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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丹士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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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喜,你白陪我读这么多年书了!这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说我现在不想嫁人,就是有一天要嫁人,也要自由恋爱,要浪漫而伟大的爱情,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云静瞪着瑞喜,坚定地说,“不自由,毋宁死!”
瑞喜也不知道是被云静话剧表演般的夸张吓坏了,还是受到云静慷慨激昂的感染,或者是对云静盲从惯了,一个劲儿地点着头说:“小姐,我明白了,我支持你!现在就把这些东西拿出去。”
瑞喜正看着管家阿财安排人把聘礼抬出去,云静又在房间里高声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用啊?瑞喜,你去给我买新的毛巾和肥皂回来!”
瑞喜答应着,等聘礼全部抬出去后,赶紧拎起篮子出了门。
走在家乡熟悉的街道上,看着两边似乎从来没有变过的商铺,那些似乎认识却又不知道名字的面孔,还有街头的老树、小桥、石阶,都让瑞喜倍感亲切。买了肥皂和毛巾回来,走到街角,瑞喜看见几个人围着一架摄影机,不由得放慢了速度,机器旁边一个带着遮阳帽的人向她挥手,说:“小姐,别停下来,请继续走。”
瑞喜好奇地从摄影机旁走过,看到戴遮阳帽的人正笑着向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忙低头加快脚步。没想到,她低着头没走出几步,迎面过来了一辆自行车瑞喜的篮子掉在了地上,东西撒了一地。骑在车上的人赶忙下车把东西一样一样捡回篮子里。
瑞喜看着这个帮她捡东西的人,越看越觉得面熟,是谁呢?哎呀!他不就是小姐扔掉的那张照片上的人吗?是郦家少爷呀!瑞喜想起小姐说他的那些话,脸上一红,道声“谢谢”,低着头就跑开了。
郦照存望着瑞喜离开的背影,不明白这个突然撞到他自行车的姑娘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那个带着遮阳帽的导演也被这计划外的情节吸引住了,把摄影机摇过来对准了瑞喜,正好将瑞喜和郦照存偶遇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到了姜府门外,瑞喜正要进大门,后面突然有人问:“请问你是姜家的人吗?”
瑞喜回头一看,原来是位邮差,想起小姐和黛西的约定,忙点点头说:“是啊是啊,请问,有我家小姐的信吗?”
邮差从邮件包里掏出一封信,问:“你家小姐叫什么啊?”
“小姐叫姜云静。”
瑞喜从邮差手里接过信,激动得一边往院子里跑一边高声叫:“小姐,小姐,上海有信来了。”
云静听到叫声,冲出房门来,迎着瑞喜说:“太好了,一定是黛西的信!”
瑞喜刚要将信交到云静手上,却听到姜老爷在她背后说:“瑞喜,过来,把信给我看看。给我拿过来!”姜老爷说着话,已经走到瑞喜面前了,伸手来拿信。瑞喜看着小姐,没松手,结果“唰”的一声,信被撕成两半。姜老爷恼羞成怒,大骂道:“瑞喜,反了你了!”说着两三下把手里的信撕碎,往地上一扔,气哼哼地背着手走了。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云静和瑞喜一时都不知所措。云静愤怒地咬了咬嘴唇,回身进屋“咣当”一下关上了门。瑞喜看着满地的碎纸,蹲下身子,一片片地捡着
晚饭后,云静指挥着瑞喜在灯下拼凑被撕碎的信,好不容易拼齐了,瑞喜悄声读着信里的内容:“亲爱的朱丽叶,很多女孩已经到明星电影学校报名了。我把明星电影学校的《招生简章》给你,愿主保佑你!明星电影学校培训班于四月二十日进行招生考试,请于”
云静听着,紧张地站起来、坐下,坐下、又站起来,这样来回折腾了几次,她突然抬起头,说:“瑞喜,去帮我煮碗云吞,我饿了。”
云静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为了理想,她决定从这一刻开始,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看到梳洗一新的云静坐在桌子旁边大口大口地吃饭,姜老爷、太太和姜家的仆人都惊讶万分。云静吃了饭,放下筷子,说:“瑞喜,拿酒来,再拿三个杯子来。”
瑞喜拿来杯子,云静亲自在三个杯子里斟满了酒,举起杯子,先自己一饮而尽,然后看着一脸惊讶的父母,笑着说:“爹、妈,请原谅女儿的任性和糊涂,我敬你们一杯。”
“想通了就好,真是云开见月明啊。”
“就是嘛,云静是我的女儿,她总归是明白父母心的。”
姜老爷和姜太太看到女儿这样懂事,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在女儿进洞房之前,他们那颗悬着的心还是不敢落下。姜老爷趁母女俩说话的当儿,出门对阿财说:“这段时间不许小姐随便出门,不然,出了什么差错,你可担待不起!”
