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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之铁血征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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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号领导守在门口,信息中心马上哗啦啦倾巢而出在门口的大路上齐刷刷站起几排。严正冷冰冰的视线从左往右在大家脸上掠过,半晌微微一笑,陆臻顿感心口一凉。 
“看到大家都还活着,我真高兴呀!当然按理你们都该死了!”严正说完脸色一寒,转身走人。
冯启泰使劲地扯陆臻的袖子,吓得眼眶都红了。
王朝阳目送严大队长远去,怒气冲天,哑着嗓子吼:“50分钟,警报发出去50分钟备份系统才彻底动起来!50分钟可以干什么?啊?自己想想!地面自毁了还有人没下来,想干什么?啊?留着陪葬吗?”
陆臻发现自己身边的国家精英们已经被训得悄没声儿地蔫了,他羞愧地扪心自问:为毛我这么淡定?这才发现他早就让夏明朗给骂成个二皮脸了,这就么点小人参(人身),小公鸡(攻击),炖成菜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最后一环由谢嵩阳政委总结陈词,那叫一个有理有据不偏不倚,首先肯定了工作,其次提出了建议,最后展望美好未来。陆臻忽然想拍大腿,心道:绝了!这才叫全场的戏啊!有白脸有红脸,有开场的有转门的,还有最后亮相的!相比之下夏明朗当年一个人独唱的那折妖物凶猛显得多么没有过渡。
原本陆臻看着王朝阳今天这么横眉立目的就有点怵,转眼想溜没溜成,被王朝阳叫下问话:干什么来了,今天?
陆臻只好交出了他的半成品模型,没想到王朝阳一看兴趣就起了,临时招了几个人过来说要研究研究。陆臻心想软件又不是老婆,借你玩玩又不会少块肉,就大大方方地出借了。他前晚上一夜没睡,白天又跟着信息中心这群人折腾了一天,是真困了,晚饭后没多久就幸福地爬床上平躺,完全没料到一夜梦醒摆在他面前的现实居然会变成这样子

陆臻出完早操抓着一手香甜的花卷儿,看夏明朗与王朝阳两人各自横眉怒目。
“呃”陆臻从夏明朗手上把自己的作训服拽出来,“咋啦?”
夏明朗抬了抬下巴:“你问他!”
朝阳同志的耐性比夏队长要略好一些,拉着陆臻细说从头。
事情是这样的,王朝阳看完模型觉得思路很好,很有前途,就谋画着要把此模型直接整合到目前通用的战术测算软件里面去。因为心情激动嘛,也不管三更半夜他一个电话就把夏明朗叫了过去,两个人便开始合计,结果合计了没几步又干上了。
夏明朗说为什么你不能这样,你干嘛非得那样,你那样老子用起来麻烦死!王朝阳拍案说你他妈不懂不要乱说,我给你整成那样我得费劲儿死!夏明朗顿时不服,说我不懂你最懂!整成那样有什么费劲儿了?我看没什么分别!
王朝阳怒了,说我为什么要向一个种番薯的解释苹果机的原理?
夏明朗更怒,说老子现在想弄个洗番薯的,你硬要塞台洗衣机给我,还说这是最新型号?

两位中队长都干上了,下面的小弟一个个噤声,夏明朗和王朝阳连吵带合计折腾了半宿,但是因为双方的知识结构作战经历相差太远,越吵越吵不到一块儿去。夏明朗心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看天都亮了,直奔食堂把陆臻从抢花卷儿的人堆里拔了出来。
陆臻一边撕花卷儿一边听两位队长介绍自己的思路,最后拍拍手上的面渣说:“这样啊!行,交给我,我来搞定!”
夏明朗顿时眼睛就亮了,把陆臻拽到怀里好一阵揉搓。王朝阳微微叹了口气,心想果然不错,要得就是这种“我来搞定”的豪迈霸气!难怪严头看重他,难怪夏明朗那狼崽子不肯放人。 
陆臻是个有行动力的人,当天上午就组织几个研究人员开了会,分配明确任务,一一到点。为了方便随时与夏明朗交流意见,他一个人借了自己队里的服务器在一中队的办公区干活,反正整个麒麟内部网络都是光缆连接,数据传送完全没有障碍。
陆臻转转脖子伸伸腿说兄弟们随我大干一场!
能呆在麒麟基地那就不是只有一把刷子的人,大家顿时哄然一笑,说好!
结果,这一干,就是三天三夜。
信息那边人多还能轮一下,而陆臻一来是没替换,二来他是真的自己飚上了。这小子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兴致来的时候很话痨。
程序也是一种语言不是?
陆臻编着编着状态就来了,回头向郑楷请了假,不眠不休的疯狂作业,以一人之力对拼网络另一头的整个小组,把机房里那台服务器操得咔咔乱响。除了中途基地宿舍的锅炉坏了,他被夏明朗借口修锅炉骗出去小散了一会步,就一直连机房大门都没出过。夏明朗一直觉得自己算狠人,心狠手辣辣手摧花,可是遇上如此善于自虐的主,他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心疼了。

