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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军阀(精校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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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怎么这样?”瑞四妹妹气得俏脸发白,用力推开他。
  “长兄为父!”瑞四拔着腰板喊。
  陶老二嘿嘿淫笑起来,回身走过来,把契书往桌上一拍,又将刚刚自己揉做一团准备撕掉的那“三百两”也拍在了桌上,色眯眯看着瑞四妹妹道:“妹子,你放心,哥哥不能掉了你的身价,一千三百两!”
  瑞四可算有了救星,赶忙扑到桌前,大声道:“二爷您说话算话,来,您先来!”
  不过这次陶老二运气实在低,不知道怎么的,扔了个“一二四”,而瑞四则是“一五六”,点数虽不大,却赢了。
  瑞四欣喜若狂,将契书紧紧抓在手里,狂喜的念叨:“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又对妹妹道:“妹子,你先回去!”瑞四妹妹哼了一声,也不理他。
  陶老二呆了一会儿,这得而复失的滋味实在难受,见瑞四妹妹就要出屋,一伸手,下人就将她拦住。
  “二爷,您,您说话可不能不算!”瑞四一脸惶恐。
  陶老二冷声道:“爷爷我说话当然算话,可刚才说好了,只赌一把,是可怜你小子才又跟你赌一把,可你赢了就想走?那可不成,咱再来!”说着指了指那份契书,又指了指水灵灵的丫头,说道:“契书三百两,妹子一千三百两!”做手势,自有人送上纸笔,写了“欠一千六百两整”的字样,又签了名按了手印。
  “二爷”瑞四想说话,陶老二却一瞪眼睛,凶相毕露:“你到底赌不赌?”
  瑞四再不敢说话,只好又上了赌桌。
  谁知道瑞四好像转了运,竟然扔出个豹子,又赢了。
  陶老二咬着牙,再不说话,又写了一千六百两的欠条,谁知道瑞四却将一张“一千六”一张“三百”,小心翼翼放在了契书之上,说:“我,我用这一千九百两和二爷赌,就当一千六百两。契书,契书和妹妹就算了!”
  陶老二勃然大怒,骂道:“爷爷是赖账的人么?不行,银子也要,人也要!”说着就又写了一千九百两的欠条。
  可是接下去陶老二却连输了十几把,他一会写个三千两欠条,一会又写张五千两,还被气的写了次“一万两”。
  “再来!”陶老二输的眼睛都红了。
  瑞四却连连摆手,“不来了不来了,二爷,今儿就是玩玩,算了,这些欠条您收着,二爷以后莫再找小四的晦气,小四就千恩万谢了!”说着连连作稽,更将那一推欠条都推了过来。
  陶老二见左右都默然不语,肺都快气炸了,若这么走了,传扬出去,自己还有面子?
  “你数数,一共是多少银子?”陶老二沉着脸冷声问。
  “不数了不数了。”瑞四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你们来数!”陶老二回头喊了声,没人动,他一脚就将身边小厮踢了个跟头,骂道:“你给老子数清楚了!”
  小厮讪讪爬起,不敢做声,走过去将欠条数了三遍,跑过来在陶老二耳边小声道:“老爷,五万一千两。”
  陶老二回手就给了他一嘴巴:“大声点!”
  “是!五万一千两!”小厮捂着脸,心里骂娘,真他妈倒霉,怎么不输死你!
  陶老二黑着脸,写下了“五万两千六百两整”的字样,画押按了手印,撇到了桌上,冷声道:“赌你妹妹,油坊和爷爷所有的欠条!”说着回头大声喊:“这骰子爷爷用不惯,去换新的来!”却对下人们眨了眨眼睛,立时有人会意,这是二爷要水银骰子,好作弊呢,当下就飞奔而去。
  “二爷,还是算了吧?”瑞四苦着脸哀求,陶老二脸色阴沉,却不说话。见他脸色,瑞四不敢多说,乖乖闭上了嘴巴。
  顿饭时间,有人将新骰子送上来,陶老二在手里掂了掂,就有了谱。
  “二爷,我,我先来吧,这,最后一把,成不?”看起来瑞四都快哭了。
  “好啊,让你死而无怨。”陶老二冷笑着,将海碗推过去。
  瑞四双手和在胸前,闭着眼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请哪路神佛保佑,陶老二只是冷笑。
  终于,瑞四将骰子抓在了手中,掂了又掂,就是不扔下去。
  有陶家下人看得不耐,大声骂道:“你小子等娘吃奶呢?利索点行不?”
