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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兽还美的男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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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段护卫问到点子上了,你和芝儿是怎么结识的?在哪儿瞧上的?是什么机缘下才走到一块儿?」
    伍寒芝力持镇静了,双颊仍被闹得微红。
    什么「瞧上」?!什么「机缘」?什么「走到一块儿」?
    欸,她能猜出娘亲大人单纯天真地想些什么,但不能这样的,太直白的话又要吓着谁……
    她张口欲语,想把答话的责任揽到身上,埋首在她怀里的伍紫菀却在此时细声细气、可怜兮兮地嚅着。「姊姊,菀儿好怕……」
    「姊姊没事了,菀儿莫怕,没事的。」她随即安抚,丹凤眸又跟那双蓝眼睛对个正着。
    伍寒芝发现,他眼中褪去的嘲弄颜色又一次浮现。
    这一次,他甚至翘了翘嘴角,狠色一闪即逝,她听见他淡然答道——
    「所谓不打不相识,伍大小姐当日赏了我一巴掌,自然就结下机缘。」
    ……嗄?!
    「呃……巴、巴掌……」伍夫人显然没想过,从来行事稳重又好脾气的大闺女儿会动手掴人,她一下子没能反应,而听闻这话的众位也都有些懵了,段霙更是来来回回望着两位当事人,审视的神气更甚。
    这是在挤兑她呢!伍寒芝当场有些傻眼。
    那一日在星野谷地呼出的那一巴掌,看来是被他惦记上了,还没打算释怀……
    唔,就不知用吃食能不能安抚过去?
    还有他瞳底浮现的讥诮,却是为何?
    他究竟瞧见了什么?
    突然——
    「若想找回那两批药货,让你的人跟上我。」
    他冲她撂下这一句,谁也不瞧,旋身便走。
    之后伍寒芝内心还挺庆幸的。
    庆幸邬雪歌撂下那句话后不是使出什么高绝轻功「飕——」地消失不见。
    他是「乖乖」地举步走开,如此才留了些时间给她作决断,让她还能迅速分明地跟段霙说个大略,请段霙赶紧带人跟上。
    其实很想亲力亲为跟上去弄个水落石出,但情势不允许,何况娘亲和菀妹因她遇险尚惊魂未定,桃仁丫头和马夫大叔也受了碰撞伤着肌筋,她遂领着他们几个随段霙留下的一小批人马返回大庄。
    与邬雪歌也才第二次见面,两次碰上都挺惊心动魄,对他却生出由衷的信任。
    她曾听老太爷以及大庄里曾跟兽族人有过往来的老人们说过,兽族男女看待感情之事异常忠贞,看上了就是一根筋儿到底……当时听闻,只觉心无端端软了一角,年纪越长,隐约才知自个儿对那样的事是向往的。
    然后她遇上一个兽族男人。
    他的眼睛湛蓝神秘,引人入胜,性情实有些反复无常,却会追着她讨食,像只要将他喂得饱饱就能让他温驯横躺,任人撩须顺毛。
    是孤僻深沉,甚至是狠戾的、尖锐的,但不经意间又会露出不合宜的憨怔,尤其在受到惊吓时,瞬间傻掉的表情教人发噱。
    难道……是因他认真的吃相和易受惊吓的真性情,她才无条件信任他吗?
    这似是而非的结论倒让她紧绷的心绪轻松了会儿。
    回到大庄,她费了些时候应付娘亲的问话,安抚妹妹,也安排了人手看顾受伤的仆婢,并吩咐打理外头的大管事将能派上用场的人手先行集结,准备支援。
    今夜绝对无法安眠了,她干脆挑灯对帐,亦把西海药山各处的人手约略统整,思量接下来的冬藏与来年的春耕事宜,一直等待段霙那边传回消息。
    子时刚过,管家齐娘传话进来,说是马厩外半夜起了点事,守夜的仆役前去查看,竟是那匹跟着她一块坠崖的大马自个儿寻路回来了。
    ……以为我舍了马任它摔死吗?
