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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 飞燕惊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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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白衣笑道:“你来得这样神速,究竟是怎样走的呢?”
  梦寰道:“陶玉有一匹盖世宝驹,一日有千里脚程,而且还能够翻山越岭,借神驹脚程,才得早日到此。”
  朱白衣道:“世上真有这样神骏的宝马,那真得见识见识。”说完话,凄凉一笑,转身缓步而去。
  梦寰望着朱白衣纤巧玲珑的背影,越看越觉他不像男人,猛然心念一动,想起那夜荒墓中罗帕留字的人,正待叫住朱白衣追问,突觉一阵幽香扑面,沈霞琳雪肤娇躯,已偎入他的怀中,抬起脸儿,张着大眼睛,道:“你朋友对我真好,要不是他救我,我就不能再见你了!”说完话,眨眨眼,滚下来两行泪珠。
  杨梦寰知道她这段时日中,不知受了多少委曲,嫩稚无邪的心灵上,创伤不轻,搂着她无限怜惜地问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对吗?”
  霞琳点点头,带着满脸泪痕笑道:“那些和尚真坏,他们对我说,要把我送到一个风景最美的地方去住,我知道他们不存好心,我本来是不想活的,但我死了就不能再见你啦,所以我没有死。不过不是你的朋友救我,我总归是要死的!我知道那和尚都不是好人。”说到这里,她竟也浮现出两颊羞红。
  梦寰掏出绢帕,低着头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看她粉脸上透出两片羞红后,愈觉着娇艳夺目,惹人怜爱,不觉伸手拂着她鬓边散发,十分温存。
  霞琳慢慢地闭上眼睛,嘴角间微笑如花,似乎这一段时日中受到的委曲,刹那间完全消失。
  杨梦寰看她笑得脸上梨涡深陷,心中似是十分快乐,不觉暗暗叹息一声,想道:这孩子虽还娇稚,但看样子情怀已开,我不过略示呵护温存,她竟把连日所受的委曲,完全忘怀抛却,她对我这样情深,倒是不能负她。
  想到这里,脑际又问起一个念头:朱白衣是女扮男装,似乎已无可疑,她不惜万里,帮自己追寻霞琳,赐授奇技,暗中卫护,这些事都已超过了一个初识朋友的情谊,再想她那夜在鄱阳湖中指断琴弦,不惜耗真力替师叔疗伤,以及见自己时的异样神情,恐都非无因而起,想着想着,顿感情愁满怀,无法自遣,不觉呆在那里。
  霞琳睁开眼睛,看到梦寰发呆模样,心中很觉奇怪,问道:“寰哥哥,你心里不高兴了?”
  杨梦寰低头笑道:“没有的事。”
  霞琳抱起地上小鹿,道:“我得要喂小鹿鹿了,咱们到那边山洞里去吧?”梦寰跟在她身后,踏着青草向前走去,心里却在想着:刚才幸好没有追问朱白衣,荒墓那块罗帕是不是她留下的?如果说穿了,事情就更难办!不如就这样装糊涂下去吧。好在这时日不会太长,等出了祁连山,自己就和霞琳回昆仑山去。
  沈霞琳带着梦寰走到山壁边,指着一座石洞笑道:“我和你的朋友,都住在这座山洞中。”
  梦寰细看那座石洞,约有两丈多深,一丈多宽,里面打扫得十分干净,霞琳拉着梦寰一只手,进了山洞,靠右边石壁下铺着一条毛毯,还有一床很好的棉被,那大概是霞琳的铺位了,靠那铺位西头,有一块人工移置的大青石,上面放着几瓶羊乳,还有很多野味水果之类,霞琳从大青石上取了一瓶羊乳,倒在手心,先喂了怀中小鹿,然后把瓶子给梦寰道:“寰哥哥你也吃一点吧!”
