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倾我一生的等待-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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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冲动。
　　　　
　　　　妹妹……现在的他不但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姑母，又多了一个妹妹。想到这儿，卓轩不觉莞尔，拉着千槿又唤了一声，“槿儿。”确信的，温柔的，宠溺的低唤，和亡国前，一模一样。
　　　　
　　　　千槿稍稍一愣，旋即甜笑着又一次扑进少年不算坚实的怀抱，脆脆的唤了声，“哥哥！”
　　　　
　　　　看着面前相依相偎的兄妹二人，莫璃轻轻一笑，侧头看了眼广平。他意料之中的看到她眼中残存着的最后几抹空洞在慢慢的消逝，有春日般的温暖浮现上来。
　　　　
　　　　广平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修长的大掌裹住，转过头，耳边传来身边人低沉温醇的嗓音，“真好，我们都还活着。”他凝视着她，唇边笑意如三月微风，让人醉到心里。
　　　　
　　　　“平儿……”他转身双手执起她的手，印下一吻轻轻笑道：“一切都过去了，让我们……重新来过。”他的手温暖而宽大，掌心里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给她，一点一点的将她心中的冰冷融化。
　　　　
　　　　她未说一词，却温顺的偎进他的怀抱。男子低低笑开，顺势拥住她，附在她耳边吐气如兰，“今生，我只愿执你一人之手，共看这人间芳华。”
　　　　
　　　　她靠在他怀里依旧没有说话，却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浸湿他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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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几天，景南孤又来找到了广平。广平执意遣开莫璃，与景南孤相对而坐，再无他人在场。
　　　　
　　　　“长公主殿下，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过几日我与窈儿便要回朝了，你若执意缠着五弟不放恐怕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轻轻晃着盏里的热茶，景南孤似是无心的说道，但语气里的警告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
　　　　
　　　　“你想跟我动手么？”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对面这个面色清冷身形瘦削的女子在他说完这话后竟平视着他的眼睛轻描淡写的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没由来的，景南孤心头一动。他确实想跟她比试一番，先前未寻得机会，今日她既主动提出，倒正好合了他的意。
　　　　
　　　　放下茶碗，景南孤优雅站起，一手朝前伸，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广平平静的站在他的对面，双手泰然交叠于腹间，宽大的广袖随风翻飞在空中，看她这样子，哪里像是要与人交手？
　　　　
　　　　难不成她早已是胸有成竹？正猜疑间，景南孤听到广平淡淡的道了句，“请出掌。”景南孤先是有些惊讶，随即脸上浮现出讥诮之色，胆子倒是不小。他冷冷一笑，暗集内力，提气翻掌，凌厉的掌风便以雷霆之势向广平袭去。
　　　　
　　　　广平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动也不动，景南孤皱了皱眉，以为她早有了应对之策，心中警备起来，加快了掌中攻势。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直到那一掌拍在广平身上，她都没有出招。
　　　　
　　　　当终于意识到不妙的景南孤想要收掌之时，却已是为时已晚。广平硬生生的被他集结全身之力的一掌重重的冲飞出数米开外，撞倒在一棵榕树下。
　　　　
　　　　一树的青叶纷摇落下，旋飞在广平身边。那个瘫倒在树下的白衣女子，青丝被震散开来，凌乱的披在肩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平儿！”听到声响的莫璃瞬间冲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从容淡定的眸子内裂开了一条缝。“平儿……”他奔到广平身边扶起她，拨开挡在她眼前的青丝，眼中漫上心疼之色。