云静在房间里似乎听到了父亲在吩咐阿财,对母亲撒着娇说:“妈,瑞喜说镇上来了拍电影的,我想出去看看,整天在家太闷了。”
姜太太正要回答,姜老爷走进门来,使劲儿咳嗽一声,先瞪了瑞喜一眼,然后对女儿说:“不许去!在进洞房之前,哪儿都不许去!还有你,瑞喜!你母亲在我们家很多年,临走时把你托付给我和太太,我们对你不薄,从小让你陪小姐读书,还让你陪小姐去上海见世面,我们是觉得你老实可靠,才这样信任你。你名义上虽是下人,可我们从没拿你当下人对待。你要知道感恩,小姐在上海那套都是瞎胡闹,你不要跟着学,好好照顾小姐,等小姐嫁了人,也给你找个好人家,也算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了。知道吗?!”
下午,瑞喜陪小少爷云高下棋,云静拿着她的手袋过来,急急地问瑞喜:“里面的钱呢?”
“早上你在太太房里说话的时候,老爷过来拿走了,说是不让你出门。”瑞喜捏着棋子说。
云静长叹一声,让瑞喜继续陪云高下棋,自己在弟弟的房间里乱转悠。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指着桌上的镀金果盘说:“瑞喜,你把家里那个金果盘拿到我屋里去,放几个鸭梨在上面,快去吧。”
云高拽着瑞喜不让她走,瑞喜安慰了他好一阵,答应马上回来,云高才放她走。
瑞喜拿着果盘走了,云静逗云高玩儿,问他:“你是不是喜欢瑞喜啊?”
云高仰着小脸儿,说:“嗯!长大了我想跟她结婚。”
云静听了,忍不住大笑:“好啊,好啊,你这么小就知道追求自由恋爱,比姐姐强多了。哎,云高,姐姐问你件事情啊,你的压岁钱有多少了?能不能给姐姐看看?”
见云高不乐意,云静又说:“全拿过来,这样我才知道你的钱够不够娶瑞喜。”
攒钱,是云静酝酿的计划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把云高的钱骗到手后,云静又试探着想在父母那里想些办法。晚饭时,云静漫不经心地拨了一下碗里的米饭,试探着问:“爹,我的嫁妆,那些田,能不能换成现钱?”
姜老爷果断地说:“不行!地是最好的东西!钱,郦家有的是!可是地是一个家族的根本,有了地,比什么都牢靠。”
云静又撒娇地问:“娘,您准备给我什么首饰当嫁妆啊?”
姜太太很认真地回答女儿:“静儿,你生下来,算命大仙就说了,你不能戴任何首饰,否则就性命不保。你忘了?那年给你戴了个金锁,立刻生了场大病。漂亮不重要,平安最重要。我啊,早想好了,咱们不戴首饰,那对古董大花瓶、整套紫檀家具,郦家一定会满意的。”
“那些东西,谁搬得动啊?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云静沮丧地放下筷子,回到房间,打开她的小皮箱,看看里面的金果盘、金烛台,还有存钱罐,暗自叹息:这些能值几个钱啊?!
正寻思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云静慌忙把皮箱盖上,藏到了床下。见瑞喜端了一碗冰糖银耳羹进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云静眼珠子一转,说:“瑞喜,你去帮我办点儿事,去找郦少爷,就跟他说,问他有什么值钱的礼物可以送给我。”
瑞喜放下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着云静刚才的话,问:“值钱的礼物给小姐?”
