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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之为爱成神-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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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像是,

再也不会醒来,

无声无息。

南疆,焚香谷。

山河殿上,上官策静静看着堂上那把桌椅,似是在想着什么。

忽然,李洵从门外冲了进来,看到上官策,先是一怔,继而恭声道了一句:“原来师叔也在……”

上官策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多说,仍旧看着高堂之上那把桌椅,那是焚香谷谷主的位置,只是如今,却是没有看到云易岚的身影。

南疆出事,李洵本是前来将此事禀告云易岚的,如今云易岚不在,李洵自是无人禀报。然而师叔上官策在此,却又是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憋红了一张脸,却又是什么也不敢说。

好一会儿,方听上官策缓缓道:“洵儿,是不是南疆出事了?”

李洵连忙点了点头,道:“是的,师叔,弟子前来便是想将此事禀报师父,只是……师父他人呢?”

上官策眉间一锁,右手轻指后堂方向,缓缓道:“你师父这几日都去了那里……”

“那里?”李洵脸色疑惑,轻声道:“师父……在玄火坛?”

上官策轻轻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洵却是轻声嘀咕道:“玄火坛早已毁坏,师父去那干什么?”

上官策老脸上微微有些动容,睁开眼来,却是长长叹了口气,道:“洵儿,你师父穷一生之力,意在振兴焚香谷,这些,你可都明白?”

李洵轻轻点了点头,却见上官策继续往下说道:“焚香谷命脉所在,便是玄火鉴和玄火坛了,如今玄火鉴失踪已久,玄火坛又遭毁坏,倘若八凶玄火法阵从此无法运行,焚香一脉恐怕……”

李洵默然,上官策话中之意,心中自是清楚。恰在这时,后堂传来“吱嘎“一声,一人从殿后缓缓走了过来,却正是焚香谷谷主云易岚,瞧见两人身影,似是有意无意道了一句:“都在啊!”

两人瞧见云易岚,顿时齐齐低下头去,恭声道:

“师兄!”

“师父!”

云易岚轻轻点头,看着李洵,缓缓道:“洵儿,是不是那妖物又出现了?”

李洵点了点头,道:“回师父的话,确是如此。只是那妖物比起徒儿初见之时,却是大了数倍,寻常法宝根本难以伤他……”

“你的玉阳尺也伤不了他?”

“这个……”李洵微微迟疑,低下头去,道,“弟子未尝试过,不过,恐怕……”

云易岚轻轻点头,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缓缓道:“既是如此,那便请天音寺与青云门的人出马,你是未来谷主,这些事,应该不需要我教你吧?……”

李洵轻轻点头,却是有些迟疑道:“只是……”

云易岚双眼微眯,看着他,缓缓道:“有不妥吗?”

李洵脸色惶恐,连忙低头道:“弟子不敢,只是……”

云易岚脸上微微有些不悦,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李洵轻轻点头,这才缓缓说道:“当日鬼王之乱,青云蒙难,焚香谷未谴人前去支援相助,如今南疆出事,我们便前往青云,恐怕会……”

“恐怕会遭人冷遇,是么?”云易岚缓缓说道,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李洵轻轻低头,却是没有再说。

云易岚双眼微眯,缓缓道:“洵儿,你尽管去便是,相信萧贤侄不会坐视不管的,去吧……”

李洵恭声道了一句:“是。”这才缓缓走出门去,临出门时却又是微微停了一下。上官策站在堂下,正欲转身离去,上官策的声音却是突然从身后传来,缓缓道:“师弟,你留下来!”

上官策全身微微一震,回过头来,云易岚却是已经从高堂之上走了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算起来,我们这师兄弟,也有几百年了吧!”

上官策心中忐忑,轻轻点了点头。却见云易岚继续往下说道:

“这些年来,我一直闭关,焚香谷上下之事皆是由你打理,却是辛苦你了……”

上官策老脸一红,急忙道:“师兄说哪里话,焚香谷的事,便是我的事,又怎能算得上辛苦!”

