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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军阀(精校版)-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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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兄台甫如何称呼?”薛明九阴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看起来倒是亲热的很。
  “乡下人,哪有什么字号?我叫叶阿大!”叶昭笑着。
  薛明九疑惑的看着叶昭一身锦袍,叶昭就笑:“这都是大师姐给我买的。”压低声音,“大师姐要我在广州发展会党。”
  薛明九这才恍然,点了点头。
  “这说话不便,走吧,咱一块儿去吃早点,边吃边聊。”叶昭笑着招呼众人,想来红娘也饿了。
  荣福斋距离全盛客栈十几步路,店面堂堂皇皇,金漆漆的招牌据说已经传了十几代,擦得一尘不染,阳光照耀下刺人眼目。
  叶昭等一行六人进了大堂,寻靠北墙的僻静桌台坐下,临近几张桌无人,也好说话。
  四名亲卫,有两位留在外面露天摊的茶铺喝茶,两位似朋友般走在一起的则也进了店,坐在靠窗位置,要了两碗汤面。
  叶昭心里暗笑,倒也难为他们了,又不是专业间谍,没自己吩咐自不能被薛明九等人看出来,可只怕时间长了就会露馅,等出了荣福斋,与薛明九等分道扬镳就是。
  现在早不早晚不晚的不是饭口,几碗清汤面很快就端了上来,薛明九却一直打量叶昭,这时又问道:“叶兄,在这广州城可不比别处,那景祥只手遮天,乡绅民众可都被他灌了迷魂汤,他手下爪牙又多,叶兄欲发展我党众,可有良策?”
  那边阿蔡也恨恨以拳击掌:“这厮乃大清国第一鹰犬,没有他,咱早杀入广东了!”
  红娘慢条斯理的小口吃着面条,如水星眸似笑非笑的在叶昭身上转了两转。叶昭就有些无奈,喜欢看自己笑话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叶昭却是大咧咧道:“这个景祥嘛,无能的很,不足为虑,我要摘他的脑袋易如反掌。”后一句倒是实话,只看自己舍不舍得自杀。
  薛明九等人都是讶然,阿蔡更和小青对望一眼,自是同一个念头,这家伙大言不惭,难堪大用。
  薛明九目中终于露出一丝鄙夷,不再理叶昭,而是转头问红娘:“嫂子,这两晚您去哪了?可把我急坏了!”
  叶昭感觉得出,薛明九一直在套自己话,或许“叶”这个姓氏令他变得极为敏感,那就是说,他对叶昭叶文武这个红娘的挂名相公充满了敌意,刚刚,或许就担心自己乃是叶昭。
  也难怪,虽然他一直未见过“叶昭”,可能都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但抢了哥哥的位置,他又怎么可能对“叶昭”有好感,何况看得出,他对红娘可不仅仅像是小叔对嫂子的感情。
  果然,那边红娘问道:“你怎么来广州了?”
  薛明九就叹气道:“我,我不放心你。”那个坐在他身边獐头鼠目,比瑞四还猥琐,红娘一直未介绍给叶昭认识的想来是他的跟班,这时节就赔笑对红娘道:“夫人,我家公子听说您要去上海,可一天都坐不住,这不就前后脚追来了么?他对您,可真是”说着叹口气。
  红娘就笑了,笑得很甜,笑孜孜看着陆家这个跟班。
  薛明九等人脸色都变了,薛明九知道,“嫂子”尚能给自己几分面子全靠亡兄的关系,正因为如此,自己也就有恃无恐,希望有一天能感动她。可你陆阿福呱噪什么?这不作死吗?可真不知道俏罗刹举手伤人命的可怖么?