第一天晚上夏明朗刚好加班,半夜回屋路过机房的时候,看到陆臻在蹂躏键盘,桌上一包饼干开着封,一块都没动。
“饿不饿?”夏明朗拎了一块塞嘴里嚼。
陆臻转头很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夏明朗总觉得那双晶亮的大眼睛里此刻正在跑着码,一行行淡绿色的代码,飞快地滚动着,跟黑客帝国似的,然后黑客陆臻很干脆地把头转过了去,好像压根儿就不认识夏明朗。
夏明朗有点伤自尊,于是又拎了一块在陆臻面前晃悠:“你不吃我可吃了啊!”
陆臻对着饼干凝视了半秒钟,倒是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一口咬上去,咬下了一半,夏明朗看着自己手上的半块饼干很是无语,索性站在旁边把那一小包饼干都喂他吃光了,自然,这期间陆臻没有转头看过他一眼,眼睛里跑着黑白分明的代码,一行一行的。

到第二天晚上,夏明朗已经有了经验,收工的时候给陆臻泡了一碗方便面带过去。陆臻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仍然很茫然,于是夏明朗在心里喊着,不是吧!这个也要我来喂你?
好在那小子很快又回过味来,一把抢过了面碗,稀里哗啦吃得飞快,夏明朗看到他桌上的杯子空了,顺手就给他倒满了水。
第三天晚上夏明朗是在军部睡的,下午有个小规模的研讨会,十几个一线的营团级指挥员凑到一起分析演习的数据,规格不高,但是很能学到点东西。
特种侦察与野战军团之间的配合一向都是个很吸引人的课题,夏明朗是与会唯一的特种军官,比陆航团的还抢手,话题绕到他身上就扯不开,直到会开完了还有人不肯放他走,拉到军区招待所去开了个房间,几个大老爷们儿凑在一起聊了一夜。

为了赶早上的训练,夏明朗大清早的开了车回基地,吉普车开过办公楼的时候看到机房的灯还亮着,暗暗的一盏,不算太亮。他先回宿舍换了作训服,看看时间还早,便踱到机房去转了一圈。
陆臻正在最后攻坚时刻,程序补丁什么的都写完了,正盯着屏幕在调试找BUG。黑亮亮的大眼睛,青郁郁的黑眼圈,一张脸极为憔悴,眼睛却发亮,神色间的执着甚至有点偏执的味道。
夏明朗虽然是暴君转世,可到底还是有点人心的,他僵在门边站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陆臻同志,辛苦了。”
这一回陆臻为了辨认他花了更多的工夫,本来夏明朗以为他会豪迈地回上一句“为人民服务”什么的,以符合陆臻少校随时随地的恶搞作风,可没想到陆臻竟然很认真地想了一分钟,然后继续很认真地对他说:“不辛苦,喜欢就不会觉得苦。”
夏明朗僵在门口,陡然有种周星星看串了跳到央视一套的违和感,一时间不知道往下这台词该怎么接,幸好起床号及时挽救了他,他摆了摆手往楼下跑,陆臻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句:“队长,再帮我向楷哥请一天假,我今天下午就能搞定。”
落日西沉的时候,陆臻终于完成了他的定稿,打包备份,又给夏明朗再拷了一份塞到他办公室的门缝里,终于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这时候知觉回来了洁癖也回来了,他闻到自己身上酸津津的汗味,顿时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连饭也顾不上吃,直奔宿舍去洗澡
三分钟后,陆臻悲愤地装了一塑料袋的洗浴用品又一次跑下楼,真倒霉,他忘记营区宿舍的锅炉坏了!要说这基地电工的工作效率也太差了,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搞定集成电线他祖宗!