云易岚脸上一笑,缓缓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多说客套话了,来,我们师兄弟今晚就好好地聊一聊……”

闻言,上官策心中一虚,一股不祥的感觉自心底缓缓升起,却是听到云易岚继续说道:“师弟,当年师父将焚香谷交与你我,意在让我们振兴焚香谷,让其成为中原第一大派,但如今三百年过去,焚香谷在你我手中却是落得如此下场,先是玄火鉴被盗,如今玄火坛也毁了,焚香谷唯一的指望便是八凶玄火法阵了,倘若八凶玄火法阵从此也不能运行,那焚香谷在中原之势,恐怕就……”

这一刻,仿佛数百年的沧桑突然袭来,这个焚香谷数百年来的风云人物,像是突然间苍老了许多。上官策老脸上热泪纵横,恍惚间,那个失踪多年的师兄又回来了。

只是,这一幕,却似是有些熟悉,就仿佛,曾在记忆里,出现过一般。

第十七章 逝

南疆,焚香谷。

“师兄,你说你想到办法了?”

山河殿上,上官策听说云易岚想到了能使八凶玄火法阵再次运行的办法,心中似是有些激动。

云易岚轻轻点头,平静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听他缓缓道:“办法是有,不过,可不可行,却是要等到试了才知道……”

“如此甚好!”上官策听到云易岚如是回答,心中更是欣喜,当初,若不是自己一时大意,放走了白狐,致使玄火坛毁坏,焚香谷也不致于落到如今这种地步。想到这,上官策缓缓道:“既是如此,师兄何不现在就试?”

云易岚脸上一笑,却是打了个哈哈,道:“不急,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时机成熟?”上官策微微一愣,脸上的神情僵在那里。恍惚间,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轻轻一笑,心中却是有一种像被玩弄的感觉,自嘲,悲痛……

好一个“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好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师兄,你真当我是傻子么?看守玄火坛这么多年,八凶玄火法阵的秘密我会不清楚?时机成熟?呵呵,真是可笑!

八凶玄火法阵运行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需要靠时机了?

上官策双眼微眯,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云易岚,刚刚还熟悉的面容,却又仿佛在这一转眼之间,变得佰生。那个人,就像是隐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他的面貌,竟是看不清楚。

上官策没有说话,却是那般僵硬地站着。

云易岚忽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却是颇有几分怪异。

忽然间,上官策似是再也忍受不住,冷冷道:“很好笑吗?”

怪异的笑声戛然而止,这空旷的大殿突然之间冷清了下来。云易岚双眼微眯,看着自己这位几百年的师弟。那双目光似是忽地变得陌生,继而缓缓冷了下来,连同那张脸,连同整个山河殿的气氛,都在这一眼中,缓缓冷了下来。

这一刻,仿佛几百年的情谊突然消散,只剩下两个陌生的面孔,相互地对望着。

上官策心中忽地泛起一丝凉意,恍惚间,似是看到一抹寒光,从那一双深邃的眼中,一闪而过。

杀机!

原来,他眼中的敌意,竟已是那样深了么?

却听到云易岚缓缓说道:“师弟,你好像对我这个谷主很不满意?”

上官策全身一震,脸上神色一变再变,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道:“师兄此话何意?”

“何意?”云易岚冷冷一笑,道:“自己做的事,自己还不清楚吗?”

上官策眉头微皱,缓缓道:“听师兄话中意思,似是信不过师弟……”

云易岚脸上一笑,却道:“哪里哪里,只怕是师弟信不过我吧!去南疆那么大的事,我这个做谷主的,居然一无所知……”

云易岚话中语气平淡,就仿若只是随口之言,然而上官策听在耳中,却是如坠万年寒冰,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凉了下来。

去南疆找寻兽神之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当时,他不正在闭关么?

上官策低下头去,老脸上一阵惨白,陡然间看到袖子中散发出的青光,似是一切都明白了。

自己的这位师兄,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却见云易岚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了眼睛,又缓缓睁开,在上官策肩头拍了两下,缓缓道:“师弟啊,都几百年的交情了,这些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我只希望以后,你我可以真心相对,好好地为焚香谷着想……”

话到最后,云易岚的声音竟是有些哽咽,仿佛便是用真情,一字一字缓缓说出来的。上官策脸色惨白,仿若失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只是,那个人却是已经早已背转身去,消失在了后堂之处。

像是悔恨,又像是惭愧,上官策低下头去,长长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走出大殿。

殿后的黑暗之中,似是有什么悄然闪了一下,却又隐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须弥山,天音寺。

禅房之内,一人静坐在蒲团之上,手握念珠,轻颂佛号。层层金光自他的背后散发而出,将那件僧袍映得金黄,一切仿如有意使之,却又像是自然而发,赫然便是大梵波若修炼到高深境界才有的景象。此人,便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上人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忽然传来,普泓上人指间一停,周身那散发的金光顿时消散开去,一切复归于平静。只见他轻念了一声佛号,缓缓道:“进来吧!”

