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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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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徊咬牙道:“三哥、五弟放心,此事朕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楚恒哼了一声,到贺兰辞身边蹲着,摆出一副不搭理此事的模样。
  贺兰辞心知楚恒是无兵马可派遣,因此有意避开锋芒不言语。
  贺兰辞说道:“小道与王钰立时领兵出了益阳府,还请陛下再妥当地叫人传话,不然太后未必会派出石将军,若是到时候小道与王钰到了亘州府石将军的人依旧未出动,那熙王、熙王两位王爷的藩地就都落在我们王爷手上了。”
  贺兰辞这般说,是为了跟王钰双双避开贺兰家、王家的人,自家人纠缠起来,远不如对付外人那般干脆利落。
  楚徊听贺兰辞这话很是对太后派来的兵马不屑一顾,虽有些气恼,却也知数九寒天派了南边的将士来,委实蠢顿了一些,而且这么一来一回,他的话传到京城又要迟上几日,用力地问何必问:“此时大哥、二哥的人到了哪了?”
  “已经出了亘州府,二十日后便可到达金陵。”何必问揉着眼睛说道,摸到自己厚厚的眼皮,心说定是楚律小人之心生怕他跟他知己有了苟且之事,因此才这般折腾他。
  楚徊胸口疼了起来,心知此时石将军再出征如论如何都晚了,何必问说那二十日,意思便是约莫二十日后石将军只能在金陵与熙王、颐王一战。
  半年前,他盘算着的是先分化四个藩王,以利诱惑熙王、颐王先投诚,随后叫钟将军、石将军前后夹击益阳府,待益阳府成了他囊中之物后,再如探囊取物一般收了中洲府。
  五日前,他盘算着先叫郑将军、余笙二人抢先占了亘州府,如此便可不理会早先答应楚律将亘州府给了他的事。
  如今这些算盘悉数被打碎,他只盼着石将军能够在金陵顺利地将熙王、颐王击退。
  如今再想究竟是哪一步错了,他能看到的只有自己来益阳的那一步,原本不过是想探一探燕回关的虚实,推敲一番如何逼着楚律出兵,随后因听说锦王府弩机厉害的很,于是又生出以为石清妍会乖乖地将传说中十分厉害的□给他的念头。
  细细说来,他来巡视一番自己想要撤回的藩地并无差错,知己知彼,这总不是错的。错的是他以为石清妍会跟耿氏那般背叛楚律。
  “耿大人亲自快马加鞭带人回京城跟太后传话吧,若太后问什么,你只管回了她。”
  “……是。”耿奇声早没了初来时的气焰,听楚徊这般交代,心知此事刻不容缓,便赶紧退出去收拾行装。
  “都退下吧。”楚徊疲惫地说道,一一看着楚律、楚徊等人出去,懊丧地坐在椅子上不动。
  秦柔等人都走了才敢进去伺候楚徊,看楚徊不言语,便也不敢吱声。
  呆呆地在屋子里坐了半日,楚徊终于开了口,用似是生锈一般的声音问秦柔:“王府里哪里最高?”
  秦柔一怔,忙道:“郡主住的那一块,怡然楼后的凌然楼最高。”
  楚徊站起身来,便慢慢地向外走,秦柔忙跟在楚徊身后,眼睛看着楚徊,心道自己方才瞥了楚恒一眼,楚徊越发没楚恒那股子让人愉悦的气质了。
  楚徊慢吞吞地进了角门,因上回子楚徊来过后,楚律交代过随楚徊在王府里行走只要不进西院,于是便也没人敢拦着楚徊。
  后院里,因每常有生人进出西院,于是石蓝婕、孙兰芝、窦玉芬等人只留在五组院子里,并不敢再出来。
  楚徊一路走过,不曾见到一个人,心里越发荒凉,胸口闷得慌,待随着秦柔进了楚静乔在的那个大院,便向凌然楼去。
  到了楼下,便听里头传出楚静乔的声音。
  楚静乔说:“母妃,何师伯当真将甘家秘方给你了?”
  石清妍答:“当真,我们是知己。”
  楚徊咳嗽一声,秦柔忙向内去跟里头的石清妍、楚静乔通禀,待进去了,见余君言也在,只不见甘棠,便说道:“陛下来了。”
  余君言心里一喜,便要出去迎,瞅了眼没动的楚静乔,脚下一顿。
  “皇叔来了?”楚静乔稍稍迟疑,便欢喜说道,忙跑出去迎接。
  石清妍在椅子上坐了坐,便懒懒地起身,早先在马上吹风着凉,楚律不知是因益阳府的人都跟风传唱“路有蔓草”心里尴尬还是怎地,几日躲着她不见,如今她伤风才好,研究完了何必问那契约,便百无聊赖地琢磨着如何将凌然楼改成楚静徙的闺房,于是就领着楚静乔过来,不想楚徊怎地也过来了。
  好歹站起身来,石清妍恭敬地等楚徊进来。
  “陛下万岁。”
  楚徊淡淡地看石清妍一眼,说道:“三嫂子可愿意陪朕远眺?”