“嗯,值钱的听起来有些俗气是吧?那你就说珍贵的吧。瑞喜,我现在出不去,只有你是自由的,你一定要帮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要单独见到他。知道吗?”
瑞喜想了想,点点头说:“就像红娘帮崔莺莺嘛,小姐,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见到郦少爷。只是,崔莺莺是让红娘拿了信物去的,我拿什么去?”
云静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拿了《莎士比亚戏剧集》出来,可还没出手,又放了回去,嘀咕道:“不行,这不能给他。这是黛西送给我的。”
瑞喜看了看屋里,拿起一张卷好的招贴画,问小姐:“这个行吗?你买了好几张同样的。”
云静忙点头,笑着说:“对,对,这个多,给他一张也没什么。”
第二天上午,瑞喜拿着招贴画来到上次遇见郦照存的地方,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想要等的人。回家的路上,看见郦照存的自行车停在一家铺子外面。瑞喜高兴极了,提着篮子拿着招贴画守在外面。郦照存终于出来了,瑞喜鼓起勇气正要上前打招呼,却发现郦家的老仆人王伯跟在照存身后。瑞喜只好低了头,转过脸去。好在照存看到了她,向她笑了笑。
街上,照存推着车和王伯边走边笑着、聊着。王伯走累了停下喘气,照存扶着他给他轻轻捶背。瑞喜看在眼里,很意外也很感动。照存和王伯歇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瑞喜远远在后面跟着。终于,王伯买好东西先走了。照存故意把车骑得很慢,等王伯的背影看不见了,才来到瑞喜面前,问她:“你一直跟着我,有什么事情吗?”
瑞喜有些紧张,说不出话,仓促间,只好把卷成轴的海报交给了照存。
照存一脸迷茫地将画轴打开,看到那竟是一幅画有阮玲玉头像的电影海报,旁边写着“野草闲花”。
瑞喜告诉他:“小姐说,向您要一件珍贵的东西,要我带回去给她。”
照存看了看手中的电影海报,笑着说:“云静小姐真不愧是受过洋派教育的新女性,还真浪漫呢。我现在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不这辆自行车,你带回去,这是英国车,是我托了好多人才从省城买回来的,都三年了,还很好骑,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瑞喜压根儿没摸过自行车,毫不容易东歪西倒地把自行车弄回姜家。云静起初很失望——自行车毕竟不是金银珠宝,能换几个钱呢?但随即,她就眉开眼笑了,招呼瑞喜帮忙,她要学骑车。姜老爷和姜太太看见,很高兴,觉得照存把车都送来了,说明他们趣味相投,以后的婚姻生活一定会很美满。
4
大喜的日子终于到了。
炮竹声中,郦府一片喜庆。大门上,一对红色灯笼被喧闹声震得微微晃动。照存送的自行车放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也绑上了红绸子。
洞房外一片划拳、行酒令的喧闹声。洞房内,云静坐在床边,不耐烦地活动着宽大裙子下穿着绣花鞋的脚。瑞喜在一旁给她捏着肩膀,看到装在镜框里的《野草闲花》海报被挂在墙上,心里莫名地有些感动。
忽然,云静把盖头掀了,打开嫁妆中的一个樟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袱。这包袱里有金果盘、存钱罐等东西,还有一件阴丹士林旗袍。
云静摩挲着那些东西,悄声对瑞喜说:“我们也许要过很久才能见面了。到时候,你穿着它来上海找我,好吗?”
瑞喜呆呆地看着云静,一时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云静拉住瑞喜,她面颊通红,双眼亮晶晶的,压抑着声音,急切地说:“瑞喜,我要走了,回上海去!瑞喜,我不会和我不爱的人结婚,我也不属于这里!我要当演员,伟大的演员,那才是我的理想。我要让千百万人看到我的演出,被我感动,被我鼓舞,为我流泪,为我欢笑!这样的人生,才是精彩的人生!我早就想过了,只有现在我才有机会逃走,不然就晚了!”
