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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出书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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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涂上就算是化完了妆。常墨说:“行了,反正你扑不扑粉都看不出来。”
  这倒也是,幸福引以为傲的就是皮肤,肤色好到几乎如钧窑细瓷,白晰中透出自然的红晕,细腻得让人常常惊叹终于知道什么叫肤若凝脂。中学时代几乎所有女生都长痘,只有她冰肌玉骨,清凉无汗。等进了大学,初学化妆的女生都曾好奇过她用什么粉底,其实她根本就不用粉底。
  常墨问:“要不要买个包?”
  常墨一路负责刷卡,反正她身无分文。既然他刷卡,她乐得宰他一笔:“买!”
  等买完东西出来,常墨跟着她往酒店走,幸福觉得奇怪:“你跟着我干吗?”
  “充一下你的助理啊,见大客户你不带助理?”
  “行了别捣乱了,该干嘛干嘛去。”  “你就不怕职场性骚扰?我告诉你,有个男人在场比较好。”
  “大庭广众,”幸福又气又好笑:“除了你还有谁会骚扰我?”
  “我什么时候骚扰过你,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一边斗嘴一边都已经进了大堂,幸福老远就看见了约好的人,顾不上常墨了,连忙走过去打招呼:“对不起王总,我迟到了。”
  “呦!”王总满面笑容,却是朝着她身后:“常墨,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是你丫大清早约了我老婆。”常墨没好气:“我能不来吗?”
  幸福只想回头瞪他一眼,王总看了看幸福,恍然大悟:“这就是嫂子啊?早说啊!嫂子你也是,你让常墨给我打一电话不就完了,多简单的事,还转好几个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幸福还没说话,常墨已经打断他:“别话痨了,什么合同拿出来赶紧签,我和你嫂子还要赶着去吃早餐。你约人也不看看时间,哪有早晨十点谈合同的?害得我大清早爬起来当司机……”
  王总听得直笑:“签什么合同啊,回头我签好了让秘书安排人送到嫂子办公室去。现在我请你和嫂子吃早餐,当赔不是,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
  幸福很郁闷,一顿brunch吃完,出门上车才质问常墨:“你为什么说我是你老婆?”
  常墨一脸的无辜:“难道你不是我老婆?”
  “前妻!”  常墨似乎是笑出声来:“行行,下次再见着王燔宇,我一定告诉他你是我前妻。”
  幸福懒得理会,冷着一张脸任由他把车开到地方:“行了,就停这儿吧,我走过去。”
  常墨没有搭腔,幸福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可是这人,不噎得他生气,他就没完没了。所以幸福也不管不问的,到地方下车,连声再见也没说,就径直扬长而去。
  没想到没过两天,倒又遇见王燔宇了。他过来跟美国人谈事,美国人请吃饭,席间王燔宇一见了幸福,就咋咋呼呼:“呦!嫂子!这两天可真没见着常墨,怎么,被嫂子您关了禁闭?”
  幸福看着几个同事都面面相觑,一边在心里大骂,一边还得满脸笑容:“王总,您又在开玩笑了。”
  王燔宇也不是笨蛋,但一时实在急转不过来,只好对着她呵呵干笑。幸好一旁的副总裁虽然是马来西亚人,却是个地道的中国通,说中文和中国人一样利索,马上把话题扯开,这事才算揭过去。
  没过两天,上头把那件最棘手的并购案扔下来,美其名曰让她去负责协调工程方面的的问题,指派了总工给她当助手,然后调走原本负责的副总裁去日本出差,实质上把她推到负责人的风头浪尖上。
  美国人玩借刀杀人这一招,竟然也用得出神入化。幸福气得半死,越跨国的公司其实人事关系越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幸福不愿意让美国人当枪使,又不愿意被马来西亚人看扁。想来想去一口恶气全记在了常墨身上。
  这当头接到常墨的电话,幸福当然没好气,尤其他叽叽歪歪,讲了半晌也没讲出句正经话来。幸福不由得怒极反笑:“大少爷,你要是真的闲了,上八达岭爬长城去,再要不行,您上天安门数方砖去,反正别让自己闲着,别拿我来打发时间行不行?”
  常墨还在吊儿郎当:“你这是怎么了?”
  幸福听到他这腔调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我们都离婚三年了,我拜托你,别再来烦我行不行?”