  梦寰本来早就有些口喝了,因为看见霞琳后,一阵悲喜交集,就把口渴的事给忘了。此刻霞琳一提,立刻感到口渴难耐,接过瓶子,一口气把大半瓶羊乳喝完。霞琳看梦寰喝得甜畅,早又开了一瓶等着,一见梦寰喝完,立时又把手中一瓶羊乳送到梦寰口边。梦寰看她大眼圆睁,浅笑盈盈,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温柔,无限的缠绵,哪里还忍得下心拒绝她,只好又喝了几口。
  霞琳微笑着合上瓶塞,抱起小鹿,又偎在梦寰怀里,不大工夫,竟沉沉睡去。
  梦寰看她睡得甚是甜香,脸上满是笑意,不由一阵难过。暗想:这天真无邪的孩子,自被掳之后,恐怕就没有好好睡过,此刻见到了我,似乎才放下了心,这一睡,不知要到几时才醒,我得让她好好的睡一觉才对。
  心念一动,轻轻把霞琳移放毛毯上面,抱下她怀中小鹿,又替她盖上棉被,静静地守在卧榻一侧。
  那小鹿绕着霞琳身子转了一周,卧在霞琳身体右侧,偎着棉被,也合上眼睛睡去。
  梦寰看那小鹿甚是乖巧,忽然心中一动,想道:“这只小动物,已不知伴守霞琳几天了,要离开这里时,霞琳势必极为留恋难舍。待我去采些藤萝,替这小鹿编制一个藤篮,好让她醒来时欢喜一场。”
  想着想着哑然失笑,自己是二十几人的人了,怎的也会动了童心。
  正待起身去采藤萝,那只小鹿忽然打个滚,跳了起来,跑到梦寰身边,不停地张嘴轻叫。
  杨梦寰怔怔地看着小鹿,不解它意欲何为。皱了半响眉头忽有所悟,取过羊奶,学霞琳刚才喂鹿模样,把羊奶倒入手心喂它,小鹿吃饱后,又回到霞琳身侧卧下,梦寰望此情景,心中感既丛生,暗想:这等动物竟是情感一般,可是世上却有不少无情无义的人,看来很多人连小鹿也不如的了。
  他走出石洞,抬头一看,只见两面山壁伸空松枝上垂着很多藤萝,都是又粗又大,正好用来替那小鹿编制藤篮,只是垂藤跟离谷底太高,要想采到,势必要先登上山壁,再爬上那伸延空中的松枝不可。
  梦寰留一打量山势,立时揉身向山壁上攀登,杨梦寰轻身功夫,已得一阳子真传,手足并用,很快地爬上了那百丈立壁。
  杨梦寰看洞外右边不远处一株巨松上垂藤最多,正待跃上那巨松,挥剑断藤,一转脸见朱白衣静站在一块突出的大山石上,背他而立,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用心看什么东西。
  梦寰心中一动,对着那块山石走去,他心知朱白衣武功已到了出神入??之境,五丈内能辨出落叶声音,自己登上峰头顶,他必早已发觉,故而并未叫他。
  哪知他走到朱白衣身后时,朱白衣仍然连头也未回一次,竟是丝毫未觉一般。
  梦寰呆了一阵,才低声叫了两声朱兄。
  朱白衣突然回过头来,清澈如水般的大眼睛中,满含泪光,脸上神情凄婉,泪痕犹新,黯然一笑,幽幽问道:“你不在谷底石洞中陪你师妹,上到这寒风袭人的峰顶做什么?”
  梦寰被问得一怔,又反问道:“朱兄既知峰上寒冷,何不回到谷底去呢?”
  朱白衣两道眼神中,忽然射出万般柔情,低声问道:“你你上峰顶来,可是找我的吗?”
  梦寰又被问得一怔。这一怔,怔得他半天答不出话。朱白衣凄苦一笑,低声吟道:“
  泪向愁中尽,遥想楚云深,人还天涯近。”吟罢,跳下山石,向北走去。
  杨梦寰紧追几步,叫道:“朱兄请留步片刻好吗?”