　　　　
　　　　广平的脸面白如纸，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莫璃顿觉得心如刀扎，俊逸的眉宇深锁起来。他望着不远处神色复杂的景南孤，漆黑的双眸凝上少见的冰冻色泽。
　　　　
　　　　就在他震怒之时，她却躺在他的臂弯里，安静的露出了一抹释然清婉的笑意，“我不要自己保护自己，我要，你护着我。”
　　　　
　　　　莫璃先是一愣，而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紧紧的抱住她，心痛的难以复加。他的平儿啊，他该拿她怎么办呢？他又该说些什么好呢？
　　　　
　　　　他说她会了武功便可自己保护自己，但她却宁肯费去武功也要他来保护她。他该说她执拗呢，还是该说她太傻呢？
　　　　
　　　　“你说过，丈夫是要能保护他的妻子，你是要护我一辈子的。”她把头埋在他怀里轻轻的说道，顾不得给他思考的时间，她垂首不动声色的拭去唇边的猩红血迹，接着道：“你放心，我在之前已吃过了护心丸，除了废掉了武功，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嘶哑轻虚的语气里竟然透着只有他才会发觉的到的微笑的孩子气的自得，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当初为了习武不知出了多少苦，如今全被景南孤一掌给震废了，她倒反过来来安慰他。
　　　　
　　　　莫璃终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拥紧了她，低低道：“下次，再不许这么做。”再不许，这么让我担心。
　　　　
　　　　在不远处静静观望着这一切的景南孤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万万想不到这个看似平凡瘦弱的女子竟会为了心爱之人心甘情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她原是早就想好了不去接他那一掌，她是想他之力废去自己的武功。他深知即便是她吃了护心丸死不了，但身体的疼痛却是切实的。可她心甘情愿，甚至是在忍受着那样的痛苦之下依然可以笑得出来。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呵，她对他的五弟又究竟是爱到了怎样的一种地步可以让她牺牲这么多。景南孤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是景苏窈也绝不会做到像她这样的程度。
　　　　
　　　　莫璃抱起广平匆匆朝内殿走去，途径景南孤身边时，他温雅的面容染上少见的冰冷肃杀，“皇兄，若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休怪言离以下犯上。”
　　　　
　　　　景南孤转身，眉峰紧蹙一言不发的凝视着莫璃进入内殿的身影，余光扫到地上的血迹，双手不由紧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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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广平事先吃了护心丸，所以景南孤的那一掌对她的身体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调养几日后便没什么大碍。
　　　　
　　　　在广平养伤的这段时间内，景南孤带着景苏窈回了大景，也就是在这段时间，百里君亦突然做出了一个震惊朝野的举动：将广平认为义妹，并赐号“莫平公主”。
　　　　
　　　　此举一出，满朝哗然。那些对广平不甚了解的老臣竭力反对，连连上书，要求百里君亦收回此决定。但百里君亦此意已决，加上太上皇百里渊亲自出面，言辞威吓，这才让那群迂腐的老顽固噤了声。
　　　　
　　　　入夜。
　　　　
　　　　百里君亦遣了侍人步入莫璃的宫院，入眼的是一身白衣的广平正蹲在花圃里拔着什么东西，而同样一身白衣的莫璃坐在石凳上，眉眼含笑一脸宠溺的望着她。
　　　　
　　　　百里君亦一时稀奇，独自走到莫璃身边坐好，顺着他的视线一道望向那个素丽的身影，“她在做什么？”“除草。”莫璃目光仍盯着广平，浅笑着回道。百里君亦眼皮一跳，“为何朕从不知她还有深夜除草的嗜好？”
　　　　
　　　　莫璃收回视线轻轻一笑，俊雅的眉眼在半弯月色中晕染上浅浅淡淡的温柔，“她的嗜好多着呢，你要一一细听吗？”百里君亦皱了皱眉，没有接话，而是转了话锋问了句，“你父皇没有派人再为难你么？”“近来倒是没有什么动静，这也多亏了皇上的认妹之举。”
　　　　