  石清妍心道难不成楚徊要将她推下楼,“也好。”
  余君言因楚徊只对自己淡笑,却不曾跟自己说话悻悻的,见楚徊、石清妍上楼,慢慢跟在两人身后上去。
  楚静乔、秦柔两个因没人叫她们不上去,便也一步步跟上。
  沉水、祈年也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到了楼上,楚徊举目远眺,看见天边原本该是远山的地方只有一片黑漆漆压城的乌云,“三嫂子看见了什么?”
  “凤崎山,我们家的。”石清妍含笑道,又向凌然楼下看了眼,只见锦王府后院尽收眼底,院子里没什么亭台楼阁,死板却又省心地将所有院子排在一处,看似简单,却不知当初费了耿氏多少心思。
  “朕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石清妍笑道:“陛下别看那么远,陛下看下头这些院子,可发现哪处是进可攻,退可守的?”
  楚徊低着头向下看,那些宽敞的院子轮廓出现在眼前,因看不清那些迂回曲折的小道,反而更能看清那些大道,只见看似工整的锦王府后院,竟显出一条诡异的通往府外的大道,这大道往日里被那分支错节的巷子、穿堂掩盖,此时才露出真面目,沿着这条隐藏起来的大路,不用多少兵马,便可偷袭了看似复杂的锦王府,“三嫂子为何叫朕看这条路?”忽地心里一震,暗道这锦王府后院乃是耿氏亲自指点人建造,耿氏莫不是早在十几年前便算计着巴望着终有一日,他领兵暗中穿过她铺设下的大道杀入锦王府,然后带了她回京城。目光不由地落在一旁的楚静乔身上,虽不知为何耿氏最后也没将这条道路告诉自己,但却忍不住第一次生出自己欠了耿氏一辈子的念头。
  楚静乔看楚徊神色复杂地看她,心道他们说话忽然看她做什么,想起早先石清妍研究锦王府地图时说要找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于是忙凑到窗子边去看,瞅着熟悉的锦王府后院,一头雾水地想着楚徊说的是哪一条道路。
  石清妍袖着手缩着肩膀,说道:“因为臣妾是好人,陛下也该明白,你错了,先王妃也错了,拿下锦王府又如何?锦王府不过是所宅子,哪里有锦王,哪里就有锦王府。锦王从不在意先王妃如何摆布这所宅子,陛下若在意,陛下一子未落,就已经满盘皆输了。”瞥了眼楚徊,心道自己还妄想叫楚徊做出醍醐灌顶模样,果然是痴人说梦。
  楚徊冷笑,心道放火之前,她是好人,如今……叹息一声,莫名地没了对她的恨意,心道石清妍说的是,这盘棋局,自己尚未落子,便已经输了。耿氏定也是明白了锦王对这锦王府的不在意,因此最后都没将这条道路告诉自己;偷袭了锦王府又如何?楚律不死,他不过是给了他造反的借口罢了。往日里他当真是太在意那些繁枝缛节,反倒忘了他是一国之君,不是市井之徒,就如当初妄想利用甘棠引出贺兰辞一般,若贺兰辞当真是治国的雄才,又怎会为甘棠这点子小事困扰。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偶尔为之就好,若想仗着那些成为一代明君,未免太可笑了一些。就如他想撤藩的心思没错,谋划着知己知彼也没错,错就错在他太拘泥于那些细枝末节。终于找到了自己丢失已久的方寸,楚徊笑道:“虽知道嫂子这般点醒朕必有所图,但还是多谢嫂子了。”
  “客气。”石清妍笑道,心想楚徊这般颓唐下去怎么行,等到没了熙王、颐王,只剩下楚律、楚恒、楚徊三个,总要叫他们彼此制衡,她才能有好日子过,狡兔死,走狗烹,不怕天下有难事,就怕天下无难事,她这王妃可不想及早就化作秋日之扇被收入匣中。
  楚静乔依旧一头雾水,只是当着面楚徊的面听到耿氏总有些不尴不尬的。
  秦柔早过了一字一句去探究石清妍所说的话的时候,因此只觉得此地风大,便再无所觉。
  余君言不甘心自己被石清妍云烟雾罩的话转晕,睁大眼睛踮着脚尖向楼下看,依旧看不出楚徊说的那条路是哪一条路。
  “听说嫂子跟何必问彼此以知己相称?不知朕是否有幸成为嫂子的知己?”