  常墨那脾气,一时哪里下得了台。在电话那端就冷笑:“行!我以后再不烦你!”
  常墨把电话“啪嗒”扣了,幸福也没放到心上。只是事情却是越来越复杂,到了最后几乎陷入僵局。几个烂摊子都铺在面前,处处焦头烂额,幸福只觉得心力交瘁。
  周末回家吃饭,不过几天不见,蒋妈妈看到幸福的样子只觉得心疼:“哎呀,怎么瘦成这样了?你看看你这气色,你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吃什么都怕多吃一点儿,年轻人不吃东西怎么会有精神?你看看你这样子……”
  蒋妈妈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幸福一时忍不住说了实话:“妈,我没减肥,这两天有点累,回头补一觉就好了。”
  蒋妈妈终于不罗嗦了,可是到了晚上,幸福都上床睡觉了,蒋妈妈却敲着她的房门:“幸福,是妈妈。”
  蒋幸福只好下床来开门,蒋妈妈坐在床边,拍着她的背,问:“幸福,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
  “那就是工作上不顺心?我知道你不爱听,妈妈都是为了你好。要不你说出来是什么事,我和你爸爸说说去,总能帮着你一点儿。虽然当初我就反对你换工作,你原来的工作不是挺好吗?你非要折腾。从小到大,你就没听过我的一句话……”
  “妈!您就别添乱了!”
  “看看,我还没说呢你就不耐烦了。你就是这样我行我素!大人的话你一丁点儿都听不进去,当初我和你爸爸都反对你离婚,你非要离。当初我和你爸爸都反对你换工作,你非要去外企,现在受了洋鬼子的气,回家来还闷着……”
  幸福把被子拉起来蒙住头,蒋妈妈看到她这样子,更是恨铁不成钢:“人家都说儿女债儿女债,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到现在还操不完的心……”
  幸福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反正最后可能还是让父母知道了。因为许多问题突然不成问题了,连美国人对她都格外和颜悦色。幸福反正也就无所谓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解不解释已经没必要。上
  公事渐渐顺手起来,让幸福郁闷的是另一件事。她遇上了滥桃花。
  虽然是桃花运,可是滥桃花就不怎么美了。
  说是滥桃花,外人眼里可觉得挺不错的。对方也是一表人才,又是甲方的负责人之一,怎么也算是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起初只是有意无意的在工作中与她接触,后来单独约她吃饭,幸福这才觉得有点不妙。可是合作还在继续,工作中怎么也难免打交道。对方的追求不紧不慢,可是步步为营,渐渐有同事也看出来,言谈间稍有点开玩笑的意味,幸福就觉得忍无可忍。
  幸福向朱然然抱怨的时候,朱然然噗得一笑,说:“人家在追求你,又不是在追杀你,你到底在怕什么啊?你啊,你是叫常墨给毁了。”
  朱然然对常墨从来没有好气,大约是当初结婚之前,幸福抱着她嚎啕大哭。那时候幸福觉得这一辈子都完了,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勉勉强强过了两年。后来终于离婚的时候,朱然然特意请蒋幸福大吃了一顿,两个人开了一瓶红酒喝得酩酊大醉,用朱然然的话说,庆祝蒋幸福新生。
  其实幸福觉得常墨也没朱然然说的那样糟,作为一枚青梅竹马,他太合格了。作为一枚酒肉朋友,他太合格了。甚至作为一枚前夫,他也是非常合格的。离婚后幸福遇上什么事还可以放心的给他打电话,常墨自然会鞍前马后安排得妥当。朱然然看不惯常墨很多年了,就是对他的风度还觉得满意:“前夫做到这份上,也算是不错了。”
  “那是因为他闲。”幸福不以为然:“再说他们家老太太天天逼着他跟我复婚,他敢对我不好吗?”
