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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崆峒-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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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重获无价珍果金龙参,有了此宝,何愁张老前辈的伤势不能立即好起来,不过,这件事情你暂不要对别人谈起,因为武林中想得这罕世奇珍的人,不知有多少,说了出去定惹麻烦,千万要记住才是。”
    易兰芝听的芳心一跳,秀面之上,登时飞上一层喜极之色,道:“虹哥哥,是真的吗?”
    蓝剑虹点点头道:“当然是真是,芝妹,我几时骗过你呢?”
    话说到这儿,人已穿过两种厅院,到了一麻极为幽静的小院落中。
    满院翠竹,烘托着一些盛开的鲜艳花朵,一阵阵芬香袭人欲醉。
    易兰芝带着剑虹,走进东面三间上房,掀开了一道垂帘,进入右边一间静室,只见一张宽大的木榻上,仰卧着五龙帮的张坛主。
    两个黄衣小童,垂手站在床侧,见易兰芝带着蓝剑虹进来,双双躬身朝二人一揖。
    蓝剑虹点头还礼之后,回头望了易兰芝一眼,说道:“我猜的不错吧!张老前辈情势已到极为危险的时候了!”
    易兰芝细望张明熹一眼,只见他双目紧闭,惨白的脸上。已隐隐的浮观出一层黑雾,浓眉紧锁,气息奄奄,看样子只有咽气的份儿了,不禁柳眉一皱,说道:
    “怎么会这样快呢?我们刚才离开这儿时,他伤势还没有这样严重,虹哥哥,快取出神果救他老人家一命吧”
    蓝剑虹点点头,目注两个黄衣小童,微微一笑,说道:
    “请两位小兄弟替我取两碗温开水来。”
    两个黄衣小童,原就是陈文龙派在这间静室中护侍张明熹的,听蓝剑虹吩咐去取温开水,自是不敢违抗,同时点了点头,双双躬身而出。
    蓝剑虹见两名黄衣小童离静室已远,忙从怀中摸出黄布小包,取出一棵金龙参,笑道:
    “这就是金龙参,江湖中视为罕世奇宝,为了它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丧命亡身!”
    说话间已用右手指甲,在金龙参上捏下一小片,左手撬开张明熹牙关,把一小片金龙参放入口中。
    在蓝剑虹打开黄布小包,取出金龙参时,易兰芝已觉清香四溢,顿使精神一振,如今捏下一小片,塞入张明熹口中,清香之气,更是愈来愈浓,满室奇香,使人欲醉!
    蓝剑虹喂过一小片金龙参给张明熹服下之后,忙把剩下的重又放人布包中包好,纳入怀中。
    他刚把宝物纳入怀中的右手抽出,两个黄衣小童已各捧着一碗温开水走了进来。
    他们一走进房中,立即闻到异香满室,不约而同的扬了扬两道清秀眉毛,望着蓝剑虹露出极为敬佩的欣然笑容。
    蓝小侠接过第一个黄衣童手上所捧着的温开水,替张明熹灌下,然后在另一个黄衣小童所捧着的温开水中,故意洗了洗手,转面的向易兰芝,笑道:
    “现在,咱们暂且走了静室,待张老前辈清醒之后,我们再来看他老人家。”
    当下两人一齐走出静室,室中仍留下那两个黄衣小童在床侧侍候。
    受天地间钟灵之气孕育而出的神物金龙参,功效果然奇大,蓝剑虹、易兰芝这走出静室,回到大厅不过顿饭工夫。一个黄衣童子已满面笑容跑进大厅,高声中道:
    “师父,那姓张的老前辈已清醒啦!”说着话,人已站定大厅,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不住的打量众人,却不见自己的师父陈文龙在场,心中不禁顿起疑窦,两道清秀眉毛微微一皱,正要返身奔出大厅。
    忽听韦倩喝道:
    “慢着,我是本教教主韦倩,你师父已奉我命谕外出有事去了,你什么话,尽管对我说好了。”
    黄衣小童一听她是教主韦倩,心中不禁一震,赶忙停步转身,噗的一声跪在地下,道:
    “弟子于华,不认识教主,冒犯之处,望祈恕罪!”
    原来这两名黄衣童子,乃是陈文龙新收的徒弟,入师不到两年,从未去过百毒魔庄,也从未去过百毒魔庄,只是平日在师父口中听到过稍微有关教主的事情,如今见面之下,才想到师父所言果然不虚,教主是一位年轻美丽的姑娘。
    韦倩见于华年龄最多不会小过她的三四岁,长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口齿伶俐,心中甚是喜爱,怔微微一笑,道:
    “不知不怪,你快起来,张坛主怎样了?”
