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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公主殿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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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有些无奈的看了师爷一眼，叹道：“前些日子朝廷下令调集粮食，往易州救灾，咱们的粮仓就空了一半。如今虽还有些存粮，可这么多的灾民，就凭咱们那个小小的粮仓，又能顶几日呢？”说着顿了顿，他又加了句：“你可别忘了，朝廷下令开仓放粮一事，只在易州境内。咱们这里已经调了一半粮食走了，若是无令就搬空了整个官仓，那你我可都是死罪。”
易州出来这些灾民，对于沿途各县的长官来说，就像个解不开的死结——灾民会闹事，灾民会抢劫，灾民会把县里的存粮全部吃光，灾民在你的辖区内死太多朝廷会追究责任……
有人想开仓放粮赈灾，可朝廷无令，他们承担不起自作主张的后果。早先调走赈灾的粮食显然也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易州的灾民走出了易州不说，人们放眼望去，只能看见饿殍遍野。这赈灾赈灾，赈得灾民跑到眼皮子底下来了不说，还都给饿死了。
师爷和陈安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满满的无奈。从收到平遥城的消息之后，他们便没能再睡个安稳觉。左思右想之下，虽有善心却没那个舍己救人觉悟的陈安最终决定，关闭城门，保住这一城的百姓也保住他自己的小命，至于乌纱帽什么的，他已经不奢求了。
一晚上的谈话仍旧和之前几天一样，讨论，争执，纠结，最后却只能无疾而终。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县令大人以这句话作为了今晚谈话的结束语。
师爷满脸无奈的拱了拱手，就准备转身离去。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有黑影一闪而过，定睛看去时才发现，这屋里无声无息的竟多了两个人出来。
“你们是何人？竟敢私闯县衙！”陈安当这县令也七八年了，一开口倒也有几分威严。
确定双脚已着陆的江玖，立刻轻轻的挣了挣，凌九自然察觉了，便也从善如流的放下了拎着对方腰带的手。
尽量遗忘自己是被人拎鸡仔似地拎了一路的事实，江玖首先从袖子里掏出自己的印鉴亮了亮，然后才道：“本官是奉大长公主殿下命令，押运灾银前往易州赈灾的。今日路过宁安，却见灾民围城，城门紧闭，不知贵县可否给本官个解释？”
江玖官阶不过六品，在京城连个渣都算不上。不过出了京城，面对着比她官阶还低的七品县令，她还是能找到些优越感的。
果然，陈安在看了印鉴之后态度改变了很多，连忙拱手行了礼不说，还将之前与师爷的对话再说了一遍。他倒不是如何的信任江玖，只是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况且那些话本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江玖听得一皱眉，对这番话却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想了想道：“那贵县不若听从师爷的建议，先在城外搭个粥棚施粥。好歹城外那些都是人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吧。”
陈安明显犹豫：“可……”没有朝廷的政令，不能开仓放粮啊。
没等陈安说完，一面金晃晃的令牌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晃得他眼前一晕。
“大长公主殿下有令，事关易州灾情，可便宜行事。”面瘫的声音冷冰冰的，和她那张脸一样带着不近人情的气息。不过此时此刻听在陈安的耳朵里，却是如同天籁之音一般悦耳。
江玖羡慕的看了一眼传说中的金牌，收回目光时对着陈安，终于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易州不是已经开仓放粮了吗？为何还会有如此多的灾民出现在这里？”
陈安本来正高兴呢，闻言却不免叹了口气。沉默半晌后，才豁出去般的道：“还不是因为安阳王。”
第28章 还要继续前进吗
“噼啪”的轻响，在宁静的夜晚中格外响亮。
江玖随手往面前的火堆中丢了根树枝，盯着眼前跳动的火焰看了片刻，然后抬眼偷偷的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凌九。犹豫了片刻，她才压低声音问道：“阿九，那个安阳王……是谁啊？”
