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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生存法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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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对方对自己意见很大呀,商遥不在意地笑笑:“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麻烦大人给找些盛水的器皿来。”并扭头吩咐道:“你们也都别干站着了,都给我往外舀水,什么时候城里的积水清光了,我们再回去。”
  周太守眼神里掠过一丝嘲讽,依旧道:“娘娘还是回去吧。”
  商遥有些着恼,也不指望他会帮忙了,转而向一旁的百姓借了一只瓢,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挽起袖子往桶里舀水。
  她都如此了,带来的那些小黄门宫女侍卫们也不好干站着,纷纷行动起来开始帮忙。
  谢绎望着商遥紧绷的侧颜,温声道:“娘娘莫气……”
  商遥手顿了一下,“我没有生气。”可她分明绷着脸,半晌,突然又笑了,“我知道自己在百姓眼里是祸国殃民的奸妃,看不惯我的人那就是直臣,他是好人,百姓有难,身先士卒站出来,我干嘛要生气?你说对不对?”
  谢绎神情微怔,随即笑道:“娘娘后半句说得有理,前半句就是妄自菲薄了。”
  商遥眉眼微弯:“真的吗,你不这样认为?”
  谢绎眼睛眨了一下:“别人怎么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是真心为大凉百姓着想的。”
  被他这么一夸,商遥瞬间觉得信心满满。
  凉王在此处建有行宫,而且行宫因为地势较高,并没有受到暴雨太大的影响。
  商遥也是临时知道的,行宫占地颇大,空房不少,那么多百姓露天席地的,这行宫空着也是空着,她二话不说让百姓们搬进来住。
  左右都觉得不妥,纵使再体恤百姓的君王,也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自己的房子不能容忍外人亵渎。
  商遥说:“凉王要是怪罪我担着。”
  就当所有人反对时,只有周太守站了出来举双手赞成,动作迅速地派人去传达了。商遥稀奇得不行。
  谢绎在一旁提点道:“太守大人心系百姓,娘娘的提议一来可以让百姓有地方可住,二来就是主公怪罪,也跟他无关,一举两得。”
  商遥道:“我无所谓。”
  天空阴沉着,连个星光都没有。夜已深,百姓们大都已经睡下。
  商遥前前后后忙碌了一天,累得不行。偏又来了例假,可能是白天跑了凉水所致,身体极为不适。
  铃铛体贴地跪坐在一旁给她按摩手腕,商遥说不用,但铃铛坚持。商遥也就任由她了,平躺下来,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为了活着,做到这地步容易吗我。”
  她躺在烛光下,眼睛半阖半闭,虽是叹着气,嘴角却是上扬的。铃铛笑道:“我看娘娘不仅是为了活着,您安抚百姓时眼里的真诚和怜悯是无法骗人的。”
  商遥嘴角微扬:“确实,累得还挺有成就感的,明天继续。”按摩了一会儿,酸痛减轻不少。她抽出手来,“好了。再揉下去你的手腕也酸了,又该换我给你揉了。”
  铃铛抿嘴一笑:“我一点也不累的。”
  商遥含糊应了一声,闭了眼,倦然入睡。
  商遥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多天,每日忙得脚不停旋,先是身先士卒清理积水,再是安抚慰问百姓,喉咙说到发干。即使不停地喝水,嗓子最后还是哑了。晚上又亲自指挥搭建临时帐篷供百姓居住,凡是她能做的事绝不假手他人,商遥之所以如此卖命,一是要达到凉王的满意,二是扶贫济弱真是太令人有成就感了,即使累也累得开心。好在欣慰的是有谢绎在身边,好多事她都会同他商量,生怕自己做得不妥。他起先是微怔,继而露出微妙的笑容:“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再后来干脆说:“娘娘只管说,我照做。”
  商遥笑起来,仅是一个无意的眼神交汇都能令她振奋。
  连续十多天,城里的积水已清理得差不多。百姓们纷纷往城里搬。
  这几天,百姓们对商遥的态度有明显的转变,一开始是抵触畏惧进而转变为尊敬和感激。这要归功于古代的老百姓对朝廷要求很低,对国君的要求更是低到不可思议,她不过做了这么一点小事,他们都感动得不行。说她心系百姓,忧百姓之所忧,连带着凉王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都高大起来。凉王得讯,还嘱咐她多留几天。商遥巴不得多留几天呢,只是功成圆满,是否可以功成身退呢?