5.
文盲队长虽然文盲,不过在不文盲的陆臻少校的指导下,还是顺利的上手掌握了新软件,赶上了这一年里最后一场演习,配合单位是老相识,就是周源在的那个重装野战师。只是这场演习从一开始就怪怪的,导演部的指令比起往常来得更为诡异,而严正的作战目的也是语焉不详,夏明朗只觉得莫名其妙。
下午三时左右,整个T402地区炮声隆隆,周源躲在防红外的野营帐篷里,趴在桌子上看地图,高防的军用地图已经被磨损了不少,上面积了一层灰土,周源一边看,一边把浮尘抹开,一个军用的笔记本半合着摆在桌边的地上。
“报告!合作方的指挥官到了。”传令兵撩开帐门把头探进来。
 “唷,这么快。”周源揉揉眼睛,把腰直起来。
“周营长。”夏明朗提着头盔从帐门外走进,冷不丁看到周源站得笔直地在拔军姿,嘴角一弯笑道,“这,很隆重嘛。”
靠,周源心里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可惜身体被体制化了太久,军姿拔了起来就松不下来,熟极而流地行了个军礼。
“好好,好说!”夏明朗笑嘻嘻地回了他半个礼,热情洋溢地握着周源的手摇了两摇,“希望合作愉快。”
周源颇觉丢人地把手抽了出来,闷声道:“你们大队长呢?”
夏明朗手住上指,转了两圈。
“又在天上飞啊?我前一个电话接到通知还说是你们严队要过来。”周源毫不给面子地把失望写在脸上。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夏明朗挺无辜地摊手,“我也是刚刚被踢过来的。”
“妈的,耍我啊!”周源一拳砸在行军桌上,震得灰土扑扑地往下掉。
“得,枉我好心带人过来支援你!”夏明朗不耐烦地挥挥手,趴过去看周源的攻防布图。
“下面这战这怎么打?”周源拿手肘撞他。
“你问我啊,我问谁去啊?”夏明朗从下往上挑了他一眼:“我也在等消息。”
“你不知道?”周源顿时激动得跳起来,手指着地图上某个红色区域,“我们大半个师都陷进去了!!”
“谁不是啊,就伤了你一家啊?我半个中队也都在里面呢!有点全局观好不好?周源同志。”夏明朗的手指跟周源敲在同一处。

他妈的,妈的!周源气得团团转,本来以为严正过来就能有个明确的作战思路,好打开这个胶着的战局,没想到一脚给他踢来一个同样雾水满头的夏明朗,这俩没头苍蝇凑一起能干点什么?周源肚子里有气,凶霸霸地拿眼睛瞅着夏明朗,夏明朗正埋头专心看地图,右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了支烟出来。
“哎!你!”周源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抢,“全程防红外!你知不知道?”
夏明朗手腕一翻就把烟卷藏到了袖子里,警惕地架住周源:“你干吗?”
“全程防红外,不能抽烟!”周源愤愤然看着夏明朗空空如也的手,居然没抢到?
“哎哟,周营长,你当我是新来的啊?”夏明朗摇摇头,把香烟从袖子里抖出来,两个手指头捏着在周源眼皮子底下晃了晃,“你看清楚了,它就是一根烟,我全身上下连个火都没有。”
“那你拿烟干吗?”周源莫名其妙。
“我不能抽我还不能闻闻吗?”夏明朗把烟卷贴到自己的鼻子底下,慢慢地嗅着,手指在地图上划来划去,一个点到一个点,连线成网,眉峰越皱越紧。
周源看他那样子,心里一勾一勾地开始痒了起来,烟瘾上来了,周源挺悲愤地看了夏明朗一眼,从口袋里掏了颗糖出来大口大口地嚼,夏明朗听到声响,有些好笑地扫了他一眼,转头回去继续对着地图若有所思。
糖毕竟就只是糖,那甜的和得劲儿的,那就不是一个东西。周源嚼完了两颗糖,到底心痒难耐,凑过去碰碰夏明朗手肘:“哎,还有烟没?给我一支。”
“没了。”夏明朗头也不抬。
“故意消遣我是不是?”
“真没了。”夏明朗无奈地转身张开手臂,“要不然你来搜,搜到了全归你。”
周源横他一眼:“跟我耍横是吧,我还真不信了我。”