瑞喜被眼前的气氛感染,也压低嗓门激动地说:“好的,小姐,我跟你一起走。”
“不行的,瑞喜,走路逃不远,我打算骑自行车逃走。瑞喜,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只要心里有理想,在哪儿都是天堂!我什么也不怕!你也不要怕!等我当上了演员,你一定来找我。”说着,云静把那件蓝色的阴丹士林旗袍塞给瑞喜,“给你,做个纪念。”
瑞喜知道小姐已经做出了决定,不好再说什么,褪下一只手镯递给云静。云静摇摇头,重新给瑞喜套上,说:“不行,瑞喜,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唯一纪念,我不能拿。只是,我走了,你怎么办?他们会为难你的!要不,瑞喜,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小姐,你不会骑车带人,你自己走吧!这里我能应付。”
瑞喜把阴丹士林旗袍放好之后,两个人交换了衣裳。瑞喜趁云静不注意,还是褪下手镯放到了云静的包裹里。瑞喜换上吉服,盖上盖头坐在床上,云静换上了瑞喜的衣裳,带上包裹,静悄悄地推上自行车,出了郦府的大门。
瑞喜忐忑不安地坐在喜床上,想象着自己被发现是掉包新娘后,郦少爷会怎么办?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郦少爷能来得晚些、再晚些,这样小姐就能跑得更远。
瑞喜正想着,窗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说:“少爷,您走路已经发飘啦,还是我扶您吧。”
“王伯,我自己走,自己行!去县里中学,去省城,去武汉,我我都是自己走的!去洞房,当然也要自己走!”
照存说着,推门进了洞房,晃晃悠悠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新娘衣着整齐,端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便笑着说:“即便是受西洋教育的人在婚姻大事上还是不得不入乡随俗,云静小姐,委屈你了。”
盖着盖头的瑞喜从盖头的缝隙里,看到照存的脚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下意识地站起来,躲到了床边。
照存停下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云静,我,我不过去了,我坐到椅子上,你也坐,坐下,我们喝杯茶吧。我们,还没有说过话就成亲了,跟你的教会学校教育一定不符,是吧?”
瑞喜犹豫了一下,摸索着坐到了照存旁边的椅子上。
“云静,我没去过上海,可是我去过东洋留学,在武汉黄埔军校的时候,有很多同学都受过洋派教育。”
瑞喜坐在旁边静静听照存说话。
“我们也经常看戏剧、电影。我觉得,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云静,我知道你喜欢莎士比亚戏剧,我也喜欢。我喜欢的书也送给你了,你看了吗?”
瑞喜摇头。
“噢,没关系,以后再看。我觉得送小说不成体统,把一套《源氏物语》换上了《四书五经》的盒子。那是我在日本最喜欢的小说。书还在吧?”
瑞喜情急之下,忘了自己的身份,脱口就说:“小姐给扔了。”
“小姐?哪个小姐?”照存没听明白,急切地问。
瑞喜知道说漏了,马上改口道:“不是小姐,是,是瑞喜给扔了。”
“瑞喜?为什么?”
瑞喜不知如何回答,嘟囔着说:“瑞喜,瑞喜也没办法。”
“云静,你怎么了?语无伦次的。别紧张,我也是受过新派教育的。我们虽是父母安排的婚姻,但我们可以先做朋友,我绝对不勉强你。我觉得,你会喜欢我的!我们从现在开始先坦诚相见吧。”说着,照存把盖头一下掀开——“瑞喜?!怎么是你?云静小姐呢?”
“对不起,郦少爷。小姐小姐她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对不起,郦少爷,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她为什么走?瑞喜,你告诉我,云静为什么走?我不会为难你的!”
“郦少爷,我告诉您,请您千万别生气。小姐她谁也不想嫁,这次成亲是被老爷从上海绑回来的!她要当伟大的演员,要演很多的戏!小姐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走的。这封信小姐要我交给您。”
“是这样啊”照存面色苍白,慢慢坐回到椅子上,接过信,展开来——
郦照存先生:
我无意得罪您,但要强调的是我们的婚约无效,因为,我不要没有爱情的婚姻,相信您也会赞同我。我的学业还没有完成,我还有自己的理想要去实现。我需要旅费,可是父母一定不会给我,所以拿海报换了您的自行车,您可以向我父母要赔偿,谢谢!请您原谅!
