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纷乱的爱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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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言在一起’就将顾言置于这种境地吗？
　　心里一往无前的信念突然被顾言和他母亲抱头痛哭的画面击得有些晕眩，他突然犹豫了，自己只知道自己放不开这个人的手了，为了让自己孤注一掷像家里人出柜，这个举动让他真的走对了，但是对顾言来说呢？
　　只是现在想想，他跟家里人出柜这件事让顾言承受了多大压力自己都没考虑过，嘴上口口声声说爱他，却让他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跟家里人出柜、分离，这就是自己所谓的爱他吗？
　　只是他放不了手，想将顾言的手牵着一辈子也都是没有变过的，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他皱紧眉头，这一步步走下来，外人看到他的伤，他的痛，连他自己都忽略了，顾言承受的压力和接受不确定未来的压力。
　　他已经受伤过一次了，本来就小心敏感，然而自己却用这一件两件事逼迫顾言就这样无可奈何地走入他的意愿里，他甚至都忘了照顾顾言的情绪。
　　他看着在自己怀里露出笑容的顾言，突然觉得做什么也弥补不了顾言，只有对顾言好一点再好一点了，不让他再受一点伤害。虽然已经这样说了很久，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让他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希望他变小，希望他的眼睛里只看到自己，希望他高兴喜悦，所有的情绪波动都是因为自己。
　　呼。他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大衣拉起来，把顾言直接裹在里面举起来就往楼下车里走去。
　　顾言被简陌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平静下来，不是很喜欢简陌这样像对待女孩子一样对待自己，但是还是配合地坐上了副驾驶座，看着简陌十分温柔地帮自己把安全带系好，这才进了驾驶座。
　　“想去超市吗？”简陌笑着回头，问还愣神的顾言。
　　下意识同意了简陌的提议，然后回过神来，突然被这项充满温馨的家常活动感动了一把，不知道是不是跟简陌在一起的缘故，自己变得越来越容易在意一些小细节，就好比现在，会因为这些小提议开心上一会儿，或许只是因为身边的人是简陌吧。
　　没有人知道自己又多喜欢简陌，而且其实有多庆幸自己有多开心能再次和简陌一起，只要一起，他看着周围的景色一再变化，觉得这样已经很幸福了，其他的他现在不敢奢望，因为那样让他觉得他经历的还不够，不足以拥有他梦里才拥有的。
　　他笑着，其实觉得这些还是恍若如梦，他望着身边的简陌，然后被一阵铃声惊醒，是简陌的。简陌正在开车，空不出手来就转过头来看着顾言，侧着头示意顾言帮他接一下电话，简陌的手机就放在上衣口袋里，顾言也就接了起来，然后笑着的脸渐渐沉静下来，接着越来越难看。
　　简陌原本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的，在心里计划着以后该怎么做，或者，认真的在思考怎么样才能算对他们是最好的，考虑以后他们该怎么走。过了一会儿才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顾言接起电话之后太安静了，他刚转过头就看到顾言张着嘴，脸色十分难看，急忙就近在路旁停了车，刚想问顾言是不是不舒服，就听见顾言眼神有些呆滞的，往他这个方向看过来，嘴唇张合：
　　“简陌，刚刚电话里的人说，你母亲和小谦。。。。在外面购物的时候，被一群人侧面冲出来刺伤了，现在在医院。。。。。”
　　他似乎有些神游了，或许更多是六神无主，比简陌还要着急。简陌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难看，但是看到顾言的神色，却默默将心里立刻泛起的焦急无措压了下去，让自己看起来尽量镇定自若，然后轻声地开口：
　　“没事的。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市立医院，简陌。。。。。”顾言回过神来，脸上泛起担心，想赶紧让简陌去医院看看，他转过头来，却看到被简陌竭力压下却还是很难看的脸色和逐渐浮现的急躁。心下一酸，简陌他就算在这个时候怎么还是能先考虑他？
　　“我们快去看他们吧。”他看着这样的简陌，压下自己想拥面前这个人入怀的冲动，几乎是下一刻车就立刻滑了出去，比之前快得多的速度。顾言不敢露出一点疲惫的神情，大概简陌也是这样，两个人就在这样接连不断的事，接踵而来的压力面前不敢给对方看出一点有关自己心里愈加浓厚的压力和彷徨。