周源从头拍到脚,别说烟了,连个香烟的硬盒子都没有,夏明朗看着他蹲在地上发愣,十分配合地又转了个身,挑挑下巴,意思是你要不要从脚到头再搜一遍。得了,烟这个东西,如果身前没有,那身后就更不会有了,周源万般遗憾地从地上站起来,抱怨:“你们那儿不是待遇不错嘛,怎么穷得连烟都只剩下一支了?”
“是啊,是不错,也就是比你们多了这一支烟的好处。”夏明朗手指一翻,像变魔术似的,手上的烟卷又一次消失无踪影。
周源气结,眼睛瞪圆,夏明朗完全视而不见,从背包里拿了小型的军用笔记本电脑出来,打开电子地图做模拟测算,周源贴在他背后看了一眼,奇怪道:“你这是什么软件??”
“实验产品,还没有开始推广。”夏明朗回头拔拉,“一边儿去啊,别挡光。”
周源不屑地踱开:“得瑟,好像你编的一样。”
夏明朗慢条斯理地点头:“我队里人编的,就是我编的。”
周源大声哼了一下,以表明他的不屑。
夏明朗用新软件测算了一遍,又用旧的再算了一遍,另存参数保留下来。无论如何,新编出来的东西都会有无数的BUG,而这些都要在实践中才能测得出来。

夏明朗正在对比新旧两款之间的差异,通讯器忽然响起,严正亲自向他报告了自己的死讯。
夏明朗简直哭笑不得,捏着耳机问到:“你怎么死的?”
严老大的声音听来悠远而意味深长:“导演部通知我,我刚刚被人打了一枚前卫1号。”
“节哀顺变。”夏明朗无奈。
“对了,你应该在周源那儿吧。顺便告诉他,他们师长就坐我旁边,你等一下,我去问问他是怎么死的”
夏明朗听到一阵沙沙声,一儿严头的声音又回来了:“是被火炮炸死的。”
“嗯,严头,还是您死得值。”夏明朗严肃地说。
周源听到这句忽然反应过来到底是谁挂了,马上瞪大眼睛要冲过来,夏明朗抬脚抵住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安静。 
“所以,你现在明白那帮小子搞什么鬼了?”严正道。
“嗯,”夏明朗问道:“红方的高层也被斩首了?”
“他们死得更值,死在‘战斧’之下。”
夏明朗差点笑喷:“导演部真有幽默感,所以现在是混战?”
“混而不乱。”严正甩给他几个字。

周源在另一边等得都快冒烟了,夏明朗冲他露齿一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家严队在导演部喝茶。”
周源虽然刚才是听到了,可是现在一确定,还是惊得张口结舌:“那什么,我们师长呢?”
夏明朗笑笑:“在陪他喝茶。”
周源眨眨眼,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掌拍在行军桌上:“靠,玩这手。”
夏明朗趴过去陪他看地图。
当自上而下的指挥忽然变成了各平行部门之间的协调联络,周源的电子营身负电子侦察对抗与信息传递的全部重任,在领导暂时失语的情况下,简直成了一个指挥中心。
在战场上,掌握更多讯息的人,就能掌握全局,于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一级指挥部被定点清除,而第二套班底还没有流畅运转的时候,夏明朗的眼睛与周源的声音是所有兄弟部队行动的标杆。
“练上!”夏明朗眼角一弯,笑得像个偷鸡的贼。
周源大笑,拍着夏明朗的肩膀:“不说啥,等赢了这一场,来军部,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夏明朗转转眼珠:“能带点人么?”
周源道:“家属能带!”
夏明朗笑容暧昧:“下属能带么?”
“下属”周源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瞧你面子,要带就带吧。”
夏明朗失笑,收拾东西出门,临到门口的时候,站定了一下,手掌一翻亮出那只烟,折了一半弹过去给周源,周源大喜,半空中接住了:“得,兄弟,就冲着你这半支烟,无论家属下属,要带多少我让你带多少。”

那两位校官大人还在讨论着战后的吃喝,另一边的陆臻却觉得他都快疯了,就差一步,他就可能进入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了。
调频!跳频!调频!
因为自家手提的设备功率不足,他搭上夏明朗的顺风车来找肖立文,借用电子营的大型干扰车。小肖这边看到他跟看到亲爹似的,可是这亲爹到了这当口也只能当后爹用,陆臻不停地手动调频,可是对方追踪太快了,陆臻简直怀疑对方有一个连在跟他对着干。
尝到甜头了!尝到甜头了!!自从上次电子战把蓝军逼入惨胜之后,红方显然已经把这当成了杀手锏,拼命地发挥这部分的优势。
夏明朗跳上车,只看到陆臻窝在狭小的空间里,睁大眼睛不停地念念有词,夏明朗莫名其妙地想到那个黑人奴隶宣言,便觉得这小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夏明朗他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样?”
“还是会断,得不停地看着,他妈的就仗着人多!”陆臻咬牙切齿。
夏明朗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血丝密布,便坐到他身后捅了捅他:“先休息一下,暂时不动手。”
陆臻喃喃:“睡不着。”
夏明朗把手伸到陆臻领子里,找到肩井穴附近按下去,一股尖锐的酸痛沿着颈椎直窜上去,陆臻一时不防,惨叫出声。
“你放松。”夏明朗上了两只手,从正中棘突的位置开始往下按。
陆臻疼得直抽气:“你轻点儿。”
夏明朗无辜地拖长了音调:“我都没用力。”
撑过最初的刺痛,麻溜溜儿的酸开始袭上来,陆臻不自觉放松,含含混混地反驳道:“让你用上力,我还有命么?”
夏明朗失笑,劈掌在陆臻脖子上轻轻一拍,成功让他闭嘴。

