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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一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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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喜旺当时就毛了,心说,那我做完看到的俩人是谁?
  从那之后,村子里不少人开始出现和王兰一样的皮肤病,但没有人会死。有时候,葛喜旺就琢磨朱凯跟他说的话。他说,大夫说了,兰子那病不要命,也能治,但是得花很多钱。要是治不好,就可能没法干活,也没法见人了。兰子本来心事就重,还特别想不开。最后留下一封信,说不想连累朱凯,自己走哪算哪,活到啥时候算啥时候。无奈之下的朱凯,只好带着行李,和空空的钱包先回了村子。
  葛喜旺之所以觉得纳闷,是因为朱凯从没说过王兰到底得了什么病,也没说再挣点钱出去找她,更没有报警的意思。日子就这么一天拖了一天,朱小妹为了照顾哥哥,彻底打消了外出打工的心思,可朱凯忽然把她赶出了村,说是让她出去历练历练,总比在这个小村子窝着好。
  听罢,洛毅森半开玩笑地问:“葛大爷,那晚您是看走眼了吧?”
  “不可能!”葛喜旺倔强地说,“我要是看错了,就把俩眼珠子挖出来当泡儿踩!”
  他终于明白公孙锦为什么会关注朱小妹的死了。其中有四个疑点。
  一、葛喜旺绝对没有看错那一晚的人是朱凯夫妻,那么,有村民可以作证的朱凯却说他是当天早上搭车回来的,可想而知,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二、王兰的失踪是个谜。那种病既然可以医治,为什么还要偷偷离开?当晚葛喜旺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王兰?如果是王兰,朱凯带着她上了山之后,这人的行踪呢?
  三、朱凯回到村子之后,皮肤病还是蔓延。如果他是传染源,为什么距离他最近的朱小妹没有第一个被传染?
  四、村子了还有人得了那种皮肤病,却没有人死亡。为什么单单是朱小妹死了?死得还那么蹊跷?
  他们谢过了葛喜旺后,在晚上九点整离开葛家。回去的路上,公孙锦问到了洛毅森的看法。他将那四点说了一遍,公孙锦听的非常满意。
  洛毅森知道目前为止,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到天亮,去找那个两年前载朱凯回村的人打听线索。
  他们被村长安排在一家没人住的院子里,公孙锦说时间还早,建议再去朱凯家看看。
  朱凯家的灯光全都亮着,院子里还临时拉了两条电线,安上了灯泡。院子里的人不多,有几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陪着朱凯。朱凯坐在灵堂前的火盆旁边,一边哭一边烧纸。
  春末夏初的农村,已经有了蚊虫。两个灯旁围绕着不少飞蛾和叫不上名字的飞虫,光影将它们展翅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像是一团团黑色的火焰,不停地跳跃着。洛毅森觉得脸上很痒,没多一会就抓耳挠腮的。
  公孙锦蹲在朱凯的身边,正在问他:“小妹在离开村子的时候,有没有得病?”
  朱凯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泣不成声地摇着头。洛毅森也走过去,听公孙锦说话。这时候,打从一边走来一个男人,又把一些叠好的黄纸放在他身边,转而对洛毅森说:“你们城里人可受不了俺们这的蚊子,叮上就是个大包,半个月都下不去。等会我给你们拿点草药,管用,熏上就好。”
  洛毅森连忙感谢一番,趁机问:“大哥,我听说你们这里有枫鬼的传说,你能给讲讲吗?”
  闻言,这个男人一怔,厌恶的情绪在憨厚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嘟囔着:“谁跟你说的?”
  “就是村东头那个大娘,一个人住的。”
  “你别听老瞎妈胡说,那都是老老辈的事了。早在我爸那时候就没人说过这个。”言罢,男人拿起几张黄纸往火盆里添,“我们这是有棵枫树,到底有多少年可不知道。”
  不等男人把话说完,洛毅森插了句嘴:“但是我看到树干上有人形,有鼻子有眼的。”
  这一回,男人的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起来,无措地看了瞥了眼正在抹鼻涕的朱凯,朱凯继续闷头往火盆里放纸,哽咽着说:“你们城里人就是爱作怪,哪来的什么枫鬼,那都是瞎吵吵的。”言罢,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身边的男人,“大刘,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歇了吧。”
  叫做大刘的男人如释重负,不理会洛毅森还想追问的目光,急急忙忙走出院子。
  这人肯定知道什么,公孙锦一个眼神递给洛毅森,后者跟着往火盆里扔了几张纸,貌似闲晃地走出了院子。
  奇怪的是,那个男人不过是才走了两三分钟,洛毅森追了半天也没见人影。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到住所,一推门,就见屋里的灯亮着,公孙锦已经回来了。
  对公孙锦,洛毅森也是有不少问题。但对方却先他一步知道了关于枫鬼的传说,至于他得到传说的途径,公孙锦只是笑道:“这里的民风淳朴,女孩们都很健谈。”
  他一怔:“我怎么听说这里的女孩都出去打工了。你那女孩是哪来的?”
