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宛然一神棍(重生)-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王爷扒拉开装杏仁酥的油纸袋,捏了块糕点进嘴,含糊不清道:“该不会四木流火吧。”
  将木头上多余的碎屑吹掉,小心摸一遍试试可有扎手的倒刺,苏景点头:“嗯。”
  就着酒葫芦喝一口辣嗓子的杜康,武夜机露出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弹指道:“啊,那就难怪了。照我说你与嫂嫂分离不和之事全怪木流火,若非她挑拨离间造谣生事,害你们平白分离三年,只怕如今你们的孩子都会偷酒喝了。”
  食指被木头上的倒刺扎了一下,尖锐的疼痛直达胸口,苏景平静的拔下食指上的倒刺,抬起头来,不加迟疑的肯定道:“你说的不对,应当怪我。”
  小王爷饶有兴致一笑,“哟,还有自己揽责任的。”
  殷红的血聚成团血滴,苏景盯着愈来愈大的血珠,失神道:“我这几日总会无预兆地想起初见季青宛的情形,虽已过去四五载,仍旧记忆犹新。她跌在山崖砾石上,身上骨头断了好几块,血蜿蜒流进纷芜杂草之中。”
  武夜机捧着酒葫芦听得认真,只要是不涉及朝政的事,他往往都听的很认真。
  那是个同往年没甚不同的夏末,残花摇曳柳叶缀,离中秋只差几天。苏景当时刚出师——师父死掉了,可不就算出师了么。他碰巧外出给茅庐采购干粮,碰巧走了寻常都不走的山涧小道,碰巧看到了一株素日里最难找到的草药,碰巧被横在草药旁的季青宛绊了一跤——这便是他为何认定季青宛就是他的有缘人的源头所在——这样多的碰巧凑在一起,都只是为了遇见她啊。
  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他虽想救她,却一反常态多嘴问了她一句话:”你可信我?”
  季青宛丝毫没有要死之人的虚弱,流了这么多血还有翻白眼的力气,中气十足回他:“讲这句废话做甚,没准就在你多说这句话的功夫我便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还是有些畏惧会死掉,顿一顿,打量他一眼,又道:“眼下我只有你可以相信,以后说不准也只有你可以让我相信。那么我便在此立个誓吧,只要你信我一日,我便同等的还你一日信任。就算你没将我救回来我也不会怨你,谁让我信任你来着?”
  少女浸躺在污浊血污中,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算不得倔强的眸子,眸子里透露出算不得温婉的深意。
  苏景这两日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有时骤然惊醒,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季青宛的那句:只要你信我一日,我便同等的还你一日信任。
  这句话已成了困住他的魔咒。
  同季青宛置气远赴北疆,是他这辈子所做之事中最后悔的一桩。木流火的确作恶多端,可恰是他给了她作恶多端的机会,若他当年不在乎季青宛与七月的亲密无间,不想季青宛的那句“男女有情,男男有情,女女亦有情。”一切应当不一样。便如武夜机方才所说,没准他们的孩子都能偷酒喝了。
  是他先对季青宛生出疑心,是他先不信任的季青宛,哪怕如今她不再亲近他、刻意回避他,也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小王爷难得安静片刻,只絮絮饮酒,没开口插话。他从苏景的讲述中听出了漫无边际的坻愁,他开动不太灵光的大脑思索一瞬,神色忽的一凛,试探着道:“你该不会打算对木流火做甚么吧?”
  苏景不置可否,只盯着拇指上的血珠看,眼底的冰冷寒意能将人冻僵。武夜机慌了,忙试图劝诫他,“苏兄你莫动怒,眼下还不到动他们的时刻,贸然出手可能会得不偿失。咱们若真想给嫂嫂报仇,不若再等几日,等到左相那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动手也不迟。”
  苏景拿帕子擦拭掉食指上的血珠,背对着放亮的天际,忽的绽放一个神秘莫测的笑颜,浅浅笑道:“我自是明白。”脸上的笑容忽的消失不见,他抬手摸上冰冷的小刀,“只是我忍得了,我的心忍不了。”
  武夜机还想再尽力劝一劝,没等组织好语言,苏景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停在他沾满雪沫的裤管上,挑眉揶揄道:“你从雪底下游过来的?”
  武夜机咽下了还没组织好的劝诫的话,起身掸裤管上的雪沫,“差不离,你真该出门看看路上的雪堆了多深。也就是听箐勒说你两日不曾开口说过话,我才特意提了两包杏仁酥来给你,不若真不想大冷天的出门。”苏景擦拭掉方才雕刻的小玩意上头的碎木头屑,露出个如蜻蜓一般的物件,他伸头疑惑道:“你做的是甚么?”
