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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生存法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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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遥愣了一下,“她来做什么?你确定是来找我的”?
  侍女点头道:“确定。”
  商遥顿了下:“让她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就来。”
  燕妃并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了礼物。商遥跨进厅堂,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大堂中央足有一人高的东西,一块大红绸从头罩下,逶迤在地,遮得严严实实。
  商遥打量了两眼,从轮廓来看像是人,活人死人都不可能,那就只能是人的雕像之类的东西:“这是什么?
  送你的。燕妃奇怪地暼了商遥一眼,笑道:“你不会是刚起床吧?”
  商遥刚跳完舞,双颊微红,两鬓微乱,也难怪燕妃会如此猜测。商遥若无其事地在她对面坐下来:“我是怕王妃久等,步伐匆忙了些而已。”
  燕妃不再置喙,转而道:“我来是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商遥盯着那被红绸裹住的东西,“就是这个吗?”
  燕妃点头,一边以眼神示意侍女把红绸揭开,一边道:“我想长安侯夫人一定会感到格外惊喜的。”
  商遥压根不信,惊吓还差不多。然而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红绸被揭开的那一刻,那疯狂涌上心头的惊喜是怎么回事?她一个箭步上前,有些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双手慢慢抚上去:“这个玉雕怎么这么像我?”
  她没猜错,掩盖在红绸底下的确实人的雕像,碧玉通透的一座雕像,每一笔匠心独运,每一刀精致细腻,上挑的眼角,带笑的唇,修长的手,飘逸的绿色襦裙。玉雕的面容和商遥有七分神似,玉雕的身高和商遥几乎持平。
  好美的玉雕,真的好美。玉雕的容貌是其次。美在工匠那刁钻流畅的刀法以及玉雕浑身上下流露的一种任凡世如何沧海桑田,我自恬淡自若静静微笑的神韵。
  商遥回神看了燕妃一眼,对她真是又爱又恨啊,不过燕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商遥恋恋不舍地将手收回,用红绸重新盖上。
  王妃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燕妃道:“你知道这玉雕从哪里来的吗?”
  “哪里?”
  “陈灵帝的寝殿宣和殿。”灵是陈皓的谥号。
  商遥忽然就明白了,嗓子变得干涩。
  燕妃又道:“陈囯灭亡后,陈宫中的绝大多数珍宝都被运送到了永安,父皇将一部分赐给了功臣,想必长安侯也有收到。剩下的绝大部分都留在了宫中。前日进宫母后让我挑选几件称意的,我无意中就看到了这座玉雕。”
  商遥不置可否道:“王妃想说什么?”
  燕妃接着道:“我听原陈宫中的内侍说灵帝有个十分宠爱的陈婕妤,陈婕妤死后他便命人雕刻了这座玉雕,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完工。玉雕完成后就摆在灵帝的床头,灵帝日夜凝望抚摸,有时候还会抱着玉雕一块入眠,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想来灵帝已几近癫狂,陈太后曾想着偷偷将玉雕毁了,被灵帝发现后大闹了一场。母子闹得很不愉快,想必灵帝爱陈婕妤已经爱到了痴狂的境界,即使人死了,依旧念念不忘。”燕妃说这话时,目光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商遥,似是要将她看穿。
  商遥脑补了下陈皓抱着玉雕睡的画面,这简直就是天然的空调啊,蓉城夏季闷热,十分难熬,而玉质温凉,身体贴着这硕大的玉雕睡想必十分凉快,倒也不失为度夏的良策。
  她脑补到停不下来,燕妃深深地看着她:“这位陈婕妤跟你长得这么像,你认识她吗?”
  商遥回过神,笑得灿烂:“黛妃也同我长得像呢。”
  燕妃想做什么?试探她是不是陈婕妤?
  别说她跟陈皓清清白白,就算她是陈皓的后妃也照样可以嫁给裴楷之。陈皓后宫中的嫔妃不是被魏帝纳进宫中就是被魏帝赏赐给了功臣。如果当初她没被救出来,陈灭亡的那一天她还是会回到永安,裴楷之再向皇帝索要,皇帝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殊途同归而已。
  只是身份的敏感难免会被人诟病,这才选择隐瞒不说。
  燕妃这样上赶着跑到她家里来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真是煞费苦心。
  商遥顿了顿说:“王妃既然说要将这玉雕赠予我,那我就笑纳了。”又挽留道,“要不要用过午膳再走?”