　　　　莫璃执壶倒茶，青碧的茶液倒映着夜空中高挂的半轮残月，晚风拂过，盏中的弯月泛起圈圈涟漪，像极了佳人清浅温婉的笑。
　　　　
　　　　“说起来，我倒要替平儿谢谢你……”莫璃微微一笑，将茶碗朝百里君亦推了推，“你力挺压力将平儿封为公主之事只在朝野向百官诰示，并未告知于百姓。只怕是故意做给我那远在大景的父皇看的，你想给平儿一个有力的靠山，迫使我父皇接纳她。如此精心细致的安排，我岂能不代平儿向你谢过？”
　　　　
　　　　如此一番话，莫璃说的平静坦然，清雅面容浮现温文笑意，周身散发着淡定自若的从容气质。百里君亦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里变幻莫测。
　　　　
　　　　“你果然很适合做一个帝王。”少顷，他薄薄的唇逸出一丝少见的笑意，极为难得的调侃道：“难怪你父皇会不惜一切的在你失踪的这些年里坚持寻找你的下落。”
　　　　

第一百五十八章

　　　　莫璃听罢不置一词的笑笑。“不过……”百里君亦凉凉笑道：“你又怎敢如此肯定朕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你口中的平儿？”
　　　　
　　　　面对百里君亦挑衅般的发问，莫璃似是早已料到，清湛温柔的目光落到那个蹲在花丛里的伶仃身影上，身上的白衣被风轻轻带起，行云流水般飘逸出尘。
　　　　
　　　　“只因你与我一样，都希望她好好活着。”低沉的嗓音比任何时刻都要轻柔，带着笃定，令百里君亦那抹凉薄笑意一僵。
　　　　
　　　　莫璃说的没错，百里君亦确实希望广平好好活着，比任何人都要更好的活着。他自幼长在深宫，见惯了太多形形色色的女子，但却从来没有一个能让他在一切尘埃落定蓦然回首之时向来刚硬的内心受到柔软的撞击，会有一种心疼丝丝缕缕的从心间萦绕而上。
　　　　
　　　　他要广平一直无忧幸福的活下去，即使他绝不会亲口承认。而他也清楚，能让她幸福的，也只有面前的这个人罢了。
　　　　
　　　　“也只有我要得起她呐……”正思量间，对面忽然传来一声轻叹，百里君亦略略抬眸，只见对面那个一向谦和温文的男子看似无奈的摇了摇头，俊秀的眉眼却有如水笑意舒心漫过。
　　　　
　　　　“狡诈之极……”琉祁英明的国君百里君亦看着面前男子暗暗腹诽，他第一次发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捧在掌中的宝贝终于失而复得，明明已经开心得不得了，现下还要在他面前揣着一副无奈之态，简直是狡黠阴险。
　　　　
　　　　“哼……”百里君亦冷冷一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道：“怕是你要的起她，她还要不起你。”二人既已熟络，老底也差不多彼此摸了个清，现下说话也不再藏着掖着，一时闲心大起，无伤大雅的抬起杠来。
　　　　
　　　　“她现在亡国离家，失了长公主的身份，而你如今身世显赫，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怕只怕你光芒太大，刺了她的眼。”晚风一吹，直吹得百里君亦通体舒畅，抬手将胳膊担在沁凉的石桌上，冷峻锋利的眉眼带着分明的挑衅。
　　　　
　　　　对于他这种没事找事的态度，莫璃表现得很淡定。细长眉眼微微一挑，有戏谑笑意浮上眼底，“无妨，皇上前几日不是刚认了内妻为义妹么，有皇上这么大的靠山在这，怎能说是我光芒太大呢？”
　　　　
　　　　“况且……”留意到广平已经站起身抬脚朝这边走，莫璃笑意更甚的道出最后一句话，“况且就算皇上不将其封为公主，我也大可以为了她舍弃皇子名分，同做一对没有光环的普通夫妻。”
　　　　
　　　　虽对莫璃的话早已有了准备，但当真正入耳时，百里君亦的内心还是轻微的撼动了一下。他当真可以为了她置皇权于不顾？他当真可以为她牺牲至此？
　　　　
　　　　“权利这种东西，要了反而不好。况且，我有她足矣。”似是觉出他心中所想，莫璃浅笑着对他如是说道。修长的大手轻轻牵住于自己身边刚刚坐好的广平，清逸的脸上浮现温柔笑意，“累么？”
　　　　
　　　　广平看着他温顺的摇了摇头，清冷的面上有不易察觉的浅笑漫上。“我方才无事可做，便于陛下闲聊了几句。”莫璃并未刻意收敛方才与百里君亦抬杠时脸上的挪揄戏谑之色。月光之下，玉石般的双眸有七分宠溺，三分促狭，二者被月色交织在一起，倒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味道。
　　　　
　　　　广平将目光投向正注视着她的百里君亦，沙哑的声音依旧是他所熟悉的清平语调，脸上更是毫无方才对待莫璃时的柔和可言，“皇上深夜还不回宫，怕是要让皇后等急了。娘娘临盆在即，万不得有半分差池。”
　　　　
　　　　波澜不兴的语调着实让百里君亦呛了一回，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发怒却又发不得。看了眼屋子在一旁笑得自在的莫璃，重重的咳一声，沉下脸道：“朕现在怎么说也是你的义兄，以后说话不可再如此造次。”
　　　　
