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佳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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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学寅一拍桌子站起来，他比落兮高出一头来，这一站起来，立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你还把我当做父亲吗？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

　　　　落兮微微仰起头，看着就要暴跳如雷的父亲，面色依然平静：“请问，您，又把我当做您的女儿吗？”。

　　　　“你”林学寅压抑不住怒气：“我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您把我养大？呵呵，父亲。”落兮轻轻地笑了一声：“请问，您是怎样把我养大的呢？您能告诉我吗？”。

　　　　“我”林学寅看着女儿清纯的双目，忽的一阵语塞。

　　　　“您不记得了，那么，让我来提醒一下您吧。”落兮轻轻地笑着：“您还记得我在哪所小学上学吧？哦，时间太久了，您忘记了。那该记得是哪所初中吧，我是哪个班级呢？嗯，过去得太久了，不记得也很正常，您好像没有参加过我的家长会吧。”

　　　　落兮盯着父亲的眼睛，微笑着，如沐春风地，说着仿佛是别人家的事情：“那么，您该记得那个晚上吧，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快要见到母亲了的那个夜晚。”落兮轻笑着，继续说着：“父亲，那个夜晚，我没有得到您的允许，就推开了您的房门，惊扰到了您，您也像今天一样暴怒，哦，不，比今天还要暴怒，怎么，您也忘了？”

　　　　落兮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初潮来临，看着血染的衣裤，恐慌害怕，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那个夜晚，胆怯的她推开了父亲的房门，只是为了再看父亲一眼，可是，迎接她的是父亲的怒吼，第二日，是做饭的王姨发现她怯怯地蜷在床上，一床的血迹，和哭肿了的眼睛。

　　　　林学寅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巧笑嫣然的面庞，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所说的那个夜晚，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落兮会觉得她要死了？

　　　　落兮再次轻轻地笑着：“父亲，您能告诉我，您是怎样把我养大的吗？”。落兮的笑容渐渐地冷下来。

　　　　“那么，让我来告诉您，您是怎样把我养大的吧，您是用钱把我养大的，父亲。”落兮轻轻地残忍地说：“可是，父亲，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送我去学书法、去学古筝、还有礼仪呢？”

　　　　“我”他什么时候送她学这些了？林学寅摇摇头，心里有些茫然，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在自己面前只会固执地不发一言的女儿吗？

　　　　“让我想想，嗯，我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呢？”落兮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记忆里，没有为什么，只有那个女人的吩咐。

　　　　“嗯，我明白了，”落兮自嘲地笑笑：“因为，父亲，您有了一位好妻子啊。”

第80章让您费心了

　　　　林学寅望着女儿，看着她轻笑着望着自己，只是，她的嘴角在笑，表情在笑，眼神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怨恨我。”林学寅望着女儿，觉得女儿是那样陌生，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女儿的母亲，心蓦地一酸，十八年了吧，真快啊。

　　　　林学寅慢慢地坐下来，伸手示意落兮也坐下。落兮犹豫了一下，也慢慢坐下来。

　　　　沉默了一会，林学寅无声地叹口气：“我承认，这十八年来，我对你疏忽了些，我没有做到一个好父亲应该做到的。”停顿了一下，仿佛喃喃自语道：“你不知道，你长得多像你的母亲，每次看到你，我都会从你的身上看到你母亲的影子，都会勾起我的回忆，那些回忆刺痛着我，让我的心，仿佛，仿佛被撕裂一样。”

　　　　林学寅的眼神有一阵迷离，似乎在回想起着什么。

　　　　落兮淡淡地看着父亲，若是以前，自己小些的时候，还会相信父亲是因为看着自己会想到故去的母亲，会伤心难过，所以，才会疏远自己，甚至还会因此同情他，多么痴情的男人啊。

　　　　可现在，呵呵，落兮想到自己的童年，想起自己躲在门缝里看着父亲抱着他的儿子，满脸幸福的表情，想到儿时的自己羡慕地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一幕，那时，谁又看到自己泪水打湿的面孔？谁又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的孤独？痴情？那是为了掩饰他的冷酷无情吧。