  燕妃笑意渐渐冻结:“你开心就好。希望长安侯回来的时候你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商遥扬眉:“什么意思?”
  燕妃站起来冷冰冰道:“陈婕妤是三月初入宫,初封为贵人,累进为婕妤,四月末薨。她入宫的时间和你失踪的刚好吻合,虽然你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跑到陈囯还成了灵帝的后妃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但我不相信陈婕妤只是刚好跟你长得像,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我会将这件玉雕的来龙去脉告诉长安侯,至于他会怎么想就看你的造化了。”
  “所以你一门心思认准了我是黛妃,就算再怎么匪夷所思也改变不了你的看法对吗?”商遥冷下脸,“那你恐怕要失望了,王妃请走吧,我就不留你了。”
  “我也没打算留在这里。”燕妃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扫兴。商遥命人将玉雕抬到寝室里,眼看时日尚早,又换上白纻舞衣练起舞来。舞蹈也是一种运动,不失为一种发泄情绪的方法。跳到一半裴楷之推门进来,也没出声打扰,就站在一旁欣赏,进步还挺快。
  商遥眄了他一眼,长袖一甩,本想做个漂亮的收尾动作,小腿突然一阵痉挛,踉跄着坐在地上。
  裴楷之扑过来,急切道:“怎么了?”
  商遥指着左腿:“腿抽筋,你给我揉揉。”
  裴楷之既无奈又心疼,架起她的腿开始按摩起来。
  隔了一会儿,商遥道:“不疼了。”
  裴楷之扶她起来。商遥忽然蹙眉,小声说:“我肚子好像也不太舒服。”
  裴楷之拦腰一抱:“那请靖之看看好了。”
  商遥捏他的脸:“你把他当你的专用医生了?轻微的头疼脑热也叫人家过来,这不是大材小用吗?而且还免费用。”
  裴楷之还觉得亏呢:“当初陈太后赏赐的那么多东西,我分文未取,全给了他。足以支付终生的医药费了。”
  商遥枕在他肩上:“他为人不是淡泊名利吗?”
  裴楷之不置可否地看着她:“谁跟你说的?”
  商遥:“看着像啊。”一看就是高冷的禁欲系。
  裴楷之沉默了会儿:“一会让他顺便给你看看眼睛。”
  商遥:“哼。”
  徐靖之反复摸了摸脉象,喃喃道:“这脉象不对啊。”
  裴楷之哪能看不出来他面上故作深沉严肃,其实嘴角在绷着笑,但谁让人家是神医呢,他很配合地问:“哪里不对?”
  徐靖之:“这孩子明显是婚前有的。”
  裴楷之一愣。
  商遥也是一愣。
  告知好消息时还不忘损一句。做医生的都像他这么损,病人可得有强大的心理以及厚脸皮。
  裴楷之仍处在心神俱震中,半晌才回过味来,然后又绷不住笑:“她眼睛也有点不舒服,你给看看吧。”
  徐靖之信以为真,扒开商遥的眼睛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问题,倒是商遥忍笑忍得辛苦,他瞬间意会过来:“你骗我呢?”
  裴楷之神色认真:“没有,遥遥说你淡泊名利,我就觉得她眼睛有点问题。
  徐靖之:“哦,那是该看看。”
  商遥笑得肚子都痛了。


☆、后怕

  后来关于玉雕那件事,商遥曾问过裴楷之:“燕妃有没有有跟你说过什么?”
  “说过。”
  “说什么?”
  “当然是说你。”
  “然后呢?”
  没有然后。这件事就这么被他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揭过去。无非就是才起了个头就被他打断。他说:如果王妃想讨论的对象是内人的话,那还是闭嘴吧。免得大家都难看。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燕妃就彻底闭口不言,只是她眼神里那浓浓的失望是怎么回事?
  最后那座玉雕的下场也很凄惨,因为商遥一想到陈皓是如何亵玩玉雕的,浑身就抑制不住地起鸡皮疙瘩,而裴楷之就更加不能接受一个凝聚了别的男人对妻子深沉扭曲的爱的东西,玉雕被打碎了送到玉匠手里,商遥唯一的要求是尽量不要浪费。
  一个月后,一人高的玉雕被雕琢成数十件小东西,最大的一件是枕屏,有玉镯、玉钏、玉簪、玉冠、还有各种精雕细镂的小玩意,可把玩可观赏可赠人,商遥抱着投桃报李的心差人给燕妃送了五六件,结果被她退了回来,那些玉器被手帕包着,打开一看,已经碎裂成数十块。
  暴殄天物啊。
  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吗?