    那匹大兽我要它好好撒蹄卖力冲,它就只能乖乖听话使劲地活……你信不?
    想起他霸气张狂的话,伍寒芝沈凝神态不禁柔和了些。
    当家大小姐遇险的事传了开,尽管平安归来,大庄今晚实在不怎么平静,百余户人家有半数以上都还掌灯未歇。
    又过大半个时辰,外边终于传回令人振奋的消息——
    连着被劫的两批药货,被大小姐派出的人手连药带车全给找着,整整三十五车,一车没少,正往西海大庄这儿拉回呢!
    按着大小姐吩咐,大管事遂领着先前集结好的壮丁们赶往接应。
    一个时辰过去,天色渐渐由黑转蓝,进出大庄必经的入谷口,负责看守的人在这时用力敲响木楼上的大铜锣。
    这是西海大庄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出远门干活儿、平安返庄的人马,守在庄子入口的人在木楼上远远瞧见了,都会敲响大锣热闹迎接。
    对身为大当家的伍寒芝而言,一夜未眠之后,接下来更没时候让她歇息。
    听完段霙的回报,也与这位经验老道、办事牢靠的护卫大叔谈了几件要事,她连下数道指示,底下大小管事们全都动起,重新整货,调配人手,大伙儿可说干劲十足,一扫这几日被使绊子还闹不出头绪的阴霾。
    事有轻重缓急,待手边事务发落了大概,伍寒芝回到自个儿院落时已近午时。
    桃仁拐着脚还想上前服侍,被她赶了回去,跟着齐娘就来盯她用膳。
    可能忙过头,胃口并不好,她仅吃了小半碗蛋丝汤面配着两样酱菜已觉饱足。
    却不知那个跟她讨食的男人是否又肚子饿?
    饿的时候,有没有东西果腹?
    「咱们的人跟着那位邬兄弟过去,其实跟对方也没怎么动手,藏匿药货的地方是在东边药山一座林子里,离大庄颇近不说,还是咱们的地界,这两批货被拉到那里去,真如灯下黑,先前转过几回竟都未察觉——
    「看守的人不算多,也就十来个,咱们的人正打着埋伏悄悄潜进,却见邬兄弟迅雷不及掩耳般绕了圈,不动声色把人全给点倒。」
    她能从段大叔的语气中听出钦佩之意。
    一开始虽带质疑,审视着、掂量着,真见识过邬雪歌的能耐,武人相重,段大叔必然要看重他的。
    「只是郭兄弟当真神龙见首不见尾,事一了结,他人也跑得没影儿,何时走的、往哪里走的?没谁说得清。小姐与他交情不一般,我本以为他是先一步回大庄寻你,如此看来,却又不是了……」
    「交情不一般」这几个字让她心音略重了些。
    他没随段大叔一行人回来,她能理解,想必独自一个过惯了,跟谁混作一块儿都觉不自在,只是他不来,她这心竟不如何踏实,没能把他喂好喂饱,觉得欠他的多了去,他要是一直不来,她可能真会挂心一辈子。
    傍晚时分,代她跑了趟中原药商域外货栈的大管事返回大庄,听完大管事的回报,确定两批失而复得的药货已确实转交到对方手里,入了对方的货栈大仓,伍寒芝方才觉得能歇口气缓一缓。
    结果连晚饭也没吃,她靠着大迎枕斜卧在罗汉榻上忽而迷糊了,手中拿的那一册有关斑蝥等毒物如何炮制的药典根本看没两页,眼皮已沉沉掩落。
    之后似乎听到娘亲、菀妹和齐娘进来唤她,在榻边交谈,她以为自个儿应声了,其实就两片唇瓣挲了挲,螓首一偏进到更深的睡梦里。
    之所以醒来,是因她熟睡到微张开口。
    即将入冬,空气既冷且干,她口鼻一块呼吸,每一口吐纳都涩涩磨过喉头,磨得她口干舌燥,好渴。
    拥被坐起,一头青丝泻下,不见任何发钗发带,足下连鞋袜都被脱了去,她先是怔忡了会儿,才想着应是娘亲与齐娘她们怕她睡不舒坦帮她弄的。
    屋中幽暗,她没费心神找鞋袜,而是踮着脚跳到圆桌边。
    桌上茶笼里向来备有茶水,除有清水外,另外还会备上枸杞子茶或决明子茶,夏季时候则有山楂或梅子茶,她揭开笼盖欲取……呃,一壶清水,里头空空如也,另一壶养生茶……也不见了?
