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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镜中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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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谌墨端茶就口。

  皇后凤颜凝重,语声低沉。“二皇子因有严太师及左右两相的支撑,在朝上向来就对太子有失恭敬,涵儿那孩子敦厚,也不计较,但看在朝臣眼里,或就以为涵儿有欠王者之风了。”

  “皇后其实是担心皇上对炎妃娘娘的有意倾斜,会在众皇子及群臣心中激生出不当的暗示罢?”助长了二皇子之焰,使其心生翼望?

  文定后握她手摇了几摇,不胜感慨:“还好有你这个聪明剔透的人儿解语解意,正是如此呢。本宫只怕皇上的一时意气,引发来朝堂震荡,这对祖宗的江山,对天朝的未来,都是隐忧啊。”

  皇后的担忧的确不无道理。

  但

  皇上亲近炎妃,当真如其所想,出自一时意气?

  一个天子,高居其位,本就是权谋大家,一举睫一撩睑,怕都是深思之果,怎会奢侈到以“意气”用事?

  “墨儿,本宫和你说的这一席话,你不必压在心头,本宫只是一个人闷得委实心沉,找个贴己的人说说话而己”

  “皇后,皇上是否下了明旨或是口谕,严令不准您到寝宫探望龙体呢?”

  “并没有,只是下旨唤了炎妃伴驾”

  “您是一国之后,是一帝之妻,就算皇上不准您以皇后之仪前去,您也可以妻子的身份探望丈夫。”

  “以妻子的身份?”文定后眼前一亮,凤颜染上喜色。

  “以儿臣之见,皇上对皇后向来敬重,没有明令勒您不去,您去了便不会当着嫔妃明斥,何况,哪有病中的人,不希望得到亲人关怀的呢?”

  “墨儿,您真是可人儿,这席话,说到了本宫的心坎。”皇后肃矜神色上,喜意显见,老调重弹,“以后,你更要多进宫陪陪本宫才是呢。”

  

  “项将军,你现任京城守卫,可是听命于五皇弟?”

  “是。广仁王主管兵部,又是三卫总都统,臣的确听命五皇子。”

  傅涵起身离座,步阶而下。

  项漠得见,自也长起身形。

  傅涵矮了项漠半头,仰眸与其四目相对:“项将军,本王有一问,请直说。”

  “请太子明示。”

  “你不须看在五皇子乃本王的王弟面上,直管告诉本王,若五皇弟不是皇子他可堪其职?”

  不须多做思忖,项漠道:“五皇子为将为帅,均堪其职。太子想必也清楚,五皇在任以后,京城治安防卫空前良好。若非如此,天遣会上一回布排多年的突袭又怎落得那般惨败?”

  傅涵和蔼面相上掠过深思。“但时至今日,天遣会首领脸在逃,不是么?”

  “天遣会出自玉兰门,玉兰门出自圣火教,圣火教的前身又是白堂会如此种种,追溯上去,百年不绝。这百年内,且不管如何覆灭,真正落网的总首领有几人呢?除叛平逆,本就是任重道远之事,操之不能过急。而五皇子能使天遣会在京城遭受重创即销声匿迹而去,足以令人称服。”

  “很好。”太子一笑,“项将军,项附马,本王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个磊落君子。”

  前些时日,曾闻二皇子与项漠来往甚密,过后又无消息。想来是二皇弟自这位君子身上,难得其欲得,便索性远之了。但二皇弟不免弃得过促,君子或不如无所不用其极辈好用易用,但托得起信任,负得起大任。但凡不与其秉持坚守的忠正之道相悖,善驭之下,必是掌天之力。

  “项将军,今后这京城治安,就靠你多多协助五皇弟了。”

  “微臣份内之事,自当恪守。”

  真君子的擎天之力,需长时维系才得发挥,而眼下丞待打开另番局面的琐事,想是需另择他人了。如此想想,二皇弟的弃之也便情有可原,他哪是个耐得住的人呢。

  

  “冰娃娃?”谌墨瞥见抄廊下盘旋人影,拍其右肩,又自左方冒出脸儿,“冰娃娃,想我不曾?”

  谌霁冷冷眄她,抬手拂了落在她鬓上的絮花,“不曾。”

  “真可爱,就知道你定然是想极了我。”谌墨按食两指掐住自家小弟的好面皮,扯扯扭扭,“我家小弟怎越看越可口了呢?”