  没想到燕妃性子还挺烈啊。
  这日,商遥照例又要进宫学习规矩礼仪。自学习《女诫》开始,裴皇后让商遥每隔三天进宫学习一次,宫中礼仪繁琐,商遥内心是非常抵触的。好在她怀孕了,可以以这个为借口推掉。只是人家毕竟是皇后,不能随便找个阿猫阿狗代为转达,必须地亲自去一趟方显诚意。
  商遥从宫里出来,寻思回家也没什么事,便绕到了东市转悠。她怀孕以来,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大的转变,例如呕吐恶心这些基本上是没有的,唯一变的就是嘴就馋得厉害。挑嘴也挑得厉害。
  集市上人太多,熙熙攘攘的。商遥让车夫牵着马车停在角落静候,自己则带着婢女小青和护卫蒋云魏方往热闹处走,两圈逛下来搜刮了不少美食,一并打包好正准备回家时,人群中不知谁吼了一嗓子:“马惊了!”
  伴随着这一声,人们慌不择路地闪避,但人多路堵,一时疏散不开,似乎有人被碾压在马蹄之下,大家更加慌乱,路边的摊位连续被撞到,你一声惨叫,我一声惨叫,密密麻麻的人头如蝗虫一般。
  商遥三人瞬间被人流冲散。她捂着肚子小心翼翼地甚艰难地退到一个小摊位后,有个遮挡总不至于被人冲撞,舒了口气,抬头试图在人群中寻找护卫们,攒动的人群中有一位青衣男子比旁人高上一头,那么的鹤立鸡群,目光冷冷地盯在她脸上。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要两个跨步就能接近她。
  他拨开人群大步朝她走来,那样厚如铁墙的人群他怎么就那么轻易地给拨开了呢,那样高大的身躯怎么就能敏捷地跨过来呢?他的目标很坚定——就是她。
  商遥瞳孔一缩,手腕被人狠狠攫住,只见他右手高高抬起,她急中生智地脱口道:“陆大哥,我是明姬。”冥冥之中她就是觉得肖铮和黛妃的妹妹明姬有某种关系。
  而肖铮的反应也证实了她的推测。
  他浑身剧烈地一颤,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唇角牵动着胡子抖动着,睫毛抖动着,整个人都是抖的,眼泪瞬间在眼底凝聚。从来都是无坚不摧的模样,流泪的那一刻却是不堪一击。他右手握得死紧,那样宽大的衣袖,商遥看到了紧贴在他胳膊上的锋利匕首,匕首挤压着皮肉沁出了血而不自知。这么冷的天气,他竟只穿了一层单衣。
  商遥忽然觉得难过,总算明白了肖铮明明恨她恨得要死,但她偶尔也能抓住他看自己的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柔光,是把她当成韩明姬了吧?还有那被他仔细地收妥在怀中没有脸的木雕,为什么不刻脸呢?因为刻她已经成了习惯,不刻无法释放心里积压的思念,刻了又怕被人发现端倪。所以那木雕永远没有脸。
  她很奇怪自己竟然懂他,是因为这副身体是韩明姬的吗?
  “你骗我!”肖铮骤然醒悟过来,不过他醒得晚了,商遥看到蒋云朝肖铮扑过来,人群中拥挤得连拔剑的余地都没有,蒋云只能靠蛮力勒住肖铮的脖子往后拉。与此同时,魏方也赶了过来,观察了下形势,决定先护着商遥离开。
  商遥走到马车旁时,还听到肖铮震耳欲聋的一声吼:“放手!”
  商遥惊魂未定地回到家中,裴楷之去朝中议事了。她回到房间,腿一软,幸好婢女及时扶住了。
  现在想想有些后怕。刚得知怀孕时她是忧心大于喜悦的,也许是自己还年轻,体会不到深刻而伟大的母爱,反而忧心古代医术这么落后,产妇死亡率也高,她万一胎位不顺生不出来怎么办?