  朱白衣回头笑道:“一分依恋,增多了万千离愁,你何苦”话到这儿,他竟是再难矜持,簌簌泪珠儿夺眶而出。
  杨梦寰听得心头一震,道:“怎么?朱兄就要走吗?”
  朱白衣突然一咬牙,左手扯去头上方巾,抖落一把乌云,随风飘飞,右手扯破青衫,里面是一身玄色女装,胸绣白凤,腰束汗巾,纤巧玲珑,娇小可人,淡淡一笑,道:“我陪你师妹,在谷底山洞中住了三天,你心中多少总有点怀疑,深山绝谷,孤男寡女,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杨梦寰真情激荡,热泪盈眶答道:“杨梦寰还不是善疑小人,朱兄”
  兄字叫了出口,才觉着不对,赶紧改口:“朱姑娘千万不要多心。”
  朱白衣泫然泣道:“沈姑娘天真娇稚,望你能善为珍视。今天我以真面目相示,也就是咱们缘尽之时,从此天涯遥隔,万山千重,相见无日了。你你自己多多珍重啦!”说完,回身一跃,人已到五丈开外。
  杨梦寰只急得大声叫道:“朱姑娘朱姊姊”也不知是他这声朱姊姊的力量呢,还是朱白衣言未尽意,果然她又停住了脚步。
  梦寰一连两个急跃,才到了朱白衣身边,看她乱发飘拂,泪水未住,心中一阵感愧,也不禁泪若涌泉,把要说的话也给忘了。朱白衣看梦寰呆在身侧,星目中泪水一颗接一颗滴在脸前,脸上神情甚是痛苦,但却一语不发,不觉心肠一软,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帕,轻扬玉腕,替梦寰擦去泪痕。
  这当儿,朱白衣好像完全变换了一个人样,傲骨娇气,都化成绵绵柔情,侧身相依,极尽娇柔,她身上一种奇异甜香,扑鼻沁心,如芝似兰,中人欲醉。
  杨梦寰只感到那袭人甜香,熏得他心旌摇曳,迷迷糊糊的,握住了朱白衣两只细腻滑嫩的手,四目相对,默然无语。其实,这时也用不着说话,四只眼神交投,彼此灵犀相通,已胜千万句情话盟言了。
  朱白衣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握着她娇嫩的双手,何况这人又是萦绕她心上的情郎。情怀早动,哪里能矜持多久,终于她把粉脸贴入了梦寰前胸,慢慢的把娇躯尽偎入怀。
  面对着娇如春花。秀逸绝伦的玉人,杨梦寰也有点难再自持,正想张开双臂,紧抱这投怀飞燕,突然脑际中闪掠过沈霞琳娇稚的笑貌.这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登时心中一凉,神志全醒。松了朱白衣两只玉手,缓缓推开她依偎怀中娇躯,退一步,黯然一笑道:“承姊姊多方援手,惠及我霞琳师妹,深谊隆情,杨梦寰镂骨铭心,一世难忘。”说到惠及我霞琳师妹几个字特别沉长。
  朱白衣骤感如一支剑透心穿过,但见她粉脸上泛起来两颊羞红,娇躯颤抖,目蕴泪光,深注梦寰,好半晌说不出话。
  杨梦寰呆了一阵,才觉得几句话伤透了人家的心,想起了朱白衣疗治师叔伤势,传授五行迷踪步法,关关跋涉,救助霞琳的诸般好处,顿觉惶惶无地自容,感愧极处,反而不知说什么才对,停立相对,彼此黯然。
  朱白衣慢慢地恢复了镇静,淡然一笑道:“你师妹爱你很深,你以后要好好地待她,她那样天真善良。是经受不起打击的,就是她身陷危境时,仍时时以你为念。”说完,转过身子,慢慢向前走去。
  朱白衣走到了两丈开外,突然又转过身子,走了回来,到梦寰三步外停住,说道:“大觉寺的僧侣们,武功奇特,自成招术,你和你师妹,不宜在此地多留,最好立刻就动身离开这里。”
