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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军阀(精校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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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更主动伸出了小手,等待叶昭的吻手礼。
  要说虽然罗斯小姐场资浅さ贸‘碜了些,人品也不咋地,可人家女士主动伸出手,为了绅士风度叶昭也会应付她一下,不过蓉儿就在身边,如果自己吻了上去,在蓉儿眼里自己定然是同西洋夷妇打情骂俏,有伤风化不说,小家伙怕是心里会嘟囔自己好色无耻,这可和三妻四妾完全不同。
  是以叶昭只是微笑“嗨”了一声,说道:“罗斯小姐也是好兴致呢。”
  尴尬的伸着手,见叶昭并没有牵自己手的意思,罗斯小姐不禁有些尴尬,但很快就嫣然一笑,作势手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弯曲金发,“叶,大海很美吧?”
  虽说她越是这般人品越显低劣,因为前日刚刚见到叶昭时那副嘴脸可不知道多高傲,而现在碰了一鼻子灰还没事儿人似的亲昵的称叶昭为“叶”。
  可叶昭,这些花花草草人品优劣对自己态度如何又岂会放在心上,若将这类事上心才真个成市井之徒了。说到底,前世叶昭就很出色很成功,孤儿,靠着自己的努力,全额奖学金考进了剑桥大学,努力钻研学问,在其专业领域都渐渐有了名气,颇被教授看重,如果不是英年早逝,可不知道叶昭会有什么成就。
  而这一世虽然换了个活法,再不是前世紧绷着那根弦追求梦想,而是懒懒散散的得过且过,但骨子里的骄傲却不会变。
  罗斯小姐人品怎样,对自己如何,叶昭若放在心上倒是咄咄怪事了。
  是以叶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不过罗斯小姐接下来的动作却令叶昭蹙起了眉,她竟然挤到了叶昭和蓉儿之间,将一直静静看海景的蓉儿挤得趔趄了一下。
  蓉儿抬头,奇怪的看着这个女人,不过蛮夷妇女,不懂礼数,和她计较倒小心眼了。相公喜欢和她聊就和她聊吧。
  蓉儿正想跟相公告别回房,却不想就见相公皱着眉头胳膊一伸,就将那蛮夷妇女挡住,抓着自己的小胳膊就给拽到了他身边。
  虽然相公的动作明显还是将自己当小孩子看,可蓉儿却有些开心,原来,相公还是宠自己的。
  “罗斯小姐,风大,请回吧!”叶昭下了逐客令,虽然蓉儿不知道相公在说什么,但见蛮夷妇女悻悻的转身离开,就知道是相公赶她走了,心里又不禁有些甜滋滋的。
  可叶昭接下来捏她小脸的动作令蓉儿又一阵郁闷,一阵气馁,怎么老把人当成小孩子呢?
  第二章 都统万事忙
  大清国各地驻防旗人所居均为城中之城,在广州城旗人所居东西范围从西城门到四牌楼,南北则自大德街归德门城墙起,北至光塔街街中心,这片范围筑起城墙,是以又被称为旗城,而八旗官兵是不许私自离开超过旗城十里范围的。
  满洲都统衙门就在旗城之内的大市街,由五进院落组成,数十间青墙碧瓦的房子,绿木遮掩其间,深幽中又透着巍峨,衙门前几进院落为大堂、堂司、左司、右司等殿房,后两进则为副都统公馆。
  副都统走马上任,一应大小官员俱来拜见,气派森严的都统衙门大堂内,叶昭一身戎装坐在堂上,下面左右总有几十位披挂整齐的武官,协领四员、佐领八员、防御十六员、骁骑校十六员,各个披甲,虽说有的将领明显满脸烟气,但众武将站一起,倒也威风凛凛。
  文官打扮的三四人,有堂司的笔帖式、左右司的主事等等。
  堂司掌管副都统官印,以副都统名义上报下达文书或由左右两司报来对外联系文书信笺时,由笔贴式上交副都统审阅批准后返交各厅写,然后笔贴式向副都统取钥匙打开印鉴盒盖完印后,将钥匙交还给副都统。
  是以堂司的笔帖式实则就相当于叶昭这位副都统的秘书,叶昭自不免多打量他几眼,笔帖式阿布,四十多岁年纪,山羊胡三角眼,观之便知其精明狡诈。
  此外左右司处理旗人日常事务,左司管钱粮进项、教育、户数、旗人学校薪饷等等。右司则管田地水源、刑讼、任免都统辖下八旗官员、征兵、军马饷粮等等。