  经过刚才惊魂动魄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
  孩子对于她的意义。这个小小的胚胎在她心里很重很重。幸好,她是何其庆幸。
  手臂的痛清晰地传来,她将袖子捋上去,有手臂乌青一片,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小青在一旁吓得不轻,抹了抹泪问:“少夫人,您再忍忍,徐公子马上就来。”
  商遥:“你去取块冰来。”手比划了下,“这么大就行。”
  依言取过来。
  商遥用毛巾裹了冰块敷在淤青处,呼~好冰,正敷着呢,蒋云回来了,一脸惭愧地说:“属下无能,被刺客跑了。”
  商遥:“他很厉害。你要是能抓住我才意外呢。”
  可以预见,她未来的日子恐怕会被禁足,不过家中也未必是绝对安全的,毕竟肖铮连皇宫都能混进去。叹了口气,将冰块放下,“我们刚才在集市上买的东西呢?”
  魏方一愕:“丢了。”
  商遥觉得得吃点什么来压压惊,转而对小青道:“我想喝鲫鱼汤。”
  小青哎了一声:“奴婢这就去。”
  裴楷之回到家时,商遥正大快朵颐地喝着香喷喷的鲫鱼汤,半点也看不出受到惊吓的模样。
  裴楷之站在外间听蒋云陈述事情的来龙去脉,间歇往内室投去一眼,心里异常难过。朝廷最近在筹划伐齐的事宜,皇帝看重他,打算让他也随军出征好出谋划策,可眼下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又怎放得了心。如果商遥没有怀孕,他还可以带着她一同去,等到大军凯旋而归他有大把的时间和肖铮博弈。可是商遥有了身子,肯定不能来回奔波的。
  他想了很多,听罢才慢慢走进去,在商遥旁边坐了下来,身上还带了一股凉风。
  商遥道:“闪开点,你身上好冰。”
  “好。”他往边上挪了挪,又道,“小心鱼刺。”
  商遥把碗还有小碟一并推到他面前:“那你给我剔干净。”
  裴楷之说:“好。”他一出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是抖的,本是轻微的颤抖,别说旁人了,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这轻微的颤抖。只是剔鱼刺是个细致活,一不小心还被鱼刺扎了手。
  商遥难得有嘲笑他笨的机会,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三下五除二地将鱼刺剔干净送到他嘴边,“来,张嘴。”
  裴楷之含在嘴里:“你剔鱼刺还挺娴熟。”
  商遥点头,故意说:“对啊。陈皓爱吃鱼,经常让我给他剔鱼刺,练出来了。”
  裴楷之怔了一下,笑了:“我现在哪有闲情吃你的醋。”
  商遥也笑,笑完很难过地低下头:“孩子生下来之前我就不出门了。”
  裴楷之搂过她:“为什么不?”
  咦咦咦?商遥:“我怕你担心啊。”
  裴楷之一哼:“我怕什么,该怕的是他。”
  “我们在明,他在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他摸摸她的头:“这个事不用你操心,安心在家养胎即可。”
  商遥叹气:“我已经确定了,肖铮就是陆礼,陆礼就是韩明姬的未婚夫,他想杀我应该就是为韩明姬报仇。所以我们的推测是真的。”
  裴楷之一怔:“你是怎么确定的?”
  商遥:“我喊了他一声陆大哥,还说自己就是明姬,他呆呆的怔在那里,而且还哭了。若不是他有片刻的失神,我早就死了。”
  裴楷之双臂一紧,无比庆幸:“幸好你机灵。”
  商遥想起在集市上的一幕,莫名就想叹气道:“我突然不怪他了。都是可怜人。景言,如果可以,放他一马吧。我们跟他解释清楚。”
  裴楷之默然片刻:“不管多聪明的人都有执拗的一面,你不也跟燕妃解释了,她有相信吗?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肖铮恐怕也是如此。跟他解释有什么用?”
  “那,好歹给他一次机会啊。”商遥占据着明姬的身体,着实没有那份理直气壮去杀人家的情郎。
  裴楷之沉默良久:“好。”
  商遥被人行刺,京兆府派了人四处搜捕,还张贴了榜文悬赏通缉,可不知是他们办事不力还是肖铮隐藏得太好,始终没找着人。
  裴楷之沉思,虽然说肖铮善于千里追踪和隐藏,但永安毕竟不是蓉城,永安城的治安防守等方面是蓉城比不了的,没道理连一点消息都探不到。或许有人在暗中帮助肖铮?