  这天夜里,商遥难得清闲些,天气有些凉,她随手扯了件披风裹上,月色悠悠,远山含黛,四周如笼上一层薄雾。她在殿前的台阶上坐下来,道:“你去把谢将军给我叫过来。我有要事要与他谈。”
  铃铛点头:“好。”
  铃铛出去没多久商遥就听到左前方传来脚步声,她精神一振,瞧着他从逆光处走过来,他在十步开外停下来,衣襟在风中拂动,昏黄的灯光只映出修长的轮廓,连脸都看不清。他拱手一礼:“娘娘有事?”
  因着这几天商遥但凡有事就会找谢绎商量,此刻也不怕别人怀疑什么,更何况还有铃铛站在外面把风。
  长袖一拂身旁的空位:“坐下说话。”谢绎没有动,商遥悠悠反问道:“谢将军要让我仰着头跟你说话?”
  谢绎上前几步,一撩袍子坐下来,离她足足有两米远。不过能看到已经很不错了,商遥还是挺知足的。她定了定心神,说:“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眼下这个时机并不适合问。但不问我心难安,谢将军一定要如实相告。”
  “娘娘请问。”
  商遥顿了顿,思忖着该如何开口,谢绎感觉到她的犹豫,不禁道:“娘娘,有些事并不一定要知道结果,说不定知道了反而会更难受呢。”
  商遥愣了一下,受教地点点头:“也对。比如我要是对你说我喜欢你,你给的答案却是拒绝,我肯定会很难受。那还不如不问,至少还抱有一丝幻想,对不对?”
  商遥的本意并不是说这些,只是被他的话提醒了心血来潮想试探一下而已。显然她这个比方打得并不合适,空气中有一丝微妙的尴尬。谢绎怔在那里,商遥很遗憾自己手里没有拿着灯笼,连他脸上的表情都难以窥测。
  大约停过了几秒钟,谢绎道:“娘娘想问什么?”
  他的声音四平八稳,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商遥那些话的影响。这话题算是就此揭过。商遥回过神,开始回归正题:“我只是想知道谢将军是怎么处理桂枝她们的?”
  谢绎轻笑了下,了然道:“娘娘是怕她们再回来?放心,她们不会再回来的。”他意在安抚,谁知商遥突然弹跳起来,“你、你把她们杀了?”


☆、烽火

  谢绎讶然地看着她:“娘娘不想让她们死吗?”
  铃铛听到动静朝这边张望过来,商遥意识到不妥,又蹲下身来,手指紧紧攥在一起,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浓浓的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我为什么想让她们死?下毒只是迫不得及,而且我下的分量根本不会置人于死。“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入臂弯,“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他们死,也不想看到你因为我双手染血,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谢绎察觉到她话里的颤音,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在传闻中为了修建一座豪华宫室使多少百姓累死在高台之下,就连陵寝之下也陈列着累累白骨的女子会为了微不足道的四个宫女而难过。
  他想起那天夜里他潜入华安寺里,贵妃娘娘入华安寺是机密之事,但凉王对他颇为信任,言谈间曾与他提过。华安寺他也来过几次,轻车熟路摸到凉王所说的院落,推开房门,只见桂枝她们四个被绑在柱子上,嘴上也塞着布巾,扭动着身体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见到他来脸上露出喜色,挣扎着求助。
  他沉声责问道:“娘娘人呢?”
  四人脸色灰败,连连摇头,泪水都流了出来。
  他上前解掉绳子,四人齐齐跪倒在地,丝毫没怀疑谢绎为何会半夜出现在这里,只当是凉王派过来有要事,她们吓得魂都没了,痛哭流涕道:“娘娘逃了,凉王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我们的,大人宽厚慈悲,饶我们一命吧。”
  那夜也如今夜这般暗得没有星光,谢绎看着眼前黯然神伤的女子,依旧觉得匪夷所思。他静默片刻道:“我放她们走了。她们把贵妃娘娘弄丢了,连逃都来不及,又怎会去主公面前自投罗网?就算娘娘找回来了,她们看管不力,依旧是个死。所以她们是不会回来的。娘娘大可放心。”
  商遥呆了一下,猛然靠近他,“真的?没有骗我?”
  “真的。”谢绎笑言,“她们一个个比男人还壮实,我如果杀了她们该如何瞒着寺僧把她们运出去呢?”