    桃仁丫头虽受了伤,还是歇不下来般进进出出、忙这儿忙那儿,非要她这个主子冷下脸来赶人才见消停,傍晚时分她还见桃仁指使灶房的一名小丫头帮忙送茶水过来,怎么这时全空了?还有那壶养生茶呢?谁取了去?
    窗子仿佛被风吹动,隐约吹开一道空隙,有光淡淡渗进。
    神魂仿佛被风牵引,隐约撩动了什么,她静谧谧走去,探指拨动那渗进的光。
    于是窗扇「咿呀」了声被拨开,月光在眼前骤然淌亮。
    她望去,屋前的一棵老梅树尽管叶已落尽,枝桠依旧昂扬,立在月下的姿态秀逸中带孤傲,孤傲中藏有清奇,内敛却也力度张狂,韵味甚深。
    他就蹲踞在那老梅树干上。
    男人对着明月,抱起一壶茶仰首猛灌的模样……还真像一头立在高高山崖上对月嚎叫的大狼。
    「我肚子饿了。」略顿。「这里只有茶水。」
    一下子已察觉到她屋中动静,邬雪歌骤然从树上窜到她窗前,语气很不满,表情很可怜,好像这大半夜的,她桌上仅有茶和水,着实对不住他。
    她听到他肚子闹空城计的声响,唇不禁勾起,心窝又有软到塌陷般的酸疼感。
    「那先下碗汤面疙瘩暖暖胃,好吗?」她嗓音轻哑,不自觉哄着人。
    他微扬下颚不置可否,仅哼哼两声,手中茶壶递回去给她。
    壶里的茶余下不到半壶,伍寒芝喉中干燥,没多想也就喝了。
    她学他捧起壶、凑上嘴,仰首咕噜咕噜牛饮,岂料这种灌蟋蟀似的喝法也讲究技巧的,喝没几口,茶水开始往外溢,脸颊和下巴全濡湿了。
    她放下茶壶,用手背和衣袖擦了半张脸,低头磨磨蹭蹭,突然叹气——
    「我找不到鞋。」
    邬雪歌被眼前姑娘弄得又有些懵。
    她学他粗鲁灌茶,仰高脸蛋时,喉颈的线条温润优美,脑后是一幕如瀑垂泻的青丝,感觉是丰厚的、柔滑的,他指尖竟隐隐抽颤。
    为了上门找碴,暗中跟了她好些天,他见过她这位当家大小姐在外头那些人面前是什么模样……面沈若水、定静沉稳,而且处事圆融、行事果决,即便笑了也是淡淡然一抹轻弧……但他看到的她,远不止这些。
    听到她那声懊恼又迷糊的叹声,他都想跟着叹气了。
    伍寒芝喉中突然滚出一声惊喘,她瞠圆眼,本能已抿紧双唇。
    她人被腾空抱起送回榻上。
    等她定下心神去看,原杵在窗外的男人已翻窗进屋不说,目力绝佳的他不知从哪个角落寻到她的鞋,鞋里还收着一双袜,而他正蹲在榻旁抓起她的脚……
    两人差不多是在同时领会到一件事——
    她赤裸双足,而秀足正落在他粗糙大掌里。
    女子的足纤细得太不可思议,既润又滑,他入手一握,瞬间顿住。
    伍寒芝则吓了一大跳。
    她很快抽回,足心却涌上一波波热度,似被他掌上热度传染。
    「谢……谢谢……我自个儿来就好。」低头取来袜子,她缩起脚,略侧过身迅速穿好,再套上鞋,这时她才敢再去看他。