  如果有人帮肖铮的话,那就只可能是燕妃了。燕妃对商遥得仇恨和厌恶毫不掩饰,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胆量更有赵王的庇护。说不定上次商遥被掳走就是燕妃和肖铮做的一笔交易。
  若这一切真是燕妃所为,以赵王的精明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该去一趟赵王府探探口风去了。
  这事刻不容缓。当天晚上,裴楷之就去了赵王府。
  裴楷之赶到赵王府时,赵王正在作画。他工于诗画,尤其擅长绘画,既然人家有这雅兴,他也不便打扰,反正也不着急。
  裴楷之静静等了一会儿,赵王搁了笔,将画作摊开在他面前,原来是一处独院的布局图,独院平面呈四方形,主殿两侧均有廊屋,精巧别致的月亮门还有漏窗,庭院中的一花一树,每一间房屋都刻画得清清楚楚。
  “这是王妃居住的院落。”赵王缓缓开口,又指着左边廊屋的第三间说,“你要找的人就藏在这里。”
  裴楷之愕然。
  赵王说:“瞧,本王多配合你。”


☆、赵王的小算盘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裴楷之挑挑眉,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赵王偏偏要图文并茂地说给他听,非常人就是行非常之事,一边感慨赵王画技超凡,一边腹诽赵王想必是十分的清闲。不禁道:“殿下想让我怎么做?”赵王才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他。
  赵王似乎有些烦躁,揉了刚才那副画:“我只帮你到这里。至于接下来怎么抓人,要靠你自己想办法了,我不会干涉但也不会帮忙。今天没什么不寻常,景言来找我就如同往常一样来赏画呢。”
  裴楷之陷入沉思,赵王明明可以直接抓住肖铮的,他不这样做只有一个理由——不想和燕妃起冲突,他隐约还记得重阳节那天玩杀人游戏时,赵王虽然频频和宠妃廖氏调笑,但不动声色间总在游戏里护着燕妃。也许他们夫妻的感情并不像传闻的那么糟?最起码还是有情分在的。赵王不想和燕妃起冲突,又不想肖铮留在这里,更加不想将事情闹大,所以便将这件棘手事丢给自己。一来卖他个人情,二来断了燕妃报仇的念头,三来肖铮留在这里也是个隐患,早点除掉为好。
  他抬头和赵王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彼此达成了默契。
  裴楷之想了想,要找人当然不能大张旗鼓地搜,可他一个男人冒然闯进去也不太合适,沉吟片刻道:“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请殿下把王妃请过来吧。”
  赵王笑得极淡,眼里浮现一丝嘲讽:“不用请,一会儿她自己会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燕妃妆容明丽,服饰精致,美丽是美丽,可却仿佛不是在自家一样,少了一份从容与闲适。
  赵王淡然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燕妃回道:“有客人拜访,我身为女主人不该过来看一下吗?”
  两人的语气似乎都不太好。
  赵王只问了一句便没再理她。裴楷之不显山不露水地坐在那里,就如往常一样和赵王讨论着他的画作。
  燕妃不懂画,更不明白一幅画而已竟然还可以延伸出那么多奇闻异事,还有典故。她听着完全是鸡同鸭讲。默默听了一会儿还是插不上嘴,又默默地退回到座位上,不懂心里又酸又涩的情绪从何而来。
  她百无聊赖地拨弄了下灯芯,忽听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明晃晃的灯火映在窗纸上,投下一个个交错的影子。
  仆从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殿下,王妃,不好了,王妃的院子好像着火了!”
  燕妃腾地起身:“怎么会着火?”
  仆人吓得一个瑟缩:“小的也不知……”
  “好了。”赵王打断两人,皱眉道,“事有轻重缓急,先把火扑灭了再追究不迟。”眼风扫过去,“还不快去小区火。”
  仆人哎一声:“小的这就去。”
  接下来又是手忙脚乱地展开救火事宜,裴楷之转头道:“蒋云,你也去帮忙。”
  燕妃脸色一变:“不用你们帮忙。”撂下这句话她便急匆匆赶往自己的院落。
  裴楷之看向赵王:“一起过去吧。”
  燕妃的院落火势并不大,只是浓烟大得吓人,虚张声势罢了。
  蒋云比燕妃先到一步,不干别的,逐个踹开房间假装叫人。燕妃站在院子中央,手帕捂着鼻子被呛得泪眼纷飞:“那几间屋子没有住人。你快住手!”
  赵王见状忙把她拉到一边,“这里危险,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要你管?”燕妃抽开手,捂着鼻子想要冲上前制止蒋云。可是晚了,蒋云已经踹开了据说是肖铮住的房间,迅速地冲了进去。
  燕妃紧跟上去,往屋里瞟去,发现根本没人,顿时松了口气,一个巴掌狠狠打过去:“这间屋子长年闲置,根本就没人住,这门还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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