    于华从地下徐徐站起,望了望教主,随之垂下头,答道:
    “张坛主人已清醒了过来,只是尚不能开口说话,弟子特来禀报。”
    韦倩又是微微一笑,秀目含情转向剑虹,深深的望了一眼,再转回眼正待对于华答话,瞥眼见大厅外一个俗装老者缓步而来,正是在自己庄中遭毒指所伤的五龙帮张坛主,不禁心头一震,暗自忖道:
    罕世神果金龙参,纵然是人间仙品,也不能说在瞬息之间,就生此奇效
    她心念初动,张明熹已到大厅门口。
    这时,蓝剑虹、易兰芝、范青萍、姚宗鸿、妙空、于华都已看到,更是相颐愕然,这一刹那间大厅上异常寂静,众人都呆着说不出话来!
    只见张明熹在门口微一停顿,随即飘然入厅,两道炯炯的眼神,横掠众人脸上扫过,然后落在姚宗鸿面上,说道:
    “少帮主,是哪位援手,救得老朽性命,快告诉我,请受我一拜!”
    姚宗鸿尚未来得及开口,蓝剑虹已迈上一步,朝张明熹躬身一揖说道: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何况救人用我辈份内之事,坛主若这样说,实罪煞晚辈了!”
    张明熹两道神光烁烁的眼神,凝住在蓝剑虹面上,道:
    “既是蓝小侠挽救老朽一劫,救命之恩,更应面谢。”
    话说完单膝微屈,就要跪下!
    他这动作只惊得蓝剑虹心头猛然一跳,赶忙双手扶住张明熹,自己双膝拜倒地下,俊目中登时蕴现出一片泪光,凄然道:
    “双凤山蒙老伯救我师兄妹与黑湖山怪张啸天,此恩至今未报,今日这点小事,若老伯再耿耿于怀,晚辈就只好就此长跪不起了!”
    张明熹听他这样一说,心中不禁一酸,两颗老泪,滴落衣襟,凄然一声长叹,道:
    “贤侄既是这样讲,老朽也就无话可说了,只是人间善恶,是相对的,是比较的,为善为恶,存于一已之心,眼下江湖中一般魑魅恶枭,若是稍具善心,哪里会使武林中勾斗无休,终日刀剑相拼呢?”
    话声中,一面双手扶起蓝剑虹,一面用两道冷电般眼神,扫了立在剑虹身旁的韦倩,对她似有万分憎恨之意!同时,对她突然出现在此,有些犯疑难解?
    蓝剑虹是何等聪明的人,从张明熹的眼神中,已然看出了他的含意何在?
    于是,他又把自己在黑石岩的经过,以及韦倩逆教叛亲,要随自己闯荡江湖的情形,除将重获金龙参一段隐瞒未说之外,其余的都又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张明熹一遍
    张明熹听完蓝小侠这篇详述经过,才哦然一声,转仇视为敬佩道:
    “原来这样,韦姑娘既能弃暗投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朽敬佩之至,只是目前我们该么办?是去崆峒山?抑或是去白鸟谷?”
    蓝剑虹道:
    “为了追寻邱姑娘。及韦姑娘的生身母亲,我们打算先去五台山白鸟谷,待有了结果之后再去紫震宫,扫穴梨庭,但不知老伯尊意如何?有何高见,望祈指示!”
    张明熹捻须一笑,道:
    “这样很好,无论先到哪里,老朽都与诸位同行,一面佐贤侄报雪亲仇,替五龙帮除切齿之恨,一面护卫我们的少帮主,以慰大哥在天之灵!”
    稍顿又道:
    “不过,我们准备何时动身”
    话未说完,忽听韦倩接道:
    “依我愚见,越快越好,我们不妨立即各自去取行囊兵刃,就此启程,直奔五台山”
    山字余音未绝,但觉红影晃动,紧接着只听一声闷哼,于华已被韦倩奇快的手法,点制住“凤眼穴”。
    “凤眼穴”为人身麻穴之一,被点制之后,人即失去知觉,如同死去一般,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时间过久,对身体却大有损害。
    蓝剑虹见韦倩突下辣手,点了于华穴道,小孩儿横躺地下如同死去一般。不但不解为了什么?而且心中还有些不忍,遂一沉面,问道:
    “倩妹,于华何事?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此毒手?!”