  谌霁眉未动眸未眨:“宫廷内,请亲王妃注意言行。”

  唉~~单是因为不能放开手脚将自家小弟逗得暴吼跳蹿,她就注定无法喜欢这宫廷大苑。“谢小侯爷提醒。”施个万福,“本王妃要出宫了,小侯爷要与本王妃同路么?”

  “在下尚有公职在身,恕在下无此荣幸。”

  “小侯爷客气。”

  谌霁挑挑眉,正想反唇讥她几语,目蓦睇她身后,恭首:“见过公主殿下。”

  谌墨以亲王妃的速度慢转纤躯,“公主,好巧呢。”

  云阳嫣然一笑,“要说巧,是咱们的孝心巧了,三嫂必是从母后的宫里出来罢?我也是才见过母后。”美目将并肩偕立的姐弟细细打量,“三嫂,您与小侯爷站在一起,教人不得不感叹上苍造物的神奇,谁说三嫂的容貌是当世无双呢?”

  哦。公主的话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她与冰娃娃委实站得近了。谌墨纤足向旁侧迈出半步,避嫌呢。

  但这半步,亲王妃忽略了宫裙的绵长,足汇款单缠上裙角,踬足欲跌。

  谌霁出臂扶她立正,道“这借力施力的步法,你不一定要迈,只要你很好,什么也可不做。”

  嗯?谌墨诧瞄小弟冰脸。

  “臣告退。”谌霁一手在胸礼单,旋身而去。

  小弟在说谌墨笑吟吟给冰月皓空的背影投了一睇,这小弟,真是别扭得可爱。

  “三嫂在宫里还有待办的事么?”

  公主也有趣,在宫里,她除了探望皇后,还能有何事?“公主还有事待办?”

  “没有了。附马还在太子那边议事,我便不等他了。”公主的笑幸福而满足,欣然提议,“一起出宫罢。”

  谌墨笑应,因有适才的教训,步子迈得小心起来。

  这借力施力的步法,你不一定要迈

  跌个半跤也能使他一语双关,可爱的小弟借力施力???

  她倏然明白,皇上亲炎妃远皇后的“意气”,缘自何由了——借力施力嘛。


各有肚肠
  天熙帝的病,实耶虚耶?

  不管虚实,他此时将自己从风头浪尖上退下,亲炎妃,远皇后,使一些本就高涨的气焰更是如风助势,使其站在显目之处,替他向人发难,挑起鹬蚌相争,成则渔翁得利,败亦于己无损。这渔翁,不止是天子,还有天子中意的太子大度雍容的皇后尚为此发一回宫怨,殊不知,远她,正是为护她

  此时,伴随这杂念转在脑里的,还有云阳公主的话: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但始找不到。驸马是我终生的依靠,也是个良人,但他太正直,他不会是那个人,那个能助我给母后复仇的人。”

  “公主认为谁是?”

  “我听项漠说过,你一心游戏江湖,对侯门向来敬而远之。这样的你能嫁进王府,定然不是为了爱情。不瞒你说,我曾查过令姊的死因,并掌握了几分端倪”

  “因这样,你认为我是?我就要助你?”

  “我也会助你。”

  “助我?”

  “我身后,有外公的力量,但还不够,我需要一个够聪明够强悍的人带我前行,我几次试探你,就是为了确定你是不是那个人”

  许多原本沉在水面下恍似无声的静石,怎会在旦夕之间,就半浮水面做乱礁了呢?

  但可爱的小弟方才向她发了话,若她感觉现在的生活还好,便这样过下去也好,她的小弟,想让她幸福呢。

  

  “咱们的太子哥哥不像是这等沉不住气的人嘛。”五皇子显然心情超好,美眸慵懒浅眯,如一只饱足大猫般斜偎在黄梨木圈椅之上,姿态闲适得令六皇子有扁人的冲动。

  “如果不是你这个人专权跋扈,又何必还要劳动人家善良的太子哥哥费心挑拨二皇兄?以本王之见,你还是紧着自动自发,将你手里让人惦记的东西给人家交出去罢。”

  “你认为,太子如此外露,给人以急不可待之相,是为激发二皇子的出头之心?”虽然骂老六笨蛋自小便骂得顺口上舌,但不能否认,“笨蛋”有时,不容你不刮目相看。

  傅澈扁嘴:“太子只说了一句话,二皇兄已经着手为你寻找分担人选了。”

  如此急不可待?傅津噙笑,釉蜜肌肤在日阳下,闪出魅人之泽。“三哥,您怎么说?”