  瑞四赔着笑,终于将骰子洒在了海碗里,三颗骰子滴溜溜打转,陶家下人护院齐齐盯着骰子,一起大喊:“一二三!一二三!”心里都有谱,暗暗好笑,这羊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突然,喊声嘎然而止,陶家下人各个脸上古怪,不敢相信的看着海碗里三个鲜红的六点。
  陶老二也腾一下站起来,两人规矩,先掷者点数为大,也就是说陶老二就算也掷了三个六,却也输了。
  瑞四这时候就笑呵呵将一堆欠条抱了过去,又一张张清点叠好,嘴里道:“陶二爷,一共是十万三千六百两银子,给您三天时间筹办,第四天头上,我就去贵府收银子!”虽还喊二爷,可神气却跟刚才完全不同。
  “还不滚!”瑞四三角眼一翻,瞪着陶家一干人骂道:“少一两银子,四爷我一个个活剐了你们!”
  此时此刻,若陶老二再不明白可就是傻子了,敢情从最开始,这痨病鬼就在冤自己,扮猪吃老虎,而自己,才是那真正的羊牯。
  “妈的,给我打!往死里打,三个一起打!”陶老二这时节气得肺都炸了,又哪管什么怜香惜玉了,只想要了三个人的命,把欠条抢回来。
  “嘭”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高头大马的护院猛地栽倒在地,捂着腿在地上大声嚎叫,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渗出。
  却见那一直坐在角落不说话的小伙子慢慢站了起来,手里,火铳黑洞洞的铳口仿佛还在冒着青烟。
  陶家众人都站住,不知所措。
  “嘭!”
  “啊!”这一次却是陶老二,捂着大腿惨叫倒地,杀猪般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还不滚!”瑞四大骂一声。
  陶家众人猛地醒悟,抬着受伤的陶老二和护院一窝蜂涌了出去,跑得极快,就恨爹妈没给多生两条腿。
  第十八章 鸠占鹊巢
  都统行辕花厅,广州府郭超凡手捧着精巧的五彩小盖盅,打量着花厅玩器摆设,暗暗叹服不亏是皇族贵胄,一景一物无不别具匠心。
  郭品超贵州清镇人,幼时聪明好学,十七岁时就很有文名,大儒徐光文给他起名“超凡”。清道光十六年进士,先在贵州兴义府任教授六年,兴修试院,擢拔人才,道光二十四年调广东作官,历任饶平、东莞、香山知县。上官评价他“不畏强暴、不惧洋夷”平息地方械斗,擒杀海盗“天公大王”,被誉为“名儒”、“名将”。
  叶昭自不知道洋务运动旗标人物之一的张之洞出自他的门下,只知道这位广州府倒是刚正,和叶名琛的关系不怎么融洽。
  郭超凡突然来拜访叶昭自然事出有因,前天西关大户陶家突然来报案,言道陶家老爷被人绑票,逼着写下了十万两银子的借条,绑匪与泰和号关系匪浅。
  郭超凡当时就不怎么相信,要说绑匪勒索赎金是有的,逼人写欠条过后收账?这未免匪夷所思。不过陶家乃是大族,郭超凡自然要遣人查办,可差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拜访,名帖写的是“满洲镶蓝旗三等护卫苏纳”,那自然是都统大人府上人物了,苏纳言语里暗示,泰和号与他亲戚相识,听说近日与陶家有银钱纠纷,请大人秉公决断等等。
  旗人不许经商,可偷偷参与其中的不在少数,不过郭超凡是不相信亲王阿哥同泰和号有什么干系的,襁褓之中就有皇粮供养,家业更海了去了,关外土地成片成片都是他家的,又岂会看上行商的微薄小利?就更莫说商人身份在他眼里怕是多么不屑了。
  至于都统府的下人,有人和泰和号有关系是一定的,本也不欲令都统大人知晓,可听说泰和号与陶家银钱纠纷涉及金额竟然上十万两,郭超凡可就倒吸口冷气了,整个陶家产业土地怕也不值此数吧?