    韦倩冷然一笑,答道:
    “我已再三叮嘱,要你不要把我叛教的事情在此泄徭,你适才对张坛主所说的一篇话及我们此行计划,全都听在于华耳处,万一他对他师父陈文龙禀明详情,我们要想安然离开恶狼坪,恐非易事,陈文龙不但武功高强,且为人极是阴毒险恶,虽然我们不一定会败在他手上,但恶狼坪在他统率之下的百毒教弟子,不下百人,到时候我这叛教教主有何权势能阻上他们向我们围攻,与其遭百人一围攻,还不如把于华一人制倒,免惹麻烦。”
    她这席话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蓝剑虹的心里,总觉有些不忍,忙答道:
    “于华聪明可爱,万一被你点穴过重,就此死去岂不可惜,依我之见,还是替他解了穴道,命他和我们一同走吧!”
    韦倩格格一笑,道:
    “看你一身丈夫气,却具有一颗娘娘心,于华跟我们走岂不要引起陈文龙的犯疑,也就因为于华聪明可爱,我才下手点了他的‘凤眼穴’,你放心他决死不了,我们走后自会有人救他。”
    话至此略顿,秀目转动一扫众人,又道:
    “事不宜迟,时光有限,请诸位赶快去检点行囊兵刃,我命陈文龙备马,尽速离此!”
    语毕一哈纤腰探玉臂托起于华,把他藏放在大厅右壁角一块捕木雕花风屏之后,使外面进来的人,一时无法发现,自己随走至厅门口,大声喊道:
    “来人啦!”
    肃立院落中,敬候使唤的陈文龙,听教主呼唤,忙答应声:
    “来了!”话落人至,但见黄影晃动,捷若飘风,到了韦倩面前,躬身一揖,继道:
    “教主有何吩咐?”
    韦倩点头还了一礼。面容十分严肃,道:
    “我与蓝相公等有急事他往,速备快马七匹,事完回庄后派弟子送还。”
    陈文龙答道:
    “是!”正要躬身退下,忽的一眼看到厅内卓立的张明熹,心头不禁一震,暗道:
    张明熹被咱们百毒指所伤,情势极为严重,何以会如此神速的好了起来?莫非教主用本门解毒药物替他解了奇毒,但就算是教主用本门解毒药物,替他疗伤,也决不可能在一两个时辰之内重伤痊愈,宛若好人。再加以教主来去匆匆,神色有异!他们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戏?委实令人难解!
    正忖思至此,忽听玉笔俏郎范青萍说道:
    “范某有乌龙卷风马在,陈兄只要备六匹快马,足够用了。”
    原来范青萍见陈文龙呆立疑思不走,知道他对张明熹的伤势神速痊愈和自己等人的诡秘行动已起了疑心。他本是极为机警和城府很深的人,为了要迅于摆脱陈文龙,看以后的连台好戏,在好戏上演中设法陷害蓝剑虹,谋夺金龙二郎所有遗宝和独占易兰芝的身体,故在此时,说出这句话打断陈文龙的疑思,使他在无可奈何之下,速去备马
    范青萍果然已如心愿,陈文龙被他的话从疑思中惊醒,连忙答道:
    “是,是,范兄的宝驹在庄后马栏中,兄弟派人一并送上就是。”
    语毕,朝韦倩躬身一揖,一飘身,到了阶台下三丈外,接着步如行云,往庄后吩咐备马去了。
    蓝剑虹见陈文龙离去的身法,快捷无伦,心中不禁暗自忖道:
    此人轻功绝俗,武学造诣自是很深,韦倩的话并非危言耸耳,在没有离开恶狼坪之前一切还是谨慎为妙。
    他心念转动间,张明熹、范青萍、姚宗鸿、妙空、易兰芝已离大厅各自回房检点行囊兵刃去了。
    不到一盏热茶工夫,张明熹已背上行囊宝剑,重回大厅,这时适陈文龙也已备妥马匹,命三名弟子牵着在大厅前院落中等候各人上马,自己则跑进大厅,朝韦倩一揖,说道:
    “马匹已全备好,请教主及诸位上马!”
    韦倩含笑点点头,当先走出大厅,蓝剑虹等随在身后,鱼贯而出。
    到院落中,各自在三个弟子手中接过一匹快马,纵身骑上。
    乌龙卷风神驹,显已通灵,一天半未见主人,双目注视范青萍不住低嘶,状极亲热,玉笔俏郎面荡起微笑,右手在神驹额上抚摸了几下,然后蹬鞍上马。
    突然,在陈文龙统率下的百余名百毒教弟子,从庄院中四面八方,蜂涌而出,群集院落。
    韦倩见此情形,首先大吃一惊,暗道:
    “不好!莫非自己叛教之事已为陈文龙知道,命众弟子蜂涌出来围击我们!”