  用常家老太太的话说,常墨和幸福几乎算得上指腹为婚。当时两家人都还在青海援建,西宁那时候条件特别差,常家老太太总是说:“你妈怀你的时候啊,就想吃杨梅,可是跑遍了整个西宁,哪有杨梅卖?最后还是一个原籍江浙的工程师回老家探亲,托他捎回来一点儿,杨梅都成杨梅干了,你妈妈一口气就吃完了。我当时就心想,坏了,酸儿辣女,你妈肯定也怀着个小子呢,这下子我只能认干儿子了。”
  老太太只有常墨一个儿子,这辈子就惦记想要个闺女,后来蒋妈妈生下幸福,老太太喜得比自己生了儿子还高兴,不由分说约定要长大后要娶作自己的儿媳妇。
  那时候也只是两家父母的一个玩笑,谁知道最后二十多年过去,竟然硬生生把他们按捺到一起。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常墨,常墨比她大几岁,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挺能闹腾,闹腾了多年,眼看快到三十岁的人了,他父母觉得约束不住,只得逼他结婚。幸福觉得这一切都非常滑稽,但那时候蒋妈妈正巧要做心脏手术,拉着她的手死活不肯进手术室,口口声声说不见她结婚成家,万一眼一闭死也不瞑目。幸福最后终于没能架住双方父母的压力,仓促间就匆匆嫁给了常墨。匪我
  其实常墨对她也不错,幸福就觉得有些别扭,多年的朋友突然成了夫妻,怎么都觉得别扭。偶尔在应酬场合遇见常墨,照样笑嘻嘻开玩笑:“哟,这次的女朋友比上次的那个漂亮啊。”一群狐朋狗友顿时起哄,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跟常墨结婚了,这种话不能再说了。
  常墨跟她促膝长谈了几次,可她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到了最后,常墨也由她去了。那时候她刚换了工作,新的环境,新的竞争,一切都十分困苦。她觉得孤独,没有人理解自己,这种孤独是无法排遣的。
  离婚的导火索是因为常家老太太逼着他们生孩子,幸福那时候一心扑在新工作上,每天忙得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成天飞来飞去的出差,跟常墨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一面。常家老太太难免有点微辞,逼着常墨来跟她谈。结果谈着谈着两人就谈僵了,本来她也经常和常墨吵架,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睡觉的时候非要和她睡一个枕头,比如不准她顿顿吃梅干菜扣肉……常墨的脾气素来不好,她更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两个人从小到大,都是吵过就忘了。那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吵得下不来台,她气得浑身发抖,脱口说:“你愿意跟谁生孩子就跟谁生去,反正我要离婚,我要和你离婚!”
  说完她就摔门而去,搬回自己的公寓去。常墨也去接她,也低三下四的道歉,她知道是常家老太太逼他来的,心里越发觉得可恨。一拖再拖,拖到她的父母也出面施压,幸福终于爆发了:“你们逼着我嫁一个我根本就不爱的人,现在你们又逼我生孩子,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我是你们的女儿,不是你们的私有财产,我有思想有血有肉,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把我生出来,难道就是为了强迫我过我不愿意的生活?”
  一番话说得蒋妈妈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最后还是蒋爸爸叹了口气:“既然你觉得你和常墨真的不合适,那就算了吧。”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离婚后的日子是真正幸福的好日子。
  当然了,她对常墨的气也消了,只要不做夫妻,她就和常墨没有私人恩怨。
  幸福一边对青年才俊的追求觉得无可奈何,回家之后又被另一个消息轰炸。蒋妈妈以百感交集的语气告诉她,常墨只怕要结婚了。他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家见常家二老,常老太太等人一走,就绷不住给蒋妈妈打了电话。
  “你妈在电话里都哭了,说怎么也接受不了别人当她儿媳妇。你这气性也太大了,气了三年了,这下好,常墨不等你了吧?”
  幸福只觉得哭笑不得:“妈,你以为这三年常墨是在等我啊?那是他的借口,借口!他还没玩够呢,怕他爸妈又逼他结婚,他能不拿我当挡箭牌吗?”
  “你成天就会瞎说,常墨哪点不好了?你妈又那么喜欢你,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
  幸福只想捂耳逃走,三年来这样的话已经听得滥熟。她叹了口气:“妈,您跟我说实话,到底我是您生的,还是常家妈妈生的?要不常墨是您生的,我是她生的?我和常墨又不是同年,不应该有在医院抱错了的问题啊!”
  老太太被她气得够呛:“你这丫头!不识好歹!”