　　　　身为帝王，脸面还是要顾得的。虽然不可否认，听到广平这么说，心里确实是有那么几分高兴。百里君亦保持着一贯的冷肃表情，缓慢站起身，面沉如水道：“过几日来访的使臣便要回国了，朕想在他们走之前设一场筵宴，届时，你们两个不要忘了参加。”
　　　　
　　　　莫铃牵着广平的手站起，双袖一展，做了个揖，“皇上如此盛情，我和平儿定会前去赴宴。”“嗯。”得到肯定回答的百里君亦看起来十分满意，目光扫了眼广平后带着随行的侍卫走出了宫院。
　　　　
　　　　寂静的院落只剩下了莫璃和广平。二人在百里君亦离开后的很长时间内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眼中确认着对方的存在。
　　　　
　　　　“莫璃……”晚风中，广平突然轻轻开口，低哑的嗓音轻得惹人怜惜，“我到现在还不敢确信这是真的……”她细瘦的指紧紧握住他的，褪了几分血色的薄唇划开一抹哀伤，“那时候，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他不带给我伤害，只让我温暖。上天待我是不薄的，因他所赐给我的，是我未求也未曾想的。”
　　　　
　　　　夏夜里蝉虫敛去了他们聒噪的声音，安静的栖息在草丛间听着这个冷漠寡言的女子用她特有的沙哑嗓音平静的诉说着她深埋心底的心事过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以为，你的离开是上天加给我的一道伤疤，对这道疤痕，我不敢埋怨，即使他加给我时真的很疼很疼，但我依然很感恩。感恩他曾让你陪在我身边数年有余，感恩他让我在那段最难熬的岁月里让我知道除了母妃和皇兄，还能有一个人如此的珍视我。我……真的不敢再妄求什么，即便你离开，可你依然把回忆留给了我。在回忆里，至少，你是活着的。”
　　　　
　　　　修长的指温柔的将少女脸上的水痕擦干，这是她自成婚以来第一次在他面前敞露心扉，倾心吐意。他的平儿，他一早就知道她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在受到那么多的伤害攻击之后，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软。
　　　　
　　　　他是怜惜着她的，比任何人都要发自肺腑的怜惜。从初遇到深知，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他要给她幸福，他要她从他那里找到自己的存在，他要让她知道，每个人在上天眼里都是特别的。
　　　　
　　　　一直以来他都在等，等她封闭的心完全的敞开，人都是要向前看的，他不愿她一直活在过去。他要让她从幼时那些人带给她的黑暗阴影中完全的走出来。他知道她不恨，但有时候不恨并不代表忘记。
　　　　
　　　　那些伤痕之于她来说足以刻骨铭心。一路行来，她总是默不作声的将伤痛和着血泪一一咽下，正是因为她太过坚强，所以她承载的苦难也太多太多，他看在眼里真切的疼在心里。
　　　　
　　　　他不忍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一直都想让她知道，她的存在于他而言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轻轻的将她瘦弱的身躯拉入怀中，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际，温柔的叹一口气，低哑的声音夹杂着怜惜，“你说我是上天赐给你的恩赐，可你之于我，又何尝不是。”
　　　　
　　　　他温润的笑容不再，眼底有着和她同样的哀伤，“你是上天赏赐给我的最美的礼物，世上贤德的女子很多，可唯有你，超过一切……”
　　　　
　　　　“平儿……”他捧起她泪痕交错的脸，牵起一抹再美不过的笑意，“莫璃从此刻起不再是活在你的回忆里，他要站在你面前，执你之手，一直到生命的终结。”
　　　　
　　　　他将额头轻轻抵上她的，气息在微风中彼此交融。她双手环上他的颈项，闭了眼未说一言，泪水却瞬间倾泻而下。
　　　　
　　　　你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我们本为一体，你的伤亦是我的痛，我的喜亦是你的乐。我们是夫妻，是上天所造的最完美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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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莫璃带着广平如约赶赴百里君亦的宴席。二人同为纤尘不染的白衣，素净的身影交错在斑斓的色彩中显得格外突出。
　　　　
　　　　这是自莫璃回归后二人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他们执手相牵，缓步而行。两人都同有着皇室血统，但衣着却是那样朴素干净，除了束发的带子竟再无任何配饰。
　　　　