  “墨儿回来了。”一直目投窗外的傅洌凤眸骤亮。

  “嗯?”

  推案站起,“你们请便。”径自出门,迎向他迈过小小拱桥的娇妻。

  “三哥何意?”六皇子该犯笨时,绝不含糊。

  傅津支颌,耸肩道:“意思就是说,我们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顾忌。”

  “嗯?”可以这样理解么?

  

  太子书房议事之后,二皇子正如向太子请缨所云,积极寻找为广仁王“分担”的适宜人选。

  “二哥,小弟不行么?”四皇子礼亲王傅源不平问道。

  “四弟,这个时候,你我都不要凑上前去。”

  “二哥,您是说”

  “太子设了套,咱们一定要钻么?他自己不敢硬碰老五那个吃人不眨眼的恶魔,却诱使咱们先打头阵,算盘是够响,也要看咱们买不买帐才行。”

  “那您在彤笔阁还主动请缨?”

  “既然他认为咱们一定会中计,咱们就中给他看,这不是很好么?”

  “可是,这人选”

  “户部侍郎郎兆鲜。”

  “太子的舅舅?”

  “不可以么?”

  “哈哈这可真是个上好的人选呢,哈哈哈”

  

  兆鲜在户部侍郎位子上一任五年,对外所现,是乐天知命,无尤无怨,泱泱天朝第一国舅风范实则呢?

  怎可能?!

  姐姐乃几十年屹立不摇的中宫正位,外甥是弱冠未满即掌储君之位的太子,光环如此显赫,理该是理所当然的位极人臣,结果咧?

  熬了十几年,到正二品侍郎,竟然就此却步了,抬头时从一品的尚书,更上,还有正一品的左右二相压着,这教人情何以堪?

  “二皇子要举荐下官任兵部尚书?”

  “舅舅,这哪里是甥儿的举荐?论资论历论才干,舅舅早该升到那位子上。”

  “话是如此没错,但皇后”

  “母后的中正不阿固然是天朝之福,但尚有个举贤不避亲的说法不是?”

  “可是五皇子”

  “太子属意舅舅,还有谁拦得住呢?”

  “”也对。

  “不过,毕竟是一品大员任职,兹事体大,太子也不能一口决断,舅舅不妨联络几位朝中同侪联名举荐,甥儿从旁鼎力协助,让太子也好做人”

  

  “兆鲜疯了么?”月华宫,文定后凤颜大怒,“涵儿,把你舅舅叫来!”

  太子摇首,“不必了,老五已经同意了。”

  皇后怒颜暂缓,微怔道:“他肯让你舅舅做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一衔空缺已久,想他也没有什么藉口力拒。”

  “但这不是津儿的个性。”皇后细忖,还是不能放心,“正是这职衔空缺了恁多日子,始终是由几个侍郎把持兵部,无人进得去,现在津儿竟能同意你舅舅上任,这绝不寻常”

  “有舅舅进去也好。”太子蹙眉,“忠亲王此举,无疑是欲想看广仁王如何反击,广仁王若当真伤了舅舅,儿臣袖手,会落个无能名声;参手,正中其下怀。时下,老五允了,儿皇弟也便失算了,舅舅进了兵部,未必不是好事。”

  “可是,你舅舅”

  “母后放心,老五既能将兵部尚书的位子交出来,在明面上便不会对舅舅如何。至于暗地,舅舅吃些苦头也好。而且,不管实职空职,由舅舅在那里,总好过咱们一个人都插不进去好。”

  

  傅澈回得广义王府,瞪着自家寝楼小院里,在阳光下伸展四肢的某人。

  “五哥,如果小弟没有记错,您此刻应该身在江南了?”

  “笨蛋的记性向来很好,五皇子的确身在江南。”

  “五哥,我记得分身有术的人,不是阁下?”

  “笨蛋,本事是人学的,事是人为的,有这工夫怀疑,还不快找几个替死鬼出来。”

  “已经找到了。”

  “这么快?”

  “对人家个小弟节省力气。原本小弟是打算不干净的让他更不干净,干净的给他抹点黑,结果小弟一笔黑也不需抹,个个都不干净。”

  “我怀疑。”

  “五哥怀疑什么?”

