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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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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个家,对于她来说,除了叶天平之外,还真的没有多少温暖让她留恋,也许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走得这样义无反顾吧。
  与骆骁,很平常的交往,知道自己在了一定的年龄里,要经历的事情。
  平静的恋爱,平静的生活,逃离从前的一切,不可能的一切,远远的。
  她知道自己呆在那里,那个家里,那片空气下,她是没有办法呼吸的。
  计程车在市区里还算有些高档的酒店门口停下来,骆骁笑着对她说:“到了。”
  她下车,没有不安,反而问他:“要不要买些什么?”
  其实说这话已经有些迟了,人都到了酒店。骆骁却是一笑,明朗不己,牵过她的手:“不理这些,就一家人吃个便饭而己。”
  他高大的身躯后面,拉着她走过大厅,直接去了包厢。
  包厢里面只住了三个人,骆骁的父母和他的姐姐。
  他一一做了介绍,然后正式的说:“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天涯。”
  骆骁的姐姐,秦木棉,站起来笑得斯文得体,娴静的气质里有一种与她很相识的感觉:“你好,天涯。”
  “你好。”她微微露出一笑,回答。
  坐好后,服务生倒茶,点单,骆骁突然说:“爸妈,你们发现没,姐姐跟天涯挺像的。”
  其实还真有点像,首先一点,两个人都瘦,肤白,但是脸上的五官却格外的小巧精致。
  不得不说的是,秦木棉也是个大美人,而且她们两个人的头长都齐肩,而且今天像心电感应一样都披下来,少见的五五分,只露出来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但仔细的瞧过去,两个人还是不相同的,也是,这天底下哪里有相同的人?
  即使是双胞胎也有不同之处,何况是她们这八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尽管两个人的气质、外貌有些相似,但秦木棉与她不同的就在于气场了。
  叶天涯是冰美人,而秦木棉,一个随时都笑脸如花的女子,有着怎样的娇容,也不必过多的言词修饰。
  一顿饭,吃得平静、安宁。
  与叶天涯想像中的不大一样,本以为会比较局促不安的饭局,倒是吃得心满意足。
  骆骁的家人看样子对自己很满意,他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务农庄稼人,因为骆骁工作后家庭环境好些了,才接过来J市一起生活。
  至于秦木棉,一个平常普通,但是很漂亮的女子。
  她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一样,饭吃得极为优雅,饭桌上的礼节也非常的了解,甚至用叶天涯听不懂的家乡话教解释什么菜,该怎么吃最好。
  饭局到八点钟的时候就结束了,骆骁叫来服务生买单,服务员报上四位数字的价格。
  骆骁的母亲当即就像炸了锅一样:“闺女,你没算错吧?这才吃了点啥啊,就这么多钱,再算算,再算算……”
  骆骁的父亲没说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吧哒吧哒的抽着自制的旱烟,对于骆骁妈的举动应该是支持的。
  “大妈,这是您的消费单据您看看,我们已经算过一遍了,怎么会出错呢。”服务员把消费凭证拿给骆骁妈看,老太太一把接过去,拉着女儿:“木棉,你看看,是不是算错了,这可是咱家一年的收成哪,咋就这几盘啥味道也没有的菜就给吃了!”
  秦木棉有些尴尬的笑,挥手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那边骆骁已经抽出了卡递给了服务生出去了,老太太还在叠叠不休。
  “妈……”秦木棉声音略微高了些,按下了老太太挥舞的手,用家乡话说:“天涯在这呢!”
  老太太突然就静止了声,也有些尴尬的望着叶天涯笑了笑道:“闺女啊,刚刚也没见你吃啥,要不要打点包回去再吃点?!”
  叶天涯一笑,眼睛格外的明亮:“不用了阿姨,我吃很饱了。”
  骆骁心里脸上都有些不舒服,还好很快就掩饰了,走出酒店的时候,叶天涯和骆骁在最后面。
  “我送你?!”他问。
  叶天涯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你们一起回去吧。再说去我那边还挺远的,根本不顺路。没事的,还这么早。”
  骆骁坚持:“我送你!”