  朱白衣说话时侧脸看着别处,眼光就没落到梦寰身上,说完话,不听梦寰回答,心中难过至极,不觉一耸秀眉,脸上现出怒容,待她看清梦寰神态之后,不仅怒意全消,而且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荡起无限怜爱。
  只见他目光迟滞,僵直而立,一动不动,朱白衣一望即知,是伤痛过度,而又勉力控制着不让发泄出来,致使真气凝聚不散,时间一长,就要凝结成内伤,这是习练内功的人最忌讳的。
  杨梦寰内功正在进境之时,最易走火入魔,何况他在水月山庄奠祭表姊玉娟亡灵之时,因悲恸过深,已经伤过了一次中元,刚才他感愧交加之下,无以自遣,致使真气复聚,又伤中元,如不是朱白衣去而复返,杨梦寰不死亦得重伤。
  朱白衣武功精博,一见即辨识出来,纤手扬处,连中了梦寰“命门”、“当门”、“肺海”三穴,只听杨梦寰长吁一口气,星目眨了两眨,身子微微一晃,朱白衣爱怜之心再动,更是难以自持,不觉双手并出,扶住了梦寰双肩,幽幽说道:“你已经情有所寄,又何苦为我如此,我要不回来给你说话,你还要不要活?”
  不管怎么样聪明的人,一旦陷入情网后,大概都有点糊涂,不是想的太好,就是想的太坏,朱白衣深情款款地一说,杨梦寰还是无话可答,既不好否认,也不能承认,只有长长地叹口气一垂头不答。朱白衣几次轻启朱唇,似乎有话要说,但却始终说不出来,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突然,正南方丛山中冒起来一股浓烟,朱白衣陡地转身,跃上了一株巨松,张望一阵,直向谷底跃去。
  杨梦寰看浓烟愈来愈大,心知必是陶玉放的火,心中又是一阵惭愧,暗想:陶玉为我,不惜他心爱宝马,日夜兼程赶来祁连山中,现在我却独自躲在这幽谷中,让他一个人放火涉险这一想,大感不安,再看朱白衣已然不在,叫了两声也无人应,只得急向谷底跃去。
  杨梦寰再入石洞,看霞琳仍是酣睡未醒,他急欲去寻陶玉,不再迟疑,蹲下去推醒霞琳。
  沈姑娘睁开眼睛,先叫一声寰哥哥后,才坐起来抱着小鹰笑道:“我心里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的,可是我一下子就睡着了。”
  梦寰心惦陶玉,哪里听得下去,拂着她鬓边散发,笑道:“我去找一个人,咱们快走吧!”说完,不待霞琳答话,拉着她向洞外走去。
  霞琳笑道:“我们都走了,等一下你的朋友回来了,怎么办呢?他看不到我们,心里一定会很发急的,他待我那样好,我是不愿他心里难过的!”说完,长长叹一口气,脸上笑容,随之敛去。
  杨梦寰抬头望天,只见云彩赤红,已是夕阳酉下时分,他的心情也像落日一般,异常沉重,望着对面峰顶上一抹金黄晚霞,说不出一句话来。
  霞琳看着梦寰仰脸呆立,心中大感不安,慢慢靠近梦寰,问道:“寰哥哥,你心里怎么不高兴了?”
  杨梦寰黯然一叹,道:“我们走吧!她不会再来了。”
  霞琳满脸怀疑,溜了梦寰两眼,却是不再追问,把怀中小鹿放下,又倒一些羊乳,喂了小鹿,才和梦寰向峰上攀去,那小鹿追到立壁下面,跳来跳去地不住大叫,霞琳不时回头探看,眼中满是晶莹的泪珠。
  第十回 深山古墓
  两人攀上了峰顶,太阳已被那绵连山峰遮住了一半,金光照着那无数白云皑皑的山峰,幻出奇丽耀目的景色。
  梦寰转脸望霞琳,她仍然探头留恋的望着谷底小鹿,依依神情,形露于外。
  梦寰见她那等神态,虽然心中念挂陶玉,也是不忍着急催她,慢慢走到她身边,拉着她一只手笑道:“小鹿的妈妈会来照顾它的,我们走吧!”