  虽说陶家老爷劣迹斑斑,郭超凡早就想办他,可陶家在广州财雄势大,各方码头枝叶相连,却是轻易碰不得。有时郭超凡也觉得自己这个父母官窝囊,常常闷酒解忧,也落下了咳嗽的病根,大夫则背后断他“积劳成疾,怕抑郁早逝”。
  觉得自己官做的窝囊是窝囊,陶家霸道也是事实,可要说被人就这么无端端谋了家业,那未免看不过去,毕竟这可是陶家数代先人的心血,而这些人中不乏高风亮节之士。
  是以郭超凡才登门拜访都统大人,想透透风,看都统大人知不知道底下人横行不法。
  “都统大人,西关外有一银号,泰和,大人可听过?”郭超凡面相清雅,观之就令人好感陡生。
  叶昭微微一笑:“略有耳闻,听闻泰和号同陶家银钱上有纷争,民间商业纠纷,还是由其自行解决为好。”
  郭超凡心中就是一沉,这件事陶家的人是绝不会向外说的,不然只怕马上各路债主都会登门,而都统大人知晓此事,那定然清楚前因后果,而且听言语,摆明要包庇下人。
  叶昭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又笑道:“此事我琢磨着呀,也不会闹得沸沸扬扬,府台大人放心就是。”
  郭超凡心下稍安,笑道:“都统大人明鉴万里,下官受教了。”听话茬都统大人不会令事情闹大,眼下也只好静观其变,他都这么说了,若自己硬要插身其中只怕反而不美。
  只能寄希望这位亲王阿哥明事理,懂得收敛之道,不然自己就算拼了乌纱不要,也要上折子参他。陶老二毕竟是小恶,而若皇族宗室,如此横行不法,怕是会酿成滔天大祸。
  叶昭品口茶,就道:“广州人物风流,水陆通达,乃南疆一等一的繁华所在,府台大人又如此重视商情,乃民众之幸。”
  郭超凡却是不怎么看得起商人的,虽然都统大人给戴了帽子,他还是忍不住道:“商人逐利,多行不法,下官委实想多加约束,奈何力不从心。”
  叶昭就笑:“倒也不必这么说,想工农二业为立国之本,但若无行商者疏通有无,却是大大的不便,更莫说提高创造财富的效率了。”
  郭超凡有些茫然,也不大明白叶昭的意思,只有拿起茶杯品茶。
  叶昭倒是来了兴致,笑道:“我同西洋教士多有接触,胡乱写了几篇文章,还请府台大人雅正。”说着拍了拍手,招财应声而入,叶昭就笑道:“去书房,要夫人取一本《西洋纪要》来。”
  《西洋纪要》乃是叶昭后来整理了自己胡乱写的东西,精心编排了一番,和送给苏红娘书籍的又自不同,只是客观介绍了西洋诸国工业商业科技发展社会状态职业分布等现状,却将自己的感慨以及想法一概删去。
  当然,尽管如此,要说大规模刻印,现时条件下怕还是会引起一番风波,是以叶昭只能抄录几本,单独送与人看,前几日送叶名琛了一本,今日见郭超凡团团正气,叶昭又忍不住起了赠书之意。
  帮叶昭抄书的,却是蓉儿,自从接到叶昭下达的任务,蓉儿见能帮相公的忙,可不知道多兴奋,几乎每日都躲在书房帮叶昭抄书,几天功夫,已经抄录了三四本,却是令叶昭颇为后悔。
  早知道就不要她帮忙了,本以为是给她找点事作,免得整天闷在内宅无聊,谁知道小家伙却是整天闷在书房里了,叶昭倒是希望她能对那些玩具更感兴趣,譬如钢琴、照相机、千里镜、万花筒等等。
  接过丫鬟奉上的书籍,郭超凡也只得连声道谢,微笑道:“早闻都统大人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下官回府后定细细研读求学。”自然是言不由衷。
  叶昭却是笑道:“只要大人莫当草纸般丢掉即可。”
  郭品超一怔,笑道:“大人说笑了。”心说看来回去倒定要细细读一遍了,免得日后在他面前对答不上,既尴尬又会大大的得罪他。
  
  三进三出的大宅院,青砖碧瓦层层叠叠,院子套着院子,甬道相连,气派巍峨,西关陶家委实名不虚传。
  正堂前青砖铺的广场,一溜回廊雕梁画柱,一条大甬路,直接出大门的,绕过照壁,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文昭堂”,乃是陶家先人所题。
  此刻正堂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满堂堂坐满了人,陶家管事、账房首席、香港岛贸易行大掌柜、几处大庄子的庄头,几乎荟萃了陶家产业链的精英,这些人能爬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自然都有两把刷子,此刻却各个交头接耳,面色怪异,可不是,听说陶二爷一气输了十多万两银子,这可不把整个陶家都赔进去了?赔了银子,陶家怕也就完了。
  “吵什么吵什么?”陶老二斜躺在一张椅子上,那条伤腿直直的伸着,样子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可他偏偏一脸傲气的喝骂这些陶家的大管事儿们。委实不是他想出来丢人,可夫人冷着脸命令下人“抬他去大堂“,下人们哪敢不听,就算挨老爷老大耳刮子,也不敢得罪夫人啊,夫人那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瞅到你身上,不由得你不浑身打冷战。陶家到底谁话事,谁不心里明镜儿似的?