　　　　多么好的借口啊！落兮的嘴角不由噙上一丝冷笑。

　　　　好一会，林学寅慢慢从沉思中清醒，注意到落兮脸上的冷笑，摇摇头：“不说过去的事了，你回来了，就在家里先住着，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本来，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但现在，我的心乱得很，吃完晚饭我们再好好地谈一谈吧。”林学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慈爱，让自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

　　　　住在这里？住在自己父亲的家里做父亲的客人？落兮平心静气地，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地说：“谢谢父亲，四合院还能住，也收拾得干净，住在那里我习惯了，就不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

　　　　说着，站起来：“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谈谈的，您若是有事，就直接吩咐吧。”

　　　　父女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着，一个是暗含着恼怒，一个是明显的淡然，林学寅再次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你弟弟还没有放学，你不见见他吗？”。

　　　　“有必要吗？”。落兮反问道：“我们并不熟悉，您认为我和您的儿子有亲近的必要吗？”。弟弟，多么熟悉的字眼啊，可是姐姐呢？又是多么陌生的两个字啊。自己从不曾抱过弟弟，也不曾牵过他的手，更不曾喊过他一声弟弟。因为，在这个家的人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你”字。

　　　　弟弟，不是自己的弟弟，他只是父亲的儿子；我也不是姐姐，只是一个“你”字。

　　　　“落兮，你太过分了，不管我和你妈对你怎么样，浩然总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林学寅的声音不由地提高了。

　　　　“父亲，请注意您的用词，我只有一个妈妈，她已经去世了，请不要将您的现任妻子和我的母亲相提并论。”落兮直视着父亲，收起脸上的笑容。

　　　　“你”林学寅一阵气结，落兮小时候，就没有喊过雅芝一声妈，现在大了，更加不可能的了，忽的就很为雅芝不值，她一直对落兮那么好，落兮的一切她都想着，念着，落兮不感激她罢了，竟然还这么说她。

　　　　怒火继续上升起来：“好，好，那我问你，就算我疏忽了你——你知道我一直忙着生意，从小到大，你王姨又哪里亏待了你？你不叫她一声妈，可以，但是，也是她辛辛苦苦地把你养大，你怎么能不尊重她？”

　　　　听了这话，落兮觉得好笑极了，先有了后妈，才有了后爸，这句话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落兮不怒反笑：“父亲，您的记性真不好，我记得我们刚刚讨论过了，是父亲，是父亲您的钱把我养大的。”

　　　　看着父亲恼怒的面庞，落兮继续说道：“如果您把我从沈城喊回来，就是为了要我报答您和您的家人对我的养育之恩，那么，我现在知道了，请问，您希望我怎样回报呢？”

　　　　林学寅真是混乱了，落兮的口才，她的咄咄逼人，竟然让林学寅无法开口说出自己的打算，真是乱套了，一开始，自己就丧失了主动权。

　　　　视线一低，看到了桌上的银行卡，也许落兮只是在发泄不满，埋怨自己对她的疏忽：“你是我的女儿，我要你报答什么？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和你的弟弟的，你们的身体里都流着我的血，这一点是无法抹杀的。你的房间，你王姨已经重新布置了，回房先歇一会。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多起来。”

　　　　不等落兮回答，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银行卡：“这张卡你还是拿着，这是爸爸给你的，你现在正缺钱。”

　　　　落兮后退一步，看都没有再看那张银行卡一眼，任凭父亲的手悬在空中，淡淡地说：“既然您没有什么事情了，我就离开了。”

　　　　林学寅终于败下阵来，拿着银行卡的手慢慢地落下，看着落兮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离开，心里一片怅然。

　　　　落兮离开书房，一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楼下的大客厅里，自己的继母王雅芝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杂志，听到下楼的声音，回头看一眼，见是落兮，立刻站起来。

　　　　“落兮，你回来了啊，你父亲一直念着你，来，和我去看看你的房间，重新布置过了，东西都是新的。”王雅芝的脸上是带着施舍般的微笑，她知道落兮最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笑容。

　　　　落兮缓缓地走下楼梯，站到继母的面前，仔细地凝视了一下她的双眸，才淡淡地说：“真的谢谢你了，这么多年，你一直这样为我费心。”