  “错过了,再不能了。”石清妍含笑道,曾经有过那么一会子为楚徊晃神,但终归那一会子过了就过了。
  余君言嫉妒地看向石清妍的背影,恨不得将她推下这凌然楼,忧伤地看向楚徊,心里只惦记着那知己二字,她以为,她跟楚徊已经是知己呢。
  楚徊记起早先石清妍在禅堂里无奈地遮住双眼的模样,难得地爽朗一笑,笑道:“嫂子说的是,错过了就错过了。”说着,只觉得心情豁然开朗,心道尚未尘埃落定,岂可言败?这会子一连串的失策错在他不该目光短浅地将眼睛盯在妇人身上,日后自己的眼光断然不可再这般狭隘,想着,便负手向楼下走去。
  余君言看了眼楚静乔,忙跟秦柔一起跟下去。
  楚静乔听着石清妍跟楚徊说了一番你知我知貌似深不可测的话,伸手摸了摸有些僵住的脸,忽地想到那错过等等,恍然大悟地失言道:“母妃,你——”
  因楚静乔这声音响起的太过突然,下楼的楚徊、余君言又是都因方才楼上的事各有心思无人话说,于是余君言惊骇之下脚下踏错,待要抓住秦柔,手上又没力道,心思一转,想着如今日夜陪伴在楚徊身边的是秦柔,合该叫秦柔犯下冲撞楚徊的大罪,于是身子向秦柔身上撞去。
  秦柔身子倾倒,心里一晃,快要栽在楚徊身上的时候,咒骂了一声余君言,便勉强拧着身子贴着墙边滚下楼梯,却难免依旧撞了楚徊一下。
  砰地一声,等到石清妍、楚静乔听到动静走到楼梯口来看,便瞧见余君言跌倒在地上,似乎是崴到了脚。
  余君言瞧见楚徊伸手便拉住了秦柔随即避开任由自己倒下楼梯,身上再疼,也比不过心里的痛。
  “陛下没事吧?”余君言心道楚静乔果然是自己的克星,眼睛红了红,说不出话来。
  “朕没事。”楚徊含笑道,慢慢下了台阶,将地上的余君言扶起,随即慢慢地向外走。
  秦柔心神一晃,只觉得楚徊也并不比楚恒差,至少楚徊肯伸手拉住她。
  余君言满心愤恨,一恨楚徊想要的知己是石清妍,二恨自己无能不能开解楚徊,三恨秦柔这贱人趁虚而入,怨愤着,却也一拐一瘸随着去了。
  楚静乔见人散了,小声地说:“母妃,你可是……那父王他……”心道她的身世被人说成那样,可见耿氏跟楚徊当真是有些……若是石清妍也那样,楚律可怎么办?跟了甘棠学那么久,那错过、不能等等,听着实在太过暧昧。
  石清妍白了楚静乔一眼,心道若不是为了日后省事她也不会跟楚徊说这个,还不是怕楚徊记恨她放火的事日后找她算账,说道:“你当你母妃是什么人?真有什么能叫你听见?你母妃我是想法子跟你皇帝叔叔化干戈为玉帛呢,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你不懂?”
  楚静乔别扭地扭了扭脖子,心道自己什么时候跟余问津试一试说几句这样你知我知别人听着满头雾水的话来试试。
  “哎,母妃,你那知己当真不怎么样,可见母妃懂的事也有限。”糊弄了余家两兄弟后,楚静乔便难掩心中的自得,旁人眼中她师父是甘棠,她却只认为自己师从石清妍,是以这般跟石清妍炫耀,就为了等着石清妍赞她青出于蓝胜于蓝。
  石清妍摇了摇头,回到窗前瞧见楚徊领着余君言慢慢向外走去,又见甘棠慢慢地走来,先招手对祈年说:“放了甘棠进来,其他人不许放进小楼。”随即对楚静乔说道:“小白菜,你可知道你父王为何一直不多关心你?你可知道你父王为何放任你学了那些世人眼中的歪门邪道?”
  祈年忙下楼去办事。
  楚静乔一怔,提起楚律,心中的得意顿时没了,有些恍惚,心道她从小到大,楚律就没十分关心她的时候。
  “——母妃,是因为我母妃的缘故?”楚静乔鼻翼微微翕动,心道恨屋及乌,楚律是将她顺带着一起讨厌了。
  石清妍无奈地一笑,说道:“小白菜,你太不理解你父王了。你说咱们锦王府谁是顶门立户之人?你父王年纪越发大了,本母妃又非楚姓之人,家中只有你们姐妹三个女儿,谁能顶门立户、支撑家业?”