  整个旗城自有一套秩序,不归广州地方官员管辖,就算旗人获罪,也需交由将军衙门或左右都统衙门处置。
  叶昭昨日晚刚到广州就拜会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广州将军穆特恩。对于这位亲王阿哥穆特恩自然不好摆长官架子,寒暄了一通,关怀了叶昭舟马劳顿,倒好像一位慈祥的长辈,客气的紧,亲热的紧。
  而现在叶昭坐在都统衙门大堂之上,审视着两厢侍立的官员,眼见他们在自己目光下垂头恭谨的样子,才第一次有了做官的感觉,可不是,去上海办差,实则手底下管不到几个人,而现在,才算真正的大权在握,成了广州城握有军权的重量级人物之一。
  “一应事务你们照常办理吧。”叶昭目光又转到了阿布脸上,说道:“先生乃饱学之士,一切都劳您费心了。”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阿布吓了一跳,忙打千出列,一脸的惶恐,却是想不到这位亲王阿哥没有一丝盛气凌人的样子,可黄带子啊,越是这平和的,那越是城府深,不好应对。
  叶昭微微一笑,说道:“我就说实话吧,我这人懒散,能不管事就不管事。以后大小事体,你们但凡能作主的,就不要来烦我。”
  众官员听到这儿脸上都不由得有了笑意,自是以为果然来了位二世祖,那自然和以前一般安安稳稳,该捞钱捞钱,该吃烟吃烟。
  谁知道叶昭接下来一句话却令他们笑容都僵住,“叫你们管事儿不假,可要谁办出糊涂事,别怨我不通情理!按照咱大清国的规矩,旗人的规矩,我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
  “喳!”众官员齐整整的答应,倒也“气势如虹”。
  
  两广总督衙门,西洋领事往往苦等数年都不得一见的总督大人在花厅接见了叶昭,而叶昭,也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位在近代史上曾经写下浓重一笔的封疆大吏。
  花厅雅致,檀木花架上几盆素雅的兰花彰显主人的情操。
  叶昭倒是想不到叶名琛很健谈,天南地北学识渊博,可见他只是同洋人闭嘴而已,想也是,官能做到这般显赫,自然满腹经纶,学富五车。
  而总督大人面相清雅、气度不凡,实在很难令人相信他就是近代史上最糊涂的外交官。
  叶昭心里也轻轻叹息,他的遭遇到底是历史的悲剧,还是他个人的悲剧?
  “制台大人,对于西洋诸国意欲换约一事有何高见?”既然一位是五口通商大臣,一位是协办大臣,话题自然而然就会谈论起洋人夷务。
  叶制军轻轻品着香茗,淡淡道:“坏国者,必先去其礼。洋人不尊我大清国的礼仪,那是想着法儿的祸害我大清,若我等官员任其来往,损国体而拂舆情,长久下去,必然危害我大清根基。”
  叶昭心里苦笑,你不跟人家来往,人家转眼就带着军队逼你跟他来往,至于危害大清社稷,倒是被你说中了。
  不过叶昭自不会这般说,微笑道:“制台所言甚是,不过我观洋夷互有间疏,若能妥加利用,稍开市集,或可平息洋夷之怨,又何苦令夷人北上,惊扰京师?”
  叶制军心里不以为然,瞄了叶昭一眼,说道:“可一就可二,洋夷贪得无厌,是出了名儿的。”
  叶昭微微点头,说道:“制台大人久理夷务,识见比下官高明多了。”心知看来和叶名琛也谈不出什么,自己若想利用广州地域之利、商业风气之利开启看世界的源头,开启民间工商业大发展的源头,却是要暗度陈仓了。
  
  都统衙门后两进的公馆第一进院落安排瑞四等仆役亲兵与家眷居住,第二进院落则是都统及都统夫人、四大婢女的居所。
  掌灯时分,院中挂起了红红的灯笼,竹木青翠,花圃流香,虽然不及郑王府的雏凤园,倒也清幽别致。
  正屋大堂,圆桌上摆了几道粤式菜肴,叶昭却又亲自动手,烤了两块猪排,黄澄澄喷香,一块就摆在了蓉儿面前的吃碟里。
  吉祥如意招财进宝四大婢女为主子主母斟酒布菜,在旁边伺候,心里却吃惊,从来没见过男人下厨的,更莫说自己主子尊贵的身份了。
  “放心吧,吃起来不腻。”叶昭看蓉儿犹犹豫豫的,就不禁微笑,又道:“若觉得好吃,以后我有空就烤给你。”
  蓉儿却是道:“相公喜欢吃的话,可教授蓉儿,蓉儿烤给相公吃。”稚声稚气的,别有一番好听。
  叶昭就笑:“非也非也,此中乐趣说与你也不懂,快吃吧,凉了就没这味道了!”说着又把蓉儿的吃碟给端过来,帮她把猪扒一条条切开。