　　　　“落兮，怎么这样客气、生分，都是自家人。”王雅芝优雅地保持着她的微笑：“楼上我给你添置了衣裳，还有首饰，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落兮后退了一步：“您想得真周到，真是谢谢了。”说着，微微一笑：“让您失望了。”

第81章父亲是你的了

　　　　自小所学的礼仪，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落兮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面对着自己的继母，就像面对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对外，自己的继母做得是太完美了，自己的房间，都是她亲手布置，自己的生活，都是她亲自安排，她真的不曾短缺了自己什么，衣食住行，样样都不曾短缺，但是，她处心积虑，一步步剥夺了自己被关心，被爱的权利。

　　　　从面前的继母步入这个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一手导演，让自己成为这个家的外人，她一点点地将父亲从自己的身边拉开，一点点让自己淡出父亲的生活。她成功了，多少次，她的脸上就是这样施舍般的微笑，高傲地望着自己。

　　　　呵呵，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幼小，多么可怜，多么容易被欺骗啊。

　　　　“落兮，你是女孩子，女孩子都要矜持，怎么能让爸爸抱抱呢？你这样做会让爸爸不高兴的，落兮是个乖孩子，不会让爸爸不开心的吧。”

　　　　“落兮，你看，你的屋里都是你喜欢的毛绒玩具，放学了，就乖乖地在屋里做功课，爸爸辛苦了一天，很累了，你若是缠着他，他该会没有时间休息了。”

　　　　“落兮，需要什么跟阿姨说，阿姨都会给你准备的，不要打扰父亲的休息，好吗？”。

　　　　“女孩子，就该多学些东西，阿姨给你报了训练班，我们的落兮会学得最好的，是不是，不能让父亲失望的。”

　　　　

　　　　“浩然，来，上妈妈这，你去吧，回自己的房间，把功课再看看，女孩子，要注意自己的举止，大了，就更不能贪玩了。”

　　　　

　　　　“落兮，不要时常出来，你的父亲最近心情不好，躲着他点，啊？”

　　　　

　　　　呵呵，这一句句熟悉的话语，自己几乎都能背下来，那时的自己多么天真啊，相信了面前这个女人的每一句话，就是这样，慢慢的，自己和父亲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父亲彻底地忘记了自己。

　　　　想必，这个女人没有少告诉父亲，自己不喜欢父亲的拥抱，自己不喜欢和父亲在一起吧。

　　　　得体的微笑上带着一丝嘲讽，没有注意到楼梯口，自己的父亲站在上面：“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培养，让我学会了自立，父亲属于您了，完完全全地属于您和您的儿子，您成功了。”

　　　　王雅芝在心里笑了，这个女孩子，真是不枉自己培养了她这么多年，总是在合适的时候，说着对自己有利的话，让自己的形象在别人的面前总是那么完美，哪个世家挑出了自己的毛病？没有。他们都在对自己说，后妈难当，当到你这个份上还不满意，那就真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啊。

　　　　“落兮，你又孩子气了，你的父亲一直担心着你，记挂着你，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会让我和你的父亲担心，浩然就快放学了，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吧。”王雅芝的表情就像哄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知道，自己这么说了，大度的就是自己，林学寅就会更加的敬重自己。

　　　　哼，不仅你的父亲会属于我和我的儿子，这份家产也是如此，你什么也不会得到的，哦，不，我会给你一份风风光光的嫁妆，好好地把你嫁出去。

　　　　林学寅看着楼下的两个女人，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女儿真是被自己惯坏了，这么不懂事，妻子真是委屈了，后妈难当啊！

　　　　想到这，脸一沉，怒声道：“雅芝，不要拦着她，让她走，哼，她有把这当做家吗？有把我们当做一家人吗？”。

　　　　王雅芝假作一惊，抬头看一眼楼上的林学寅，嗔怪地说：“落兮还是孩子，你那么大的声音会吓坏她的。”

　　　　林学寅重重地哼了一声，就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二人。

　　　　“落兮，你父亲是气话，我们都希望你留下来的。”王雅芝相信自己的表情很真诚，语气也很真诚，很能打动人，尤其是楼上的人。

　　　　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她的惺惺作态，落兮心里满是厌恶，不愿意再与她虚与委蛇，多说一句话，转过身去，不看任何人，开门而去。