  商遥一想也是,凭他一己之力很难办到,她释然一笑:“是我想太多了。”中电视剧的毒太深。
  “不过臣倒是好奇娘娘是如何摆平她们四个的。”
  “就是……”他帮了这么大一忙,商遥不想瞒他,想了想道,“我住的院子里种着几株夹竹桃。你可能不认识,那是华安寺的高僧从天竺带来的,它的茎叶有毒。我每天都让桂枝剪几支夹竹桃的花插在大瓷瓶里,表面上是供观赏用,其实到了晚上再趁悄悄剪下一截夹竹桃的茎叶,再挑准时机给她们下毒……”这要搁在现代就是故意杀人罪,不过不下狠手,死的就是她,幸好她们没死。阿弥陀佛,佛门之地,实在太罪过了。
  “原来如此。”谢绎隐约记得曾见过她口中的夹竹桃,只是叫不上名字罢了,她也是极为聪慧的,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那娘娘又是怎么知道夹竹桃有毒的?”
  商遥含糊道:“我家里以前也种过,我不小心误食,当时疼得死去活来。唉,说多了都是泪。”她偷觑他一眼,反手摸了摸脸,“那日我脸上突然起斑,也是你暗中做的吗?”
  “哦。臣有一位故友颇懂医理,我潜移默化受他影响也略微知道一些。不过是在娘娘的早膳里加了一些药材而已,这药材于身体无碍,娘娘不必担心。”
  “我一点也不担心。”她微顿了一下,心跳有些失序,“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谢绎刚要答,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他谨慎地抬眸看了眼,起身道:“娘娘早早安歇吧,臣过去看看。”
  “哦,好。”商遥拍了拍发热的脸颊,该怎么办,现在偷瞧他一眼都觉得幸福到不行,她也太容易知足了。待脸上的热度被风冷却他早就走远了,她起身慢慢往回走。铃铛提着灯笼迎了上来,见商遥抿着嘴角想笑却又不敢放肆笑的模样,心中有几分了然,她犹豫片刻,还是出言提醒道:“凉王视娘娘为禁脔,您对谢大人……”
  商遥不禁敛了笑容:“我有分寸的。”
  商遥回到房间,对着镜子又揉又捏又搓,她皮肤白皙,而且很敏感,搓揉了一会,脸上便出现红痕,唉,老天爷赐给了她这样一张脸,她却只能选择□□它。
  第二天,商遥顶着一张“过敏”的脸前去施粥,前来领粥的百姓们见到商遥这样都有些吃惊。
  铃铛在一旁劝道:“娘娘,您脸上的红斑本来就没痊愈,又因水土不服过敏得更加严重,您要是再不好好休息,脸上落下瑕疵可怎么办?”
  商遥摇摇头:“没事,又不疼不痒的。”
  铃铛:“可是奴婢看了会心疼啊。”
  商遥道:“跟受灾的百姓比起来,我这哪算得了什么,我看到他们才心疼。”
  围在一边的百姓顿时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有些泪点较低的大妈还悄悄抹起泪来。商遥有些不好意思,她心疼灾民是真的,只是手段不太光彩,这样骗他们的眼泪。一抬眼,发现谢绎坐在树荫下,一副懒散的姿态,她冲他笑了笑。
  夜深人静,商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谢绎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心情激动得有些睡不着觉。一手捂着胸口,这种砰然心动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她断定他对她是有意的,否则不会三番两次帮她,甚至不惜背上欺君之名,想想都觉得分外甜蜜。
  躺在小榻上的铃铛听到动静,暗笑着摇了摇头,想说话,终是没有出声。迷迷糊糊刚睡着,眼前陡然一片亮堂。她睁开眼,外面不知哪里来的火光将室内映得十分亮堂。
  这、这是哪里起火了?
  她起身欲看个究竟,倒是商遥先她一步起身,显然是根本没有入睡。
  商遥一把拉开房门,只见行宫的东北方向通天的火光将暗沉的夜劈做两半,一面静夜无声,星河璀璨,一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大半个行宫被火光映得亮如白昼。
  这火……尾随在她身后的铃铛惊呼道:“好大的火!是有人纵火吗?”她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惊惶,“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商遥一把拉住铃铛的手:“我们先去找谢绎大人。”两人拉着手疾步往外走,刚转出院门,迎面撞上一人,他身后是滔滔火光,脸被映得通红,正是谢绎。
  商遥这才舒了口气:“我正要去找你呢,发生了什么事?”