  “村长的两个女儿。”说着,他指了指炕上崭新的被褥,和绣着鸳鸯的枕面,“这都是她们准备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天亮就得起来,赶紧休息。”
  洛毅森还是第一次睡大炕,虽说他跟公孙锦之间还相隔了半米的距离,总觉得哪里别扭。临熄灯前,他看了看在脚边放着的一小盆草药,听说这就是防蚊虫的,很有效。
  他还纳闷,在朱凯家浑身都痒,可刚刚脱衣服的时候也没见有被咬过的地方,擦过身子后也不痒了,难道说草药神到这个地步了?
  也许是这一天太累了,他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隐约中觉得有人在被子里抓他的腰。
  微痒的感觉搅扰了他的睡眠,他扭了扭身子,翻过去继续睡。那种感觉好像比刚才还要强烈,顺着他的腰慢慢的向上去,在胸口和鼻端盘而不去,他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这时候,听到了公孙锦的声音:“醒醒,毅森,醒醒。”
  被摇醒的瞬间,那种微痒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睁开眼睛,看到公孙锦已经穿好了外衣,站在地上,说:“快起来,出事了。”
  听过公孙锦的催促,他才发觉天色已经蒙蒙发亮,院子外面偶尔传来几声模糊急躁的叫喊声,听上去可不就是像出事了一样。他一个翻身下了炕,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怎么回事?”
  “好像又有人死了。我先出去,你快点。”
  洛毅森正提裤子呢,见公孙锦已经出门,他急得连腰带没系好就追了上去。公孙锦见他这样哑然失笑,提醒道:“把裤子拉链拉上。”
  见到尸体的时候,洛毅森不禁在想。他连这位大娘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村里的人都叫她老瞎婆,她明明不瞎,为什么要叫瞎婆?懊恼之余,他只能把这些与案子无关的杂念摒除,认真地勘察现场。

第四章 会走动的尸体

  在来时的路上,他以为老瞎婆的死跟朱小妹一样,但事实上,老瞎婆是被人杀的。身上七八道伤口已经凝固了血迹。他跟村民们要了两双劳保手套,检查尸体。
  尸体的颈部到腰部已经僵硬,再结合已凝固的血迹,推断出四到五个小时之前,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是早晨四点半,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的凌晨零点三十分到今天的凌晨一点三十分之间。”洛毅森放下老瞎婆的手臂,看她从左肩至右肋的伤口,“这一刀最长,但不致命。”
  “仔细看的话,这些伤口都不致命。凶手应该是无意识就避开了她的头部、心脏这两个最重要的致命点。”公孙锦解开了老瞎婆的衣服,查看里衣的情况,“我想,她的年纪太大,很可能是失血过多或者是心脏方面引起的死亡。通知乡里警察来运走尸体,让晓晟尽快把尸体带回一科。”
  说完了这些,公孙锦一回头,看到屋子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村长首当其冲,站在门口气恼地盯着他。他面色严正地说:“梁村长,这里是谋杀现场,我必须封锁起来。请你组织一下村民,不要再围观了。在我们没有许可之前,这里不能随便进出。”
  梁村长沉沉地叹了口气,跟围在门口的村民们吆喝着:“听着了没有?都走都走,各回各家,谁都不行来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还不甘心,踮着脚抻着脖子往里看:“梁村长,老瞎婆这事你不管啊?他说啥就是啥,你还是村长呢,你咋不做主?”