　　　　王雅芝追上几步，看着门在自己的眼前关上，背对着林学寅，脸上浮现出笑容，不就是布置一间房屋吗，动动嘴的事情，再去逛逛商场，哼，出去了，还要回来，容易么？

　　　　待转过身来，脸上就换上了担心的面孔：“学寅，你和落兮谈了吗？”。

　　　　林学寅慢慢走下楼，雅芝体贴地走过去，拉着他的手，二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王雅芝从茶几的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一点点地削着皮。

　　　　“雅芝，你说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她把银行卡都还给了我，真的想和我一刀两断啊。”林学寅忽然有些伤心，向后靠在沙发上。

　　　　王雅芝专注地削着苹果皮，就像没有听到林学寅的话一样，有些话是不能接的，苹果皮呈螺旋状慢慢地垂下来，薄薄的，仿佛纸一样透明，不曾断过。

　　　　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手艺，王雅芝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林学寅，林学寅摇摇头，示意不想吃，王雅芝收回手，却用水果刀切下一小块，送到林学寅的嘴边：“跟孩子生什么气呢，一会浩然就会回家了，看到你板着脸，又该担心了。”

　　　　林学寅张口吃下，看着王雅芝，脸上渐渐现出柔情，拍拍她的手：“雅芝，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最幸福的事了。”

　　　　这个时候，京城宋家，宋修文正大大咧咧地靠着客厅的沙发，双脚搭在面前的茶几上，啃着一个香梨，抱怨着：“爸，妈，你说你们的儿子我这么优秀，落兮怎么就看不上我呢？”

　　　　宋家的老爷子，宋修文的老爸宋宪鹤在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他的身材偏瘦，但看起来很强壮，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他正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听闻儿子的话，张眼瞟了他一眼：“我怎么生出你这么笨的儿子，从小你就和落兮在一个班，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倒好，追别的女孩子有一个算一个，怎么落兮就追不到手，真丢我和你**脸。”

　　　　老妈方小筱也在一旁帮腔：“就是，还亏得你顶着一个花花公子的头衔，连林家的那小丫头都搞不定，真丢人。”

　　　　“咦咦咦？”宋修文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扔掉手上的香梨核：“老爸，老妈，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落兮多难追啊。”

　　　　“难追？那是你没下功夫，想当年我追你妈，那是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啊，是不是啊，老伴，哪有这小子这个样子，三心二意地，难怪落兮看不上他。”后一句却是对着自己的夫人说的。

第82章宋家三人

　　　　想当年，方小筱也是一方才女，不但眉清目秀，闭月羞花，还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娘家更是富甲一方，是京城的老户，有着一大片的房产，属于资本家的后代，追求她的公子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偏偏看上了宋宪鹤，除了家族的原因，还在于宋宪鹤的软磨硬泡，痴心不改。

　　　　宋宪鹤年轻时也是花花公子一个，家族经营金银饰品，是京城老字号，他身边也不乏女孩子追随，可自从看到了方小筱，那是一颗心全给了她，不但日日送花送首饰，还把自己的情敌一个个打跑，直到围在方小筱身边的就剩下他一个人。

　　　　两个人只有宋修文这样一个孩子，家里又富有，对宋修文自小就是娇生惯养，宋宪鹤更是把一身花花公子的本领全传授给儿子，至于生意，用方小筱的话讲，年轻时就应该尽情地玩，生意，等结婚了，收心了，再慢慢上手。

　　　　不过宋修文自小就是在生意堆里长大的，对做生意有着天生的敏感，因此，倒和一般的花花公子不一样，因为追着落兮一起到沈城上学开的咖啡厅，就是只赚不赔的，这一点，颇让他老爸老妈刮目相待。

　　　　宋修文被自己的老爸老妈鄙视了，心里还真没有半分的不痛快，送给自己老爸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哪里有三心二意的，你们不知道，一看到落兮，我对待别的女孩子的那一套就全用不上了，她就那样淡淡地瞟我一眼，唉，我就像被她看透了一样，什么花样就都使不出来了。”

　　　　说着唉声叹气地又倒在沙发上：“老妈，外面的饭菜难吃死了，吃来吃去就那几样，你说食堂的伙食，简直就是猪食一样，落兮怎么能吃得下去啊。”