    就在她心念转动的片刻之间,百余名弟子,已以极为快捷的动作,分列排成两行,中间形成一条道路,肃立躬送教主。
    韦倩见弟子们乃是蜂涌出来,列队相送自己,这才把一颗惊骇之心,平静下来,同时暗咒自己,太过多疑了
    她正要放辔纵马,带着蓝剑虹等人离去,忽然,陈文龙拦在马前,躬身一揖说道:
    “教主此去哪里?究有何事能否赐告弟子稍微”
    韦倩心头又是猛然一惊,暗道:
    “看样子,我叛教之事,他已是探悉清楚了,在故意留难,既然如此,那也就只好杀条血路,闯出他们合围之势了!”
    心里有了这样想法,神情反而镇静了许多,双目注视着陈文龙,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泰然说道:
    “陈文龙,你是想干涉本座的行动么?要知道百毒教教规森严冒犯教主者,可就地处决百毒掌下。”说完话,已缓缓抬起右手。
    陈文龙当然知道百毒掌的厉害,不禁陡然骇出一身冷汗,忙答道:
    “弟子怎敢干涉教主行动,只是教主金玉之体,不能稍有损及,若能将去处告诉弟子,到时候当可赶来护驾,别无他意。”
    韦倩冷冷的格格一笑,笑声里徐徐放下右手道:
    “原来这样,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我此去并非与人搏斗,就算路途遇上强敌,我们还有这些人同行,也无须你赶来保护,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话完,双腿一跨马腹,快马昂首一声长嘶,当先往庄门外奔去。
    韦倩的个性。陈文龙知之甚详,忙=闪身向右一让,躬身相送!
    于是,蓝剑虹、张明熹、范青萍、姚宗鸿、易兰芝、妙空六人各自挥鞭纵马,跟随在韦倩之后出了庄院。
    离了庄院,快进密林,韦倩回头一望,只见阵文龙还站在庄门之外,双目凝神瞪着自己,在他身后,拥立着不少弟子。
    韦倩生怕陈文龙返回大厅,发现屏风后的于华,替他解了被制穴道,追问根由,探知自己叛教逆亲,并随蓝剑虹先去五台山白鸟谷,然后再赴紫霞宫佐其扫穴梨庭,报雪亲仇等事之后,会带着众弟子追来,拦截她这叛教之主。是以,一语不发,摇鞭纵马,加紧奔驰,一口气跑了若卅里路,才缓下脚步来,回头一望,见无人追踪,这才稍放宽心,继续往前走去。
    由卧牛山到五台天龙峰,路遥千里,饶是蓝小侠等人的快马如飞,兼程赶路,也走了整整四天,才到达目的地。
    这天赶到天龙峰正是红日西沉的时候,为了要急于探听韦倩母亲黑衣丑妇江妙香,劫掳着邱冰茹是否来了天龙峰找寻白鸟谷,蓝剑虹乃带着众人,直赴天龙峰顶的大佛寺,欲谒天童师叔郑嘉荣探问情由。
    哪知,几人爬上峰顶,蓝剑虹目凝神光,往大佛寺及寺后的大石佛望去,不禁大惊失色。叫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只见大佛寺已惨遭焚毁,过去那雄伟的神殿静室,尽归火葬,只留下残墙断壁,碎瓦焦木,一堆废墟,寺后数十丈高的大佛石像,以被巨大的爆炸力量震得拦腰折断,上半身及头部,被震抛出数十丈开外,静静的斜躺地下,下半身的也被震的残缺不全,佛座四周,碎石遍地,望去满目凄凉,令人酸鼻!
    这时,一轮血盘似的红日,已沉没西山,昏暗的暮色,渐渐加深,朦胧了远近山影,天边的星星开始闪烁,几个人的心灵,随了暮色变得更为幽沉
    玉笔俏范青萍和易兰芝,在蓝剑虹坠入千丈地穴时,曾经来过大佛寺,惜日那庄严宝殿与天童禅师慈和音容,在脑海里记忆犹新。
    易兰芝首先跃下马背,秀目中蕴着盈盈泪光,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近蓝剑虹,凄然说道:
    “虹哥哥,大佛寺会遭这样的酷劫,真是连做梦也未想到,这是谁干的呢?天童禅师师徒不知到那里去了”
    姑娘最后一个字,声音凄惋而沉长,蓝剑虹待开口答话,突闻一声凄婉的呻吟,隐隐从徐徐晚风中传来,不过,那声音十分微弱,若不细心的人,很难听出。
    蓝剑虹一向心思谨密,耳目似也比别人灵敏,饶是那呻吟!