  叶天涯想继续反驳,还没开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丫丫?!”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着刚从车里走出来,一身休闲西服的凌飞扬,长长的头发电得卷卷的,浪子的形象表露无疑,但是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不羁却又在他的身上诠释的恰到好处。
  身旁一个着绿着清凉衣裳的女子挽着他的胳膊,他挥开,独自一个人走过来:“跟朋友吃完饭?”
  叶天涯点点头,脸上有些担心的神色,凌飞扬的眼神迅速的扫视了几个人:“不介绍一下?”
  她没有办法,有些唯唯喏喏:“这是骆骁,这是他父母,这是他姐姐,秦木棉。”又转过来介绍凌飞扬:“他是我哥哥的好朋友,我叫他五哥。”
  骆骁笑着伸出手:“你好,五哥!”
  叶天涯头皮一阵发麻,果然,最担心的还是来了。
  这声五哥,不是正加巩固了凌飞扬心里在想什么了吗?
  凌飞扬潇洒优雅的伸出手,微笑着与骆骁握在一起。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手,叶天涯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从来没有过的鸡飞狗跳。
  只觉得自己如此仓促的与秦家吃饭实在是,唉,至少也应该看看黄历吧。
  “吃过了吗?”凌飞扬问骆骁,眼睛却是看着叶天涯,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在她的身上凿个洞一样,知道个水落石出。
  “嗯,正准备离开,在这就遇上五哥了。”骆骁回答。
  “我叫司机送你们吧。”凌飞扬回答。
  “不不,不用麻烦五哥,到处都是计程车!”骆骁回答。
  “那行!”凌飞扬觉得自己探得差不多了,看着叶天涯:“丫丫我呆会送她!”
  凌飞扬的气场不容任何人置疑和反对,待秦家一家走后,叶天涯转身看着他,仍然站在酒店门口,身边的绿色美眉已经不知去处,叶天涯犹犹豫豫的走上前,看着他暴风雨前的宁静,叫了声:“五哥!”
  凌飞扬在暴怒中冲上前,还一句话没说,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
  叶天涯看着他想接电话的姿势,趁着自己个子高,一眼瞟过去就看到来电显示:“天平”。
  知道是自己大哥,连忙上前想抢手机,凌飞扬比她还要高,举起来,任电话响,另一只手按着她想要跳起来的身子:“想我不告诉他?”
  叶天涯猛烈的点头。
  “等会告诉我?”他又问。
  她继续点头,电话响过了一遍又继续响,凌飞扬慢条斯理的接起:“怎么了?”
  “在哪呢?”凌飞扬故意按了扬声器:“三缺一,老地方,快过来。”
  “不行,今儿个有事!”凌飞扬眼睛紧盯着叶天涯。
  “就你能有啥破事,赶紧过来,我还不知道你在温柔乡里。”
  “不啊,我和我妹妹在一起呢,今天真有事。”
  “呸,你就蒙我吧你,你妹妹凌辰若不是在国外吗,啥妹妹啊,情妹妹啊,赶紧过来。”叶天平在里面发话。
  “你们忙,我真有事,改天一定。”凌飞扬说完,率先挂了电话。

  与你天涯相逢5

  骆骁一家人下了计程车回到家里,三室一厅的房子,是骆骁单们的福利房。
  秦木棉首先冲进了卧室,不大两分钟就又回到了客厅,用杂志拍着正在喝水的骆骁,弄得他都差点咳嗽。
  放好杯子转过来:“姐,你干什么?”
  秦木棉把杂志举到他面前,指着上面的封面人物说:“我就知道没有看错,叶天涯的五哥不就是他么,凌氏企业少东,唯一的继承人,凌飞扬。你看看,没弄错吧——”
  骆骁一把夺过杂志,迅速的扫荡了两眼,坐在沙发里,看着对面坐着喝水的秦木棉:“天涯……”
  秦木棉点头,肯定的语气:“应该有一定的背景……”
  一路上,凌飞扬的车子开得飞快。叶天涯不说话,看着路边灯火辉煌的景象一步步的远去,车内的空调打得刚刚好,此刻,她有些疲惫。
  安静的窝在副驾座里,抱着自己的大帆布包包,看着自己脚上的白色球鞋。
  平常的时候,她都是一身的运动服,休闲服,以前留着短短的碎发,只因为叶天平无意中的一句:“丫丫都成大姑娘了,还是留长发好看。”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肩膀的位置。
  手,不自觉的在掌心里抠啊抠,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凌飞扬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焦距,知道她在想事情,嘴角微微的裂开一个弧度。
  无意中看到她的手,不安的搅动,抠紧,又笑了一下。
  车子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缓缓打开的镂空大门,她转过脸来看着凌飞扬:“你在后海的别墅?”