  不但下人们,这些管事儿的此刻也顾不得了,这可干系了所有人的命运前途,又哪还顾得了尊卑上下。
  “二老爷!外面传的话可是真的?陶家欠了人十万两银子?”说话的是一位精瘦的中年男人,双目炯炯有神,陶家在香港德顺行的大掌柜,陶家的老臣子了,姓肖,虽然陶家大少过世已久,可肖掌柜却一直称呼陶老二为“二老爷”。
  陶老二翻着白眼道:“欠了银子怎么了?我告到广州府了,他们是讹诈!你们都给我少在这儿起哄,谁不想干了就滚蛋!”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听事情属实,管事儿的马上炸了锅,又站起一人,大声道:“二老爷,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为陶家好,才急着赶过来,怎么二老爷当我们乞丐么?没有我们没日没夜的拼命,有你们陶家这么大家业?”
  陶老二见竟然有人敢顶撞他,脸涨红,骂道:“赵全儿,你在爷爷眼里就是个叫花子!”
  哄,一阵喧哗,赵全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大声回骂。
  这时就听厅外丫鬟清脆的声音:“二奶奶到!”
  正吵闹一团的大厅好像被施了魔法,突然间就静寂无声。
  “呦,这话儿谁说的呀,我可听着了,没谁就没我们陶家啊?”声音娇媚的令人心里痒痒,可管事儿们额头全冒了汗,至于陶老二,更吓得脸色苍白,再不敢吱声了。
  脚步声轻响,堂内随即一亮,纤腰微步,进来一娇媚无限,艳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的少妇,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似嗔非嗔,俏脸粉腮春意无边。她身着红玫瑰香刺绣牡丹百花裙,纤腰间挂着五彩流苏点缀的明珠,波光流动金丝闪闪,整个大厅都被耀的华丽起来。莲足妖娆,体态风流,真真是令人魂为之销的极品尤物。
  娇媚少妇正是艳名播于西关的锦二奶奶。
  可厅内众管事谁也不敢多看她一眼,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这位二奶奶艳名盛,恶名更盛,早两年有个洋人见了她好像说话不规矩,第二天人就发现被乱棍打死在一小巷子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洋人商团险些与广州城守军开战。
  这么一位面艳心狠的主儿,谁又不怕?
  “怎么啦?怎么都不说话啦?都哑巴了呀?”锦二奶奶轻轻一笑,管事们心里就都一紧,就更没人敢吱声了。
  锦二奶奶轻轻端起镂金小茶杯抿了一口,“你们呀,我知道你们的心思,都是为陶家好,可也甭操用不着的心。外面的话信的住?可不知道多少人想我们陶家没好日子过,这些年风言风语还听得少了么?”
  肖掌柜看看左右,就赔笑道:“二奶奶,您的话我们当然信得过,可是”
  锦二奶奶销魂的雪白小手轻抬,打断了他的话,“跟着陶家混饭吃的有多少口子人?我心里明明白白的,也不会叫大家没饭吃!我金凤说到做到!”她小名锦儿,锦二奶奶只是外人在背后的称呼,学名金凤,这些年抛头露面的,名字却是许多人都知道。
  “二奶奶,有您这句话我们大家就放心了!”管事们都松了口气,锦二奶奶金口玉言,人人信服,是以纷纷起身告辞。
  送走了众管事,锦二奶奶回了客厅,却见几名下人正扶着陶老二起身,俏脸立时冷了下来。
  “夫、夫人,我,我回房休息。”看到锦二奶奶陶老二却是吓得说话都结巴。
  “扶你们二老爷去他的小宅子将养,这一年就不要出来了!再敢惹事,我打断你们的狗腿!”看着陶老二唯唯诺诺的熊样金凤就一阵厌恶。
  “是,是!”下人们吓得连声答应,陶老二更不敢分辩一句。
  厅里人走个精光,锦二奶奶却无力的瘫在了座椅上,她刚刚说的轻松,可心里却知道,陶家这次怕是难逃一劫,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偌大的家业烟消云散也只在顷刻之间。
  去衙门递状子的人回报,广州府却是根本不接状子,只说民间银钱纠纷,自行处理,若再谎报贼情,定将陶家治罪。
  听这话儿,就知道泰和号手眼通天,想走官家,怕是会输的更惨。
  这却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偌大家业被人鸠占鹊巢不成?