  苏景不知打哪儿掏了根圆滑的木头棒子出来,□□先头蜻蜓般的物件上的小孔内,轻轻搓一搓,木头片子竟摇摇摆摆的飞上天了。
  小王爷张大嘴巴呈呆立状,半晌木头片子落地,他回过神来,朝苏景抛了个媚眼,恳求道:“苏兄,你我关系这般好,不若你将这只竹蜻蜓送我好不好?紫花楼的花魁姐姐喜欢奇巧的玩意儿,我想拿去逗她一乐。”
  紫檀色衣袍婆娑轻动,苏景缓缓捡起竹蜻蜓,给武夜机指了另外一条路:“街上有得卖,十文一只,做工比我好。”
  小王爷不依不饶:“啧,普通手工匠人做的竹蜻蜓哪有苏景苏先生做的来得珍贵,不消说别的,光是这个噱头便足以让花魁姐姐多看我两眼了。”猛的想到苏景不像是会平白无故做手工活的人,他幡然醒悟过来,睁圆眼睛道:“你做这只竹蜻蜓不会要送给季青宛吧!”
  苏景十分干脆的点头:“猜对了。”
  武夜机晃了晃束玉冠的脑袋:“你简直……简直是疯掉了。”郑重其事道:“我赌五十金,季青宛不会喜欢这个玩意儿,她又不是牙牙学语的孩子。”
  苏景别有深意的瞥他一眼,旁的没多说,挑起他提的那包没开封的杏仁酥,不由分说道:“杏仁酥借我,不打算还。”
  从容不迫的走到雕花镂空的木门旁,不忘叮嘱他,“记得你的话。五十金。”最后看他一眼,踱步一般悠闲,提着竹蜻蜓去了隔壁。
  

  ☆、站谈会

  季青宛今儿个睡了个舒坦觉,精神好心情也好。因着近日暴雪肆虐,她已许久没活动躯体了,除了蹲在暖炉旁烤火便是窝在床榻里读故事书,头上闷得能长出小蘑菇。眼见暴雪停歇,她忽然想起前几日堆的忘记插鼻子的雪人,紧紧衣裳出门去,等到费力推开被积雪堵住的门,抬眼一看,外头白茫茫一片,哪里还有雪人的影子,一早被新雪覆盖了。
  她只好重又堆了一只。
  箐勒若看见了,保管会后悔前几日说过的话——其实季青宛重新堆的这只雪人,才应当是他见过最丑的啊……
  苏景提着杏仁酥与竹蜻蜓过来时,季青宛刚团好雪人的脑袋,正使了吃奶的劲儿将雪团子搁在勉强算是身子的雪人上。一回头瞥见紫檀色的洒沓人影,她稍觉惊讶,下意识脱口而出道:“唔,苏景,你又来做甚!”
  她用了一个又,是因短短三日,她起码见了苏景六面,虽然不曾说过话,却觉得他无时无刻都存在着。
  有时她领着小常心无旁骛的在院子里铲着雪,一抬头便能瞧见苏景的脑袋搁在围墙上,撑着腮看她、又似乎在看院子里的雪松,冷不丁的唬人一跳。不知他脚底下是不是垫了板凳。
  说句十分走心的话,她看他看的心惊胆战。她估摸着苏景之所以总在墙壁那头窥视她的院子,目标是她之前偷偷拔他的那些雪松,苏景想把雪松要回去,又不好意思说——苏景爱面子嘛,这点她理解。所以他只用行动和眼神告诉她,让她主动把雪松还回去。
  唔,一定是这样。
  苏景对她的惊讶视而不见,骨节分明的手往前一伸,摊开的掌心中恰是做工粗糙的竹蜻蜓,向她柔声道:“新做了个小玩意,你要不要?”