  过了大半个月,蒋妈妈又告诉她常墨的事只怕成不了了。原来常墨这新女朋友是文工团跳舞的。据说原来的经历很复杂,光曾经同居过的男友就有好几个。常家妈妈那脾气,哪受得了这个,何况还一心惦记着要重新撮合儿子和蒋幸福,于是立马出面棒打鸳鸯。常墨跟父母闹翻了脸,干脆跑到外边躲着不回家了。
  幸福知道常墨生病,还是常墨迷迷糊糊给她打的电话。她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常墨都快人事不醒了,她急得满头大汗,叫了物业的保安上来帮忙,才把他弄上车送到医院里去。〃
  急诊结果是急性阑尾炎,医生说再迟半个钟头就危险了。幸福在手术室外头等,难免有点紧张,可是又有顾虑,犹豫不决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通知常家父母。
  等常墨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幸福都觉得他挺可怜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平常狐朋狗友一大堆,病倒了却都没人知道。要不是他给自己打一电话,说不定今天这命都送掉了。
  幸福一觉得谁可怜,就会真心实意的对谁好。比如朱然然,当初在国外的时候,朱然然被所有同学欺负,幸福打抱不平,就和她最好。幸福对谁真心实意的好,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常墨一睁眼睛,就觉得幸福忙进忙出,办完了一堆手续不说,又每天都来医院看他。最后他可以出院了,幸福把他送回窝点,还特别殷勤的问他:“我没敢告诉你爸妈,要不要通知你女朋友,让她过来照顾你?”
  “什么女朋友?”
  “就是那个……你为了她据理力争跟你爸妈叫板那个,这次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幸福觉得搞笑,极力的安慰他:“你别不好意思啊,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真的!”
  常墨脸色发青,幸福还挺注意察颜观色:“哎呀,你看看你,平常太沉湎于酒色了吧,做个小手术脸色都差成这样!”
  常墨几乎没被气死:“我要上洗手间!”
  “你自己去呀。”;
  “我是病人我动得了吗?”
  最后幸福只好扶他去洗手间,好在就只几步路,就这几步幸福都被他压得气喘吁吁:“你怎么这么沉啊你!”
  常墨哼了一声。
  等进了洗手间,幸福只差没尖叫:“你干嘛啊你!”
  常墨没好气:“叫什么叫,又不是没见过。”
  “流氓!”'
  常墨觉得她太吵,所以很干脆的想办法让她不能说话了。
  幸福觉得这事太出人意表了,太乌龙了,太不可思议了。
  她和常墨——虽然也不是没有过,可是离婚三年,再说他连伤口都还没有好……还在洗手间里……
  幸福一想到这事,就觉得恨不得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当时是中了什么邪。
  更中邪的是,常墨竟然打蛇顺竿上,搬到她那里住着,不肯走了。
  幸福觉得有必要和他促膝谈心,可每次刚开个头:“常墨,我有话跟你说……”
  “我要洗澡,你帮下忙,我手举不高。”
  幸福觉得太郁闷了,好端端的,怎么自己就和常墨成这种暧昧关系了。他连洗澡都没办法自理,她还得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她一加班常墨就给她打电话:“我快饿死了,你下班顺便带点吃的回来。”
  幸福一想他连伤口都还没长好呢,乖乖买了营养餐拎回去。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他还没有伤筋动骨。常墨住到第三个月,幸福开始赶他走:“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老住我这儿像什么话啊?”
  “行,我明天就搬。”他答应得非常干脆,干脆得幸福都觉得疑惑了。
  果不然第二天一早,睡眼惺松的两个人,被双方母亲齐齐堵在了屋子里。
  幸福狠狠瞪了常墨一眼,他穿着睡衣还一脸的无辜:“妈,你们怎么都来了?”
  常妈妈笑得嘴都合不拢:“没事,我们就来看看你们。”
  蒋妈妈也和颜悦色:“幸福啊,还是和常墨回家吃饭吧,看看你们这冷锅冷灶的,哪里像过日子的样子……”
  常墨搂着幸福,答应得特别响亮:“妈!我们明天就回去!”
  等两个妈妈一走,幸福只差没有狠狠踹他一脚:“你到底什么意思你?”:
  常墨苦愁眉脸:“我怎么知道她们大清早会突然过来?”
  幸福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就给我搬,立刻!马上!”
  常墨硬是又赖了三天,三天后终于成功的没有搬走,因为蒋幸福发现自己怀孕了。
  幸福都要哭了,觉得这件事简直是乌龙到了极点。  只有常墨兴高采烈:“愁什么呀,赶紧的,咱结婚!”