  第十九章 恶主
  大中午的,泰和号后院,瑞四看着担着两个沉甸甸箱子进了院的八个彪形大汉就发愣。
  是锦二奶奶带他们闯进来的,本来在东厢前守卫的苏纳皱眉走上了几步,手也摸向了腰间。
  “开箱!”锦二奶奶拍了拍销魂的雪白小手。
  有两名大汉弓下身,用力将红檀木箱的箱盖掀开,立时,院中一亮,两箱满满的雪白银锭,在日头下皑皑泛光、耀人眼目。
  瑞四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锦二奶奶,“二奶奶,什么意思?”
  锦二奶奶丹凤眼凝视他,淡淡道:“四爷是吧?这是五千两现银,我们陶家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四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山水有相逢,我陶家上下不会忘了四爷的恩情。”
  五千两银锭摆在这儿,确实比银票诱人许多。
  可惜她遇到的是瑞四,不说本就不能做主,这些年跟在主子身边,就更不会被银子耀花了眼。
  瑞四就笑,脸上皮肉却不动,“二奶奶,那行,我卖您个面子,五千两是吧?再宽限您五天,还有,我这就给您取五千两的欠条来。我是个下人,作不了主,这还是看您的面子呢。”
  “四爷,事儿别做的太绝了!”锦二奶奶俏脸就沉了下来。
  瑞四就笑了,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威胁自己的女人,别说,这二奶奶还真是美的冒泡,勾得人心痒痒的,更辣的可爱,辣的够味儿。
  “二奶奶,我瑞四还就是被人吓大的。”瑞四说着话就对苏纳使了个眼色。
  “啊!”一声惨叫却被捂在了喉咙里,却是苏纳闪电般窜到一大汉身前捂住大汉的嘴一匕首就插在了大汉的腿上。
  “呀”第一次见到这种血淋淋场面的锦二奶奶惊叫一声,踉跄后退,在陶家虽然威风惯了,但别人打架她都没见到过,更不要说见血了。退了两步,锦二奶奶靠在了院中绿荫遮天的樟树上,这才没坐倒在地。
  “抬着他,滚出去!”苏纳将一团布塞在受伤的大汉嘴里,恶狠狠骂道。
  几名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向锦二奶奶。
  “唔!”被布团堵了嘴的大汉惨呼,却是右腿又被扎了一匕首。
  也幸好苏纳此时背对锦二奶奶,不然锦二奶奶怕是当场就会晕过去。那些大汉却是吓得屁滚尿流,有几人撒腿就跑了,有两三人见苏纳将伤者推过来,颤悠悠接了,随即鸟兽散。
  看着靠着樟树花容失色的尤物,瑞四却是又看了眼东厢,嘴角就浮现出一丝笑意,转身进了偏堂,却是倒了一杯茶出来。
  见瑞四走过来,锦二奶奶强自镇定,冷声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心却跳得厉害,怵然发现院子里除了这两个凶狠的男人,自己带来的人都走光了。
  瑞四嘿嘿一笑,想了想,就没把茶递给她,想来她也不会喝,“二奶奶,您请回吧,还是那句话,银子一分不能少,五千两的欠条,回头我叫人送府上去。”
  在最初的惊惧之后,锦二奶奶渐渐恢复了镇定,凝视瑞四,冷冷道:“你也说了你是个跑腿的,作不了主,那好,我要见你家主人,见能作主的。”
  瑞四微怔,却不想她这么快就从惊吓中镇定下来,养尊处优的贵妇,见到流血的场面没当场晕过去已经难得,就更不要说很快冷静下来,身处险地,却临危不惧的与人讨价还价了。看到她身陷囹圄,却坦然自若,面对自己这个随时能“要她命”的凶徒,仍旧高贵的好似鸡群里的火凤凰。瑞四还真有些佩服她,这女人还真够味儿,真不简单。
  瑞四脸上嘿嘿奸笑,道:“二奶奶,要说我家主人,今儿就在本宅,可二奶奶真敢去见么?给您提个醒,我家主人可不像我好说话,二奶奶若得罪了他老人家,只怕陶家顷刻碾成齑粉。”
  跑腿的下人都这般凶恶,就更不要说主人了,那指不定是多么凶神恶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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