整个颈背的穴位都按了一遍,放松肌肉,陆臻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茫然中好像感觉夏明朗已经停手了,挣扎着就想爬起来。夏明朗按着他靠到自己肩膀上,抬手蒙上他眼睛,说道:“睡一会儿,现在兴奋过头,就撑不到底了。”
陆臻嘀咕了一声,夏明朗模糊地听到,大概是:十分钟之后叫我。
夏明朗笑了笑,转头看到肖立文睁大了眼睛倍儿羡慕似的瞧着他,便笑道:“怎么了,小兄弟。”
肖立文眯起眼睛来笑:“夏队长,您人可真好。”
夏明朗于是笑得更加温和可亲:“是吗?所以,小兄弟,打算到我这儿来吗?”
肖立文听了一愣,呐呐地:“那我得跟咱们营长商量一下。”
“这还商量什么呀,是爷们儿的爽快点儿。”
肖立文嘿嘿笑,不说话。
夏明朗等了一会儿,听着陆臻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随便找了个柜子把他靠上去,指着表压低了声音对肖立文道:“一个小时之后叫醒他。”
肖立文郑重地点头,只差没行个军礼。
夏明朗跳下车之后回头看了一眼,陆臻歪着脑袋睡得正香,脏兮兮的脸上有未尽的油彩,黑一片绿一块的像一只花猫。

混而不乱!
严队的最高四字方针,可惜要做到实在太难。好像开玩笑似的,原来的师级指挥官全阵亡了,自上而下的指挥线被切断,各团各营开始自主作战,原来就被刻意引导得犬牙交错的战区变得更加混乱。包围与反包围,制衡与反制衡,如何最快速而准确地在小范围内集结部队,形成在一定区域内的优势力量;如何与友军相沟通,甚至于在自己行动之前,提前估计自己人的动向。
打仗,原本就是个默契活,而现在这种默契变得至关重要。
当然同样的,在各个师团之间起润滑和引导作用的侦察部门,他们的担子就更重大,毕竟准确的信息是做出正确决策的前提。
侦察,定点打击,爆破,对各种不同的讯息进行处理,传递到合适的地方。
夏明朗从来没有觉得一场演习会这么累,以前的他常常只需要面对一个小型的战斗单元,那么,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当他需要协调整体的时候,他的头上还有严正,可是现在严正不在了。夏明朗心想,这大概就是目的,强迫他们这一代的中层力量成长起来;强迫他们更多地独立思考,去除依赖的心理,开阔眼界;习惯在出击之前就先考虑到友军的动向,而这些,远比攻占一个壁垒,或者,打击一个要塞来得更难。
于是当演习结束,就连身经百战的夏明朗也开始觉得疲惫刻骨,劳累不堪的战士们在欢呼雀跃。夏明朗悄无声息地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到人群之后的山坡上,反正在这样的场合没有人注意到他。
陆臻无声无息地跟过去,在离开他两步的地方被叫破,陆少校无奈地撇撇嘴:“你这人背上有眼睛是吧?”
“摸哨技术不过关,回去找小侯爷领罚。”夏明朗道。
陆臻索性扑过去勒他:“妈的,你他妈脖子上一定有眼睛。”
夏明朗懒得反驳,闭上眼睛让他勒着,陆臻一时无奈,只能放手。
“累?”陆臻试探的。
夏明朗道:“还好。”
陆臻呼出一口气:“总算听到一句人话了,回回演习我累得像狗似的,你老人家龙精虎猛,我都要觉得你不是人了。”
夏明朗指了指头:“这回脑子有点累。”

激烈的演习过后,陆臻又迅速地忙碌起来。由他领衔编的那个多战斗单元体系下的战术指挥软件,在演习后的详细数据对比中发现对于预测敌友战斗单元的动向、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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