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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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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论身手,明焰使的人个个不凡,若是在平地或山林,一人对付两头雄师也不是难事。对于他们来说,猛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要在这个窄□□仄的铁笼里和猛兽肉搏。这铁笼的高和宽不过三丈多,一人一兽在此间周旋,捉襟见肘,再好的身手也难以施展。
  便如此刻,饶是那男子缩得快,仍被雄狮尖利的爪子扫过脸颊,顿时血流满面。早已饿昏头的雄狮被血腥味刺激,风驰电掣般追着那男子,铁笼里扬起一片尘土。受伤的男子有点慌乱,一个趔趄,雄狮已咬住他的右臂,将他扑倒在地,死死咬住他的喉咙。
  台上的观众顿时一阵哗然,惜月望着那只发狂的雄狮,心头突突狂跳,别过脸往燕诩身上靠去。燕诩将手复在她手上,淡淡道:“越是怕,便越要睁大眼睛看着。”
  惜月却用力摇头,“不,我怕。”
  燕诩看着铁笼,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惜月,你要弄清楚,你心里害怕的是什么,是怕那雄狮会冲出来,还是怕看到雄狮会吃掉那个人?人之所以会畏惧,是因为不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你看,铁笼很牢固,雄狮不会冲出来,那男子已被它制服,接下来,雄狮要将他吃掉。所以……别怕,看着它,它只是一只饿了的野兽,即将吞下它的猎物。”

☆、第6章 擂台

  惜月稍微将脸蛋转了转,偷偷瞄了一下台上的铁笼,雄狮正在撕咬着那人的脸,喉咙发着呼噜呼噜的兴奋低吼,那人剩下的半边脸早已血肉模糊,一旁的华媖也已花容失色,用手捂着脸。惜月又转过脸,用帕子挡住双眼。
  看台上许多女眷都尖声惊叫,燕旻看了一眼惜月和华媖,不由嗤笑道:“女人除了会害怕还会些什么?早知如此,你就该躲在宫里逗弄兔子,来这儿做什么?”
  惜月正要反驳,却又忍住,咬了咬牙低声道:“确实,这种擂台本就不是给女人看的,我还真是自作自受。”
  见惜月不反驳他,燕旻倒有点不习惯,哼了一声不再理她。燕诩则若有所思地看了惜月一眼。
  八名身材魁梧的侍卫抬起铁笼,将雄狮和尸体一起抬走,重新抬上来一只装着两只豺狼的铁笼。第二名明焰使大喝一声替自己壮胆后,握着匕首从笼顶的小门跃入笼中。一番缠斗,那两只豺狼虽凶猛,却只是抓伤了他的手脚,最终被他的短刀捅破了肚子,引得台上的人发出阵阵喝彩声。
  接下来的比试大同小异,笼中猛兽有时是金钱豹,有时是饿疯了的狗熊,有时是满口利齿的獒犬。明焰使有的死,有的伤,一具具尸体被无情的抬下,能从铁笼中安然无恙走出来的不足三分之一。为了增添趣味,每次擂台开始前,勋贵们还开了赌局,赌那一场比试的人输或赢,有的甚至赌那些明焰使最先被咬掉的是哪条腿或胳膊。
  燕诩拥着轻裘冷眼看去,看台上欢声笑语,输的人咒天骂地,更骂被猛兽吞入腹中的失败者无能不堪一击,唯独不骂自己有眼无珠。赢的人抚掌大笑,受落地听着那些赞颂自己眼光独到的恭维话,至于铁笼中人的生死,与他毫无关系,也许在他们眼中,人与兽,毫无差别。
  燕诩垂眸,嘴角泛起冷笑。忽尔想起身边的人似是沉默了许久,他侧脸看去,却见惜月绷直了身子,双唇紧抿脸色苍白,放在膝上的两手紧紧攥起,骨节发青,明明心中怕极,却又倔强地强忍着,两眼睁得大大的,直视着高台上的一切。
  这大概是因为自己方才说的话吧。他不由觉得好笑,她从不愿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这一点,和那人何其相似。只是,惜月在自己面前逞强是为了取悦自己,而那个人却相反,她从来只是为了反抗他,激怒他,即使是在她死之前,她依然用那种无怨无悔的眼神看着他……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已无波澜。他将惜月揽入怀中,抚着她的肩膀,“你这又是何必,若真的害怕,就别撑着。你看华媖,已下去歇息了。”
  她靠到他肩上,明显身子一松,似是终于找到了依靠,“无事,我哪有那么娇弱,况且,我们押的那人还未上场,我自是要看的。”
  燕诩笑笑,也不再勉强。
  此时场上再次热血沸腾,欢呼喝彩声不断,两人朝高台望去,又一只铁笼被抬了上台,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只罕见的吊睛白额大虫。
  说它罕见,是因为它浑身皮毛雪白亮泽,身躯上间夹着斑斓的褐色斑纹。这是一只刚生产不久的母白虎,此刻,那只才出生几天的小虎崽,正被锁住脖子拴在不远处的铁杵上,朝着笼中母虎嗷嗷直叫。
  母虎焦躁不安地在笼中来回走动,发出一声声低吼,那吼声震耳欲聋,带着强烈的愤怒和尊严被践踏后的仇恨,在空荡荡的演武台上回荡,一声又一声,沉沉撞击到看客们的心里。
  场上一下安静下来,众人不由可怜起那个抽中这一签的倒霉鬼来,尤其是那些闺阁小姐们,在看到那名年轻俊俏的明焰使缓缓步上高台时,都发出惋惜的叹息,议论纷纷。
  竟然是他……惜月看清台上之人时,亦不由发出一声惊呼。之前的悸动仿佛仍有余韵滞留心头,她下意识地希望他能活着走出铁笼。
  燕诩微微蹙眉,“怎么了?”
