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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 飞燕惊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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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只怕阁下那报仇心愿,今生无望能称心实现了。”
  陶玉冷笑几声,不再答话。
  一阳子拂袖而起道:“琳儿,我们走啦。”说完,转身步出石洞。
  沈霞琳幽幽一叹,慢慢站起来,把身上带的一点干粮解下,放在陶玉身边,笑道:
  “你现在还不能动,这干粮留给你吧!”
  陶玉侧目看霞琳,神色无限怜借,只觉一股无名妒火,由心底直升上来,挺身跃起,怒道:“谁说我不能动。”说着话,向前奔去。
  他身上部份血道虽被一阳子用本身真气帮他打通,只是体内受阻经脉。并未好转,奔了几步,突觉半身发麻,四肢不听使唤,两腿一软,栽倒在地上。
  李瑶红、沈霞琳一左一右扶他起来,只见他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心中似已怒到极点。
  无影女见此情景,惊痛交集,热泪盈眶,叹息一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只听陶玉尖锐的狂笑,打断了李瑶红的话,守在山洞外的灵马,听得主人声音,也仰首一长嘶,狂笑声,马嘶声,人又挣扎着向洞外奔去,李瑶红和霞琳只得扶着他出了石洞。
  赤云追风驹一见主人,立刻冲了过来,陶玉挣脱两人,上马背,手握垂鬃,两腿一微用力,灵马骤然向前一跃,冲出一丈多远,放蹄如风,电奔而去。
  陶玉放马奔走,深深刺伤了李瑶红一寸芳心,她立在山峰上,呆呆地望着赤云追风驹消失的方向,心里想着他往昔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情景,更感伤心千回,悲愤难忍,眼中泪珠籁籁滴
  突然,耳际响起了霞琳柔和的声音:“红姊姊,不要哭啦,你师兄人好,一定会有人救他的。”
  李瑶红就地一跺脚,恨声说道:“他这样对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两人谈话之间,昆仑三子和澄因大师已登上峰顶。一阳子望着无影女,道:“此非善地,不宜久留,令尊托贫道照顾姑娘,贫道自得略尽心力,请姑娘和我们一起走吧!
  待离开祁连山后,姑娘再自决行止。”
  处此情景,李瑶红只得乖乖地听人吩咐。当下几人,一齐施开轻功,向前奔去。
  再说陶玉爬上马背,随那赤云风驹任性狂奔,他半身经脉未解;自是无能控马,幸得灵马跑起来甚是平稳,陶玉伏在马背上受那迎面劲风狂吹,渐渐的人又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阳光斜照,松涛呼啸,看自己横卧在一片松林旁草地上,侧脸望去,只见赤云追风驹,迎日而立,垂鬃风飘,神骏无比,陶玉心中突然一动,暗自忖道:我如死了,这匹宝马势将落入别人手中,实在可惜至极,不如让他陪我葬身在这荒山中吧。
  心念一动,杀机陡起,右手入怀,摸出一把毒针,双目注定灵马,暗中运气行功,可怜那赤云追风驹,还不知主人已对它动了杀机,仍在抵头嚼着地上青草。
  陶玉右腕一扬,毒针还未打出,突觉臂上一麻,作用全失,毒针纷纷脱手,落在身旁,心知是伤脉发作,黯然一叹,闭上眼睛,不大工夫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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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回 地下怪僧
  一阵马嘶狼吼之声,把陶玉从梦中惊醒,只见那赤云追风驹,正在和两头饿狼扑斗,另有一只饿狼头骨碎裂,倒卧一侧,大概是被那灵马踢毙。
  陶玉目睹此情,心中暗道:幸好刚才那把毒针,没有打中灵马,否则我已早为三头饿狼吃掉了。