  霞琳回过脸来,嗯了一声,道:“这只小鹿,还是你朋友捉给我玩的,那天在饶州我等你到天亮,还不见你回到客栈,我就去告诉师父和贞姊姊说,要去找你,师父和贞姊姊都不让我去,但我心里很想你,就一个人出去找你了。”
  梦寰自见到霞琳后,一直就没得及问她遇难经过,此刻听她一说,忍不住追问道:“那你又怎么会被人掳去呢?”
  霞琳叹息一声,接道:“我找了半天,可是找不着你,就坐在湖边一棵柳树下休息。忽然来了两个大汉,他们装着在看湖边景色,趁我不防的时候,突然下手点了我的穴道,等我醒来,已被他们捆起来,装在一辆马车中,车的四周都蒙着黑布,看不到外面景色,我用的宝剑也在车厢里挂着,可是我的手被他们用牛筋捆着啦。”
  梦寰只听得热血沸腾,道:“他们还用什么法子虐待你?”
  霞琳凄婉一笑,接道:“我的嘴里也被他们堵了东西,到了吃饭时,才替我取出来,我赌气不吃他们的东西,饿了一天一夜,后来我想到你一定会到处找我的,我要是饿死了,你就没有办法找得着我了。”
  梦寰一阵感伤,轻轻拦住她,道:“以后又怎会落在大觉寺和尚的手中呢?”
  霞琳把头儿靠人梦寰怀中,笑道:“我在车中,看不见外面东西,也不知道他们要把我送到哪里,我心里只想着,你找不到我时,一定会很焦急的。”
  梦寰低头看着她答道:“那是当然。”
  霞琳嫣然一笑,又道:“那马车正走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接着车外面就打起架来,我听到兵刃交击和呼叱声音很是激烈,心想一定打得很厉害,过了一阵,打斗停了,我认为是你追来救我的,那知车帘打开后,进来了一个和尚,把我从马车中提了出来。”
  梦寰道:“可是两个和尚一起吗?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材矮小,都穿灰色僧衣?”
  霞琳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呢?”
  梦寰笑道:“那两个野和尚都已被陶玉杀死了。”
  霞琳不识陶玉,听得莫名所以,茫然问道:“陶玉是你的朋友吗?”
  梦寰点点头,道:“等一下你就可以见到他了,那两个野和尚,又把你交给另外的和尚,押送到祁连山来,对吗?”
  霞琳突然脸上一红,把头埋在梦寰胸前,热泪泉涌,浸湿了梦寰胸前衣服。
  杨梦寰心头一凉,低头问道:“怎么?那两个和尚难为你了?”
  霞琳抬起脸儿答道:“两个和尚坏死了,他们把我提到一片荒凉的墓地中,我的手和身子仍被捆着,没有法子和他们打架,那个瘦小的和尚,取下我堵嘴的东西,被我咬了一口。
  ”
  梦寰心中大感焦急,头上冷汗直往下滴,急道:“以后呢?”
  霞琳缓举衣袖,擦着梦寰脑门汗水,接道:“以后又来了一个穿黄色僧袍的和尚,骂了那个穿灰色衣服的和尚几句,就替我解开了绳索,可是他却又点了两处穴道,替我披了一件僧袍,用黄绢包了我头发,扶我出了那片坟地,又扶我上马赶路,跑了半夜,又遇到了一个穿红衣的和尚。”
  梦寰暗里说了一声,好险,不自觉抱紧了霞琳娇躯,无限怜惜他说道:“你当真吃了很多苦啦。”
  霞琳凄婉一笑,又接道:“那个穿黄衣的和尚,把我交给了穿红衣的和尚后,他带我立刻赶路,日夜都不休息,那和尚虽然待我很和气,但我知道他们都是坏蛋,可是我穴道未解,没得办法逃跑。”
  梦寰默默计算时日,他和陶玉西行日期,虽和霞琳相差了两天,但赤云追风驹有日行千里的脚程,决非一般的长程健马能及万一,何以霞琳反而先到了祁连山中。
  心中思解不透,只好间霞琳道:“那穿红衣的和尚,就用马带你到祁连山来的吗?”