  蓉儿无奈的看着相公的鲁莽举动,实则心里却美滋滋的,可是想起相公现在的“宠爱”可能是将自己当成妹子甚至女儿那样的小孩子对待,又不由得泄了气。
  叶昭慢条斯理的饮酒品菜,眼见吃的饱了,见蓉儿也早就不动碗筷,遂拍手要吉祥如意撤了桌,伺候洗漱。
  招财从厅外进来,轻轻福了福,禀道:“爷,阿布在外面候了半个时辰了。”
  叶昭微微点头,一边接过如意送上的白毛巾擦脸一边琢磨,看来这位七品笔帖式倒没把自己当二世祖,若不然也不敢这么晚还来谈公事,自己要他整理一干旗务文书给自己看,办事效率倒快,想来从上午退堂就一直在忙活自己交代的事儿。
  “请他偏厅叙话。”叶昭就赏了他个恩典,能在公馆偏厅接见,自是拿他当了亲信。
  叶昭洗了脸漱了口,起身晃悠悠的来到西院花厅,而阿布一直就垂手站着呢,见他进来,就忙迎上两步打千:“奴才阿布请主子安!”
  叶昭就是一怔,这奴才主子可不是乱叫的,他又不是本府包衣,就算想巴结自己也未免过了。
  阿布却是恭恭敬敬道:“奴才镶蓝旗人,这次能为主子效力,是奴才莫大的福分。”
  叶昭恍然,原来如此,亲王是镶蓝旗旗主,自己是未来的旗主,虽然是虚名,但这声主子倒也喊得。
  在正首坐了,叶昭就微笑道:“起来吧,等了半晌儿,你也辛苦了。”既然你自称奴才,那我自然不会喊你先生了,太客气,太生分,反而不美。
  阿布爬起身,又双手奉上厚厚一摞文书,回道:“这是主子交代奴才整理的文册,请主子过目。”
  叶昭微微点头,接过来翻看,首先是兵额一项,计有领催一百二十名,前锋一百五十名,马甲七百三十名,工匠八名(每旗一名),铜匠一名,铁匠四名,副甲二百名,无米手一百二十名,养育兵四百名,余兵二十名,合满洲八旗兵丁共一千七百五十三名。
  军械上则马四百二十一匹,箭五千一百二十二支,刀两千二百三十一把,藤牌一百六十五具,鸟机枪、马鸟枪、鸟枪三百七十四支,子母炮、威远炮、铁喊炮、劈山炮、抬炮、行营炮四十三门。
  看着鸟枪火炮挺吓人的,实则鸟枪威力顶不上后世的手枪,装药繁琐,与西方比落后了两三百年,至于那些土炮,对付暴民或许尚有用处,但和西洋诸国交手的话,怕是完全不值一提。
  其中又有水师旗营六百一十二人,配缯艉船两只、桨船四只、小艇七只等等。
  叶昭看得暗暗摇头,这也叫水师,岂不是天方夜谭?最大船只缯艉船也不过是沙船一种,按照文册里说的,“容兵四五十人”,再绑上些抬枪土炮,就称为水师了?怕是在珠江里巡查商船都力有不逮。
  又看了看薪饷定项,马甲兵也就是正式的最低级八旗官兵每年实可领到饷银四十三两一钱五分三厘,米二十三石五斗九升六合,盐一大包,又有红事银、白事银等进项,按照现今广州城物价,供养一家大小倒也无忧。
  下面的文册又详细记录了旗城内满洲旗人数目,八旗官兵加之随军家属以及世代驻扎衍生的旗人共万余人。
  而旗城之内,官学、义学、书院、粮仓、银库、军器库、火药局、监狱具备,其余的房舍、酒楼、街市等民众生活设施应有尽有,倒是形成了一个城中之城的小社会。
  “你回吧,还是那句话,我喜欢清闲,衙门里的事儿,你能作主的就作主,我呢,可不想每天去坐衙门处理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叶昭放下文册,笑着对阿布说。
  阿布忙打千:“喳,奴才理会得,奴才愿为主子分忧。”
  “恩,你去吧。”叶昭看着阿布垂手退出偏厅,拿起文册翻看了一会儿,就不由得倦了,心里苦笑,自己真是越来越懒了。
  
  洗了澡,打着哈欠进了寝室,却见红烛之下,蓉儿摆弄万花筒玩呢,可能没想到叶昭这么早回房,蓉儿呀一声,万花筒就落在了地上。
  小家伙受叶昭影响,夫妻俩都穿睡衣,按照叶昭的草图,京城瑞福隆的师傅精心缝纫,上等的绸布,穿起来极为舒适,小家伙穿了一次就喜欢上了,觉得穿睡衣就寝果然舒服。
  而现在的她,就穿着嫩绿丝绸的可爱小睡衣睡裤,却是蹲在了椅子上,雪白的小脚丫踩着椅子,还顽皮的翘着,眉目如画,粉雕玉琢,小美女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叶昭也是一呆,要知道叶昭虽然把小家伙当孩子看,可蓉儿可没那么孩子气,平时落落大方一言一行都有板有眼,可从来没见过她像个小孩子似的翘着脚得意的玩耍。
  看到蓉儿惊慌失措的样子,叶昭肚里这个好笑啊,可知道小家伙要面子,最忌讳的也是自己这个相公把她当孩子看。
  叶昭更知道,若没有自己“循循善诱”,蓉儿又哪里会变得贪玩?