姜云静
照存把信看了好几遍,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摇了摇头,对瑞喜说:“云静这样没有错,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瑞喜看到郦照存萎顿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欠身说:“郦少爷,谢谢您能理解小姐,她从没一个人出过门,现在不知怎样了呢?”
第一章 磨难
第二天一早,瑞喜还在睡着,突然被人拽着头发弄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旅店老板娘和老板站在床前,边上还有几个伙计。“把你的东西挪到耳房去!然后赶快去把床单洗了!现在,你归我管了!”
云静逃婚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青云镇。面对郦家退回来的陪嫁,姜老爷暴跳如雷,不停地在堂屋里走来走去,脚步声每一下都敲在姜家下人们的心上。跪在屋中间的瑞喜更是胆战心惊,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面对什么。姜太太软软地瘫在椅子里,似乎已经耗尽了力气,只是一遍一遍重复着说:“被别人退婚了,我们姜家祖辈从没出过这样的事儿。就算回来了,静儿她以后可怎么办啊?她要是再嫁人,谁还要啊?传出去怎么办啊?瑞喜呀,你真是个木头脑子,小姐说什么你就依什么,她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
瑞喜低着头,不敢吭声。
姜老爷走了几个来回,站在瑞喜面前,骂道:“她真是反了!我真后悔送她去什么洋学堂!洋学堂教的全是忤逆之道!还有你,瑞喜!你拦不住小姐,难道不会赶紧告诉我们吗?马上去追也能把她拦回来,她深夜独自出远门,要有是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姜老爷正骂着瑞喜,阿水和几个家丁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老远就吆喝着:“老爷,老爷,我打听过了,小姐昨天晚上从码头走了!把自行车押给了船家,说是让他们拿车来换船费!”
姜太太摇晃着站起来,扶着椅子问着:“她去哪儿了?她去哪里了?”
“说是上海。”阿水跳过门槛,擦着汗水回答道。
姜太太“啊”的一声,瘫倒在椅子上,旁边的丫鬟和老妈子忙将太太扶回了房间。一阵忙乱后,姜老爷拍着桌子大声叫道:“阿财,你经常去上海替我送货,路熟。明天,你就带阿水去把小姐找回来也带上瑞喜,她知道小姐平时的去处。你们给我听着,如果找不到小姐,你们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姜老爷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了瑞喜身上,把瑞喜烫得一激灵。姜老爷看到了,“哼”了一声说:“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太太拿药?”
瑞喜拿了药,心事重重地从街上回家,走到小巷的拐弯处,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瑞喜!”
瑞喜转身一看,是郦照存。没等她反应过来,照存已经把一张银票塞到她手里,说:“我明天就要走了,听说你要到上海去,这个你肯定用得着。”
瑞喜看了看银票,吓了一跳,叫道:“不,少爷,我不能要!少爷,我不能要你的钱!”
“就算是给云静的吧。在这样的社会里,能那样坚持自己的追求是非常不容易的,这是我的一点儿敬意,你代她收下啊。”
郦照存说完,转身大步走远了。瑞喜看着手上的银票,再看看郦照存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1
从青云镇到上海的一路上,阿财不仅时不时呵斥阿水,连瑞喜也不放过,一不顺心,就抱怨瑞喜,说她不守本分,没看好小姐,害得他离乡背井、舟车劳顿。瑞喜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敢吭声,像伺候老爷太太一样伺候着阿财。
到了上海,阿财领着瑞喜和阿水直接就去了云静上学的圣心贵族女子学校,他让瑞喜站在校门口等云静,自己和阿水躲在远处的梧桐树后面。瑞喜知道阿财打的什么主意:他是想只等云静一出现,就跑出来抓住她。看着女学生们三五成群地从面前走过,瑞喜心里说不出有多矛盾,她盼着能看到小姐,可又怕小姐真的出来,被阿财他们抓回去。
瑞喜正徘徊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拍她的人竟是黛西!
黛西满脸惊喜地问:“瑞喜,你这么快就来了?太好了!朱丽叶她”
瑞喜忙向黛西摇手,担心地看了看黛西身后。黛西转身,正好看到阿财和阿水快步赶过来,远远地就问黛西:“这位小姐,请问见到我家小姐没有?”
瑞喜抢过话头,说:“我正向这位小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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