  凌飞扬点头,把车子开进去,宽大的车道两旁立着高大的长青树,下面的花坛里种着悬花,就是夜来香,一种只在夜间绽放的花种。
  车速很缓慢,所有花香弥漫。
  停下车子后,两个人进了客厅,高级的英式设计,让叶天涯兴奋不己:“哇哦,太漂亮了这房子。”
  凌飞扬对佣人说:“都下去吧。”
  走到了咖啡机前煮出来两杯咖啡,顿时香气浓郁,端一杯给她,坐在沙发上,自己也品了一口,把外套脱了,手紧握成拳,骨骼卡卡响,问:“说吧。”
  叶天涯刚喝了一口咖啡,眼珠子转了两圈,一本正经,准备坦白从宽:“是!你想的那样!”
  凌飞扬往后躺,整个人无比的霸气:“家里人不知道?”
  叶天涯摇了摇头:“还没打算跟他们说。”
  凌飞扬失笑:“是不知道怎么说吧。”
  她默认,的确是这样的。
  “从护理系转出来,被叶伯伯骂出来,难道都是为了他吗?”凌飞扬的语气很凌厉,让叶天涯的脸色瞬间就灰了下去。
  不说话,咬着唇,半晌才问:“你问我哥了?”
  凌飞扬不否认,但脸上的表情则是关心:“你想没想过你哥知道了会怎样?”
  叶天涯突然间无比烦躁:“他知道了又怎样,你别一副家人的姿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这事,我看到你们这副样子都烦。知道就知道,我不管了!”她吼出来之后站起来抓起包就要走。
  凌飞扬从后面拉着她吼回去:“你还较起劲起来了是不是,他的家世能让伯伯答应吗?你还不清楚伯伯要的是什么样的女婿?你就爱他到这程度?”
  叶天涯转过来,脸气得通红,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什么意思?骆骁配不上叶家吗?叶氏算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爸爸要后盾,有程潇,有王竟然不就够了吗?凭什么要牺牲我?”
  凌飞扬气得一把扔开她,让她跌坐在沙发里,指着她:“你说的是什么话?不是伯伯亲点的对象,他走得进这个家门吗?”
  叶天涯轰然一下站起来:“凌飞扬,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话?!你是我什么人?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说着说着就掏出来手机,给叶天平打电话:“哥,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她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眼前这个暴跳如雷的凌飞扬:“你先出来,到后海的YES酒吧,对,很重要!”
  挂上电话后,她突然释然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原来,很多自己无力去承受的事情,摔出去之后,有一种别样的轻松,看着凌飞扬目瞪口呆的表情,说:“怎么样?”
  凌飞扬气得甩手:“懒得管你!”
  嘴上说着懒得管她,还是硬拽着她上了车子,一起去了后海的酒吧。
  这种纸醉金迷的场合,叶天涯去的少,她是孤寂的一个人,叫了个包厢,也没有叫服务生点歌,听着外面吵闹的音乐,皱了皱眉。
  看着酒牌点了些服务生推荐的酒,凌飞扬陪着她一起等,说叶天平来之前肯定离开,不会让他看见他的。
  她喝了一口洋酒,微微的,给自己打气,极少碰酒的她,只想趁着酒精的麻醉,把一切说出来。
  “还是别说了,我跟你道歉。”凌飞扬坐在对面,五彩缤纷的射灯下,他整个人的轮廓都格外的暗沉。
  其实喝了点酒后,叶天涯却清醒了不少。
  不是说越喝越醉人,越喝越糊涂的吗,她倒好,越来越清醒。
  是啊,凌飞扬说的对,如果真的告诉家里人,骆骁会怎么样?爸爸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他要的女婿只有一个要求,门当户对。
  可是,她有别的选择吗?