  惜月回过神来,忙道:“没……只是见那白虎皮漂亮,若是破了倒是可惜。”
  燕诩抬眸,朝台上望去。
  那男子在今日三十名明焰使中,应是最年轻的一个,却又是最镇定自如的一个,他没有像别人那样,吆喝一声为自己壮胆,也没有摆出一副凝重的神色,他反手握着那柄短匕首,从容地站在台上,看也不看铁笼一眼,仿佛接下来的那场生死之战与他无关。看客们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着看客。
  燕诩微微蹙眉,他从他脸上看到了别的明焰使没有的东西——傲气。是的,那年轻男子的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难以掩饰的傲气。这样的傲气,只有同类才能感受到。这样的傲气,他曾经也有过,在他少不更事,意气风发的时候。
  直到某一日,他的父亲对他说,伴君如伴虎,若想活得平安,谋得大事,必须藏拙。要他藏拙?他冷笑,他五岁便被接到宫中,离了双亲独自在太后宫中生活,若没有聪明的才智,怎么取得太后和陛下的喜爱?怎么施展他的抱负?
  他的才华像一颗璀璨明珠,早就在世人眼前显露无疑,他若刻意藏拙,岂非此地无银?才华藏不得,于是,他隐藏了他的傲气。此刻看着台上那男子,他忽然有点嫉妒他,嫉妒他可以这般张扬地,无所顾忌地把自己袒露于人前。
  似是感受到燕诩的注视,那男子抬起头来朝燕诩的方向望去,不过一瞬间,又将视线移开,漫不经心地四周打量。
  铜锣锵的一声敲响,比试开始。
  在男子打算进入铁笼之际,燕诩忽然开口道:“匕首可以带进去,但虎皮不可有丝毫破损,若是破了,就当你输。”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场中所有人听清,一时若大的演武台鸦雀无声。
  在狭窄逼仄的牢笼里与猛兽搏斗,本就九生一死,之前那些能成功杀死猛兽全身而退的明焰使,都是靠锋利的匕首割破猛兽的咽喉,饶是如此,他们身上或多或少也挂了彩。
  可如今,燕诩的言下之意,即使他成功杀死大虫,可若是虎皮破了,依旧当他输,这无异于告诉那人,他只能徒手空拳对付大虫。
  游戏是残酷的,它的残酷体现在订立游戏规则的人,可以随时改变这个规则,而参与的人,却不能有任何异议。
  沉默过后,场上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贵人们无疑觉得这个提议大大增加了比试的刺激性,均兴奋地叫嚣着,场上的气氛一时热血沸腾。
  尤其是燕旻,一边鼓掌叫好一边朝那男子道:“有趣,当真有趣!你听好了,若你果真能杀虎且保得虎皮不破,本宫重重有赏!”
