。他没工作时就上山打猎。村里家家户户养了家畜,不过平时不会轻易宰杀,故为了让画师能时时沾荤腥,剑客学会了搭弓射箭;加之武功傍身,每每上山都有收获。吃不完的肉就卖给村人,换些生活必需品,蔬菜之类。
  “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份上的。”画师有一日这么说。
  “我们是朋友,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剑客回答他。
  “你救了我一命,已是仁义俱尽了,我也已经还不起了。我家人都去了,孓然一身,独活在世也没什么意思了,你不要管我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世再还吧。”
  画师的一番话竟透了寻死的念头!剑客心里慌极,就怕那人在他眼前逝去。这时也有点慌不择言:“怪我,怪我!是我当初晚了一步,若是再早一点,也许……你若是去了,我救了你还有什么意义呢?”
  “把你牵扯进我家的事实在抱歉,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没有活着的念头了。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还病者,恐怕好不起来了,不想再拖累你了。”
  剑客不自觉地颤抖,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有上前拥抱画师,说出口的声音中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怎么能是拖累呢!我都不觉得你如何能这么想?即使你失去了一切,还有我不是吗?你若真想报恩,这辈子就好好活下去!”
  “可是我没法帮我的家人报仇,还不如早点去见他们。”画师咬咬嘴唇,说。
  剑客激动地嘴唇都在颤抖:“报仇?报仇!活着的意义不是报仇!若你真想报仇,最好的方法是用你的书画报仇!你的才华不该就这样被埋没!世人认可你的作品,就能挽回你家的声誉,这才是报仇!这样你的家人也能瞑目!拜托了,算我求你,就算是为了我,活下去,活下去好吗?”
  “真的可以吗?”画师眼里渐渐有了些神采。
  “是真的!你的病也会好起来的。不管怎样,我会一直陪你、帮你的。”
  之后画师有了盼头,身体慢慢好一些了,终于能下床走动了。一天见剑客又要去打猎,关切地让他注意安全。剑客感动非常,画师终于开始从自我封闭中走出来,开始关心生活,以及身边的人类。在剑客看来,画师肯活下去,能活下去,就是老天对他最大的恩惠了。
  又过了几个月,画师身体大好了,也不需要整天在屋子里了。
  一日,画师对剑客说:“我想回去。看看爹娘的墓。”
  剑客只说好。两人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同样是买了一辆小马车,往那座城赶。
  一路上,画师沉默不语。剑客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每天给他讲一些有趣的事情,博他一笑。”