一年轻僧人推门而进,眉宇之间颇有几分慈祥和睦之相,赫然便是法相。

法相进到禅房,对着普泓上人躬身行了一礼,轻念佛号,缓缓道:“师父!”

普泓上人微微点头,缓缓道:“坐吧。”顿时一个蒲团凌空飞来,悄然停在法相的身后。

法相恭声道了一句:“谢师父!”便在蒲团之上缓缓坐了下来。

普泓上人看着自己这位得意门生,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缓缓道:“有什么事吗?”

法相轻声答道:“回师父的话,今日焚香谷的李洵李施主来过,说是南疆有妖物作乱,希望天音寺可以出手相助……”

“唉!”普泓上人轻声一叹,抬首望天,缓缓道:“既是妖物作乱,我天音寺自是不能袖手旁观,只是;云谷主如果长此这般行事,焚香谷日后只怕会……”

法相脸露疑惑,似有几分不明,缓缓道:“恕弟子愚钝,不明白师父话中意思……”

普泓上人却是缓缓闭了眼睛,轻声道:“因果报应,早有定数。你又何须明白?尽管去做便是了……”

法相脸上一愣,似是更不明白了,迟疑道:“这……”

普泓上人却是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看他,缓缓说道:“法相,从今日起,你便是天音寺的主持了,寺中一切大小事务,为师都不会再去过问,你就放心地去做吧……”

“师父!……”法相面色惶恐,大吃一惊,显是没有想到师父竟会在这个时候将主持之位传与自己,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普泓上人却是袖袍一挥,缓缓道:“去吧!……”

法想还想再说什么,普泓上人却是已经轻捻念珠,颂起佛号来了。法相只得躬身行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临行门前,又看了一眼那蒲团之上的身影,却见普泓上人依旧闭着一双眼睛,似是已经进入到修炼当中去了,这才微微有些死心,将门“啪”的一声在身后缓缓阖上。

此时日落黄昏,漫天的金色光芒照入院内,庄严肃穆。法相却是忽觉心头无比的沉重,恰在这时,普泓上人的话从禅房之内缓缓传了出来——

“徒儿,为师最后还有三句话要送你——”

“第一,切忌莫要太过于执念。红尘俗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出家之人,切莫贪恋……”

“第二,正邪之分,不在于人,而在于心……”

“这第三句,相信你在死泽之时就已经明白了吧……”

“死泽?”法相心中疑惑,正欲相问,忽闻珠玉落地,滚滚之声,络绎不绝。法相脸色大变,就欲推门进去,却又像是,瞬间失了所有力气,一声悲戚,跪了下来,在那禅房之外,猛地跪了下来。不知何时,两行清泪已是自眼角缓缓流下。

“徒儿,谢师父教诲!”

法相双手合十,庄严地俯去,向着那禅房之内的身影,恭敬地拜了一拜。

古老的钟声响了起来,回荡在整个须弥山上。仿佛便是为了,送别那逝去的灵魂……

第十八章 阴谋

封魔谷中,千年不散的迷雾交织着,就仿如一块幕布,将所有的凶险都深藏其中。

“嗒嗒嗒……”

茫茫雾气之中,忽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却是一个高大身影自远处缓缓走了过来,烈烈西风,迎面吹来,那人手握长剑,宽大的风衣在身后高高扬起,就仿如归来的王者,沧桑之中又有几分霸气,正是雪痕。

只是那一双眸子,却是冷得如腊月里的寒冰,让人不敢直视。

已经第五天了!