  “老家伙的罪名不难,淮水治理所盘剥的足够抄几个人的家了。而举奏中人那几位今年新科初及第的状元探花榜眼,六王爷如何发落?”

  “五哥,十年寒窗不易,新人初进官场更不易,小弟适时适时对新人进行了寒窗外的现实教育,使他们切身领略官场之黑暗,生命之无常”

  “你的废话可以再多一点,你的天香楼我没有兴趣,你这寝楼也该翻新了罢?”

  “新任江南织造未经查实,人云亦云,深负天恩浩荡,圣人教诲,褫去功名,发回原籍,重温十年苦读岁月,十年后再赴大考为国效力。新任林州刺史急功近利,为虚积政绩,不辨青红,一味附和,罚闭门自省五年,五年后视省情定夺弃取”

  

  “混账东西!”傅涵挥袖,案上累叠奏折悉扑落,噼啪砸落五个正匍跪在地的人头上。

  匍跪者脸已与暖香木的地板零距相隔:“太子殿下恕罪。”

  素来和蔼端重,观之可亲的太子,怒不可遏:“你们一个个,太让本王失望!本王是何等倚重你们,你们不知恩也便罢了,竟来拖本王的后腿!淮水治理,乃皇上心头大事,事关我天昱万年大计,你们竟也把脑筋动到这上面,六百万两银子,吃到你们肚子五百万两,哈,一人一百万两,倒是不偏不倚是不是?你们、你们、你们也敢!”

  “太子殿下恕罪——”

  “恕罪,天朝律例,为官者,贪污万两以上即斩,这一百万两,足够斩你们一百次!”

  “太子殿下”书房内,哀告声此起彼伏。

  “大哥,这些奴才们可恶,但也跟了咱们那么多年了”七皇子傅湛凑言。

  八皇子傅泓到:“这些奴才们如今让人抓了把柄,要想托身,只得找替死鬼了。你们做这事时,可有得力的属下知情?”

  跪地五人哀声暂止,在明了主子提示之后,叩谢声又大起:“谢太子,谢两位王爷”

  傅涵怒目瞪视:“本王是念在你们也算忠心的份上,饶过你们这一次,今后若再被利欲熏心,做负国负君负民之事,本王定不轻饶!”

  “臣等知罪,臣等谢太子宏恩!”

  “先别忙着谢。”广信王寒声,“若自己的手段不高明,仍让人抓住尾巴脱不了身,那也能自求多福,明白么?”

  “臣等明白,臣等定会周详安排,臣等纵万死也不会连累主子”五个跪了几个时辰的倒霉鬼,颤颤巍巍,抖抖瑟瑟退出。

  傅湛拧眉斜目,“大哥,您让我们替这几个笨瓜求情,为了什么?万一老五从他们嘴里逼出什么,在父皇跟前”


万民书(一)
  怒火鼎盛的太子已复就和蔼面颜,胸有成竹的一笑:“你们的五皇兄不会浪费那个力气。”

  “为何?”

  广信王一拍兄长肩膀:“这些蠢材们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一线生机在哪里。如果五皇兄当真对他们逼刑,他们怎可能不明白,招认出来了,就是灭族之祸。若是为主子成仁,尚能保得住一家老小。况且,蠢材们除了贪,也不是真蠢到无可救药,多年的培植不易,不到最后关头,还是留他们一条命效忠罢,真要到了时候,咱们在五哥之前动手就是。”

  “但有他们这丑事,江南的事,咱们就不能插手了。”

  “原本,就不该是咱们管。”太子回坐案前。

  “呃?”广智王仍是一头雾水。

  八皇子笑为兄长解惑:“难不成,你以为二哥会放过这个百年难得的机会?”

  

  “忠亲王,你当真可以保我?”茶烟袅袅,美人面朦胧。

  傅潜抱胸浅洒:“九王婶,我以为,在本王向您提供了那东西时,已经释出我的善意了。虽则最后因九王婶的运气不好未能如愿,但本王的好心,九王婶不能抹煞罢?”