  ☆、五

  “两年过去了,距离画师家的人祸,已是两年过去了。两人进了城,去了画师祖宅的旧址。那块地早已被人买去,起了新宅子,一丝旧宅子的影子也不见。画师站在大门前,有下人进出,好奇地问:“公子,您找谁?”画师不言语,摇摇头便转身走了,候在一旁看着他的剑客忙跟上。
  “我找邻里打听了,你家人安葬在城郊。”
  画师点点头表示感谢。
  两人到了城郊的一座山上,找到了画师家人的墓。
  几方石碑整齐排列着。是画师祖父的好友和邻里凑钱操办下葬的。若不是出了变故,德高望重的祖父的墓绝不仅仅这么寒碜,而父母,也远没到寿终正寝的年纪。
  画师在墓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眼眶就红了。
  “爷爷,爹,娘,孩儿不孝,当初没能替你们守灵,这两年也没能来看你们……你们的仇,孩儿报不了,孩儿无能,杀不死仇人……爹娘,你们过得好吗?孩儿好想你们……”言至此,画师已泣不成声,无法跪直,两条胳膊撑着地面才没直接伏倒下去。
  “爷爷,爹,娘……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来世,孩儿还做你们的家人……”
  剑客在一旁看得心里不忍,但只是沉默的看着,暗暗叹口气。看到画师这样,他很心疼,却不能代替画师难过。
  直到日头西斜,画师哭得脱力,跪得双腿全麻。剑客上前扶起他。
  “走吧。”
  画师靠在剑客身上。他的腿还无法行动自如。
  也就在此时,再生变故。
  有两个蒙面人冲了出来。
  “两年了,漏网之鱼终于出来了!”不再多言,抽出武器就攻向站立的两人。这两个蒙面人是画师祖父的死对头派来的。权贵自是不在意这小人物的,死对头就不同了。画师祖父去世后,那死对头就成了书画界最有话语权的人,自然在乎外界形象,生怕漏网之鱼会泄露他的所作所为令他身败名裂,所以这两年一直担惊受怕,专门雇人守在这墓附近等画师来时下手。
  剑客见画师仍神情恍惚,担心不已,也就无心应付,拉着画师且战且走。
  这两个蒙面人功夫甚高,剑客不是对手,只护得画师周全,自己却受了点伤。
  蒙面人见讨不到好,攻势更为凌厉,剑客一个不察,画师腹部也被刺了一刀,血涌出染了白衣。
  剑客几乎方寸大乱,被逼到了一个山坡旁,和画师一起滚了下去。
  身体失了重心,剑客立马丢了剑,双手紧紧把画师搂在怀里,生怕他再受伤;自己腿摔断了,却是一声也不吭。剑客扛了大半伤害,两人都留了条命。
  滚到坡底,剑客欲起身查看画师伤势,却听画师在耳边轻声说:“装死。”
  两人都不再动弹,闭眼装死,忍住□□,甚至努力放轻呼吸。
  两人听到蒙面人向他们走来。
  “死了吗?莫不是昏过去了吧?”
  “躺在这荒郊野外,没死也活不过来了,走吧走吧。”
  “这是那人的剑?有点意思。”蒙面人捡了剑客的剑便离开了。”
  “那后来呢?他们俩没事吧?”白衣青年止不住心忧。
  “没事,两人命大。”老人又喝了几杯酒。两个青年吃剩的饭菜已经被小二撤下去了,两人坐到老人对面。老人给两人也倒了酒,这才接着说: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知不会再有人来了,两人才起身。
  “你的伤不要紧吗?”剑客紧张地问。
  “不要紧,皮肉伤罢了。倒是你……又把你牵扯进来了,还累你受了那么多伤……”说着,担忧地抬手摸剑客脸上被树枝刮破的伤口。
  “我是武士,习惯受伤了。”剑客催着画师脱衣服给他上药。他的剑鞘里藏了伤药,方才蒙面人拿走了他的剑,剑鞘还别在腰间。
  画师的伤不重,也正如他自己说的,皮肉伤,蒙面人方前刺的一刀不深。剑客倒是多处挂彩,画师给他上药时,手都在抖,半是担忧半是心疼。但伤药不够用,没有像样的绷带,血很快又渗出来。剑客的右腿折了,找了树枝做夹板,又撕了衣襟绑好固定。两人在山里呆了一天一夜,只吃些野果,猜蒙面人应该不在城里了才回城。
  找郎中重新看了伤。郎中说剑客的腿好不了,以后只能跛着了。画师黯然。
  剑客却不甚在意,还细心地买通了城里的游民,让他们散布消息,说是在后山发现两具男尸,不知是谁,就地埋了,这样之后若是对头再来查证,也会以为他们真死了。
  至此,祸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之后也可不必活得那般辛苦了。”

  ☆、六

  “晚上回到客栈,画师对剑客说:“你的心意我都懂,你帮了我太多,这辈子,我就跟你了,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你……你不要……”剑客怕画师是为了报恩才愿委身,怕委屈了画师。
  “我不委屈。你对我的好我都晓得。你为了我放弃了江湖,救了我之后,我那般厌世,你也不离不弃。我也不是木头人,不是没有情感。我没了你,怕是过不下去的,这便要赖定你了,你可不要嫌弃。”
  话已至此,剑客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轻轻拥了画师在怀,亲吻他的发。
  之后两人不再住在城里,而是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那是一座小山,山上有小河淌下,流经山脚的村庄。两人没在村里安家,而是上了山,在河畔寻了块空地搭房子。两个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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