  谢绎神情凝重:“这火是周太守命人点的。”
  商遥愕然:“发生什么事了?”
  谢绎道:“娘娘请随我来。”
  一路随谢绎登上城楼,这个城楼是南郡城的最高处,此处可俯瞰全城景色。夜风在城楼里穿梭,城墙上聚集了不少官员。
  这些官员除了周太守出淤泥而不染,其他人大都是在官场浸淫已久的,说话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拍马屁也拍得不着痕迹。商遥遂没再往前走,在某一处垛口停了下来。
  谢绎指着东边某一处说:“娘娘看那里。”
  商遥顺着他所指望过去,只见遥远的东方天际冒出滚滚浓烟,与此处的烽火遥相呼应。她冷不丁想到了古代用于传递军情的烽火台,这是……她难掩震惊:“是有战事要发生吗?”
  这时,众官员纷纷围了上来,还未见礼,商遥道:“非常时期,那套繁文缛节就省了吧。”那些官员尴尬地站在那里。倒是周太守不拘小节,道:“这里不安全,臣立即派人送娘娘回梅陇。”
  想当初初来乍到,这位周太守对她很有意见,不过经过这几天的努力,周太守态度有明显的转变,虽然也不甚热络,但不会横眉冷对了。商遥觑他一眼,说:“回去做什么?梅陇就一定安全吗?”在她眼里,苛政猛于虎,凉王猛于战事。
  “那也比这里安全。”身后传来谢绎斩钉截铁的声音,他走到垛口处,他指着远处的烽火,“娘娘可能不知举烽火的次数不同意味着敌人多寡和军情缓急的不同,刚才烽火四举四灭,火势极大,臣判断此次战事非同小可。娘娘留在此处太过危险,还是随臣回去吧。”
  商遥眨眼,不管他怎么说,她绝不能回去,但想着他是为自己安危着想,语气到底柔软下来:“可是……部分百姓还未安置好。我不放心回去。”
  周太守道:“百姓的安置问题,娘娘不用担心,臣自会安排,你放心回宫吧。”
  “不行。我不放心。”开玩笑,打死她也不回去。
  她态度十分坚决。谢绎说了一句:“娘娘,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由于两人离得相对近一些,这话只有商遥能听见。她垂下双眼:“你们别跟过来,我同谢将军再商量商量。”
  她沿着城墙往回走,谢绎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人越来越少,走到台阶处,已经没有了把守的士兵,只有几盏晦暗的灯在风中摇摆。她轻声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绎说:“如果娘娘要的是自由的话,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意思是她逃不了?商遥缩了缩身子,刚才出来得急,连披风也没带,四下地带宽阔,风吹来有些冷。她哆嗦了下:“有你在也一样吗?”她言外之意是在问,你如果你在的话,你会帮我吗?
  他有些困惑地说:“为什么不一样?”
  商遥搓了搓双臂,心情格外低落,她莫名笑起来:“那就回去吧。”


☆、尴尬

  商遥带着人连夜往梅陇赶,大概是周围过去平静,商遥并没有感觉到战事的紧张,每过一道关卡,都要再三解释一下,对方也会仔细地确认才会放行。星夜奔驰抵达梅陇城下,商遥亮明身份,城门却迟迟不开。派人上前问了一下,才知城门校尉派人去宫里核实了。
  这可有的等了,皇帝住的地方,白日里宫禁就已经十分严格了,更别说是深夜,各个宫门已经落钥了,想要见到皇帝,而且还要把皇帝从睡梦中叫醒,胆不肥的人恐怕做不到。
  秋意渐浓,城墙上每隔几分钟就有士兵巡逻而过,冰冷的铠甲映着月光,透露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商遥耐心地等了半个时辰,城墙上的将领冒出头来,说:“大王已经就寝,没人敢打扰,娘娘再耐心等一下吧。”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商遥已经打算好在马车上过一夜了。刚放下帘子,耳听马蹄声踏踏响起,她挑起一道缝,只见谢绎走上前高声道:“娘娘奉主公命前去南郡安抚百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现下星夜赶回,已劳累不堪,贺校尉可否通融一下。”
  城墙上的贺校尉道:“在下也是秉公办事。”
  看来是不打算放行了。商遥撩开帘子对谢绎道:“贺校尉是秉公办事,咱也不好为难他。大家都累了,先找个地方歇会,明天再进城。”
  谢绎转过头怔了一下,商遥挑眉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这么深明大义的话不像是我说出来的?”正说着,冷不丁想起什么,后知后觉地问:“是哪个贺校尉?”