  楚静乔闻言便讪讪地堆着笑脸,唯恐石清妍说锦王府没有男儿——说起这事,自然要提早先她被余君言蛊惑办下的糊涂事。
  “你仔细想想你父王对你的教导,就会明白,你一直是被当做男儿教养的,你父王心中,你便是半个长子。你父王不管教你,是想要你不被那些礼教束缚,能像个男儿一样自在;你父王由着你学那些歪门邪道,是想叫你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纠缠于情情爱爱,想叫你像个男儿一样办事。”
  楚静乔傻住,轻声嘟嚷道:“母妃又哄人了,我终归是女儿家,而且,咱们家将来会有男孩的。”
  “有男孩又如何?眼看着你那些堂兄弟都成人了,你父王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如何能护住咱们锦王府?还不是要你来助他一臂之力?便是今年就有男孩降世,那男孩也要十八年才能成才,在这十八年中,你是唯一能够叫你父王全然信赖的助力,也是锦王府独一无二的少主人。倘若你如今尚且不能明白你父王的苦心,即使你精通了勾、引一道,也终究不过是个得了男子青睐便沾沾自喜的寻常女子。”
  沉水立在楼梯口,看见楚静乔已经被石清妍说懵了,心道王妃扯得好,天底下就没王妃扯不圆的谎子。
  “母妃,我终究不过是个女儿。”楚静乔嘀咕道,因石清妍这话,不由地想难怪楚律总说叫她招赘,原本楚律想要的不是招来的女婿,而是想留住她这女儿;而且上回子余君言对她动了一次手,楚律就看出她手上的淤青,也替她报了仇;在大街上撞上她跟与问津两个,楚律也没训斥她什么……这些蛛丝马迹如今看来,都表明楚律是十分疼爱她,并且是将她当做半个长子一样教养?因终于想明白此事,不由地脸上绯红一片,眼神也比往日多了许多娇贵,“女儿不想糊弄余家兄弟了,女儿看明白了,他们跟余君言骗女儿的事没有干系。”说完,又有些茫然,不糊弄余家兄弟,她足不出户,学来的技艺要去哪里施展?“母妃给女儿指点一下,女儿下一个要糊弄谁?”
  “勾、引只是一种手段,倘若为勾、引而勾、引,便流于下乘着相了。你是锦王府的少主人,自然要替锦王府办事。如今多少将士离开益阳府,民心惶惶,你这少主人,便要担负起安抚民心的重任。不管益阳府走了多少将士,你都要担负起让百姓高高兴兴过大年的担子。”石清妍双手按在楚静乔肩头,然后向下压了压,“而且勾引一道,最高的境界便是化有形为无形,勾引的太过露骨,难免惹人厌憎。结合你要勾引的对象,本母妃对你的忠告便是,倘若你要勾引的是个只安于一室的男人……”
  “谁肯要那种没出息的男人?女儿要的是胸怀天下的伟丈夫。”楚静乔不屑地脱口道,随即因跟石清妍坦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男人,就又羞红了脸。
  沉水心道楚静乔当真将石清妍当娘了,真真是无话不说。
  石清妍赞扬地点头,说道:“说得好,我们小白菜要的男人自然是心怀天下的伟丈夫,既然是伟丈夫,就要依着伟丈夫的路子来,你怀有天下,他自然奔你而来;你若期期艾艾十足小家子气,他怎会耐烦搭理你?兴许他还会怕你吃不得苦受不得聚少离多的寂寞不敢轻易靠近你。”
  楚静乔连连点头,心知自己这乔郡主该做些什么了,暗道自己是锦王府少主人,成日里困在后院如何对得起楚律、石清妍对她的精心栽培。
  楼下,独自一人呆呆站着的甘棠心里起起伏伏,陡然觉得眼前道路清明许多,暗道贺兰辞自是胸怀天下的第一人,难怪贺兰辞他先将她让给王钰,如今又这般疏远她,原来在贺兰辞心中,她是吃不得苦受不得寂寞的人,微微闭眼,暗道贺兰辞小瞧她了,她便叫贺兰辞看一看她甘棠吃不吃得了苦头。
  甘棠之后的祈年因站得远没听到石清妍说什么,但看甘棠那暗暗下定决定的模样,心道石清妍那张嘴真真了得,这是一箭双雕,一连忽悠了两个?算上楚徊,三个?