  叶昭可担心今天她露出小狐狸尾巴后痛定思痛,“痛改前非”,于是就忙装作迷了眼,揉着眼睛骂道:“这鬼天气,好端端起什么风?南蛮子的地界儿,爷就是住不习惯!”
  眼角余光就瞥到蓉儿拍着胸口好像松了一口气,小身子跳下椅子,雪白脚丫跻拉上绣花拖鞋,有模有样的迈着莲步走过来,嘴里关切的道:“相公,蓉儿帮您吹吹。”关切之情却是真的。
  叶昭看得这个可乐啊,有一瞬就想抱着她咬上几口,不知不觉的,却早把她当亲人了。
  第三章 逃旗专业户
  第二天上午,叶昭颠颠的来到了都统衙门正堂,倒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第一次真正做官,颇有些新鲜。
  不过一路上他都在琢磨准备给咸丰上的折子,就是练三营火器兵的折子,每营五百人,其中满洲八旗一营、从广州绿营兵中选精锐筹备一营、再从广州本地招募一营新兵,当然,这折子却是要过些日子再上,免得被人一看就是自己早就谋划好的主意。
  三营火器兵,实则叶昭对八旗一营实在不报什么希望,世兵制度下太平了二百多年,八旗兵的勇悍早已不复存在,叶昭真正上心的是其余两营火器兵,如何练出两营龙精虎猛的近代化步枪队?又如何将之牢牢操控在手里?这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当然,首先还是得说服咸丰及京城的大佬们同意自己练火器兵。
  叶昭倒觉得这不是什么难题,西洋火器之犀利越来越被咸丰以及一众大臣认可,其中成败关节不过是如何从京城要银子而已,而自己这点若也不需咸丰操心的话,那肯定会得到咸丰的支持。
  叶昭早想好了,折子里只需说办火器营的银子可从洋商身上征收,而自己已经说服了西洋诸商人即可,也显得自己这个协办大臣干了件正经事。
  到时要吴健彰直接从关税中给自己拨银子,不过自然不是真的跟洋人要银子办军务,而是在收取洋人关税时巧立名目,利用中西方译法不同将正常的某项税捐转成大清国文字中的“火器捐”,则这项税收就明目张胆成了自己的军费。
  吴健彰等一众海关官员上欺下瞒中饱私囊那是轻车熟路,自己正经事儿吴健彰那还不办的漂漂亮亮的?现今上海海关税银收入可说是大清国的命脉,有吴健彰这个提款机坐镇海关,自己要银子却是得心应手,可比曾文正练湘军愁得到处乞讨甚至红了眼去勒索士绅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当然,这个弥天大谎自己也要圆一下,虽说大清国现在明白外事的极少,可难保不会有一天被人翻旧账,寻些日子,自己却是要召集洋商代表开个会,只需提一提此事,说了收取火器捐一项,但数目自然是极低的,又免了其它某项税捐,总之让洋商们觉得自己没吃亏就是。这样除非咸丰真下决心办自己,派出的钦差又是极精明极能与洋人沟通,海关又极配合,不然却是没人能真正搞清楚事由始末,更不会抓到自己的痛脚。
  而火器营的编制多少要仿照西洋军制,自己折子里却绝对不可说我大清国军制落伍于世界,只说洋枪队令行禁止,却是夷人军制更能约束成军。
  琢磨着折子里有没有遗漏什么,叶昭坐在堂上都有些出神。不过叶昭也知道,所谓火器营之类购买西方洋枪洋炮并不能改变这个国家什么,只是小节而已,真正要改变这个国家却是要从根源从思想上令国人觉醒。
  正出神之际,阿布匆匆走进来,打千道:“托主子洪福,今日一早抓到了逃旗一年有余的人犯!”