  惜月诧异地看了燕诩一眼,他虽深得帝宠,却一向低调不爱出风头,为何忽然会对那男子发难?她虽然想不明白,但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原因,只要他高兴就好。何况,她想到那男子刚才那无礼的直视,心里又有点幸灾乐祸,她虽不希望他丢掉性命,却又不愿见他赢得太顺利。
  然而当她朝那男子望去时,却见他勾了勾嘴角,将匕首扔到一旁。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刚才那无声的笑,是冲着她来的。
  笼顶的活门已打开,男子身如燕雀,轻盈地跃上笼顶。
  早已不耐烦的大虫吼了一声,向笼顶凌空跃起,两只前爪欲抓向伏于笼上的男子,只是这笼子太高,它的爪子根本够不着。男子双目盯着大虫,在大虫落下的一瞬间,身子猛地一沉,和大虫同时落下,在大虫还没落地之际,猛然一拳击中它的腹部。
  那只大虫吃了一拳,兽性大发,在地上打了个滚便迅速爬起,饥渴的虎目盯着那男子,沿着笼子不停绕圈,低声咆哮。所有人都静静地屏着气,暗自为那男子捏把汗。
  惜月靠在燕诩身上,两手下意识地握紧,睁大双眼紧紧盯着那一人一虎。牢笼中的男子,双臂微微张开,孤狼般的眸子直视着被激怒的大虫,随着它的脚步移动自己的身体,虽凶险万分,却依然从容不迫。一人一兽就这么对峙着,较量着各自的耐性。
  一片沉静中,一声低沉宏亮的虎啸蓦然从笼中传出,震撼着台上众人的心,大虫终于按捺不住,猱身朝男子扑去,男子一矮身,从虎躯之下倏地窜了过去,一转身又是一拳,击在大虫背上,随即一跃跳开。动作行云流水,果断利落。
  大虫吃痛,又恼又怒,却一时不敢再贸然进攻,虎目怒视着男子,又绕着他不停转圈,蓄势待发。而那男子也不急进,目光如炬,紧紧注视着大虫的一举一动,静待反击的机会。

☆、第7章 子烁

  就这样,每当大虫耐不住性子出击,男子便瞅准机会反击,一旦得手也绝不乘胜追击。惜月看得紧张,低声问燕诩,“他要做什么?”
  燕诩仍旧姿态闲适,望着那男子眼中流出一丝赞赏神色,“他在等,等一个可以一招致命的机会。”
  几个回合之后,屡屡被击中的大虫,已被愤怒冲昏了脑袋,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吼,张着利齿扑向男子。电光火石之间,那男子咻地往后一倒,身体紧紧贴着虎腹。
  台上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看眼大虫似要将他扑倒,那男子却在落地之际,忽然泥鳅般一滑,从大虫身侧钻了出来,左手一伸,揪住大虫脑袋上的虎毛,顺势往下一压,一人一兽落地的瞬间,他已翻身寄在大虫背上,双膝顶住虎躯,两手分别揪住大虫脑袋和下颚的皮毛,左右交错猛一发力,便听喀拉一声,大虫的脖子生生被拧断,以一种畸形的姿势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大虫死了,虎皮完好无损,连一滴血也不见。
  短暂的沉默后,演武台上再次爆发出喝彩声。那年轻男子已若无其事地从笼中走了出来,站在台上,嘴角噙着浅笑,双目悠悠巡睃,在扫过惜月脸上时,笑意更浓。惜月原本庆幸自己眼光独到押中了这男子,然而见他毫发无损,又用那双满不在乎的眸子盯着自己看时,心里又有些恼怒。
  从铁笼中全身而退的明焰使只剩了十二人,第二轮比试比的是实打实的拳脚功夫,几轮比试下来,刚才那名年轻男子毫无悬念地胜出,成为今日的魁首。
  太子燕旻拍手叫好,命人赏了不少金帛,“本宫说过的,你若胜了,定好好赏你,你若是跟了本宫,富贵荣华自不在话下,本宫保你前途无量。”
  众人这才想起,今日慧眼识珠押中这位魁首的,一共有两人,一位是睿王府世子燕诩,另一位就是太子了。
  一直坐于树荫下的明焰司司掌佟漠,此时终于起身,来到台上,朝那男子道:“你既夺得魁首之位,从今日起的五年内,便需履行五年之约。”早有宫人将代表东宫和睿王府的玉牌用漆金木托呈上,佟漠指了指玉牌,问道:“今日有两位贵人押中你,按规矩,这五年你要追随哪位贵人,全凭你自己的意愿。”
  在场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年轻人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虽说徒手屠虎是他的本事,但能被睿王世子和太子同时看上,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当初□□曾定下规矩,每一代明焰司的司掌,只能为在位的晋帝效命,若皇帝驾崩,那一任的司掌只能交权退位,再由新登基的晋帝亲自挑选新司掌,以确保每一任明焰司司掌的忠诚度。太子方才显然是在拉拢这位新晋魁首,好为日后自己继位培养人才。
  虽然睿王世子有经世之才,也深得今上器重,但终归不及跟着太子有前程,众人在一番议论后,均认为这男子定会选择为太子效命。然而,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男子只瞥了木托上两块玉牌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拿起睿王府的玉牌。