  那个春药忆及那春药给自己带来的是什么时,日夜排扰于心头的怨毒,形之于美眸,柔美五官因之些微痉挛。

  傅潜脸上声色不动,心下却一喜。虽不知这位九王婶近来又遇何事,但显然并不愉快,对此,二皇子当然乐见。

  “九王婶”

  “你需派至少十个的精卫给我,护我安危为他们唯一职责。”

  “我会将府内武功顶尖的一支二十人卫队派给九王婶。”

  “我还要一个贴身随护听我调遣,武功高强自不须说,也不能太笨。”

  这个,她不要,他也会给。“本王手下有一个叫玲馨的丫头,是本王的得力助手,兹今天起,她就是九王婶的奴才了。”那丫头正与春叶互看生厌,派来给她,一举数得。“那么,本王已极尽诚意了,九王婶给本王的第一份大礼是什么呢?”

  “碧”碧门老大便是天家?默言书者皆默言,违者

  碧门的严苛刑罚,碧门的神鬼难测,她岂会不知?

  在确定忠亲王是否真有能力与碧门、与“他”相抗之前,那个秘密

  何况,若现在就将这最重的筹码给了忠亲王,自己的价值焉存?“碧门对你们来说,必是极神秘的罢?”

  “怎么,九王婶乐意将这层神秘面纱揭开?”

  “碧门的神秘就在于,碧门中人从无涉官场之人,违者褫藉。”

  傅潜讶异:“有这等事?”

  “所以,忠亲王要查碧门与官场勾结的烂事污事,绝非易事。各家管事只管白道上的生意来往,就算是碧门总管,也只管江湖、商场明面上的操作。”

  “依九王婶的意思,除了碧门那位鲜露于世的的大当家,没人会知那些烂事污事了?”

  “有一个人。”碧月橙美眸浮戾,嘴角噙狠。“她乃碧门大当家的私人管事,所有暗厢操作的种种,均经她手,有她,抵擒碧门万众。”碧澜,就先从你这个可以得他信任受他倚重的丑丫头开始,所有在他身边的女人

  “哦?”傅潜不得不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叫好,早早看准了这个沉浸在虚构情爱堡垒内的九王婶,早早闻出了这女人身上的可为己用的气息。这不,一旦堡垒瘫塌,女人就成这副模样了罢?三皇弟,为兄是不是要感谢你的女人缘呢?

  

  十日后

  江南万民书送抵京城太子案头。

  就此,彤笔阁书房内,太子速集诸皇子临会,并将莅会人员范围扩大,增了左右两相、六部尚书、都察院御史九人。

  左相杜昌晋,为二皇子正妃杜蔚之父。右相严冉,为养大了二皇子、又生了四皇子的炎妃之兄。

  现六部中,除新官上任的兵部尚书兆鲜为太子舅父,其余人等皆是科试进仕。目前观去,吏部尚书南书远似有向五皇子倾斜之意,余刑、礼、户、工四部领头者,状似都未寻恃靠。

  至于都察院御史韩昌,那更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物,朝堂皆知,韩御史当下,一双利眼盯着的,正是恶名昭彰的五皇子傅津。先前,两人几番斗法,韩御史人证、物证俱全的劾讼,每到最后,都以人证反供、物证不再作结。令人称奇得是,气量绝对称不上宽宏的五皇子,竟也没有任何挟私抱负的暗厢动作,任韩大人愈挫愈勇,屡败屡战,降魔之心不死。有好事人曾就此问到韩昌面前“广仁王为何对韩大人你手下留情”,韩大人方正脸一板“邪不胜正,本官正气凛然,妖魔皆畏”,使问者顿生纳罕:这位天真书生,如何四肢健全的活到现在?

  “诸位大人,此乃本王今日辰时才收不久的江南万民书。”

  太子示意,宫监将万民书转至坐在首位二皇子傅潜手内,二皇子匆匆览毕,又至傅洌处,依次下传。

  传至坐在最末位的韩御史手内时,太子发问诸人观感,兵部尚书兆鲜启口欲言,八皇子忽发急咳,待咳止,正闻太子道:“韩大人,你的看法”

  “禀太子,臣不似诸位皇子和大人般有速阅之能,臣还在看。”

  有人憋不住一丝压笑:这位韩御史,入朝多年,仍是这个耿直脾气呀。

  “南大人?”好性的太子也不着恼,点了旁人就是。

  被点到头上的吏部尚书南书远开言:“以臣之见,能让万民以此形式直达天听,必然是忍无可忍了,这等的奸商奸吏,岂能容他横行?”

  傅湛乜来:“吏部每年对各地方官员封疆大吏都有考核评估,像这等贪赃枉法之徒却迟迟未觉,南大人,你不觉得你难辞其咎么?”

  “这”南书远赧然结舌。

  “南大人失职之责,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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