    幽微中,他窜着小火把的蓝瞳非礼勿视般瞥到一边去。
    伍寒芝抚了抚温烫脸颊,深吸口气,一骨碌儿跃下罗汉榻。
    漂亮的蓝眼睛朝她望来了,她勾起唇,对他招招手,跟着转身推门而出。
    半个时辰后——
    邬雪歌捧在手中吃得唏哩呼噜的汤面疙瘩已吃到第三碗。
    碗不小,碗口足能盖住他的脸,但他进食速度直到第三碗见底才稍见缓和。
    这里是这座院落独属的小灶房。
    她招手,他摸摸鼻子跟上,来到小灶房帮她生火、揉面团,然后看她用一条灰扑扑的方巾系住长发,撩袖洗手帮他整出一大铁镬热腾腾的面食。
    也不知她后来在他揉好的面团里施了什么法,用豆腐清汤滚过的面疙瘩软中带嚼劲,明明是实心的一小块面食,一咬却像吸饱汤汁,油葱与韭黄香气不住地冒出,既暖了胃又能扎实填饱肚子,还唇齿留香。
    小灶房里仅有几张小凳,没设吃饭用的桌椅,他高大身躯屈就在灶旁一张矮凳上,捧着宽口碗埋首大吃,那模样落进伍寒芝眼里,满满说不出的心绪,就觉……
    很想对他再好些,让他吃饱穿暖。
    「吃慢些,仔细烫舌。」帮他盛上第四碗时,她添上辣酱菜,撒了些黄姜、桂枝、八角等磨成的细粉,让汤汁味道巧妙变化。
    接过大碗,喷冲的辛香让他瞳底瞬间窜蓝光。
    看来还是喜爱重口味多些啊……她暗暗思忖,笑意微微,双眸有些挪不开,因为瞧着他进食、看他认真对付食物的神态,实在很满足。
    她刚也吃了,已吃饱,此时就敛裙坐在他对面的矮凳上。
    一盏烛火以及养在灶里的火苗将小小灶间染成暖黄色,大镬里白烟蒸腾,食物香气飘逸,很家常的氛围。
    她低柔道:「段大叔跟我说起东边林子里的事,他说那十几人全是邬爷出手摆平的,我很……很谢谢你。还有你救了我……虽说大恩不言谢,还是得郑重道谢的。再过几日,手边几件急务便可办妥,我再整上一桌好菜请你,若要喝酒,大庄里是有好酒的,段大叔和他手下那些人酒拳划得可好了,邬爷跟他们会喝得很尽兴的。」
    邬雪歌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双目终于抬起。
    坐在对面的女子离他很近,两人膝盖相距不到半臂,用方巾拢在背后的发丝因适才在灶间的忙碌而荡出了好几缕,黑发荡在白颊边,让那张长眉入鬓的清美面容竟多出一抹荏弱气质。
    他忽而脑门发麻,觉得……不对劲。
    瞧瞧眼下什么模样?
    他肚子饿,想到她了,一想到她,肚子更饿,所以大半夜纠缠了过来。
    一开始是来找她麻烦,岂料演变成出手相救,还一帮再帮,然后此刻的他窝在这小灶房里,心满意足吞食着她给的食物,对她的陪伴丝毫不觉厌烦,甚至……甚至会偷偷觑着她瞧……
    不是她莫名其妙,他才是一整个莫名其妙!