自从当日张小凡和碧瑶一起失踪,关于封魔谷的恐怖传说便是纷纷传了出去。有说谷中多有毒虫蛇蚁的,有说谷中藏有洪荒古兽的,更有说谷中藏着绝世妖物的……

一时间,众口难辨,却又是人人惶恐。

连天华山的碧瑶仙子都出事了,这封魔谷中,定然是无比的凶险啊!

于是乎,各族战士纷纷撤离,远远躲开了这个凶险的地方。一场轰轰烈烈的寻宝活动,似是就要这样结束了。

当然,这世间之人,多不胜数,自然便有不怕死的。谷中虽然凶险,但无上神器,诱惑却是更大。死算什么?佛家都曾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倘若真有那么不幸,死了便死了,烂命一条,也无足挂惜;但倘若真有那么好运,拿到了神器,那可是无上荣耀,从此便是辉煌腾达,万众瞩目。

如此美梦,岂能不想?

只是,神器又岂是说得就得?

几天的时间转眼即过,谷中之人死的死,伤的伤,却是没有得到关于神器半点消息,反倒是惹得那触龙,却是越来越凶。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些人也似是终于看透了这点,决定保命离开。于是,这沉寂了千年的山谷,在经过一番轰轰烈烈的寻宝活动之后,终于再度陷入了沉寂之中。

雪痕,自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只是,苦苦找寻了五天,却还是没有找到半点关于神器的消息。那道金光没入海面,就再没有了音讯,就仿如从此消失了一般。雪痕自是想过潜入海底寻找,只是想到那毁灭光柱,却又是心有顾虑,不敢贸然试上一试的。

在那幽深黑暗的海底,也不知潜藏着多么强大的存在。

而今,却也只剩下离开这一种选择了。

“嗒嗒嗒……”

清晰的脚步声在谷中回响,这一片天地,早已寂静如初。

忽然间,雪痕的身影停了下来,停在那茫茫白雾之中,那一双深蓝色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寒光,紧接着,那把冰蓝长剑熊熊燃烧了起来,淡蓝的火焰跳动着,向着身后那一处白雾斩了出去。

剑起如行月中天,剑落如流星坠地。

“呼”的一声,雾气自他身前缓缓散开,又在他身后缓缓聚拢来,一缕血迹自剑尖上轻轻流过,尚未落下却是已经干涸。白雾之中,一颗人头缓缓滚了过来,停在脚下,那人披头散发,一双眸子里透着几分惊恐,似是有些遗憾,然而却又是就这么死了,无声无息。

雪痕往那人只看了一眼,便是不再理会,冷冷哼了一声,收剑回鞘。转身正欲离去之时,却又是忽然停了下来,蓝色的双眸微眯着,冷冷道:“出来吧!”

果然,自那苍茫雾气之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有几分矮小,也有几分苍老。

雪痕看着那人,脸色微变,道:“笑长老?!”

来人便是九黎的供奉,笑苍茫笑长老了。

笑苍茫脸露沧桑,却是慨叹道:“二公子,你总算出来了,你让老夫等得好苦啊……”

“等?”雪痕眉间一锁,心底已是冷冷笑了一声:“好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

自己虽是九黎二公子,然而与这位笑苍茫笑长老却是没有半点交情,反倒是他,与大公子黎昕走得相当接近。如今这般说话,却是不知有何居心。

却见笑苍茫继续往下说道:“前些日子,族长听说封魔谷中出事,担心二公子安危,便从黎城到了这里,老夫岂能让族长涉险?于是便决定等在此地,直到二公子出来……”

“父亲?”听到族长二字,雪痕脸上神情一变,忽然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渐渐冷了下来,缓缓道:“我凭什么信你?你说父亲他来了这里,他在哪?”

笑苍茫低下头去,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缓缓道:“族长就在那边,二公子随我过去便是……”

雪痕顺眼望去,在那苍茫白雾之间,果见一个模糊身影,远远看去,却又是若隐若现,仿佛真的存在,却又像是,只是错觉。

雪痕又深深看了一眼笑苍茫,但见他脸色平静,眉宇之间多有恭谨之色,却似是不应有假,于是道:“麻烦长老前面带路!”语气已是明显缓和了许多。

笑苍茫并未答话,转身往前缓缓走去。雪痕心中微一索,也是紧紧跟了过去。茫茫的雾气在两人身前分开,又在后方迅速聚拢了过来,将两人的身影吞没在内。

两个身影,就这样缓缓向前走着。茫茫的雾气仿若无穷无尽,走过一处又是一处,眼前的景象,就像从未变过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雪痕终于有些沉不住气,脸上的表情也蓦然变冷,缓缓道:“你到底想要去哪里?”