　　　　四只眼睛同时叮嘱了宋修文，吃惊的声音一同响起：“你吃食堂了？”

　　　　从小，宋修文的饮食就是方小筱一手打理，除了那些有名气的酒店，宋修文还真没有在外面吃过什么东西，实在是对路边的小吃感兴趣，也会专门请厨师到家里来做，久而久之，宋修文就养成了一个怪癖，不吃外面的大众食品。连在沈城上大学，也是包了几个酒店的包间，再就是自家开的咖啡厅里，有一个专门为他服务的厨师。所以听到宋修文对学校的食堂评头论足，那真是吃惊不小。

　　　　宋修文翻翻眼睛：“我哪里能吃下去，就是跟着落兮去一次，看她吃得倒是蛮香的。”

　　　　看到宋修文的表情，宋宪鹤和方小筱眼里带上笑意，看样子，自家的儿子在林家小丫头那真是一筹莫展了，连食堂都跟着进去了，也算是软磨硬泡过的吧。

　　　　“对了，明天你打算怎么办？”宋宪鹤忽然正色问道。

　　　　“明天？明天怎么了？”宋修文没有听明白，漫不经心地说。

　　　　“怎么，明天落兮的前男友结婚这事你都不知道，啧啧，你还说你用心追落兮？”宋宪鹤叹息着，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筱，你儿子可没有我当初那两下子，想当初，你的追求者，哪个人的底细我不是清清楚楚的？”

　　　　宋修文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什么？结婚了？那么快？老爸，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个混账小子，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你老爸我都知道了，你竟然不知道？”宋宪鹤的眼神紧了紧：“你在沈城到底干什么去了？落兮那丫头被欺负了，她爸和她后妈不给她出气，怎么你也不知道？追女孩子有你这么追的吗？”。

　　　　“修文啊，这话你老爸说得对，落兮被人家欺负了，咱可不能不管不顾的，不管怎么说，你追落兮也追了十几年了，你追的女孩子，怎么能眼看着被别人欺负呢？”方小筱在这一点上完全站在宋宪鹤那一边，再说，只要是儿子看上的人，她就无条件地支持。

　　　　宋修文皱皱眉，辩解着说：“我怎么能看着落兮被人欺负，那个郝锐，我早就找人收拾了——若是落兮甩了他，我还能放过他。”

　　　　接着沉吟着：“按理说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结婚的，怎么也得等到毕业。这么快，除非”说着抬起头。

　　　　“嗯，你还有点脑子，谢家的那丫头怀孕了，所以才这么急着办了婚礼。”宋宪鹤看着儿子，得意地说：“你老爸想打听点事还不容易？”

　　　　宋修文看看老爸，又看看老妈，耸耸肩：“怀孕了啊，早知道，我就不劝着落兮回来了，也不知道落兮知道不知道。”

　　　　“你这小子，听说他们把请帖发到班级的每个人手里，你说落兮知道不知道？随着请帖，还有火车票和免费的住宿，愿意住几天就住几天，你说说，落兮班里的人得去多少人？”宋宪鹤还是立着眼睛。

　　　　“就是，落兮的那些同学，你爸爸打听了，可没有什么世家子弟，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这次，看到这样豪华的婚礼，回学校，那还不是议论纷纷啊，落兮的面子可就是一点也没有了。”方小筱担忧地说。

　　　　宋修文听了，皱皱眉，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落兮没有跟我说，我可是一点准备也没有。不过，落兮不会在乎这个面子的。”

　　　　“儿子啊，你怎么知道女孩子的心理，那个什么郝锐，落兮当然不在乎他，可是，落兮的全班同学都会去的，外系的同学也有可能去，等婚礼结束后，回到学校，见面的时候难免会议论，都会说那个女的家世好，难怪郝锐会甩了落兮，我们落兮的面子不就被落下了？”方小筱摇头否定了宋修文的说法。

　　　　“嗯，是这么个事。”宋修文点头赞同着说：“都怨我，知道的信太晚了，不然，我在五一组织一个塞班岛旅游，我包机票和住宿，看谁还能来参加那两个人的婚礼？”

　　　　说着，看看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