  “我不要和你结婚!”幸福一腔怨气,终于爆发:“第一次嫁给你,第二次又嫁给你!”
  “这有什么不好啊!两次嫁给同一个人,多好啊!多喜庆啊!多始终如一啊!”常墨一贫起来就没完没了:“亲爱的,别生气了,气坏咱儿子不好。我得给我妈打电话去,她肯定要喜极而泣。还有咱妈,你说要不要先给我爸打一电话?我怕老爷子一激动,高血压都犯了怎么办?还是不要了,先告诉我妈,然后让她缓缓儿告诉我爸……”
  “你再说!”
  “怎么?你不喜欢儿子?那咱生一闺女吧,再过二十年,嘿嘿,我就成天挑剔那帮臭小子,想追我闺女,没门儿……”
  幸福气得哇一声就哭了,常墨搂着她:“别哭啊,要不生一对龙凤胎,有儿有女,多好啊……”
  幸福也许还在懵懵懂懂,可是其实幸福已经不远了。
  就这样吧,就这样幸福吧。  所有的人,就这样幸福吧,一直到永远。
  我爱黑社会之麦定洛+唐少波
  钟瑞峰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将烟头弹出车窗外,轻描淡写的说:“哥,后头有雷子。”
  麦定洛埋头看报纸,完全无动于衷。那是一部红色捷达,他早留意到了,跟了有大半个钟头,从他们出机场,就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上高架,它就上高架,他们超车,它也超车。他们减速,它也减速。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张前志取下墨镜,往上头哈口气擦得锃亮,然后举起来,眯起眼睛看着镜片反光出捷达的倒影:“他们怎么就越来越不长进了,看看人家香港皇家警察,还晓得隔半个钟头换辆车再跟,他们倒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合着怕咱们看不出来啊。”
  “ 香港都回归多少年了,还皇家个屁。早和后头那帮孙子一样,叫人民警察了。”钟瑞峰咧咧嘴:“要不咱们逗他们玩玩,上立交兜一圈去?”
  “甩掉他们还用得着上立交?你开的是不是大奔啊?想当年你拿北京吉普就能27分钟跑完二环。”张前志连连摇头:“老九,你老了,不中用了啊,怪不得你的宋晓颖成天跟你吵架。”
  钟瑞峰笑骂:“X你妈!”
  麦定洛终于抬起头来,瞟了钟瑞峰一眼,钟瑞峰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目光,心里直发毛,赶紧认错:“哥,我错了,我这臭嘴就是他妈管不住。”
  麦定洛一手扯开领带,一手翻看晚报的社会版新闻,随口问:“说吧,你们手下那帮人又干了什么好事?”
  张前志与钟瑞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张前志开口:“哥,我们真的没干啥,你走的这大半个月,大伙儿老实着呢,都跟猫冬似的,谁也没惹事生非。就连那帮东北孙子踩过界,老十三都只请他们喝了顿茶,好说好商量,大家握手言欢,真的。”
  麦定洛还是心不在蔫,埋头看报:“那后头的人民警察为什么特意来接我下飞机?”
  “他们闲呗,”张前志讨好的笑:“再说你今天回来,就咱们接机,多单调多没劲,有他们就热闹多了。”
  麦定洛依旧埋头于报纸中:“珠宝城的持枪抢劫怎么回事?”
  “是两个新疆佬,耍单帮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磨磨蹭蹭最后还打死一保安。不过溜得挺快的,早跑出十万八千里外去了。”张前志嘻嘻一笑:“这不忙得满城的条子跟孙子似的,进城出城国道高速火车站码头机场,全设了卡子。  我猜后头那雷子就是因为最近这风声,所以照例来看看咱们的动静。”
  下了高速车流密集,红色捷达跟踪就不能亦步亦趋了。钟瑞峰又有意使坏,时快时慢,超车时欲超不超,凭着他的技术,将那红色捷达弄得进退不得。张前志吃吃的笑:“这雷子一准新手,真他妈初生牛犊,敢跟咱们老九开的车,他也不打听打听去,咱们老九十八岁就号称飙王,这全城的大马路上,就没一个人敢超老九开的车。”
  转弯应该减速的时候钟瑞峰却突然加速,等捷达也加速,钟瑞峰却猛然压速,捷达一时没把握住,跟得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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