  只听那赤云追风驹一声长嘶,后蹄飞处,又把一头饿狼踢毙,余下一只,自知不敌,怒吼一声,放腿跑去。
  灵马不追饿狼,却退到主人身侧,伏下身子,连声低嘶。
  陶玉久走江湖,经验甚丰,知那饿狼并非真的退走,而是去招呼同类,如待大队狼群赶来,势必要被饿狼吃掉,当下勉强挣扎,爬上马背。
  赤云追风驹似是知得主人身有重伤一般,慢慢地站起身子,缓缓起步前进。就这一阵工夫,狼啸已从身后传来,一啸群应,万山回呜,不知有多少头巨狼追来。
  陶玉全身经脉受伤闭阻,一身武功完全失去,被那迎面劲风吹扑一阵,人又昏了过去,但他心中仍记着狼群紧随追来,只要跌下马背,势必被群狼追下,吃个尸骨无存,是以他神智虽昏迷,但是左手仍是紧握垂鬃不放。
  待他再度醒来,天色已是初更过后,但见月光溶溶,清辉满山,看自己却躺在一个山角下面,赤云追风驹,就在他身侧不远一颗松树下面站着。
  这当儿,空听得一阵铁环交鸣之声,遥远传来,陶玉心中一动,暗自憔悴:这等荒山之中,哪来金铁交响。心念甫动,突又闻得一声叹息之声,传入耳中。
  陶玉极目搜望,只见数丈外有一个三尺见方的地洞,那洞口紧靠在一个山壁之下,前有巨松遮挡,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那金铁交鸣之声,和叹息声音,似是从那洞中传出。
  陶玉心中甚是觉奇怪,当即向洞口移去。这个地洞,形如枯井,里面漆黑一片,不知多深。
  只听那洞中又传上来一声叹息,这次陶玉守在洞口,听得甚是清晰,那声音分明是人无疑。
  可是,这等荒凉无人的山中,哪里来的人呢?纵然有人,也不会住在枯井似的地洞之中陶玉心念转动这间,陡闻又一阵铁环交呜之声,紧接着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
  “来的是什么人,可是来探望老衲的吗?”
  陶玉还未及答话,突觉一股力道,自洞中直冒上来,刚想向旁边闪开,那知身子已被那力道罩住,只觉那力道一收,如磁吸铁般,把他带入洞中。
  陶玉半身经脉受制,本就痛苦难当,被那一股潜力吸人洞中后,更觉全身关节酸麻欲散,软瘫在地上,动也不能动了。
  只听身侧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奉命来害老衲的?”
  一面说着话,一面过来一只手,在陶玉头上摸摸。
  金环二郎侧人脸望去,只见身侧坐着一个丑怪无比的人,如非听到他说话,怎么也认不出他还是个活人。
  那人两腿自膝以下,全被截去,蓬发散乱,覆面垂地,两只眼珠子也被人挖去,余下两个肉洞,右手腕筋被挑,软软垂着,琵琶骨间,又被两个铁环扣着,铁环后面有两条铁链子连着,口里却答道:“我受伤很重,已是快要死的人啦,哪还有余力去害别人,再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害你。”
  这当儿,石洞上面传来赤云追风驹一声长嘶,那怪人突然探左臂,抓住陶玉,问道:
  “上面马嘶之声,可是你骑来的马吗?”
  金环二郎被他一把抓住背心,提了起来,全身无处着力,只感五腑血翻,咽喉气涌,半天才迸出几个字道:“不错,那马正是我骑来的。”
  那怪人突然间得十分温和,说道:“你要想死,我就一掌把你劈死,或者我废了你两腿双手,你就留在这洞中陪我一阵子。要是想活,就答应我一件事,我不但替你疗好伤势,而且还把一身本领传你”
  陶玉冷笑一声,接道:“只怕你医不了我身上的伤。”
  那怪人在陶玉身上,按摩了良久,笑道:“不错,天下武林高人,能医得你这伤的确实不多,你是被那透骨打脉手法,打伤了体内经脉。这是一门极深奥的独门武功,专伤人体内经脉,所幸伤你那人,功力还浅。故而尚可救得。这透骨打脉手法。创自三百年前阿尔泰山的三音神尼,后来神尼和那时代另一位盖世奇人玄机真人,为争天下武功第一的尊号,交拼武功,力斗三天三夜,对拆五千余招,仍是难分胜负,第四天上各以上乘内功相拼,到最后闹一个两败俱伤,两人受伤都重,相对运功坐息,当时,两人都知难再久于人世,大彻大悟后化敌为友,逐把绝世武学合录成三本秘笈,命名‘归元’,数百年来,武森中各门各派,都在挖空心思,欲得那(归元秘笈),不过,却是未闻有人寻得”
  话到这儿,突然停止,沉吟一阵,问道:“用透骨打脉手法,打伤你体内经脉的是个什么人物,你记得吗?”