正说着,前方那一个苍老的身影却是突然停了下来。雪痕若有所觉,往那一个苍老的身影看去,目光却是穿过了笑苍茫的身影,落在更前方的一个身影上。

就在不远处,一个微微有熟悉的身影悄然立着,与这天地浑然成了一体。

那个人是——

黑色的长袍,背心上的骷髅花纹,那颇有几分庄严肃穆的气息……

雪痕脸色一变,这是——

九黎新任族长传位之时穿的骷髅服饰!

紧接着,雪痕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那一个人手中握着的黑色木杖上,那木杖长七尺有余,上方镶着一块绿玉头骨,自内而外散发着深沉的黑暗气息,压抑而又沉重,与一般木杖全然不同。

这是——

九黎族长的信物——骨玉权杖!

雪痕睁大了眼睛,往那一个人看去,这个人无论身形背影,无一不像自己的父亲黎山老祖,只是,心中那种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不是!

“你到底是谁?!”

冷冷的声音在空中回响,这周遭的天地镀是在这一声话语中冷了下来。

恰在这时,那一个身影忽然缓缓转了过来,像是承载了某种希望,从茫茫雾气之中,缓缓转了过来。

这一刻,矛盾的情怀突然出现在雪痕的心中。

仿佛希望那个人是,只是,他却不是!

那一张脸熟悉,却又佰生!

仿佛早在前世的前世,他们就已经见过。

却又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把彼此忘了。

黎昕!

那缓缓转过来的身影,赫然便是九黎的大公子黎昕!

这一刻,一股深深的阴谋之感袭上心头,恍惚间,自己似是走进了预先设好的圈套。

阴谋啊……

第十九章 兄弟

有多久了?

二十年吧……

时光如沙,可曾磨灭你心底的记忆?

还记得,那曾在屋前抽起的陀螺?

还记得,那曾在林间放生的飞鸟?

还记得,那灿烂夜间绽放的漫天烟花?

往事如烟,却又在突然间,如流水一般灌进了心里,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心深处,刺痛!

是谁,一直在享受那荣华富贵,舒适安逸?

又是谁,在沉寂的黑暗深渊里,足足待了二十年?

可曾忘掉那凄冷的夜风?

可曾忘掉那孤独的一弯残月?

可曾忘掉那永生不变的,来自深渊深处的,仿如死亡一般的黑暗?

怎么能忘?

这铭心的记忆早已深印骨髓,就算化作尘烟,也永生难忘!

同样是九黎族长之子,为何差距却是那样的大?

只因转生的那一刹那,晚了一刻吗?

还是,因为那古老的寓言——

“我的孩子,你出生的那天,整个黎城的百姓都在呼喊着你的名字,雪痕!你是上天赐与九黎的,你身上肩负着非凡的使命……”

恍惚间,那些言语又在耳边轻轻回荡起来,如暮鼓晨钟一般,猛烈地撞击心扉。

“雪痕,你和你大哥不一样,你不能受这尘世繁华的腐蚀……你们之间,只有一个能做未来的族长,而那个人,便是你!”

真的,只有一个能活着吗?

命运不公,造化弄人啊!

还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这近乎残酷的现实?

可是,你们是亲兄弟啊……

对啊,亲兄弟……

亲兄弟之间,又有什么可嫉妒,可怨恨的呢?

雪痕忽然低下头去,冲着那一个身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大哥!”

说不出是什么情感,仿如多年的情怀涌上心头,这一声轻声呼唤,在这沉寂的山谷中,远远传了出去。

大哥……

仿佛是第一次,却又像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他。

不为别的,只为那——

即将不复存在的兄弟情谊!

他竟然穿上了族长的传位服饰,也竟然将骨玉权杖拿到了手中!

父亲,真的都将一切交给了他?

好糊涂啊!

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能振兴九黎吗?

仿如英雄末路的悲凉,又像是心死神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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