  梁村长眼睛一瞪,喝道:“村长大公安大?人家公安同志咋说的咱就咋办,啰嗦个啥?滚滚滚,回你们家挑屁去。”
  三言两语打发了围观的群众,但是梁村长却没走,他站在院子里对公孙锦招呼一声,洛毅森估摸着是有话要说。就独自一人开始在案发现场,也就是老瞎婆睡觉的屋子里找凶器。
  估摸不是忌惮他们的身份,恐怕早就被赶了出去。这一点,公孙锦还是明白的,所以,他对梁村长也比较尊重,问道:“您有事?”
  “有。”梁村长紧锁着眉头,说,“你们那个啥,啥车的,来得快不?”
  “应该两个小时内就好赶到。”
  “老姑婆走了,这地方还锁不?”
  公孙锦耐着性子说:“还是要封锁的,直到我们的勘查工作结束。”
  梁村长一听这话,为难起来:“你们要勘察到啥时候?老瞎婆的灵堂我可往哪搭啊。”
  公孙锦就此问题跟梁村长套近乎,给了很不错的建议。随后,又问到老瞎婆的一些情况。
  老瞎婆本名“姚彩云”,是个坐地户。她一辈子没生过孩子,跟老伴相依为命,在两年前老伴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生活拮据。村里人都会来接济她,她偶尔还会帮着邻居做做针线活,打打草篓子什么的。总之,老瞎婆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孤寡老人,跟谁都没结过仇,有过怨。后来,公孙锦又提到了“枫鬼”一说,是听老瞎婆说的,对此,梁村长哭笑不得地说:“枫鬼吃人,别说是我们这辈,就是我爷爷那辈都很少有人讲喽,瞎婆子她奶奶活到一百岁才走,枫鬼吃人的故事就是她奶奶讲的,结果她惦记上了,逢人就说。”
  公孙锦虽然接受了这个解释,但他多了一问:“姚彩云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梁村长闻之色变,眼神也飘忽了起来。公孙锦不痛不痒地催了一句,他才说:“也是那个怪病。身上烂得都没好地方了,最后在家里咽的气,还是我给他穿的衣服。”
  老瞎婆的丈夫死于两年前,同样得了古怪的皮肤病;两年前朱凯突然回村,村里人相继得了这种怪病。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联系。
  公孙锦请梁村长找了些绳子来,准备把老瞎婆的家圈起来。随后,又让梁村长找个人来,看守现场,办好了这些事,他回到屋子里,看到洛毅森对着被梁村长踢开的房门发呆。
  忽然,在门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公孙锦没去打扰洛毅森,走出去从门后把孩子拉出来。洛毅森听见小家伙的叫喊声才缓过神来,看一眼,这小家伙也就十一二岁,黑得那个严重啊,太严重了!
  小家伙还挺有骨气,甩掉了公孙锦的手,梗着脖子说:“我就是来看看,你抓我干啥?”
  “看看?”公孙锦笑道,“那你躲在门后面干什么?”
  男孩的脸红了,本来就黑的皮肤变成了猪肝色,洛毅森就问他叫什么,谁家的孩子?
  男孩也不怕生,说:“我叫葛刚,刚强的刚。我爷爷是葛喜旺。”
  呦,这就是葛喜旺的那个孙子,别说,还真有点像。洛毅森掏出一块德芙巧克力来,这还是苗安临走时,给他留下的零食包里面的。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葛刚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德芙,捧在手里奉若珍宝。他抬头看了看两个叔叔,又看看手里的巧克力,就说:“还有吗?”
  “还挺贪心,一块不够你吃的?”
  “不是,我想给我爷爷,他都没吃过这么好的。”
  感情还是个孝孙,洛毅森蹲下来,跟他平视:“有,我屋子里还有很多。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跑来看看?你没听大人说,这里是不能来的吗?”
  葛刚抓紧了手里的德芙,又想了想洛毅森屋里的“很多”,于是,煞有介事地靠近洛毅森,问他:“我要是告诉你们,你们能都给我吗?”
  公孙锦顿时敛去了笑容,偷偷踢了洛毅森一脚,那意思是,赶紧把孩子的话套出来!洛毅森只好说:“行,我那些好吃的都给你。说吧,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听过洛毅森的保证,葛刚居然还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公孙锦:“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
  两个人点点头,葛刚这才说起,昨晚下过一场小雨,他惦记着毛豆地里边的蛐蛐,就拿了手电和小玻璃罐子什么的去地里抓蛐蛐。毛豆地在老姑婆家的对面,过了一条路下了土坡就是。他在地里找蛐蛐,抓了两只大的,准备回家,就看见朱凯急急匆匆走到老姑婆家门,也没敲门就翻墙进来。他一个小孩子哪知道朱凯是来干什么的,看到朱凯跳进来之后,他带着蛐蛐就回家了。
  公孙锦问葛刚:“你知道那时候是几点吗?”