  季青宛揉了揉鼻子,垂首抹圆雪人的脑袋,将零碎的雪花都拨弄掉,头也不抬道:“不要。”
  苏景轻声笑了笑,随意搁下温热的杏仁酥,双掌合十转动竹蜻蜓,木头做成的竹蜻蜓悠悠落转到季青宛手边,一半陷进积雪里。
  季青宛低头觑了一眼,立时提起精神来,欢喜的叫出声:“竹蜻蜓!”忙把它从雪中提出来,翻来覆去的把玩着。
  她这一生有两个执念不曾得解——竹蜻蜓与小兔子。她记得幼时跟她老娘逛街,在巷尾的一间铺子门口瞧见个小哥哥,比她大不了多少,模样清秀俊俏,是她童年时代的男神。小哥哥转着木头做成的蜻蜓来回跑,脚边跟着只雪白雪白的兔子,跑得满头都是汗珠,一壁跑一壁嘻嘻哈哈的笑着,要多欢快就有多欢快。
  季青宛打小脸皮就厚,这点得她老爹遗传,长大后脸皮子也没能变薄,做错事从来不晓得脸红。
  她扯着她老娘的手看小哥哥玩了个把小时的竹蜻蜓和小兔子,目光灼灼眼神热切,最后小哥哥被她看怕了,抱着兔子提着竹蜻蜓跑回铺子里,连头都没敢回。
  季青宛觉得很失望,她看了小哥哥那么久,小哥哥都没主动让她玩一玩竹蜻蜓和小兔子,忒小气,长得再好看也小气。她将视线调转到她老娘身上,可怜巴巴道:“妈妈你看小哥哥玩的多开心啊,我很久没开心开心了,心里头有些郁闷,也有些难过。也有些想要小兔子和竹蜻蜓。”
  她老娘立时识破了她的伎俩,斜眼对她道:“来来来,我跟你说道说道。昨儿个我给你买了把木头小剑,这可是你极力想要的,结果呢,到手没半个小时就被你踩坏了,你不懂得珍惜玩物;上个月你说要小鸡,我便找隔壁大婶儿给你要了一只,最后鸡仔儿是被你踩死了对吧?你不懂得爱护动物。”牵过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一壁走一壁碎碎念叨:“何时你学会珍惜与爱护该珍惜爱护的东西,我便在何时给你买小兔子和竹蜻蜓,不然你想都别想。”
  倒不是季青宛不想要小兔子和竹蜻蜓,实则是老娘说的话太拗口,她才一丁点大,压根不懂甚么是爱护甚么是珍惜。鉴于她一直不懂此道,于是她老娘果然没给她买过这两样东西,直到与她老爹一起远赴极乐世界,也没给她买。
  穿越到古代并怀上苏景的孩子后,她孕吐得厉害,每日吃的东西都会尽数吐出来,整个人快速的消瘦下去。苏景那时应当还是爱她的,没对她产生厌倦的情绪,见她吐的难受,特特贴心询问她:“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竹蜻蜓,小兔子。”可见执念有多重了。
  苏景想也没想,十分干脆的答应她:“好。我学着给你做,我去给你买。”直到她被木流火害死,苏景都没学会做竹蜻蜓,倒是他买给她的小兔子没养几天就撒手人寰了。她这才信了她老娘的话,认定自己不是个爱护动物的人。
  季青宛留神观察了一下苏景给她的竹蜻蜓——做工粗糙,线条雕刻的不足够圆润,细节处理简单,想来应当是苏景自己动手做的。好了,如今连竹蜻蜓他都亲手做给她了。终于,她再没解不开的执念了。
  青年安静的立在寒风中,身影略单薄,似乎比昔年消瘦不少,气质亦沉稳不少,只有一张脸仍是过去的模样,甚至更出众几分。
  季青宛不动声色的淡扫他一眼,想起门前那排带竹子叶的脚印,转动竹蜻蜓的手不停,状似无意道:“苏先生近来闲得很啊,似乎总能见到你,前几日我还在家门口瞧见了你的脚印,不知是不是认错了。”
  及腰的墨发随风招摇,苏景以坦然的目光望她,快步朝她走近,慢悠悠道:“有箐勒在,忙里偷个闲。”没承认那脚印是他的,也没否认。这便是说话的学问了。杜若花香如约而至,扫一眼季青宛冻得红彤彤的手,他蹙了蹙眉头,“怎么不戴风毛护手?”
  季青宛没大听清楚,痴愣愣的“啊”了一声。他拿掉季青宛手里的竹蜻蜓,随意丢在雪地上,伸出比她大一号的手,将季青宛冻得通红的手紧紧包裹起来,轻轻揉搓几下,放在嘴边轻哈热气:“箐勒没将风毛护手送给你吗?”