凌九抬头看了江玖一眼，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眼里却透着两分笑意。
江玖被这人无声的调笑弄得红了脸，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知。今晚凌九带着她飞檐走壁的去了宁安城的县衙，也成功的见到了宁安县令，更成功的从宁安县令嘴里问到了想要问的……好吧，只是凌九问到了她想要问的。
陈安似乎有些忌惮，只说了安阳王的名号，不过凌九显然是听懂了什么的。只是听懂了的也就仅限凌九一人而已，无知的小江大人可是到现在还迷糊着呢。旁的不说，就连这安阳王究竟是什么人，她也是不清楚的。
当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无知，所以江玖虽然满脑袋的问号，却也不曾多说什么。现下两人回来了，自觉已经和凌九混熟了的江玖，也就毫无顾忌的开始展现自己的无知了。
好在凌九还是很给面子的，只是拿眼神取笑了下江玖，她便开口解释道：“安阳王楚祁，论辈分，当是陛下的叔祖父，封地易州安阳。”凌九说着顿了顿，若有似无的瞥了江玖一眼，继续道：“安阳王为人刚愎自用，性喜骄奢，时有贪墨之举，不敬之言。”
江玖不傻，把凌九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她便也明白了个大概。继而微微皱起了眉头，盯着凌九语带试探道：“这二十万两银子，应该不会经安阳王的手吧？”
朝廷赈灾的银子，按规矩，自然是不会经过藩王手的。不过听起来这安阳王势力蛮大，一副不好惹的地头蛇模样，江玖就忍不住要担心这些钱，如果从那“时有贪墨”的安阳王手中过一道，最后还能剩下几成。
凌九看了江玖一眼，却是没有再答话了。江玖眼巴巴的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个答案，不禁有些泄气。
过了片刻，江玖突然起身离开。凌九抬眼看去，却见她颠颠儿的跑去了运银子的马车边上，看样子似乎是在数马车上装银子的大箱子。那模样，让凌九觉得如果不是不方便，她恨不得把箱子里的银子都搬出来数一遍。
之前抱着反正不是自己的钱，看了也白看的心态，江玖几乎没怎么管这些灾银。这还是上路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往运银车边跑，闹得几个值守的军士不住的拿眼瞟她。
好一会儿，江玖回来了，不知是不是被那些军士的诡异目光看得不自在，神色有些讪讪。凌九隐约听见她嘀咕了句：“好多钱，可惜都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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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押运队伍的日子就越发的不好过了。
江玖他们在经过宁安城之后的第三天中午，正式进入了易州地界。满目萧瑟是可以预见的，遍地灾民也是意料之中的，偶尔遇到灾民抢劫更是不可避免……
不过是三天的路程而已。三天前的世界一派歌舞升平，三天后的世界即使称不上人间地狱，但也绝不是什么安乐之地，灾民们不过是在挣扎求存而已。
这突兀的变化，让毫无准备的江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每次遇上灾民袭击的时候，她都躲在凌九身后。虽然灾民们战斗力低下，对于装备精良的押运队伍基本没有威胁，但是能躲在凌九身后，江玖还是觉得更加安心一些。
就在江玖天真的以为，公主殿下特别派了疑似暗卫的凌九来，就只是为了帮忙镇压这些敢于抢军队的灾民顺便保护她的安全时，一个消息的传来，成功的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意外和惊吓——灾民起义，安阳暴乱。
听到这个消息时，正满脸纠结的啃干粮的李大人惊得扔掉了干粮，骑在马上的陆进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来，江玖则是直接把“目瞪口呆”这个词演绎得活灵活现。相对而言，在场有些身份的人中，倒是凌九那个面瘫，表情始终如一。
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江玖还保持着之前目瞪口呆的表情，却下意识的将目光瞟向了凌九。这人的脸上果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以这些天两人相处，江玖对她的了解而言，这人的眼神明显变得更深沉了些，那双黑亮的眸子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要阴谋论，江玖自觉的抬手合上了自己的嘴，好半晌才干巴巴的问道：“那个……我们还要继续走吗？”