  葛刚的眼珠子滴流滴流直转,想了想,说:“不知道啊。我回家怕爷爷听见,就从窗户跳进去的,那时候我看了钟,是一点多。”
  刚好与死亡时间吻合。洛毅森和公孙锦交换了一个各自分头行动的眼神,公孙锦主动牵了葛刚的手,说带他回去拿好吃的。去盘问朱凯的事,就落在了洛毅森的身上。
  洛毅森一个人走得快,刚出院门,就听公孙锦说:“毅森,凡事多小心,有情况马上联系我。”
  洛毅森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赶到朱凯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都是来帮忙的。他听说朱凯到天亮的时候才回屋睡觉,这会儿八成睡的很沉。他知道在这些帮忙的人中,在昨晚是彻夜留下来照顾的。他找到其中一个,到墙根去悄悄说话:“昨晚,你有看到朱凯出去吗?”
  “出去?”那人惊讶地挑眉看他,“没有啊,他昨晚就坐在院子里烧纸,快天亮了,我们几个菜把他劝进屋里去。”
  “你确定他一直都留在家里,没出去过?特别是下半夜。”
  那人使劲地摇头:“没有没有,我就在他身边呆着,他走没有我还不知道?”
  怪了,难道说葛刚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朱凯?转念一想,他想到了葛喜旺的话。两年前,他也是在晚上看到了朱凯,结果第二天一早,这人却说刚刚搭车回来。洛毅森几乎迫不及待地想去找那个拖拉机户问问,两年前究竟怎么回事。
  他向这人打听了那个拖拉机户的家怎么走,急急忙忙离开了朱家。在他踏出院门的时候,里屋的窗前,朱凯阴沉着脸,看着他的身影。房门打开,刚刚那个男人手拿着一碗面条,说:“朱凯,吃点东西吧。啥也不吃,你这身子也受不了。”
  朱凯没吭声,回到床上蒙上被子,继续睡觉。男人叹息一声,帮他关好了门,出去继续忙活。
  两年前载着朱凯回来的男人算是个见过点世面的,他也知道村子里出了两条人命,洛毅森看到他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准备远行。洛毅森表明来意后,他倒也实在,说:“肯定没错。那事老葛头还问过我,所以我记得。那时候我去县城拉货,在县里遇到朱凯了,他就说想跟我一起回村。我们俩约好在晚上九点出发。”
  “只有他一个人?”
  “对,就他一个。”男人接过洛毅森的好烟,闻了闻,夹在耳朵上,“我还问他小兰子咋没一起回来,他不吭声,还掉了两滴答眼泪儿,我一看他那样差点以为小兰子没了。后来,在路上他跟我说,小兰子那病不好治,得花很多钱,小兰子怕连累他,一个人走了。”
  这倒是跟其他人说的一样。洛毅森又问道:“你们在晚上九点出发,几点回来的?”
  “哎呦,那都是第二天早上快五点了。从县里到乡里,又从乡里到村子里,路不好走。”
  就是说,他们从县里出发回到村里,花费了七个小时!而且,朱凯的确是一个人搭车回来的,但葛喜旺坚持说他没有看错,难道说,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联想到昨晚葛刚提供的情况,洛毅森不得不把朱凯列为嫌疑人之一。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号码应该是乡里派出所来接尸体的联络。
  一路小跑回到老瞎婆的家门口,果然看到了一辆破旧的警车,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对他打了招呼,还问到要不要安排些人来帮忙保护现场。洛毅森知道,公孙锦肯定通过上面联系了当地的公安部门,此案已经由一科接手。
  他说同事们很快能赶回来,就不劳烦兄弟们了。说着话到时候,他掀开公孙锦围起的绳子,走到院子里,顺便问道:“从乡里赶过来,开了多久的车?”
  “快俩点了,这路不好走,要不然还能再快点。”其中一个警察说。
  洛毅森越想越纳闷,就问:“要是从县里往这边来呢?需要多久的时间?”