  谢绎说:“贺光。”
  商遥愣了一下,问:“有几个贺光啊?”城墙上有灯光照下来,她所处的这个角度正好迎着光,清楚地看到谢绎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用清朗的嗓音说:“只有一个,就是裴博士葬礼上针对娘娘的那位。”
  商遥沉默下来,刚才还觉着校尉大人铁面无私,闹了半天是假公济私,扬眉道:“他是跟我有仇,惦记着呢。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就不用费这半天唇舌了。算了,先找个地方将就着过一夜吧。”
  “只能如此了。”
  一行人在附近的农户家过了一夜,第二日整装入城。
  商遥入宫见凉王时,凉王一句爱妃辛苦了,再一句爱妃此行功不可没,又一句爱妃真是处处为寡人着想,丝毫不提商遥被关在城门外一夜的事,商遥也懒得多说。嘘寒问暖罢,又给了不少赏赐,命人直接送入黛春宫。
  商遥全程含糊以对。凉王最近正为战事忙得焦头烂额,也无心女色,所以即使商遥脸已恢复如初,他也没时间多看几眼,该说的说完,该赏的赏完便离开了。
  商遥虽处在深宫之中,但前朝之事偶尔也会飘进耳朵里,据说贺校尉的把她拒在城门外一夜的事受到了群臣的交口称赞。
  原因一,贺校尉秉公办事,挑不出半点错来。原因二,贺校尉连贵妃娘娘的账都不买,正是忠义的典范,原因三,商遥此次南郡之行虽然收获不小,但群臣先入为主,对她的举动尚抱有怀疑,凡是与她敌对的人都是为了大凉江山好。
  这逻辑真是狗屁不通。
  后来证明让凉国举国不安的一触即发战事不过是虚惊一场。起因是凉国的斥候兵在边境上探到魏军大列旗帜,帐幕被野,似有大举来犯之势,周太守一边紧急备战,一边点燃烽火,以告京师。可是后来魏军并没有攻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凉国复又平静下来。
  商遥前去赈灾的效果并不是很理想,毕竟还未彻底展开就被战事给逼回梅陇。商遥怕凉王责怪,又主动将黛春宫里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财物都打包起来准备捐往灾区,还在后宫进行募捐。大多数妃子是出钱的,可是商遥挑了头,凉王肯定会夸赞她近而宠幸她,她们若不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凉王又会怎么想她们,于是纷纷咬咬牙拿出一半的积蓄来。凉王知道后对商遥赞不绝口:“爱妃真是有心了。”
  商遥趁机提出请求:“大王,我可不可以学骑马?”
  “嗯?出行有车舆,好端端地怎么想起来学骑马?”
  商遥解释道:“就是上次去赈灾时,大家都是骑马,只有我是乘马车,有些积水深的地方马车根本就过不去,十分耽误行程。我是想学会骑马有备无患啊。”
  凉王点头,大笑道:“好吧,我大凉不仅男子弓马娴熟,擅骑射,女子亦是不遑多让,寡人给你找个女老师教你。”
  商遥一听是女老师就释然了,裴博士的悲剧想来不会再发生。
  商遥想学骑马只有一个原因——将来如果有机会逃跑,马绝对是绝佳的逃跑工具。
  凉王给她找来的师傅是将门之女,名叫贺兰姬,身材高挑,英姿飒爽,骑术精湛,性格直爽,简直太对商遥的胃口了。商遥学骑马的同时,又开始学跳舞,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除了嫁人外,独立生存的技能真实少之又少,舞蹈可以当做一项生存技能,多学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而且她现在身为贵妃,有充裕的时间,丰富的资源条件,不多掌握一些生存技能将来靠谁养?
  凉宫里最流行的就是《大面舞》,这个舞其实是男子的独舞,女子跳的话略显阴柔,但商遥觉得自己这模样出门在外不安全,将来如果有机会逃出凉宫,一定得女扮男装才安全。
  商遥将日常生活排得满满的,也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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