  叶昭就不觉有些好奇,所谓逃旗,即是私自离开旗城十里之外,而逃旗一年多?那是真的不想回来了。
  阿布又将一份文书呈上,禀道:“人犯神保,镶白旗人,已是第三次逃旗,按律当发放黑龙江为奴!”
  叶昭接过文书瞄了几眼就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这家伙,挺有趣啊!第一次逃旗竟然是和汉人合伙经商,三个月后蚀了本,不得不回旗城受罚;第二次逃旗却是刚刚记军功晋升骁骑校之后,逃旗原因不明;第三次也就是这最后一次,不但和汉人一起经商,更娶了汉民之女为妻,可说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而该营佐领对之评价颇高,可不是,第二次逃旗前,他却是在水师营服役,只带了五十名甲兵就将横行珠江的水盗王王鼎发端了老窝,更生擒了王鼎发,贼五百余众鸟兽散,他也凭借军功晋升为骁骑校,谁知道没过多久又干起了老本行——逃旗。
  “把人带进来。”叶昭来了兴致。
  “带神保!”随着阿布尖嗓门的高喊,不一会儿,一名被五花大绑的汉子就被甲兵推了进来,倒和叶昭想象的不同,汉子身材并不高大,面相也清秀,只是眼神锐利,透着不服不忿的愤怒!
  他浑身血污,显然受了鞭刑,在大堂上昂首而立。
  “大胆,还不跪下,求都统大人饶你狗命!”阿布对着神保低喝。
  神保却仰着脑袋,紧紧抿着嘴唇,理也不理他。
  “混账东西!叉他跪下!”阿布大怒,就做手势要甲兵按他跪于堂下。
  叶昭就笑了,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都退下吧,把他的绑也解了!”
  阿布一怔,忙道:“主子,人犯凶狠顽固,奴才还是在旁边伺候主子才放心。”
  叶昭微笑道:“免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挟持上官,不过是逃旗嘛,又不是伤了人命的凶徒,怕什么?”
  阿布犹豫着,但终究不敢不听叶昭言语,只得和甲兵一起帮神保松绑,低声在神保耳边道:“我告诉你,这可是郑亲王世子,你若敢无礼,整牛录必被连坐,你旗里总不会没有亲近好友!”
  神保听了倒是微怔,不由得就正眼看向了叶昭。
  阿布带甲兵走出去,侍立堂外,只要听得堂内动静不对,自然要马上冲进来护主。
  叶昭打量着神保,就笑道:“你的长官都评价你文韬武略,你也累军功擢骁骑校,本是大好的前程,为何自甘堕落去做商人?”
  神保抿着嘴,也不吱声,三次逃旗本就该发放黑龙江为奴,又同汉女成亲,可不知道面前的亲王阿哥想怎么处置自己。
  叶昭又笑道:“跟我说说你这奴才怎么想的,我或许就不治你妻女之罪!”虽说近年来实际上民间旗民之间通婚已经颇多先例,渐渐有屡禁不止的趋势,官府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真的追究,通婚者旗人也好,民人也好,都是要下大牢的。
  神保心中一凛,刚刚他只想到自己的罪责,却忘了若上官追查,自己妻女必然受到株连,他终于开声了,嗓子有些嘶哑,“大、大人,标下一直隐瞒身份,实在和她们无干!”
  叶昭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说道:“这话呢谁都会说,是真是假本官自会判断,你说说吧,为什么逃旗,咱旗城就容不下你么?”
  神保紧紧抿着嘴唇,好一会儿,终于挤出了一句:“我,我是看不得他们的丑态!”
  “他们?他们是谁?”叶昭饶有兴致的问。
  神保却又紧紧闭了嘴。
  叶昭盯了他一会儿,就笑道:“可是哪位佐领得罪了你?或是欺压你?你说出来,今天在这大堂上,不管说什么,我恕你无罪!”
  神保拨浪鼓似的摇头,看着叶昭鼓励的微笑,犹豫着,终于道:“我是看不得咱旗人的丑态,一个个吃着大清国的俸禄,可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吃鸦片、架鸟玩鹰、狎妓养相公,不止广州八旗,北京城也这样儿!对的起老祖宗吗?再说了,满洲进关二百多年了,为什么旗民不能通婚?汉人有什么不好?心甘情愿养着咱旗人,咱不惭愧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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