  “那可不好说。”另外那个警察说,“县里距离这里很远,如果天气好,路好走,估计也得三四个小时。”
  “开拖拉机呢?”
  两个警察忍不住笑了笑:“那可费时了。少说也得五六个点吧。”
  这倒也跟两年前的时间相吻合,而且他们还是深夜开车,多消耗掉一个小时不算什么。想到这里,已经打开了房门,三个人刚走进案发现场,顿时傻了眼。
  老瞎婆的尸体——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才离开不到一个多小时,尸体哪去了?洛毅森安抚了都快哭出来的那个帮忙蹲守小伙子,镇定地一边联系公孙一边查看情况。
  根据发现尸体的梁村长说,他赶到这里的时候,老瞎婆睡觉的这个屋子是在里面插着门的,他踢开了房门发现尸体,随后叫人来帮忙。屋子里的砖地面上只有梁村长和两个来帮忙的人的脚印。看现在的情形,并没有多出来的脚印。老旧的窗户也都关得很好,还拉着窗帘,生了锈的插销也都锁住了窗户,他也并不认为在这小村子里有能做出密室的高手。
  那么,老瞎婆的尸体呢?
  他问负责看守的小伙子:“你一直在门口站着?没见什么人进来吗?”
  这哥们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没,没有啊,我一直在院门口蹲着,谁也没来过。不过,后院我可没看,我不知道。”
  他一路找到了后院,在窗户下面发现了端倪。通往围墙外面的脚印清晰可见,很小,歪歪斜斜。不多一会,公孙锦带着梁村长赶来了,洛毅森把脚印指给他们看,梁村长吓的倒退数步,哆哆嗦嗦地说:“这,这是老瞎婆的脚印。”
  哈?老瞎婆的尸体自己出来的?洛毅森沿着脚步看向围墙外面,甚至举目远望,忽然说:“我上山看看。”
  “等等。”公孙锦对两个乡里的警察说,“麻烦你们一起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尽快联系。”
  梁村长似乎也觉得这事很古怪,就扯了一把还在一边蔫头耷脑的小伙子:“哭啥,看你这点尿性。跟着去,给公安同志带路。”
  就这样,洛毅森一行四人跳过后院的围墙,开始上山。
  公孙锦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问梁村长:“村里一共多少人?”
  “八十九个。”
  “好,除了非劳动力,麻烦你把其他人都召集起来。有些事我需要大家帮忙。”
  还没等梁村长答应下来,已经回到一科的廖晓晟打来电话,跟公孙锦说:“朱小妹的尸检做完了,死因是中毒,经过化验,发现她体内含有大量的尸胺。”
  尸胺,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尸毒”,为什么在朱小妹的体内会发现这种罕见的毒素?公孙锦在疑惑之余,又听廖晓晟说:“而且,我在朱小妹那些溃疡面下发现了不少虫卵。”
  “虫卵?”
  “是的。是一种飞蛾的卵,我正在做细菌培养,也许尸胺就是在这些虫卵里面。你们要小心,这种虫卵很奇怪,比普通的蛾卵大,里面有一种我没见过的成分,也化验不出个名堂。朱小妹和其他村民身上的溃疡病,我还没办法肯定是不是有传染性。”
  公孙锦说:“你们做过体检了吗?”
  “做了,都没事,你放心。我马上要去接姚彩云的尸体,有事再联系。”
  “姚彩云的尸体失踪了。”
  电话那边的廖晓晟沉默了片刻,还是坚持去接收尸体,并让公孙锦转告洛毅森,如果在她赶到县里还没看见尸体,就把洛毅森放在解剖台上。
  廖晓晟自然没有机会活剖了洛毅森,但事实上,他宁肯被廖晓晟活剖了也不想看到眼前的画面。
  参天的古树依旧屹立在半山腰上,老瞎婆的尸体被夹在密密匝匝的树枝间,露在衣服外面的脸部和手部,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一样,红白森森。她的尸体还在慢慢地往枫树里面下陷,看起来,真的被这棵枫树吃掉了一眼。
  跟着来的小伙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个来帮忙的警察也是一脸的菜色。看尸体还没稳定下来,洛毅森怀疑盗窃尸体的人就在附近,他灵活地攀上大树,举目四望。这时候,很多飞蛾围着老瞎婆的尸体徘徊不去,他很讨厌这些飞蛾,忍着恶心驱赶了一些。再看四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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