  陶玉原本听海天一叟李沧澜谈论过(归元秘笈)一事,听那怪人重述这段往事,丝毫不错,心中一动,暗自忖道:当前这怪人双腿。两目。俱都失去,右手也成了残废,琵琶骨间又被两个铁环洞穿,四肢残缺不全,单单余一只左手,如非身负绝世武功,哪里能活得下去
  心动念转,油然动了求生之意,当下答道:“我是被人暗中下毒手所伤,至于伤我那人是谁,却是未曾见得。”
  那怪人仰起头木然无语,脸上肌肉抽动,似在回忆一桩极痛苦的往事。
  突然,他低下头来,声色俱厉的对陶玉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找到这个地方来呢?你是不是灵远派来的人,想用苦肉计的法子,骗学我的武功?”说着,,神情激动,长发乱颤,左掌按在陶玉的胸前“玄机穴”上,只要他一吐内力,陶玉就得立毙掌下。
  金环二郎心机素深,知此刻说不得一句错话,一语错出,立时送命,当下故作镇静,冷笑一声,慢吞吞他说道:“你要想杀我,干脆就早些下手,我陶玉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被人暗下毒手打伤,无意间逃到了这里,根本就不知灵远计算何人,更谈不上来骗学你什么武功。再说,三音神尼既把一身武学,尽录在(归元秘笈)之中,那透骨打脉手法,自然也包括在内,只要有人得到那(归元秘笈),自然不难学会这独门手法功夫。”
  那怪人叹息一声,道:“如果那(归元秘笈)当真被人寻得,那人兼得了玄机真人和三音神尼两位旷古绝今奇人之学,恐怕当世武林之中,再也无人能和他争那天下武功第一的尊号了。”
  陶玉看那怪人神情间无限惋惜,心中暗觉好笑,想道:这人学武功学成了这等痴狂,眼下已残废之人,还在想着天下武林第一的尊号。
  心里想着,不自觉脱口笑道:“即使那(归元秘笈)尚未被人寻得,只怕你也难去争天下武功第一的称号了!”
  怪人听得陶玉一激,不觉大怒,左手一挥,一股强猛无伦的掌风,向旁侧击去,但听一声轰然巨响,洞中石壁吃他一掌击的碎石纷飞,烟硝满洞。
  陶玉心中大吃一惊,暗道:这人目盲肢残,两面琵琶骨还受铁环扣制,单有条左臂能用,竟还有这等惊人功力,看来自己那授业恩师海天一叟李沧澜的武功,也是难和此人比拟了。
  只听那怪人怒道:“老衲如不遭人暗算,早已将那(归元秘笈)寻得。即使被人捷足先登,我亦必寻那得宝之人,将它夺回,一把火烧去那本劳什子书,看天下武林道士,谁还能和我一较长短!”
  陶玉看他身躯微抖,长发波动,说得十分认真,心中暗自笑道:以他长发推算,这人被囚禁这地洞中,最少也在十年以上时间。这十年囚居岁月,还不能煞了他的火气,想他过去。必是更为暴躁,难怪别人这样对付他了。
  那怪人不听陶玉答话,冷笑一声问道:“怎么?你不信我说的话吗?”
  陶玉随口应道:“信得,信得。”
  心中却又想道:这人一摸之下,即知我遭人透骨打脉手法所伤,自是确能解得,不如先骗他医好我的伤势,再设法逃出这地洞。
  念头一转,接着说道:“你要我答应你一件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啦。”
  那怪人神情突然一变,左手一探,抓住陶玉,冷冷笑道:“我要你拜我为师,留在这洞中陪我一年,你肯答应吗?”
  陶玉略一沉思,应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我自然答应。”
  那怪人又道:“这一年时间,我把几手最厉害的武功传你,你学会之后,去把你师兄杀了,提着他首级前来见我,你答应吗?”
  陶玉只怕他有心相试,天下哪有师父教了徒弟,命他去杀师兄的道理,当下沉吟良久,答不上话。
  只听那怪人一阵冷笑,左手一用力,把陶玉举了起来,怒道:“你师兄犯了色戒,怕我责罚,暗中下手,截了我双腿,挖了我两眼,挑断我右手腕筋,用铁条洞穿我两面琵琶骨,囚居这地洞中三十多年,你说他该不该杀?”
  陶玉心道:“原来他是被自己徒弟暗算,”当即应道:“这等人自是该杀,弟子当为师父报仇。”
  那怪人听得陶玉口称师父,心中甚喜,放下陶玉笑道:“你那师兄武功甚是了得。
  我昔年游踪西域时,无意中寻到三音神尼的修练所在,捡得她一本绘拳诀,我费了数年之功,揣摩出几种武功,只可惜拳谱所载有限,想必不及那《归元秘笈》上所载完整,你师兄把我囚禁此地,不肯伤我性命,也无非想学我那几种绝学罢了。”
  陶玉听得神往,忘记了本身伤势,霍然挺身欲起,那知他半身经脉又经麻木,这一挺身,竟是难以坐得起来。
  那怪人双目虽以失去,但他武功精深,听风辩声,丝毫不逊常人,陶玉一挺未起,他左手已闪电般命拿住了陶玉背心的“命门”要穴,冷冷问道:“你要干什么?”