　　他们闯了好几个红灯和拐了无数的近道，几乎是花了最短的时间就赶到了医院，一下车就赶去了前台，拉着一个护士就问了起来。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手术室前面已经等了几个人，最前面那个就简陌的父亲，脊背似乎一下子就弯了下来，跟顾言之前看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似乎现在已经压不下其他的情绪和表情了，就这样呆站在门前，望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似乎陷入了一种情绪。
　　顾言看着那样的背影，就觉得已经很难受了，却在男人转过头来之后浮起的一抹笑，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坚不可摧的父亲之后绷不住了，他转过身去，不忍心看到那个在孩子面前似乎永远不会倒下，不会动摇的身影。
　　简陌并没有很大的动作，只是默默上前扶住了自己父亲的肩膀，和他一起站着。他们两个人很像，都是要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挺直腰板，怕别人就在自己面前将自己最珍惜的宝贝伤害去，所以只好一直站着，站在他们面前挡住所有伤害，忘了自己也是需要保护的。
　　顾言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觉得他们父子如此相像，但是现在这个时刻这个认知却让他觉得让人心疼。
　　他在心里一直在祈祷简陌母亲和小谦的平安，每一个等在这里的人都这样希望。
　　时间似乎静止了，直到手术室的灯变绿了，直到医生像电视剧里的人一样摘掉了自己的口罩才一切开始流转，每个人都急于出声询问，却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好在医生带来的是好消息，并不像电视里的一样惊险，只是饶是这样，等在这里的人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心脏狠狠放回自己的胸腔，里面都是他们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不为他们担心？
　　没有直接见到他们，而是和简陌一起先回了简陌家，收拾小谦和简陌母亲的行李，他们还需要在医院里住个几天。这些其实不用他们整理，但是就好像这样就能抚慰那时候被狠狠吓了一跳的情绪，好像这样就能平静一点那时候束手无策的无力。
　　简陌自从到了医院之后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顾言看着这样的简陌，也很识相地闭了嘴，陪着简陌，帮着简陌一起做着这些。简陌整理好这些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跟顾言说了一句之后就抓着自己的手机出了门。
　　顾言只好坐在简陌的床上，然后看着简陌在阳台上打着电话，声音很轻，只能听见被风吹进来的个别单词。顾言无心去听，也模模糊糊地听到了简陌隐含怒气的声音，他几乎没有听到过简陌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就这样楞了会儿神的时间那边的简陌就已经打好了电话进了屋，看见顾言看着他，脸上扯出一抹笑来，就像一如既往，没有变过。顾言就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上前将简陌抱住了，因为身高的条件看上去就好像是顾言在投怀送抱了一样，但是简陌还是在顾言扑上来的时候就抱住了顾言。
　　抱着这个人就好像真的可以又变得重新充满了力气，可以继续走那些荆棘路，只因为顾言还在他身边，所以他就可以一直走下去，一直站在顾言身前。
　　他闻着顾言身上和自己一样的发香，闭了闭眼，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刚刚还来不及掩藏的负面情绪和难过失措，刚要露出笑来，就听到耳边传来顾言的声音，他说：
　　“简陌啊，不用总是那么累，我也是你的男人啊。”
　　简陌在那一刻就觉得自己的心，软得无复以加。
　　“恩，我知道。”
　　他在这一刻才觉得自己原来也是可以被温暖的，可以被照顾的，但是那个人。
　　他看了看怀里的人，那个人，只能是顾言。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
嘿嘿，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第六十一章（上）

　　第六十一章（上）
　　这次的事很快就被查了出来，是苏臻家里的对头知道了小谦是苏臻的爱人，只等着小谦刚刚养好伤外出的时候就弄了这一出，只是为了给苏臻一个教训。