  作者有话要说:谁才是一代宗师?当然是咱们石头了。
  在石头的开解下,小白菜坚信生儿生女都一样,女儿也能撑起半边天,小百花要上山下乡,发扬艰苦耐劳精神!黄桑要放下小小恩怨,目光放长远……
  这章字数多,就不双更了哈,谢谢昨天的长评,天天有人夸奖,真是太幸福了


☆、80真绝色自倾城五

  祈年、沉水二人到底不认识什么字,倘若换了何必问来;何必问定会将石清妍这知己看成是那堪比苏琴、张仪的纵横家;将那合纵连横的招数使得如火纯情。
  于是;祈年、沉水二人便只能轻描淡写地在心里赞石清妍能说会道罢了。
  经了石清妍点拨,甘棠、楚静乔师徒当真是茅塞大开,待石清妍走后,这师徒二人回了怡然楼,不知谁先有意试探了一句;随即这师徒两便难得地同心同德起来。
  楚静乔因此也对甘棠刮目相看,原当甘棠不过是会做做样子,谁知她一开口,显然就比寻常女子高明上十分——自然;这寻常女子怎会包括她母妃石清妍。
  “郡主;锦王府一力承担安抚百姓的担子,这好自是极好,但未免太重了。”甘棠说。
  楚静乔点了点头,心知这话非常有道理,府里的银子都被石清妍收了去,如今府里的衣食等花费的不过是年前益阳府各地送来的租税罢了,若开口问石清妍要银子,不用想便知,石清妍给了也要小瞧她的能耐。
  “如今益阳府内如莫家、孙家等就已经开始大肆铺排宴席,哪一场宴席不要花费寻常百姓家几年的口粮,郡主这收到不少帖子,眼下莫家便又要摆宴席,不如郡主与甘棠一同过去,你我二人劝说益阳府内的名士之内眷拿出银子安抚百姓?”甘棠说道,上回子她想劝说益阳府内的夫人们捐出银钱助楚律解了粮草危机,不想楚律极有担当,并不叫益阳府内他人替他分忧,此时恰好将她那会子的想法落实。除此之外,她还有个私心,那便是倘若将夫人们请到锦王府来,即便石清妍没露面,日后她与楚静乔所做之事,定会被冠以石清妍之名。
  楚静乔闻言,暗道甘棠这甘康之女果然非浪得虚名,去别人家游说,一来免得功劳落到石清妍头上,二来旁人出钱出力,她们得了好名,心里有些防备甘棠将她的功劳也抢去,嘴上立时答应道:“就照师父说的办。”
  “此外,郡主合该跟王爷说一声,如此郡主的行事更便宜一些。而且莫家等人家如今的行事也要打探一二,益阳府出兵,难免人心惶惶,兴许有人家盘算着卷了家当离了益阳府也不一定。若是如此,这些人家只会面上给郡主一些颜面,只拿出些许银钱,既然如此,郡主不可在这等目光短浅的人家身上多耗费功夫,勉强敷衍一番,叫他们拿出那点银子就是;还有一些人,这些人并不忙着逃走,但也不对咱们益阳府抱多少希望,从其家人行事上,可看出这家人有些韬光养晦,比如去了宴席,这些人个个谨小慎微,抓住一切时机打探益阳府为何派兵。这些人难以说服,但说服之后,自能安定咱们益阳府上层名士之心,虽说这些人银钱给的也不多,但重在安抚了他们的心;若有那见益阳府出兵,便抓耳挠腮求人引见要见锦王爷抑或者想要送了银子给锦王爷的,此人必定是早早看穿先前益阳府粮草短缺乃是假话,因此目光长远地要在这患难之际讨好锦王爷,这等人家能够拿出的银钱是无穷的,郡主要早早地准备好如何诱之以利——早早地跟王爷说,便是叫王爷派出身边一位有头有脸的门客给郡主,如此这些人家自会明白郡主所许下的一切,王爷都心知肚明。”
  楚静乔难得见甘棠长篇大论,不由地觉得甘棠往日未必不是韬光养晦,毕竟赵铭说过男人是不喜太厉害的女人的,幸亏楚律是将她当半个长子养的,她厉害一些算不得什么,忙道:“师父,要以何利诱之?”
  “世人想要的不过是名利,给了他们名利就是。”甘棠说道,眉头微蹙,心知下头的话未免叫楚静乔鄙薄她的人品,但这些事少不得是她跟楚静乔办的,要是楚静乔懵懵懂懂坏了她的事,那该如何是好:“名,只能给虚名;利,只能给虚利,郡主莫被那群人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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