  霞琳摇摇头,笑道:“他带我走了两天两夜,第三天中午时到了一深山的寺院里,那里面也有很多和尚,在那里等到了天黑,他们不知道在那里捉了两只很大的怪鸟,那鸟难看死了,穿红衣的和尚对我说,要这两只大鸟把我送到风景最优美的地方去住,我心里知道他们骗我的,我骂他,他也不生气,就把我捆在一只大鸟背上,他也骑着一只大鸟,飞了一夜。
  ”
  梦寰暗想:怪不得他们比我和陶玉还要快,原来他们骑着鸟儿飞的,只是能驮着一个人在空中飞行的,只有大鹏、彩鸾一类鸟儿,大觉寺养了这些飞禽,数千里来去在一日之间,无怪他们恶行隐密,使人猜测不出。
  只听霞琳继续说道:“到了第二天天亮时,那鸟儿飞不动了。就落在一片大树林中休息,红衣和尚把我从乌背解下来,让那怪鸟在树林中抓了很多小鸟野兔吃了,又把我捆上鸟背,向前飞行。以后每飞行几个时辰,就得落下来休息,那怪鸟看上去很大很凶,可是没有你朋友的大自鹤厉害。”
  梦寰笑道:“那当然,大白鹤玄玉,是千年以上的神物,大觉寺养的怪鸟,如何能打得过它。”
  霞琳嫣然一笑,又接着说道:“两只怪鸟越飞越不行啦,一夜中就休息了六七次,到了第二天上午,才飞进了山区。那红衣和尚对我说,在太阳下山前就可以到那风景最美的地方了,他还告诉我说,他名字叫法雷,要我以后不要忘掉他。”
  杨梦寰听到这里,忍不住接口骂道:“该死的野和尚。”
  霞琳笑道:“他被你朋友从乌背上打下去,那是一定要摔死的。”
  梦寰笑道:“朱白衣救了你以后,就带你在下面幽谷里石洞中住着吗?”
  霞琳点点头接道:“那和尚正在对我说话时,你朋友骑着大白鹤从后面追来了,他的本领大极啦,一扬手就把那红衣和尚从鸟背上打了下去,又跳到我骑的大鸟背上,那怪鸟驮不动我们两个人,落了下来,被你朋友一掌打死,另一怪鸟被那大白鹤啄死了。他带我骑着大白鹤飞到了这山谷里,又替我捉了一只小鹿来玩,我问他,你在什么地方,他说过几天你就会来找我,果然你就真的来了。”
  梦寰又听得一阵难过,这短短的月余时间中,朱白衣加给他和霞琳的恩情,已使杨梦寰感到了一辈子报答不尽。
  霞琳讲完了被掳经过,头靠在梦寰肩上,欣赏着黄昏山色。突然,她发现了正南方丛山中,那一股浓烈的火焰,黄昏中更显得威势惊人,但见火星爆飞,浓烟弥空,火势不断增长扩大。
  沈姑娘芳心一惊,急声叫道:“呵!寰哥哥,你看那边山里着火了,不知道要烧死多少小乌了?”说罢,一声长长叹息。
  梦寰被她一提,又想起了金环二郎,他本和陶玉约定好放火后隐藏附近,以便待大觉寺和尚勘查火势时,顺便追踪,现在要找陶玉,自应先到火场看看,只是那问起火森林,距这里路程不近,中间不知相隔着多少山岭,而且天色已快入暮,夜晚间,要越渡那峭壁深涧,当是更加难走,如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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