　　虽然这件事情之后，那些寻衅的人立刻就遭到了重创，得到了苏臻暴怒之下的报复，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简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怒极反笑，并没有在顾言面前表现出来，只是将家里人都安抚好之后只是跟顾言他们说了一句就出去了，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满身伤口地回来，连同身后的苏臻一起。
　　顾言大概忘不了那时候惨烈的状况，因为他亲眼看着，苏臻那样的人直直地跪在了简陌父亲面前，虽然简文涛一句话都没讲，但是从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不震惊的。
　　这个举动干脆利落，但是顾言却清楚地听到苏臻膝盖骨头直接磕到地板的响声，让他不由得地他不由得看向站在一旁的简陌，他那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跪父母跪了一夜，然后得到了让他们在一起的机会？
　　苏臻这个男人就这样用这种直接简单接近惨烈的方式，让别人就这样接受了他的道歉，即使那个人是年长的人，简文涛只是沉默了半响，只手将苏臻扶了起来。
　　史敏这次伤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刺伤的地方重要但是索性伤得不深，倒是小谦，因为挡在了史敏前面，所以到现在也只是脱离危险罢了。大概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者是因为身边的人，包括自己的儿子也在经历这个，知道这条路接下来要经历的坎坷，所以简文涛显得很平静，看上去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几个人只是整顿了一番，简陌过来牵过顾言的手四个人就往医院去了，大概是因为四个人都是好看的人，而且其中两个人都带着伤，被花痴的小护士纠缠了一会儿才进去了病房。
　　两个人的病房隔得有点远，所以几个人先分开去了不同的病房。
　　顾言刚刚把给小谦的水果篮放下，就看到苏臻一步步地跨到他的病床旁，缓缓地坐了下来，露出了手，顾言这才发现苏臻的手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血已经干了，身边的衣服都被染上了暗色，碰到雪白的床单就是一片褐色的印记，显得很是分明，触目惊心。
　　顾言看着这样的苏臻，侧面看上去嘴唇已经干裂起皮了，眼下都是厚重的疲色，这个人几天没睡了？但是以他和他之间的关系，再怎么样也到不上可以嘱咐苏臻去休息，或者，跟他说上更多话。
　　他皱了眉，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好好休息。苏臻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躺在床上的小谦，顾言叹了一声，也就这样出了门。
　　到了史敏的病房里，简陌和简文涛都在，史敏已经醒了，看见他笑了起来，他尴尬地站在门口，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进这个圈子。
　　简陌刚要上前来拉过顾言，顾言裤子里的手机就疯狂地叫了起来，他看着顾言看到上面显示的人名脸色似乎暗了一瞬，就转身出去接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愣愣出了神，直到史敏连声叫他，他才回过神来，担心不下顾言，就追着顾言出去的方向去找他了。刚转过弯就看到顾言一个人站在小小的角落里，背对着他低声解释着什么，看不见脸色，但是单单看到不自觉弯下的脊背就知道大概不是什么可以高兴的事。
　　他抿了抿唇，并没有转身回去，而是沉默地站在顾言身后一直看着那个还在小声讲话的男人，一直盯着男人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的背影。
　　偶尔飘来的称呼和略显急切的话让简陌知道电话那头的是顾言的父亲，想起的是那个笑着招呼他的和最后那个狰狞着脸色的暴怒中的父亲。他不像之前那样急切着，担忧着，只为了打断阻止顾言其他路途的可能，他不能太自私，但是并不代表他会放弃。
　　他并没有听到最后就回了房，房间里只有史敏一个人在了，她问了顾言，简陌也就跟她说了，她也只是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又变回那个干练对他又温柔的母亲。他恍惚了一会儿，给史敏削了一会儿，最近发生的事很多，让他们都有点目不暇接，他很少看到母亲这样脆弱的时候，上次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哭的样子，让他觉得完全变得陌生起来。
　　史敏看着这样的简陌，心里被什么触动着，她这个儿子，原本她以为他再也不会离他们这么近了，以为那样平淡疏远的关系要维系一辈子了，但是就是最近，就好像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简陌身上多了很多很多之前不曾出现的情绪和感情，她楞了楞神，大概都是顾言那孩子的功劳吧。