  正是正午人多的时候,加之暴雪初停,苏府这一片都是来往踩雪的行人。本来季青宛同苏景站在一处就有许多人侧目,来往行人虽没明目张胆的抬眼看,但眼角余光都是向着他们的。苏景刚一替季青宛暖手,众人原本不甚明显的眼神都变得明显起来,还有几个被口水呛住了,止不住的咳嗽。
  许久不曾同男子做过如此亲昵的举动,季青宛的嘴角抽搐两下,别扭的抽了抽手——没抽动,她又加了把劲,使劲的猛一抽手——还是没抽动。往来行人看她的眼神略微微妙,季青宛无奈的笑了笑,挺直脊背耐着性子道:“苏先生从前总是把男女授受不亲挂在嘴边,如今怎的浑然不顾老祖宗留下的礼数了?虽说你我都算不得年轻,可你未娶我未嫁,大家都是清白人,你怎好这样当众抓着我的手?”
  常年被众人仰望,苏景一早习惯了他人的注目,季青宛的手仍是冰冷的,他干脆把她的手放到他温暖的脖颈处,疑惑道:“哦?我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不及季青宛回答,挑眉无赖道:“你听错了。”
  哪里还有人淡如菊的寒冷模样。
  冻僵的手渐渐恢复知觉,季青宛翻了个白眼,气结道:“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说他,干脆无视周遭窥探的眼神,叹气道:“罢了,你若是不嫌冷便这样替我暖手吧,抛去旁的不说,的确暖和不少。”
  苏景的皮肤比她还光滑,柔软的像棉花,她小心的用指腹感受片刻,心底生出一分黯然:她一个女子竟沦落到羡慕男子皮肤的地步……忒凄惨、忒丢人。
  苏景怕痒,按住季青宛乱动的手,如鸦翅般浓密的睫毛扇动两下,循循交代她:“你且安心在府上待着,缺甚么少甚么我会让箐勒送过来。若待的烦闷了便自己出去走走,衣裳记得多穿几件,风毛护手也要带好。”
  苏景贴她极其近,近到呼吸都喷在彼此面上,软软的、温热的。脸颊有些痒,因双手都在苏景的脖颈处取暖,一时没法去挠。季青宛不解道:“京兆尹不是让你看着别让我出门,让你将我软禁起来么。眼下苏先生如此说,可有懈怠纵容之嫌疑。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在家里吧,免得木王妃到时候找茬,你不好应付。”
  眼底深处有软暖在蔓延,苏景蹭了蹭她的手,温声道:“无妨,你不用替我想。”
  季青宛略有些尴尬。她其实没替他想,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木流火找不找苏景的茬她都不会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差点哭出来啊!!没点上传就关了窗口!!差点白写三个小时啊!!
  幸好我鸡汁~找了回来~

  ☆、不往来

  怕苏景误会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儿,季青宛干巴巴咳嗽一声,犹豫道:“那个,我想说——你别再送东西过来了,也不必让箐勒送过来。”
  苏景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眼底刚浮上来两分的软暖有消散的趋向。季青宛趁机抽出已经温暖的手,组织了一下词句,继续道:“若非有你帮忙,只怕我已经进了固若金汤的刑部大牢,哪能惬意的在家门口堆雪人。这份人情已经足够大,你让箐勒送的风毛护手起码值个百金,加上其他林林总总的,怎么着也有个三四百金。人情我尚且还不起,再加上这些贵重的东西,只怕我下半生要卖到你们苏府做婢子了。”
  她不是不蒙人情,只是不蒙苏景的人情,若给她送风毛护手送钱财的人是何月,她一定照单全收,才不会说这些话。
  苏景似乎听进去了她的一席话,默了片刻,若有所思的点一点头,抬手指向低矮的雪人:“这个雪人是你堆的?”