    易兰芝微皱柳眉,倾听一会,果然,那凄弱的呻吟之声极为微弱,他仍然听出这声音是人所发,而且这人相距自己不远。
    赶忙将要向易兰芝说的话,咽回肚里,随着跳下马,双目注视兰芝,说道:“芝妹,你听到了没有?有人在呻吟之声。”
    又连着发出两声,易兰芝忙答道:“不错,这声音是人所发,可能是天童禅师?或是他的弟子曲景明?”
    他们两人的谈话,和刚才那连声呻吟,似已为大家所听到,于是,范青萍、韦倩、姚宗鸿、张明熹、妙空,都先后下马走近剑虹。
    张明熹目射神光,一扫四周,说道:“若果真是天音禅师师徒,他们一定是身受重伤,无法行走,我们得赶快搜寻,以便急救。”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不再说话,分头在被大火烧毁了的大佛寺四周搜找。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几人藉天上星星射在地上的微弱光辉,寻找了若顿饭时间,尚未寻到。
    跟在蓝剑虹易兰芝身后的范青萍,已有点不耐起来,摇摇头,说道:
    “只怕人已经绝气了,要不然这样长的时间,怎的却不再闻呻吟之声?”
    稍顿,又道:“若是他被碎石埋住,可就够我们找的了?”
    一语甫毕,那呻吟之声突又传来。
    这次,声音相距自己似已很近,听得异常清晰,不约而同,循声奔去,不及五丈,果然发现一个人倒卧在碎石中。
    那人自头以下,已全被碎石埋住。只露出半个脑袋,如非闻到那呻吟之垢,就是看到,也难分辨出是人来!
    蓝剑虹、范青萍、易兰芝一跃上前,蹲在地上,扒开埋在他身上碎石,都不禁愕然一呆!
    原来那被碎石掩埋之人,正是大佛寺的方丈天童禅师郑嘉荣。
    他左肩和右胸都带着重伤,最惨不忍睹的是双腿齐膝以下,已完全失去,只有血和浓浓的黄色液体,把一片碎石凝染无数黑色的小石块。
    蓝剑虹一见这里惨状,哪里还能忍耐,双膝并跪地下,凄痛无比的大哭叫一声:
    “天童师叔你老人家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的”
    他这一声凄痛的哭叫,不但震惊了尚在搜寻的姚宗鸿、张明熹、妙空、韦倩。闻声全都赶紧奔了过来,而且也把昏迷中的天童禅师惊得神智稍微清醒。
    他似是很吃力的徐徐睁开双睛,星星微光下,见跪在自己身边的是蓝剑虹,心中一阵激动,尚未开口说话,全身一阵抽搐,人又昏死过去!
    蓝剑虹见天童师叔,又昏死过去,心中痛极,又凄厉的叫了声:
    “天童师叔!”两行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接一颗的不住落下
    正在悲痛至极之际,忽听范青萍叹口气,说道:
    “他伤的这样利害,又不知在这碎石中埋了多少时间,看来只怕是难以救得了?”
    想不到他这两句话激动了蓝小侠的灵智,赶忙抬起左臂,用衣袖抹干脸上泪水,伸出右手把住天童禅师右腕脉门,转面望着范青萍,答道:
    “脉搏尚在跳跃,我先替他灌下一株神果金龙参,支撑着他的生命,一定要问清,是谁对他下此毒手,我要为他老人家复仇!”
    说罢,收回把脉右手,在自己贴身内衣口袋中取出黄布小包,打开布包命出一株金龙参,放在掌心,右掌合上,微用功力徐徐辗磨,一侏本已干枯得毫无水分的金龙参已磨得粉碎,再用右手大、食两指撬开老禅师牙关,将左掌心的金龙参粉末倒入口中,又在自己腰间取下随身携带的鹿皮水囊,拔开囊盖,往老禅师口中倒下一些清水,使灵果粉末随着清水,直入腹中。
    一切妥当,才盖好囊盖,将黄布小包包好,纳入怀中,转面看身边的范青萍易兰芝时,两人面色已然大变
    范青萍面现惊异,目射疑光,盯着自己,易兰芝则满脸不安,眼露悠怨,似在责备自己作事太不小心
    蓝剑虹见二人忽然间变成两个不同的面色,心中顿悟,暗道:
    不好!自己重获罕世奇珍金龙参的隐密,因一时悲痛过度,未加小心,已泄露在范青萍的面前,将来必因此而遭奇祸但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想至此处,只好把心一横,暗道:
    武林中人原就是终日刀头剑口,凡事听命天意,到时候再说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心中反而镇静了许多,转回面一双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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