　　她低下头，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角度，说来可笑，自己失败的亲情教育却被一个男孩子平复了，想来也不是坏事。她脑海里浮现顾言的样子，又看了看简陌现在的样子，听说那孩子的家里抵触地很厉害？
　　她握了握手，看着上面还在滴落的药水，什么时候她应该要去找亲家聊一聊天，就算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她也应该说一说话的，这件事孩子扛得也很辛苦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这边顾言就打好了电话进来，面上看上去似乎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看到她的时候脸上还小心笑着问了好。她一顿，心里暗暗打算要快点把顾言的父母联系过来，最近不是什么好时机，发生了很多事，每个人都吃不消这个了。
　　她想起小谦的伤，然后就突然陷入沉默里。
　　顾言看着突然不出声的史敏，尴尬地立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这个在他面前没有掩饰任何情绪的女人，他对女人实在没有一套。好在简陌将削好的苹果给了史敏之后就将史敏交给了显然有话说的简文涛，就带着顾言去了小谦的病房，至少让顾言松了一口气。
　　简文涛刚想要说话，就看见史敏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们什么时候见一见顾言的爸妈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光棍节哟。
发上下的？

　　☆、第六十一章（下）

　　第六十一章（下）
　　简文涛楞了一下，半响才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件事。这件事倒是没什么，他皱了皱眉，坐到床边，将自己的妻子搂进自己的怀里，史敏楞了一下才顺从的靠进丈夫的怀里。
　　很久了，她闭了闭眼，年轻的时候这样的甜蜜让她觉得很幸福，到后来两个人创业的时候就根本注意到这些了，她将自己当做铁打的男人来使，而简文涛更是日夜加班。熬过这些时日，公司也依旧让他们忙得脚不沾地，生下简陌之后也根本没有时间来陪伴孩子，他们之间就更别说了。
　　而现在，这种久违突然出现的时候，她才觉得这样一直以来都紧绷的时间才突然舒缓下来，时间似乎都倒流了。简文涛搂紧自己的妻子，知道她和小谦出事之后他的心就一直悬在高空，他还有很多事没有跟她一起做，还有很多话没有亲口跟她说，这都是这些年来他作为丈夫欠她的。知道他们脱离危险也没有缓过来，直到现在拥她入怀，才觉得自己的心脏安稳了。
　　简文涛像是想起什么，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敏，俞瑾他前几天打电话过来了。”史敏靠在怀里的动作一僵，然后才开口问道：“是问小谦的事吗？”简文涛点了点头，目光远了一些：“他要回国了，就这两天。”
　　“早该问的。”史敏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那个人已经像行尸走肉一般无二了，这些年更是不在国内，也是，过了这么久，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这些也是该问了。简文涛被自己妻子略带埋怨的话打断，也就点了点头没说话。那个人，逃了这么久，当年抛弃了那么多人，也该回来看一看了。
　　只是，他想起，还在旁边病房昏迷查看的小谦，从以前到现在，都苦了那个孩子了，明明每天都在笑，但是谁能看出他每天都想把自己蜷在角落里，好好哭一场？年幼就被狠心的父亲留在国内，随意地将自己和弟弟留在不熟的亲戚家，被随意打骂欺辱，离家出走，直到自己四处打听辗转才总算将他们安置好。
　　这也就是为什么简陌处处照顾小谦的缘由，也是为什么简陌总是将小谦放到被保护者的位置上，一直这么多年。他想起自己好友之前阳光耀眼的笑颜，和现在每天阴沉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恶劣，深深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走出来，才能解决？
　　两个人就在阳光下享受消失了太久的温情，良久都没有说话，直到被简文涛口袋里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简文涛接起电话，应了几句之后挂断，起身跟史敏说了一句：
　　“他回来了。”
　　那个他指得是谁，她当然知道。简文涛转身打算去接俞瑾，却被身后的史敏抓住手腕，他看她咬了咬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你等我一下，小瑾变成那种性子，你看了都不难过的吗？这次他来，起码也要让他看看他儿子受的苦，那也是他亲身儿子啊。他是苦，他是受到很大伤害，但是那关小谦他们什么事？而且，也许他看见小谦不好，知道他之前受了这么多苦，心里一急，会好上一点呢？”史敏眼里隐隐含泪，小谦他可是当做自己儿子一般在养的啊，她何尝不知道小谦心里有多希望得到自己父亲的关心？