  “明焰司第一司,玄焰使子烁,愿追随睿王世子。”
  明焰司共有六司,玄、白、青、赤、紫、蓝,这人来自第一司的玄焰。
  有青云大道不走,他竟然选择睿王世子……众人在最初的愕然后,不禁又想到,太子为人跋扈乖张喜怒无常,尤其爱想些古怪刁钻的鬼主意,稍不顺他的意便拿下人出气,跟他五年,虽有明焰使的身份保护,只怕也没几天好日子过。相反,睿王世子燕诩,有识才尊贤之名,近两年来替今上出征收复失地,干的都是名垂青吏的大事,若是跟了他,将来立了功劳,得世子青睐,请今上开金口还他自由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么一想,众人顿时又觉得这年轻人放弃太子选择燕诩是件明智的事。
  只是,此时燕旻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了,黑沉沉的似蒙了一层灰。父皇一向不喜欢他,只器重燕诩,可没想到如今竟连个小小明焰使也不将他放在眼内。他正要发作,身后从人轻咳一声,“殿下,请以大局为重。”
  燕旻一个激灵,猛地想起今日是他第一次替父皇主持庆典,事后父皇必定会过问的,他万万不可留下话柄。
  念及此,他咬着牙槽将一肚子的不甘咽下,还硬生生地逼着自己憋出一句大体的话来,“如此,恭喜世子了。”
  此时燕诩却意态闲适,朝那人道:“你叫子烁?烁金以为刃,凝土以为器,果然有傲气的本事。”他微微颔首,却道:“可方才选中你的不是我,是她。”
  他指指端坐自己身旁的惜月,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接着道:“所以,今后五年,你要效命的是这位惜月姑娘,你可愿意?”
  蓦然被点名,惜月也是吃了一惊,她看向高台上那名叫子烁的男子,虽被看台上众多看客打量,背脊却挺得直直的,意态从容,毫无劣势者的窘迫,她甚至在他说出那句“子烁愿意”时,看到他隐藏于眸中的那股桀骜不驯。这样的眼神,她并不喜欢。
  惜月扬了扬眉,问燕诩:“这么说,他是我的人了?我可以让他做任何事?”
  燕诩嘴角噙笑看了她一眼,宠溺之态不言而喻,“大概是。”他又看向佟漠,“佟大人,可是如此?”
  佟漠上前一步,神态温和,“不错,子烁从今日起,听命于惜月姑娘,只是,若他日后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还请姑娘将他交还明焰司处置。”
  明焰司的人,没有过去,有的只是服从。所有进入明焰司的人,都会得到司掌赐与的两样东西,名字和极乐丸。有了新的名字,从此和过去再无关系,吞下极乐丸,从此只得依附明焰司而活,至死方休。但是,他们的生死,只能由明焰司和晋帝决定。
  惜月点头,“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今日便委他一重任。”
  在众人纷纷揣测这名睿王世子宠爱的舞姬的举动时,子烁亦是心头疑惑,剑眉微挑,双眸紧紧盯着她俏丽的脸庞。却见她微笑着看向自己,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小得意,柔声道:“从今日起,贴身保护太子殿下。”
  子烁猛地一震,眸中闪过凌厉之色,似是难以置信,他想从她脸上看出个所以然,然而,她已对他视若无睹,在说完那句话后,便转过脸看向燕诩,似是询问她的做法当否,在得到他的认可后,她脸上的笑意灿若山花。
  子烁攥紧双拳,骨节咔咔作响。她真的忘了他,此时她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名毫不相干的明焰使,不怪她,这一切的始作恿者,是那个人,而那个人,总有和他清算的一天。
  虽然跟了太子,但幸好也是在宫中,总算不负他辛苦谋划一场。他按下满腔的怨愤,小心翼翼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不朝她身旁那人看一眼,只看着她道:“子烁遵命。”
  于是,自那日后,太子燕旻的身旁,便多了一位功夫了得且容貌俊美的护卫。其实在听到惜月那样说时,燕旻也是惊诧莫名,但无论怎么说,她在众人面前刻意讨好他,他还是受落的。便何况,子烁的本事他亲眼见过,如此人才,只要他花点功夫笼络,不愁他将来不为他所用。
  让他更诧异的是,自那日后,惜月竟然主动和他亲近。以前都是他有事没事往她跟前凑,她对他避如蛇蝎,实在躲不过才勉强应酬,但这几日她不是约他狩猎就是约他赏雪,且态度殷切没半分不情愿,还真是让人想不透。
  回翼城的行程便这么耽搁了下来,但燕旻乐在其中,反正回了翼城他也无正事可做,朝堂的事他不感兴趣也插不上手,在宫中每日听太傅讲课听得他耳朵起茧,他只对捣鼓木头有兴趣,但父皇不喜欢,说那是低贱工匠干的活,他在宫里事事受牵制,还不如在这萧山行宫来得自在。
  “惜月,这边,你没吃饭吗?走这么慢!”