  从护理系转出来做空姐,已经让他很生气了,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翅膀硬了,叫她滚出那个家。
  其实,她真的不留恋,那个家。
  四个孩子里面,叶天平是独子,将来肯定是要继续他的一切,看重也是应该的。何况他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再来,他的前妻生育的女儿叶千帆,是他心头上最重要的一块肉,位置甚至超过了叶天平。
  剩下的两个女儿,他其实还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书)(网) 去关心,严格的说来,他还真的不算是个好父亲,除了给予他们物质上的要求,那些所谓的关怀,她是从来没有遇见过。
  好在,二姐叶天姿,与王氏的少东王竟然相恋多年,背后也给予了叶氏不少的甜头,这中间的利益关系也让叶天姿得到了不少的宠爱。
  只有她。
  性格内向,孤僻,沉默,在那个家里尽量不引人注目的活着,只有叶天平,给过她想要的温暖,和期待过的宠爱。
  可是,如果告诉他,他会怎么样?
  像爸爸那样吗?他会伤心、难过吗?还是会愤怒不己?
  叶天平来得很快,到了酒吧门口打电话问她房间号。
  她挂断电话后对凌飞扬说:“他来了。”
  凌飞扬欲言又止,还是走了出去。
  叶天平甩着车钥匙推门而入,笑着问她:“电话里那么着急,什么事?”
  叶天涯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报导上说你和那个叫海棠的女明星谈恋爱是真的?”
  叶天平躺在沙发上,笑得面若桃花:“我当什么事呢,就这事啊,怎么可能。”
  他玩世不恭的语气让叶天涯莫明其妙的心安:“报导铺天盖地,我想说是假的也没有说服力,再说了,你们一起从酒店出来……”
  叶天平笑容可掬:“小丫头管起大哥的感情生活起来了啊,呵呵……玩玩而己,那些报道你看过了就算了啊。”
  叶天涯翻翻白眼,嘟着嘴,格外的可爱,刚好有一抹梅红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称得整个人有一种虚幻的美,让叶天平都觉得缥缈。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好女孩结婚安定下来了,整天跟凌飞扬纪典优他们在一起混,近墨者黑你又不是不知道。”
  “嘿,反了啊你,这话可不能当他俩面说,那俩个少爷比我还会玩,行了,就这事?”站起来,潇洒从容的把杯子里面的酒一仰而尽后,道:“明天不上班?”
  她站起来,拿挎包背上,叶天平却理所当然的接过去,手臂不小心与她的手臂碰到一起。
  她突然间愣住了,脸腾的一下,发起烧来,自己都感觉到的温度。
  好在,环境很暗淡,他没有注意,拿着买单卡在前头走了出去,她紧紧的跟上,看着他熟悉而宽阔的背。
  可是叶天涯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天,凌飞扬从隔壁的包厢里面走出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在人群中,在那个特定的环境中,那么的醒目,那么的抢眼。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而那些一切都只是一个背景,为了称衬着他们的背影,尽管他们就那样,缓缓的走出了他的视线。
  他站在走廊转角的暗处,没有表情,不温不火,不言不语,无声无息。
  那一刻,他们彻底的走出了他的视线,如同一场有过的美景,瞬间凋零了。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那种凋零,是风的吹袭,是雨的打击,是泥土与花瓣的腐烂气息,如同命运的一声,哀唉。

  与你天涯相逢6

  凌晨六点,手机震动个不停,叶天涯在补眠中,不理会,继续蒙头大睡。
  可是那震动时在桌子上划过的声音,就在耳边不断的回响。
  伸出手,摸索到,放到耳际。
  叶天平的声音那么的哽咽,让她瞬间清醒,带着一个晴天霹雳:“丫丫,快回家,千帆姐去世了。”
  她几乎不敢去相信这个事实,愣在床上许久,仍然觉得只是一场梦。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对,就是一场梦,刚刚醒来。
  没有电话,没有千帆,什么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天花板都在摇晃?为什么越来越模糊?她终于控制不住,把胳膊放在嘴巴里用力用力的咬紧,呜咽着痛哭。
  门外响起来敲门声,正确的说,应该是擂门的声音。
  凌飞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丫丫,是我,开门。”
  她全身的力气尽失,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走过去开门,看着眼前的凌飞扬,一脸的泪水,咬着唇问他:“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他的神情那么的严峻,那么的哀伤,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真实让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跌下去,却没有坐到地上。他抢先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带进了房间,门被他一脚蹬过去,关上时发出砰的一声大响。
  她哀嚎的哭泣:“为什么?怎么这么突然?她不是在世界各地旅行的吗?”