　　　　也许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广平的脸上会有这般生动的神情。当她凝视着她身侧的莫璃时，她脸上所呈现的柔和美丽，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莫璃拉着广平在一侧坐下，对面是百里皇室的人。嫣亭坐在百里恒季身边，左手边是刚满三岁的百里澒。夫妻二人在莫璃和广平落座后皆是用惊疑欣喜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然后，对视一眼后，欣然一笑。
　　　　
　　　　林清如和百里东景眸色微带诧异，林清如心中更是感慨万千。她说过的，木小姐一定会得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上天到底是公平的，苦尽甘来，终于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百里渊听说今天广平来赴宴，竟破格带着王芷颜也来了。百里君亦和林清晓分坐在二人左右。
　　　　
　　　　百里渊在看到广平时显得异常激动，他不顾场合的趁众人在欣赏歌舞之时将广平叫到身边，混浊的双目隐约有泪花闪现，“丫头啊，替别人操劳过后终于轮到你自己了……”
　　　　
　　　　他看着一旁白衣胜雪长身而立的莫璃，止不住的点头道：“好……好……好哇……”他舒心的长叹一口气，接过王芷颜手里的锦帕拭了拭泪，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们夫妻二人不打算献上点什么应和应和？”
　　　　
　　　　广平闻言与莫璃对视一眼，目光落在乐师手下的古琴上，回头对百里渊道：“献曲一首。”百里渊微微一怔，一旁的百里君亦也转头看她。
　　　　
　　　　广平的舞他们是见过的，但这乐曲琴音，他们还真是头一次听。
　　　　
　　　　百里渊顿时大悦，忙不迭的点头，“那就抚曲儿来听！”
　　　　
　　　　舞池上的舞姬纷纷退了下去，广平和莫璃步上青瓷舞池，二人相对而坐。凝视一眼，同时抬手将弦一挑，一曲直落入人心底的琴音便自二人手下流了出来。
　　　　
　　　　世上再没有如此动听的乐曲，那是从心底弹出来的曲子，以爱凝汇成弦，由真情来演绎。舞台是建立在一个圆形水池之上，在潺潺的流水声中更显得琴音清脆圆润，宛转流利。
　　　　
　　　　“卿莫离……”台下的千槿意料之中的展露出笑颜。她终于有幸能在亡国之后再一次听到姑母和姑父共同弹奏这首曲子。
　　　　
　　　　卿莫离。卿莫离。卿莫相离。
　　　　
　　　　江流川神色复杂的凝视着水池之上的二人，他们同为一身白衣，皎洁如皓月。他们相对而坐，不过是咫尺间的距离。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手下的乐曲配合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江流川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也许在和她身边的那个男子的较量中，他从来就没有赢过，一直以来她的心中就没有过空处为他而留。有些人，真的是一旦错过就会永久的失去……
　　　　

第一百六十章

　　　　一曲终了，莫璃和广平同时对着弦中心一扫，双双站起。台下的众人无比震撼的坐在原地，整个春和殿鸦雀无声。
　　　　
　　　　众人不仅仅惊叹于莫璃和广平精湛的琴音，他们最受震惊的莫过于广平唇边那抹清婉卓绝的动人笑意。
　　　　
　　　　那是他们在接触广平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广平的笑容。这世间还有什么能美得过这如花般的浅浅笑意。
　　　　
　　　　那两片纤薄的嘴唇淡淡上扬，唇角牵起动人的弧度。如同宁静夜空点点疏星下的明朗月光，皎洁如华，足以扫清最隐秘处的阴霾；又仿佛明媚春日煦煦微风下的飘摇柳枝，抚动若蝶，轻柔的拂过每个人的心间。
　　　　
　　　　这笑容该有多美，美到他们以为时光都静止；这笑容又该有多干净，干净到他们以为岁月都停滞。这如夏花般绚烂的笑意深深的让众人的心受到了撼动，皆呆呆的望着台上的二人。
　　　　
　　　　莫璃看到广平展露的笑颜时稍有一怔，而后薄唇上扬成好看的弧度，牵着广平的手步下舞池。
　　　　
　　　　百里渊望着他们二人，眼角忽然有些湿润。
　　　　
　　　　他已是不惑之年，行将就木之时得以见到这世间最美如诗歌，坚若磐石的爱情，何尝不能算得上是一种福分。
　　　　
　　　　百里渊以手覆脸，强制压回即将涌出的眼泪，长叹一声略带沧桑的向座下的广平道：“丫头啊，得卿如斯，夫复何求？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我们百里皇室终归是欠你的。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有什么要求现在提出来，我会让老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