  季青宛的脸猛的一黑——她哪里有提到雪人了!苏景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她咬住嘴唇气恼道:“你别转移话题。”
  兴许感受到了她的恼意,苏景转过头来,拿深邃的眸子对她,良久道:“这个雪人堆的有些丑陋。”
  身子四四方方的,没有圆滚滚的可爱之感,脑袋和身子一样大,衔接处也不稳固,用手推一推保准会掉下来。
  季青宛瞥一眼她亲手造出来的雪人,唔,她怎么觉得这只雪人可爱的紧?露在外头的手渐渐变冷,她用广袖遮盖住,沉声道:“你可以说我丑,但你不能说我的雪人丑。就像你可以说我没出息,但不可以说小常没出息。”
  “这样啊——”苏景顿了顿,蓦地,无声无息的笑了:“可这只雪人的确很丑。”
  世人都道苏景乃如玉公子,凡事讲究“公道”二字,殊不知他气起人来比武夜机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季青宛冷静了片刻,才发现差一点让苏景转移话题成功,跟着他扯些雪人丑不丑的闲话。
  苏景近来反常,这是她前几日便发现的事。她不懂苏景反常的原因,小常也云里雾里的,兴许除了苏景,没人能弄明白他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反正,总不至于是喜欢她。
  望向远方的一处屋檐,她拢着袖子,低低试探道:“苏景,你用不着转移话题。你如今待我这般好,可是想偿还甚么?”不及苏景开口回答,她揉一揉被寒风吹的干涩的眼睛,一鼓作气道:“我便明说了吧。苏先生往后不必时常到我的府邸来了,不是怕还不起你的人情,也不是觉得你送的东西贵重,实则是不愿接受你送的东西。邻里之间偶尔帮帮忙没甚么,然若帮忙的范围超脱了适量的度,很容易让人觉得别扭,别扭之余还有几分尴尬,于邻里和睦没甚好处。”
  她扭回脑袋,十分真诚的同苏景道:“先头是我高攀,纠缠了苏先生一些时日,但谁还没个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女帝年轻时还喜欢过个地位低下的商贾人士呢,我这个甚也不懂的小人物爱慕一下世人口中的如玉公子也在情理之中。”一阵风扑面而来,她掩唇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道:“苏先生拒绝我是正确的,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并刻意去做这些事来寻得心安。此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你我最好连话也不要说,那样才是最好的状态。”
  季青宛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的,她遇见事情爱往后缩,极少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把这几日浑浑噩噩的原因全赖到暴雪身上,怪暴雪搅扰了她的心绪,压根没往自己的身上想。
  自打找回丢失的记忆后,她似乎就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除了打压木流火外,对其他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差不多是半个废人了。就在方才,她眺望远方积雪覆盖的屋檐时,灵台忽然一片清明:她浑噩在对待苏景的态度上。
  按理说,如若她怨怼苏景甚深,不大可能像眼下一般跟他和平相处,见面不打他一顿就算仁慈的了;可她的确怨怼苏景甚深——若不是他当年一声不吭的去北疆,七月不会死,她的孩子也不会死。只此一桩事就足够她怨怼苏景到老。
  她明明怨怼苏景,却又与他和平相处,这便是她浑噩的的点了。
  季青宛觉得,她有必要拿出怨怼苏景的架势来,跟他划清界限,不然等他俩和平相处一段时间过后,她极有可能忘掉从前的事。她不是心性特别坚定的人,做不到如楚羽那般爱恨分明,说杀人就杀人,说求死就求死。除了木流火之外,她还真没想过杀死谁。
  她不单是替自己怨怼苏景,还有七月、还有她的孩子,她一并把他们的怨怼都记在自己这份里了。她能忘掉自己的那份,却不能忘不掉七月的那份。
  晚来风声催夜深,冬日的夜晚来的总比其他季节快,天色说暗就暗。乌色浮云漫漫,苏景一语不发,安静的听她说完话,紫檀色衣袍随风猎猎作响。须臾后,用清凌凌的一把嗓子道:“你从来不曾高攀我,我也从未低看过你,若说亏欠,的确,我亏欠你不少,还这一生也还不尽。”
  他弯腰捡起竹蜻蜓,掸去上面的积雪,伸手递给她,“你要给我偿还的机会。”
  苏景的手一向好看,纤白细腻又骨节分明,因干的是郎中一行,从来没拿过刀枪,指头光滑柔软没有茧子,做工粗糙的竹蜻蜓被他拿在手上,瞬间提高了几个档次。季青宛垂首看了眼竹蜻蜓,不知怎的,突生心慌意乱之感。
  竹蜻蜓是她上一次穿越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因着苏景没学会如何去制作,到死她也没能看到竹蜻蜓长啥样。她再次穿越到璧国的时候苏景没送竹蜻蜓给她;她向苏景表白的时候苏景没送竹蜻蜓给她;今儿个她甚么都没做,苏景突然送竹蜻蜓给她,且送的是他自己做的竹蜻蜓,难道仅仅是巧合而已吗?还是说……苏景其实已知晓她恢复记忆的事了?
  一颗心“咚咚”跳的厉害,她移开放在竹蜻蜓上的眼神,故作平静道:“时间过得这样快,竟到用晚饭的时辰了,苏先生不回府吃饭么?”她屈膝施了个常礼,提起拖地的罗裙,礼貌道:“腹中□□,我便先回家了。箐勒送过来的东西我会如数退还回去,苏先生且记住我方才说的话,全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她再行一礼,脚步沉重的往半开的门扉处走,身后陡然传来竹蜻蜓落地的声音,季青宛以旁光轻扫一眼。苏景失神立在风中,没着玉冠束起的头发招摇成一片水草,朗月般的容颜上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