  第十四章 越南来使
  “咦,大师姐,你这碗汤面虾肉倒多。”叶昭突然指着红娘面前的蓝花白瓷小碗,大惊小怪的。
  红娘一怔,有些无奈,目光终于从陆家跟班身上收回,气氛陡然一松,刚刚那一刻,这桌就好像有气流翻涌,薛明九等人都有些透不上气的感觉。
  “给你。”红娘就将面里的虾肉挑出来一筷筷送到叶昭碗里。
  叶昭很坦然的端起碗,一个吸溜,虾肉就都被他吞下了肚。阿蔡和小青都惊讶的睁大眼睛,薛明九脸色极为难看,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可刚刚感觉得出,若不是叶阿大打岔,阿福肯定要吃个大亏,若是在郊外无人之处,只怕舌头都保不住,嫂子这般决绝,未免令人无趣。
  再看嫂子跟叶阿大这般亲昵,薛明九更是冒火,嫂子从来对男人不假辞色,也从没有男人敢跟她说笑,可这个叶阿大,何德何能,竟然能吃到嫂子的口水?就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这也是嫂子破天荒第一遭对男人好,而且好的过份。
  陆阿福早就被吓傻了,他就算再迟钝刚刚也感觉到了危险,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等红娘目光转开,他大汗淋漓,身子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甚至大伙吃过面结账之时,他的腿还在瑟瑟发抖,好半天才费力起身。
  出了荣福斋,红娘和叶昭到一旁叙话,薛明九等人则远远等候。
  暖日生氲,碧空如洗,今天端得是一个好天气。
  可是,又要与红娘分别了。
  叶昭叹口气,爱怜的看着红娘俏脸,说道:“红娘,若不然你就来广州吧,帮我出出主意什么的,若实在想领兵,我选几营甲兵任你驱策,在我身边,我总能安心些。你放心,虽然现在我不能保证甚么,但几年十几年后你就知道,我可不是什么鹰犬。你信么?”第一次对人剖心明志,昨晚之后,倒真感觉和红娘可以无话不谈了。
  红娘轻轻点头:“我信你。”
  “那?”叶昭不由得有些期待。
  “以后再说,好吗?”红娘语气柔柔的,竟然有几分求恳。叶昭心下大畅,其实想也知道,红娘重情重义,又岂会为了儿女私情抛弃出生入死的兄弟?
  “那万事小心,若危急关头,你只管报我景祥的名号!”叶昭一字字的叮嘱,他说的自是最危急时刻,比如万一红娘被清廷捕获,那说不得,自己说什么也要保下她。
  叶昭的意思红娘自然懂,轻轻点头,被人呵护保护的感觉,就好像暖暖的春风,内心坚强如红娘,心里也柔柔的,软软的。
  “干甚么,你们干甚么?”荣福斋门传来吵嚷声。
  两名黑制服巡捕正不由分说扭着陆阿福走,薛明九、阿蔡和小青上前劝说,乱成一团。
  “你干的吧?”苏红娘无奈的看着叶昭,出面铺前叶昭落在后面偷偷和亲卫嘀咕了几句,自然逃不过红娘的目光。
  叶昭微微一笑:“你不是要惩戒他么?何必脏了你的手,要他舌头?手?脚?我帮你办了。”
  “算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红娘摇摇头。
  叶昭就笑:“那行,关几日就放了他。”
  叶昭和红娘走过去的时候巡捕已经强行扭走了陆阿福,薛明九急得团团转,对红娘道:“嫂子,咱们快些走,阿福是个软骨头,受不得刑,可别一转眼就把咱们卖了!”
  红娘微微蹙眉:“你留下,打探消息,设法救他出来,若真供出了咱们,偌大广州城,还真能捕了你不成?”
  薛明九白皙的脸上涨红,尴尬的道:“那,好,好吧。”转眼就看到叶昭,眼睛一亮:“叶兄弟是本地人,可有什么路子?”
  红娘淡淡道:“他另有机密在身,帮不得你。”
  薛明九默然。
  叶昭一拱手:“大师姐,薛兄,阿蔡、小青,就此别过,发财发财!”
  阿蔡和小青都笑着抱拳:“叶大哥珍重。”自从见到娘娘与叶昭的亲昵,两人爱屋及乌,倒是看着叶昭越发顺眼起来。
  叶昭一笑,转身大步而去,心里却惆怅无比,可不知道下次同红娘见面又要什么时候。
  
  “牡丹园”是叶昭给总督府西路一间跨院起的名字,这间跨院此刻正大兴土木,正房被扒掉,准备起一座三层洋楼,名为洋楼,实则当然是古香古色满是东方韵味的阁楼,只是架构宏大,房间众多,给排水请洋人工程师设计,而广州城内,已经开始筹备第一个自来水厂,虽然仅仅能供应总督府一带富户区,却也令诸国商人惊诧了。香港岛英国移民一直为饮水抗议,但因财政拮据,港英政府承诺的自来水厂迟迟不见动静,反而要落在广州之后。