因着已经进入了易州地界，沿途在李大人的主持下，已经分拨了部分灾银下去。按照原本的计划，剩下的这些灾银是要运到易州最大的灾区河阳去的，江玖之前提出的那些以工代赈、小额贷款什么的，也是准备去河阳实施。只是要去河阳，需经安阳，原本江玖还害怕爱财的安阳王贪墨了他们的灾银，现下为人身安全计，她却是更怕那些暴乱的灾民了。
李大人抿了抿唇，声音同样有些干涩：“安阳王手下也有数千兵马的，一群乱民而已，很快就能平定的。”说完似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又加了句：“嗯，肯定没什么问题的，说不定我们走到安阳时，那边早就安定下来了。”
言下之意，即使遇上叛乱危机，这队伍也不会停止，仍要继续前行。
心里没底又怕死的江玖便又把目光投向了陆进，结果却见这位副将大人双目炯炯，一脸严肃道：“当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易州的乱民定是长久不了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安阳王未能平叛，那我等便助其一臂之力也是不错。”
好吧，这就是个好斗分子，遇上叛乱他想的不是危险，而是军功。如果他们到安阳时，暴动仍未被镇压，他指不定会多主动的往前凑呢。
无奈，江玖把目光收了回来，临了不忘瞟了凌九一眼，却意外的在她的眼中发现了一丝嘲讽，转瞬即逝。
第29章 该加强锻炼了
事情的发展速度明显超过了人们的预料，而且并不是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江玖他们一行人第一次收到安阳暴乱的消息之后的第三天，他们终于走到了安阳城的附近。彼时他们距离安阳城尚有几十里路，一心想着赚军功的陆进这两日连赶路的速度都加快了，现下里更是一副摩拳擦掌的姿态。
五百龙肃营军士，在靠近安阳城之前就被陆进派了十分之一做斥候，先行一步去探听消息。剩下的人马便早早的放慢了速度，只不紧不慢的往安阳城走，这也算是较为稳妥的做法了。可饶是如此，斥候们第一时间传回来的消息，却还是让曾久经沙场的陆副将变了脸色。
安阳暴乱才发生数日而已，现今乱民们竟然已经进场了，正在攻打安阳王府？！
不过是一群因灾叛乱的乱民而已，居然能在短短数日间，如此轻易的就拿下了安阳城，安阳王的数千兵马去哪儿了？还有，周围的州县府衙也不派兵来助吗？别说陆进了，就连身为文臣又初出茅庐的江玖听到这消息时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下子安阳城可就不是个混军功的好地方了，凭着他们这区区数百人的队伍，即使再精良，对上那数不胜数的灾民们，恐怕也不能讨了好去。现在的安阳城，对于江玖他们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
队伍立刻停止了前进，几个管事的人再次凑在了一起商议对策。
面对这严峻的形势，李大人已经不再坚持赶路了，他只拧着眉头坐在一边，并不说话。凌九身份特殊，也是参加了这次商议的，不过这人一如既往的冷淡，从始至终也只是板着张面瘫脸，同样一言不发，只是偶尔抬眼打量他们。
江玖左右看看，刚准备开口提议不去安阳城，结果另一边自从听到消息后脸色变极其难看的陆进却先开了口：“安阳城局势不明，且多半已落入乱民手中，灾银不能入城。”
听到陆进的话，江玖不禁松了口气。她不怕承认自己怕死，可事实上这灾银也是真不能去安阳城，否则到时候人或许可以逃出来，可这一车车沉重的灾银肯定就得留在安阳了。如此一来，河阳的灾民又该如何是好？也学着安阳这边一样叛乱吗？
陆进的决定不仅让江玖松了口气，一旁的李大人也是立刻点头称善。不过李大人的话音放落，却听陆进又继续道：“刚斥候传回的消息，现下乱民正在进攻安阳王府。安阳王是皇室中人，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这话的意思，是还要进城？
江玖和李大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闻言面面相觑。
正在这当口，却听凌九用她那清冷的声音问道：“陆大人打算带多少人马入城？”
陆进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一咬牙道：“乱民都在安阳城内，城外尚且安全。我带四百五十人入城，你们可带着灾银再退十里，之前路过的那个小山谷地势不错，当可暂避。”想了想，又加了句：“再派个人去最近的永昌县求援，那边大概还没得到安阳城的消息吧。”