  凌飞扬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任她哭泣得整个人都颤抖,解释给她听:“她遗传了她妈妈的病。 一直瞒着我们,就是不想让程潇知道会担心,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们都措手不及,天平叫我来接你回家。”
  她抬起脸来,颤抖的问:“他,怎么样了?家里一定……”
  凌飞扬的手按着她的肩膀,有一种定力让她安心:“乖,去换件衣服,该回家了。”
  她点头,站起来去浴室换衣服。
  叶千帆的血液病死亡,崩溃掉的两个人,一个是她命定的恋人,程潇。
  另一个,是叶父,叶则。
  叶天涯知道父亲最爱的孩子就是叶千帆,这个在商场上为利是图,运筹帷幄,无往不利的叶则,终究还是倒下去了。
  丧事是程潇和叶天平两个人操办的,程潇在国外空运回来的水晶棺材里,躺着那个身着白纱的美丽新娘,她永远的、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是的,尽管叶千帆已经死去,执着的程潇仍然为她穿上了婚纱,戴上了婚戒,举行了婚礼。
  丧事举行的非常低调,只有近亲和她生前的几位好友,那一天的天气也相当的应景,整个J市的天空都灰沉沉的,如同要蹋下来一般。
  程潇一身的正装,左胸上还别着新郎的花签,把她抱起一步步的走出去。
  门口的水晶棺材,在天空的暗伤下都没有那么耀眼,仿佛也是灰的。
  把她轻轻的放进去,叶天涯被凌飞扬按在怀里,看着程潇俯下身,吻别他的爱人,然后,毅然合上了棺木。
  那一刻,天空突然肆掠,一道闪电撕裂了滚滚乌云,下起了淋淋漓漓的雨。
  那一刻,一直面无表情,努力克制的程潇,终于可以让自己的眼泪顺着清冷凄凉的脸庞,混合着雨水一起滑落,缓缓的滴落在看不见的地方。
  那一刻,她把脸埋进了凌飞扬的怀里,这样永别的一幕,她没有办法,没有力气去承受。
  那一刻,她看到叶天平脸上的悲伤凝聚,心里有一瞬间,觉得什么东西被掏空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死亡还要让人崩溃和绝望。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看着那个悲伤欲绝的大姐夫,看着那个从未在自己身上露出过心疼面孔的父亲,叶天涯终于可以让自己走出去,走出这个家,让自己行走,逃离。
  因为,这个家,经受不住打击了。
  她不能,把父亲最后的希望也毁灭。
  站在叶天平的卧室外面,一室的清冷,一片到恐慌的寂静。
  想着在这个家里成长的点滴中,那滴落下来的点滴,都是他,每一个他。
  是的,她很不齿,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如果爱情在这段有血缘的两个人中,被世人骂为一种变态,那么她宁可什么也不说的,直接绝望。
  因为从未抱有过希望,所以绝望。
  从小长大,父亲从未正视的看过一眼。
  她的学习成绩没有叶天姿好,所以不受关心。
  她没有叶千帆得宠,所以没有注目,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有亲爱的哥哥。
  那个大了她八岁,会去学校里为她送补习资料,一起踏过雪地,两个人走在清冷的街道旁,谈天说地的哥哥。
  没有同父异母的大姐,没有闪耀着光芒的二姐,没有生自己难产的母亲,没有不被注视的父亲,那个时候,叶天平就是她的整个精神,整个天地,整个支柱。
  让她可以没有埋怨,没有不甘,没有委屈仍然可以健康成长的叶天平。
  如果想要文雅一点来解释这段不伦的恋情,她只是,恋兄的情结颇于严重了。
  可是,高中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不对的,因为不可以说出来,而变得内向,孤僻。
  守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大丑闻,她活得小心翼翼,艰难险阻。
  只能逃,逃,逃到阳光普照的地方,把一切都埋葬在黑暗里,永远不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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