  燕旻扶着树杆直喘气,却嫌别人走得慢。他今日一身黑金色猎装,脚蹬鹿皮靴,手上挽着一副弓,背后还背着一箭囊,箭囊鼓鼓的,压得他柳条般的身子微微弯起,白皙的脸上也泛起难得的红晕。
  “嚷什么嚷,鬼叫似的,猎物都让你吓跑了,鸟都不见一只。”惜月瞪了他一眼,还是加快了脚步跟上。
  燕旻嗤了一声,“你不是说有你在,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我不过说一句话你就怕了?”他又长长哦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我懂了,你是怕今天会一无所获输给我,故意这么说,好推脱自己是吧。得、得、得,一会儿我让让你,有什么东西让你先打。”

☆、第8章 和尚

  惜月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就凭你那两条连弓都拉不开的麻杆胳膊?我是好心提醒你,让你省口气,别一会再跑出只野猪来,你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燕旻哈哈一笑,“真好笑,自己明明空着两手,还嘴硬。我跟你说,今日你若输了,我那匹汗血宝马你可得还我,不得赖账。”
  惜月白他一眼,“不就打了一只野猪,又不是你自己打的,你就捡个漏,得意什么。”
  方才那只野猪,虽是燕旻发现的,却是子烁打死的。燕旻噎了一下,朝她做个鬼脸,“你别管,我的人打的,就算我的。捡漏怎么了?怎么不见你有本事捡个漏去?”
  两人一边说,一边较着劲走,踩得林中积雪簌簌作响。后面的华媖和袁牧互看一眼,均松了口气。
  燕诩已在擂台结束的第二日回了翼城,留了惜月在萧山行宫。最近这两人不知怎么回事,关系明显缓和了。以前两人每次碰面都斗鸡似的,每次都闹得鸡飞狗跳,如今虽嘴巴上互不饶人,却也只是打打嘴仗而已,过后便相安无事。
  对于华媖和袁牧来说,这样的转变是好事,至少他们这些常陪在太子身边的人,不用再提心吊胆,也不用费尽心思陪太子解闷,只要惜月在,太子就没喊过闷。
  正想着,前面燕旻忽然压低声音喊道:“小心,轻点!有只狍子!”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均矮身小心散开,果然见前面不远处有只狍子正仰头咬一棵雪松垂下的叶子。
  燕旻心头窃喜,回头张望了一下,见子烁就伏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忙朝他招了招手,低声道:“子烁,我这位置不好,你来。”
  子烁伏在一树墩后,漫不经心地瞧了那只狍子一眼,却道:“子烁只负责保护殿下安危,至于猎袍子,还请殿下自己动手。”
  一旁袁牧听了,心里大急。这家伙,又是如此。刚才遇上那只野猪时,太子一时要强,吩咐侍卫不准动手,由他自己来,别的侍卫嘴巴上虽应了,却是丝毫不敢懈怠,唯有这个子烁,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抱着手倚在一旁观看。太子是个花架子,射的箭毫无杀伤力,反倒惹得那只野猪发狂,侍卫们还未来得及反应,野猪的獠牙几乎顶穿太子腹部。可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子烁一刀解决了野猪。
  其实急的不单是袁牧,那些侍卫也是又急又怕,怕太子不知天高地厚再闹出什么妖蛾子,又恨子烁那总是不紧不慢的傲慢态度,可他们再恨也拿他没办法,人家身手就是好,太子就是买他的账,况且他是明焰司的人,只要太子不出事,谁也动不了他,眼下唯有暗自咬牙,紧紧盯着太子。
  燕旻却不知自己身后的人倾刻间已想了这么多,他犹自兴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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