凌九点点头，没说什么，江玖和李大人对视一眼，也没什么好说的。事情一议定，陆进立刻便点了人马匆匆往安阳城赶去了，剩下的这些人却是在凌九的带领下，调转了马车，往回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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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眼前那突然出现的二十几个衣衫褴褛却神色狰狞的灾民，江玖觉得，自从回到这易州之后，她的运气是一日倒霉过一日，到了今天，大概已经算是顶点了。
“救命，救命，救救我们啊……”没错，灾民们出现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就是目前正带领着一群乱民，冲着江玖狂奔而来的那几个领头人。
尼玛！这儿就我一个人好吧，你们带着这么多灾民冲过来，还冲着我喊救命什么的，真是拿我当以一敌百的大侠了吗？！
求放过啊！你们真的找错人了，要找也该找凌九那样的才对啊……
苦逼的在心里吐槽了两句，江玖压根没搭理那几个喊着“救命”的灾星，扭头就跑。
要问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那江玖只能更苦逼的告诉你，她其实就是想上个厕所而已。只是怕不小心被人撞破身份，看这周围又挺安全的样子，她才一个人，走远了那么一点点……
一路狂奔，事实证明，小江大人那读书人的小身板，远比不上这些农户出身的灾民来的强健。那几个喊救命的家伙虽然一身破烂的灾民打扮，不过显然是长期养尊处优的主，比她更不堪，几人跑了不到五十米就被追上了，而江玖的领先优势，让她跑出了近百米。
“混蛋，还敢跑，打死他们……”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啊……救命啊，救命！”惨叫声略显凄厉。
后面的人已经被追上了，江玖听到身后的声音惊得背后出了一层的白毛汗。她也不敢回头，只是埋着头拼命往前跑，只希望这些人的目标不是她，能放过她这个无辜的路人甲。
不过显然，倒霉的人霉运并没有那么快就能过去。这些灾民大概和安阳城里的那些乱民是一伙儿的，只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不过他们既然连王府都敢攻打了，迁怒或者误会之下再杀一两个人，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看着身后两个一脸凶神恶煞的乱民就要抓住她了，江玖也只能无奈的大吼一声：“阿九，救命啊……”她也只能寄希望于武林高手们那过人的耳力了。
呜……再也不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上厕所了！这是感觉衣服被身后人抓住的瞬间，江玖在心里泪流满面着喊出的话。
“嗖”的一声，箭矢破空。
“噗”声轻响，箭矢入体。
身后抓住江玖的人惨叫一声，顿时放开了抓住江玖的手。
身子惯性的往前再奔出几米远，江玖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却见之前追着她跑的那人手臂被一直箭矢射中了。箭上的力道不小，直接贯穿，那人直疼的抱着手臂惨叫连连。
远处，一人端坐马背之上，手上举着的强弓刚刚放下。那一身红衣黑甲，英姿飒爽，衬着如玉般的面容，让人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手下意识的放在了心口处，江玖突然觉得她贪吃偷懒之余，真的该加强锻炼了。否则怎么才跑了这么一小段路，她这心跳就跳得这么快了呢？
第30章 公主殿下威武
“大长公主文韬武略，举世无双……”
早早就听说过的传闻，直到此刻，江玖才真正明白，原来传闻并不只是传闻。深宫中一袭宫装的柔弱公主，换上了这一身战甲，竟是如此的英姿飒爽，意外的让人……着迷。
远处马背上，那英姿飒爽的女子秀眉微蹙，一脸威严，目光只是往江玖的身上略瞥了一眼，便又移到了那已经被一箭震慑住了的二十来个乱民身上。她薄唇微抿，淡淡道：“全部拿下！”
话音方落，片刻前还空无一人的荒郊野外，突然间便又冒出了一群人。这些人身着黑衣黑甲，手持黑色长枪，一个个精干十足的模样，几乎没费什么手脚，便将之前还凶神恶煞耀武扬威的乱民们全部捉拿了。
江玖怔愣了片刻，到底回过神来，连忙跑去了楚韶身边，躬身行礼道：“微臣江玖，见过大长公主殿下。”