  陶玉心头一惊暗道:这人疑心如是之重,今后和他相处,真得处处谨慎才行。当即答道:“弟子伤势,愈来愈重,身上痛苦难耐,故而挣动一下,师父不要多心。”
  那怪人让陶玉仰卧地上,运起功力,先用一般推宫过穴手法,推拿陶玉各处穴道。
  待把他正面十八大穴走完,又推拿他背身十八大穴。这是人身三百六十五穴中,最为重要的三十六穴,分为死、哑、晕、麻四种‘穴道’,这四种穴道,散布全身,有的是属于神经系统,有的是正当重要藏腑部位,有的是与血脉有密切关系,故而一经推拿,陶玉立觉全身痛苦减去不少,心头舒畅,慢慢地沉睡过去。
  这一睡,足足有八个时辰,醒来时,痛苦已完全失去,只是感到全身倦软无力,好像大病初愈一般。
  原来在陶玉沉睡时候,那长发怪人,又替他打通了奇经八脉。
  陶玉醒来后,那怪人又让他盘膝坐起,左掌抵在他背心上,全身功力凝集,由掌心缓缓发出。金环二郎只感到一股热流,由“命门”穴上渗入,逐渐向四外扩展。
  大约一该工夫,那长发怪人已满脸大汗,不停喘息,手掌移开了陶玉“命门”穴,说道:“有两处经脉,已逐渐萎缩,如再迟两天疗治,纵然能保住性命,但也得终身残废。”说罢,又让陶玉躺下休息。
  金环二郎虽已早感饥饿,但那怪人却不让他吃,一俄就是整整三天,这三天时间中,那怪人用本身真气,共替他疗治了九次。
  直到第四天中,那怪人把陶玉伤脉完全打通,停下手,笑道:“你现在休息一下,等一会,可以吃点东西,我替你疗治伤脉,耗了不少真力,我也需要休息几天。待我神气恢复后,再开始授你武功吧。”
  说完,左掌当胸而立,坐息养神。
  陶玉休息一阵后,暗中试行运气,果然伤脉畅通,已完全康复,站起绕地洞走了一同。他虽在此洞中住数日之久,但因伤脉严重,。生死难料,一直未留心洞中形势,现下伤势既愈,而且还要在这洞中留住很久时日,自然要详细查视一下。
  这座地洞,方圆不过三间房子大小,四面都是光滑石壁,正南方石壁处,竖立着两根铁桩,那怪人琵琶骨间铁炼,就在两根铁桩上扣着,大约有一丈六七尺左右,长可及全洞各处,两个铁桩之间,放着一个竹篮,篮中尽都是令人难吃的食物,不过大部已经不能再吃了。
  陶玉挑选块干夹饼吃下后,席地坐下也运功调息。他伤势已愈,功力已复,本可出洞打些野味来吃、只因怕洞中那怪人,一住又是三天。这三天时间中,那怪人既不授他武功,也不和他说一句话。如换别人早就难以忍耐,势非设法逃出那地洞外不可。但城府甚深的陶玉则不然,他知那怪人被囚禁这洞中数十年之久,性格必然冷僻难测,对这种怪人,只有用忍耐工夫、
  果然,直到第四天上,那怪人开始盘问起陶玉的身世来历。
  金环二郎自然不会吐实,捏造了一个谎言,说他父亲是开设镖店的主人,为保镖和人结仇,这次被仇人邀集了很多绿林高手,把镖店毁去,父亲力战而死,母亲全节自尽,单余下他一个人,流亡西域,深入祁连山,只为逃避仇人的追踪而坠落此处他这一席活,早已想好,说时滔滔不绝,一气呵成,那怪人反听得怒火冲天,说道:
  “你要想报仇,只有用心学我传你的武功。不是老袖夸口,天下高人能和我对手的,屈指可数”
  说着,突然一停,沉想半响,问道:“那用透骨打脉手法伤你的人,可也是你的仇人吗?”