    说要整一桌好菜请他,以好酒相邀,任他尽兴,让他听着、听着竟觉得窝下来跟她一大庄子的人厮混……像也……可以。
    思绪乱转,他双目愈瞠愈亮,脸色发僵泛青。
    「怎么了?」伍寒芝心头一惊。「莫不是……吃太急噎住了?!」
    她立刻跳起来,伸长藉臂就往他背上拍,却被他迅速避开,仿佛她的手满是毒液,沾染不得。
    她楞了楞,双颊明显漫红。
    他像有些不知所措,伍寒芝觉得自己也挺慌的。
    欸,她长他一岁呢,要更沈稳才是,但好像总做得不够好。
    她试着朝他露笑,掀唇欲语,可惜已没了说话机会了——
    「嗄?!」、「小、小姐——」、「大小姐您这是——」
    「姊姊……」
    「芝儿,你、你……他……他……咦?这高大孩儿瞧起来挺眼熟……啊!是了是了,是少侠恩公,原来是你啊!」
    小灶房本就小,突然涌进四、五人,门边还攀着两、三个,顿时紧迫逼人。
    伍寒芝见那双蓝瞳微眯、面色更严峻,不禁暗暗叹气——
    像又惊着他了。这一次若逃开了,他可会再回来?
    
    第四章
    
    这两日,在东边药山林子中被邬雪歌点倒的十几人一直押在西海大庄里。
    段霙等人也不是吃素的,轮流「招呼」了几顿,原本就不大硬的骨头到底熬不住,火钳、钉板等物根本不及祭出,受了些拳脚便都吐实。
    竟是从中原北境来的流寇,原有近千人占山为王,后遭北境军一路驱逐追剿,死的死、伤的伤,如今仅剩这十来人。
    问到受何人指使,没谁答得上来,只说跟他们接头的人约莫五十岁上下,蓄着山羊胡子,一张颊肉圆满的脸无时无刻都在笑似,两眼弯弯瞧不见底。
    伍寒芝当然也知,要逮到对头的把柄绝非易事,两批药货得以寻回,仅是过了眼下这关,要在这片中原与域外之间的崇山峻岭立足生存,本就是件艰难的事,是西海大庄的众人彼此扶持才成就了伍家堂,所以伍家堂传承下来的三百多帖炮制药单不仅仅属于她伍家,也是大庄百余户人家赖以为生的保命符。
    那人手段尽出,讨得再狠,她也不能给。
    然后该如何处置受雇于对头的这十余人,伍寒芝着实费了心神。
    杀了省事,一了百了,坏在她不够心狠。
    本打算将一干流寇送至中原,交给北境军屯,然光是要穿过三川五山就得花上大把人力和时间,何况途中还得防他们闹起,怎么算都划不来。
    她明白自个儿性情,对事,她能当机立断,对人,却做不到杀伐决断,结果段霎尽管极力反对,她还是亲自见了那些人,与他们谈过。
    真的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徒,若非生活所迫也不会堕入歧途。
    她最后应允了,让他们窝下来。
    当然需要一段长长的时日观察,她把这十余人分开来,一个、两个的分别丢到东南西北的各座药山上。
    西海最不缺的就是药山,缺的是窝进山里的采药人,多了这些身强力壮的汉子轮班接替,大庄的汉子们也能多些时候回来与妻小团聚。
    日子像又平静下来。
    只是正式入了冬,西海药山的隆冬能把人冻呛。
    她这颗被冻得有些昏头的脑袋瓜时不时会想——
    想那个身上衣物一直那样单薄的男子,想他是否还在西海药山走踏?
    想他去哪里觅食了?能不能照顾好自个儿?能不能不受冻挨饿?