  站在牡丹园外,叶昭点了根雪茄,琢磨着以这些工匠的效率,虽然牡丹楼竣工时自来水厂肯定办不起来,但管道架好,等自来水厂建成后接进来就是。
  现在的广州,饮水倒不是问题,尤其是富户区,水的卫生也不成问题,建设自来水厂不过是抛砖引玉,令广州人新奇事物见过了,麻木了,对于一些变革也就习以为常。将来改善全城卫生,比如铺设渐渐涵盖全城的自来水管道,也就只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了。
  只是短时间内要说自来水通到普通人家不可能,只能采取老办法,分片架设自来水龙头,低价将水售予广州市民。
  自来水厂完全官有,先期投资自然第一批通自来水的富户们都出了力,准备办成带有公益化性质的薄利企业,能维系水厂维护发展及开支就好。
  随着广东大开发大发展,叶昭相信广东民众都会从中受益,就业机会、创造财富的机会都会不比以前,虽说在这个年代,老百姓能有一口安稳饭吃就很容易满足,但自己的目标可不能仅仅止于此。
  至于令乡绅们减租减息,自然势在必行,土地兼并的情况自己也要解决,但要采取比较温和的办法,更要慢慢来。
  正琢磨着,身后传来脚步声,“主子,越南使者候着呢。”常顺恭恭敬敬垂手侧立。
  叶昭微微点头,越南使者阮伯斋已经来广州几日了,一直在越南馆等候拜见。
  虽然越南使臣朝贡的正常路径乃是由广西入境,但实则因为“护送师船来粤”、“押送三名水匪回广东”等诸多原因,越南使团曾多次来广州公干,越南馆在广州南门内,越南使团在广州内一待就待上好几个月,观光之外,旨在完成越南国王下达的使命。
  而现在广西沦与贼手,云贵不稳,越南来的使团却也只有广州一条路径,何况叶昭派去的赴越使者早就发了公函,广州设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一应夷务,自然来广州办理。
  此次越南使团的头面人物就是阮伯斋,乃是礼部侍郎,伯斋二字乃是用中文取的字,至于本名,发音怪异,叶昭听过就忘了。
  “嗯,也差不多了!”叶昭在烟灰缸里掐灭了雪茄,常顺忙伸双手,毕恭毕敬接过烟灰缸。
  
  越南来中华的使者挑选极为严格,越明命帝曾赦令,如清使必须精通语文,贪鄙之人只会遭到他国的蔑视。这是因为如清使不但要与中国官员一起吟诗作对,还要与来自朝鲜等国的使臣切磋诗文,自认应排在朝鲜等国之前列在中国朝贡国第一位的越南君王们自也将这吟诗作对的风雅场所当成了战场。
  阮伯斋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皮肤略黑,但浓眉大眼,挺耐看,应该是越南美男子,中文说的极为流利,若不是早知道他的身份,怕多半将他看为国人。
  “下邦使臣阮伯斋参见将军大人!”见叶昭进偏厅,阮伯斋忙躬身见礼。
  这几日自有官员接待他,接风宴广东巡抚柏贵亲自到场,也算面子给了足足的。
  “不必拘礼,远来辛苦,坐!”叶昭落座后,微笑打量着他。
  小婢奉上香茶,那釉上彩骨瓷茶杯令阮伯斋就一阵赞叹,中原地杰人灵,瓷器工艺令人叹为观止。
  阮伯斋又看向叶昭,拱手诚挚的道:“将军威名,下官心慕之,将军破罗刹,克英法二夷,播中国之威,扬天朝之德,鄙国国主也甚为钦慕。”打量着这位少年统帅,阮伯斋是极为吃惊的。
  虽然第一次中英战争后,越南国内对北方这个强大的帝国渐渐怀疑起来,但毫无疑问,从古至今,获得中国皇帝的册封乃是稳定越南国王皇权的唯一途径,获得中国皇帝的册封,国主才能确立对内对外的权威,就算这个帝国越来越表现的虚弱无力,对于越南国,仍然是一个无法逾越的庞然大物。
  宗主国衰落,越南君主臣子都极为忧心,就算在内心一直认定越南国与北方宗主国平起平坐,可若失去了北方帝国的庇护,阮朝只怕也是大厦将倾。
  可不是,保乐州农氏一族连横黎朝旧部之后突然起事,听闻乃是广西发匪被驱逐南遁而起,若不是北国动荡,越南国又岂会如此灾祸连连,战乱纷起?
  如今听闻中国南疆平定,国主及众臣都大大松了口气。
  而自己对面的这位漂亮文秀的少年贵胄,就是传闻中战胜西洋红毛鬼的统帅,阮伯斋又如何不吃惊?