  陶玉道:“弟子并未见得那人之面,已遭打伤,是否就是追踪弟子的仇人,倒是难说。”
  那怪人沉思一阵,不再追问,立即开始传授陶玉武功。
  金环二郎本是极端聪明的人,知这次旷世奇遇,对他未来成就影响极大,因此,他不放弃一刻一分的时间,那怪人每授他一招一式,他必反复推演,直到完全领悟为止。
  转眼间,过去了半个多月,那怪人对陶玉的态度也因相处日久,逐渐地温和起来。
  这天,那怪人授过了陶玉武功,问道:“你既然做了我的徒弟,可知道师父的名号出身吗?”
  陶玉呆了一呆,暗道:糟糕,这些时日一心只管学习武功,倒是把这件事忘了,此人喜怒无常,怪僻难测,不要因此招惹他发了脾气。
  只见那怪人呵呵一笑,道:“我不告诉你,你自然是不会知道,就是目前江湖上老一辈中,知道老袖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陶玉笑道:“师父身负绝世武功,自不屑和江湖上一般俗人交往,当然知得师父名号的人,不会很多了。”
  那怪人面透喜色,似是很赞赏陶玉的话,突然他脸色一沉,叹息一声,道:“我几十年苦研武学,一心只想得那天下武功第一的称号,故而除学武之外,甚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所以我把大觉寺方丈一职,让给了你师兄灵远,好摆脱寺中一切俗烦之事,专心一意精研武学。后来我觉着武功一道,要经过很多历炼才能精进,因此我独自下山,到处游历,那时,少林。武当两派,在武林中声望最隆,我一时动了好奇之念,想斗斗两派中高人,遂先往湖北武当山赶去。我和人家无怨无仇,只不过借动手过招,切磋武学而已,为了掩人耳目,我乔装成一个江湖中人,夜闯武当山七星峰三元观,独斗武当四老。我以一双肉掌,和他们四只剑拼转两百招,仍是难以分出高下。”
  说着一顿,脸上尽是欢愉之色,似是对当年独斗武当四老一举,引为生平快事。
  陶玉已看出当前之人,是个毫无心机。而且嗜武如狂的怪人,当即接口笑道:“师父以空手犹对武当四老,可算是百年来,武林中一桩豪举,如被传扬开去,定当轰动江湖。”
  长发怪人摇头一叹,接道:“武当四老虽未被我打败,但他们却也困不住我。我志在切磋武学,目的既达,自无再战必要,而且天色快到五更,当下被我闯过他们重重截击,冲下了七星峰,由武当山横越而过,又向嵩山少林寺赶去。”
  陶玉问道:“师父到嵩山少林寺之后,可和他们动过手吗?弟子据闻传言,说那嵩山少林寺中有一座罗汉堂,里面机关重重,江湖上很多高手,都被困住,很少能自己冲得出来。”
  长发怪人呵呵一阵大笑道:“少林寺罗汉堂虽是天下闻名,但并非寺中最重要的所在。那重要的地方,名叫藏经阁,少林寺的重要机密文件,均放在那藏经阁中,我夜入少林寺时,就误闯到藏经阁中,犯了人家寺中大忌,因此,遭他们临院五老合力截击,那真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拼搏。”
  言下脸上神情欢愉,似是对那场打斗,仍甚向往。
  金环二郎已逐渐了解了眼前怪人的性格,爱武成痴,一生中只想得那天下武功第一的称号。现虽残废囚居,仍是难忘。当下笑道:“师父赤手空拳,力斗武当四老,想那少林寺五个监院,也难敌得师父。”
  那怪人果然喜笑颜开地接道:“武林中号称九大上宗主派,少林派名列首位,实在当之无愧。那监院五老,当真是个个身负绝学。我以一双空手,接他们两百招左右,就被踢中一脚。那一脚虽使我愧恨至极,但也使我感觉到自己武功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因而远行西域,在那穷荒僻山中,游荡了十余年,无意中发现了前辈奇人三音神尼的修炼之所,寻得她手绘拳诀一本。我在她阿尔泰山旧居中研习三年,才重回到祁连山大觉寺来,又开始传授你大师兄灵远的武功。你那灵海,灵空两位师兄,因为天赋才智,和你大师兄相差甚远,素为我所不喜,故而我在传授方面,甚是偏心。想不到我最偏爱的徒弟,却把我两腿截断,双眼挖去,挑断腕筋,囚禁这石洞三十多年!”
  说至此处,似是回忆起三十多年前的往事,只见他长发飘动,全身微颤,口中矛齿咬得格格作响。
  突然,他左手一翻,抓住陶玉,厉声喝道:“你这孽徒害得我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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