    想他能不能回来见见她,别让她太牵挂……
    「姊姊、姊姊……菀儿拖累你了……」
    伍寒芝咬痛舌尖和唇瓣,努力想把昏昏然的沉重感从脑中驱逐出去。
    不能昏,得动脑子啊,思绪动了,就能让自己醒着。
    今早她随几位老师傅巡了回大庄外的药场,几味秋季采挖的草药如知母、丹蔘、川木香等,去须、剥除外皮,晾晒至今也差不多能制品。
    她在药场与大伙儿一块用了饭才离开,接到信以及菀妹随身配戴的一只月季花香囊时,原本要回大庄的马车立时调头,让一名护卫快马加鞭回大庄调集人马,段霎与其他几人则随她赶往对方信中指定的地方——
    往来域外与西海药山之间唯一的一处客栈,春阳客栈。
    段霙等人被挡在客栈大堂上,她给了他们一记安抚的眼神,独自上楼。
    她见到一位留着山羊胡子、模样似笑弥勒的人,说是春阳客栈的大掌柜,姓顾,叫顾三思。一见到她,顾大掌柜好听话成箩成筐地倒,弯成两道小桥的眼睛从头到尾没拉直过,非常阿谀奉承。
    她耐下性子周旋,待见到妹妹完好无缺地出现在眼前,急到都快跳出嗓眼的一颗心终于安稳了些。
    她拉着妹妹上上下下仔细察看,顾三思则接续之前所谈的事,笑咪咪道——
    「咱们家主子确实仰慕伍家堂大小姐久矣,若两家能走在一块儿,成就这段好姻缘,往后大小姐的事就是咱们家主子的事,真有什么事,主子自会为小姐摆平,让小姐高枕无忧、一生安乐啊。」
    她约略是听到这边,人就昏了。
    应该只昏过去一小会儿而已,但身子微微震动,耳中听得到轮轴滚动的声响——她竟已不在客栈雅轩中,而是被暗渡陈仓地移到某辆马车里。
    可恨,没提防会有这一暗招,段大叔他们可能还以为她仍在原处。
    情势不大妙,稍微觉得庆幸的是菀妹还跟她在一起。
    她勉强撑起上身,背靠着车板坐起,吃力地抬手抚摸妹妹满是泪痕的娇颜。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傻菀儿……」她牵唇笑,随即又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头也晕乎乎的吗?」
    伍紫菀爬过来搂着姊姊的腰,螓首枕在她腿上,小幅度地摇摇头。「我还好……」挺委屈似,小小声又道:「陈老伯说他前两天无意间发现一处开满雪歌花的秘境,那小白花既能入药也能入菜,姊姊很喜欢,我知道的……我请陈老伯带我去,想先去瞧瞧,再给姊姊一个惊喜,结果……然后……老伯的马车半道就被拦了。姊姊,陈老伯他没事吧?」
    「没事的,只受了些惊吓,段大叔的人找到老伯,送他回大庄了。」
    「嗯,那就好。姊姊,那我们会没事吗?」
    伍寒芝以指梳理妹妹的发丝,低声沈吟——
    「他们想要什么,我知道的。姊姊不会让谁伤着你,菀儿会没事的。」
    「姊姊也会没事的,是不?那个胖胖的顾大掌柜都说了,说他家主人复姓欧阳,单名一个瑾字,今年二十有五,生得高大俊俏,因仰慕姊姊久矣所以迟迟未婚,这次鼓起勇气求娶,是真想与姊姊共结连理……那个姓欧阳的强行把我请了来,是怕姊姊不肯受他邀请,遂拿我当诱饵呢,这事做得确实不大好……但我想,那人是喜欢姊姊,很喜欢很喜欢才这么蛮干吧?」略顿。「姊姊觉得呢?」
    伍寒芝内心叹气,实也不知该如何跟性情纯良天真的妹妹说明这一切,只道:「姊姊不能出嫁,你晓得的,我是伍家堂守火女啊。」
    伍紫菀依恋地揪紧她的衣袖。「……菀儿其实也不想姊姊出嫁。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欧阳瑾愿意入赘咱们家,听顾掌柜的口气,欧阳瑾生意应该做很大,肯定是个大忙人,肯定没办法时常待在西海大庄,那……那姊姊、娘亲,还有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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