  来中国之前,国主再三叮嘱,要仔细观察名叫景祥的这位中国统帅,看是何等人物,所言所行,事无巨细,都要记下回禀。
  可真想不到,是一位也就二十岁的少年,漂漂亮亮斯斯文文,可坐在那儿,自有一股无形的威严。
  第十五章 恶人的新玩具
  “我写信给贵国国主请善待法兰西传教士一说,非惧法夷强横,但我东方礼仪之邦,岂可乱杀乱捕?这国家之间,有国家之间的相处之道,也有这么一门规矩。若担心其异教邪说蛊惑人心,只管逐出去就是。”
  叶昭品着茶,淡淡的说。
  阮伯斋实则对于嗣德帝滥杀传教士也不怎么认同,但自不会在叶昭面前指摘君主之非,更为其嗣德帝辩解道:“法兰西传教士邪魔附体,心智顽固,死也不肯离去,何况那些教民也都铁了心的维护,无奈,才出了这一了百了的下策。”
  叶昭微微点头:“我知道你们的难处,我大清又何尝不难?这千年未遇之变局,西夷来势汹汹,满脑子又都是些邪魔外道,可能怎么办?只能和他们立规矩,不能全由他们说了算,可立了规矩,方了圆了咱都得守着不是?一样的理儿,这规矩立好了,他捏着鼻子也得守。其中的差别不过立规矩时到底是咱作主呢,还是他话事。”
  阮伯斋连连点头,他一直也觉得同西夷打交道,躲着藏着不是办法,签草约应付人家更没门,你是在应付事,可人家真拿那一款款的章程做真。
  叶昭放下了手中茶杯:“总之这世道再怎么变吧,可万法不离其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伯斋受教了!”阮伯斋拱了拱手,一脸的求知欲,中国本就地杰人灵,可偏偏对书籍管理极严格,记得二十多岁时看了本粤刻西厢记,当时心驰神往,中华果然都是风流人物,就算这男女之情,也可以这般百折千回缠绵缱绻。
  军国之事,就更比不得了,就算皇上自称大越皇帝,自认南方霸主,可君臣谁心里不明镜似的?在中原人眼里,越南实乃蛮夷之地,国卑人微,这心里隐隐约约的自卑感和希望中原王国认可的虚荣感,自交南脱离中原版图后可就在一个个崛起的部族中生根发芽、挥之不去。
  阮伯斋又一脸求肯道:“将军大人,伯斋此来还有个不情之请,我国国内乱贼纷起,私出外夷,诱教为匪,国主心急如焚,此因中原王威未至,以致匪民不服教化,国主恳请将军提一精锐天师富春耀武,则百夷皆服,安南无忧。”
  叶昭却不知道越南黎朝旧部闹得这般厉害,竟然使得嗣德帝向自己求援,现时老挝山区等地部落在越南人眼中也为蛮夷,而叛乱的黎朝旧部多从老挝山区发展力量,是以阮伯斋才有“乱贼私出外夷,诱教为匪”之说。
  不过想来嗣德帝也并不是真的需要自己派兵帮他平乱,而是这些年未向中原朝贡,现今黎朝旧部起事,他担心黎朝后嗣获得中原册封,那可就糟糕透顶,是以才有来中原班师一说,借此机会向越南各部族宣示,他阮福一系还是中原承认的越南国主,慑于宗主帝国之威,一些蠢蠢欲动的部族自然会息了野心。
  琢磨着其中的关窍,叶昭脸上不动声色,淡淡道:“越南国之请本官已知,待本官细细思量。”
  阮伯斋忙道:“是,是,下使明白。”现今广西道路闭塞,粤兵只能走海路赴安南,不过却比陆路更快,从广州到中南第一港口沱淡港,顺风的话,只需五六天航程。
  “还请将军怜我国主赤诚,动恻隐之心,行上国之事。”阮伯斋心里实在担心,不知道这少年统帅所思所想。当今国内局势,若无这个宗主国的明确表态,可不知道要乱到几时,甚至乎星火燎原危及阮朝基业都有可能。
  叶昭微微点头,道:“伯斋放心,我自有思量。”
  阮伯斋不敢再说,又同将军大人聊了几句闲话,回了几句越南风土人情,这才起身告辞。
  阮伯斋刚走没一会儿,常顺就颠颠进来报,“主子,外面有位陶夫人求见。”常顺满心的奇怪,不知道这陶夫人何许人也,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来国公府递帖子?但这位陶夫人也真不同寻常,就下了马车在侧门旁等候,见她雪腻酥香的风华,常顺才不敢怠慢,倒真的跑来通报。
  陶夫人?锦二奶奶?叶昭微微一怔,她可从来没登过总督府的大门,这次是第一次正大光明来拜见自己。
  叶昭略一琢磨,便道:“有请。”
  常顺瑞四等都是察言观色的人尖子,不然如何能在众奴仆中脱颖而出成为小王爷的长随?见主子并未露出异色,常顺就知道主子识得这位锦二奶奶,自己可要加倍小心伺候。