　　简文涛的眼神一再变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俞瑾变回以前那样子，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回忆里会笑会闹的俞瑾早就模糊不清了。他听了史敏的计划，皱了皱眉头，他看向一脸正经讲出狗血剧情的妻子，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妻子想象力这么丰富？
　　等简文涛将俞瑾带进病房的时候，史敏已经准备好一切了，所有人都被刻意清场了，但是看起来就像原本就是这样的，连简文涛都没有发觉。呼吸仪器平缓沉重地进行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孩看起来虚弱异常，连嘴唇都泛着不正常的紫色，脸色很是难看，露在外面的手十分消瘦，看起来就好像下一刻就会一睡不起了。史敏看着一点化妆痕迹都没有的小谦，暗自抓紧了自己的手，希望他能变得好一点啊。
　　俞瑾看到这样的小谦，似乎好像认不出来了一般，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他儿子。但是就是这样，脸上还是没有一点异样，就好像床上躺着的就是一个陌生人，他只是凑巧路过，马上就要离开了。史敏的脸色一沉，放在床下的手悄悄握紧了，装作不在意地跟他打了声招呼，意料之中的，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史敏心里其实是没底的，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这个受尽心酸的男人变回像之前那样，她见过的，但是现在的他根本就像另外一个人，只是让人觉得人生无望了。她望了床上那个脆弱的小谦，但是为了小谦，她也希望赌一把，赌这个男人不是真的这样决绝地抛弃了自己的孩子。
　　“啊啊，那两个小杂种啊？我不知道啊，早就被别人带走了，现在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呵、连爸妈都不要他们的会是什么好货？我已经算好了，只是偶尔教训一下他们，现在谁还那么好，我们至少还给一口饭，妈的，两个小杂种。”
　　突然出现的男人声音，听起来男人喝了很多酒，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被另一个男人一点点引导着，将自己对小谦之前做的事都说了出来，一点不剩。满嘴的污言秽语，却没有任何其他语言能更真实地表达出这些事了。
　　史敏和简文涛第一次听到这个的时候直接打了报警电话，联系了自己在警局的朋友，带了一帮警察闯了那个男人的家里，将男人直接带进了警局。单单虐待儿童这一条罪名就足够那个男人坐牢了，更别说简文涛还有一路向上的关系网，男人要是进去估计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只是听到消息的小谦赶过来，好求歹求才略略平息了他们夫妻的暴怒，只是坐牢是不可避免了。从小谦那里知道了男人家里还有一个男孩儿，在他和弟弟受欺负的时候会悄悄帮助他们，甚至把自己的东西都让给他们，他们这才心软了。
　　时隔这么久，他们听到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将男人从监狱里抓出来，让他生不如死。但是他们眼神一接触到俞瑾完全像死水一样的黝黑眼神里，所有情绪都消失不见，这是他的儿子啊，他怎么能，能做到像这样的事不关己？
　　他们看不见男人在宽大大衣里握紧的手，他的脸这么久已经没有办法一下子做出反应了，肌肉已经僵硬了。他似乎呆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手上的一个黑色手链放到小谦枕头边上，就这样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病房里显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般走向的夫妻俩。
　　简文涛和史敏看着在百色床单上显得十分突兀的手链，心里升起的挫败被将他们压垮了。
　　这可是他的儿子啊，他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真的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吗？两人一时都不知道喉咙里还有什么声音好发出来的。
　　罢了，就当小谦从来没有这样的父亲吧。
　　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小谦，只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