楚韶看了看她，略点了点头，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另一边传来个尖锐的声音：“你们要干什么？还不快给爷松手，爷可是安阳王第三子，惹恼了爷可没你好果子吃！”接着又有其他几个声音附和，一时间竟有些吵嚷。
江玖回头一看，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却见那叫嚷的正是之前喊着“救命”，冲着她狂奔而来的几个灾星。不过见了他们如今的模样，再转念一想，江玖便也猜到了个大概。
楚韶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听到那些人的话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她带来的军士们也没什么反应，对那个安阳王三子的话充耳不闻，和其他乱民一样，把他们都拿绳子捆了个结实。后来听他还是口出不逊，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就拿了块布把嘴给堵上了。
“回去吧。”公主殿下的话不多，说完一拉缰绳，就往凌九他们暂时安置的方向走去。显然，这位突然出现的公主殿下是知道他们在那里的。
安阳的暴乱发生才不过几天，城破更是今日之事，原本应该身处楚京皇宫之中的大长公主殿下，为什么会一身战甲的出现在这安阳城外？
江玖略垂了垂眼，没敢问出来，也不想多想，干脆的抬腿跟在了楚韶的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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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王三子名叫楚毅，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安阳几日之前便发生了暴乱，他却是一点儿没放在心上，吃喝嫖赌，日子该如何过便是如何过。
哪知今日他在百花楼中一觉醒来后，竟发现那帮乌合之众的乱民已经攻破了城门入了城。他这才有些慌了，也不去管自家王府正被乱民们攻打，带着他那几个只会阿谀奉承的侍卫，换了身灾民的装扮便逃出了城来。
出了城，本也无事了。可不知该说是天网恢恢、恶有恶报，还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他们这一行人出了城走了二十来里路，自以为安全了，却在这时候遇上了一伙灾民。更巧的是，这些人中，竟有人认识他，而且还是因为自家女儿被强抢民女了才认识他的，于是……
江玖看着楚毅的眼神除了鄙视就是鄙视，不过除了拿眼神鄙视他之外，对于之前被无辜牵连之事，江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不过说起之前的事儿，江玖突然想起自己被救之后，还没向公主殿下道谢呢。于是连忙抬头找人，准备去和公主殿下说声谢谢。
“江大人在找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李大人突然出声，吓了江玖一跳。
“呃……没什么。”江玖抚着受惊的小心肝勉强笑了笑，可抬头看了一圈儿也没看见公主殿下的人影，只得又回头去问李大人：“不知李大人可曾见到公主殿下？下官之前遇险，幸得公主殿下相救，之前慌乱之中，尚未言谢呢。”
“哦，公主殿下啊，刚才我看见她和凌侍卫一起走了，许是有什么话要说吧。”李大人一脸的老神在在，可不知道为什么，江玖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既然如此，那下官一会儿再去道谢吧。”干笑两声，江玖有些不适应李大人奇怪的眼神，赶紧找了个机会溜了。
没一会儿功夫，楚韶就和凌九一起出现了，两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这时候神色淡淡的，也看不出说了些什么。不过少不得，凌九要将安阳城的事情仔细汇报一番吧。
江玖见两人回来了，也没什么事了的样子，便迎了上去。
凌九看了她一眼，扭头走了。
江玖有些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然后继续走到楚韶身边，恭敬的行了一礼道：“之前慌乱，尚未谢过公主殿下相救之恩。江玖在这里谢过公主殿下了。”
楚韶穿着战甲时似乎特别严肃，见面这么久以来，江玖就没在她脸上看到过之前在皇宫里随时挂着的笑容。听了江玖的话，她一脸正经道：“江大人乃国之栋梁，本宫又怎可让你深陷乱民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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