  主子青春年少,锦二奶奶又是那般一个风华正茂的美人儿,想也知道里面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韵事。
  是以常顺迎锦二奶奶从后门进府时可就极为殷勤,几乎就将锦二奶奶当主母对待了。
  “贱妾见过国公爷!”进了花厅,一袭翠绿曳地烟罗纱裙,锦二奶奶盈盈下拜,娇声软语,体态风流。
  “不必多礼。”叶昭摆摆手,等奉上香茗的小婢退下,奇道:“你怎么来了?佛山的事有变故?”前几日瑞四回报,铁厂筹备极为顺利,估计一两个月后就可开炉。
  叶昭刚刚接见阮伯斋,自然换了身国公朝服,勘定广州,被赐三眼花翎,石青色四爪蟒服,在锦二奶奶眼里,更衬得他威风凛凛,煞气腾腾。
  “回公爷话,佛山诸事齐备,那英夷工程师倒也尽心尽力,金凤不在,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叶昭做个手势,道:“坐下说话。”其实如果早料到有今日也就不会去敲陶家这点银子了,铁厂完全可以由广府银行来投资,当然,那等筹备起来怕要比现今晚上一两年。
  锦二奶奶柳腰轻摆,摇曳生姿,轻轻坐于茶座旁。
  叶昭又问:“那你找我,是有要紧事吧?”
  锦二奶奶不由得心下感叹,这恶人倒也七窍玲珑,可惜了一副聪明身。不过想想认识这恶人,实则自己并没有吃什么亏,铁厂开工在即,银子十年八年内必能收回来,还多了一份财源滚滚的产业,尤其是同这恶人牵绊在一起,还真不用为生意上的事操心,一应销路,这恶人自有解决之道。
  认识了这恶人,自己眼界更加开阔,就现在,遇到天大的难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恶人。
  也只有他能帮自己。
  “说吧,什么事儿?能帮的我一定帮。”不管怎么说,夺了人家家产,多少有些歉意。再想起当初把这小女人吓晕过几次,叶昭好笑之余也未免觉得自己有些过份。
  锦二奶奶犹豫着,终于开了声:“公爷,贱妾有一哥哥,唤作荣春霖,在两粤一带行商,三个月前,他与几位朋友合伙办了一船布匹染料贩卖去安南沱淡港,谁知道一去无返,贱妾家人多方打探,却杳无音信,至今不知是生是死,若生,现在何处?若死,尸骨何在?”说到这儿,锦二奶奶眼圈微微有些红,毕竟是亲哥哥,血脉相连,感情虽不怎么好,但生死未卜,锦二奶奶也不由得心下难受。
  “贱妾苦思无计,也就,也就公爷能帮贱妾,只是贱妾来得莽撞,公爷要怪罪,金凤甘愿受罚。”锦二奶奶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很快忍住悲声,轻声求告。
  叶昭端起了茶杯,品了口,又放下,道:“你消息倒也真灵,知道越南使今天拜会我?”
  “是。”锦二奶奶垂下了螓首,精致金坠耳环衬得她雪白光洁的玉颈更为迷人。
  叶昭又端起了茶杯,锦二奶奶这是希望自己跟越南来使通通气,令他归国后帮助寻找荣春霖踪迹。
  “据你推测,容公子为何迟迟未归?”
  锦二奶奶就轻轻叹口气,道:“安南一带现今乱得紧,官兵贼匪蛇鼠一窝,听闻前几年,就有商船被其水兵劫掠,船上二十三人被其诬陷为海盗害了性命,更莫说现今盗贼蜂起了。可我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只为利润丰厚,就一定要走这趟船,金凤劝过他,他就是不听。”
  叶昭默默地点头,本来心里一个隐隐约约的计划渐渐成型,在阮伯斋请自己派兵去越南为嗣德帝壮胆撑腰时,自己就冒出一个念头,现在,这个念头渐渐坚定起来。
  定海号已经交接,就在前几日,水师营还驾驶定海号去琼崖转了一圈,当然,定海号上的英军教官团还未撤离,但马大勇呈上的章程称,各岗位水兵已经基本学会了操作,并且确定了各岗人选,如帮带大副、驾驶二副、枪械二副、正副炮弁等等等等。
  现今定海号自还离不开英军教官团,但去越南走这么一遭,不失为一个好的锻炼机会。
  一艘三等舰、几艘火轮船组成的广东水师在中国海已经是一支很强横的力量,早早在越南宣示中国海军的存在,可以令一直意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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